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与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并茂
我没反应过来,调笑着说:“在这儿啊?”
岳嵩文抱着那雪白毛巾:“滴得哪都是水。”
我也没觉得没面子,立即开始脱衣服。好似地板有多金贵呢,岳嵩文家装修平常的很,家具都是最普通的造型,除了结实外没什么特色。我用过的:地板、茶几、矮橱柜,它们都结实得让我趴在上面和岳嵩文胡搞,一点晃动也没有,岳嵩文偏爱这些朴实实用的东西,他看上去没那么有钱,或者不怎么会花钱,七零后基本上都是这样子,平时把钱都存在银行,只花销必需品。总而言之,他不是心疼地板,是有洁癖。
衣服已经脱了个干净,而岳嵩文穿着体面完整,这点落差对我来说有一些不公平,岳嵩文展开那块很大的毛巾,裹住了我冰凉的身体,他说:“冷吗。”
我裹在毛巾里,左右动弹不得,岳嵩文看了一下我,也许是觉得我样子有趣,微微笑了笑,拍我的肩膀,“身上挺凉的,去洗个热水澡暖一暖。”
我抓着毛巾进了卧室里的洗浴间。
架子上有我的沐浴露,有我的洗面奶,有我的护肤品,不过都被收到了一个塑料盒子里,安置在角落,需要我刻意打开来。
我洗完了澡,用了护肤,把瓶瓶罐罐又收回盒子放好才出来。刚刚刷牙的时候,我的牙刷都是柜子里一次性的,掰下来一条用了,用完就要扔进垃圾桶。
岳嵩文这人作得很,忒爱划界限,跟谁都图他似的。
打开门,湿气喷薄出去,老岳坐在床上,正对着床头灯看书。老岳特爱看书,和我打完一炮,抬表看看时间,要还早,就摸出来一本书看上半个小时,如果时间不早,还是摸出来一本书,看上十分钟。
别人抽事后烟,老岳看事后书。
哈哈。
老岳听见我傻笑,抬头看我:“怎么了?”
我说,没怎么。还笑。
老岳将手里的书合上,手指夹在书页里,朝床边挪了一下,他拍着床铺:“上来,睡觉。”
我怪惊讶的:“让我在这睡啊?”
老岳不再看我,低头把那书又摊开,拇指跟食指将鼻梁上的眼镜推上去一些,按了两下鼻根,“今天累了,没收拾客房,你先睡吧。”
我先睡?说得好像我前半夜睡这里,后半夜就要睡别的地方似的。老岳说话总很有意思。
我钻进被子里,老岳又侧了侧身体为我腾了些空间。我看他看书看得认真,想今晚也没有第二场了,就准备要睡觉,老岳突然看着书说:“你今天和朋友出去了?”
我说:“是啊!”刚想说,你今天都问了两次了,是不是吃醋了。我有心这样活泼泼地逗逗他,老岳却仍是平常地问:“是王艺弘?”
我有点失落又有点迷惑:“你知道她?”王艺弘不是我们学校的。
岳嵩文合上了那本书:“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说:“没干什么,看电影没看成,唱歌也没唱多久。她失恋了,哭个不停。”
岳嵩文靠在床头的一只软枕上,侧低着头跟我对视:“她男朋友是李振华?”
“这你也知道?”
岳嵩文没说话,他忽然掀开了我的被子,我没有穿什么衣服,身上的都让岳嵩文扔到洗衣间里了,刚刚裹着一件睡袍出来,岳嵩文掀了被子,凉飕飕的,我拉紧了领子:“干吗啊?”
岳嵩文点了一下我的手,没说话,就是有点不耐烦。
我放下了手,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刚刚在玄关脱衣服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羞耻,和岳嵩文早坦诚相见过,何况我身材还行,没什么拿不出手的。
岳嵩文用中指和食指指尖,挑开了我的浴袍。
我的身体展露在床头的灯光下,我自己低一低,也可以看见我的胸脯,小腹,双腿。
岳嵩文继续用他的手指,从我的下巴开始,缓缓地在皮肤上划过去。
我小心的呼吸,肚子起又伏,线条绵软软的。气氛有点温馨也有点情欲化。
岳嵩文摊开手掌,改为抚摸,他抚摸我像抚摸一匹布料。镜片后的眼静静地射出一点光亮,他刚刚用这眼睛看书,现在用这眼睛看我。
他最后说:“小程,你太年轻了。”
我无从回答,我和他相差的年龄有一个半我那么多,在他面前,我的确是年轻的,他也的确见老。
他仍是抚摸着我,掌心温热,皮肤暴露的地方却是凉的,这让我有点渴望他的触碰,但他的抚摸并不是安全的,我于是又想避开。
这时岳嵩文又说了一句:“你才二十岁,还是不到?上次你说过,我忘记了。”
我勉强作笑:“怎么,你是觉得自己老了,配不上我?”
