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X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凉鹤
当然,祁杏贞也不想理他,初夜耍她之恨还未解呢,现在新婚即冷战,同屋异梦,他嫌她色,她还嫌他冷淡矫情,不知好歹!
祁杏贞近来有点精神不振,常常头晕目眩,经期向来不准,这一回倒是推了几周,她没往那方面想,但也觉心神不宁。
祁杏贞有个毛病,也是她长期被人捧在手心里惯出来的,对下属总有种公主病,爱指示人给她跑腿儿,稍微有办不妥的地方还会骂人,以前围着她的男人都对她又爱又怕,大多言听计从,哪怕被打入冷宫的萧贤,虽然阳奉阴违,但祁杏贞稍微表扬他一点,他也要脸红。
可方减就不同了,他也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公子哥,行事懒散拖延,态度还傲慢,先前在项目组,没人敢出声,现在集团并股,祁敏升职,大局已定,明眼人都知道谁得势谁不行,尤其方减被踢到总经办做秘书,更显出其背后靠山不足为坚。
底下人态度一变,再受点祁杏贞的气,方减在总经办做了不到三个月就受不了了,回家当然免不了要在母亲面前抱怨,祁中钰倒是不理他:”人在职场哪有一帆风顺的?谁不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谁还没被小人踩过?“
”那她也太嚣张了,骂我就是完全不把妈放在眼里啊!“
祁中钰冷笑:”她不把我放在眼里还不是仗着后面有人?不过是个被人玩烂的小贱货,我跟她置气反而显得我格局不够。“
”那我……也不想给贱货干活啊!“
“废物!人家骂你两句你就受不了?将来能做什么?你给我忍着,找准时机你扳她一局才是真的!抱怨解决什么问题?”祁中钰把儿子劈头盖脸也是一顿训,心里也难掩失望,她自己的儿子她清楚——没本事还喜欢投机取巧,不成器还贪玩,进了公司这么久什么也没学会,女朋友倒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其实提到女朋友,方减还是更怀念跟他一起进来实习的那个女生,他总觉得,在物欲横流的社会环境里,再难遇到像校园里的那种感觉,可惜实习期一到,祁烨就找了个理由把女生打发了,他不知道这是他妈的指示,只当是祁杏贞的意思,尤其自己又被祁烨调到总经办,脱了项目组,什么好吃好玩的全都捞不到,还要天天打卡上班,这让他更厌恶祁杏贞了。
可厌恶归厌恶,方减年轻,瞎捉摸时就品出点别的滋味——她不会是想要勾引我吧?
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厌恶里要是再加点自作多情,便是个挺危险的事。
这天傍晚,方减瞅着祁杏贞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也跟着磨蹭到最后,看她收拾东西往外走了,他才拿了包跟过来,故作惊讶:”祁总,你加班这么晚?“
祁杏贞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一层还有人没走,定睛看是方减,舒了口气:”是啊,有些报表没弄完,我要做不完,就得你祁敏哥做,你也知道他比我还忙……“
方减笑:“原来姐姐这么爱哥哥。”
祁杏贞挑眉:“怎么?你听人说我不爱他?”
方减忙摆手:“没有没有,你们那么相敬如宾公司上下都羡慕呢!”
祁杏贞进到电梯,他也跟进去,祁杏贞问:“你小子干嘛也这么晚?白天交给你的任务又没做完?”
方减耸肩:“我看你这几天都不是很满意我的工作,我就主动加个班补补课,也没什么。”
祁杏贞本来想发火,这会儿听他这么乖巧,倒也不想说什么了。
方减又说:“杏贞姐,这么晚了,咱们不如一起吃个饭吧,顺便,你给我讲讲我这工作该怎么做?”
祁杏贞本要拒绝,但一想到今晚祁敏在外有酒局,自己回到黑漆漆的屋子里也挺冷清,这会儿又确实饿了,不如就跟他一起吃个饭。
“我请你吧,你这刚毕业的,也没多少钱。”
“姐,还是我请吧,我也是发工资的人,我不请家人请谁!”
方减开的车,带着祁杏贞去他朋友开的玉仙楼去吃,他找了个包间,环境暗调,里面还摆着沙发和躺椅,祁杏贞皱眉:“就我们两个用得着来包间吗?”
