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何许
作者:孔劲逍
——他对她,终归是病态征服yu。
【正经文案】
九年前,何意知印象里的钟威还是个喝着盗版旺仔牛N、吃着盗版奥利奥饼g的乡下小P孩。直到几年后回老家再遇,她发现小P孩已经变成了一个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留着三七分发型的叛逆乡野少年。
母胎单身的何意知鬼使神差般主动搭讪问他“你叫钟威,是哪个“威”字来着?”
俊朗的少年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从上到下扫视一遍何意知,背过身随地吐了口香糖,才悠悠答“威猛的威。”
何意知深深怀疑自己心思不纯洁怎么“威猛”这个词越听越…有内涵?
少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轻笑着解释道“嗯,就是你想的那种威猛。”
何意知耳根微红什么叫她想的那种?这小P孩能给姐姐一点面子么?!
然而少年偏偏凑近了她微红的小耳朵呵气“知知姐,知道什么东西最y么?”
“什么东西?”何意知头脑有些发懵。
当他低沉的声音再次麻sUsU拂在她耳畔时,何意知瞬间脸sE爆红。
【叛逆不羁小狼狗X清纯律师小姐姐】
s四岁年龄差
钟情何许 1.娇姨
凌晨五点十分,何家老太爷过世了。何意知作为嫡重孙女,在第一时间买了高铁票,从麓城赶回江城老家参加葬礼。
四个小时的高铁旅途不算漫长,何意知闭目养神默背了一会儿英语单词,又睡了一觉,醒来时正好到江城站。
重返故乡,车站熙熙攘攘里夹杂的多半是亲切熟悉的江城方言,令人心生愉悦。
而出站以后,更让人感到幸福的是江城今日的阳光格外灿烂,暖洋洋地照耀在路人身上,熨烫抚慰着都市生活的人们疲惫的躯体。这是在江城十二月里少见的好天气。
何意知在阳光下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打开剩余电量不多的手机,看到接连三条未接来电,都是娇姨打来的。
“喂?娇姨,”何意知回拨了号码:“我刚刚手机关机了,没接电话,抱歉啊。”
“没事没事,”娇姨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语:“你现在到江城站了没?你爸妈已经回老家了,我现在过来接你,带你一起回老家。”
“我已经到了,”何意知边走边说:“我就在高铁站外边的永和豆浆店等您吧?”
娇姨说道:“好嘞,你趁现在这功夫吃点午饭,回老家准要有的忙,都没空吃饭了。”
结果刚进店坐下没过几分钟,何意知就隔着玻璃窗看到一辆黑色北京现代开到永和豆浆店门前停下,而那位穿着紧身皮衣皮裤、头发挑染了几缕红毛的女车主则迈着大长腿气势汹汹地朝店里走来。
“知知!”娇姨大手一挥,“我在这儿呢!”
何意知站起来招呼她:“娇姨,您吃过午饭了吗?”
“我吃过了,”娇姨随手拉来了邻座一把椅子,坐到何意知旁边:“你慢慢吃,不急,吃完咱再走。乡里那些菜不合你们城市孩子的口味,你现在最好吃饱点。”
何意知点点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小笼包,一边吃,一边把小笼包里的肉馅全挑出来,丢在塑料袋里。
娇姨看得蹙眉:“你这样能吃饱么?不行,我得再去给你点份饭来!”
“不用不用,”何意知连连摆手:“我其实不太饿,而且这边的饭不是很好吃。”
“你这挑剔丫头哟,”娇姨支起下巴,细细打量何意知,调侃说:“城里长大的娃,养的就是精贵细嫩。不像我们家展展,给啥吃啥,个姑娘家的养得又高又壮,现在连男朋友都找不着。说起来,你在大学读了几年,应该有男朋友了吧?”
何意知微微脸红:“额…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娇姨谈起八卦不禁眼前放光:“你这长相,不说校花,好歹也得是个班花了吧?外加上你性格又温柔,学习成绩又好,学校里追你的人肯定多啊!”
何意知尴尬地笑了笑:“我比较佛系…这事随缘。”
“不是随缘,”娇姨语重心长:“我是过来人,我看你这孩子啥都好,就是性格有点太内向了,别人男孩子跟你表白呢,你看中了人家就大胆接受,别害羞别犹豫。懂吧?”
