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与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并茂
我对他有太多太多疑问,也太好奇了。
坐在岳嵩文家的客厅里,那张茶几就在眼前,那天的事情就像昨天,却又是混乱模糊的。那天到底是什么让我神差鬼使?那根绳子还是那个马尾辫子女生?是我的自尊心还是我的自甘轻贱?是我自恃太高还是估敌太低?太乱了,也许都有一些,回过神来的时候,事情成了定局。
老岳在星期天晚上才回来,他将外套挂进衣帽间,转身又出来了,他去拿餐厅橱柜里迭着的围裙,一面系着一面问我:“吃什么?”
我说:“不饿,不想吃。”说完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岳嵩文很不喜欢别人拂他的意,我最近开始注意,尽量地顺从他,谁知刚刚灵魂出窍,忘了这一层。
老岳却没什么反应,他走进厨房:“我随便做了,你多少吃一点。”
他先是洗净蔬菜,放在案板上细细又快速地切好,安置进盘子,又打开了抽油烟机,点火热了油,这样一阵铿锵节奏的声音里,我望着岳嵩文的背影:一个月前的我绝对想不到,岳嵩文能站在厨房里,给我一个后腰打着围裙结的背影。
这样梦幻得让我受宠若惊的场景,同时让我幸福得有些无力。
老岳端了一盘西红柿炒蛋出来,老岳的西红柿鸡蛋特别好吃,西红柿水水的酸酸的,鸡蛋炒得软绵绵的泡泡的,我看过书里面说昆明做蛋的方法,顺手拿给老岳看,问他鸡蛋是怎么个“泡”法?他和我解释了一通,我还不明白,他也就不解释了,拂着手让我别打扰他。现在看见老岳这盘鸡蛋,我立刻就明白了那本书里说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老岳把盘子放下,我就拿着筷子偷吃,老岳说我没有规矩,要我帮他端碗筷,我放下筷子进了厨房,老岳在炒肉丝,我握着盘子问他一句:“李振华又找过我。”
老岳一手端锅一手持铲,转过头来望着我,他说:“你说什么?”
抽油烟机声音太吵,隔在我和老岳之间,翁隆隆地听不清楚。
我只好说:“没什么。”
老岳回过头去,“一会儿再说。”
我坐回餐桌旁,捏着筷子,在碗里画圈,手下很用力,是在紧张。我知道老岳派了人监视我,我和李振华见面的事他一定知道,但不一定能确认我们在酒店房间做了什么,他很可能在等我自己说,可我怎么说。
老岳从厨房出来,却没有端着他炒好的肉丝,抽油烟机被他关闭了,他一面解着围裙,一面自厨房中走出,再将解下的围裙换了手,在右手里抖动着整理了一下,才把它放在椅背上。老岳在餐桌的主座上坐了下来,没有开口。
我说:“老岳,肉丝呢?”
老岳抬起头:“你不是有事要说?”
我说,是,有事。我问他:“李振华又找我了。”
老岳说:“你们周五见面了。”不是疑问句语气。
我自然应答:“嗯。”
老岳微微笑了一下,“他给了你什么?”
“让我开他的车,又要给我钱。”我在座位上挪动一下:“我没有要。”
老岳说:“怎么不要?”
“你的事,我能帮你做决定吗?”
“嗯,”老岳发出一个无意的音节,看起来倒不是生气的,之后他吩咐说:“你去端我炒的那盘菜,刚刚忘了。”
我应着起身,到了厨房,一只彩绘的碟子放在流理台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我走进拿起,也没有细看。
端出去时,岳嵩文正垂眼整着袖子,刚刚做菜时衬衫袖子挽至手肘,他把它放下来,动作慢条斯理的。我挺喜欢他这些小动作,有点装逼但挺好看的。
而我将盘子放到餐桌上后,发现了碟子里肉丝是生的,黏黏软软地贴在盘子里,被酱油腌过,黑褐色的。青椒倒是熟了,翠绿绿地摆着,色泽诱人。
我犹豫着坐下,岳崇文头也未抬地:“吃饭吧。”
我没问这怎么吃。岳崇文是真的不知道这菜没熟吗?他又不瞎,他让我吃,就是让我吃。我举筷子,还在猜度着他的意思,筷子自觉地伸向鸡蛋,夹了一块入口,还是在想。
岳崇文这时明白指示:“尝尝别的。”
我叫他:“老岳……”
岳崇文头也没抬。
我去夹了青椒。
岳崇文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扫了我筷子头一眼,也没有和我对视,就说:“怎么光吃素了?”
