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在暮云里(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沧海不渡我
就在这样朦朦胧胧的思考中,她缓缓陷入沉睡。
她本以为自己会一觉睡到日上叁竿,可五更便被一阵仙鹤的唳鸣给叫醒了,窗外还是一片白茫茫的,甚至天色尚且暗沉,可那些仙家弟子却都是一副神焕发的模样,她顶着满头问号走出房门,星罗早已在门口等候。
“自今日起,所有新入门的弟子要每日五更起至大罗殿外学习双修之法,一共十日。”他解释道。
顾临渊直接裂开。本以为脱离了高叁生活她就可以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不料进了宗门后却还要起得更早,去你妈的。
双修双修,操你妈逼,天天早起,不如归西。
况且她是个女的没有几把啊!席八啊!!
然而宗主之命不可违,她只能硬着头皮跑到大罗殿去,期间问了无数的路,顺便蹭了某位热爱正太的师姐的仙剑,终于跑到了地方。
由于在路上耽误了好些时候,教授双修的青元长老已经完成了实战演练,她入眼便是一具瘫在地上的裸体,白浊正从她的股缝里汩汩地流淌出来、流到地上,也没人去在乎,所有男人都不约而同地起了反应,忍不住用手去撸动已经竖起的下面。
事实上,所谓的教学似乎已经全然乱了,就在青元长老当着所有男弟子之面与一位女弟子双修过后,所有人的感官都不由自主地被调节到了最重欲的状态,只等待长老宣布自由组合开始双修的那一刻。
说白了就是一个乱交现场罢了,不过是有组织的乱交。
顾临渊悄悄找了个角落坐下,身旁是某个已经看得入迷的男修,他只顾着痴痴望着台上那白花花的女体,也不在意身旁突然挤了一个人。空气里一片膻腥味,顾临渊有些受不住,皱了皱眉。
青元长老还在介绍着双修的细节和功效,不料一道白光闪过,台上又多出一人,白衣翩跹、青丝飘扬——这不是白清延又是谁?
“这...玄壹怎么来了?”青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白清延双手背在身后,垂眸扫视台下盘坐在地的一众弟子,青涩又渴望的脸庞令他忍不住发笑,“我听闻青元师叔在此教新门生双修之法,便来瞧瞧,顺便,为了激励各位的双修热情,诚邀一位玉女与我携手双修。”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扫向台下的顾临渊,感受到这来者不善的意思,顾临渊毫不留情地瞪了回去。
白清延轻笑一声,了目光,将手随便一指:“就你吧。”
他的手指,不偏不倚落在苏姣身上。
君在暮云里(1v1) 第五十二章揪妈
太!好!了!
顾临渊丝毫没有因为男女主会师而感到紧张,她甚至很想振臂高呼。在已经清楚白清延不是男主的情况下,他俩再贴贴也与自己无关了,恰好,既然白清延选择了不故意挑事,那么就说明他暂时相信了她那番说辞,并且在他发现眉目之前是不会威胁到她的。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安危就一目了然了。
而苏姣就不一样了,白清延可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虽然进了宗门就应该清楚白清延早已非童贞身,但能够跟他做一做还是可以吹个好几年的,这下苏姣直接幸运观众横刀夺爱,仇恨拉满一步到位。
幸运观众本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半羞半喜的白莲作态,而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然后大大方方地冲白清延笑了笑,丝毫不做作。
——这就是她最做作的地方了。
沉灼槐环臂立于她身后,阴柔的嗓音没什么波动起伏:“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把此刻欢喜掩藏起来?”
见附近人都目不转睛地等待青元长老宣布开始选择第一次的双修搭档,或是扫视四周寻找合适的女修,顾临渊放轻声音道:“你不懂,人家这叫没有碧莲。”
“她的手可一直扯着袖口呢,”沉灼槐眯起眼啧啧两声,又垂眸望向身前的少女,她的手很自然地垂在一侧,“若是我,遇见此刻机会定要表达我的爱意。”
“系统也会喜欢别人吗?”顾临渊随口问了一句。
“为什么不会?”沉灼槐歪着脑袋,手指扶上她在一众汉子中略显纤弱的肩,“只是我暂时不愿坦言…这在你眼中算是没有、唔,碧莲?”
