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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 (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胖猴
易晚忍着答:“我没事。”说完闭了闭眼,轻轻将自己推离盛之旭的怀中。
她总是这样,对陌生人投怀送抱,拒朋友千里之外。好像上次也是这样,她想起来。
盛之旭松了手,胳膊放下去又抬起来,然后又放了下去。
两个人既不再动,也不讲话,跟两个玩一二叁木头人的小孩一样。盛之旭暗暗观察着易晚的伤口,易晚埋头盯着盛之旭的鞋子,彼此陷入长久的疑惑与沉默之中。
收费处的大妈看不下去这些小年轻的唧唧歪歪,挥手道:“我说,小情侣吵架了?要吵去那边吵,吵完回来交钱!”然后便低头刷起了手机。
正巧急诊的护士在那边喊:“王思红的家属?”易晚来不及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一句,回身便往护士站跑。跑出一步她顿了顿,侧身朝着盛之旭模糊地挥了挥手:“让你看笑话了,不好意思。”
她嗓子噎了噎,“拜拜。”
随后便逃跑似的背对着少年加速,直到站到护士面前。
“医生看过了,照完mri就去手术室,但你妈妈肺有问题,要再加一个胸腔ct,你交了钱没有?还没啊,那正好,拿着这个单子一起交,去吧。”
易晚听得手都伸不出去,护士把交费单塞到她怀里,正打算推着小车走开。她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现在情况什么样……严重吗?妈妈的肺癌……会对手术有影响吗?我……能晚点再交钱吗?
易晚千头万绪理不清,低头看见手中纸张,更是觉得手指发热,再拿一秒就要烧起来。
沉默中,突然一把少年的声音响起来,像空无一人的广场上飞过一群安定的白鸽。
“护士姐姐,她头上的伤不用处理吗?”
易晚仿佛知晓一般闭上眼睛。她无法否认内心或多或少有想象,但此刻得知盛之旭真的没有走,她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庆幸还是紧张。
盛之旭倒是坦荡,大大方方看着护士。本来要去忙的护士回身看了一眼易晚:“看着问题不大,你有头痛头晕视力模糊吗?要看就去挂号啊,不过要等医生回来……”
挂号要钱,检查要钱,治疗要钱。易晚顿时精神,条件反射蹦出一句“没事不用了”,勉强拉住盛之旭的衣角,阻止他没说完的“肿这么高也问题不大吗?”
他回望她,眼底藏着复杂,但依然看上去柔软干净。
她没有办法跟他对视,就像黑暗无法面对阳光。
一片雪亮,无所遁形。
向他说出整个故事的时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从高中说到大学,从小食店说到咖啡馆,从妈妈的病说到小舅的逃,从你的旧同学说到现在的小晨。这些都是别人的事。
只有这样,我才能勉强假装有颜面站在你面前。
虽然我也知道,我没有。
盛之旭明白过来的时候,脑子里的乱麻已经被彻底斩断,简单粗暴的一目了然。
身旁的少女与他一同坐在医院角落里,垂着头,侧脸还染着血,如同折断了脖颈的天鹅。
他走出迷雾,拨开水帘,视线终于清晰时,却发现自己看到的是这样一幕悲哀。
那一刻盛之旭最大的感受,是抱歉。
为他的无知,为他的无能,为他的无所适从感到抱歉。
虽然这根本不是他的错。
“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少年嗓音不再轻快。
易晚刚复盘了一次自己失败的人生,出着神缓慢摇了摇头:“这与你无关。”
突然手里一空,看盛之旭拿着收费单要往收费处走,易晚怎么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当即就瞪大眼睛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怎么能……
她又怎么能!
但盛之旭回过头来的时候,易晚惊讶地发现,他眉头紧皱,眼睛却是红的。
本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本该恣意欢笑的时节,本应灿烂夺目的眉眼,此刻却在冰冷的医院里为着他本不应理会的事情愤怒悲伤。
易晚心中一恸,说什么都不肯让他再走一步,压着音量喊:“不……不不!你管我的事做什么!我有什么能还给你!”鼻子一热,眼前也模糊起来。“我还不起你啊……”
盛之旭任她又拉又拽,却始终不肯让步。半晌,他反问:“你妈妈怎么办?”
