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爱孽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如果是云
月抿着嘴,不答。
他抬了抬眉,笑着说:“我有千万种方法让你就范,厉让你看到不少了吧?我是天生属暗的人,所以,我的另一半……”垂下眸,音调一转,道:“自然见不得光。”
“那,为什么不让西陵厉动手?”缓缓的,她竟然靠近了他,跪下,伸出手臂,指尖,接近他的脸庞。
他微微后退了些,不愿让她靠近,撇了撇嘴,冷硬的口气:“我对尸体或者疯子没有兴趣。”
泪水,瞬间涌出她的眼眶,笑着抽泣道:“是吗?这就是你的借口吗?拙劣。”
他突然抬起了眸,本是不耐烦的神情,却在触碰到她的一刹那水样化开,愣在那里,良久,说不出一句来。
她是控制不住泪水,不是怕,而是辛酸的感动。他终究舍不得她,爱她,就是选择折磨自己。
遗忘不是她的理由,她有些恨自己,为什么不从小跟着他去了般若岛?如此,便无常人之心,便可以爱他爱的没有顾虑,可是,都是如果。
如果有这么多的如果,他们的故事,不会如此纠结吧?
月笑,哽咽道:“所以你选择摊牌。”
他的身子一滞,愣住了。
最终伸出手掌,快速地扯下她悬着的臂,脊背绷紧,只问:“答案呢?”声音竟然是颤抖的。
月垂下头,泪珠随之滑下,一滴一滴,伴着她的声音:“今生,只做兄妹。”
那人的指甲嵌进了她的手臂,却听他低低笑起来,调侃:“原来真是这样,竟然…是我输。”
“将臣,听我说……”月想说,她还没说完,有个从未想过的可能性在脑中渐渐浮现,渐渐清晰,只是,她不确定他会不会接受。
“我说了,今晚绝不让你后悔,当初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只是……”唇角微翘,迷人依旧。
月只痴痴看着他,痛到麻木。
“知道又如何?今生,只做兄妹,不是吗?”仰头,却已晚了。
他终究是人,会脆弱,会悲伤,也会绝望。
只是,这些奢侈的感情,只给了一个人,那人,却承不起,推不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到了何种地步,会让他这样的男人仓惶落泪?
月垂下头,不知自己能如此绝情,看到了他的脆弱,却用沉默应对,事实上,她的心里白茫茫一片,根本无话可说。
走到这步,即便这段感情深入血脉,依旧抵不过现实的强大,他是不在乎,可她,终究在乎。
闭上眼睛,她可以假设一下之前的故事,她定是放弃了一切原则,才会跌入禁渊,定是情难自已,才会一错再错。即便现在,若再纠缠下去,也许,只是也许,她也会动摇。
可她想到了月华树下站着的男童,想到了那满树的罪恶……
如何走下去?命运太残忍。
脑海里迷雾蒸腾,她仿佛能看见自己屈从于他的景象--
金屋藏娇?远离尘世?一辈子的禁忌,无法延续的生命,更是说不出口的爱情。
即便笑着等他,耐心地守着这份见不得光的爱,为他抛弃整个世界,又能如何?
逆伦就是逆伦,命运不会放过他们的。而他的前途一片光明,正与年少时相反。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怎么看都是难得的机会,为她放弃吗?那些苦,那些罪,不都白受了吗?她不许,决不许。
因此,为自己,为他,她准备承认自私。
主意已定,试探地问:“有个建议,能不能说?”
雕像般的他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的心意,即便不能回应……”停了下来,已经哽噎。
“也可以守着,只是要你一句话……”月断续说。
将臣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冷哼,了然:“做兄妹,是吗?”
