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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仙侣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宅男文白

    “前辈已近二百多年未曾回山,此时回山是否……”沐萍疑惑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月前坐化,坐化前将掌教之位传与两个丫头的师叔凌玢,又留了口谕与她,让我回去祭拜。”说完目光低垂,整个人气息一沉,心情颇为沉重。

    “前辈节哀……”沐萍劝道,於心儿姐妹俩虽是茫然不解,但也出言相慰。

    范沛盈见了两个丫头的迷茫模样,道:“我的出身曾和沐萍说过一些,你们两人却是不知。这十多年来你们随我修习道法,也听我说过不少修真界的事宜,已知修真界有大小宗门,以及隐居散修之分,我虽是向来少离山中,行散修之事,其实自修道之始,便在流波山落霞门修真学道,授道恩师韩西华,正是落霞门掌教。后来我因些事情,不能留在宗门修道,便下山云游,在这翠苹山辟了洞府,隐修至今。现下恩师仙去,师妹继了掌教之位,有她肯许,方得回山。你们收拾一下行李,明日随我同去,也好和师长同门认识熟悉,就此归复宗门。”

    沐萍和於灵均听后立即称是,只於心儿稍慢了半拍。她听范佩盈说要离开翠苹山,顿时一愣,睁着双大眼茫然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范佩盈又向几人交待了一些宗门的规则忌讳等等,以免到时不谐。随后让沐萍和於灵均先行离开,只留下於心儿,要考较其功法进境,却见於心儿何在那呆滞出神,微微不悦道:“心儿,你发呆有好一会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於心儿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说道:“回师父,徒儿没有心事……”

    “你刚刚出神许久,没有心事,那又是为何”范佩盈见於心儿有些慌乱,追问道。

    “那个……徒儿只是想到要离开翠苹山,一时有些舍不得,便有些走神,并非是有心事。”於心儿赶紧回道,心中却有些忐忑,她在翠苹山居住多年,自然是有些舍不得,却并非主因。




第十四章 留信
    “傻孩子,我们落霞门乃是修真宗屈指可数的大型宗门,流波山风景秀奇,比翠苹山不知美上多少倍。等你去了之后,怕是会乐不思彼,哪还会牵挂不舍。”范佩盈宽慰说道,她想起宗门之事,亦自出神说道:“我从小在宗门长大,粗略算来已有两百多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有没有变了模样。”

    於心儿听她如此说,便好奇问道:“师父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回去”

    哪知范佩盈听了问话后脸色骤变,冷冰冰的说道:“你勿要多问。”话说出口,便察觉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又缓声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是你该知道的。最近修炼进境如何,可有疑难之处。”

    於心儿被范佩盈凶了一句,惊慌之余又好生委屈,范佩盈对她们虽是颇为关心,但日常相处却极为严厉,积威之下於心儿哪敢再问,听范佩盈问及修炼之事,赶紧回道:“上回姨娘教徒儿如何锻炼神识及驱物之法,徒儿不敢懈怠,近日已小有所成,只是驱物之法还不太熟练,前日又向姨娘请教,仍未得要领。”

    “沐萍她自己也不曾纯熟,哪里教得好你。今日左右无事,你有何不解之处直接问我。”说完将另一张自己写好的纸条原样放入那翠鸟脚下的小筒,那鸟歪头看了两人几眼,翅膀一振后从石窗飞走。范佩盈见那鸟飞走,静待於心儿说话。

    於心儿见那鸟极为通灵,眼眸转动,一直随着小鸟飞出,她不敢让范佩盈久等,赶紧将自己遇到疑难不解之处一一说出。

    范佩盈边听边暗自点头,显然於心儿遇到的问题都在她预料之内,寥寥数言便阐明关键,听得於心儿美目之中异彩连连。她本身悟性极高,加上范佩盈解释得简明达练,一下就明悟在心。

    范佩盈见於心儿一听便懂,心中极为欣慰。她当年刚筑基不久,便因一场变故离开宗门,两百年间一直飘泊在外,历经艰辛,好不容易才历尽辛苦,结成金丹,但已年华老矣,许多同辈修士仍是三十来岁长相,她的面貌却已近花甲。加上当年之事在她心中怨恨极深,心性竟慢慢变得孤僻怪异起来,虽然她本性不坏,有时却不免对别人过于苛责。

    十五年前她在外游历之时,半路遇到一帮匪人行凶,愤怒之下放出飞剑将那帮匪人尽数杀死,但还是来晚一步,被袭那家人只有一大两小三人存活,便是沐萍母女三人,那家男主人及其正室还有几个下人都被杀死。沐萍和於灵均是亲生母女,於心儿乃是正室所生。