“嗯嗯,您说得对。”何意知点头,虚心接受娇姨这位过来人的“爱情课指导”。
娇姨欣慰地拍了拍何意知的肩膀,又说:“对了,咱们等会回乡里,经过城关时还要接一下威威。”
“威威?”何意知愣了半秒:“钟威?他去城关镇读初中了么?”
“读初中?!”娇姨语气夸张:“你是有几年没回过老家了?他都读高三了,只比你小四岁。他在城关镇的宇翔高中读书。”
“唔……时间过得好快啊,我还以为他读初中呢。”何意知思索着:“听说宇翔是咱们县里最好的高中,是吗?”
“是啊,威威还是自己考进宇翔的,奖学金都领了不少。”娇姨撩了撩耳边的发丝,她手腕上的金镯子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手背上岁月的痕印亦在阳光下暴露无遗。过了片刻,娇姨又絮絮叨叨说:“不过,他这孩子不知怎么搞的,上高二开始变了个人似的……唉,多半是因为青春期吧,挺难管的。他爸还是那种不争气的死样子,也不管他。你姑奶奶以前还能管住他,现在也管不住了……你说怎么男生叛逆起来就那么欠揍?亏得我们家展展是女孩儿,虽然长得不咋地,性格倒是很不错………”
何意知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表示自己有在认真听。娇姨难得碰到一个这么合格的听众,于是越讲越起兴。
“我去给您买杯豆浆润润嗓子吧。”何意知说。
“我不渴,不用。”娇姨擦了擦嘴角唾沫,又说:“你听我继续说嘛——我那不中用的哥,也就是威威他爸,前些年难得靠房子拆迁得了一笔大钱,这几年全输在老虎机上了!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那么大一笔钱留着干什么不好,非要去赌!这下好,赌得倾家荡产,亲戚们一个也不愿意借钱给他!再过几年,威威娶媳妇,看他拿什么钱出来!我以前还好心帮他,现在看他真的没得救了,也就只能任由他那王八蛋自生自灭了……”
——何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何老太爷有一儿一女,儿子叫何庆山,是何意知的爷爷;女儿是何庆山的妹妹,叫何庆瑞,也就是何意知的姑奶奶。
姑奶奶何庆瑞一生情路坎坷,和前夫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后来前夫吞农药自杀了,何庆瑞又找了邻村一个男人结婚。那男人姓钟,也是结过婚的,还和前妻有个儿子。这个儿子钟景就是娇姨嘴里“不中用的哥”。娇姨是姑奶奶和那男人结婚后生的女儿,大名钟娇,是钟景同父异母的妹妹。以前兄妹俩感情不错,后来钟景越来越混账,日子过得稀里糊涂,钟娇和他也就渐渐走得生分了。钟娇对钟景的儿子钟威倒是很不错,就像待自己儿子一样亲。
“你这孩子怎么又买了杯豆浆,我真不喝这玩意儿。”娇姨看到何意知又买来一杯豆浆,说道:“这杯你就留着等会路上喝吧。”
何意知乖巧道:“好,那我先拿着。”
——————
立禹县有很多镇,何意知的老家在官仓镇,属于县里经济水平中等偏下、较为落后的镇,而城关镇则是立禹县最发达的镇。
高速一路通畅无堵,娇姨开车飞快,开车时还毫不停歇地找何意知聊天,以至于何意知暗暗紧张了好几次,生怕娇姨在高速上撞到别的车。
快开到城关镇了。何意知想起娇姨说要顺路把钟威也接回老家官仓镇。
九年没见了吧?上次见面似乎还是她十三岁的时候,那时钟威才九岁。
何意知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数木,努力回忆九年前见到的那个小男孩——
他应该和很多乡下小男孩一样,晒得黑黑的,长得瘦瘦的,眼睛明亮狡黠,咧嘴笑时露出白牙。是个能瞎折腾也能让大人感到头疼的坏小子。
哦,对了!想起来了。
那孩子好像还挺乖的,当时见了面,主动喊她姐姐,还把房间里亲戚送的零食大方拿出来分给她吃。是什么零食来着?好像是盗版的奥利奥饼干和盗版的旺仔牛仔——没办法,镇上那些副食店里卖的多半是盗版货,从零食饮品到毛巾牙刷,无一例外。
不知道这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呢?
