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何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孔劲逍
何意知难免心力憔悴。她刚才突然想到了远在江城生活的父母……如果唐妍慧想要报复,现在第一步是牵连她的室友,第二步会不会是牵连她的家人?
不行,张雯涓都还在坚持看心理医生,坚持自我调节情绪,她就更不能崩溃了。如果连她也崩溃了,就会彻底输给那群犯罪分子,任人宰割。
“你说,如果我跟钟威突然提出分手……我是说如果,”何意知试探性地问:“他会很难过吗?应该不会吧?”
张雯涓一脸迷惑:“你们昨晚才做那什么,怎么突然就想到要分手了?”
何意知强颜欢笑:“一个假设而已。”
“我觉得…说实话,会伤到他的。”张雯涓坐到何意知身边,认真分析说:“你看啊,去匀城的时候,他最后一个人留在工厂对付周汀的手下,把摩托车给韩叔叔骑走了,这是很危险的。可是钟威他舍命冒险图什么呢?你是为了救我,韩叔叔是为了给女儿查明真相,宋姐是为了正义,而钟威呢?他和所有受害者都没有任何关系,他也没有为社会弘扬正义的崇高想法。他去匀城那一趟纯粹是为了你,不是吗?就算你说他以前是个渣男……害,我可没见过哪个渣男会为了女人连性命都敢赌上。”
何意知平时习惯了钟威对她的好,渐渐就把那些好视为理所当然,现在听张雯涓这么分析一段,忽然觉得自己才是个渣女。
“知知,你在感情方面,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张雯涓说:“咱们俩关系这么好,我就直说你的缺点了。你对钟威的喜欢,也许还不及他对你喜欢的一半多。”
张雯涓说的是实话,一点也不夸张。何意知无言反驳。如果是钟威要冒险去匀城救朋友,她绝对不会赌上性命陪他去疯一次。她的人生早已规划得完美无缺,前程锦绣大好,性命比什么都金贵,怎么会拿来陪男朋友一起浪费?
说白了,她就是在潜意识里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真挺能装的,何意知骂自己。
“哎,电话。”张雯涓指了指被丢在床上孤零零震动的手机。
居然是顾文打来的电话——
“喂?意知你好,我是顾文,我想问问你擅长解决离婚方面的案子么?”
何意知问:“怎么了,是有谁需要请律师吗?”
“我打算和路晨曦离婚,最近闹得不太愉快,想请你帮忙打官司。”
何意知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这两人才结婚两个月不到吧?怎么这么快就闹矛盾了……这还真是从高中就开始分分合合的大型连续剧。
钟情何许 30.威胁
律师事务所。
“请坐,”何意知给顾文倒了杯清茶:“你们具体情况是怎样的呢?”
顾文把茶杯轻放在桌面,咳了咳嗓子,然后无奈地开口:“我和路晨曦结婚后经常吵架,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她有点喜欢暴力解决问题,但是婚后才发现她很喜欢家暴。你别看她平时对谁都活泼可爱,笑眯眯的,其实在家里很凶,动辄殴打我。我是个男人,肯定不能还手打她,但是挨打次数多了,心里也觉得很窝囊。”
说罢,顾文卷起衬衫衣袖,露出伤痕累累的小臂,那些青红的掐打痕印和紫黑的血痂简直触目惊心。
何意知看到了他手臂上的伤,才算是相信顾文说的这些话,她原先还以为路晨曦是个爽朗宽宏的人,没想到竟然家暴……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路晨曦这般对待顾文,肯定事出有因,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拿自己的丈夫兼初恋对象这般发泄脾气。
“那你平时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她不高兴,从而进行家暴呢?”何意知问。
顾文紧锁眉宇,很是不满地说:“路晨曦她很爱玩,现在都已经结婚了,还常常和一群朋友出去泡吧,男男女女都有,夜不归宿是她的常态。我就是对她这点不太满意,时不时给她提点意见,让她少在外面玩,更不要夜不归宿。她觉得我限制了她的自由,所以偏要夜夜去酒吧快活……”
何意知确认一遍问:“是你想离婚,她不想离婚?”
