嫁姐(姐弟骨科、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鸣銮
到了山下马场,宋永沂早安排下人先行准备,只见七八个健壮仆妇分列于两侧相迎,将谢知真小心接到干净的房舍里休息,解去披风,递上好茶。
宋永沂站在门外,对众兄弟笑道:“你们先行上山顽耍,我陪真妹妹四处散散,晚些赶过去同你们会合。”
“怎敢牢叁哥心?”谢知方也笑得温文知礼,浑不见往日里的无赖习气,“不怕哥哥们笑话,我也是正经学过几年骑术的,姐姐这里,本应我来照看。”
“弟弟连日赶路辛苦,些许小事,若还要你亲力亲为,便是我这做哥哥的招待不周了。”宋永沂寸步不让。
“叁哥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不成?一路里在船上躺得骨头都懒了,正好借着骑马活动活动筋骨。”谢知方笑嘻嘻拒绝。
到最后,还是谢知真出来解了围:“阿堂,你先上去罢,我们随后就到。”
八字还没一撇儿,什么你们我们!
一股邪火自心头蹿起,转瞬之间便烧了个熯天炽地,谢知方的脸色黑下来,偏又不好发作,半晌方应了一声,跟着宋永澜等人往另一个方向走。
登了数百余台阶,他忽地顿住脚步,对几个兄弟道:“我的荷包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回去找找,过会子赶上你们。”
他左思右想,总觉得留姐姐和那位已经行过冠礼的叁表哥单独相处,不大放心。
罢了,还是回去守着的好。
重新回到马场,远远便看见谢知真骑着那匹小红马,垂着玉白的脸,和站在马侧亲自为她牵缰绳的宋永沂低声说着什么。
少年笑得满面春风,不紧不慢地引着马绕圈子,见路边有一丛粉色野花开得正好,便弯腰折了几支,献于佳人。
男才女貌,说不出的般配。
谢知方的鼻子险些给气歪。
他噔噔噔冲过去,杵在二人面前,好似一尊黑脸门神。
宋永沂“咦”了一声,问道:“明堂弟弟怎生回来了?”
谢知方心里冷笑,想道: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将姐姐拐走不成?
他脸上挤出个和往日里无甚差别的笑容,看着谢知真道:“我不小心把姐姐做的荷包弄丢了,急得了不得,一路寻回来,竟无半点儿踪迹。”
谢知真闻言柔声道:“不过是一个荷包,不值甚么,我妆奁里还放着几个,回去尽由你挑。”
谢知方这才被捋顺了毛,心口那股浊气也渐渐消散,从宋永沂手里夺过缰绳,笑道:“表哥辛苦了半日,快去山上转转罢,这里有我照看,不必挂怀。”
宋永沂自幼跟着父亲走南闯北,见多了叁教九流,眼界自然非寻常年轻人可比,这会儿已经看出了表弟对自己的防备和敌意,虽然不明就里,到底不好撕掳得太难看,失了待客之礼,便不再勉强。
他对着谢知真又说了几句话,将方才教她的骑马技巧重复了一遍,叮嘱她行动小心,仔细日头,接着叫来随身服侍的几个小厮和丫鬟,命他们在旁边好生伺候。
好不容易等他离开,谢知方撒开缰绳,身手利落地跳上马背,坐在姐姐后面,虚虚揽住她,嘴里抱怨道:“可琐碎死了!”
谢知真嗔道:“表哥待我们真心实意,阿堂怎么这般说话?”
“谁知道他安的哪门子心!”谢知方的话音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一手搭上她的腰,另一手抓稳了缰绳,心情终于松快起来,“姐姐,我带你去那边的树林里走走。”
谢知真窈窕轻盈,谢知方又身量未成,两人挤在一匹马上,倒不显逼仄。
只是,这样近的距离到底过于亲热,谢知真有些不自在,在弟弟的怀里挣了挣,找借口引他下去:“这马儿还小,怕是禁不住咱们,让马场的人把你的马牵来罢。”
“不妨事。”谢知方怕她摔下去,搂着纤腰的手紧了紧,“姐姐别动,我可不放心姐姐自己骑马,若是摔着就不好了。”
他转头令亦步亦趋跟着的下人们退回去,得搅扰姐弟俩共处的平静时光。
林子里树木参天,幽深静寂,已经变黄了的叶子扑簌簌落下,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马蹄踏过去,有枝叶破碎之声。
谢知方低头嗅着姐姐颈间的馥郁香气,疑惑道:“姐姐不是不熏香的吗?怎么香得这般厉害?”
