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孽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如果是云
月很快明白他是在向她要永久的承诺,这并不难,事实上正中她下怀,如能隐居此处,孤独终老,不再被双子之争卷入,也不再堕入禁爱孽渊,一辈子,是很不错的归宿。
“七爷爷,您救了我,有生之年,月愿长留此地,为您尽犬子之孝,您百年之后,为您守墓,直到终老。”月望着老头的眼睛,轻却坚定地答。
良久,老头紧盯她的眼睛移了开去,沉沉说:“好吧,我答应帮你,先说好,不一定能成,但是,你答应我的,永久有效。”
毫不犹豫,月点了点头。
禁爱孽渊 第一百八十七章 神觉
“月,记得吗?我和你说过,到了我家,你就会知道觉醒隐巫必须要做的一件事。”老头说这话时,正在自己房中翻箱倒柜找着什么。
而月却愣愣地立在房间的穿衣镜前,一动不动,犹如石化。
“哎呀,这些陈年旧货还真不好翻,丫头,你来帮我一下……”老头又唤月“丫头”了,忙得不可开交。
见月没有反应。一会,老头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回头对着月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复又站起身,走到穿衣镜前与她并立,只见镜中印出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两身影,而那少的,面貌却有些奇特。
镜中的影像,是自己,却又不像是自己,她仿佛看到了那天比丘尼盛装打扮下的自己,如梦如幻,突然美的不像自己了,而她仔细擦过脸,一点彩妆都没有,不是化妆而来的,更何况现在镜中映出的那对水瞳,一黑,一蓝,黑的如曜石般沉寂,蓝的如湖水般荡人,妖异得吓人。
这是什么面孔,让她彻底无语,幸好和将臣的纠缠使得她心里承受能力非常人可比,否则,真要抓狂了。
“隐巫气度,果然非同一般。”老头儿也盯着镜中的月,由衷赞叹,顺手摸了摸月瀑布般的长发,原来只到腰间的发,法阵结束短短半小时内,长成了逶迤拖地的水卷,浓密重彩,如同一幅泼墨山水画。
虽然极力隐忍,月还是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头,都是他不将法阵的副作用说明,如今弄得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说到要他帮助恢复记忆,月就不禁打了个寒战,直觉告诉她,不可靠。
“哎,丫头,别怨我啊,你的能力可能没有全醒,每接触一种阵法,都有可能将你的能力扩大一分,外貌改变些也是正常。古训,隐巫以黑瞳为下,蓝瞳为中,双色瞳为上。就我看过的家族史记中,双色的,只有最早的那位祖师爷,而她也是只有在运用能力时,双瞳才显分色,你能力再强不可能强过她,不用担心,一会就恢复了。”安慰完月,转身又去垃圾堆里翻弄了。
月回身,淡淡走到桌台,拿起其上的剪刀,利索地撩起长发,齐腰将其剪断,恢复了爽利。
她蹲到老头的垃圾堆旁,一边帮他翻箱倒柜,一边有意无意问:“除了改变外貌,窃取别人的记忆,开启法阵,让桃花夏天开花,隐巫还能干吗?”
老头猥琐一笑:“这可是因人而异,想当初……”他抬了抬头,望了一眼月,话又吞了回去,蔫蔫地说:“都说桃花和法阵是我的能力了,你貌似除了心能精纯充沛,没有太多显现方式,不过,古训,隐巫之能,非以飞天遁地之异能为断,而以神觉为佳。”
“神觉?”月蹙眉,想起了听西陵彬、北宫宁宇都提过的“与神对话”、“接近神的后代”之一说,又联想起老头多次提到她血缘纯正,这里面,到底包涵了多少层意思?
“神觉,就是感知神并与其沟通的能力,你应该有过体验啊?”老头不捡垃圾了,手摸了摸下巴,狐疑问。
月摇头,一脸无知。
“你经常性头痛,对吧?”
月点头。
“经常性晕厥?”
月想了想,她从昏迷中惊醒,这段时间,晕倒次数确实不少,但却达不到“经常性”的频率。
于是摇头。
老头点点头,仿佛找到了症结所在:“如果将能力彻底释放,头痛就会减轻,但晕厥则会越来越频繁。”
月无语看着老头,眯起眼睛,露出些闷忿来。
老头心虚地转头,又开始刨垃圾,边刨边说:“古训,巫女沉睡离身通灵,神觉也。”
“你的意思是说,隐巫与神的沟通,多在隐巫出于昏迷或者熟睡状态下发生?”
