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灯
孟豫心疼她哭,上前轻轻将陈娇圈进怀里,“好了好了,我不逼你,我现在还是你男朋友,我们还没有结束。你只要记得这个就好了。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是不想失去你,我会等你的,不管多久。阿娇,你信我。”
陈娇甩不开孟豫,即使跟他说了无数次分手,他全当没听见。她去山上住的时候,他就每天开车过来,早上陪她爬山。中午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回家,她一顿饭都没留他吃过,周玉芬指责阿娇,这样下去早晚人跑了,她自己要后悔。
有时候半夜她回家拿材料,一个电话他就在山脚下等着了。她突然想吃什么东西,只是随口跟他提一下,第二天他来的时候手上一定不会空。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娇也骂自己,太欺负人了,可是他们真的不可能了啊,他为什么就看不清呢。
孟豫是她的初恋,如果能够断在最美好的时候,在他的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漂亮娇气的陈娇。不是遭遇了拐卖之后,疑神疑鬼,对世界满怀恶意,复合之后又磨灭掉最后一点眷恋,最终躲不开黯然分手的结局,她接受不了。其实,是她变了,孟豫还是那个孟豫。她却已经千疮百孔,完美的身躯下,是一颗不再完整的心。
陈娇叁天没见到孟豫了,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想念深入骨髓,轻轻一碰便痛彻心扉。她想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来找她,又怕某种禁忌一旦开闸,便再也不了场。
所以,忍着吧,忍忍就好了。过去的一年,她学会最深刻的东西,便是忍耐。陈娇在山上坐立难安,周玉芬念经被她打断好多次,就让她下山去逛逛。
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开车回到家里,恰巧,陈学兵今天也回来了。父女俩一起吃了晚饭,没有周玉芬在场,陈娇又发现了那些不堪的事实,时间是如此难熬,气氛尴尬到难以忍受。
陈学兵本来就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女儿刚刚回来的时候,照顾她的心情,他也处处小心着。陈娇慢慢好了,他也不再多事,刻意引她说话。陈娇放下筷子,“爸爸,你会跟妈妈离婚吗?”
“不会。”女儿已经知道了,他也就不再隐瞒了。陈学兵朝陈娇碗里夹了一筷子她喜欢吃的菜,宽女儿的心,“阿娇,你要相信爸爸,没有人比你在爸爸心里更重要。我跟你王阿姨之间的事情很复杂,我们认识叁十年,她在公司又勤勤恳恳,你说我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所以,你根本不喜欢她,只是觉得她可怜?那妈妈呢,妈妈跟你在一起也几十年了。就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要这样伤害她。”
“我知道你怪我,我也没有办法,有些事情身不由己,等你阅历再多一点,你就知道了。你别不开心,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爸爸妈妈,阿娇,谁也不能陪谁一辈子,人终究要各走各的,即使是夫妻也一样。”
陈娇无话可说了,叁个人都觉得现在的状态很好,果然孟豫说的很对,这是他们的联盟,除了他们自己,谁也打不破。陈娇到底没忍住,给孟豫打了电话。而电话对面那个人,今天刚结束工作,一口气没歇,直接从外地飞回来。
陈娇坐在围栏上,河中间是叁座色的喷泉,连接两边的吊桥上人来人往。
孟豫下了车就狂奔下来,看见陈娇在夜风中的影子单薄的很,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他不由自主伸手去抓,反应过来已经拉住她的手,她转头微笑,毫无阴霾,“你还记得这里吗?对面那船,我们坐过的。”
他像刚开始恋爱时一样,她微微一逗,就面红耳赤,“记得,我们在这里在一起的。”
“孟豫,我掉过一个孩子,你介不介意。”她认认真真看他,眼底是完全的坦诚,孤注一掷全然不再保留。说出来才是最艰难的,结果怎么样或许已经不重要。