温热的气息扑在玉白的肌肤上,谢知真敏感地颤了颤,身子往前面挪了挪,轻声道:“并没有熏香,许是方才沾了些花香,也未可知。”
谢知方笑着点了点头,忍不住又闻了一回。
他将注意力转移到姐姐的新衣上,不得不承认宋永沂的眼光极好,这身衣裳将少女的清丽风姿衬托得淋漓尽致,既有飒爽英气,又不失柔美。
已经和成人差不多的手掌在得窄窄的束腰上轻抚,又张开五指,量了把姐姐的腰长,他喃喃道:“姐姐的腰怎么这么细?好似我两只手便能掐得过来似的……”
“阿堂!”谢知真按住他不大老实的手,难得出声呵斥,“你越矩了!”
谢知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荒唐事,手脚僵住,不敢再动,俊脸也“唰”的红了。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不再言语。
气氛却不知不觉变得微妙。
过了好一会儿,谢知方磕磕巴巴地出声解释:“姐姐,是我犯浑……我方才没想那么多……”
鬼使神差的,他的眼睛停留在她胸前两团高耸,脑子好像打了个结,开始往乱七八糟的地方跑偏。
你若问他,电光石火间,都想了些甚么?
大抵是——
日日和姐姐待在一处,说是耳鬓厮磨也不为过,为何他竟没有察觉,姐姐在不知不觉间,长得这般出挑?
模样自是不用说的,她自小便是美人胚子,长大了更是活脱脱的红颜祸水,倾城尤物。
可身材怎么也挑不出半分毛病?丰乳翘臀,细腰长腿,肤色也极白,诸般销魂之处,将来怕不是要让男人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紧挨着姐姐后臀的那个部位,完全不受他控制地,一点点挺立起来。
方才没有想那么多……
现在却开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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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扑扇扑扇翅膀):畜生——畜生——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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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姐(姐弟骨科、1V1) 第五十回林中遇险公子搭救,祠堂受罚兄弟阋
还没等谢知真感觉到异常,谢知方便意识到自己无异于禽兽的反应,大惊失色之下,身体失去平衡,从马上“噗通”栽倒在地。
后腰传来剧痛,他龇牙咧嘴着痛叫了一声,硬胀的下体立刻偃旗息鼓,蔫巴巴地缩了回去。
谢知真教他唬了一跳,失声唤道:“阿堂!”
那匹小母马没经过什么世面,也被谢知方吓到,前蹄腾空,长嘶一声,撒腿便往树林深处狂奔。
“阿堂,救我!”谢知真花容失色,两只青葱玉手紧紧拉住缰绳,却不住马儿的野性,娇软的身子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跌下来。
见状,谢知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忙不迭跳起来要追,腰后骨头刺痛难忍,哪里还追得上?
“姐姐!抓紧缰绳!不要撒手!”他下意识扭过头呼唤下人,这才想起那些个闲杂人等早被他远远驱散,肠子都悔青,解开腰带胡乱包扎住伤处,减缓了些疼痛,一瘸一拐地往姐姐消失的方向追。
他边追边骂自己混账,心里又急又愧又悔,额角生汗,青筋乱跳。
他皮糙肉厚,尚且摔成这副德性,姐姐那样的纤弱身子,若是从疾奔的马儿上跌下,如何受得住?万一被什么荆棘树枝损伤了娇颜,以后还怎么嫁人?
就算她侥幸坐稳了身子,这林子茂密幽深,如若遇见什么猛兽,抑或撞见个歹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个什么差池,他还活不活?
一口气追了叁四里地,谢知方五内如焚,汗流浃背,终于在一条清澈湍急的河流旁边,发现了小母马的踪影。
马儿背上空空如也,自个儿倒悠闲地低头吃着草,时不时打一个响鼻。
谢知方左顾右盼,瞧不见姐姐的影子,急得两眼发直,几乎要昏厥过去。
他叁两步冲过去,拽住缰绳审问这匹所谓的良种:“我姐姐呢?你把她丢到哪里去了?”