老头重重点头。
月无力地吐槽:“我如果没病没灾,怎么可能经常性晕厥?所谓的神也太无聊了,没事搞什么梦中相会。”
“嗯!你说的完全正确,就是因神有事召唤,隐巫才会与其梦会,而四大家族起家之时,就因神对隐巫的指点,才保家族兴旺,渐渐走出了般若岛那鬼地方。”老头一本正经地附和。
月瞥了他一眼,有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现在是什么时代?还搞这些封建迷信,以她看,纯粹是古代隐巫装神弄鬼,借神之口,行自身之力罢了。
另外,回味老头刚才的话,里面提到了三个字:般若岛。月觉得有些熟悉,刚想问,就听到老头大喊大叫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月被他的叫声吸引了过去,只见他手中摇晃着一根缠枝鸟雀花纹的孔雀石点缀的细管,管的端口有墨绿色的铜塞,显然是件古物。
有种不好的预感,月指了指瓶子,问:“这里面是?”
老头望着她“嘿嘿”一笑,答:“纤云草炼的药水。”
“然后呢?”月托腮问。
“然后,咱们去问知道答案的啊!”老头如获至宝般将细管收入囊中,忽地又想起什么,双眼直勾勾盯着月,问:“丫头,必定是有人告诉你我能帮你,那人是谁?”
月坦诚:“是梦里一块蓝墙里的人。”
老头眉头蹙紧,思考了片刻,释然:“原来如此,看来你必须恢复记忆。”
月好奇望着他,示意继续。
“不然,神就很难和你沟通了,你是见过他的,他可还与你吩咐了什么?”老头也好奇地望着月。
“没有,对我只是一个梦罢了。”月摇头。
老头也将脑袋摇得夸张:“不是梦,看来,你失忆必有什么蹊跷,走,这个忙我帮定了。”
老头拉起月的手,两人站起来的当口,老头望了一眼月的身后,表情有些抽搐。
“怎么了?”敏感地,月伸手到背后,一愣,随后毅然拿起剪刀,又待将那一头恢复拖地旖旎的长发剪掉,却被老头夺下了剪子,好声好气哄道:“月儿啊,别和自己的头发过不去了,说不定等会它就自个儿回去了,咱们走吧,正事要紧。”
月的嘴角一耷拉,为难:“这么长的头发,怎么走路?!”
老头立刻转身,又扑进垃圾堆一阵猛翻,最后,拿出一柄样式奇异的,又似发簪,又似匕首的物件来,细长的柄,云纹遍布的锐利刀身,阳光下青光点点,竟有几分熟悉。
“来,我帮你簪上。”老头屁颠屁颠地走到月的身后,将长发以发簪为中心向上卷,到脖颈后拧上几圈,再将尾端插入,形成了一个松垮垮的发髻。
月摸了摸那柄似匕似簪的物什,问:“七爷爷,讲讲我这发簪的来历吧?”
老头得了兴,刚准备开口大谈一番,却又很快闭上了,他摇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告诉你这是跟北宫将臣那对流云刃一体的流云匕。”说完,自知摆了个乌龙,张大了一张嘴,傻傻望着月。
月却不在意地摸了摸那流云匕,满意道:“走吧。”
老头跟在身后,愁眉苦脸:“丫头,这可是四大家族的镇宅之宝,你用完了要还啊,别给北宫将臣那小子瞧上了,哎呀呸呸呸,我这臭嘴,丫头啊,你用完可要还我啊……”
“哪家的镇宅之宝扔垃圾堆里的?七爷爷,你可真搞笑。”月边笑边走,心情微晴。
禁爱孽渊 第一百八十八章神现
老头拉她到了一个地底洞穴中,宽大的洞中,穹顶有壁画点缀,而洞穴正中,有一水潭,水面直径不过2米,却幽深安静,让旁边的月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本能地不想靠近那口水潭,但却见老头儿将繁纹细管抽出,拧开了青铜塞,里面滴出几滴粘稠的绿色液珠,滴入泉水中,然后,老头儿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不好的预感又来了,月板着脸与老头对望。
“咳咳,月儿啊,委屈你一下,喝两滴纤云汁吧。”老头谄媚地求道。
“七爷爷,不是我不喝,这玩意有多少年头了?”月蹙眉望着老头举到跟前的细管,里面乘着小半管快要见底的浓稠绿汁,只觉得胸口发闷。
“呃……”老头眼珠子转了转,又转了转,耍赖道:“不知道,有些年头了,不过,月儿啊,这可是四大家族的又一镇宅之宝啊,多少人求我给一滴啊,不!半滴!不!就算是用一滴泡出的液体都有奇效呢。”
“什么奇效?”