“对,她虽然爱到外面玩,但是却不肯跟我离婚。”顾文过了片刻又说:“如果非要离婚,她有一个条件,就是把麓城买的那栋新房给她。不是我小气……麓城的房价高是出了名的,那栋房子又是在好地段。路晨曦家里只付了房子首付的叁分之一,首付的叁分之二是我出的钱,后面每个月还贷也都是用我的工资还的。你说说,我带着我爸妈两个老人住在麓城,如果把房子给了路晨曦,那我和我爸妈上哪儿再找个住的地方?”
果然,结婚前小情侣们闹别扭、分分合合都像偶像剧般缠绵悱恻;婚后就成了一场大型家庭伦理剧,当童话变成现实,一地鸡毛,再也没有当初的美好。
“那你和路晨曦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吗?”何意知说:“比如,你给她一笔财产,让她再去麓城便宜点的地段买房子?”
“我也想过啊,但她不肯。我每次都想和她静下心来打商量,可是谈不了几句话,她就又要开始家暴了。”顾文哀叹:“我算是看穿了,路晨曦她就是好吃懒做,没工作,想靠我养着,供她吃穿住用和去酒吧潇洒。她清楚知道我舍不得把房子给她,就以此为威胁条件,逼着我和她继续过下去……”
“要不你把路晨曦也带到律所来,我和她谈谈?”何意知说:“像你们这种类型的民事案件,以调解为原则。”
顾文连连摆手:“别了,行不通的。你小心她发混起来连你都打。”
……
顾文终于说出心里话:“而且,路晨曦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怀的很有可能是别的男人的孩子。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的微信聊天记录了,两人几乎每晚都聊骚。”
岁月是把杀猪刀。听完顾文说的这些,何意知不禁遗憾,是什么让学生时代的翩翩公子顾文变成了如今满腹牢骚的绿帽丈夫。
“根据《婚姻法》第叁十四条,女方在怀孕期间、分娩后一年内或中止妊娠后六个月内,男方不得提出离婚。”何意知耐心解释说:“如果是女方提出离婚的,或人民法院认为确有必要受理男方离婚请求的,则不在此限。按照法规来说,路晨曦怀孕五个月了,法院是不会受理你的离婚诉求的。但是你的情况比较特殊,经常遭到女方家暴,如果受伤程度很严重,确实有必要离婚来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法院会受理案件。我的建议是,如果你和路晨曦确实不愿意接受调解,那你就去医院检查身体开证明,只有根据你被她打伤的严重程度,我才能给你个答复,打这场官司到底有多大胜算。”
“天哪,”顾文一声长叹,苦笑着说:“已经戴绿帽了,还得煎熬在一起生活。真是难啊,我天天幻想着能回到校园生活,那时无忧无虑的,多好。”
何意知有些敷衍地笑着说:“顾学委你成绩好,没什么需要烦恼忧虑的。别的学生忧虑可多着去了。”
“你当年也是个学霸,校园生活应该也过得无忧无虑吧?”顾文问道。
“还行,确实没什么烦恼。”何意知拿起手机:“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打来的,但是它没有被标记为广告推销骚扰电话——
“我刚才给你室友的妈妈发了一段新视频,你猜她现在会不会正在哭呢?”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或者,你想不想欣赏那段视频呢?”
“我说过了,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何意知压低声音冷冷说:“你要求的第一件事不难办,我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跟钟威分手。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不要做出格的事。”
男人幽森问:“这就是你跟我讲话的态度吗?没关系,就算拿室友威胁不到你,拿你父母总能威胁到吧?”