岳嵩文拧了一把我的腰,疼得我一跳,岳嵩文意思让我小心点说话。
我不吭声了。
岳嵩文却停了手,为我拉好浴袍,轻柔地系了一个蝴蝶结在腰间,又为我盖上了被子,他摘了眼镜,那细长的眼因为忽然失了焦点,显得非常温柔。
老岳的眼睛长得很特别,瞳色比较浅淡,他是双眼皮,眼上两道折痕只在他抬眼的时候现出来,眼窝内陷,称得山根很高,一下子五官深邃了。平时看书说话,他眼总半垂着,这道折痕就隐在白而薄的眼皮上,看不大出来。
现在,老岳他抬眼看了一下床头的灯,那深深的褶皱又出现了,面容也有了点华贵艳丽的意味,我刚想细细探究下去,就陷入了黑暗当中,老岳把灯关了。
他说:“睡吧,明天你有我的课。”
我没一下子睡着,老岳那漂亮的耐人寻味的眼睛一直在我脑子里晃。我当下睡不着,就用老岳平时教我的那点东西在脑子里给老岳的这双眼睛作了篇小文章,回想描绘着每个细节。老岳当然是好看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爱他的美丽,他应该也觉得我美丽,所以我们现在保持着这种关系,等到一方把另一方看腻了为止。我有自知之明,我的美向来浅薄,还不至于让人看进心里,所以这段关系注定寿命不会太久,但愿那时候我不像现在这样对他好奇,一个女的总好奇另一个男的,不是太好的事。
老岳与我 礼物
作完了岳嵩文眼睛的特写文章,我和应该已经睡熟了的岳嵩文躺在床上,虽是穿着浴衣盖着被子,却好像仍是赤裸的,皮肤上还停留着岳嵩文刚刚抚摸过的触感,简直阴魂不散。明明刚刚那段只是简单的触碰,却让我不停回味。岳嵩文做什么都带点性的意味,他一直是个合格的性伙伴,非常具有性吸引。我见过不少人了,目前觉得岳嵩文最好,我都不大想承认,他甚至是我的理想型。
我很爱年长些的男人,当然出于对美的追求与敬慕,我也爱一些漂亮的年轻人。岳嵩文对我其实不算好,我们之间只有性,那就说性吧。岳嵩文回回都带着他那自负和自傲,他是可以随意支配的,而我是被支配的那方。我不喜欢在茶几上做,因为又凉又硌,不舒服。但他喜欢,我就不能拒绝。他的威信倒没像拿着鞭子拿着绳索那样具象,但一些眼神和动作,立刻让人有俯首称臣的觉悟。他对我的这种随意,让我觉得他真的是主人,我不过是他股掌间把弄的一个小玩意。
这其实很对我的心意,这种被恶劣对待的感觉,让我有种放低自己全然奉献的慰藉快感,但我很小心,不多流露。岳嵩文不是我原来在玩的那个圈子里的,圈里人找圈外人一般下场都不怎么样,正常人得到别人低贱的讨好,不是疏远,就是得寸进尺。现在已经很好了。
我睡觉并不安分,应该是是四五点吧,我梦到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在梦里抬脚踹了岳嵩文一下,踹完我马上醒了,因为做梦睡得不沉。我比岳嵩文先醒了一秒,有幸得见他睡着的样子,他安安静静的,嘴角很柔软的抿着,没什么防备,之后皱了眉头,后知后觉的醒了。
他说:“别闹我。”声音还带点睡不醒的迟缓,说话都没主语,真有点可爱。我下意识的装睡,表演用力过度,把脸都压变形了,但一定能让岳嵩文看出来我是真实可信的睡着了。
岳嵩文停了一会,似乎是在看我,我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到我身上,他竟然识破了我的伪装,对我说了句“再闹就回去。”然后睡下了。我当然不敢再闹他,他还是有些吓人的,尤其今天坐在沙发上,他坐得沙发没其他人敢坐,那些人都挺直了腰板面对他,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只有他在喝茶水。
自从那天以后,我再也不会不和他打招呼就跑到他家里去了。他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且难以想象,那天一堆人坐在老岳客厅里,齐刷刷看向我的情景……那些是老岳的朋友吗?还是他的亲属?都是不像的,不像是一个大学教授应该认识的人物。未知的太多,岳嵩文又不肯和我讲,那就代表我们之间更该保持距离了,否则这段关系容易就此告吹,这不是我想要的。
但岳嵩文上次又向我问李振华和王艺弘,他知道这两个名字,李振华不是我们学院的,王艺弘也根本不在g大读书,岳嵩文知道我比我知道他要多,又是不平等的。后来的事告诉我,和岳嵩文在一起,我最该做的除了听他还,还有习惯所有不平等,包括信息的不对等,他知道我的总比我知道他的多。
岳嵩文在五楼有一间单独的教研办公室,屋里摆两张桌子,一张暂给一个留校刚两年做行政的老师用,一张他给自己,那个年轻老师还在读播,经常不在。
我去找岳嵩文,推门却见着了李振华,他站岳嵩文的办公桌前一直在说什么,听见推门声立刻回头看了一眼,岳嵩文坐在椅子上,也看向我。我有点后悔,我又忘敲门了。上次在岳嵩文家不就是犯了这个错误。
李振华手里拿个什么东西,见我之后就往桌子上放并用他身体挡着。他那意思根本不想表现的跟我认识,岳嵩文倒挺热络,招呼我:“小程,来了?”