马儿无辜地对他眨眨眼,十足温驯。
谢知方暴跳如雷,往马儿的屁股上狠踹一脚,被它尥起后蹄还击,险些踢断一条腿。
他绕着马儿乱转,如同困兽,强按下焦灼之心,蹲下身寻找蛛丝马迹,一无所获之后,脸色无比难看地看向湍流不息的河水,脱掉靴子就要往里跳。
熟悉的声音从后面叫住他:“阿堂,我在这儿。”
谢知方如蒙大赦,脸色霎时变得轻松,扭过脸正要告诉姐姐自己方才有多担心多害怕,看清她的模样,眉眼又阴沉下来。
他瞧见姐姐的衣衫被水打得半湿,本来就贴身的布料完完全全地伏在胸口腰间,曲线美得惊人,是个男人见了,都要口干舌燥,目露垂涎。
可这还不是最让他在意的。
关键在于,姐姐的身边,站着个年轻的公子。
那公子二十岁上下,生得面如冠玉,衣带风流,乌黑的长发用一只儒冠束着,衣衫虽不十分华贵,甚至有些寒酸,却干干净净,举止也从容得体,很有些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他的外袍披在谢知真身上,勉强挡住了活色生香的身姿,目不斜视,规矩又体贴地伸出一只手臂,虚虚扶着她,温言软语地安慰着受惊的佳人。
谢知方腾腾腾走过去,寒着脸将陌生男子的外袍扯落,用沾染了自己不少汗水的衣裳代替,颇具保护姿态地将姐姐拉进怀里,检查她有没有被登徒子轻薄。
“阿堂,你有没有事?”谢知真也惦记着他的伤势,见他似乎没有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她客气地对年轻公子福了一福:“多谢魏公子出手相救,今日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又对弟弟介绍道:“这位是魏衡魏公子,方才我险些坠入溪流之中,多亏魏公子从旁边路过,救我一命。”
谢知方此时方觉后怕,失礼地握紧了姐姐的手,调整好表情对魏衡道谢:“多谢魏兄搭救家姐。不知魏兄家住何处?还请留个去处,小弟明日备好礼物,定当登门道谢。”
魏衡虽出身寒门,却进退有度,谈吐知礼,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谢小姐和谢公子太客气了。”
这时,久等姐弟二人不至的家仆们通报了主子,宋家四兄弟循着谢知方一路留下的标记急匆匆寻了来。
宋永澜看见魏衡,讶异道:“这是怎么了?魏兄何故在此?”
谢知方将方才发生的事叁言两语说了一遍,问道:“你们认识?”
宋永泽笑道:“明堂哥哥有所不知,魏兄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和我们同在书院里读书,去年刚刚考中秀才,今年便中了举人,文采斐然,学富五车,父亲常说他是我辈楷模,说不得能够叁元及第呢。”说话间,他满脸崇拜地看着魏衡,显然是极为仰慕对方的才学。
魏衡俊脸微红,道:“阿则弟弟谬赞了,愧不敢当。在下见今日秋高气爽,约了几个朋友来这里散心,不成想还未等到他们,便看见谢小姐纵马而来,满面惊惶,遂斗胆拉住了缰绳,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勿要见怪。”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寒暄着,宋永沂却满脸懊恼,走过来跟谢知真赔不是:“真妹妹,都是叁哥不好,这马儿本是我一手驯养出来的,平日里素来温顺,不成想今日竟然如此不驯,我这就把它带回去好好惩戒一番,从今往后再不敢带真妹妹出来骑马了。”
谢知真已经从惊吓中缓过神来,闻言笑道:“叁哥也太小心了,并不干你的事。这匹马我极喜欢,已起了个名字叫做赤虹,你便与了我罢。”
宋永沂闻言笑了,道:“这名字极好,真妹妹既然喜欢,倒也罢了,只是往后为兄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你们两个单独玩耍,还是着人在旁边看着的好。你身上沾了水,莫要染了风寒,快些回马车里换身干净衣裳罢。”
谢知方听不惯他那个反客为主的口气,脸色又臭起来,因有魏衡这个外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便跟姐姐一前一后,扶着腰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一行人回到宋府,天色已经黑透,老太太听说了放在心尖尖上的一对姐弟落单遇险,谢知方还伤了筋骨,立时动了真怒,教四兄弟往祠堂跪上一夜,除去年幼体弱的宋永泽,每人赏了十大板。
谢知真过意不去,教青梅偷偷送了几盅活血化瘀的当归红枣乌鸡汤,又亲手做了点心,给饿着肚子的堂兄弟们当宵夜。
宋永沂跪姿懒散,拈着个桂花糕送进口中,只觉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满足地眯起了眼睛,低声道:“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彼此都知根知底,我就明说了罢,我喜欢真妹妹,想要娶她为妻,你们眼里若是还有我这个兄弟,就别和我抢。”
“叁哥这话说得不对。”宋永泽闻言立时有些不高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凭什么你看上了,就得是你的?我也喜欢真姐姐,我还是你的弟弟,论理你难道就不该让着我些?”