易晚绝望地摇摇头,却不放手。“我去借,去赚……”
盛之旭又气又心疼,回身单手就抓住易晚两只手反制住她的挣扎,往前一拉,再次用手臂把人圈紧,牢牢锁在怀中。
“找谁借?找你舅舅?”
“怎么赚?再去咖啡店……?”
感受到易晚的僵硬,盛之旭忍不住情绪,低头去抚她的脸,看到那上面掌痕泪痕交错,更是心中酸楚。
要是早一点……
要是早一点知道……
易晚的头抵在盛之旭胸口,听见他心脏跳得响亮,却没有想象中的紊乱,而是规律的坚定。
她挣不开这个怀抱。
她也无力再去挣开。
她和他都掉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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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 (NP) 六七、酒店
盛之旭雷打不动赶也不走,硬是用身上的钱和红包缴了费,再去医院旁边的药店买了棉球纱布消毒水给易晚洗伤口,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受伤是经过训练的”,还陪着易晚在手术室外等到了医生出来。
“虽然脑出血是止住了,但病人情况不是很乐观,本身基础病就很严重,现在要在icu继续观察,如果恶化……”医生瞟了一眼搂着易晚的盛之旭。“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妈妈头上缠满绷带,身上接着各种管子,在车床上被匆匆推向重症监护室,易晚只来得及看一眼。
也只能看一眼,再看她心脏都要爆炸了,要不是盛之旭手臂撑着,她也要躺到病床上去。
医生几乎是押着她签了一堆同意书,把笔收进口袋里后走出一步顿了顿,叹了口气。“你保持手机开机,有什么会联系你的。”
最可怕的就是医生叹气。
此时已经是四点多,窗外一片漆黑,整座城市的灯火似乎跟这里半分关系没有。
易晚此时反而想哭哭不出来,眼看手术做完,知道不要期待只剩等待,便枯竭干瘪下去。盛之旭忙把她放到旁边椅子上坐着,扭开自动贩卖机买的水递给她。
易晚不接。“你该回家了。”
盛之旭不答,另起一茬:“你在哪休息?医生随时可能联系你,别走远了。”
易晚:“……”
她累得没心情想这个问题,手肘撑在大腿上,脸埋进掌心。“我在这坐坐吧,等下回家看看,还要联系警察……”她从指缝里盯着地面,声若蚊蝇:“你快回去吧……我迟点,筹到钱就还给你。”
盛之旭低头看着易晚的头顶,眼神漆黑湿润。
他掏出手机按了按,然后在易晚面前蹲下来唤她,等她抬头。
“你这样我怎么能走。”
见易晚只是摇头,盛之旭吐出一口气,向她伸出手。“来。”
她还是不动,这难不倒年轻力壮的体育健将,直接双手捞到她腰间,把她……扛了起来。
医院附近的连锁酒店,装潢老旧,空气闭塞,条件差了点,但幸好今天也开张。
前台小妹本在犯困,突然听见一阵争执声,往外见到一个高高的男生几乎可以说是腋下夹着一个瘦瘦的女生推门进来。
“盛之旭!别这样!”
“别倔,你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
前台小妹浑身一抖,手放在了报警器上。
盛之旭单手拉着不停试图离开的易晚,似乎毫不费力,站到前台没忘记冲小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打扰啊,还有空房吗?”
虽然这笑容温柔又帅气,但前台小妹还是惊慌地看了一眼易晚。
易晚看她眼神就知道,他们这样真的很引人误会。但她真的不想再麻烦盛之旭了,她不能再花他的钱住宿。她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开口:“没事,他不是坏人,你别怕。”
前台小妹心有余悸地打量着盛之旭,后者呆呆地思考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疯狂摇头:“我没有绑架她!”
易晚帮前台小妹说出了心里的台词:真的吗,我不信。
真是精彩纷呈的一晚啊。
易晚最终是体力不支,拗不过盛之旭,苦着脸摸出证件,给自己要还的钱加上一笔。
前台小妹依然有些狐疑,但盛之旭眼神实在是纯真,加上长相优越,多看两眼也就不像恶人了。
“一间两间?双床房还是大床房?”