“没事,正好我们说话能隐秘点。”
方减点了红酒,给祁杏贞满上,敬她这些日子的辛苦栽培,祁杏贞笑说客气,说自己对他严厉一点也是为他好,不要带个人情绪,有机会还是要跟他妈妈多学习技术。
酒过数巡,气氛热络了,方减借机蹭到祁杏贞身边坐下,给她又倒一杯:“姐……我觉得你皮肤真好,喝点酒还挺红润,你这是怎么保养的啊……”说着,手往她肩上搭,凑得近,嘴唇差点贴到祁杏贞的脸上,祁杏贞一下慌了,没想到方减还跟她来这一套,忙往后退,伸手去推他,无奈使不上劲儿,眼皮也发沉,她忙站起来,竟觉一阵眩晕。
不对啊,她才喝了这点酒也不至于吧?难道真是因为最近身体不适?
“我喝多了,得回去了……”祁杏贞走到门口去开门,把手却怎么也旋不开,方减就坐在原位不动,在阴影里瞧她。
祁杏贞往后倒,一下子跌到沙发里去,人彻底软了,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今天中了招。
什么时候想不起来,大概是他给她倒酒的时候,这小子不安好心,她早该看出来!
幸好不是小姨手里的那种催情药,就是普通迷药,祁杏贞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被人下套,真是出来混总要还的!
祁杏贞声音很小,低成蚊子叫:”你放了我,咱们……都好说,我也不跟别人说,你太小,我不能……“
方减走过去伸手去捞人,人就黏在他身上了,方减一边把手伸进她衣服里一边笑:”嘘嘘……我都懂,你是欲擒故纵。“
”我没有……“
“你那么骚,难道不是天生给人睡的吗?现在多我一个也不多。”方减说完,直接把她推倒,衬衫撕开,里头胸罩看得一清二楚,她穿镂空花纹遮网,隐约都看得见粉圆乳头。
方减又去扯,把那层布料扯下去,一直脱,脱光了她下面的裙子和内裤。
祁杏贞叫,叫不出多大声音来,只是微弱呼喊——“来人!救命!”
可她哪知道,玉仙楼虽然表面上是方减朋友的生意,背后股东可是方减本人,所以他这是在自家场地办事——下了饭桌就上床。
方减掰开她的腿压过去,头一回看他姐的私处——肉色水润,粉瓣吐露,他忍不住去吃一口,鲜嫩多汁,还真是勾了男人的魂儿!他平日里光是想想她跟大伯、两个哥哥的香艳画面就够淫念炽烈了,现在看这实物真景,哪能不发疯。
“我倒要看看肏你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他也不戴套,就那么”狠准冲“地杵进去,一杆入底,疼得祁杏贞啊地整个人缩起来。
她一缩,哪里都跟着缩紧,方减捏着她胸使劲儿往里撞:”小逼挺好肏的啊……又紧又热!嗯……大伯他们肯定舒服死了……他们是不是经常把你肏哭?嗯?“
他来了劲,用的是年轻人的蛮暴,啪啪啪地进攻,不管不顾,祁杏贞皱着眉头,脸逐渐扭曲,整个人痉挛般打颤,脸色煞白,眼泪都淌下来,哼吟:”疼……疼……“
”跟我装处女呢?你都被我干出水来了……“
方减低头去看,刚得意,却忽然惊顿,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她不会真的是处女吧?
不可能啊,但是……为什么她下体全是血?
方减整个人弹起来,看自己身上也都染了红,不觉骇然,难道她来例假了?
不会这么寸吧?可看祁杏贞的样子,她脸上全是汗,好像痛得要死……她不会真的死在这里吧?!
方减整个人吓蒙了,忙开门喊他朋友上来,他朋友也是个同龄人,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吓得也是魂儿都没了,哆哆嗦嗦问:“完了完了,这人是不是要死了……你他妈都干什么了啊?”
方减怕惊动其他人,拼命让朋友镇定:“小点声!我叫你来是想办法的不是让你鬼叫的……”
“打120吧。”
“那不就闹大了?你的饭店还干不干了?!”方减揪着脑袋,看祁杏贞在沙发上疼得昏过去,更怕出人命,只能一跺脚:“走走,咱俩一起先把她弄到医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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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杏贞
七X 色偈(35)祁杏贞
祁敏到医院的时候,祁中钰、祁中南都来了。
但祁中钰并没有在病房里,她在走廊正训斥方减,声音不大但是隔着老远就能扎进祁敏的耳朵里:“……你不知道她什么人?她跟你约个会开两句玩笑你就当了真?你也是,多大的人,没见过女人?再说,她再对你有意,她现在也是你嫂子对不对?你能乱来吗?”