何意知正在脑补着一个乡村少年的模样,娇姨就开口了:“说起来,等会见着了你别吃惊,威威那孩子越长越像样,青春期又会穿衣服,搞得跟港剧男主似的!”
港剧男主?有点夸张了吧……
何意知作为一个曾经看过无数港剧的剧迷,对于娇姨的表述感到深深不信。
“帮我给他打个电话,我手机没电了,”娇姨朝何意知说:“他的手机号码是159xxxxxxxx,就跟他说我们快到宇翔高中了,让他到校门口等我。”
何意知拨通号码递给娇姨,娇姨却说:“你直接帮我跟他说吧。”
她直接跟他说?
那会不会有点奇怪……何意知迟疑的片刻间,另一边已经接通了电话。
“喂?”——男生的声音略微有些低哑,语气还挺不耐烦。
“你好,我是何意知,”她尴尬地迅速开口:“我现在和娇姨快到你学校了,娇姨说让你在校门口等她。”
娇姨在旁边冲着手机大声喊了一嗓子:“搞快点啊,别让我们两个美女等你。”
“好。”——他的声音冷冷的。
下一秒,电话已经挂断了。
何意知胡乱地想着,这孩子应该是个话很少的人。
车往左转弯,开了五分钟左右,到达宇翔高中。
“钟威!”娇姨按下车窗,对着宇翔高中门口穿黑色长袄的大高个男生招手。
他朝着车走来。
何意知忍不住想看看他长得到底像不像港剧男主,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男生就已经迈着大长腿坐进了车后排。
“娇姨,车上有水没?我渴。”他大老爷们上茶馆似的坐姿靠在后排座椅,慵散地问。
娇姨道:“没。渴就忍着。”
“我这边有一杯没喝的豆浆。”何意知把豆浆伸到车后排问:“你要喝吗?”
她今天穿了件黑毛衣,毛衣袖往上挽了一折,露出来一截纤细的手臂。白皙的手臂肌肤在钟威眼皮子底下出现并停留了两三秒。
何意知没回头,引得钟威不禁思忖,这手臂的主人,脸蛋是不是也长得这么白净。
【剧情流,肉慢炖。】
钟情何许 2.钟威
娇姨大概想不到,这两个年轻人现在都在暗暗期待看到对方的容貌——多么典型的外貌协会主义。
“谢了。”钟威接过豆浆。
豆浆上插着塑料吸管,而塑料吸管顶端明显有被咬过的痕迹。豆浆的重量也是大约半杯的重量。想必是她没注意,递错了。
钟威无声勾了勾薄唇,觉得好笑。他颇为无聊地用手了拨正吸管,将吸管顶端被咬扁的地方重新捏鼓。然后揭开了豆浆的杯盖,将余下半杯豆浆一饮而尽。是温热的,带着些清甜味。
娇姨边开车边问他:“你跟班上的老师请假没?”
钟威言简意赅:“没。”
娇姨扬眉:“没请假就跑出来了?”
“嗯。”
娇姨命令:“打个电话给老师说一下。”
“不用,他们管不着我。”
“靠,你小子。”娇姨低咒:“野得很。”
过了一会儿,何意知捧起豆浆正要喝,才发现这杯连吸管都没插,是杯新的。完了,那刚才递过去的岂不是她喝剩的半杯?!好尴尬……
犹豫几秒,何意知颤颤开口:“那个,钟威,刚刚给错了,你手上的是我没喝完的半杯豆浆。”
“知道。”
何意知尝试提议:“那你…把我那杯……”
钟威泰然自若:“我太渴了,就把剩下半杯喝完了。”
何意知头皮一麻,后悔自己刚才就不该提这一嘴。
钟威的声音再次从后排传来——“没用吸管喝,我打开盖子直接喝的。”
吸管……那根被她下意识咬得扁到不像样的吸管。唉,所以说尴尬真是自找的。
为了缓解尴尬,何意知装淡定道:“那要不这杯也给你吧。”
结果钟威不配合:“我不渴了。”
娇姨嗔怪:“不喝也帮你知知姐拿着!有没有点绅士风度。”
“没有。”钟威朝车座前排伸手,轻声道:“拿来。”
何意知眼皮子底下出现了他的大手。手的骨骼粗且骨节长,显得手修长宽大。手背有些被冻红了,青筋在紧实粗糙的皮肤下微微凸起。是典型的男生的大手。