这家伙难得可爱一次,顾临渊忍俊不禁并且准备以后多讲点现代批话让他一头雾水,“不算,谁都有暗恋的时候,只要不是暗恋我就没问题。”
“为什么?”沉灼槐的眼神添了几分深沉。
“因为我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爱我没结果。”很拽。
她觉得肩膀一阵酥痒,忍不住去拍开他的手,不料手臂被人狠狠一撞,手直接打上自己的脖颈,昨晚白清延留下的掐痕上还向外发散着刺痛,被这一下刺激疼得她直咬牙。沉灼槐见状,连忙将手掌覆盖在她的伤痕上,疼痛感便瞬间蒸发了。
“这是……”她不解。
“不是禁术,一点治疗的小把戏罢了。”沉灼槐满不在意地答。
“你昨晚也对我用了这种术法吧?不然我现在估计还躺在床上起不来。”顾临渊想起昨天那种浑身都要散架般的痛苦,忍不住拧眉,“迟早我会把这仇给报回来的。”
沉灼槐还想说什么,但被青元长老的一声令下给打断了,人群瞬间散开来,大多是此前已经找好了双修伴侣,还有则是在努力寻找顺眼的女修。顾临渊也学着他环臂站在原地,她没打算主动出击,反正要是找不到也就有理由回去睡觉了。
结果不要什么来什么偏要来,一个姑娘怯生生地上前拉住她的衣袖,顾临渊便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了。姑娘五官倒是清秀,只是生得肤黑发黄,所以才被匆匆一瞥忽略了那几分姿色,顾临渊没打算问她的名字,她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解决自己没屌的问题。
“我可以帮你。”沉灼槐温柔地握住她的手,“代价是这个。”
顾临渊的视线扫了扫他,又移向自己的手,半透明的轮廓包裹着它,连指甲的边缘都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感受到她的目光,沉灼槐又握得紧了些,没到攥的地步。她心下有些困惑,却也碍于姑娘在场没多问,只得点点头,算是两方都妥协了。
……
她没有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直至回到别院里,她的脑袋还是嗡嗡的,一阵恍惚,眼前不断闪现出沉灼槐施术时的模样,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同性别人的下体了,毕竟偶尔去一趟公共大澡堂也能看个遍,但玄幻的是,她和那个姑娘刚进入宗门备好的双修房间,她便“嘭”地一声倒在地上,都不用她动手,沉灼槐动作行云流水地除去了她全身的衣物,然后便粗暴地将一指插入她的下体,口中念念有辞。
她还看到了血,从姑娘的大腿内侧渗出,她的表情随着沉灼槐的念咒而愈发痛苦,身体近乎扭曲在一起,而沉灼槐的手指始终未抽出,连动都没动一下。
“她——”看上去很痛苦啊哥,你到底行不行。
“嘘。”沉灼槐背对着她,声音比平日里还要飘渺虚无,“不要吵醒她…”
顾临渊不太放心,又往前挪了几步,不料沉灼槐突然厉声道:“不要过来,滚开!”
?敢这样对你爹说话,活腻了?
肯定有鬼。她四处打量了几番,发现角落里有一柄小铜镜,她悄然伸手将其扒拉到身边来,然后慢慢举着镜子转过身去——
此时的沉灼槐似乎已经不能被看作人了,他的手化作一滩烂泥般的不明物体,在姑娘的小腹内膨胀蠕动,而他的身体轮廓也如积雪消融般露出恶心的黏液,他戴着面具看不见表情,而姑娘的表情痛苦却又咧开嘴笑着,诡谲又恐怖。
“…你…在看我……”他低低地问。
“没有。”顾临渊一时被恶心得有点说不出话来,只得快速又简短地回了一句。她怕自己一没忍住干呕出来。
男人叹了一口气,眼睑下的泪痣几乎要被黏液完全覆盖,那苍白皮肤上的一点黑已经模糊了。
紧接着便是良久的沉默。
不能这样。她虽然对他抱有怀疑,却也不愿意看到他这副模样,不只是外表,还有他只用眼睛和融化掉的下巴组成的表情。
她缓缓伸出手,一米、半米…
...她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沉灼槐猛地回过首,碧绿色的瞳孔在没有眼眶的脸上睁得很大,他看见了倒映在她眼底的自己,又迅速将头扭到一边,长发和他身上的粘液融为一体,将他的侧脸切割成好几块苍白的面具。
顾临渊攥得紧了些,那柔软粘稠的手感逐渐变得坚硬、变得棱角分明,男人低喘着,黑色发丝间的那一抹绿闪烁着,沉沉注视着她,顾临渊没有对视回去,她还不习惯男人手掌的触感。
更不如说,她的手已经软了,捏什么都是软的,仿佛他还没恢复到正常,那粘稠的手感令她下意识想要逃避,可对沉灼槐的恻隐让她克制住了心底的恐惧。
沉灼槐的喉结滚了滚,断断续续地抽开了自己的手。
“忘记我的模样,”他低喃,“求你…”
后面的时间顾临渊都没有印象了,她确实拥有了一段记忆的空白,也不知道姑娘后续的情节,可当星罗按时为她送来秦温给她安排的食物时,她望着那一盘煮得浓稠的蘑菇汤,差点没吐出来。
“怎么了?”男人不解地望着表情扭曲的她。
顾临渊摇摇头:“魔族…有那种原型布满粘液的魔吗?”
