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岳与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并茂
我在商场里真找到孙淼穿得这种风格的服装店,整个店面浅米色墙打淡黄色柔光,每个店员都淡妆穿雪纺衬衫和a字裙,深秋十月还坚持在外套里穿露脐装脚上踩战狼靴的我在踏进店门后遭到的接待并不怎么热情。岳嵩文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刚拿了一套衣服进试衣间,我说:“在逛街。”然后把衣服换上,岳嵩文那边还没回,我对着试衣间里镜照了一张发给他:“好看吗?”
岳嵩文回了:“好看。”我把手机一扔,导购看我出来立刻夸赞,说显得您气质温柔,非常淑女,整个人一下子不一样了。今天我化了泫雅仿妆,嘴涂得要吃人,导购这行业也太违心了,我上回试衣服有个叁百斤女的指着我身上的说我要她那件,试玩出来浑身肉勒得一条一条了,导购员说这种收身的款式特别适合您,特别显腰身。我回试衣间把衣服换下,岳嵩文问:“晚上来吃饭吗?”我把衣服标签拍给他说我没钱了你来付账,我照片发过去字打到一半,岳嵩文就把钱转过来了,没零没整的一个大方不拘小节的数字。岳嵩文对女生衣服价格的预估让我不得不我浮想联翩。我收了钱,说吃呗,岳嵩文说:“七点来吧。”我说行。
买完衣服我又去买了双鞋子做搭配,这身衣服一上身我理解孙淼了,商场里男的从十多岁到七十岁都看我,甚至他们挽着的女朋友都对我和善许多,只是软绵绵勾了一下自己男朋友的胳膊,以前我老挨人白眼。今天下午我走了一圈有两个收获,一是跟孙淼和解了,穿平底鞋脚舒服到我能徒步走去岳嵩文家,真是女性的智慧;二是我晃到七点半,才打车准备去找岳嵩文,一上车我就给岳嵩文拍了繁华街景,无辜地告诉他说堵车了,然后岳嵩文说:“没关系”,但之后也没多说什么,我把他搞生气了。
老岳与我 照片2
我进门后没换鞋子,在玄关大叫老岳、老岳。门是提早开了的,被虚掩住,进门后只看得到书房有灯,果然老岳从里面走出来,鼻梁上架着眼镜,我把玄关的灯拍开,在暖洋洋的橙黄色壁灯里转圈圈,我说老岳,你看你给我买的这身衣服,是不是不错?
岳嵩文斜靠在柜子上,点点头,是笑了的,他说:“嗯。”
我朝他扑过去,老岳手摊开来接我,正接着我的腰,我是要抱他的,结果让他挡在一个距离外,他说:“先洗手,我去把菜热一热。”
我说:“也没多久吧,不用热了。”我拿起手机看时间,八点快九点,我故作惊讶,装不知道已经这么晚,岳嵩文放开我,去厨房把菜放进微波炉,我洗完手看到他在黑黑的厨房,只有微波炉里的暖红色光亮,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线衣,胸前被照热一块红光。我问老岳:“怎么不开灯?”老岳说:“忘了。”
我走到他旁边的时候,他眼镜片上也有我小小一个影子,镜片后他的瞳仁里也有小小一片篝火似的光和小小一只我的黑影,岳嵩文身上的线衣被肩胛骨撑起来,我忍不住摸了摸,老岳他低下头来,拿手指关节碰了碰我的脸颊,他好像在着重地看我的眼睛,这时候菜叮好了,岳嵩文戴上隔热手套把盘子端出来,我打开餐厅的灯,屋里顿时亮堂堂,一点儿暧昧的气氛也没了。
粥又煮过一次,泛了白色泡沫,米粒蔫蔫地躺着,岳嵩文煮进去很多粗粮,配菜健康极了。我从筷子头看过去对面,老岳像往常一样坐着,只有我每次都用新的眼光凝视他,他可能看我早没有稀罕了。