我只得夹了一筷子软绵绵湿淋淋的肉丝,入口时外温里凉,是个刚从冰箱里解冻了、只过了一下锅的状态。含着这口生肉,老岳开了口:“你和李振华关系好。”
又是他惯用的,不容否认的肯定句式,我仰着脖子一边咽下,一边说:“嗯。”
“嗯什么?”
“我们从前……在一起过。”
“在一起?怎么是叫在一起?”老岳放了筷子,身体靠在椅背上,专注望着我,像在课堂上等我回答问题。
“也不算在一起……算炮友吧。”
“哦。”老岳道:“你们年轻人的词汇我不太懂,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把肉丝吞了下去,冰凉凉软绵绵地滑过喉咙食道,感觉像老岳现在的眼神,冰冷又温吞。我说:“就是姘头吧。”
老岳被我逗笑了,也许这就是一个笑话样式的名词,若是在其他场合,必定是会笑笑的,但是现在,老岳的笑让人有点寒。老岳说:“我说呢,怎么第一次见就帮他说话,原来是老相识了。那你这是帮你的姘头做顺水人情?”
“我——”
岳嵩文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这个动作让我脚底发痒,恨不得推了桌子就跑出去,可我知道我不能,我只要躲避逃跑,老岳就会生气,他不仅生气,还会把我丢出去,像丢一袋厨房垃圾。我都后悔当时那么低叁下四的挽留岳嵩文,害得我现在就低了他一等,但当时说好了的,我就得配合着他服从着他,要不这段关系就结束了,而我还没玩够呢,怎么愿意停。
老岳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摘下眼镜后他用那双略显沧桑的双眼望着我,眼下有浅浅沟壑,但因为偏白的肤色,并没有很明显的老态。他先是低头安置眼镜,再是抬眼看了我,眼皮霎时翻出一对深深的褶皱,瞳仁色浅,鼻梁高耸,竟然有几分异域感。老岳问:“肉丝好吃吗?”
我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手在底下绞衣角,试探着说,“好吃……”
岳嵩文笑了:“那多吃点。”
“老岳——”我拉长声音,类似撒娇服软,老岳微微笑笑,像一个色令智昏的老皇帝,他纵容我:“到底好不好吃?”
我连说:“不好吃。”
岳嵩文这时看向那盘半生不熟的菜,他说:“那就别吃了,生的东西不好。“
我说:“嗯,还有鸡蛋,我吃鸡蛋。”
岳嵩文点了头,拿起筷子,我埋头扒饭。
待饭毕,我犹豫着要收拾碗筷,岳嵩文抽了一张纸巾,慢慢地擦了嘴。接着把纸团在手里,展现一个说教的态度,但还是像没怎么用心的在说:“小程,”他开了个头,筷子碰了碰那生肉丝的盘子,我立刻摆出侧耳倾听的样子,岳嵩文说:“既然不熟就没必要总来往,他不一定是真对你好,你也不一定能帮了他,你说是不是?”
我连说是是是。我知道他这样子想什么了,人训狗,或者教宠物什么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神态,这种说教也带有驯养成分,但养宠物就是图他一乐呵,根本上还是无所谓的,也不寄希望能跟宠物说得通道理,不过是满足他那份玩兴。
老岳手伸向残盘,收拾了端到厨房的水池里,哗啦啦的水声,是岳嵩文在洗碗。
——仅是知道我为李振华说话就这样不高兴,要是知道我被李振华干了一炮,哎,我是不敢想了。
李振华之后再联系我,给我打电话,我一律不接,最后还把他拉进了防火墙。李振华于是在学校堵我,四月底的一天,他终于在学校食堂把我堵住了。
我手上还提着两份香锅面,一份是给舍友带的,我要去拿筷子,李振华伸来一手,抢先把筷子取了放在我面前,我一抬头,不要筷子了,转身就走。
李振华拦在我前面,“霜霜,这么怕见着我?”