祁敏靠近了,祁中钰抬起眼睛,怒目里添了几分愁,先一步拦在祁敏跟前,眉头揪起,满眼心疼:“哎,你们都年轻,还会有的,要怪只怪我,没管好方减这个小畜生,让杏贞流了……”
祁敏冷眼看她,又瞥一眼站在远处的方减,后者眼珠一转,对上祁敏的视线,不禁打了个冷颤,再不敢抬起头。
祁敏打断:“行了姑姑,我知道了。”
祁中钰看他气儿不顺也不好再说什么,退后一步,由他进病房。
医院最上等的独间,独立卫浴,升降病床和挂帘,里面还摆了张沙发,祁中南就坐在沙发里,两手合十搁在额头前,佛珠垂在手指间,好像在祈祷,又好像是在沉思。
祁敏的目光落在病床上的人,一天不见就瘦了一圈,脸色灰白,闭着眼,还在挂一袋消炎吊针,祁敏知道祁杏贞已无大碍,只是虚弱所致,可还是忍不住拧紧眉毛小声探询:“杏贞?”
“她睡了。”祁中南睁开眼,戴上佛珠,站起来走过去看吊瓶。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祁敏说:“孩子不是我的。”
祁中南哼了一声:“我知道。”隔了半晌,又补了一句:“九周多,也许是我的。”
祁敏眉头又皱起,想起那个时间段,反问:“小叔和祁英翰知道这个事情吗?”
“我刚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他们正往这边赶。”
祁敏嗯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吊瓶,又说:“姑姑和方减在门外。”
祁中南点头:“我去问他们点事,你在这先看着。”
祁敏摸了摸下巴说:“人是方减送来的,随后姑姑就到了,主治大夫那边估计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祁中南看他一眼,缓缓低语:“说是两个人在办公室加班晚了,杏贞约方减去吃饭,可是怎么那么巧就在玉仙楼出的事?而且人睡得这么沉,也不大正常,你有机会找几个护士和饭店服务员问问……还有调一下公司的摄像头。”
祁敏点头,祁中南就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祁中泰和祁英翰都来了,那时候祁中钰和方减已经走了,祁中南在走廊尽头抽烟,剩下的男人们都围在祁杏贞床边,揪着眉头冷着脸,各自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的人。
“妈的,这是我儿子。”祁英翰吸了吸鼻子,咬紧牙腮,又骂一句脏:“方减那小兔崽子不就仗着祁中钰在那咋呼吗?妈个比,她不仁我不义,我不管杏贞是主动勾搭他,还是他的屌发贱,总之,我见他一次打一次。”
祁中泰抬眼提醒:“搞不好这孩子也是我的……”
他不想再往下说了,如果这孩子真是呢?他该多恨自己,竟然没早一点发现杏贞有孕的端倪?
快四十的人,他总有种不确定的漂浮感,希望有个什么,能实实在在地把他拽回到地面上去,哪怕祁杏贞不嫁给他,给他留个孩子,也总比后半生在庸碌和自我嫌弃中趋向虚无的好。
更恨的是——方减,祁中泰就从来没正眼瞧过这个人,今天想起那人的面目,只觉可憎可恶可杀。
“你那一次不会那么巧。“
”你又是怎么算的?“
二人小声争论计算,祁敏冷眼看了看二人,没说话,低头拿出手机给属下发信息布置任务。
祁中南回来了,看一屋子人,摆手:“你们都杵在这干嘛?回去吧,我和祁敏在就好了。”
“我不走。”
“我也不走了。”
祁英翰和祁中泰都表态,祁敏说:“爸,你回去休息吧,这边我们盯着就好,你心脏不好,别熬夜。”
祁中南看了看病床的人,又看了一众,叹了口气:“也好,你们年轻人熬夜是比我有优势,我呢,老年人,就起个早,明天一早来。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二婶,太晚了别影响她休息,明天你给她打电话说吧。”
祁敏应了,送祁中南出门。
二人一边走,祁中南就又忍不住拿出烟来点,他今晚抽了太多烟,嗓子都哑了:“这件事很可能会影响祁中钰的计划,她知道我不会放过方减。”
祁敏说:“她会变卖股份带着儿子跑路?”