岳嵩文在外人面前都叫我小程,这个外人范围只在于其他老师和院里的职工,在学生面前我基本上都不跟他讲话。
我扒拉着门边,说:“老师,您找我?”
岳嵩文点了头,说:“你来。”李振华看我的眼神立刻复杂了,他这人精明的很,什么不知道什么想不到。我迎着他的眼走过去,还拿眼角眉梢撩了他一下,跟他并排站到岳嵩文面前了。
岳嵩文拿了他的杯子给我,“帮我接杯水。”
我听了先是不大乐意,旁边站着李振华,他已经猜到我们什么关系,当着他的面我不愿意听岳嵩文使唤,如果就我跟岳嵩文两个人,他让我跪着都成。而且我和李振华有一点渊源,我不愿意在他面前丢面子。
岳嵩文见我没动,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把我看得心里酥挠挠,拿着杯子我心里就又美起来了,毕竟我挺乐意给人做服务的,有爽到。
杯子里面有茶叶,我去饮水机那接满开水放桌子上,岳嵩文指指沙发,“你先坐着等会。李振华,你认识的,我们说些事。”
我在沙发上坐下,李振华用眼角瞄我,然后就若有所思似的。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低下头玩,游戏界面还没跳出来,耳边就听李振华在说:“岳老师,您不收下也行,我不大懂这些,您帮我看看总可以吧?”
岳嵩文从他手里拿过那东西,我这个角度看不见,游戏也开始了,眼睛顾不上,耳朵就摆在那里,不用不行。
有书页缓缓翻动的声音,岳嵩文说:“错不了,是薛校本。这是好东西,该好好留着。”
李振华笑着:“岳老师,我真不懂这些,我家也没人懂。既然是好东西,就得留给识货的人是不是,放我这太浪费了。”
岳嵩文也笑了,轻声道:“找这个可不容易,我承不下这份情。”
李振华道:“我舅说您那有下册,这理该凑齐整了。您也别说什么了,我直接告诉您,这书我就是为您找的。”李振华态度恳求,这是给岳嵩文这儿塞礼呢。但李振华这种口气能劝得岳嵩文受了才怪。他最讨厌别人胁迫着他,什么事他不愿意除非他自己改主意。我为李振华感到幸灾乐祸,同时也好奇李振华来岳嵩文这求什么?是他考试作弊,被监考的岳嵩文抓了?李振华是楼下另一个学院的,但公共课考试会串着用老师,只有这种可能了。
排位赛告一段落,我抬抬脖子,有点酸了。岳嵩文也在这时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这一会还有事情。”
李振华顿:“那东西我给你您留着了。”他说着就要走,岳嵩文道:“拿回去吧。”
李振华顿了脚步,岳嵩文态度强硬,显然也不敢忤逆岳嵩文,他折回去把东西带上,出门前说:“等您有时间了我再来。”
岳嵩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等他走了,岳嵩文把我招过去。我正打着游戏,腾不开,就蹭到他身边,靠在桌子上,“他找你干嘛啊?”我问的随意,做好了岳嵩文不回答我的准备。
岳嵩文说:“他向我求他堂哥的事。”
我没想到岳嵩文能真回答我,由是开口带了点考虑:“他堂哥怎么了?”