岳嵩文见我举筷子不殷勤,他问:“不合口?”他用了一些比较合当下时令的新菜,以前没做过以为我吃不惯。我说:“我不太饿,在路上吃了点别的。”老岳没回什么,但我知道他更不高兴了,我在外面吃了东西,他在这饿着肚子等我。嘿,瞧我这话说得太艺术了,我再接再厉装作一点也吃不下的样子,等把他气死我就高兴了。
岳嵩文吃好就放了筷子,菜果然剩了一堆,我的粥碗也留了一个厚底,但岳嵩文没表现出一点儿不满意,他端着这些去厨房,剩菜剩饭噼里啪啦掉进厨余回收的桶里,我自己听得挺惊心动魄,他还背对着我。
我摸到他身后,有点怯地讲:“对不起啊,我不该来这么晚。”岳嵩文把清了内容物的碗碟放到一边,上面腻着一层油,他在手龙头底下洗手,我环上他的腰,从他线衫底下探进去手,岳嵩文这时道:“对面能看见。”的确在厨房能看到对面一些窗子是亮着灯,不过人家都拉着帘子呢。老岳明显冷冷淡淡不陪我闹,我放开他去关掉厨房的灯,老岳正在擦水池,突然眼前一黑,这时我再回去把他抱住,“这下没人看了。”
没想到老岳也早把我瞄住,我光把手伸过去,身子还没贴到他,他眼疾手快的就把我的脖子捏住,他手指头湿漉漉又冰凉,一只捏着我脖子,一只抓着我胳膊,把我拽过去压到流理台上,他是用了力的,我的脖子贴瓷面很紧,过一会他又加力道,脖子要被他掐断,不是断气那种,只是很沉重很痛苦。我难受地往旁边别了别脸,岳嵩文才松开我的脖子,手放在我的肩膀上,依旧把我摁着。我腾出空,扭着腰往上蹭了蹭,上半身才在流理台上安稳了,不半吊不掉着了,翘起来腿勾他的腰。老岳特别应景问:“想吗?”我说:“想想想,我好想要。”他顺着我毛衣的肩线摸进领口里去,一边摸却说:“羊毛的?”
他在说料子,画风简直突变,好像特别关心他掏钱购入的这件羊毛衫,要扒下来套到自己身上似的。我好想他这时候说点骚话,不过刚刚这顿操作挺骚的了,厨房play。我回:“啊,好像是吧。”岳嵩文手指挑开领子,半个手掌贴进去,“里面没穿衣服,不冷吗?”他聊着这些碎话,手指轻轻在我胸口撩了两下,我说:“还好吧,想骚就得不怕冷。”老岳笑了,手从衣服里抽出来,到我腰上,解了两颗塞毛衣的裙子纽扣,把毛衣推上去,我不自觉就抬起腰,因为流理台好冰,岳嵩文从我背后塞进手掌,他说:“凉?”我说:“有点。”我才发现从岳嵩文开始触碰我的身体我们就说一些废话,然后我也呆头呆脑地回答,显得很和顺乖巧。岳嵩文把我训练出来了。
他解开我的内衣扣子,从后往前把它跟毛衣一起推到我的下巴上,我从毛衣堆起的褶皱看过去,老岳身影毛茸茸的,岳嵩文看见我看他,也颇柔和地凝视我一阵,忽然把毛衣掀开套到我脸上,罩住我整张脸,胸罩邋遢地翻折着,很是不适,整个前胸和肚子都光滑的袒露出来,岳嵩文来来回回抚摸了几趟,才轻轻拉下已经解开的裙子。
我挨了一下流里台,立即被冰凉凉的瓷面叮了一下,只好更努力地把腰抬起来,也把自己的身体送到岳嵩文手里,岳嵩文拿指尖勾了一下我的肚脐,然后挑起来内裤的带子,他手指本来在小腹流连,后来摸下去,先轻轻覆盖住,顿了顿,又求证似的多摸寻了几次,这时候他发现了,扒拉下来盖我脸的毛衣,问:“你自己刮掉了?”我啊啊嗯嗯糊弄,岳嵩文直起身来说,“去卧室。”
也没管我。我自己把毛衣拉下来,脚踝还挂着没解开拉链的裙子,从流里台跳到地上,岳嵩文已经走到客厅了,我在走的过程中把裙子脱下抛到沙发上,光着两条腿跟过去,岳嵩文也没停下,他打开卧室的灯,在床边站着,我走进房间,岳嵩文的眼从我上头扫到下头。
毛衣挺宽松,盖着一半屁.股,他眼点了一下床,我便坐到他对面的床沿,坐下时毛衣就短上去了,岳嵩文也在一把椅子上坐下,往我腿根看过去,他说:“怎么还带伤了?”