宋永澜和宋永涵一齐点头,宋永澜道:“既这么说,长幼有序,咱们兄弟之间,第一个成亲的人应当是我。大哥的终身之事还未落定,你们做弟弟的如何忍心?”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起来,说得好不热闹。
宋永沂道:“罢罢罢,既然你们都有这个心,咱们还是各凭本事。左右他们姐弟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了咱们家,且慢慢处上几个月,让真妹妹自己选,这样总成了吧?”
兄弟几个谁都不服谁,只好同意了这个折中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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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叁次元事情比较多,久等了,不好意思。
嫁姐(姐弟骨科、1V1) 第五十一回失心智拈酸捏醋,论终身开门见山
接下来的几日,四兄弟各显身手,使尽解数讨谢知真欢心。
宋永澜和宋永涵倒还好,走的是寻常路子,左不过今日送几个新奇摆件,明日送两盒巧果品。
宋永沂却与众不同,高举孝顺长辈们的大旗,兴师动众地请了临安唱得最好的戏班子,连搭叁天流水席,专点些谢知真喜欢听的戏折子,诸如《牡丹亭》、《救风尘》、《汉宫秋》之类,又借着给女眷们送点心并打赏银子的由头,叁不五时往看戏的亭子里跑,每回必要和谢知真说上几句话,方才满脸带笑地离开。
这一来一回的,明眼人都看出几分意思,妯娌之间便拿这个说笑。
二夫人乐见其成,笑道:“真娘的人品与模样,实在是打着灯笼也寻不到的,我只怕她那样的官家小姐出身,嫁于咱们经商人家,白白辱没了身份。若是沂儿争气,真娘又不嫌弃,我巴不得将她八抬大轿娶进门,从今往后当观音菩萨一样供在家里。”
叁夫人心不在焉,面有忧色,抚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望着戏台发怔。
谢知方伤了后腰,不得已困在床上静养,委实不放心几位虎视眈眈的堂兄弟,便暗地里交待青梅帮他盯着些姐姐那边的动向。
晚间,听见青梅过来回话,他气得捶床大骂,恨不得立时拾行李,带姐姐回长安,只碍于老太太那边不好交待,身子骨又不争气,这才勉强忍耐,却借病拿乔,呼疼喊痛地使人把谢知真急急唤了来,赖着她撒娇,不肯放人。
谢知真没奈何,心里又纵着弟弟,便亲自捧着缠枝莲纹瓷碗,将炖得浓白的猪骨汤一勺一勺喂到他口中,又拈着枣泥糯米糕哄着他吃了几块,这才拿起帕子细细擦拭一双素手。
谢知方倚着靠枕,观她肤白如玉,眉目端丽,气质高洁,温柔婉约,心里既像老父亲般生出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又觉得这样绝色的美人,世间哪个男儿都配不上,徒增忧虑。
见弟弟小大人一般唉声叹气,谢知真还当他是在屋子里躺得久了,觉得憋闷,便笑着开解他:“再养上半个月,等骨头长好了,请叁表哥带你去商行里逛逛。听说那里有不少西洋人,个个都是金发碧眼,还留着浓密的大胡子,说话怪腔怪调的,有趣得紧,贩卖的货物里亦有许多稀奇物件,你一定喜欢。”
谢知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说话拈酸捏醋:“甚么场面我没见过,稀罕他那个?姐姐现在有了好哥哥,忘了亲弟弟,也罢,你自和叁表哥去外面逍遥快活,我原也不值甚么,就老老实实躺在这里挺尸罢。”
谢知真听出话音不对,了笑容,蹙眉看他。
刚说出这番话,谢知方便生出悔意,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听听话里的语气,活像个争宠掐尖的深闺怨妇,哪有半点儿男子汉的气度?
更何况,阴阳怪气地挤兑姐姐有什么好处?这不是在硬生生把姐姐往宋永沂怀里推么?
也怪,他本不是意气用事的莽夫,怎么一遇到姐姐的事,就宛如失了心智一般,说话做事都没个章程?
“我……”不等姐姐开口,谢知方立刻乖觉认错,“我就是在屋子里闷坏了,见姐姐一直不来看我,心里难过,才满口胡吣的,姐姐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谢知真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怎么还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叁表哥是母亲这边的亲戚,你却是我的至亲,有甚么好比较的?我知道你无聊,左不过明日不去听戏,早些过来陪你,好不好?”