“谁怕你,”我说:“你的事我管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振华再次拦我:“霜霜,撇开这事,咱们俩也不应该这样生分呀。”
他嬉皮笑脸的,我没兴趣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香锅面一会就泡得不好吃了,我低头撞开他的肩膀就走。
“霜霜!”身后有人叫我,我略微转头,看见坐在餐桌旁的王艺弘,她举着勺子正吃一份特大的咖喱盖浇饭,眼睛圆圆的亮亮的,脸盘子大大的红扑扑的,挺喜气的。
我朝她挥挥手打完招呼,还是快步离开了。
我这个人心大,几乎是百毒不侵没脸没皮的,我不怕李振华那伤我心的态度,可我怕王艺弘,她父母老来得女,把她宠上了天去,拿她当傻子养的,她看人老有一种残酷的穿透力,是很有自信的人才有的,我害怕这个。我和李振华天天弄不清楚,我怕她知道了怨恨我。
回到宿舍,把那份香锅面给另一个舍友,我也找了一只饭盒开始吃,用的是我吃水果的叉子,舍友问我怎么不拿筷子,我说忘了。她用自己的筷子吃着,一边问我,最近怎么天天不回宿舍了。
我搬到老岳家,带的东西很少,我经常回宿舍,老岳家只多了我几件衣服,其他一切都照旧,我的新买的另一套护肤品还是装在塑料盒子里,被收进柜子深处,地位没变。有时候晚上迷迷糊糊睡过去,还又担忧着起来离开,因为老岳之前一直不让我留宿。老岳不知道我的神经质,我醒了,他就把我按回去再睡。他还说我睡相不好,半夜他睡着我就轮着胳膊腿脚给他一顿软绵绵的好打,让他睡不成。这话我是不信的,我对老岳这么又怕又稀罕的,除了最之前我第一次在他这里留宿,比较放肆的踹了他轻轻一脚,现在我可没胆子再造次,他在我梦里也必定是十分不可侵犯的啊。
我对这个比较亲密的舍友说:“我和男朋友在外面租了房子,再有人查寝,你记得告诉我。”
舍友叼着香锅面,很痛快地答应了。
李振华是个聪明又不要脸的,他知道我拒绝得了他,拒绝不了王艺弘,他派王艺弘来和我谈判。
王艺弘叫我出来吃甜品,她乌拉拉地绕了一大圈,说了一大堆话,我几乎是在她开口第二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但我还是听她说完,然后看她用勺子搅着剩下的芋圆汤水,扭扭捏捏问我能不能帮李振华的忙。
我说:“你不是反对我和岳嵩文来往吗,李振华求我,我也得求他。”
王艺弘立刻紧张起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那,那该怎么办啊?”
我把芒果榴莲班戟推到她的面前,哄着她说跟我说李振华求岳嵩文是什么事。
王艺弘当然知无不言,就是她说话逻辑有点问题,靠我半蒙半猜。
还是李振华的堂哥。李振华几次去求岳嵩文,岳嵩文都没给他说个明话。李振华堂哥在国企做高管,前些日子被检察院的叫走了,嫌疑罪名是挪款,还没过庭,有机会活动。李振华找老岳就是想捞他这个堂哥出来。已查实的涉案数目挺大,近两年这种事情很敏感,一点钱就能关上十几年,李振华堂哥这个数目,关到死都不够。这件事如果老岳能做,那老岳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有这么大权利?还能顶风作案,我实在想不明白。
“这事怎么一直是李振华在忙活,他爹呢,他家老爷子呢,都不管了?”
王艺弘似懂非懂地说:“李振华这个堂哥和他家里人关系都不好的,很久没来往了。他这次是得罪了人,被告发的。那个人告他的,李振华家里也不想起冲突。”
我说:“那就李振华搭理他?他未免也太讲义气,太厚道了。”
王艺弘扑闪着眼睛,好像是认同了我的话。然而我哪是夸李振华呢,我根本不相信李振华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能干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为了什么兄友弟恭的缥缈义气。李振华告诉王艺弘的一定不是所有。
王艺弘最后问我:“霜霜,你到底帮不帮他啊?”
我看她一眼,“能帮我就帮吧。”
王艺弘欢欣了几分,拉着我的手去逛街。她不明白,我说能帮就帮,自然,帮不了就不帮。
老岳与我 前辈教诲
老岳在写得那本书其实已经要完稿了,我一本科生,什么都没学明呢,老岳那样说也真是客气了,我也就干了点整理资料的活,实在微不足道。不上课的时候,我不是在老岳家,就是在老岳教学楼的办公室,和一些师哥师姐们做研究,可怜我实在不是这方面的材料,只能帮着跑腿,就这也干不好,有次给了我个书单,我还给弄丢了。
老岳提过这件事,“你怎么就不用点心呢。”
我抱着老岳的胳膊:“不是有你吗,我就对你用心。”
老岳扶了一下眼镜,有点要笑的意思,但还是很不认同我,也许他从未“提携”过我这样蠢笨的学生,好像故意似的,其实我就是故意的,天天跟老岳耗着还行,跟那一帮子傻逼学长,我能待呕吐。
这天上午我在老岳办公室里坐着看书,老岳不在。师姐推着门进来:“程霜,你中午有事么?”