现在是重要的时刻,他同样回报以真诚,眼睛里深情流露,“我不能不介意,那是你的一部分,是你受的苦难。经历过那些的阿娇是完整的阿娇,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是你,过去现在未来,完整的你。我只是心疼你,你没有任何错误,阿娇,不要怪自己。我爱你,让我继续陪着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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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纠结
云泥(H) 想起
两人在河边坐了许久,青天隐隐,夜空中一点云也没有,月亮很亮,照在河水上光耀闪闪。陈娇许久没有说话,孟豫虽然剖白了自己的心迹,怕将陈娇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有许多快乐的时光,都是值得珍藏的回忆,他带点眷恋细细回忆。希望阿娇能够想起从前那些好,不要再抗拒他。
陈娇低头看着水里两人的影子,视线里有漂亮的河灯顺着水波流下来,孟豫注意到,“咱们有一年社团举行活动春游,去山里玩,你也带了几个河灯。小溪水太浅,灯流不走,大家干脆打起了水仗。”
“我还记得你一个舍友,张婷婷在山里崴了脚,她男朋友背她下山的。对了,你知道她要结婚了吧,对象就是当时背她下山那个男生。”孟豫想去拉陈娇的手,她抬手顺了一下头发,错开了,就没坚持。
“前些时候还跟我打电话,请大家都去参加她的婚礼,问咱们去不去?”孟豫想着,陈娇回来挺长时间了,还没有见过大家,趁着这次机会,澄清那些猜测谣言,她也能好过一点。
陈娇双手抱着胳膊揉了揉,转头微微笑道:“孟豫,我有点冷。”
“那我去车里拿件衣服,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不用了,谢谢你,咱们回去吧。”
陈娇原本坐在栏杆上,孟豫站在她身后,比她矮了一点点。他说话时,陈娇如果不转头看他,就接触不到她的眼神。对她的闪避,孟豫无奈道:“阿娇,你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
陈娇笑了笑,未加辩驳。孟豫本来出差,今天会议结束后有饭局,他偷偷跑掉的,那边接连几个电话打过来,只好跑到一边去听。
他穿了白色的衬衫,朝着手机说话的时候会看一眼她这边,微微笑着的样子跟读书时候没有太大区别。陈娇好久没有认真看他了,一时间发起呆。
孟豫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调侃一句‘看不够,回家看。’只是阿娇没有往前那样活泼爱笑了,他就是想开玩笑活跃气氛,又怕不经意惹她不高兴。他们现在的关系岌岌可危,经不起半点折腾。
虽然爸爸妈妈都说过,让她不要管他们的事,甚至连王萍都出面见过她了。可是亲眼目睹圆满的家庭破碎,而两手一摊什么都不去努力的话,陈娇实在做不到。她想修复爸爸妈妈的关系。
周玉芬很喜欢在山上住,这个习惯一年时间就养成了,陈娇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才在家里盘桓许久。如果她表现得不稳定,妈妈一定会回来,却不想以此种方式博得关注。
早上的时候她会自己开车去找周玉芬,有时候孟豫休息就送她到山脚。周玉芬接到她的电话就到山脚来接,站在小亭里,看见孟豫帮陈娇开了车门,打开后备箱将袋子递给她,顺手翻了一下不忘叮嘱她什么话。
陈娇笑着说知道了,挥手赶他快点走。孟豫无奈地站在原地,周玉芬接到陈娇朝他挥挥手,他点点头,等她们走远了,这才开车离去。
周玉芬频频回头望,见他还等在那里,“怎么不叫孟豫一起上去,看人家给你买这样多东西,一顿饭妈妈还管得起。”
“他妈妈有事喊他回去呢,我说过了啊,他自己不来的。”陈娇解释道。
“你就没问什么事?要能帮上忙也好啊,人家关心你,你也要关心人家。这样有来有往,才是长久相处的道理,一个人一直付出,热情总是有限的。”周玉芬说起这话。
陈娇想了一下,“他如果想让我知道,自己就会跟我说。我楞头磕脑去问,万一是不方便我知道的事,那怎么办呀。”
“反正你理由多,我说不过你。你就欺负人吧。”
陈娇买了好些新鲜的山上没有的蔬菜,自己在网上学着做了一点,周玉芬帮忙打下手,一起煮饭。陈娇对着满桌子青菜道:“在这山上一点油腥不沾,身体怎么受得了?”