她小心翼翼把豆浆杯放到钟威的手心。
然后车里气氛陷入沉寂,只剩娇姨随机播放的一首老歌《走天涯》还在发出声响。
不一样了。何意知心叹。九年前见面时,钟威还是个小孩子,个头还没她高,现在一晃眼竟成大男生了。
何意知想得有点犯困,就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知知啊,困了?”娇姨问。
“有点…困了…”何意知迷迷糊糊回答:“早上起得太早了……”话还没完,就又打了个悠长的呵欠。
“也是,从麓城赶来江城还挺远的,你今天也辛苦。”娇姨善解人意道:“你睡会儿吧,不吵你了。把大衣穿着,别搞感冒了。”
“有点热,大衣披着就行。”何意知刚说完,就没了声,陷入沉睡。
一直睡到车在官仓镇老家门前停下,何意知才醒来。此时老屋内尤其热闹,已经有不少邻里亲戚了,都是来吊唁何老太爷的。
这阵仗,看样子又得“被迫营业”,和各路不熟的亲戚尬聊一番。何意知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推开车门,下了车。
乡下吃饭时间早,现在才下午四五点钟,却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点了。亲戚们围了几桌,正在吃饭,以及谈天。
“四伯!回来了?”娇姨热情地招呼门口弓腰驼背的老头:“您看,咱们大学生多有孝心,今天赶回来了!您说知知是不是还没长变,文文静静跟个高中生似的?”
“是咧,”四伯眯着昏花老眼瞅她:“还真跟以前一样,没长变,秀气,好看!”
何意知礼貌地回答:“您也和以前一样,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嘿嘿,小姑娘挺会说话,”四伯笑着说:“进去吃饭吧,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所以吃饭没等你们。”
钟威与何意知一前一后走进去。
何意知身高一米六二,不高不矮,身量偏瘦。今天穿了件温柔知性的浅驼色大衣,大衣底下露出小腿,黑色打底袜紧紧勾勒了她的纤细腿型,流畅的线条里没有一丝多余赘肉,腿腹处也没有鼓起的肌肉块。
简而言之,背影是好看的。
何广林看到女儿回来,忙招呼她坐到自己这桌:“知知,快坐过来吃饭,今天饿一天了吧?”
何意知坐过去,乖巧说:“没饿肚子,早餐中餐都按时吃了。”
她此时悄悄有些遗憾,因为娇姨和钟威坐到另一桌吃饭去了,又没了机会看到传说中“港剧男主”的长相。
桌上摆了不少菜,清蒸鳜鱼,黄豆煨猪蹄,鱼豆腐笋片汤……样样都香味俱全,美中不足的就是摆盘一般般,看起来有些简陋。
何意知还挺喜欢啃猪蹄来着,然而这桌坐了很多不熟的亲戚,再想想自己啃猪蹄的模样……算了,还是不吃了。
她夹了片清脆的笋片,抬眸时正巧看见对面那桌坐着钟威。就在她正对面。
钟威正低着头吃饭,何意知没能看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了他那头烫过的三七分发型。唔…好像在她读高中的时候,年级里也有不爱学习的叛逆男生违反校规烫头发。三七分发型直到现在也还蛮流行的,不过挑长相,烫不好容易变成“非主流”。
钟威似乎要抬头了。
何意知连忙低下头,吃刚才夹的那片脆笋,动作微微有些慌乱。筷子磕碰到了瓷碗的边缘,发出轻响。
她不禁感叹:这怎么回事,居然搞得跟怀春少女偷看梦中情人似的?!她一个姐姐光明正大地看看堂弟怎么了?