“非常罕见的植物提炼出的,可解万毒,更重要的是……”老头子卖力推销。
月来了点兴趣,问:“什么?”
“嘿嘿嘿,你喝了就知道。”
见他一脸猥琐,月反倒不敢喝了,推了推:“拿走拿走,我才不喝这几百年的玩意,万一拉肚子怎么办?”
老头赶紧拉住了月:“不会不会,平常人喝了这纤云汁,有毒可解毒,无毒可催情,而你是正宗的隐巫,喝了之后,就能顺利与神沟通了。”
“你刚才说普通人喝了怎样?”月挑眉,只觉得太阳穴那边突突直跳,原因就是被这无厘头的老爷子气的。
“可以……呃……那个啥。”老头子舌头打结。
“不喝。”月毅然拒绝。
“喝一点,就喝一点点……”老头还要缠,却被月一巴掌推了过去,而那细管一时握不准脱手而出,画了个漂亮的弧线,“噗通”一声,掉到了水潭之中,只听老头惨叫一声,扑到水潭边捞了一会,虽然将细管捞了出来,那纤云汁不出意外,应该是一滴不剩了。
老头嘴唇翕合,哆嗦了半天也没出一个字,眼中隐隐含泪,可见心疼的不得了。
月走到潭水边,拍了拍老头的背,以示抱歉,可就在这当口,却听潭水有了动静,两人定睛回望,只见潭水中央冒出个碗口大的泉眼,正慢慢向外喷涌,很快地,泉眼越来越大,越喷越高,见状老头双眉紧锁,拉了月的手指,直往那潭水浸进去。
就在月的手指接触到水面的刹那,泉眼顿时大涨,变成一人多高的形状,同时有蓝光,自潭底兀然喷射而出,强光灼眼,使得两人不得不扭头回避,待等亮光消失,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由喷涌泉水形成的,泛着幽蓝色的人形,而那人形竟然能吐出人言:“流花,好久不见,过得怎样?看起来你还是那么笨,可惜了这瓶纤云汁了,百年不可复得。”
老头回过神,立刻双膝下跪,对着那幽蓝色的人形水,恭恭敬敬道:“神尊,流花赖神尊荫蔽,过的很好,但资质依然粗浅,让神尊失望了。”
那人形似摇了摇头,声音却依然轻快:“我对你就不该抱希望。还有,要谢就写西陵瑾烟,不用谢我,当初是她倾身相救,我只是卖了她最后一个人情罢了。”
愣在一边的月,听到这里,顿了一下,西陵瑾烟,她的母亲。她们一家,究竟与这些怪力鬼神有什么渊源?
只听老头继续和那人形水说话:“尊神,我接触过月的神识,确实有封印,但之前还以为是能力未完全觉醒的原因,如今一想,是有人故意而为,还请尊神指点如何解开这记忆封印?”
“你真不是一般的笨,还以为你能顺藤摸瓜,结果,又摸回我这里了,如果我能帮她解开,还需让她找你吗?”人形的声音有些无奈。
老头抓抓头,不得要领:“请尊神明言。”
“我和她有过接触,她回神时,被北宫阳那小子派人做了手脚,但那小子本来不是要封她的记忆,是要她听从,但由于我从中阻止,误打误撞成了现在的局面。”
“哪个神官这么大胆?敢对丫头下手?”老头愤然喊了一句,片刻,又仿佛回过神,带着疑虑的口气:“不可能啊!西陵一族如今已经完全被彬那小子掌控,连我都很难插手,而彬是北宫将臣的心腹,不可能是西陵族动的手。”
“废话,如果是西陵族的法阵,根本就动不了她,我时间有限,你有话快点问完,今后没了纤云汁,还要靠你帮助她取回记忆,此事甚为重要,办不成你就来陪我吧。”
老头子颤了一下,立刻露出讨巧的笑容,答:“自然自然,我一定帮月取回记忆,不负尊神的希望……”
“七爷爷,说重点。”月忍不住插了一句,老头子真是太容易跑题了。
“对对对,重点是,如果不是西陵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老头一脸了然。
“谁?”月问。
“日本的上御家族,听闻有一种秘术,可以控制人的心性,让其按施术人的心意行事,甚为阴险,没想到啊,北宫阳这小子,真是人模狗样!”老头咬牙切齿,用了“人模狗样”这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成语。
人形水哼了一声:“你看着办吧,要快。”紧接着对着月开口:“有些事其实并没有那么难,难的只是跨过自己那道坎,希望你随心而为。”
月眨眨眼,无奈道:“如果大家都随性而为,估计警察就要忙不过来了。”
“哎,丫头,你别和尊神犟嘴啊。”老头赶紧出言阻止。