祁中南吐了口烟:“没那么容易,她舍不得辉映集团的何老板,据我了解,那个姓何的不简单,能把你小姑弄得五迷三道,我猜后面有人指使,所以,目前看,她让方减单独跑的可能性比较大。”
祁中南又说:“今天你们情绪都不好我能理解,明天把人叫到我那去,一起商量,还有,等杏贞醒了,你最好单独问一问。”
“知道了爸。”
祁敏给祁中南送上车,自己又返回去,祁杏贞的吊针已经拔了,祁中泰和祁英翰在床边一人坐一侧,祁敏反而挤不上去,索性回到沙发上,拿起病例看。
三个男人也是一台戏,只是这戏是无声的默剧。
这时候,谁也不想理谁,谁也都没心情说话,但又都憋着劲儿看谁能坚持不睡。可三人在白天都太累了,全是会议和工作,到了后半夜难免打瞌睡。于是,三个人就像商量好似的都开始练头功,不是前后摇,就是左右摆,三颗头此起彼伏,一不留神,还冒出鼾声,迷迷糊糊叫一声——哎杏贞!
天蒙蒙亮的时候,祁杏贞醒了,她一睁开眼就看见眼前这三个男人以不同姿势睡在不同位置——
祁英翰趴在她床边,祁中泰歪在椅子上,祁敏倒在沙发上,一个个的都没来得及脱西服,倒像是来给她汇报工作睡着了一样——各自形态迥异,睡得各领风骚,实在让她哭笑不得。
她要是有力气得喊一声——男人们,起床了!
可惜,她现在的心气儿全没了,她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有点模糊意识,大概知道自己的情况,心间纵有断舍离的勇气也到底意难平,这毕竟是她人生的第一个孩子,跟她紧密相连的生命,可就是这个无辜的生命却因她的疏忽而遭劫流失,这就像她亲手把自己的孩子送上刑场一样。
祁杏贞的眼泪淌下去,越想越难受,抽泣几声,沙发上的祁敏先醒了,迷糊地看她一眼,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窜起来,太猛了,他人差点倒了,脚踹到椅子,椅子上的人也跟着惊醒了——“杏贞?”
“你醒了?”
祁英翰猛然抬起头,揉揉眼:“杏贞,你还疼?”
祁杏贞擦掉眼泪,勉强挤唇角:“不疼了……”鼻子都齉了,谁说不疼呢,疼在心里。
这一哭,三个男人的眉毛都拧成结,祁敏轻声问:“喝点水吧?”
祁杏贞抬眼看他,诧异他怎么能那么温柔,这还是不是那个祁敏?
祁中泰和祁英翰摇起病床六十度,祁敏就把水递到她唇边,她又看他一眼,失血乌黑的眼袋挂在底下,他鬓角又白了一层。
祁杏贞的眼泪险些掉下来,但不想让人看见,只接过杯子掩面。
祁中泰说:“我去买点早点吧,医院的饭都不好吃。”
祁英翰说:“我去给你打水洗把脸,你别下地着了凉。”
祁杏贞从杯子里抬头,虚着声笑:“你们怎么忽然都对我这么好,我都不适应了。”
祁英翰揉揉她头发:“怎么说的,好像我们平常对你很差似的。”说完去拿脸盆接水去。
祁中泰看她笑了,也终于露出一个笑:“你本来就是重点保护对象,现在是升成特。“他披上外套冲她挤挤眼睛,逗孩子似的说:“等着哈,小叔给你买好吃的。”
只剩祁敏在屋里,他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眼睛说:“你想哭就哭吧。”
祁杏贞没哭,但一张手,祁敏知道什么意思,接过来把她牢牢搂进怀里。
“我错了……”
“不,你没错,错的是伤害你的人。”
“我不该轻信人……”
“你信是因为你对人性还有希望。”
“我太傻了,应该早点知道……”
“你是傻,不该加班,那些都该让我做。”
“哎呀!祁敏,这孩子也不是你的,你就别装绿帽好人了,我求求你做自己,否则我不习惯。”
祁敏放开她,看她涨红的脸,忽然也觉得有点不自在,只得讥讽一笑:“好吧,我承认,我刚才在试图安慰你。”
祁杏贞哽咽着又笑了:“但是有点效果……”,她一歪脑袋问:“那你信我说的?”
祁敏伸手擦掉她眼角的余泪说:“你可以怀疑我的智商,但我不能怀疑你的审美,你怎么想的我还是知道的,至于一些细节确实需要核实,但是不急,等你吃过东西再说。”
祁杏贞感激地点点头,祁敏又想起一件事:“我还要跟你妈说一声……今天白天还要跟客户开会,我不能待太久,中午过来陪你。”
祁英翰进来看他俩抱在一起,立刻走过去打断:“你两口子别腻歪了行吗?”