“入乡随俗,几顿不吃肉饿不死,什么腥啊肉啊,菩萨怪罪呢。”
陈娇噘噘嘴,将菜端上桌子,拿出碗筷摆好,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山上天气转凉了,什么时候跟我回去吧妈妈,我一个人在家里不好玩。”
“让你出门你又不去。等两天吧,我手上有一点书还没写完,我房子后头自己种的菜快成熟了,等我摘回去做饭给你吃。”
吃完饭,陈娇就陪着周玉芬去散步消食,正好这会儿太阳快要落山,挂在半山腰上,一派金色的光芒笼罩大地。陈娇直视着耀眼的太阳,周遭太安静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她坐在李家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不由便回忆起那个人。
想到李存根便一阵心烦意乱,不知该用憎恶仇恨的眼光去看他,还是平静释怀彻底将他忘掉。她想忘记,偏偏就纠缠着,挥之不去。
周玉芬看出陈娇脸色不虞,以为她不舒服了,要回去,陈娇摇摇头,“妈妈,有件事你帮我一下。在我被关的那个地方,有个女孩子跟我一起被卖的。我知道她家在哪里,你帮我写封信好不好,再帮我寄点钱。”
晚上还是孟豫来接她,陈娇有心想问问他家里的事情,又不知怎么开口。孟豫倒还平静,简单说了几句今天的行程。
到家的时候,孟豫喊住开门下车的陈娇,想邀她一起去看电影。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演员,新电影开播好久了,她有时候也在网上看见好评如潮。
陈娇犹豫了一下,又想劝他重新看待他们的关系,她没有彻底忘记孟豫,甚至隐隐还喜欢着他。可是过去的经历一时间也不能完全摆脱,只想一个人将那些事情都处理好,再谈其他事情。
显然孟豫不这样想,他不想分手,在她想划清界限的时候,总想争取一个机会,即使只是安静待在她身边。陈娇心里抵触,拒绝开诚布公。两个人想法不能想通,双方都有所顾及,只能互相纠缠着。
客厅的灯暗着,家里还没有人回来,阿姨开着小灯不至于太过冷清黑暗。陈娇把包扔在沙发上,开始给陈学兵打电话。说是在加班开会,陈娇就说在家里做饭等他回来,陈学兵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答应晚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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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然后,评论区吓唬人真有一套,看得我都以为青灯要换男主或者改设定了。被自己的脑补吓到,贷款塌房,真是有意思。
我也写了几篇了,我什么时候让男二上位过。因为只是没有写过有分量的男配,这篇想尝试一下,我纠结是因为在纠结他们复合到什么程度,拉手?接吻?上床?
我本来写拐卖也是想尝试几乎死局一般的相遇,男主他要如何力挽狂澜追到女主,就像我写嫡兄的时候说过,我就是要在那种全世界都与之对立的情况下看他们怎样he,玩的就是心跳和刺激。再看看文案,根弟男主打死不动摇。拐卖犯法,但是小说不等于现实,分清一点。
云泥(H) 我也喜欢你
孟豫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是陈娇与他相识几年最深刻的发现,特别会照顾旁人的感受,发生争执总会退让一步。两个人在一起几年,即使陈娇偶尔无理取闹,他也总是能理解她的小作怡情。几乎没吵过什么架。
陈娇迷茫着他们这段关系,举棋不定,不知该如何处置。孟豫虽然对她的疏远冷漠感到伤心难过,却不能一定要她给个交代,只是守在她能看见的地方,等有一天她自己想通了,抬起头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
说是恋人吧,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出去约会过,顶多偶尔一起吃个饭,在有需要的时候,孟豫会充当陈娇免费的司机。要说不是恋人,也不能简单概括这段关系,毕竟孟豫还是陈娇挂名的男朋友。
对于他们俩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周玉芬非常关心,向陈娇问起的时候被含糊其辞、顾左右言其他,就拿她没有办法。周玉芬坐在门前木墩子上,陈娇进进出出清点东西,和孟豫一起把周玉芬的东西往外搬。
周玉芬无可奈何,“在这里住着挺好的,干嘛总想让我回去。我说那些衣裳啥的不用拿,过段时间我还来呢,麻烦人家做什么?”