我颇不好意思一笑,岳嵩文可没跟我笑,他说:“让我看看。”
他的椅子离我不近不远,我从拖鞋里伸出脚,踩到他椅子的扶手上,然后掀开了毛衣,怕腰太塌显出肚子,我挺直身体,脚便往前伸了一寸,直抵着岳嵩文的手臂,内裤是两边系带的,我解开一边,往旁边撩开,岳嵩文忽然站起来,灯光底下,我腰侧有一些血瘀,他直接踹开了我搭在椅子上的腿,把我翻扔到床上,我摔进床单里,岳嵩文扯着我的毛衣,一整个后背的伤都让他看到了。
他说:“还是金培元?”
我说:“嗯,”故作满不在乎,“前两天了。”
岳嵩文看住我,然后弯腰,把手直接放在我的下面,“这也是?”
我说:“是。”
“你自愿?”
“还好吧。”我蹭了一下腿,因为觉得痒痒的,也把老岳的手夹住了,老岳看着我,忽然笑了,他手动了动,慢慢探进褶皱里,他一点点剥开,捏住里面藏着的最敏感的肉头,慢条斯理地夹在两根指头间搓了搓,我带着哭腔细细叫了两声,叫床其实挺没意思的,但是一直盯着老岳的脸叫,看他脸色细微地生出变化,很有感觉的。岳嵩文说:“昨天你在他那,所以没过来?”
我刚一摇头,老岳就插进去一根手指,我说:“不是,他早走了。”
他另一只手贴在我的背上:“这又是怎么?”
“拿腰带抽的。”
“抽得你舒服吗?”岳嵩文轻轻地说,他说这些话时一点淫邪意都没有,竟然还很关切,我说:“那天还可以。”
岳嵩文向后坐回椅子,背上的触碰、在我体内的手指也顺势离开了我,我从床上侧起身,折起腿回看老岳,老岳坐在椅子上,“别去找金培元了。”
我说:“为什么?”
岳嵩文说:“他现在可不听我的,我怕他对你失分寸。”
我没说话,岳嵩文说:“不愿意?”
我说:“他人其实还行。”
岳嵩文说:“让你不去找他,你不愿意?”他又问了一遍,我偏过去头,“你又不能天天陪我。”
岳嵩文因我的回答笑了,他温和的说:“你再搬来就好,除了忙的时候,我总会在家。”
我说:“我哪知道你忙的时候是真忙还是假忙。”
岳嵩文看了一眼我两腿间,我拿毛衣罩了一下,因为还没习惯那里光溜溜的,岳嵩文好像一直都很关注,让我挺不好意思,我搭讪着说:“太遭罪了,它总长出来。”
岳嵩文没说话,他站起身,我被晾到床上,阴道里还能感觉到一点他指头的形状,他的手也是好看的,我忽然反应到他刚刚用插过我的手指摸了一下他自己的下巴,我想到那次在龙水湾别墅,岳嵩文把我抱到柜子上,然后给我口,他的下巴会蹭一下那里,他的嘴唇很软很软。
岳嵩文像是往外走,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并在他背后叫他,他这人真是带着个劲儿,我越叫他他越不理我,我说:“你生气了?”