“没吧……”老岳没说中午回家,我下午有课,还打算在食堂吃饭呢。
“那正好,带你蹭个饭去。”
“哎?有谁请客?”
“咱们的前辈了,14年的时候去温哥华留学了,刚放假回来。原来也是跟着岳老师的。”师姐作憧憬模样,“她上的那个学校一直是我的梦想啊。还能顺便交流下经验。”
他们交流的经验,无非是学术、评优评先、考级、公费留学之类,我实在没兴趣。但办公室里的学生团体就是靠这些维系的,我找着借口:“我下午还有课呢,就不去了吧。”
师姐听罢静了一下,说了声“行。”说得很爽利,言罢去桌上拿了份资料在手里,提步要走,手放在门把上顿了一下,又回了头,就着点残笑说了句:“那我就先走了。”这回头的一张面庞,明摆着就是看不起我,我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觉得我没出息,上不了道,我还看不起她呢,一天天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老岳打电话来:“中午你有个学姐要来,你去和他们一起吃个饭。”
我说:“一定要去?”想也知道那什么场合,一堆人能说什么话,肯定无聊还累
老岳说:“李文慧请不动你,我也请不动吗?”
李文慧就是刚刚来叫我去吃饭的那位师姐。看来她刚刚也不是真心问我,是老岳指使她的。
我连说:“行行行,那我去呗。”够不情愿了,可老岳像听不明白似的,把电话挂了。
中午我出现在饭局上,师姐李文慧不大热情地招呼我坐下,主座坐着那位,想必就是那位厉害的前辈了。李文慧对她介绍我:“这是程霜,岳老师的学生,才大二呢。”
前辈的眼扫到我,微微笑了一下:“你好。”
她这一个眼神,我心里就觉得不大对劲。她妆容打扮都是冷艳挂,整个人高不可攀,但偏偏又端庄又亲切健谈。点菜的时候挨个问了我们禁忌的口味,喜好的菜色才点,菜上来没有人不满意。她又敬酒又接人敬的酒,年纪轻轻一点锐气都没,但没人敢轻视她,这种风格简直是老岳的翻版。老岳要有个女儿,教出来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老岳非让我来吃这顿饭,我观察这个学姐,她的长相挺符合老岳审美的。
我的第六感当然准,在洗手间我们相遇,她取下了左手上晶莹璀璨的钻戒放在大理石台上,打开了水龙头洗手,在这种情况下跟我搭话,“你是正上大二?”
“嗯。”我随口一应。
“准备考研还是出国?”她说:“听岳老师说,你家庭条件很好,要我说呢,国外的视野是比国内宽阔些的。”
我撩了她一眼,表面很平淡,实则内心里骂岳嵩文,凭什么跟别人说我的事情?他当我老师还不够,还让我在别人面前跟个小孩似的听训,哪那么多好为人师的家伙?我没接她的话,她照样能聊下去:“看着还小,有二十岁?”
我也把手放出水口下冲洗,头也没抬:“差不多。”
“那真是小。”她笑说,“岳老师现在是教的你哪门课?”
我直起腰甩手,手上的水珠甩她脸上几颗,“他没给你说啊?”
她并不生气,很好脾气的抽了张纸巾擦干水迹,又拿起那枚钻戒仔细戴上,手垂在我眼像开展览,旁若无人地滔滔不绝:”我想起以前念书时候了,那时候家里供我困难,岳老师帮助我不少呢……。”
我打断她,眼落在她手上的钻戒:“你结婚了?”
学姐这时才真正的笑了,“是啊,同校的华裔。”她张开手指,那钻戒像一只小鸟的爪,扣着她细白的手指:“年初办的婚礼,那时在国外,也没有请岳老师来,很可惜。”
我在心里无声的要笑死了,岳嵩文看上的就算这些货色吗?抱着博取未来的目的而和老师睡觉的女生,再聪明也不会是不愚蠢的。
学姐最后告诉我说:“岳老师是个好老师,跟着他的学生前途都是好的。”
我说:“是老岳让你和我说这些的?”