这是最坏的一种结果,虽然在预料之中,但一听到“父母”被这个男人阴恻恻地念出口,何意知就直冒涔涔冷汗。
“再给你两天时间,自己看着办吧。”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何意知忽然意识到,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维持着的顺风顺水的生活戛然而止了,从现在开始,全盘覆灭,逆境重重。
接完电话,回到办公室,果然看见顾文还是一副苦瓜脸的模样,顾文一心想拉着老同学诉苦,然而何意知压根没功夫奉陪。
“我现在真的很痛苦,意知,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上,这回真的帮帮我吧。”顾文声情并茂如同朗诵诗文:“我知道你现在是个挺有名气的律师,连gt公司的案子都拒接,像我和路晨曦这种鸡毛蒜皮的案子肯定更难入你的眼。咱俩都是熟人了,钱肯定是不用谈的,你帮我打这场官司的话,除了钱我还能给你提供别的利益。我不是在恒企上班么——明天有一场大型商业见面会,像gt公司这类档次的都会来参加,正好恒企给了我两个名额,我带你一起去参加。”
大型商业见面会意味着拓宽人脉圈的绝佳机会。自从上次去匀城拒接gt公司的案子以后,何意知在律师圈子里的口碑越来越差,不少同行拿这件事“做文章”,说她年轻气盛,连gt公司的面子都不给。口碑变差直接影响到她的工作,再加上前段时间袁峥刻意打压她,现在能接到的案子越来越少。
即使顾文不提供这个拓宽人脉圈的机会,何意知也会接办他和路晨曦的离婚案。眼看着接的案子越来越少,事业滑入低谷期,何意知其实也很着急。
“好,我会尽力帮你。”何意知承诺:“只要你配合我的要求提供相关证据,我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让你们离婚,而且那栋房子归你。”
顾文听了喜笑颜开:“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意知,我就知道你专业能力强!明天商业见面会的具体安排,我等会就发给你。”
“嗯。”
送顾文离开了办公室,何意知突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年少时曾暗恋过许多年的“白月光男孩”,现在正和她以利益互换为代价进行交易。两个世俗的人各怀心事地谈着琐碎的生活与现实的钱权,各有各自的不易。
何意知去茶水间倒水,碰到正在喝咖啡的吴凤。
“哎,小何,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咱们一起打的那场官司?”吴凤品着咖啡,悠悠说:“那个被告,老赖许尚谦,他好像坐牢了。”
何意知问:“他又被谁告了?”
“听说是他们厂里的二把手,一个挺年轻的男的。”吴凤说:“这是郭律师今天早上告诉我的事。你说那位许老赖也是悲催得够可以啊,躲过了那么多恨他的原告,结果到头来居然栽在自己人的手里了……好像就是那位二把手过河拆桥,背叛了许尚谦,私下串通南辰玻璃厂的老板,两人合谋把许老赖的旧账和犯罪证据全部翻出来了。许老赖惨啊,倾家荡产,老婆孩子也跟着他遭罪。”
尚谦玻璃厂的二把手不就是钟威么?难怪钟威自从回了麓城以后就每天都在忙工作……可是,钟威不是前几天才和许尚谦的女儿许小奇去游乐场玩过么?怎么他转眼就让许尚谦倾家荡产,全家受牵连了?
预谋已久。何意知脑海里蹦出这个词。他的心计,远远比何意知想得深沉;他的手段,也远远比何意知想得狠辣。
何意知似乎一直在犯错,总是把钟威还当成大男孩看待。哪有…这么坏的“男孩”?
“那尚谦玻璃厂现在被怎么处理?”何意知问吴凤。
“尚谦玻璃厂跟南辰玻璃厂合并到一起了,规模算是国内玻璃厂里数一数二的。合并以后的厂子归属于恒达企业。”吴凤漫不经心说:“那位把许老赖害惨的二把手,据说已经在恒达企业掌握股份,成了股东之一了。还真是…不简单呐。”
钟情何许 31.晚宴
“意知,”顾文站在会场大门口等候何意知一同入场,见到她时不禁眼前一亮。
为了出席今天这种郑重的场合,何意知专门选了一套礼服裙,纯黑色的高定礼服裙衬得她皮肤愈加白净,而长裙精致的剪裁设计更是把她的身材勾勒得完美无缺。
在场的美女自然数不胜数,大家都会打扮,也都穿戴得起高端奢侈品。何意知这一身打扮不算耀眼,相对较为保守,但很适合她自身娴雅端庄的气质,所以让她在人群里尤为出众。
顾文把入场凭证递给何意知,连声夸赞道:“你读书时就气质好,现在比以前的气质更好了。”
“谢谢夸奖。”何意知笑了笑,心思并不在顾文身上,只想把自己的名片多多塞给各大公司的经理、董事,以便拓宽自己的圈子,日后接到更多案子。
其实顾文今天也打扮得很体面,头发还特意用发油抹过定型,他满以为何意知会客气地“回敬”夸赞他几句,没料何意知对他的态度这般冷淡。
这是社会上层人士的晚宴——
“喏,那边就是我们恒企的董事长,”顾文低声对何意知说:“他对从事律政方面的人才向来器重,要不要过去递张名片?”
“行,”何意知问:“他是恒企的王董事还是曹董事?”