静止片刻,月缓缓点头。
“北宫月,我偏不要你做妹妹,又能怎样?!”他如受伤的豹子,呜咽着扑将下来,将毫无准备的她压在身下,顿时,四目相接,竟是出奇的一致,都伤,都痛,都无奈。
月没有挣扎,静静躺在他身下,只是侧过头去,收起了眼神,却收不住频频滑落的泪水。
“月……”他的声音又软下来。
“月,看着我,告诉我你真能那样吗?我们是怎样的爱,你比谁都清楚,就算我答应你,你能吗?你能看着我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你能接受吗?”他呢喃诱惑着她说出真心。
月抿着嘴,狠命控制自己。
“若你恢复记忆,会比现在痛上万分,可那,都不如我现在体会的十分之一。我承认我输了,输给你了,好不好?行不行?不要离开我,这个世界,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
泪水汹涌流下,她仍不开口。
他轻唤着她的名,唇,点点落下。
月嘴唇发紫,不断颤抖,除了呜咽声,再无其它。
“月,你曾问我裴晓旭,就是刚才那女人的事,我告诉你,我会注意到她,只因她有你的味道,而只要是你的…我都拒绝不了。那是…每夜每夜,闻着、闻着…记到我心里、灵魂里,梦想着有一天,会永远陪伴的味道……”他含着她的耳垂,轻言细语,蛊惑道。
月呻吟着:“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我要说!最不愿意让你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不是吗?”
“那不一样,不一样!”不知哪来的力气,月带着哭腔,吼。
“我说你做不到,那只是一条狗,你都容不下,何况别人?”他的声音有了生气。
月狂乱地摇头。
“月,你嫌弃我吗?嫌我脏吗?我也嫌自己!可我就是这样的肮脏,甚至用这样肮脏的方式记着你,记着你的味道,记着你的身体。那事曾经只是工具,但有了你,知道了什么叫渴望,我开始发狂地想要你,完整的你,我根本没办法控制。你知道吗?为了不伤你,我用尽了所有方法!”
顿了顿,低沉磁性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但我最终还是伤了你,虽然得到了你,却不完整,我以为自己不在乎,因为已经是无数次考虑下的决定,可是又错了,伤你,变成今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所以再下不了狠心,我放弃,你赢了。”
“将臣,我了解,在看了你的过去后,只能说,我了解。但最终,我不能,真的不能,我不是你,知道吗?”月睁开水汽蒙蒙的眼,轻轻道。
“你能的,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反悔!所以我才想,就算你失了记忆,如果告诉你一些事,会不会让你改变主意?”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失了定力。
月哑然,选择沉默。总不能告诉他,知道他的故事后,她更不想让他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他更急,不再是那个高深莫测的将臣,如沉不住气的少年般央求:“再说一次,你的答案……”
月凄然苦笑,沙哑答:“我回答不了你,因为,根本没有答案。”
屋子里便再没有声响,是的,这世界,有些问题,根本没有答案。
执迷者,自伤。
但放手,在如此以后,再无望。
他执迷,至今不醒。
她犹豫,徘徊不定。
只愿无情,却未想,无情人若爱,爱之极。
***
啊!男主,暗夜之王啊!男二,也是个邪恶的家伙!这两个集权暴君对待月,有种变态的通过血缘寻求安全感及托付心底怯懦柔软温情的需求吧,月这样干净的,太招坏蛋了。
禁爱孽渊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还是留了一手
翌日下起了潮湿的雷雨,忽大忽小地席着这片幽静的小院,雨水顺着屋檐淅沥沥地滴下,也是忽急忽慢的,溢满了中庭,绿水微澜。
月只听得那雨声淅沥,滴答得令人难以入睡,她辗转了一番,最终还是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将纸门拉了个缝隙,清新的泥土气息立刻扑面而来,失眠了一整夜的她,也为之一振,深吸了一口,头也不那么痛了,干燥的口腔仿佛吸入了水分,顿时润泽起来。
于是她将纸门完全推开,侧着身子倚在门框边,瞧着那庭院里的绿水发呆。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渐急的雨声,出奇的一致,都与这寂静清幽的庭院,格格不入。
月也不在意,连瞧都懒得瞧,却听来人果然如她所料,是有事相请的。
她以为该说的已经说尽,那人既不能勉强她,还能如何?
