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近別
应父正好从书房踱步走进来,摘下老花眼镜,抬头看实木时鐘,「该吃饭了,应远那小子怎么还没到家?让人家等。」
他妈赶忙说:「是我啦,我叫他去拿水果派。就你也很喜欢的那个,我们裳裳最爱吃他们家的甜点了。来来来,我们先坐下来等远,还是aunt先给你盛一碗汤?」
她是受眾人千万宠爱于一身的么女,从小到大,只要她想要的,没有别人抢得到。
卓裳裳嘴角的笑,甜得像要渗出蜜似的。她低下头,稍微刻意的做作——但大人们,似乎都偏爱这种端庄的惺惺作态:「其实,有件事,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两位说??」
暂且,就让方梓柔继续痴心妄想吧。
她太了解哥了,或许姚璞夏会从投怀送抱的她身上索求安慰,但不可能会和她结婚——因为她的家世。
对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人来说,这个圈,就是世界的全部。姚璞夏好胜心强,因为生母的出身吃了很多苦,他比谁都努力,为的就是在这圈子里爬上最高的点。
裳裳早发现了——姚璞夏的温柔,是包裹势利算计的糖衣。
谁叫单恋他的这段漫长岁里里,她一直是这样远远地只看着他呢?
「我就是喜欢哥,哥也??哥不能也试着喜欢我吗?」
在美国时,第四次难堪的告白,她抱住姚璞夏不肯松手。那时她说了:「利用我也没关係。」她愿意把自己拥有的一切全献给他。那是姚璞夏第一次吻了她。
现在,这对裳裳来说,不过她漫长单恋中的第四次失恋罢了。
她不会放弃的,她偏不要。
卓裳裳抬起头,向着应远的父母,像小时候那样,一脸听话、委屈地看着大人,楚楚可怜地提出自己的恳求:「uncle、aunt,我想和应远结婚。」
应母嘴巴都忘记要闔上,满脸的惊喜。应父微微沉吟,「你和璞夏??」
她文风不动,「叁个月前,我和哥已经分手了。」
「裳裳,你想要和远结婚呀?」应母脸都红了,摀着脸,开心地像个少女:「好好好,aunt一定帮,一定帮!」
外头玄关上传来急切打开门锁的声响,是他,他回来了。
应远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呢?听见她来他家,他应该多少有点良心不安吧,会是着急?尷尬?或是愧疚?
当她虚情假意对他表白时,他会诚实坦承,这只是一场联手的陷阱?
还是,会厚顏无耻地继续把这场滑稽的闹剧给演下去?
卓裳裳踩着那双毛茸茸的粉色拖鞋,走到走廊上,靠近玄关时,她就像预备登台的演员,明明是一齣这样烂透顶的戏,却还是为自己等下的表现而陶醉地心跳加速。
她要他知道。她不喜欢说谎,但她很擅长。例如,假装,真心地喜欢上一个人。
在应远心里,或许有个和另一个女人共谱的幸福结局,但那永远,不会实现——
这就是现实。
他会被迫接受父母替他挑选的结婚对象,就像他人生所有的预先安排一样,他会挣扎,会痛苦,但她不在乎,因为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她拿来让自己不幸的道具罢了。
是的,不幸。
只要卓裳裳的婚姻是不幸的,姚璞夏就会内疚。她只要稍微利用他那一点软肋,哥最后还是会抱住她。
她打赌,她会赢。
卓裳看着那个曾是她最相信的朋友,嘴角的酒窝浅浅一颤,「阿远,你回来啦。」
咫尺書 假期男友上
向庭阎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最靠近门边的位置。上课时,不是在滑手机,就是趴着睡觉——安旖传来讯息时,他又舒服地窝在自己的位子上,闭目养神。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很快睁开眼睛,点开,她问:「几点下课?」
他抬头,看着讲台上副教授的背影,回她:「现在。」
她传了张看不出来是啥的贴图,一团胖呼呼的棉球,只有她觉得那个丑东西可爱,「今天下午没课?」