“曹董事。”顾文想到了王董事和曹董事极其相似的光亮脑门和地中海发型、以及中老年发福过于严重的身材,不免好笑。
两人举着酒杯款款走向恒达企业的曹董事,一路与形形色色的上流人士逢场作戏。
顾文堆笑,亲热地唤:“曹董!”
秃顶的曹董事笑呵呵看向顾文,一脸慈眉善目:“小顾也来啦?这位美女是?”
“我老同学,她在袁峥律师的事务所里工作,”顾文介绍说:“业务能力很不错。”
“曹董您好,我是何意知。”她恭敬地递上名片。
“哦,何律师嘛,早就听过你名字。”曹董事把名片拿在手里扫了一眼,然后装进了西裤口袋:“在法律圈很出名的小姑娘嘛,gt的面子都敢不给——”
何意知的笑容有些凝固。
“够胆量,我喜欢。”曹董事终于把刚才那半句话说话:“小姑娘有前途啊!”
对了……gt公司那次要告的,就是恒达企业。何意知没答应gt公司的请求,相当于自觉站在了恒达企业这条船上。论实力,恒达企业比gt公司还要略胜一筹。
何意知听完曹董事这剩下半句话,才算是松了口气。
曹董事今天明显很愉悦,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现在倒是笑意盈盈。曹董事问询助理:“哎,他去哪儿了?”
“刚刚在那边和杨总聊天,应该快要过来了?”助理四下看了看。
正说话时,曹董事要找的人已经来了。
“钟威,这边来,”曹董事和善地叫来他,向顾文和何意知介绍说:“这是咱们恒企的新股东,钟威,我义子。”
恒企的新股东…曹董的义子?所以他回麓城以后究竟天天在忙些什么?还是说,从他高中毕业出来谋生的时候,就早已布下一局,只需慢慢等待收网?
钟威平时穿的就是最普通的休闲装,和那些在大学读书的二十岁左右男生差不多。而他今天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气质成熟稳重,俨然是久经社会历练的人士。
他不动声色,尽藏勃勃野心。
何意知走神之际,顾文向钟威伸手自我介绍道:“钟先生您好,我是恒企人资部门的顾文,以后请多多关照。”
钟威同顾文握手时,眼神却停留在何意知身上——顾文,是她上次喝醉以后念过多次名字的暗恋对象。钟威对于“顾文”这个名字耿耿于怀。
顾文悄悄捅了捅何意知的胳膊肘,提醒她与恒企这位新股东握手。
“您好。”何意知在曹董事的注视下,微笑着与钟威握手,以“您”字礼貌相称。
钟威握着她的手,不露声色地着力,何意知抽不出手来。就像那天晚上,他双目猩红地紧紧扼住何意知的手腕,狠狠“撞击”她脆弱的深处,不容她做任何抵抗。
何意知不觉得自己有多了解钟威这个人,但她清晰意识到了一点:钟威现在……生气了。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什么事全瞒着,她都还没觉得生气呢。
“钟先生,”何意知浅笑着语气不善地问:“您打算握到什么时候?”
钟威松开她的手,气场冷得可怕。
男人们交谈着商业话题,何意知找了个理由悄声离开。
酒店大厅里举办的这场晚宴足够热闹,热闹喧嚣到何意知找不出僻静之处接电话。
又是那个男人打来的。
“给你邮件里发了些图片,”男人说:“要不现在去看看?不看——会后悔的。”
何意知问:“你又想做什么?逼我和钟威分手是吗?可以,我现在就能做到。”
“何律师,你最好别和他一起演戏骗我哦,”男人阴阳怪气地说:“否则……哎,你还是赶紧看看邮箱里的图片吧。好好想想,下一个对象,会不会是你呢?”