孟豫曲起食指往额头上擦了一把,温温笑道:“阿姨你别客气,有事尽管找我,跑两趟腿不算什么。阿娇记着呢。”
周玉芬扫了陈娇一眼,见她低头看着地上行李袋子,似乎在数,没听见孟豫的话,“谢谢你,有空来家里,阿姨烧饭招待你。你妈妈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前两天已经出院了,急着回去上班,我怎么也劝不住。”
“你妈妈有志气,五十来岁了还不退休,身体应该还是硬朗的。福气在后头呢。”周玉芬本来想说该退休抱孙子了,看看孟豫和陈娇如今的状况,将话咽了下去。
到家之后,孟豫帮着把行李搬进别墅,周玉芬请他进来吃过饭再走。孟豫推说有事,看了陈娇一眼,见她没有反应,笑着道别回家了。
周玉芬端着茶抿了一口,在山上住久了,一回家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硬板凳坐习惯了,再享受沙发垫子,仿佛飘在云上似的,她揉着软痛的腰抱怨,“人家巴巴去接我,就是还个人情,也该留下吃顿饭,你咋就让人走了。”孟豫分明指望陈娇开口挽留呢。
陈娇也觉得对不起孟豫,他确实不是那种激进的性子,可是想办成某件事的时候,很有韧劲,润物细无声,悄无声息就让人沦陷。陈娇现在实在不想跟他走得太近,却又贪恋他的温柔,导致进退维谷。
她微低着头,手上捧着杯子,发了一会儿呆,泄气道:“我会请他吃饭的。本来不想麻烦他,只是前几天他就知道了,一直记着,今天早上就过来找我……”
“也算上心了,乖宝,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依我看,孟豫确实不怎么在意,你要考验他就考验,只是把握住分寸。”她真怕女儿这样别扭下去,放走好好一个男孩子,将来后悔。
“我没考验他。”陈娇在心里回了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什么,忘记那些事,跟孟豫痛痛快快在一起,她自己心里没有跨过那道坎,何谈保证其他,将来避不了要面对。和孟豫说分手,尝试过了,他不答应,就这样放手几年的初恋,陈娇也会不甘心。
没有解决的办法,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等到什么时候她真正能看开,或许就有了答案,可惜不是现在。
周玉芬以为女儿一直催她回家是因为想她了,晚上母女俩一起逛了超市,给家里添了好些东西。陈娇估摸着时间,开车去接陈学兵,周玉芬看她把车停在公司门口,兴冲冲要去找她爸爸的样子,想说些什么,到底忍住了。
陈学兵接到前台打上来的电话,有些诧异,直接让陈娇上来了。王萍正好在陈学兵的办公室,交代一些合同文件之类,陈娇目光灼灼盯着这边,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臂,存在感十足。
王萍温婉一笑,给她沏了咖啡,陈娇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不再理会她。小跑到陈学兵跟前,弯腰抱住他的手臂,“爸爸,下班时间到了,回家吃饭吧,我和妈妈特意来接你。”
陈学兵视线落在文件上,好笑道:“奇了,难为你今天想起我。”
“那你高不高兴嘛。”
“高兴高兴。”
陈娇趁机说,“那以后我每天都来接你下班,让你体验一下小棉袄的温暖。”
陈学兵忍住笑,“得了吧,我有时候出门谈合同,事情少了我也能早下班,你一来给我整成下班打卡,受不受罪。”
陈娇挽着陈学兵下楼,出来的时候没看见王萍的身影,倒也没提。陈学兵自然也不会在陈娇面前关心王萍的去向,在大厅汇合了周玉芬,一家叁口就回家了。
周玉芬常年住在山上,难得一起吃顿饭,陈娇努力将气氛搞得活跃,只是陈学兵和周玉芬都惯着她,捧场的很。接到对方的话题,便如平常一样,相处融洽。
那模样,真看不出来是一对感情破裂的夫妻,没有任何怨怼,相处起来像老朋友。陈娇不明白,有亏欠才会有纠缠,因为心如止水,所以无欲无求。没有要求,便不存在失望与否。
她努力想给爸妈多创造一点相处的时间,让他们体验一下完整家庭的美好,希望爸爸及时清醒,回头是岸。希望妈妈能够多在乎爸爸一点,试图挽留。
可是越努力越无力,两个人就好像陪她演一场戏,她怎么安排他们都照做。爸爸从来不在家里提起王萍,即使十天八月被陈娇按时接回家,也没有表现出要去找王萍的迹象,似乎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人。
而妈妈,在她的眼里,女儿重要,学生重要,礼佛也重要。事情很多,但也没有忘记陈学兵,回来了一家人融融恰恰,不回家就各忙各的,陈娇彻底混乱了。
孟豫听着陈娇苦恼的哭诉,其实在他们爸爸妈妈那一代里,家庭观念还是挺重的。就是陈娇双亲确实想法奇葩,都很清醒淡漠、理智优雅,在他们的人生观里,婚姻似乎不是很重要,怎么样都可以,这样想法的两个人在一起日子大概是相敬如宾的,如果有一天分开,也不会歇斯底里。
两个人摊牌的时候大概是想过离婚的,不过因为某种因素而搁浅,陈娇在里面占有重要的原因。
“我说我想进公司工作,给他当秘书,爸爸说都随我。我不要王萍跟他那样亲近,他也可以将王萍调离秘书长的职位,好像什么都可以商量,偏偏一遇到妈妈的事情就不愿意妥协。妈妈也是,跟我一起的时候随我去哪里,我想让她一个人去接爸爸回家,她就说我操闲心,打扰爸爸工作。孟豫,你说他们俩到底为什么啊,何必结婚,何必生了我。”
孟豫看着陈娇满是忧愁的面容,精致漂亮的脸蛋无精打采,眼神也失去往日的光泽,很是心疼她。也觉得周玉芬陈学兵为什么在陈娇经历那些事情后闹成这样,让她更添心事,此刻除了陪着她,别无他法。
她轻轻叹息,“好累啊孟豫,真希望没有来过这世上,真是没意思。”
孟豫心头微颤,望进她泛着水光的眼睛,一阵悸动,没有克制住,轻轻将她拥进怀里,“阿娇,你别这样,不管怎么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叔叔阿姨就算分开了,也依然会爱你的。”
“可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找不回来了。他们分开,还是他们吗?”总有人会介入,总有人会被取代。
“阿娇只要你不放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相信我,我喜欢你。”孟豫低低地在她耳边呢喃,陈娇仿佛被蛊惑了,闭上眼睛认真感受他胸腔有力的跳动,悄声道:“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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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总算有点感觉了,云泥这篇文,写得真是吃力不讨好,可谁叫我喜欢呢,喜欢万岁!