其实有,但庭阎回答:「嗯。」不置可否的语气。又明知故问:「怎么了?」
安旖没有马上回覆,他晓得她不是在犹豫,而是真的有其他事分了她的注意力。
手机终于传来震动,「要见面吗?」
庭阎的心,顿时窝囊地颤了一下。
他迟疑着,不想显得自己太过急切,才发了出去,「好。」
这则讯息很快被已读。
直到鐘响前,向庭阎始终是清醒地盯着黑板,面无表情。系上几个女生见她们的系草大人难得没趴下去,纷纷蠢动等着待会要上来搭话。
但鐘一响,老师都还没开口,他早拾好东西,书包往后一甩,直接闪人。
向庭阎住在大学附近的学生公寓,不大,但有自己的独立卫浴和洗衣机,还有个阳台。那里只租给男学生,严禁带人回家过夜,尤其是女孩子——学生大抵年轻气盛,总是会知法犯法,他撞见过几次偷溜进来的男女。
他爬上楼梯,表情一贯的冷淡,但步伐却比往常都快上许多,好几步甚至是连跨两阶越过去的,他的套房在顶楼,走廊尽头,隔壁的前阵子毕业搬出去了,还空着。
庭阎打开门锁,刚踏进去,门后就跳出一道人影。
人直接跳到他背上,「有没有吓一跳?」勾着庭阎,不肯下来。她当然有他家的钥匙。
赤裸着双脚,绵软的身子泛着湿气,散发他浴室里的马鞭草沐浴胶气息,发丝上的水珠淌落在他肩上,很快,就染上湿淋淋一片深色。
他眼神微暗,表情淡然,「洗澡了?」
安旖跳下来,搂着他的手,「刚洗好。」
她用手揽了揽半湿的长发。不说的话,没人会知道她其实大了他五岁。清秀的脸,笑起来格外的甜。她在路上不只一次被误认成高中生过,被当成小屁孩有什么好高兴的?庭阎不解,但也没真的问过。
他瞥了她一眼,安旖身上罩着一件他的蓝色卫衣。太窄的肩,撑不住宽大的衣服,松垮垮地垂着,露出一双细白的腿。庭阎垂下目光,眼底染上一层浓烈的阴霾,他伸手拉住她,硬把她拽向自己,另一隻手抬起她的大腿,推向墙,动作粗鲁地低头吻她。
长而分明的手指,掀起上衣,探进腿与骨盆间凹陷的阴影里,熟练而蛮横地攻入,让她重心不得不倚在自己身上。背靠在斑驳的墙上,被他逼得无路可退。
「喂,你等等,阎……」
他冷冷扔下一句,「你找我,不就为了这种事?」
说完,连去承担那伤害后劲的勇气也没有,逕自舔过女人的耳垂,先以舌尖拨撩,沿着耳廓细碎地吻过,在她气息紊乱之际,最后再在她耳边补上一句:「放假了?」
她被这小子顶得毫无招架,大手在她身上故意地游走、滑动,不得不攀着他的颈子,敞开的腿被他牢牢架着,安旖小声地说着:「你别这?这么大声,万一隔壁回来听到了,怎么办?」
她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担心她自己?庭阎抚过她的胸,在手掌里把玩着,「就让他听。」
他勾下她的底裤,将她转过身,背向自己,刚洗完澡的身子,抱起来说不出的凉爽。
他恣意地抚过她的腰臀,在下腹的外围打探。手指伸了进去,食指翻搅过缝隙,放肆地搓揉着缝隙里的果核。
女人嘶声倒抽一口气,弓起软绵的身子,倒进他怀里。在软嫩的肉中,慢慢逗弄那硬实的小点时,他总觉得那像是从唇中伸出的舌头,吐着舌在嘲笑他。
庭阎另一隻手揽住她的腰,将自己早已蠢动难耐的灼热抵向她,轻轻地动了动,「张开。」
声音听起来,不见情慾高涨的热情,反而冷静。安旖回过脸,软糯地叫了声:「阎……」
他绝对,是故意不让她把话说完的。
庭阎掰开女人的腿,仰赖自己有些生疏的记忆,将下身硬胀顺着股沟的凹壑,来回地蹭,那缝隙颤抖着,渐渐染上黏稠的焦灼,像在迎合。那白腻的臀,碰触到他下腹的肌肤时,冰凉地格外令人留恋,尤其每次刮过那唇瓣之间的软嫩时,他几乎能听见那黏稠而荡漾着的渴求。
「等等…嗯……」
她那嗓音,甜得就算是在拒绝,也不带半分吓阻力。
他慢而重地沉入她体内。陷进去的时候,层层紧窒的热,全拚命地抽搐着,抗拒异物的入侵,庭阎皱着眉,低哼了一声,「唔……」
他咬着牙,想更进去。再深一点,再进去一点,他想更完整地填满她,佔有她的全部,让她不能去想别的事。
他也觉得自己很白痴,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如何才能真正进到这女人的心里。