盛之旭本想说两间,易晚此时却突然变成了主动的那个:“一间!”
两间就要两份房费啊。
话音落地,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变化,似乎终于摆脱了室外的寒冷,燥热从厚衣服下慢慢散了出来。
前台小妹这回彻底相信他们是情侣吵架了,语气变得松散寻常起来:“一间大床,先交押金。”
没想到盛之旭摇摇脑袋:“还是双床吧。”心知易晚顾虑什么,回头补了一句:“我看价格是一样的。”
易晚叹了口气。
前台小妹脑补完一场戏,拍出房卡,自认为十分配合:“双床房,6楼,谢谢惠顾。”
进了房间,检查过简陋的装修水电都尚处于可以使用的水平后,两人终于开始分享一片平静时,才发现彼此全身,都是尴尬。
盛之旭四处张望一番,忍着脸红去摆弄空调暖气,滴滴答答好一阵响才让暖风吹出来。
易晚倒是不会脸红了,一边换鞋一边觉得这场景即视感有些强,让她想起蜜蜜……
诶诶诶打住!
当真还有职业病了是吗!
诚然她十分感激盛之旭听完了她的故事还愿意倾囊相助,她依然记得当初盛之旭在蜜蜜撞破她的秘密时难看的脸色。她刚才已经尽量模糊带过,然而提到自己的打工时,他拳头握得死紧,紧得发抖。
一定是很讨厌我这种人吧……现在她觉得自己连想到这件事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谈恋爱,切忌随意脑补。
盛之旭若是能有机会听听易晚这样的想法,定会明白当初自己的班主任老师看到了他的答卷,对他说出“你怎么会这样想”的感受。
但现在他一无所知,开完暖气后找不到事做,又挨到卫生间去调热水。试过水温够热,又出来四处收拾张罗,最后状若自然走近易晚。
“冷吗?伤口还痛吗?洗……洗漱一下吗?”
一米八八的人,高高大大,宽肩窄腰,为什么能露出这么软的眼神,像一只温顺的大型犬一样。
易晚抱紧手臂耸起肩,逃避着视线:“不痛,是还有点冷,我吹吹暖气再去吧。你……要不先去?”
只是找个理由,其实谁又在意先洗后洗呢。
盛之旭站到卫生间门口去换衣服了。连锁酒店的房间着实小,虽然易晚坐在床这边看不见,但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来,仿佛他就站在耳边脱衣服一样。
外套,里衣,裤子,内裤……
易晚光速扑到床上,揪起枕头两角捂住了耳朵。
盛之旭费劲穿好衣服走出来时,易晚已经倒在枕头上睡着了。这个发现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走路也不再别扭。
虽然知道今晚这个时机是最差不过的,但有些反应他没有办法控制住。
盛之旭不想吵醒易晚,轻声直径摸上自己的床,调灭了灯光。躺下前,他掀开被子看了看两腿间。
嘘……你也该休息。
他也是累的,只不过是撑着,因为他不能让易晚一个人。很快,均匀的呼吸响起来。
易晚睁开眼睛,由衷羡慕这种好睡眠。
她当然是装睡。
有时事情太多累得过头,反而睡不着。手机藏在被子里摁亮,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五点钟。
天都快亮了。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洗完澡的香香大狗,装睡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但今晚四处摸爬滚打,她又确实想洗一洗。
所以她傻乎乎地等到了此刻。
你别说,在夜灯里看着自己的剪影洗漱,自己的身体变成边缘模糊的微光线条,耳边只有尽量调小的水流声……这种感觉,倒是有一种羚羊挂角的艺术气息。
黑暗的,剥离的,独自一人从世界退出的孤寂。
她穿衣服时有点看不清前后,只能靠手摸,细碎的纤维摩擦音之中,似乎混杂一些卫生间外的声响。?!
易晚不由得停下来仔细听——好像又没有了。但等她终于完事时,她留了个心理准备。
轻轻拉开门,盛之旭果然侧身守在门外。
易晚:搞偷袭?年轻人不讲武德啊。
盛之旭:……彼此彼此。
“我吵醒你了?”