星罗拧起纤长的眉,顾临渊顿时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人,此星罗非彼星罗,他对魔族肯定也不怎么了解,她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不好意……”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答道,“我搜索了原主的记忆——没有。”
那看来沉灼槐并不是魔族…他那样恐怖的原型,更不可能是道修,难道是什么奇行种或者异形?
顾临渊连声道谢目送他离开。
虽然反胃感足够真实,可她对沉灼槐原型的记忆却完完全全稀碎了,来回搜索一番只有片段般的部分,很可能是他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这是个危险的预兆,证明他是可以影响自己的。
这很不好。她不喜欢这种隐性受制于人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内疚,这次无论她如何召唤,沉灼槐都没有出现,他只留下了一句传音:如果希望寻找男主,就在十天后前往灵元峰禁地。”
灵元峰?那不是紫元长老的大本营吗?
顾临渊拧眉,还好十天后她与秦温的赌约也到头了,她可以向秦温寻求帮助,这个女人向来我行我素,如何激起她对于帮助她的兴趣还是个问题。
——
黄娥觉得自己好像恋爱了。
第一次双修大典,那些男修都嫌弃自己长得丑,她不得不依靠姣好的身材主动去引诱那些好色的男修,可惜事事不如意,本来打算试最后一次就放弃,没想到对方居然很温柔地应下了。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阳刚,人也看起来没什么肌肉,但脾气意外地很好,她早已做好草草了事的准备,没想到他虽然身体看上去能力不足,那方面却很是厉害。她本是陪自家少爷来修炼的通房丫鬟,没想到少爷看上了其他的女修弃她而去,从未被温柔对待,如今却遇上了如此温柔还活好的人,黄娥有些食髓知味。
所以第二天,她很果断地朝他走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含羞带怯地暗示他。
“顾临渊,临渊羡鱼。”青年没什么表情地答道,他的声音可真好听。
“我还可以...和你一起双修吗?”她带着期待的目光望着他。
青年颔首,她一时心花怒放,忍不住踮起脚尖迈着小碎步跟上,那个她以为是地狱的房间,如今看着多么顺眼啊!极乐之境也不过如此了吧。
青年似乎喜欢自言自语,黄娥总是看着他的嘴唇碎碎地动着,却也不知道他在低语什么。做通房丫鬟两叁年,她也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自然装作若无其事。
顾临渊:沉灼槐!你还不出来是等着我把你亲妈从祖坟里揪出来铩吗?
沉灼槐:......
沉灼槐:来了。
于是这十天,苏姣和白清延激情相认,从此整天耳鬓厮磨,而顾临渊靠着沉灼槐醉生梦死,总算啃下了随便摸的几本基础术法。
而她要前往灵元峰探秘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
作者嘚吧嘚:要期末了,放假我就又能日更了嘎嘎嘎!
君在暮云里(1v1) 第五十三章傀
顾临渊可以说是谨小慎微地跑到秦温面前,温声细语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然后乖巧地站好,翘首以盼。
女人吸了一口烟枪,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笑道:“先说说这是为何呀?”
