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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刘宫羽


第51章 大河向东流
    正好此时彭羽过来了,他说“你们验尿没,那边比较快,可以先去那边做。”于是我们一起去做这个项目。

    护士给每个人发了个塑料量杯,叫去厕所搞一点尿样出来。健哥先尿完了,往外走到一半,骂了一句“操,忘接了。”估计是还在想我们刚才笑他身高的事。

    我也出状况了,在站小便池前等了半天一滴都挤不出……我傻了,后悔自己早上上了厕所,不然的话,这会别说要这么一小杯,就是弄一扎啤杯我也能满了它。

    看了看旁边唐璜尿得那么畅快淋漓,我都动了心打算跟他借点了……可转念一想,谁知道他有什么毛病会连累我。于是我急中生智,使出家传的杀手锏——吹口哨!

    为了避免旁人怀疑,我特意吹了一首昂扬的《大河向东流》,结果吹到部分,哗啦啦出来了,接了满满一杯。我谨慎地挪着步子,小心翼翼的端着往外走,边喊着让路“小心,小心!让哒,让哒!”尿在杯子里晃悠晃悠,我平衡能力还算不错,虽然比较满愣是没撒出多少,手也没沾着……总算是平安的送到了窗口处,等待结果。

    不久窗口传来了一声吼“这个杯子是谁的”,口气听上去,这位做检测的大姐好象是昨晚上打麻将手风不顺啊。我回头一看,她说的正是我那个杯,连忙跑过去。

    她斜了我一眼“接这么满我怎么拿啊”

    “这个怪我,一是经验不足,二是技术不佳,回去一定象卖油翁那样苦练技术,保证下次来接得更好。”我脸上陪着笑,生怕她一不高兴把我的检验数据弄错了,那就够我折腾的了。

    她又看了我一眼,眼里面少了点杀气,多了丝笑意,但面部肌肉依旧没动,似笑非笑。然后她拿出一支吸管从窗口里伸出来,在我的量杯里吸了一小管,小声说了一句“可以了,去倒掉把。”

    就可以了这么快我还是等了2秒种看她没有再理我的意思,我才把量杯拿走。

    我担心的是自己没听清楚,万一我扔掉了项目还没检查完,再要我去弄一杯来那就悲剧了。

    从化验窗口下来,心情轻松许多。路过五官科,碰到正在排队的师念,她问我“吕途,你五官科就检查完了啊”我说是啊。

    她不信,“五官科这么多项目你怎么这么快”

    我说仔细检查后,医生在我的体检表上只写了一个字。

    她很好奇“什么字呀”

    “帅“。

    “你应该马上去加一个项目,做脑电图,看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说话的同时她抓着我的手臂掐了一下,哎哟,还真舍得用劲,好疼。

    紧接着又是外科,又是胸透,还有抽血。说起抽血我是一点不怕,比起来我更怕扎手指验血的那种,虽然出血量更小,但这种恐惧是从小就有的。

    小时候,谁家有小儿面黄肌瘦,不喜欢吃饭,老人们便认为是受了惊吓,魂不附体。其实就是中医学中的疳积。

    外婆有时候就用缝衣针搁在火上稍稍烧烤,是为消毒,针刺我十指中节穴位,从中挤出黄水或血来。邻居中有的还有信点迷信,用蓝、白、黑三色麻线绕于孩子的脖子,手臂和脚上各一圈,男孩绕左手右足,女孩绕右手左足,说是系住命根。

    我那时是竹竿一根,按星城话讲是“刮瘦”(估计是刮都刮不出一点油水的意思)的,妈妈和保姆追着喂饭也不吃,结果总是难逃此劫。

    在我印象中这个挑疳积的过程有点象《风声》里面那样的情节,简直就是受酷刑,长大后验血扎手指我一直都怕,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阴影。