她这么体贴,谢知方倒不好意思起来,道:“我不过说几句气话,姐姐难得过几日快活日子,不必操持中馈,也不必和那些假模假式的闺秀们敷衍,还是好好松散松散。”
和谢知真又说了几句闲话,他故作轻描淡写地试探道:“姐姐觉得几位表哥表弟的人品性情如何?”
谢知真不疑有他,浅笑着道:“大表哥老成持重些,很会照顾人;二表哥的话虽然不多,也能看出心思细腻,对上对下俱是温文知礼,进退有度;叁表哥性子最随和,对咱们也亲热;四表弟醉心于学业,又有叁舅舅这样的名士言传身教,将来说不得是位翰林簪缨之才。”
明知她素来与人为善,就算对方乏善可陈,也绝不会说出甚么不好的评语,听见她赞美那起子居心不良的表哥表弟,谢知方的心里还是颇有些不是滋味。
可看她一派坦荡,毫无女儿家的娇羞之态,显然是真真正正拿他们当亲戚来往,并没有动半点儿春心,谢知方又不敢明着提醒她,生怕弄巧成拙,反而教她胡思乱想,克己守礼。
撇去诸多糟心事不讲,眼看着她这些日子比往日里轻松许多,脸上也常常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
他们惦记她,并不是她的过错。
捏着鼻子强行忍耐了半个月,这期间宋府的山珍海味、滋补药膳流水般地往他屋子里送,几位舅舅舅母、表哥表弟又常常来探他,就连太夫人都不顾劝阻往院子里来了两回,说是众星捧月,一点儿也不为过。
好不容易熬到出关这日,谢知方活蹦乱跳地往福寿堂向太夫人请了安,刚刚回到院子里,二夫人便带着两个婢女走了进来。
“舅母一向可好?”谢知方笑嘻嘻地对着二夫人施了一礼,见婢女手里捧着一盒新橙,一盒醉蟹,高高兴兴地露出整整齐齐的白牙,“舅母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醉蟹?不怕您笑话,在床上养伤这阵子,我嘴里淡得了不得,想这口想了好些天!还是舅母疼我!”
“这孩子嘴可真甜。”二夫人掩口而笑,和他说笑了几句,做了个眼色,示意婢女们下去,远远守在廊下。
谢知方笑容微,意识到二夫人绝不是过来探望晚辈这么简单,正色道:“舅母可是有什么要紧话叮嘱?”
“我就知道你是个富贵闲人的性子,七窍玲珑的心肠,别看年纪不大,什么大事小事都看得清清楚楚,拎得明明白白,偏又会扮拙,把咱们家那几个不成器的都比了下去。”二夫人不掩欣赏之色。
“都是一家人,舅母不必给我戴甚么高帽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谢知方心有所感,表情越来越凝重。
“好,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是那等喜欢绕圈子的人,这便厚着脸皮直说了。”二夫人觑了觑外面,压低了声音,“我只问你,你姐姐的终身大事,你心里有没有计较?”
谢知方垂了垂眼皮,道:“舅母说笑了,家中尚有双亲操持,如何轮得到我这个做弟弟的,对姐姐的婚事指手画脚?”
二夫人一脸不信,笑道:“你还跟我打马虎眼呢,我实话跟你说,沂儿心悦真娘,已在我和你舅舅面前赌过咒发了誓,说是若能称心所愿,往后必会一心一意待她,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绝不教她受半点儿委屈。既然你做不得主,我这便让我家老爷给你父亲去信,探一探他的口风。”
谢知方闻言立刻发了急,斩钉截铁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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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手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这边尽量多更。
嫁姐(姐弟骨科、1V1) 第五十二回大费口舌拒亲事,按下葫芦浮起瓢
二夫人开口之前,便想过谢知方或许会对这门亲事有所抵触,却没料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暗地里庆幸自己没有听儿子的径往长安提亲,而是坚持先来探一探谢知方的口风。
不然的话,若是谢韬那边看在姻亲的面子和丰厚的聘礼上应允了婚事,谢知方这个做弟弟的反而最后一个知道,说不得要大闹宋府,令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二夫人的语气越发随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年纪轻,许多事情或许想不到那么长远。舅母好歹比你多吃二十余年的盐,这便倚老卖老,跟你论一论这桩婚事的诸多利弊,你听完了再给我答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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