把她的心全部佔据,只许她想着自己。
「啊,阎…痛,我好痛……」安旖楚楚可怜地喊疼,转头看他,眼眶泛泪,「你慢点,我没办法一次就让你进来……」
她大概是真的很难受,肩膀僵硬地挺起,手勉强撑在墙上,随时会倒下似的虚弱,可那被他惯穿的身下,却是另一番风景,腰隻一抽一抽地瑟缩、闪躲着,看上去,反而像在摆扭、迎合。
庭阎俯下身,贴上她的嘴唇,慢慢地包覆着,那软糯的唇颤抖着,他撬开她的牙关,伸了进去,舌头一上一下地搅动着,腿间则顺着那不疾不徐的力道,馋涎地搅动着,像在画着圆弧,让她稍有适应的片刻,得了吋微的应许,便立刻进尺深入。
一点一滴,似在诱导这个女人屈服,又像在强迫她接受自己的全部。
她浑身都软,软得像是再热一点,就会化掉似的。
不,庭阎心里想,要化掉的是他,他的脑子,现在全变成糨糊般软烂的液态,无法思考,只贪婪地徜徉在那一波波袭来的快感中,他被女人绞得紧痛,那里,是他强行凿开的隧道,拓展了他所求的慾望所能伸张的空隙。
「嗯……」从喉咙深处压抑挤出的喟叹,让庭阎不自禁闭上眼,压在她背上,一隻手按住她撑在墙上的手。
内脏里所有的空气,彷彿都随他进入这女人的体内后,反而被挤出来了,他的身体空荡荡的,缩扁成没有知觉的空壳,唯独在她其中的知觉是活着的,鲜明的,窒息的,滚烫的。
那样,他才能确信自己是活着的。
对一切都不在乎、不在意,情绪未曾因为旁人有所起伏的他,却对这个女人充满贪念。因为她而不安,因为她而害怕、痛苦,完全就像着了魔似的。
庭阎扶着她的腰,不轻不重地捣着,任意在其中搅动,慢慢地转,磨蹭着每一摺的颤抖,品尝着每一寸的紧缩,那样的快慰简直让人沉沦。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我们这里的房间,都有特别整修过。你可以参观看看。」
他轻轻摀住女人的嘴,她瞪他的时候,庭阎忍不住笑了。
「尤其是卫浴设备,都是一人一套的。」是公寓管理人的大嗓门,接着是隔壁开门的声音,真的,一清二楚,「这间刚空出来,不骗你啊,我们这里几乎都是满的。房租便宜,设备又齐全,我就住在对面,有问题马上就能处理,服务很好。」
庭阎悄声对她说:「这里服务是真的好。」说着,更放肆地动了起来。
慢,但很沉,只退出些微,便又使劲撞了进去,顺着那进入的阵阵猛烈,女人在喘息中压抑的呻吟,分外刺激。
看房的租客问了些问题,隔着墙,连隔壁走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咫尺書 假期男友下
庭阎觉得她一定分心了,于是乾脆停下来,将她转向自己,顶开她的腿,双手举起按在墙上,换个位置进入,那湿漉的私处,早晕染上嫣红和热气,稍稍滑弄,便温顺地吞吐着他。
他笑,「你看。」
借着从窗帘透进的日光,她看见那张清冷的端正脸庞上,此刻绽满了绚烂的笑意,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站在玄关,对还有点紧张的她,露出的笑靨十分可爱,亲暱地叫了声:「老师。」
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六年。如今那个男孩长大了,却越来越少笑,她也知道,自己不该继续抓着他不放,他有属于他的前程远景。
庭阎廝磨着在她耳边呢喃:「……老师,喜欢我这样吗?」
安旖推着他:「别闹了,会被发现。」
他冷哼一声,也不答话,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隻手则坏心地朝两人耻骨探去,轻轻顶弄,顺势让手指也伸了进去,那里早被堆积的快感撞击得让她喘不过去,前端正要抽离,突如又探进的食指,翻搅着她湿黏的软嫩,安旖打了个冷颤,强忍的呻吟,一不小心便溢了出来,「啊……」
隔壁的准租客疑惑地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管理人乾笑两声,「大概是猫吧?这附近的野猫很多。」接着是死命活命开始敲墙壁,作为暗号的警告,「哎唷,你看这个墙壁,都很稳固的……咳咳咳咳。」