    只是受了这么多苦,结果也并没有什么卵用,我后来也还是不太喜欢吃很多饭,按我家里人的话说是“一碗饭长大的”。到现在也基本还是一碗,菜好吃我的碗就大点,有时索性就用菜碗解决了。

    b超项目永远是排队的人最多的,检查速度也较慢,我把它作为最后一个检查项目。

    当我躺在医床上,掀开衣服露出肚皮的时候,我注意到了检测医师的口罩后面有一双迷人的眼睛。

    从她纤纤玉手上那洁白光嫩的肌肤来看,是个妙龄女子。四目相对的时候,我却有点心虚的闭上了眼睛,怕她发现我一直在注视她。

    “好了,用纸擦干净一下。叫下一个进来。”蒙面美女医师递给我了一叠很大很厚的吸水纸。

    那湿滑的导电糊擦了半天也没完全弄干净,我不舒服也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被她发现没有,于是马上坐起转身系好皮带就往外走。

    “诶,等一下,你的体检表还没拿。”她对我说。

    “哦,我的检查结果也还正常吧”我回头来拿,顺便掩饰慌张的问了一句。

    “还好吧,前列腺正常,就是有点轻度脂肪肝。”她回答。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我从小就是典型的“肉食动物”,自高三以后告别了头悬梁锥刺股的岁月,更是没有什么机会让我体重下降。

    再加上现在的这些个身边的酒肉朋友,这个发展趋势在现代社会里似乎有点像离婚率一样,要降下来很难了。



第52章 香水味道
    由于人是真的多,我们又急着在上午都赶着完成,所以项目都检查完已经快到中午了。

    师念说不要去吃医院发的馒头稀饭了,她请大伙吃中饭,听林子一讲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们都说这个日子真是碰得太好了,正好今天早上为了抽血连早餐都没吃,留着肚子中午一口气吃回来。

    师念说“看来我今天上午出了血,中午还要‘大出血’咯。”大伙七嘴八舌的争论着,有的说去体委吃豆腐脑酸菜汤等家常菜,有的说要去火车站的建军蒸菜,我说“那都不现实,太远了难得跑,不是说下午还要到岳麓山去踏青还是在河西选择一家吧。”

    最后由师念决定到河西渔湾市一带的两棵树土菜店去,那边属于校园区,环境比较安静,更主要的是消费比河东低,钱不多花,但菜分量足。

    同事们拦了几部的士,前后相随。我们几个都挤在前面这部的士里,既是为省钱也有凑热闹的意思。

    同一辆的士车里,我和林子坐前面副驾驶,后排则坐了钱程、王健、唐璜和师念四个。

    幸亏我们是拦的一部现代伊兰特的出租车,空间还可以,要是捷达、富康、夏利之类的车,哥几个非榨出油来不可。

    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得岔开坐,唐和钱往后靠,健哥和师念都是身子往前靠,屁股只坐了椅子的前面一点点部分,一路上我坐得很是辛苦。庆幸不堵车,应该没多久就到了。

    坐在车里,林子突然说怎么这么香啊众人环顾而笑。

    唐璜和王健都喜欢涂点香水,那是须眉不让巾帼啊。何况今天他们两人都在车内。

    其实男人有点体香也不错。比方古时韩寿这样的香男子绝非少数,他拿着情人馈赠的香料猛用,周身香喷喷的,觉得很潇洒。

    中学历史我们都学过的淝水之战的总指挥大将军谢玄,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香料,天天手里拿个香囊。后来还是他叔叔谢安有些看不惯,但又不想当面训斥他,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就和他赌博,把香囊给赢了过来,然后一把火烧了。

    看来代沟问题在晋朝也已经出现,而谢安的处理办法确实也比现在一般长辈做的好,否则一通猛训,谢玄也许就此成了一个叛逆的问题青年也说不定。

    其实长辈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没荒唐过,谢玄的伯父谢尚,年轻时候就特别喜欢穿花裤子,招摇过市,以为自己的样子酷毙了。千年来一代代的年轻人都是这么叛逆着走过来的,所谓前卫,古已有之,大家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车上人多,大家挤挨着,王健乘机欲拉师念的手,被打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师念对王健说,虽然你身上喷了古龙水,但我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儿。