岳嵩文说:“看守所里,等着过审。”
我有点被吓住,因为实在没预料到岳嵩文能这样的坦诚。我故作轻松说了句:“你还管得了这个?”
岳嵩文说话,他伸手扶上我的腰,让我贴近了他,我也不玩手机了,推他的手:“不怕人进来?”
老岳笑了,“没事。”他弯下身,打开办公桌右手边第二个抽屉。
他拿东西不方便,让我来,“打开看看。”
我取出这个纸盒,打开,里面躺着个丝绒束口袋包裹的东西,其实看盒子上标致我就猜出来了,但还是问:“这是什么?”
岳嵩文说:“那天让你淋了雨,给你赔个礼、道个歉。”
岳嵩文可真干脆,我第一次遇上道歉这样道。况且他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就淋了点雨,也没感冒生病,没灾没难的,我觉得岳嵩文这是封口费,就为了我看见我不该撞见的?其实也还是小事,“这么点事,你这么客气干吗?”
岳嵩文只说:“收着吧。”
我把盒子推远了:“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
我说:“你这太贵了,我要不起。”
岳嵩文揽紧了我,下巴轻轻蹭了下我的肩头,“你打开看看,看看我选的你喜不喜欢。”
我说:“喜欢也不要。”其实的确蛮有诱惑力,昂贵漂亮的礼物谁不喜欢,但是我有点害怕,我才跟他好没几天,不是能坦然接受巨额礼物的程度。这个牌子这个包装,还有这个大小,我在我妈那见过,怎么求她也不给我买,她怕我爸觉得我花钱太放肆,因为普通皮也都五位数了,也不好买。要说岳嵩文送我的是假东西,他也不是干出这样事的人。总之我受不起。
岳嵩文见我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又问我:“不喜欢吗?”
我说:“不要送我这么贵的。”
岳嵩文说:“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他说:“我把卡给你?”他看我,“这几天忙,没法陪你去。”
我说:“你说真的啊?”
有点离谱了。李振华说他包养过不少女学生,他现在是把我和那些人归为一类?我没法平静,之前我能忍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况且这种事谁消费谁不一定呢,他觉得是他玩我,我还觉得是我玩他呢。岳嵩文说:“怎么会骗你。”他真拿出张卡来,“先用这个,回来办张新的给你。”
我说:“我和你之前那些学生不一样,你别拿这一套对付我。”
岳嵩文听了脸就变了。如果这礼物真是他亲自挑选的,那我这样看也不看就拒绝当然不好,但我知道他是惯常给人礼物的,给他的那些受偏爱的学生,那些情人,我不想当他这些惯常。
岳嵩文靠在椅背里,他不太喜阳光,遮光的窗帘总拉得严密,室内只靠白色灯管照明,灯光下岳嵩文的脸庞显得虚假,太白了,眉毛眼睫一根根的清楚,又蒙着层过亮的白光。我为了缓和气氛,加了一句:“你给我这个,不如告诉我期中考什么题。”
岳嵩文对我讲的笑话显得心不在焉,他说:“你也知道快期中考了?成天的哪见你上过课?”
老岳的课我不敢落,别的我是能逃就逃。我听了岳嵩文这话还有点高兴,他还挺关注我的。也算是给我们俩一个台阶下。
我回身搂着他脖子,用嘴唇贴了他的耳朵下面一下,算主动示好,岳嵩文等我亲完了,伸手推开我一些,“好了,现在不怕有人进来?”
我顺势站起来,“你找我不是有事?”
岳嵩文手放在桌上点了点,那盒子离他指尖不足一寸,他叫我来只为了这事。
我知道现在收下礼物是最好的做法,但一想到岳嵩文是把我当那些女人一样打发,我心里就来气,而且无功不受禄。我说:“我只是觉得太贵了,咱们也没到送礼物的那种关系。”
岳嵩文听了,倒是有所触动,他说:“是这样,我考虑不周。”他拉过我一只手,轻轻点了点我的手心,我的手心潮热热的,他的手指带点凉,他扬起头,对着我很温和的,“小程,我是很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听过多少类似的话,但只有这次让我不知所措。岳嵩文是老手了,他的告白就像是通知我他开始戏弄我了,一句话凭空而出,既不承上也不启下,他说的喜欢,从他的神情语调来表达,就像说喜欢一只小猫小狗一样,施舍、溺爱的这种喜欢。
我只能说:“晚上你有时间吗?”