祁敏被人撞见亲昵行为也不好意思了,脸一红,立刻起身去旁边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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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个小糖
七X 色偈(36)祁杏贞
吃饭的时候,祁中南来了,手里拿的是装乌鸡汤和红枣桂圆粥的保温罐。
“昨晚让老刘买的食材,早上四点起来熬的,趁热吃,补身子最好。”祁中南推开祁中泰买的早餐盒,把自己这一套递过去,开罐盛汤,热气氤氲,祁杏贞抬头看他,眼睛都水汪汪的:“大伯……你怎么还自己下厨了……”
祁中南笑:“这有什么,等我退休了,天天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
祁敏在旁附和:“我记得爸是在部队那会儿练出来的厨艺吧,小时候还偶尔吃到你做的饭。“
祁中南笑了:”很久没做也有点生疏,但煲汤熬粥还是很简单的。“
祁杏贞埋头喝汤,从口暖到心,忽然有种荒唐的幸福感,竟然享受这小产的待遇来。
祁英翰看得烦出去抽烟,祁中泰起身说:”我等下有个会,先回趟公司。“
“谢谢小叔给我买早餐。”祁杏贞同他招呼,祁中泰优雅地笑着告别:“吃不了也别勉强,中午我有空再来给你买吃的。”
祁杏贞满眼依恋,但又恐祁中南不快,只好低头吃饭,祁中南对祁杏贞说:“我给院长打过电话了,给你换了个主治医生,这个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遭罪。”
祁杏贞靠在床后,想到那个人,心头就像扎根刺,但是要拔也会出血,她犹豫道:“我知道大伯替我委屈,可是现在这件事涉及祁家家族声誉,还有信科集团上下人事……而我,孩子已经没了,再怎样也不会回来,可方减毕竟是你的亲侄子,所以……大伯怎么处理我都能接受。”
祁中南皱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懂事?”
祁杏贞苦笑:“不惹麻烦已经是我的习惯了。”
祁中南看她,眉头又深锁一层:“你别想了,好好休息,余下的事我来办。”
医院查房了,新主治医生过来仔细询问一番,又跟祁中南出去单独说话。全院上下都知道这床是位特殊病号,谁也不能怠慢,护士长都亲自推车来给祁杏贞扎吊针。
后来,祁杏贞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嗅到一股清新的香气,抬抬眼皮看见母亲正站在床边整理一束百合。
十点多了,白日阳光晒进来,屋里只有苏淳瑛一个,她身上那件亚麻深蓝刺绣长衫喷了点柑橘前味的香水,手指间也是花香清露的味道,动作轻盈,满面喜悦。
祁杏贞想起来,祁中南他们这时候都在开会了,不用工作的时光真好,仿佛时间都慢下来,那么多琐碎的、细微的事物可以观察,比如母亲低垂眼帘里的游移目光。
苏淳瑛见她醒了,笑了,继续摆弄花:”你这一胎倒是掉得好,祁中钰一慌就得露马脚,祁中南就在这档口等她呢,你给他们制造了不错的机会。”
祁杏贞冷哼:“你现在特高兴吧?是不是有一种看着我遭报应的快感?”
苏淳瑛歪着嘴角看她:“这是什么话?”
“你和祁叔的那一胎,要不是当年我的缘故,你也掉不了。”
苏淳瑛笑着坐下来,握着祁杏贞的手,温热的肉掌摩挲她的手心:“都过去多少年了,我哪有那么小气的?”
“可你因为那件事恨死我了,我知道。”祁杏贞的手搁在她手里,目光复杂。
“你想多了,哪有母亲恨自己孩子的!”苏淳瑛按压她的手,女人的手,都纤细柔软,谁也绕不过谁。
祁杏贞看着母亲,无力地笑了,不再继续纠缠,但她知道,这辈子,她母亲都无法原谅她——
那时母亲嫁到祁家一心就想生个儿子稳固地位,年纪大受孕难,试了四五年终于怀孕了,母亲兴奋极了,每天都在看婴儿的小衣服,抚摸肚子的神情就好像那肚皮里的东西是个金胚。
年仅十岁的祁杏贞已经感觉到危险——如果母亲生个小弟弟,她完了,她对母亲的价值就彻底没了,如果连母亲都不爱她,那么祁家的人更不会把她当个人!哪怕这一胎是个小妹妹,那也是祁家骨血的后代,她也都是完了——一个永远得不到爱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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