顾临渊很随意地答道:“因为我想。”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去做的。”秦温坐直了身子,又稍稍前倾,手撑着脑袋望着她眯了眯眼,“——孤只能送你上灵元峰。”
“这就够了。”顾临渊很清楚她喜欢什么,所有不按套路出牌的东西都是她会感兴趣的,秦温是个聪明人,她来千华宗虽然大概率是她想,但很可能还存在着附加的理由,如果她的行动刚好顺了她的意,她不会不帮。
之前看她和紫元那剑拔弩张的模样,很难不让人觉得她对这男人有所反感,而灵元峰是他的老巢,禁地应该就是他做实验的地方,这么大的把柄,谁都想抓。
做实验的禁地...
她沉了沉眸,无端想起了傀,他是紫元手下的实验品,不知道此行能不能见到他。
……
女人捞起她,身体化作无数黑鸦,几乎是眨眼间就将她送至了对面看上去数千里远的灵元峰。顾临渊甚至来不及手贱摸一摸乌鸦的羽毛,人就已经落地了。秦温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可不是灵元峰的渡口,切记隐匿气息。”
顾临渊点点头。她本以为秦温会很正常地带她去渡口,乘云船过去,不料她竟光明正大地用魔族的化形飞了过去,这大概就是艺高人胆大吧。
“不过——”女人巧笑倩兮,“孤可没说会送你回去。”
?
好的、好的,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否则这就不是秦温了。不等她再多言,女人已化作黑鸦直接飞了回去,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山崖边喝西北风。
沉灼槐缓缓现了形。他的身躯更加真实了些,不单单是一层薄薄的轮廓,而是真正能够触摸到衣服的材质和皮肤的柔软,这进一步证明她靠近男主角了。
“从这边走,我带你绕过紫元的守阵。”他指了一个方向,平日里漂浮的脚步也变成了切实踩在地上的状态,顾临渊连忙跟紧,她可不想一不小心被那个变态的阵法把骨灰都给扬了。
禁地附近是一片花海,香气馥郁。沉灼槐轻轻替她拨开带刺的花枝,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身后的她,“前面没有守阵了,”他微笑,“小心。”
“有什么情况?”顾临渊心下有疑。
沉灼槐缓缓将视线扫向花海的尽头,他的语调平缓又轻盈,像是在哼唱一支歌:“他现在应该很痛苦,你要救赎他…对他说,说那些充满爱意的话,他就会信任你。”
得,就是让她表白然后做男主的白月光嘛。
顾临渊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花的香气很浓郁,浓郁到刺鼻,这些气味发散到整座灵元峰应该会很好闻。
她终于走到了尽头,一块平坦的区域逐渐现出它的原型,它与花海完全隔绝,先是夜色下呈现深紫色的土地,然后是堆砌成小丘的...
顾临渊的步伐顿住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尽力想要移开视线,却又动弹不得。
尸块。是成片的尸块四处散落,但还是堆积成山,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大部分肌肉都被扯开了,露出森森白骨,而甚至有一些,只余留肉丝牵连其上,剩下的肉也许被路过的野兽给啃了个干净。
那些尸块已经开始发烂发臭了,顾临渊猛然想起自己在乱葬岗时的经历,无论曾经还是现在她都是恐惧的,只是那时身边还有伏湛和影一,如今她孤身一人、孑然一身。
“...在前面?”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叁个字。
沉灼槐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手绕到前方欲遮住她的视线,却被她一把打开,“不用了,我走就是。”她没好气地说。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她艰难地迈开脚步,绕开成堆的尸块往前探去,她的眉头始终紧拧,直到她看见尸堆背后的那个少年。
...傀。
“这是傀对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傀对吧...”
沉灼槐没有再回应,他走到她身侧,轻轻牵起她的手,用大拇指细细摩挲着她的手背。顾临渊这才发现,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实体的状态,连眼睫毛都能数得一清二楚。
“傀...”