老岳被我死缠着,无奈回了一点身,“没有。”
“你撒谎。”我说:“生气就直说呗,阴不阴阳不阳摆个脸怪讨厌的。”
“小程,”他倒真不是生气的样子,反而有点笑笑的,他说:“你看看你今天,来迟了,又这副样子。”他说:“你要气我,还不是如你的愿。”
我说:“我也不是专门气你啊,”我勾住他的衣服,在指头上连绕几圈,岳嵩文的领子被我扯开了,我踮脚用额头抵住他领口,“你总对我一会冷一会热的,我心里不好受。”
岳嵩文在我后背上拍了拍,但是没说话。我接着说:“你怎么不能对我好一点呢。”
岳嵩文:“小程,有时候我可不懂你要什么。”
他说这话有点没劲了,我低着头没看他,手指还绞着他衣服玩,过一会他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就更没劲了,我说:“那你搞搞我呀。”
岳嵩文都没听清,他问:“你说什么?”我说:“咱们再回卧室。”妈的这可给岳嵩文这孙子来劲了,岳嵩文笑眯眯的,说小程,你先把伤养好吧。
老岳与我 代价
他跟我笑,我也跟他笑,我说我好着呢,你来验验呢。我拉着他的手去碰我的下身。岳嵩文不主动不拒绝地任我引他再次挨上我的阴唇,我搂着他的肩膀,蹭着他抬臀然后微微开脚坐到他手指上去,他的手依旧是个自然垂放的态度,我在上面来来回回地磨蹭,像个心无旁骛的骚货,穴口浅浅咬他的手指,慢慢腿间变得湿漉漉滑溜溜,岳嵩文适时捏了一下我的肩膀,让我停止的意思。
我当没意会出来,说老岳求你了。然后拉着他坐到床边,爬到他的腿上去。岳嵩文向后避,特别无奈地笑。我去盖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拒绝的话。我解他的衣扣,他按着我的手说:“小程,可以了。”
我停下来,岳嵩文的神色并无一丝阴霾,一直都是温和带笑。我说你可别想吓我,我不是吓大的。岳嵩文轻轻扶住我的手臂,拒绝的意思很明显。我问老岳你现在还行吗?岳嵩文让我下去,我在他腰后边别住脚,“你要真不行,咱们就算了。”
岳嵩文什么也没说,轻拍我的后背,我识相地立刻就爬下来了,但是嘴上没有停,一直说些讨嫌话。岳嵩文起来,我对着他的后背说你也不用我,把我供着干吗呢。老岳说:“今天晚了。”我说早得很,明天你又不上班,我也没有事。岳嵩文又碰了一下我的脸颊,说他有一个电话要打,让我先睡。样子很柔情,我说我等你打完,我有事要跟你说。岳嵩文点了点头,拿了放在床头的手机走向客厅。
于是卧室里只剩我,一时间我既觉得自己是个丑八怪,又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就像个往身上涂颜料的母孔雀。岳嵩文的电话已经开始,似乎并不是一个叁言两语就可以结束的通话,我起身去洗澡,洗得很干净,妖魔鬼怪的妆也卸了,出来穿了岳嵩文的家居服,垂坠柔软的面料把我罩住,又给了我一点保护。我在镜子前吹头发,听到岳嵩文在客厅叫我。
客厅开着大灯,岳嵩文示意我坐到他对角的沙发上,他的电话正好掐掉,见我来便把手机放到一边,他的动作有种不拖泥带水的智慧,他做什么事都透露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他短短地看了我一眼,起身接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他说:“你想结束吗?”他说得很清晰,开门见山了,语调又是那么柔情。
我说:“我也想问你呢。”
岳嵩文说:“可惜让我先一步。”他笑了笑,显得温文尔雅,也有点老绅士的狡黠,很久我都没把老这个字跟他联系,但现在这个情境的确让我跟他生疏,他没有选择接着在卧室缠斗,把我叫到客厅来,杜绝暧昧的可能。我们坐得很疏远,是极安全的距离,他刚刚给我裸露皮肤施加的凝视都消散了,性对我来说是可以跟岳嵩文天然平等的机会,现在他收回邀请,我一下子不是被宠爱的,闹也闹不起来了。
面前的岳嵩文依旧是美丽、忧郁,过衰而危险的,一样很有魅力,我说:“你想吗?”