话虽如此,然而她还是怂,只得埋着头吃饭,又一次巧妙错过了看“港剧男主”正脸的机会。
钟威知道何意知刚刚偷看了他。
他不动声色,一边随口应付着旁边亲戚的提问,一边光明正大地看对桌的何意知。
她给钟威的第一印象是:干净。
脸很小,肤色白净,没化妆。头发也没烫染过,柔顺的黑发自然内卷垂下及肩,刘海亦是薄薄的整齐垂着,让她看起来像个文文静静的高中学生。
她的气质也好——书卷气这种东西,挺稀缺,只有真正的读书人身上才有。
钟威轻“啧”了一声,继续应付旁边王伯的问题,随口说:“我后天走。”
裹着红围裙的胖李婶端着一盘土豆烧牛腩从两桌之间挤着走过,挡住了钟威打量何意知的视野。
“来,这盘是你们桌的。”李婶热情地说着,把那盘土豆烧牛腩端过去。
何意知抬手帮忙移开桌上另一盘菜,等李婶笑呵呵地离开了,她恰好与对桌钟威的视线碰上。这次终于看到正脸了。
——娇姨说的“港剧男主”,还真没夸张。
这张脸简直帅到让何意知感觉惊艳。
但他的目光过于直白炽烈,又有些冷凛凌厉的意味,透着一种纯粹而毫不掩饰的野性,让何意知只能硬着头皮和他静静对视了两三秒,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垂下眸子。
何意知在心里惊异于九年前那个瘦瘦矮矮的小男孩和现在这个大男孩的差别。
“学校最近事情挺多吧?这次回来请了几天假?”何广林给女儿夹了块小块的猪蹄,关切地问。
“请了五天假,不过学校管的不严,过一周再返校应该也没事。”何意知没敢跟父亲说,她其实压根没找老师请假,早上直接拎了个包就离校了。
一旁的母亲陈明敏又问:“那你这几天在乡下住,带行李回来没?”
“没诶,”何意知后知后觉:“完了,我离校的时候就带了个手机充电器,别的都没拿。”
“马虎丫头,”陈明敏无奈地笑:“那你等会上大街去买点牙刷毛巾和其他需要的日用品,老屋这边没有多余的给你用,有的话你估计也嫌不干净。”
“好。”何意知点头:“还要帮你们带点什么吗?”
“不用,”陈明敏想起什么似的,快速说:“对了,等会让你娇姨陪你上街买东西。乡下和城里不同,街上的狗特别多,你又怕狗,自己出去不安全。”
转头陈明敏就朝娇姨喊:“娇啊,等会带知知出去买点东西。”
娇姨隔桌朝着陈明敏喊:“我没时间,让钟威等会带她去。——钟威,吃完饭带你知知姐上街,听到没?”
钟威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两三分钟后,钟威吃完了饭,离开坐席。何意知看到他站在老屋门口,虚倚着门框,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敲字。
何意知不好意思让钟威久等,于是迅速地吃完饭,收拾干净桌面,离开了坐席。
她拎上斜挎包走到屋门口,刚想开口跟钟威说一句“麻烦你了”,却恰好有人给钟威打来了电话。
他修长的手指滑动了接听键——
“回官仓了,别来找我。”
“别跟我谈复合。不可能的。”
纵使电话那头的女生已经哭得涕泪纵横,钟威还是这副极不耐烦的躁脾气,语气里毫无温柔与怜惜。
钟威挂断电话,脸色冷若冰霜,浑身那股狠劲儿让人不寒而栗。
何意知看他挂了电话才又走过来,清了清嗓子说:“钟威,麻烦你现在带我去街上一趟吧,我买点日用品。”
钟威转身面朝何意知沉默半晌,眼神幽深,看得何意知心里发慌,他才淡淡说:“坐摩托过去?”
何意知提议:“要不就走过去吧。”
“远,累。”
这可还行……何意知扶额:“那就坐摩托去吧,谢谢你。”
钟情何许 3. 晚风
他骑摩托车很快。快到让何意知发慌,心跳如鼓,耳边只有乡间小路上呼啸的寒冬晚风声。
“扶着。”
何意知忽然听到钟威低沉的声音提醒她。可是似乎扶哪都有点不妥,她只得牵着钟威的毛衣衣角。
天这么冷,但他身上燥热,脱了那件黑色长袄,只穿一件灰色的粗线毛衣。毛衣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这俨然是成熟男性的身板。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何意知低头时看到他穿的鞋——银子弹nike air max 97。高仿款,莆田货。
她读高中的时候喜欢穿运动鞋,也喜欢买鞋,鞋柜里满满都是单价大几千的名牌,算得上这方面的半个行家,所以对nike一眼就能辨认真假。
还挺会穿搭的,长得也帅,他在年级里应该是个风云人物,是那些小女生的暗恋对象也说不定。何意知心想着。
摩托车很快就骑到了比较热闹的那条中心街,在一家小型超市门口停下。
何意知下车时说了声谢谢,随即快步走进超市。钟威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