    她见三人孤苦伶仃,无处可去,大生恻隐,细看两个女孩长得乖巧可爱,而且都是天生智慧之相,心中喜爱非常。自己又是孤身一人多年,极希望能有人作伴,于是就将於灵均、於心儿姐妹俩收为徒弟,带着她们母女三人回到翠苹山,一直居住至今。

    范佩盈见於心儿极易教导,心怀大畅,方才的一丝阴郁之色也一扫而空,她眼神一动,对於心儿说道:“你在这里等我。”说完便起身进入内室,不多时,便取了一物出来。

    “你既将能够御剑,便该有一柄护身灵剑。你姨娘用的乃我当年炼气和筑基期的佩剑,名唤红棱剑。灵均去年御剑之时,我赐她一柄紫鸢剑,那剑出自大师之手,颇为不凡,正好她爱穿紫色,倒是颇合她心意。”说完停顿片刻,将手中那物捧在双手掌心,郑重说道:“此剑名曰秋水,乃是当年换与我《癸水真经》那人,附经所赠之物。铸造此剑的灵铁产自南海极深之处,铸剑之人为得此灵铁,不惜甘冒奇险,潜入水下千里,终于在一处灵眼之地的中心发现了一块灵铁,后用此灵铁铸成了这柄秋水剑。费此千辛万苦用意无他,便是为了修行《癸水真经》之人能够借助此剑,催动一种罕见神通。铸剑之人名叫,是名结丹期修士,此剑要赠之人是他女儿,名叫郑英。可惜郑英虽然天赋奇佳,却在修行之时不慎走火入魔,最后全身瘫痪,多年来游历天下,苦寻良方救他女儿,却始终不得其法。二十余年前我曾与他见过,当时并没有过多交集,直到发现你体内竟天生有一道玄阴灵气,天生适合修行癸水真经,我便用早年间偶得的一株碧玉灵芝,去与他交换。碧玉灵芝极为罕见,药效灵验,正好与那郑英症状对症,况且我换与他那株药龄极久,怕是有千年药龄,效用更佳。得了碧玉灵芝,便换了这癸水真经给我,附赠这把秋水剑。此剑既然交与你保管使用,你便该知道此剑来历,盼你日后好生珍惜。”说完将剑交过。

    於心儿听了此剑来历,眼中惊喜交织,忙双手接过,只觉入手极重,险些脱手落地,知道是不会催动法诀之故。

    剑柄及剑鞘通身黝黑,却在握手处蒙了一层淡红兽皮,入手纹理明显,又不失柔软。於心儿来回扫视几眼,用右手向上托住剑柄,微微用力一抽,室内顿时一亮,只见水光波动,映得室内桌椅的倒影晃动不止,好似抽出了一池秋水。

    “师父……”於心儿见此剑好生灵异,心中欢喜之情无比言表,对范佩盈感激无比,也不知做何表达,唤了她一声后,便将剑连她一条手臂都抱在怀内,不停撒娇。

    范佩盈见状哈哈一声,她一生孤伶,这十多年来有她们母女三人相伴,多了不少宽慰,此时疼爱的摸着於心儿脑袋不住抚摸,看到她如此感动,心想当初便算是用十株碧玉灵芝交换,也是甘愿。

    两人亲昵一会后,范佩盈便将秋水剑驱使之法传下,於心儿自然专心记忆领悟。范佩盈传授完毕,让於心儿背诵一遍,纠错指正几处之后,便让她依法驱动。

    於心儿心中复念一遍后,这才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了个法诀,往平放在竹椅上的秋水剑指去。

    初时不见动静,於心儿也不气馁,维持姿势继续催动,只见秋水剑微微一动,突然离鞘倒飞,随着於心儿的手指方向疾飞而出。

    於心儿第一次御剑,心中慌乱,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眼看剑柄就要撞在墙上。

    半空中清亮水光大现,秋水剑忽地盘旋一圈,掉落剑柄飞回,落入一只皮肤微松,但却晶莹润泽的手掌之中,正是范佩盈早有准备,及时操控灵剑飞回。她心知於心儿第一次御剑,必出差错。

    於心儿赶紧撤了法诀,脸上一阵羞红。范佩盈却不已为意,反而对其大作夸奖,说道:“你第一次御剑便能感应灵剑,驱动飞出,已是殊为不易,走去外面空阔之地,你再好生练习。”

    说完带着於心儿往洞外走去,沐萍和於灵均母女俩正在洞口外的木屋之中说话,见两人出来赶紧起身见礼。

    范佩盈见后神情又多了一分和悦,朝她们微微点头,招呼一起过来。

    四人到了木屋前的空地上,范佩盈微笑说道:“今日心儿得了柄宝剑,我们看她演练演练。”