他说:“我想听你的想法。”
还能这样谈判,我说我还好,但你要甩我我也没办法,老岳说:“你一直在拒绝我。”我先说不是吧,说反了,明明我一直上赶着找你。其实想了想他说得没错,从回到学校我拒绝搬回去住,又放鸽子,又迟到,种种种种,如果岳嵩文是无辜的那就是我一直在施行冷暴力,但他不是。
我说:“我就是想一个人住。”
岳嵩文说:“你可以直跟我说。”
“我就是有点害怕。”
“怕什么?怕我?”
我没再回,拨弄手指头,我发现这个动作既显得我可怜巴巴又可以逃避岳嵩文的提问,岳嵩文叫我:“小程。”他让我抬起头,我松开手指,岳嵩文的态度很认真,我怕他这种认真,我想一切都松松快快,哪怕戏谑一点。我往腮里鼓气,抿住嘴唇。岳嵩文有在问我:“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好像初高中学校发的教师意见问卷,我有次把一个女老师的意见栏填得很满,当时以为她下学期不教我们了,结果不是,我被修理得很惨。我说没有啊,你很好,对我好得不得了。
岳嵩文问:“说实话很难吗?”
我说:“嗯嗯,难。”
岳嵩文很无奈,他说小程,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说没了,没要说的了,我边说边喝水,岳嵩文起身拿过我的杯子给我续了点,我说谢谢谢谢。两手接了然后不准备再喝。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冷暴力到老岳,但这样搞我挺舒服的。如果岳嵩文一会把我赶出去,我可能还会接着舒服一阵,然后回到家躺在床上抹着眼泪后悔地像金刚一样猛捶胸口。我看了一眼老岳,老岳正看着我,他的眉毛好温柔眼睛好温柔嘴唇好温柔,连鼻孔都温柔,我看着他就觉得在捡便宜,我过去拉他的袖子:“算了,老岳,明天再说吧,我想睡了。”
岳嵩文说:“你给我的感觉是你厌烦了。”他好会卖惨,又发嗲,说出来的句子一点也不蛮横,反而冒漾着委屈、柔情。我又开始玩手指,心里想爱怎样就怎样,但怎么也不舍得不措辞就开口,而岳嵩文还以为我是在为别的东西忧虑,他特别体贴入微地将他的手盖在我的手背上,有力度地握了握,他说:“你不用害怕,之后的事不用你担心。”
我仍低着头,岳嵩文总是坦然至极,他坦荡到不怕做小人。不用他点明我就知道他在说照片的事情,这是以前他对我最实用的管教,不知道别的衍生的威胁他会不会一并承包管,但现在他表现的十足十的可靠大方慷慨,世界首富做慈善的姿态。他处理过无数我这种情况的女的,这方面我没有经验,心理素质上也比不过他,像我今天没打算摊牌但是还忍不住给他闹了半天,而他表现的这么有耐心到婆婆妈妈,让人挑不出错。我比不过他,自从金培元把话说开,这件事我每天可以想到五次以上,每次都在脑中预演,每种情境我都模拟一遍,没有一个是合适我跟岳嵩文的,没有一个能指向我想要的结果的。
我表示我明白他的意思,我问他那之后我是不是不能再见你。岳嵩文看我的眼睛,沉郁的美丽的倾听的和施展爱意的,他说:“这样对你比较好。”
在跟岳嵩文的谈话间我不自觉的开始抖腿,脚脖子跟缝纫针一样嘚嘚嘚嘚地晃,岳嵩文都垂了眼看过去,我立刻止住,并且站起来,我说:“你让我想想。”我只是不想再跟岳嵩文呆在一起,我不想看他那种样子,不想让他这样跟我说话,我想让一切都松松快快的,我想逃出那种明码标价的气氛。我走到客厅,仔细回想岳嵩文刚刚说得每一句话,这时候我又站在一条细边界上,一些东西在岳嵩文的语境里随时都可以消失,龙泽园的暴雨,冰箱里的豆奶跟奶糕,所有我还觉得有些珍惜有点价值的东西,老岳可以像丢垃圾袋一样丢掉。而现在我还是站在他的办公室里,跟他睡过的所有女学生一样等待他从抽屉里拿出礼物的那种女的。