想着,心却意外地抽了一下,空虚起来。
于是不耐烦地答了一句,起身,慢慢跟在后面,故意拉开距离,不情不愿地,像青春期的孩子,起了逆反心理。
终于到了门口,一抬头之下,却愣住了。
小小的和室里,正位跪坐的不是意想之中的人,却是北宫宁宇,他们的父亲。
再一侧头,北宫宁宇右手一侧,才是那人,跪得笔挺。
“月儿,坐。”北宫宁宇垂着眸,语气淡淡。
月照做,垂头跪坐到他的左手边,正与将臣相对,而后者头微颔,冷漠、平静。
她收了眼神,也挂出漠然的表情,一屋子坐着的三人,血缘上至亲,关系上,疏远之极。
“月儿,臣儿告诉我,你已经知道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了。”北宫宁宇打破寂静。
月缓缓点头。
“你可知道……”北宫宁宇沉吟片刻,逐字逐句说:“隐巫的来历?”
月摇头,也不好奇,更不关心。
“臣儿,你说吧。”北宫宁宇把话语权交给将臣。
“是!我族隐巫之异能,传闻是由异族之神所赐,第一代隐巫与神有过约定……”说到这里,他抬头瞥了眼月,别有深意地继续:“若隐巫能够达成神交给的使命,便可惠及一族。第一代隐巫轻易做到,神为被困在孤岛上的族人带来了新鲜的血液,满足了他们繁衍的基本需要。前后共有三批新鲜的血脉被带到孤岛上,他们遵循神的指示,最终形成了荣誉与共的四大姓氏,神又赐予他们机遇,准许他们离岛发展,这便是四大家族的发迹史。”
月茫然地望着将臣,不明就里。
他却笑笑,却是那种倨傲冷漠的笑,月打了个冷战,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
果然,将臣又说:“神与隐巫的交流,在四大家族渐渐壮大,有了基业之后慢慢减少,以致断绝了,月,知道为什么吗?”
月只能摇头。
将臣冷笑了一声,道:“因为走入文明社会里的族人,不再接受神的使命,他们有了基业,自然要矫枉过正。”
月听的一头雾水。
“神交代给隐巫的使命就是,她,必须和手足联姻,保证血统的单一纯净。”将臣不动声色地甩出重磅炸弹,无半点羞愧。
月闷哼了一声,仿佛被子弹击中了要害,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明白了他的用意,原来,还是留了一手。
“臣儿说的不错,但也不完全。要知道,我们之所以违背神的旨意,也是因为……隐巫这一支一直是近亲通婚,后代质量很难保证。所以,自清代正式建立四大姓的联名家业时起,就修改了隐巫传承的规定,而且最后一代以传统方式出生的隐巫曾保证,神已经默许了我们的更改,但自此之后,隐巫的女性后代将不再100%拥有异能,而必须在出生时,经由宗祠中的那口神泉甄选确定,从那以后,最初的隐巫由来渐渐被淡忘,直到……你们的事情。”北宫宁宇悠悠道来,不急不慢,气定神闲地道出她和将臣禁忌的关系。
月羞红了脸,不敢相信的是,他们共同的父亲,竟然如此不在乎儿女之间的禁断之恋,难道,家族利益,就这么重要吗?甚至超越了伦理?她不信!不信那些荒诞的传说!她只信,这世道人心险恶,连血浓于水的亲人,也会出于利益,设计你!
“尊者,让我对她说吧!”却听将臣开口。
北宫宁宇答:“我来。”又说:“传说中,隐巫的能力会因与手足血亲有了亲密关系而渐渐苏醒,即便在不被神感知承认的条件下。这一点,已经被你们的事证明了。”
“同时被证实的还有……”北宫宁宇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盯着月,一字一句道:“隐巫能力的强弱,和她血统的单一性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月蹙眉,没听懂。
“尊者……”将臣突然抬头,面带忧虑地望着北宫宁宇。
北宫宁宇对他摇摇手,继续对着月,说:“月儿,你的能力,是自清代我族有书面记载以来,最强的一个,这一点,我终究赌对了。”
月的眉蹙的更紧,完全不得要领。
“所以,我要一个更接近神的后代,你听懂了没?”鹰一般犀利的眼睛锁着她,强调着问。
心猛地一沉,月吃惊地张开了嘴,半天,都不敢吐出北宫宁宇上一句话中隐藏的深意。
她定是疯了。
北宫宁宇冷哼一声,又说:“你有孕在身,我事先是不知道的,否则,怎么也会禁止用药。但是无论如何,还有时间,我已经和臣儿说好,你就留在他这里,直到我得到我想要的。”
耳朵里是刮进这样冷冰冰的一句话,可是月的头脑,却怎么也不愿承认,承认自己的亲身父亲,在用权利压人,毫无理由地变卦,将她推入无尽的孽渊之中。
于是,她愣愣地问了一句:“你是说……孩子?”