    沐萍和於灵均看到於心儿喜孜孜的抱着柄剑出来,还冲着她们不住眨眼嬉笑,表情甚是得意,已是大概知晓,听范佩盈如是说道,都齐声说好,於灵均还鼓掌不止,弄得於心儿一阵脸红。

    她见了此时阵势,想起方才差点惹祸,更是怯场,抱着剑就是不肯驱动,弄得三人忍俊不禁,一时间笑语不绝。

    终于在於灵均不停催促下,又得了范佩盈几句秘诀指点,於心儿这才下场。只见她念念有中词,仍是刚才那副模样,随后往剑一指,秋水剑立时离鞘飞出,一个转折后在半空中盘旋不止,起初仍是飞行不稳,好在此处没有阻碍,任由她放手练习,慢慢飞行姿态平稳起来,只见剑身水光翻涌,不住荡漾,映得谷中有如水下碧宫一般。

    几人喝彩连连,都在那鼓掌叫好,於心儿大受鼓舞,掐着指诀催使飞剑到处飞舞一周,这才法诀一收,将手一招,秋水剑倒飞而来,直直落入她手中。随即默念法诀,剑身明亮耀眼的剑光随即慢慢收拢,聚在剑身上不再外放,只见光芒虽然不盛,仍在剑身上不住流转,看来好生灵动。

    於心儿将剑收回鞘内,回身见大家都在看她,有些不好意思,仍不忘到范佩盈身前施了一礼,又向沐萍施了一礼。两人微笑示意,於灵均却狭促的朝她挤眉弄眼,心中都替她高兴。

    范佩盈见她短短时间便能初步操控,甚是嘉许,吩咐她多做练习后,便自行转身离去。

    三人各自演试一番后,直到天色转暗方归。

    这晚於心儿却在房内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眠。起身从桌柜中取出一物,铺开一看,却是一幅画卷,画着一名秀丽少女,正在单手托腮,巧笑嫣然,细节生动,极是传神。

    她看了半晌,咬了咬下唇,另取过一张纸,写下几行字后卷起。在房扫视几圈后,取过秋水剑将房中一只竹椅的靠背砍下一条,做了个竹筒,再将写好的纸卷塞入,用烛油密密封好,提着剑悄悄出门。

    直到行出山崖之外,这才拔出秋水剑,剑诀一掐,那剑便自动脱手飞起,离地约有半尺。

    於心儿在原地踌躇好一会,这才慢慢踏在剑上,剑诀一捻,身形缓缓离地飞起,忽然身体一倾,差点摔落下来。尝试几次后,这才御剑缓缓向山下飞去,好一会后才回返。

    次日清早,四道遁光从山中腾空飞起,转瞬间便已不知去向。



第十五章 再至翠苹
    太吾山中的异象已持续近半月时间,山顶的乌黑云团依旧缓缓转动,灵气汇聚的速度已大为减缓,风势也平和不少。但是天地间的灵气比半月前还要躁动许多,在此环境下,陈平自然无法修炼,每月除了练习灵纹之术,便是感悟武洪清结丹之象的种种变化。

    他正在翻看那本《灵纹初解》,半月来已有不少心得体会,对灵纹之术已是初步入门,正是兴趣深厚,意兴勃发之时,每日手不离卷,早晚贪看。

    正在皱眉苦思间,忽听身旁叮的一声响,忙转头去看。只见他放在窗台下的那块玉牌正在那一阵阵的闪着微微白光。

    陈平神色一紧,立时从怀中取出护山大阵的禁制玉牌,体内法力立时涌入,玉牌光芒渐盛,又听“叮”的一声响后,光芒立时散去。

    陈平收起玉牌,向洞府方向望去,入目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天地的灵气却慢慢消散,不再朝洞府汇聚。

    风势却非但不见减缓,反而势头渐起,竟有呼啸狂暴之态,空中的乌云漩涡也急速旋转,隐隐还有沉闷雷声传来。

    陈平感应到空气之中的紧张之意,眉头微皱,不知是好是坏。但是他已将镇阳子的安排悉数照办,此时只能等在原地,不敢有别的举动。

    又过小半日后,风势愈来愈急,陈平虽是站在风圈边缘,衣发仍被风势带得在空中不住飘舞。

    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竟是打了个震耳欲聋的响雷,闪电击在山顶,映得天地间大亮了一瞬,随后慢慢云散风止,紧接着山中传来一声巨喝,竟隐约有龙吟虎啸之势。