前辈仍旧笑:“我这才刚回国,岳老师最近忙,我们还没机会见过面呢。”
行吧,我摆了摆手,也不想和她多谈下去,她像个被洗脑的邪教教徒,整个人又清明又狂热。我给她说了些场面话,先回到饭桌上了,过会她也回来,一顿饭结束,我自己打车走了。
这个前辈大概也在我背后笑,我觉得她愚蠢,她也觉得我愚蠢。这顿饭吃得憋屈,又让一个陌生人抓着说教一通,老岳自己天天教育我还不够,派这些个虾兵蟹将时刻提点着我,怕我忘了自己本分:老老实实的要他给的东西,一面得到,一面奉献回去。
下午我有课,但没去,心烦的很。我回了老岳家,老岳还不在,他真是瞎忙,今天没他什么课,不过也许是去搞他不可见人的副业去了。我踢踏着鞋子走进卧室,一下子摔进床上,拿着手机开始玩。
老岳家没有wifi,都不知道他这人怎么活的,学校办公室的wifi他用得也挺顺手啊,我求他办一个,老岳几次当没听见,我老缠着他说这事,他也就去办了,把密码说给我的时候,我搂着他猛亲一口,他把我推一边了。
我刷着微博,突然看见一双鞋子在美国预售的消息,立刻去了找了熟识的代购,正拿指纹付着款,背后一把声音:“在干什么?”
我从床上爬起来:“你回来了?”
老岳抬手解着扣子,我把手机放到一边,跪在床上帮他解领带,老岳垂下了自己的手,侧眼看我放在旁边的手机,聊天界面上正铺陈着那双鞋子的照片,岳嵩文道:“买的这是什么……你不是有双一样的?”
“这是新款啊,新颜色呢。”
老岳俯下身去拿我的手机,细细看,“这到底是夏天穿的还是冬天穿的,怎么拖鞋还带一圈毛。”
我闷闷说:“老岳,你不懂,这是时髦儿。”
老岳低沉沉地笑起来,他放下手机,垂着眼望我:“天天买东西,钱够么?”
我立刻紧张了一下:“够,我生活费超多的。”
老岳垂着眼睑,我从下向上看他,他一双眼只露出两道细细的瞳。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爸给你生活费,不是让你课也不上,来这混日子的。”
我僵硬了,“老岳……”
岳嵩文怎么总抓着我不上课这点不放?
他问我:“为什么又不去上课?”
我嗫嚅了两下,低下眼,却是漫不经心地飘向他处。
“第十八周期末考试,你算算有几天?”
“……”
老岳把手掌放在我的头顶:“小程啊,其他老师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你自己也该争点气了。”
我说:“嗯。”
老岳的一只手手插入我的发,轻轻按摩着我的头皮,另一只手从我的脸颊向下滑,虎口卡着我的脖子,老岳的领带已经被我解下来了,老岳散着两颗扣子,慢慢将我按到了床上。
“今天中午和你师姐吃饭了?”老岳说。
“……嗯。”岳嵩文这个衣冠禽兽,刚刚还是以老师自居,教训着我,一个话锋转过,便又行另一档子事去了。也亏得他切换自如,承接流畅。
他的手慢慢从我的腰侧推上去,把我的卫衣下摆卷起来,一直到腋下,有衣料顶着,外加岳嵩文把持着我臂下的肌骨,我的手顺势举到了头顶。老岳又空出一只手按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探到我的背后,轻微一下,便把我四排扣的内衣解开了,“你有没有和你师姐交流些经验?”他的手揉搓着我的前胸:“你怎么打算的,想出国吗?”
“我们,是交流了经验……”我在老岳的摆弄下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过,我们……交流的,是伺候……伺候你的经验——”
老岳掐了我一下,我的腰跳起来,老岳眼睛眯着,说:“贫嘴。”
我说:“老岳,你怎么白日,就宣淫啊。”
老岳道:“别说话,”他细细看着我,解释道:“今天晚上,我不回来。”
我说:“哦……好。”
老岳又掐了我一下,位置特殊,我不敢再说话了。
事罢,我又赤身裸.体,狼狈喘气,老岳系着腰带,转眼间就整修完毕。他丢下我去了储藏室,拿出一只箱子,拖到了衣帽间,一些声响过后,老岳又拉着这箱子回来,摆到了卧室角落。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