    席间大家从策王健今天身上的古龙水味,策到了男士现在也开始流行涂香水了。我说也从来就没有哪个规定男的不能涂香水,香囊古已有之,男士们都表示支持我方观点,不能性别歧视。

    师念说“那我总觉得怪怪的,多了香水味,少了男人味。”

    唐璜说“什么是男人味咯总是说臭男人臭男人,不臭就不是男人咯我看你们女人也只是嘴巴上说说,没得几个生得贱的真的喜欢一身喷臭的男人,如果真是那样男的都要加入丐帮才最有魅力。”

    师念说“那杂歌是怎么唱的来着,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你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

    王健说“我晓得答,你就是喜欢闻手上的烟味和臭袜子噻,我都做得到,冒点问题,哈哈。”

    师念的回答极为简练滚!

    林子插话说“我其实也并不排斥精致点的男生,最怕是那种不伦不类的人,比如讲好久都不洗澡,甚至不换袜子,还往身上喷廉价空气清新剂的伢子。那杂混合味,真的让人作呕。”

    大家又都把目光向王健望去...

    “望哒我做么子咯”他连忙为自己辩护,“我一天一个澡,夏天里一天洗两个,有时候还不止,我娭毑讲我以后一定要到自来水厂去上班才养得起我。”

    师念笑着说“我看你是平时不洗澡,身上有‘狐皮孬’(狐臭),今天怕体检要脱衣服熏了别个医生,所以才故意喷点香水掩盖事实。”

    王健被她气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话题又转到了不爱洗澡的事,唐璜说“听说藏族人一生只洗三个澡出生,结婚,下葬。”

    钱程笑曰,“我前几天才看的,不止是喇嘛不洗澡,老早以前西方的神父修女们基本上是不洗澡的,而且说是越是不洗,越是容易成为圣人。”

    我闻之大笑,“这圣人还真不好当啊”,简直就是在比自己和周遭人的忍耐力,没有坚强的毅力是修炼不到家的。

    没记错的话一直到十字军从拜占庭东征归来,古罗马的沐浴文化才再一次风靡欧洲,这期间有多少年多少人没有洗澡啊

    好多年前的一次被挤在春运的绿皮火车厢里,闻到的那股令人窒息的殴臭味道在我的记忆中弥漫开来,幸好当时国人还没有几个有往自己身上喷劣质香水的恶习。

    又想到前几天在电梯里闻到某些洋人身上那种香水也掩盖不住的体香,突然有种想呕的冲动,立马让思想断线,不敢再去细想。



第53章 这是个问题
    从车罐头里面挤出开,绕过两颗高大的树龄100多年的大樟树后方可进入饭店的大门,饭店名也由此而来。上一层楼梯进到里间,布置得既简朴又幽静。

    围坐在饭桌前在吃菜聊天的间隙,我问林子“你家装修搞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学点这里的田园风格”

    林子说“差不多要完工了呀,到时候请大家去玩啊,正好有个问题,我屋里还一直在犹豫厕所里是坐的好,还是蹲的好”这个议题本也不合时宜,却一下子引起了大家兴趣来。

    我说“我还是习惯蹲便器,从小到大马桶都坐不惯,实践证明坐马桶最难的在压水花,你又不是郭晶晶,肯定搞一屁股的水;如果你不是丢一颗就闪,而是连续作战,狂轰烂炸,那后果很严重。”

    林子猛的夹了坨菜往我口里塞,“这么多好菜还堵不住你的臭嘴!”