虽然成绩不佳又招骂,但是我就是喜欢刺激啊,喜欢禁忌啊,喜欢边缘恋歌啊。喜欢浓墨重彩的爱恨情仇,喜欢歇斯底里的恩怨纠葛。好香好香好香!!!
一点碎碎念,尽量让根弟明天出来。
云泥(H) 再买一个媳妇
诺大的帝都,并不是每一个角落都纸醉金迷,东南方的一个区这里坐落着很多小厂。电子厂、家具厂、材料厂一个挨着一个,白天几乎见不到多少人影,都在工作,早上八点晚上八点上下班时间,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从这里过了桥,往前走十公里左右,基本就是烂泥巴土地的乡下了。苯酚厂建在平原上,这个厂主要生产苯酚和骨胶,原料是各种动物骨头,所以一到夏天,腐尸烂骨头的气味弥漫整个地区。离开这里好些天,身上还有苯酚那种怪怪的香味。
苯致癌,厂里好些都是有毒车间,除非工资开得很高,基本没有人拿身体性命开玩笑。李存根一年前来帝都,本来要去旁边的一个生产汽车零件的大厂,因为苯酚厂那个时候招工,工价优越,他毫不犹豫转身进了这个厂。
他文化程度不高,好在认识字,人年轻又有一把子力气。进来之后从根本学习,给一个老操作工带着。他的师傅今年五十岁,再有五年退休,可惜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因为肝上出了毛病,请了长期病假。
这是自然的,从苯酚厂退休的工人大部分几年内死于肝癌,厂里几个有毒车间属于长期缺人状态。李存根在师傅力保之下,上面又看他勤快能干,就把他提拔上去,暂代了师傅的位置。
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现在他拿着可观的工资,大半寄回家里,很快就可以还清家里的债务。自己手里也存了一点,除过日子过得紧巴巴,没什么不好。
下班之后只在食堂去吃廉价的饭菜,虽然米饭可以随意打,菜很少,最便宜的大白菜无盐无油一大盆。他带着阿妈给做的酱菜,勉强下饭。
他是个少话的人,也喜欢独来独往,端着脸大的碗蹲在屋檐下吃。关系好的开玩笑,把屋檐底下的蜘蛛尿全接着了,李存根跟着笑一笑,低头刨饭。
下班之后一般等人都走完了,他要检查一遍机器最后才走。宿舍就在厂边上,刚开始来的时候他也住集体,手上宽裕了就不想再忍受满宿舍的臭味和鼾声,找了点关系,租了一个小房子。
因为想省钱,房子很小,就在居民楼一楼楼梯边上,那里冬天冷夏天闷,基本就是人家放杂物的地方,他住得挺自在。叁四平米的空间,只能放下一张床,没办法自己做饭,床对面旧木板搭起一张桌子,上上下下的空间堆满了书,看出来全是旧市场淘来的,没有一本新的。
桌上正翻开的一本,是一本汽车维修相关,书页早已泛黄,缺了边角,还有红色彩笔绿色彩笔胡乱画得圈圈。现在正是夏季,打开房门一阵热浪奔涌而来。李存根弓背靠在墙边,点上一根烟,右脚支在地上,微微仰头,眯着眼睛吐出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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