“没有。”
这个回答倒是让易晚有点意外,她本以为他也是装睡,然后就听见他继续说:
“我突然想起来你的伤口没包纱布,怕你睡觉压到,就醒了。”
“醒来发现你在这里,怕灯暗你看不见会摔倒,就走近了点。”
他在一室涌出的潮湿暧昧里低着头看她,眼睛里盛满氤氲的碎光。
易晚眨眨眼,侧过脸把受伤的地方藏起来:“没事的,已经不流血了。”
他好像站直了点,骨骼肌肉舒展仿佛能听见声音。易晚觉得来自他的压力多了一分,连忙绕过他往自己床边走。
别拦住我,别拉住我,别再靠近我。
不然……
盛之旭没有阻止易晚,只是跟在她后面,也站到了自己床边。空间太小,两张床隔得其实很近,俩人几乎是背靠背。
有一点石灰青的朦胧从窗帘下透进来,天色等待已久。
易晚缩进被子里,被子盖过下巴,只留半张脸。盛之旭的背影边缘看不清晰,她索性转过身去面对墙壁。
怪异的寂静让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易晚受不了,转过头来想丢下一句“快睡吧晚安”就闭眼不理,却发现盛之旭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就这样倒在了床上。
她惊得跳起来,凑上前去看——
少年只是睡着了而已。
易晚放下心来,简直想对着他屁股扇一巴掌。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盛之旭陪着她在医院里面这么久,她都没有问他。
他为什么也来医院了?是身体不舒服吗?亲戚朋友病了吗?
他帮了自己这么多,而自己根本只在乎自己的事……火辣辣的羞愧再次爬满全身,易晚出于亡羊补牢的心理,弥补式的把盛之旭的身体摆正,腿搬到床上,再给他盖好被子。
少年一动不动任她摆布,这个时候他又乖得很,一点看不出刚才在酒店门口“胁迫”她时的蛮劲。
他太高太结实了,易晚做完这一系列工作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必须就地坐在他床边喘口气。
今晚太累了……
她决定抓紧时间睡一下,不然接下来的问题没法处理。妈妈能不能好起来,家里到底被小舅拿走多少东西,怎么跟警察说,再去哪里借钱……
她回头打量少年的睡颜,他侧面的头发压在枕头上乱糟糟地,易晚轻轻薅了一把。
要再跟他道歉,以后一直都要。
她收回手,轻声呢喃。
“对不起。”
下一秒——
手臂被猛然拉住,她失去平衡,上半身扑在盛之旭结实的胸膛上。
盛之旭的声音清醒地响起来:
“别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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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 (NP) 六八、道谢
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你家养了一只憨厚忠诚老实巴交的狗狗,突然有一天,他开始狡猾地装病骗肉吃——
你会怎么想?
易晚:你学坏的速度认真的吗?
盛之旭丝毫没有愧意,火热的手心握着她的前臂,易晚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她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要给狗狗吃肉,他才会停止假装。
她起身掀开一点被子,盛之旭像条八爪鱼一样,手脚一伸,当即卷住了她往床上拖。但她也憋了点气,手抱紧了自己的前胸,不肯张开抱他。
等到好不容易两人动作静止下来,易晚绷着身体仰卧,后脑枕着盛之旭的肩膀,而盛之旭跟搂抱枕一样,侧着身子把她抱得严严实实。
他的呼吸喷在她侧耳,易晚扭开头,侧脸望着自己的床。
我不是应该睡在那边吗!
少年的声音低下去好几个台阶,轻轻用气音跟她说话:“你别躲我。”
易晚嘴硬:“我没躲你。”
唉你看,坏的明明是撒谎的主人,为什么要怪狗狗呢?