    钱程接着说“我家亲戚跟熊倪他们家熟,我也去玩过,还真没注意他们家用的是不是只有马桶。如果你找老公有田亮那样的水平就也可以用马桶吧。”

    “记得小时候大便时,就用锄头在地上挖杂眼,“粑粑”屙到坑里,然后再用土盖住,这样的叫做“土”,谁踩上谁倒霉。哈哈。”唐璜边说边笑。

    王健插一句“你莫讲起,这种搞法,今天看起来还蛮环保啊,嘿嘿。”

    大伙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满口屎尿屁就兴奋的孩提时代,也许是彼此之间信任放松,无所顾忌的外在表现把。

    风儿说“听你们这么说我家准备不装厕所,因为我买的是小户型,装修时我把这个钱省下,把厕所面积留出来,厅更大了。我家楼下商场里有蹲的也有坐的。”

    这样也行真是人才。

    师念把饭笑喷了,她半带嗔怒“你们一下子策不洗澡,一下子又谈论马桶,这个饭还吃不吃咯”

    好吧,蹲的还是坐的,这是个问题。

    我们决定把这个哲学命题以后拿到群里去继续讨论,就此打住。

    为了后续的登山行动我们都没喝酒,这很难得。

    饭后,经管天空飘着淅沥小雨,我们还是如约来到了岳麓山脚下。

    我第一个从车上跳下来,轻轻地抖落一身的忙碌和疲乏,贪婪的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秋冬的落叶早已入土为泥,雨雾中自然的气息迎面扑来,渗入肌肤沁入骨骼,我们被包围其中,身心得到滋润、感到安详,一种无边的快意在身体每个细胞弥漫开来。

    明朝王守仁的诗句“隔江岳麓悬情久,雷雨潇湘日夜来”描写的大概正是这个季节。

    山涧的泉水欢畅的跳跃在青枫峡,让人忍不住想去和它亲近,我和唐璜卷起裤腿下到山泉中,体味这种透心凉。我在旁边的乱石缝中发现了一个青褐色的小螃蟹,把它送给林子做礼物带回家饲养。

    大家沿着青枫峡延伸的麻石台阶拾级而上,林间的小鸟欢鸣呼应着我们明快的心情……走在山道中,你会觉得有种回到老家的舒适和放松,这时你才会想起自己也是自然的孩子,早就该多回来看看。

    师念说这样的户外活动很有裨益,大家都表示赞同,以后要多抽点空闲,挤点时间出来走走。

    过麓山寺,经蔡锷墓,拜黄兴墓碑,登步虚楼。

    伫立山顶,凭栏远眺,山、水、洲、城,豁然呈现,宛如一张大画卷,生机勃勃,绚丽多姿。

    我对林子说希望我们将来的蜗居在麓上对面的江岸,寓层高迈,每一扇玻璃都是一个画框,框住一幅不同的风景。春夏秋冬,阴晴雨雪,那都是一幅幅自然的山水画。

    一行人游兴很浓,下山时分,不觉天色已黑,阵风吹过,凉意袭人。巍峨的山影像剪贴画一般,粘在无边的夜幕里,山下是湘水大桥的灯火与车流。



第54章 闪婚
    邱芊意外怀孕了。他俩虽年龄不大,刚到结婚的法定年纪,但毕竟都谈了几年了,而且家里也有条件抚养,双方的家长都觉得要把这个小孩生出来。钱程奉子成婚。

    钱程是我们这群中最早进行这个人生的例行程序的,他和邱芊属于典型的早恋、早婚、早育,严重违反中学生手则和晚婚晚育的国策。说实话,我们几个自己对婚礼的筹办也都没有经验,帮不上太多的忙,只能是按照他们家长的布置跑跑腿。

    婚礼的前2天,我和钱程等群友在一著名排档露天吃饭,庆祝他的单身日结束。遇身后楼上无良之人高空抛物,惊魂。

    酒喝高了,我们一起在市区找了家宾馆,豪华的大套间。晚上有女声亲切打电话给我们问候,“先生,要不要特殊服务。”一种半生不熟普通话的声音甜甜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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