我在客厅里把内裤穿上了,老岳在身后毫无动静,而客厅里黑索索一片,我站了一会,突然后悔,如果我平平常常按时按点上门来陪他吃完饭,这会已经在床上滚过几圈了,而不是在这一人一个屋的被他放到这冷静思过。我总这么傻逼,楼梯上腆着脸把人哄过来,送上门又变脸色,而岳嵩文又太习惯让别人看他的脸色,对我的宽容就好像我的错误就是他的目的。最近我感觉到后悔的时刻越来越多。岳嵩文那个样子的确讨厌,可讨厌是一时的而岳嵩文他是永远都不会变,我怎么闹也戳不到他的痛脚,只是给我自己徒增一些麻烦。大门就对着我,就算我一走了之,接着找台阶再回来的也只会是我自己,况且谁知道老岳到时候又是怎么一副光景,万一我再怎么求他也不理我了呢,万一有个愿意被他骗或者以为沾了他光的女孩再住进来了呢,到时候我真没戏唱了,跟着走情况比起来我的自尊心根本不值一提,而且我早该明白我的自尊心早在我跟堂哥睡完大大方方伸手跟他要零花钱的时候就没了。我这么一直端着没有必要。
去接了杯水到沙发上坐着喝,仍没去开灯,客厅借着卧室的光,卧室的床上凌乱着一地鸡毛,只是我的一地鸡毛,岳嵩文向来是想让事情简单化的,他的简单化那么残酷,如果我有机会对另一个人施加这种权利,我是会犹豫的,想到金培元说的那些女孩有得用有的不用,我就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被耍得团团转,真的是愚蠢透顶。岳嵩文之前还总夸我聪明之类,在我的调教之路上不断插下方向牌指引我,一个套接着一个套,可能岳嵩文需要的只是一个情人,情人最好的品德就是方便,他想让我变得方便。我喝完了水,半湿的内裤贴着我的阴唇,一切热情都像这条内裤一样,对岳嵩文也是这样,明明开始我也没想要怎么样,都是被他激得,我想要开心点才找他的,没想到后头的不开心也挺多的。
我飘飘荡荡地想着,唯一在托起我的就是身子下面的沙发,岳嵩文家的沙发,像个闷闷的刑具,这样也算客气的,还有别的家具,铁坨一样硬邦邦冷冰冰。而刘文甫就不一样了,他家的沙发很软,还有刘文甫的胸肌肱二头肌叁头肌一切肌,像大蛋糕一样枕起来软弹软弹。这些岳嵩文就没有,岳嵩文的家都像他的旅店,龙泽园让他找人搬空后就像房产中介里挂的成品房照片。我开始想刘文甫了,但刘文甫很久没有联系我,打开手机会发现我们聊天记录里一块又一块的灰色数字时间,证明我们的聊天时频繁的时差,到最后一定是有个人没有回复的。想到这我又恨起来我爸,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到处玩找爸爸的游戏,我玩得太疯太久,想停一停,也找不到一个真正能让我快乐栖息的地方。在老岳这里他是我的主人,在刘文甫那里又何尝不是,我尝到了好多爱,可都是要我付代价的东西,我不知道老天有多么针对我,我想到李博文,如果我有一个跟在我后面可怜兮兮地爱着我的人,我一定不会拿腔拿调,也不会伤他的心——但也不一定。总之,因为我没见识过什么好东西,所以连好东西是不是适合我的我都不知道。
这时岳嵩文似乎活动起来,他进了洗手间,要开始洗漱了。我听到了水龙头冲刷池壁的声响,听起来有些温馨,让人心底里涌出一堆热乎乎的东西,就像刚刚老岳把手指插进来,我底下涌出热流来的感觉一样,岳嵩文是我找到的父亲,虽然他一向看不起我的游戏,但他的确给了我不少陪伴。其实对他对我来说也是方便的人,只要我听话,他就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随时随刻,我只要来找他,最差的无非受一些气,挨一些喜欢的打,反正我的脸皮在面对他时一向很厚,怎么我也能留下来,目前来说,他是唯一在给我治疗的人,何况有些事如果我停止去思考,就会像没发生一样。向来是如此的。而且从小我就知道所有温柔都需要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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