岳嵩文笑了,“今天没有,明天我打你电话。”
我又落下风了。
岳嵩文见我神情绪不高,他拍拍我的肩,去让我把办公室的门锁上,我锁了门回来,“你可算意识到了,要真有人进来看见怎么办?”岳嵩文也就装得淡定,要真有个学生闯进来,他的麻烦不会小。
岳嵩文只笑没有说话,我正到他身边,他按着我的肩,把我仰面按在桌上了,我好像压着了挂历和笔什么的,那个名贵的礼物就顶在我的腰侧。岳嵩文的手慢慢掐住我的腰,环住了,拇指对在一起,他说:“小程,你的腰好像比一般女孩子的细一些。”
他说的这句话不怎么不中听。
我抓住他的手腕,借力起来,也掐他的腰:“老岳,你的腰也蛮细的。”
岳嵩文笑出声,他低下头,和我厮磨了一阵。然后放我下来,桌上一片凌乱,他的那些书本都压皱了。我拿了一本帮他整理,顺便看了书名,要我看是一会就能睡着的。岳嵩文这时捞过来那包包的盒子,塞在我的怀里,我一怔,抬头看他。
岳嵩文说:“不过是个礼物,你说是不是?”
我说:“老岳,我说了不要。”
岳嵩文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有点不耐烦,后来又重归温柔,“拿着吧。你一会没课,下午打算做什么?”
我说:“今天上了早课,那么早起,困死我了,我要回去睡觉。”
岳嵩文把桌上散落的笔都拢起来归到笔筒里,“宿舍现在还是六个人吧?那么乱,能休息好么?去我那睡吧。”
“你呢?”
岳嵩文说:“我晚上不回去了,你明天上午没课,中午点些饭,等我回来。”
我还在桌子上坐在,手里抱着那盒子,再听着岳嵩文说这些安抚的哄骗的话,真跟个傻子一样。岳嵩文收拾好桌子,拿了挂在墙壁上的钥匙,“一点学院里有会,你先去吃饭吧。”
我从桌子上溜下来,顺手把那盒子放在一边,走出去几步,岳嵩文提醒我:“小程,你落东西了。”
我闷头道:“我说了我不要。”
岳嵩文伸了手拦我,我推开他,岳嵩文说:“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了?”
我说:“老岳,你是不是嫖上瘾了,不要钱的就不搞?”
岳嵩文皱了眉:“你再给我说一遍?”
“戳你痛脚了不是?”我把桌上的那包抄起来,扔他怀里去:“你觉得我话难听,就不想想你说的那些破话会不会也让别人心里不舒服。”
岳嵩文被那盒子尖锐的角撞了一下,手腕也擦过去一道皮,在他天生白皙的皮肤上很扎眼。岳嵩文本人自负强大,但却有这样脆弱无辜像蛋白一样的皮肤。他静默了一会,反倒是笑了,说:“小程,你脾气原来这么大。”
我没说话,他现在知道我脾气大了。我从小就这么大脾气,长大了最恨忍气吞声。岳嵩文坐在那里,虽然让我羞辱了一句,但这种言语根本中伤不了他,他既然敢做,就不怕人言。反倒是我刚才急赤白脸,不怎么体面。
我撞了一下岳嵩文的办公桌,转身就走。岳嵩文根本没受我什么影响,我关门的时候,看到他已经在档案柜子里找出他要的资料,拿出来看了。
而李振华就在楼梯转角堵我。
我跟他挺久没见了,上次在ktv王艺弘喝酒那天只匆匆一面,话也没说两句。李振华今次显得热络了些,也许是没有王艺弘在他不必收敛。他勾着我的肩膀,脸凑得很近,将将要贴住我,“霜霜,去哪啊,还有课?”
我没理他,只拽下来他搭着我的手。李振华把手放下了,但身体还贴我很近,他说:“原来岳嵩文教你们这届。”他拍我一下,“他叫你去他办公室干吗?我先说好啊,你离那老色鬼远点,忘了我给你说的了?他之前那个学生应该考研走了,身边正空着呢。”
我不耐烦了,“你有事没事?”他不提还没想到,就是他之前给我说了岳嵩文的事,说他和女学生胡搞,私生活乱套,要不我也不会对岳嵩文感兴趣,好奇他怎么人模狗样衣冠禽兽的,能这样有这种艳名。
李振华说,“我听你们院那个教学办的主任说,岳嵩文又和你们院一个女生好上了?就你们这届,霜霜,别就是你吧?”
我说:“你堂哥的事不要紧了,让你有时间操心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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