男人发来的图片,是有关宋娜的。
宋娜被捆绑在柱子上,身躯上被cha满了密集的玻璃片……给宋娜当背景的,是匀城废弃工厂里那些残破的玻璃窗,窗框插着那一片一片的尖锐玻璃碎片。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惊恐。她僵硬地望着某个方向,死不瞑目。
连鬼片都没有这些图片惊悚,因为图片上展现的画面,是血淋淋的事实。
宋娜不是被他人报道的“意外死亡”,她是被犯罪分子活生生凌虐而死。何意知回想着图片上扭曲变.态的捆绑方式,以及宋娜被迫做出的姿势,忽然有种不好的猜测——周汀根本没有被关进去,一定是有“替死鬼”代替他承受十五年有期徒刑!而周汀依旧逍遥法外,用他惯用的残忍手段,欺凌着女人,报复社.会。
何意知沉默许久,决定先和钟威分手,看看那边提出的第二个要求会是什么。敌人在暗她在明,她时时刻刻被无形的双眼盯住一举一动,为今之计是依着对方的要求来,让对方渐渐放松警惕,然后一举击破对方的漏洞,将对方绳之以法。可是……未必能绳之以法。如果周汀真的找了“替死鬼”,那就充分说明了匀城政fu对黑.恶势力的放纵。
天下乌鸦,会不会真的一般黑?
她走在人群中,每一步都似乎格外沉重。高跟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不留声响。走着走着就到了大厅的一个死角,周围没人,光线敞亮得格外空寂。
“为什么会和顾文一起?”他冷冷问。
何意知转身,看到钟威。
“你怎么跟过来了?”何意知微仰着头反问:“不是该忙着和那些老总应酬么?”
“我不喜欢你和他站在一起。”钟威步步逼近,打量着她这一身黑色礼裙,语气不悦地说:“顾文不会无缘无故带你来这里。”
“是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意知粲然一笑,美眸里星辉奕奕,她又轻又媚地说:“他要离婚了,我们旧情复燃,懂吗?”
钟威没说话,凌厉凶狠地盯着面前娇媚如妖的女人。
“怎么,不信啊?”何意知踮着脚,在他耳边柔柔地说:“我昨晚和他睡了。”
“你再说一遍?!”钟威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
“我和他睡了,”何意知面若桃花般妩媚:“你能把我怎么样?对了,你那天说不想分手,是吧?我考虑了一下,不答应。现在有我真正爱的男人陪着我,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可言了。都是成年人,分痛快点,最好别纠缠。”
何意知这才发现,原来穿着高跟鞋踮起脚跟人说话,是这么累。也才发现,原来面不改色地说谎这么累,累到心脏疼痛。
“何意知,你最好别骗我。”他一字一句念她的名字,像是贪婪的饿狼捕捉到猎物,即将把猎物无情地拆入腹中。
“我为什么要骗你?”何意知轻蔑地笑了笑:“你值得吗?我读书时,爱了他整整六年,你算什么……嗯唔……”
他把何意知逼到了死角,轻而易举地抱起她,让她的背部抵在光滑冰冷的墙面。
随即是血腥而缠绵的吻。他是个暴怒的疯子,yao.着她的chun不放,以舌尖牵连着,搅扰得她难以喘息。
这是在酒店大厅的死角,随时可能有人走来,看到这ymi的一幕画面。
疯了,真是疯了。
良久,钟威松开她红肿水润的唇:“何意知,信不信老子在这里gan你?”
“你配吗?”何意知不怒反笑,挑衅地看着他。她敢这么做,是因为她胸有成竹——钟威根本不舍得伤她半分。
她仗势欺人,仗着他的爱去踩碎他的自尊和灵魂。
“你如果不甘心,可以再做一次。”何意知淡淡说:“做完最后一次,我们就好聚好散吧。别再来打扰我和他。”
“你真是有够没良心的,何意知。”
钟威把何意知放下来时,等她的高跟鞋站稳了才彻底松开手。
何意知维持着胜利者的笑靥,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她打电话给那个人:“已经分手了,告诉我,第二件事要做什么?”
钟情何许 32.流言
顾文如愿以偿,终于和路晨曦离婚了,法院判决麓城那栋新房子归属于顾文,而路晨曦只得到了总共30万元财产。
何意知这几天没有再收到恐吓电话,张雯涓的情绪状态也在逐渐好转。对她进行恐吓的男人并没有说出第二件事的具体要求,只让何意知在一周后等他的电话。
惶惶不安的一周里,何意知在麓城委托朋友联系了一些公检法部门的人员,秘密筹谋着反攻计划。她已经查过恐吓电话打来的地址,确实在匀城,并且恐吓电话每次的内容都被她完整录音,她要顺水推舟,看看对方究竟会要求她做哪叁件事,一旦对方要求她做违法的事情,就可以把录音内容等全部证据提交到麓城中级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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