“流花,她说的没错,倒是你,是不是打算困她在这?”人形却不再和月理论,转回质问老头。
老头哑然,不安地搓了搓双手,鼓起勇气般:“实在是流花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为了祖宗的根基,流花不得以让隐巫大人留在我处。”
人形摇头:“错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给她自由,她有权选择。”
“可是,无论哪边得了她,另一边必然有大动作,只怕……”老头的疑虑仍然未除。
“双子鼎力之势,无论有没有她,都已经形成,该来的总会来,她只是其中一环。”
“尊神,四大家族……能否挺过此关?”老头问出最深的忧虑。
“自有天数,不必过虑。”人形如是说,语气依然轻松。
老头儿“哦”了一声,不再做声。
月得了空,也问那人形:“你认识我的母亲?她不是隐巫,也不是西陵族长,怎么能见到你?”
“她不是吗……”人形拉长了语调,颇有些意味深长之意。
“尊神……”老头有些激动地打断了人形的话。
“流花,放心。月,记得,帮我,我也能帮你找到答案,解开一切问题的答案。”
月只觉得心中已经隐约抓住了答案,却是那么不祥。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帮我恢复样貌吗?”月指了指自己,问。
“不能。”人形答的干脆:“你在觉醒的过程中,一切都是自发的,不过,你如今的样子甚好。”
“尊神,月儿的将来……”老头又开始跑题,替她卜起卦来。
“流花,我不掌控人的命运,别老是神叨叨的。纤云汁的力量差不多了,月,想知道答案就来找我,从解开记忆开始,别让我久等。”人形说完后,水面骤然收缩,不一小会,涌出的泉眼消失,水潭恢复了平静。
月和老头却仍盯着水面,只听月幽幽问了句:“七爷爷,你们一直说我血缘纯正,接近神……”
顿了顿,她咬咬牙,破釜沉舟,说出惊世骇俗的一句:“我的母亲与北宫宁宇是否如我和将臣一般,是近亲血缘关系?”
禁爱孽渊 第一百八十九章破阵
“我的母亲与北宫宁宇是否如我和将臣一般,是近亲血缘关系?”月如是问。
闻言。流花只瞪大了双眼,唇却死死抿着,而眼神中却透出掩盖不住的惊恐。
月从他的反应里,已仿佛明白了一切,脸色瞬间惨白,腿仿佛软了般,一下子也瘫倒在地,望着水潭中倒印出来的自己,那样的美丽和妖艳,竟然是禁断血统的诠释,是妖孽的象征,是美丽下掩盖的丑恶,逆伦,竟深入骨髓。
“脏,好脏……”月低着头,呢喃。
“丫头,丫头,不是的,你看着我,看着我!”老头儿急了,握住月的双臂,摇了摇,生怕她想不开。
“七爷爷,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月抬起眼睛,眼神空洞地望着他。
“不行不行,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啊。”老头摇头,见她没有表示。
“那,您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月无力地问。
“唉……”他深深一叹气,半响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熟悉的厌倦和茫然,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愤恨,负面情绪如铺天盖地袭来的海啸,瞬间淹没了自己。
月委顿在地,蜷曲身体,紧紧抱住自己,她脾性淡而自然,简单如一,却一再碰到这种惊世骇俗的局面,她退了又退,忍了又忍,最终却无路可退,忍无可忍。
可她又能怎样?又有什么选择?或者说,又有谁给过自己选择?现实如一团麻,她不但解不开,还被缠入其中。
她痛恨如此软弱无力的自己。
“月……”老头儿看着她已然着魔的表情,越发担心,正要再劝,却全身震了一下:“糟糕。”他暗喊一声,拉了月的胳膊,不由分说往外走。
月被他迷迷糊糊拉着,只听老头边疾走,边嚷:“这群龟孙子,这么快就欺到老子头上,想破阵,门都没有!”