    陈平脸色一喜,忙定睛去看,果然过不多时,洞府入口处一道刺目耀眼的金光急射而出,绕着山峰盘旋一周后,径直往陈平所在山头飞来,直接落在陈平身旁。

    金光一敛,现出一条魁梧大汉,发出一声畅快至极的爽朗大笑后,向陈平迈步走来。步态间气息凝厚如山,有若龙虎之势。正是武洪清出关而来,接近之际气息收敛,逐渐恢复如常。

    陈平感受到武洪清此时散发出的庞大灵压,体内的法力也为之一滞,有些运转不畅,随着武洪清气息收拢,这才好受一些。

    此时武洪清混身皮肤隐含金光,双目神光充足,转动间威武摄人,大见不凡。

    陈平见状惊喜问道:“师兄!你可是结成金丹了”

    “不错,师兄我闭关多年,终于气机忽至,龙虎相交,在今日结成金丹。”武洪清又是一声大笑,随后说道:“这还要多谢师弟为我护法,我修炼的《砺陵剑经》结丹之时需要用大量灵气锤炼肉身,多亏师弟及时启动混元阵法,为我聚拢灵气,否则哪有这般顺利。”

    “些许小事,哪用言谢。恭喜师兄结丹成功。”陈平见武洪清成功结成金丹,心中欢喜比当日自己筑基成功更甚,抱拳躬身对他施了一礼。

    “哈哈,要的要的,我看师弟你灵体初成,神念法力俱都大进,亦已筑基,师兄也要恭喜师弟成功筑基。”说完也向他施了一礼,两个人看似互相道贺,更多却是在相互谐促,一时间好不做作。

    谈笑一阵后,师兄弟两人一起飞回洞府,自然没忘了带上阿呆。这半月来风雷交加,山上大小野兽不是远远逃离,就是深蜇地下,它哪里捉得到猎物,幸好木屋内事先放了不少肉脯,才有吃食可供,只是不免瘦了许多。

    武洪清刚刚结丹,还需静坐炼气,发稳固境界,回到静室修炼有三日后,方才收功。唤过陈平后,两人在石厅中坐定,武洪清此时肤色如常,目中神光内敛,已然境界稳定。

    “此次你我二人先后破境,本该继续闭关修炼一段时日,只是师父仍在海外隐秘洞府闭关,近日我们收拾一下,快些去寻他,如同你为我护法一般。”武洪清对陈平郑重说道。

    陈平正要开口称是,脸色却突然一变,省起一事来,有些为难的说道:“正该如此,只是我可否迟一步去上回外出,我有些事情未了,要去一趟,月许时间便可,到时我再去寻你。”

    “何事未了你莫不是要去畏隹山寻仇去吧这可不许,师父正值结婴紧要关头,可不要胡乱生事,你老实随我去找师父。”武洪清大皱其眉,有些纳闷,心想陈平怎会如此记仇,刚一筑基便要去找回场面。

    “师兄误会了,师父临走前交待清楚,畏隹山一事等他出关后再说,我怎敢不听。是因另一回事,当年与那人拼斗一场后,我半路上支撑不住,晕倒在一处名叫翠苹山的地方,被一位姑娘搭救,这次是想回去看她一下。”数年前刚回山之时,并未说起当日在翠苹山偶遇於心儿之事,此时为了能前去找人,却无法再行隐瞒,只得支吾着大概说起。

    武洪清听完之后,神情大是古怪,看着陈平诧异说道:“原来还有这一节,之前倒未听你说起过。”再看陈平目光闪动,表情滞涩,心下明白几分,便怪腔怪调的问道:“这姑娘多大年纪啦叫什么姓名好不好看”

    “师兄你问人好不好看做什么,她叫於心儿,现在应该二十左右了。”陈平听武洪清语带调侃,虽是有些羞恼,反倒不在躲闪。

    “我就说呢,怪不得你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师兄也是过来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只是你我乃是修道之人,结为道侣双修的但也不是没有,你若对她有意,师父也不会阻拦你,只是这於心儿姑娘……”武洪清话说一半,便住口不言,但是言下之意已很是清楚。

    原因是道法神通并不平常人就能随意练习,若是资质智慧不到,不管再如何努力也是虚度年华,只是有益身体,较为常寿罢了,至于想要成功筑基,更是镜花水月,可望而不可得。

    武洪清正是想提醒陈平,寻常筑基期修士,便算没有结成金丹,寿元也可达二百余年,三百余岁的长寿之人也时有听闻。陈平此时已是筑基期修士,於心儿若并非修道之人,两人如何能够长久,只是徒劳伤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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