庭阎不计后果地放肆动了起来。
她咬住他的衣领,竭力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音,但听在他耳里,那一声声随着他在腿间里深浅攻陷时,「呜…嗯…呜…呜……」反而更禁忌地叫人兴奋。
管理员放弃似的喊道:「我带你去别的房间看看吧!楼下那间,採光更好。」
「你不是说那间已经租出去了吗?」准租客还在质疑,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她松了口气,庭阎维持着那样水乳交融的姿势,将安旖抱到床上,把手机里的音乐开到最大声。让女人的两条腿跨在他腰后,揉着她的胸乳,感受她在晃动中的震动。
他们就那样忘我地索求,直到安旖的指尖用力地陷进他肩膀,濡湿的长发缠在他臂上,她仰起脸,一阵痉挛似的颤慄,弓直了腰,绷紧的弦,在剎那间断裂。
庭阎把脸埋在她肩上,抱住她,专注地重覆那动作,直到后腰一阵酸麻,他脑中一片空白,愉悦排山倒海,吞没了他。他让自己与安旖紧紧地缠抵在一起,直到溃堤的宣洩尽出。
他筋疲力竭,瘫软在她身上,动也不动。剩没完没了的吵闹音乐,和他与她的喘息。
安旖气若游丝,捏了捏他的脸颊,「我说你,怎么每次见面,就只想着做呢?」
语气里,有种只对他的纵容。
她平常工作,绝不会用这种口吻对同事讲话,这样一想,庭阎的心,便又七上八下地乱跳起来。随口一句话,便将他拋上天堂,或踢下地狱。他哼了一声,将那注满稠白液体的套子扔进垃圾桶里:「因为我年纪小。」
庭阎很久没做了——这次等她多久,就有多久。
安旖翻了个身,撑着头对他笑,「平常明明那么乖,做的时候就那么狠,完全像变了个人。」
庭阎没回话,但他以为她喜欢那样的。
每次她来找他,似乎就是想从他身上寻求那近乎暴力的宣洩。他不懂,有关她的所有世界,他全都不明白。
他对她,始终是刻意的一无所知。她究竟是做什么工作,有没有其他交往对象、交友圈、嗜好才艺是什么都不知道。庭阎连试着上网查的勇气也没有,他害怕知道真相,但他嫉妒所有他臆想的一切。
女人爬起来,摸索着要下床。她那雪白的背脊上,遍布他留下的吻痕——每次做完后,她总是很快离开,床单总是一下就冷了。他没告诉过她,他想抱着她温存,却觉得会被笑幼稚。
她今天要这么快就回去了?庭阎急了,不禁抓住她的手,脱口而出的声音,全是没了矜持的哀求:「你讨厌那样的话,我下次改。」
安旖转过头,笑着拍拍他的头,「我想再洗一次澡,天气好热,晚上去看电影,好不好?」
他这才退回原本那张漠然的一号表情,放开她的手,避重就轻地问:「工作呢?」
「这次的案子刚结束,」她捡起他胡乱丢在床上的衣服披上,头也没抬,「我有一个礼拜的假。」
他忙追问:「那……你想做什么?」
安旖笑,起身,腿还有些软,她扶着墙,「是你想做什么吧?说看看。」
他想做什么?情侣间该做的事,他们全做过了。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园,到国外度假……做到都腻了,庭阎周遭同学倒都挺热衷重复这些事,他们心底盘算的,大概是用这些好换取和女友上床。
除了长假的时候,安旖平常连週末也对他不闻不问,甚至他发去的讯息,都会不读不回。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什么都做过了,他却贪心地想要更多,他和安旖之间,唯一没有的,就只有名分。
「结婚。」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断线了,居然说了这种荒唐的真心话,「我想和你结婚。」
安旖背对着他,有剎那他以为她哭了,但她转过头,当他刚说的是愚蠢的笑话,「哈?」
她用手抹着眼角,「你还小着呢,别想些有的没有的。」
他又被她当笑话看了。
庭阎低下头,觉得难堪。
他们每次出去时的花,全是她付的。其实他知道的,他和她用钱买的有什么不同?