两人很快回到了粉色桃林之中,只见四方台上,围着五星的每个角,分别站了一名男子,而五星中心,正是那西陵彬,双手捻诀,喃喃自语着什么,而圆形五星阵,此时也泛出隐隐红光。
老头儿和月在离他们不远处站定,老头圆眼怒睁,嘟囔:“好小子,竟然找到了阵法正中!月,他们要破这阵法,将时空引正,而我们要尽量催生法阵的能量,决不能让对方得逞!”
事态紧急之下,月强打起精神,听毕,微微点了点头:“七爷爷,该怎样做?”
老头回头对她咧嘴一笑:“很简单,如前几次一样,牢牢抓住我的手。”
熟悉的剧痛,很快袭来,剧痛中,她模模糊糊瞧见那以西陵彬为中心的法阵,先是红光兀然大盛,以至于五角站的男子被光闪得同时后退,但那西陵彬却意外地镇定,坐镇中央,待等五人归位,双手相接,而他则在念动咒语的同时,双手虚晃,顿时凭空生出一团暗红色的血雾,只见他将那团血雾向下压,对准五星正中,双掌击出的同时,血雾如同咆哮的猛兽,往五星阵的中心冲击而去。
与此同时,剧痛袭来,月很快就像被冲上岸的鱼,双唇翕合间,竟连疼痛都喊不出声,牢牢占据脑海的疼痛似乎已将神经全部麻木,而残留在意识中最后的画面,就是那片由粉转红的桃林,在西陵彬不断催生的血雾攻击下,最终如同幻灭的泡沫,四随飘散。
*
桃林不复,阵法已碎,空旷的地面上,四方台已碎裂坍塌。
“西陵彬!你知禁忌而犯,滥用本源之力,这是害己害人!”老头抱着回恢复正常样貌,却已然晕厥过去的月,半跪于地,喘着粗气。
面色惨白的彬,并不理睬老头,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而此时,远处有人影,正往他们迅速靠近。
“月!”男子沉喝一声,瞬间已经来到他们身旁,气息不稳之间脱口问出:“她怎么了?”来人正是北宫阳。
“这话你去问对面的!”老头气呼呼地推开身旁的男子,只是吃力地抱起月,却在起身时,被北宫阳抢了先机:“七爷见怪,晚辈之后必定到府赔罪!”
见对方忙乱之下礼数不失,老头闷哼一声,却并不再争,指使对方,将月送回自己房中。
*
北宫阳将月小心放到床上,很快,有一队带着精良医疗仪器的医疗队进入,一会儿之间,房间里就人满为患,北宫阳只是静静守在床边,并不多话,而老头则是叉着手,冷眼看这帮人用现代医疗设备实施“急救”。
一群人有条不紊地忙着,最终,为首的医生对阳耳语了几句,连连点头之下,北宫阳走到老头儿身边,鞠了个躬,道:“七爷,月陷入昏迷,我们要将她转到正式的医院……”
老头一挥手,冷笑打断:“你不必问我,你问门口监视你的人吧。”
门口,西陵彬静静站着,漠不关心的表情,淡淡开口:“七爷,不是您强借月小姐的力量,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转身就要与彬理论,却被北宫阳拦下:“七爷,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我们将月带走,您要不放心也可以一起去。”
“小子!你懂得个屁!丫头是晕过去了,但是这些白大褂救不了她!”
北宫阳一愣,但很快恢复了镇静,恭敬道:“愿闻其详。”
“哼!北宫阳,说巧不巧,你既然来了,正好将事情一并解决!”老头气势汹汹地吼。
阳有些错愕,一时接不上话。
“我问你,你可是找过上御家的巫人,对月下过巫咒?”
北宫阳的脸色未变,很快接口道:“七爷何出此言?”
老头气得直指北宫阳:“好个狼心狗肺的玩意,你要再装,月的命就此休矣!那巫术名叫灵犀,可对?”
北宫阳还未答话,一直立在门边的西陵彬开口了:“灵犀?能够使人失忆的法术,彬还未曾听闻,之前虽有怀疑却不敢肯定,还请七爷明示。”
“示你个屁!”老头啐了一口,但看着北宫阳仍然淡而不可捉摸的表情,想了想,只能无奈道:“北宫阳,快些将当时做法的巫人招来,解了月意识中的封印,否则她的能力得不到补充,可能会一直这样昏迷直到力量枯竭而死!你就算把整座医院都搬来也没用!而且我想,当初你也没料到月会失忆,更不会知道失败的巫术会留下这样的后患,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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