她当然在躲他。
一开始在医院遇见时,她就推开他,随后也是一直在催他回家,拒绝住酒店,装睡不面对他。要不是盛之旭靠脸皮和力气一直黏着,现在她怎么会面临这样的窘境。
当然,要不是盛之旭,她现在还在冰冷的医院,独自坐在椅子上,连押金都交不起。
原本她不想告诉他自己的事,她不想让他掺合自己的事,她甚至不想再跟他见面。
好了,现在怎么就变成,他什么都知道了,帮自己付了那么多钱,现在还睡在一张床上。
从来便如此,为什么她没有能力掌控任何一件事情。
盛之旭沉默了一会,对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喜欢你吧?”
啊,说这个吗。易晚也想叹气,但还是忍住了。
当然知道。再傻的女孩子也看得出,那些为了约她出来找的由头,那些逗她开心的聊天记录,那些欲言又止的想要触碰却缩回手。
她之前就觉得什么时候要跟盛之旭聊聊这件事,委婉一点,模糊一点,就说自己不想谈恋爱,具体原因不展开,不能展开。但那未免有些太过无力,在盛之旭面前可能一眨眼就被他的热情融化,所以一直以来,易晚也就装傻。
现在嘛,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他终究还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工作。至少现在可以明确有力地握着依据开口了。
易晚决定开门见山。
“我在女仆咖啡店当小姐,你也喜欢?”
他应该会沉默着冷却下去吧,易晚想。
盛之旭的确不说话了,但却在易晚的颈窝里蹭了蹭,嘴唇贴上她微微搏动的动脉,仿佛轻轻吻着她的心跳。
她控制不住乱了呼吸。
盛之旭闭着眼睛,吐字间唇瓣翕动,摩挲着她柔嫩的皮肤,像是情人间最温柔的缱绻。
“我知道。”
“但我还是喜欢。”
易晚咬紧了牙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盛之旭感受到她喉头的哽咽,安抚地摸了摸她,接着说道:“别难过,不如先别想了。”
易晚把头转回来望着像老电视屏幕失去信号布满雪花噪点的天花板。
“我不是要对你做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他音量放大了点,打着圈钻进易晚脑子里。“这个时候你需要有人抱着。”
你的狗子从来没有坏心眼,一直都是你对不起他。
易晚终究是忍不住,闭紧了眼睛,泪水不给面子地从缝隙里决堤。
她回身埋在盛之旭怀里,哭得一抽一抽,打湿他胸口的衣服,不管他怎么拍拍也停不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挨着被打湿的胸口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完全不知时间。窗帘缝里遮不住的光虚浮地刺破空气,布满尘埃的布料宛如悬空。
易晚动了动,发现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褪到了腰间往下。但她一点都不冷,因为有一对宽阔的臂膀牢牢地笼着她的身体。
她感受了一下,甚至有点热。
睡前光线暗淡,人又累极,稀里糊涂哭得睡着也没注意。现在再看身边少年,像座小山一样,两人面对面侧卧,他的肩头怎么能宽出那么多。
易晚艰难而好奇地抬手摸了摸,柔韧的肌肉用反作用力回应她的手指,她便觉得更新奇了。还是有点没睡醒,她迷糊地转转脑袋,眯着眼睛对上一双圆而黑亮的瞳仁。
手僵硬地慢慢放了下去,心柔软地轻轻提了起来。
少年也不知道到底清醒没有,就这样一眨不眨看着她,看得她周身发痒,想转开视线,但又觉得他眼睛实在特别,微垂的眼尾十足乖巧,飞扬的眉峰又让他多两分盛气,跟他的姓一样。
不知时日的光线将二人编织到一起,整个世界都跟着他们一起微微发亮。
突然的手机铃声裂帛般响起。
易晚暗中吐出一口气,推开盛之旭起身去看手机,是陌生号码。
“易小姐是吗?你好,这里人民医院icu。王思红是你家属吧?”
易晚瞬间紧张,两只手握住了电话,手臂夹得死紧。
“她醒过来了,生命体征也还可以,如果今晚没什么的话明天就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你明天早上八点前来神外……”
挂了电话,易晚盯着手机屏幕,半晌还没反应过来。
妈妈……好起来了?
直到盛之旭从后面抱住了她,她才猛然抬头。一时间又哭又笑,话都讲不清。
盛之旭明白过来,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把怀里宝贝的眼泪擦干,又喂她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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