少年的黑发垂地,整个人光裸着身体坐在地上,腰部似乎还在耸动着,顾临渊被沉灼槐牵引着靠近了几分,就自然而然地看见了他背部遮住的那个女人...不,她已经被撕裂了,握在傀手里的只有一截下体。
她几乎是立即后退拉开距离,尸块在她鞋子的倾轧之下嘎吱作响,傀腰部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来。他的眼睛是最为精致美好的绿宝石,覆盖着一层朦胧的水雾,让人一眼便能想起江南烟雨。
可现在她不能,她连惊讶都没办法表达,她只觉得恐惧,无穷的恐惧。
沉灼槐扯住了她,她没办法转身就跑。
那些尸体,应该都是千华宗残忍的双修制度之下的牺牲品,而他...他现在还有人的意识吗?他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望着她,然后将性器从那个女体中抽出,面无表情地向她爬来。
一些细碎的尸块阻挡了他行进的直线轨迹,于是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将尸块丢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
顾临渊已经完全不想去搞什么攻略男主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傀眼中的食物,会跑会跳的那种。
“...不要走!”沉灼槐突然低声道,“他不会伤害你,他只是好奇。”
傀又爬近了几寸,他纯白无暇的肉体上尽是女体躯干相接处流下的血迹。顾临渊再一次对上他迷茫的双眼,她看不见任何有关好奇的神色。
“触碰他,”沉灼槐柔声道,“他不会伤害你...”
傀仰头望着跟他几步之隔的顾临渊,始终没有表情地脸上裂开了一道浅浅的笑容,可他的视线却缓缓移开、移向她身旁的空气——那里在他眼里应该是空气。
“伸手。”沉灼槐牵着她的手向前。
“不...”顾临渊想要抽回,可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往少年脸上靠。
“他不会伤害你。”沉灼槐斩钉截铁。
傀龇出一排尖牙,那是长期啃噬尸体而异化的牙齿,不属于人类的牙齿。
“他——”
“他不会!”沉灼槐低喝,“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女主角,你明白吗?”
顾临渊盯着自己的指尖,它缓缓探向少年的脸颊,而傀则张开口,像是等待食物送上门的鳄鱼,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相信他吗?
“你说过心疼他、想要救赎他,为什么要骗我?”沉灼槐的话如一记警钟将她敲醒,顾临渊猛然望向前方的少年,她突然有些愧疚,毕竟自己确实曾经是这样想的,可她心底那卑劣的人性又央求着自己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的手指离他还有几寸,距离慢慢缩短。
沉灼槐突然消失了。
手在一瞬间从禁锢中被解放出来,却由着她的愧疚向前伸去,顾临渊连骂娘的功夫都没有,傀已克制不住涌动的欲望扑上前,又在一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控制,从半空中狠狠地摔在一旁。
顾临渊的腿都软了,可她不想让屁股和手上都是黏糊糊的血迹,只能勉强支撑自己站着。
不...这不是无形的力量,而是一支箭。它洞穿了傀的脸,将他钉在地上。少年空洞的绿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像是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
她抬起头,青年立在禁地外的石柱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惨淡的月光勾勒他的背影,披风轻轻扬着,温柔而飒沓。
“伏湛...”她呢喃。那个身影与他完全重合。
青年脚尖一踮,轻盈地跃到她面前,于是她看见了他一闪而现的魔角和蛇尾。缚杀抿着唇,先是虚虚地扶了她一把防止她后仰摔倒,然后才开口道:“伏湛死了。”他的声音比伏湛要成熟低沉,带着夜风的清冷。
顾临渊盯着他那一对漂亮的紫眸,她已经没精力去惊讶了,“这是人族的眼睛…”并非蛇类的竖瞳。
“我先带你离开。”他瞥了一眼旁边生气全无的少年,“失礼。”下一秒,顾临渊被他打横抱起,这种感觉她早已体会过一次,是在伏湛的怀里,也是这般凉凉的感受,却让她由衷感到安心。
那时她以为是夜晚的风太狠太冷,不料他本身并非人类。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不敢贪恋怀抱的温度,她的眼前始终闪现出傀的脸,和他死前那空洞的眼神,一种诡异的良心折磨着她的精神。
“那时我确实失忆了,”缚杀的嗓音淡淡的,却令她感到无比熟悉,“若非那一战,我甚至会以那种状态死去。”
她盯着他轮廓清晰的下颔,青年将原本遮着左眼的深灰色刘海撩起别在耳侧,从而完全露出了那神秘兮兮的左眼,它和右眼目前并无什么区别,也是深紫色的人眼,她又将目光下移,划过深邃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一直到他本该镶嵌着无数蛇鳞的颈侧,那里只有光滑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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