北宫宁宇不耐烦地点头。
“可是……可是您明明答应了我和上御冕的事,您还命令二哥将我送回去,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这样??”月用颤抖的,变了调的语音问。
“谁说我变卦的?只是让那小子多等一阵子,生个孩子需要多久?还是……”北宫宁宇弯出一抹挖苦的笑,质问:“你想学那些古代的隐巫,与臣儿成为……真正的夫妻?”
“不!”
“请尊者成全!”
月的尖叫,将臣的冷声,混合成一片,同时发出。
北宫宁宇意味深长地朝两人都看了一眼,而两人之间,却没有丝毫眼神上的交流,好似谈论的不是彼此,不是彼此的终身一般。
最终,他说:“臣儿,我知道你的心,费了那么大力气隐瞒,用早已失传的古老仪式将月儿的能力完全唤醒,就是为了得到长老会的支持,让她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
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僵硬地转动着脖子,对着将臣,涩涩问:“这是,真的?”
将臣没有看她,冷着脸,微微一点头。
月只感觉五雷轰顶这句话,真不是杜撰的,她现在就有相同的感受。
“只要我活着一天,就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北宫宁宇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寂静,他又说:“臣儿,你必须娶外族女子!月儿,你和上御冕以后走的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回来!”
“尊者,长老会的决议还没有公布!月的能力如此突出,论祖宗礼法,她完全有资格成为下届尊者的正妻!”将臣提高了声音,针尖对麦芒地顶了回去。
月仍在发愣中,毫无反应。
“你!”北宫宁宇气得英眉倒竖,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
“继承人未定的情况下,月的婚事自然也不能定!可是我要还指出--大哥已经成亲,照理,他已经失去拥有隐巫的资格,而属下也从未停止过让尊者满意,尊者,属下这点小小的心愿,就请成全吧!”将臣一气呵成地说完。
北宫宁宇脸色专青,半响,才答:“你确定要她?”
“是!”将臣毫不犹豫地答。
“好!”北宫宁宇大声一呵,呵醒了懵懂的月,只听他说:“我成全你!在这么多年后,你仍是这样的想法,臣儿,我成全你!但是,这不是没有代价的,你知道,月儿已经被我许给上御家族了,要想反悔,这个代价可得高些!”
将臣不假思索,只道:“尊者尽管开口!”
“你答应我,先娶一个外族女子成为正房!”
“不!”回绝的没有余地。
“那,月儿我现在就带走!”北宫宁宇也上了脾气。
“她哪都不会去!”将臣阴阴答。
“臭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北宫宁宇反问。
“尊者的下属!”
“不是!你是我儿子!而她,是我女儿!你说哪个当父亲的,会允许儿女在自己眼皮底下乱伦??”
将臣冷冷笑起来,答:“尊者当初的安排,甚是英明。”
北宫宁宇叹了口气:“臣儿,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要弥补,弥补你失去的亲情,而我知道,除了月儿,你谁也不会接受的,可是结果,却大大超出我预料。”
“属下则认为,尊者得到了几十年来最想要的结果。”将臣的回答很冷,听不出真意。
北宫宁宇脸色已经转黑,顿了半响,冷着口气道:“你想错了!臣儿!”
“属下只要尊者一句话。”
“不……”颤巍巍的女音,不合时机地插了进来。
北宫宁宇敏感地转移了视线,注意到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神却坚定无比。
“我不要和二哥在一起!尊者!”月高声道。
将臣也抬了头,眼中有着冷蓝色的恨意。
“如果尊者答应了二哥,我宁愿死!”月决绝答。
北宫宁宇立刻接话:“臣儿,你都听到了?”
将臣只是狠狠望着月,不再发一语。
月只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在虚脱前,她必须把该说的都说了,这样,才能真正做个了结!