庭阎咬着牙,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他早想过,她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她家境好,大学时当家教纯粹只是无聊。高叁那年,他家因为弊案而弄得家破人亡时,安旖也是出于惻隐之心才会帮助他,让他住进在她名下的公寓,甚至在生活上处处帮助他。
在她眼里,他大概是只是个从路边捡回来的玩具。
庭阎低头不吭声,眼泪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屈辱变成惩罚自己的力道,用力陷进被牙嚙着的唇,和紧紧掐住的拳头。
安旖洗完澡出来,看他环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眶都红了,却死死地忍着,那模样实在是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她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一下他脸颊,「现在这样不好吗?你还小,以后你总会觉得姐姐比不上那些年轻女孩的,嗯?」
他忿忿地拨开她的手,声音一点底气也没有,「一点都不好。」
她搂住他,「不生气了,难得的假耶,我就想好好跟你约会。等等请你吃好吃的。」她又亲了他一下。
她和他在一起,一定是出于好玩。
他也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一直等下去。每天重复地盯着手机,想着她什么时候会连络自己。庭阎觉得,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死胡同,走不出去,也无路可退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放空、浑噩地度过每一天,等,继续等下去,等她突然想起自己。等着有天她终于把他玩腻,再随手地扔弃。
他终归是她一时的馀兴罢了。
「我啊,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点了。」
看完电影,在厅院的散场灯亮时,安旖倒在腥红的椅背上,突然没头没尾地这样说。
庭阎想,是哪一点?
年轻?愚蠢?好打发?
可是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问,只是有一点彆扭的不开心。因为,他已经在想了,她这次的假期还剩六天,她会分给她多少?她下次假期是什么时候?他又该怎么打发,度过没有她消息的每一天呢?
他也只能等。
庭阎又得从头开始,等。
咫尺書 騷年(一)
徐廓洛:
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会微微眯起眼睛,疑似有近视。
总是戴着口罩,没有人看过他拿下来。
身高173.5 cm,体重52 kg。身形偏瘦,但很有力气。
校排名介于前50%至后50%之间,擅长数理科,文科很糟。
讨厌说话,讨厌的科目是运动、音乐、生科和艺术课。
据其同班同学表示,上课几乎都在睡觉——
姚小窕停下正在誊写的笔记,忍不住嘟嚷一句:「完全就是睡美人啊。」
「嗯?你这么认真在写什么?」她唯一的朋友钟宓无声无息地凑了过来,从上堂课开始,就看这人孜孜不倦地写个不停,「廓洛的观察日记?这啥?」
「你你你!鐘宓你不可以乱看啦!」姚小窕双手一拍,死死地盖在本子上,用身体护住,「我先跟你说好,这是我花叁天才整理出来的宝贝,我说什么都绝不会分你看的!」
「谁要看啊?廓洛?徐廓洛?」钟宓同情地打量着自己好友。嘖嘖,敝帚自珍,眼光堪虑,「我连他下面到底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咧。」
姚小窕的脸像噎住似的涨红了,「你你你你好色!齷齪!下流!」
「啥?」她是说口罩后的下半张脸啊?这丫头突然那么激动做什么?
毕竟,口罩拿下来后,幻灭的可能性是十足十地高啊——钟宓吞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忠告。虽说本校的男神多到任君挑选,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程度,不过也是,人各有志,谁说一定得追寻大眾流行的口味?小眾也是有市场的嘛。
她决定对好友的选择,表达理解和尊重。钟宓拍拍她肩膀:「你究竟喜欢他哪一点?」恋爱新手就是嫩啊,一个暗恋也能鬼鬼祟祟搞得像跟踪狂似的。
小窕仍是羞红着脸,「全全全部。」
「啊?」
姚小窕双眼闪闪发亮,「他很温柔!很亲切!明明明明我连话都说不好,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听我把话说完。」
她从小就有一紧张讲话就会结巴的毛病,在国小就医治疗后已改善不少,但她至今仍摆脱不了以前因为口吃被班上同学嘲笑的阴影,导致姚小窕特别自卑内向。
钟宓想,嗯,挺常见的套路。她点头,「看不出来那傢伙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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