“二哥应该有正常的婚姻,如果族里对隐巫的规矩是不许外嫁的话……”月努力撑着,说。
“我会跟上御冕说明情况,然后,终身不嫁,任尊者安排!除了一点……”月咬紧牙关,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轻飘飘的,快要消失一般,这是晕厥的前兆。
“我,我不要孩子,无论和谁!”
精力用尽,在听到答案之前,眼前一黑,双脚一软,头脑像开关被按下,“唰”的一声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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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身世,呼之欲出啊!
禁爱孽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破局
竹林中的建筑,静静地依山俯卧,今晚浓云遮月,只听竹林低吟,诉着谁的柔肠。
房里柔和的光是一盏盏绘了写意花卉的白琉璃卷云纹灯发出的,暗而静。
将臣守在早间气血攻心晕厥过去的月的身侧,淡蓝色的眸色格外清浅,他一手撑头,一手旋着月的发,将其一道道绕在指上,直到缠满,复又重新来过,一派悠然自得的情状,即便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出了这间和室,外间有多少警觉待命的鹰爪,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这清幽的庭院,却毫不在意。
北宫宁宇的性格,他早已在这几年的相处中摸得个八九不离十:性急暴躁、下手狠戾。将臣每次踩着他动手的点儿,不早不晚地安排周旋,确实是要做到分毫不差的,否则,当初回西陵难以立足的彬,现在正躺在自己臂弯中月,恐怕都是他手下亡魂了。
这次……将臣看了看腕表,嘴角微翘……估计也是。
他起身,绕着屋子,开始熄灭一盏盏烛火摇弋的琉璃灯。
第二盏刚灭,只听门被“砰”地大力推开,门外,整整齐齐数列,摆好攻击阵势的特种士兵,黑黝黝的枪口“唰”地一下,立刻锁定他所在的位置,而他,整以闲暇慢慢转身,只听对着他的一排枪,发出“咔嚓”的上膛声。
将臣的第一反应则是望向一边熟睡中的月,表情片刻阴寒,再转头时,却又恢复了淡然,只用食指在唇上做了个“轻声”的手势,接着,竟往那枪些口走去。
“给您三步,您知道后果。”应该是这群士兵的首领,通过钢盔头罩的声音显得低沉而怪异。
将臣慢慢悠悠又踏了一步,他冷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滚出去!”
“一!”
“二!”
“三!!”余音未消,麻醉针已经“嗖嗖”地射出,但那目标,仿佛魔术般,自一行人眼中一闪而消失。与此同时,耳边传来直升飞机由远及近的嗡鸣声,一行人却不为所动,动作利索地向屋内转移,目标则是榻榻米上安睡中的女子。
谁想,钢靴未踏入内室一步,只觉得眼前白影闪过,耳边,半句尖叫未出,殷红四洒,众人回头,愕然看到明明该中了强效麻醉剂的男子站在那里,带着一丝魔魅的惬意,举手间带起一颗人头,而他身前,无头的尸身正缓缓倒下去,断了的颈子,仍向外喷洒着鲜血,染红了男子的白衫。
他的速度竟如此之快!快到容不得你有片刻的分身,连眨眼也变成了禁忌!
一行人凝神屏息,只觉不可思议,对方本该被除了武器,他用的究竟是什么?竟然可以瞬间毙命?而他们,由于北宫先生并不想给对方真正的伤害,惟一的武器,只是麻醉剂而已。
一抹细线,带着尾钩,附着,缠绕,再一拉紧,又是一人尸首分离。
人群开始撤退,但那线丝却仿佛恶毒的蛇,立刻又缠上了他们,一切只在瞬间,门廊前血流成河,尸首满地。
*
战斗结束的很快,院子又恢复了平静。
西陵厉往内院走着。其实,北宫宁宇安排的人手着实不多,估计是怎么也没想到将臣会如此决绝,这样也好,他们收拾起来轻快利索,也少造些杀业。
内院里则是另一派景象,外院的人手荷枪实弹,为得就是防他们来救,而内院则是针对将臣本尊,目的是困他在原地。
而比较起来,内院的人,死相实在比外院的惨不止数倍!西陵厉苦笑摇头,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血潭、尸首以及皮球般的人头,抬头时,看到将臣靠着和室的门,正愣愣地望着里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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