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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何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孔劲逍
曹国强笑起来时,脸上皱纹很深很深。眼眯成了一条缝,透着厚厚的镜片发出危险幽恶的光。
何意知明白找曹国强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又或许,找谁也行不通。
迷惘之际,保镖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何小姐,袁峥先生到郊区这边了,我们是否要把妍妍交给他?”
“钟威呢?”何意知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既然袁峥还活着,说明钟威也……
保镖很沉重地回答她:“袁先生说,钟董已经不在了。”





钟情何许 40.重来
这是很冷的一天,晚风强劲地刮乱了她的刘海,肆意地钻入衣领,刺在皮肤。
郊区402室再见袁峥时,何意知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陌生人。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成功男士现在像个流浪汉一般,他的休闲装肮脏得发腻,他的头发也黏腻在一团,有一撮搭在额前。他额头那处伤口狰狞,血迹混在脸上显得发红发黑。仿佛一晃眼就苍老了十岁。
“小何,这是他要我带给你的。”袁峥从休闲装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郑重其事地递给何意知。
普普通通的钥匙扣上串着的物件……是一把车钥匙、一把房钥匙、一枚戒指,以及何意知最喜欢的毛绒小熊吊坠。
那只毛绒小熊的体积很小很小,不细看都不会发现,它穿的那件粉色短袖上有颗爱心。
何意知自己的车钥匙上也串了这款小熊吊坠,她当时没能买到笑脸款的,只剩一个哭脸款的。而钟威送她的这只,正好是只笑脸款的小熊。
小熊憨厚可掬地露出笑脸,天真地看着何意知。
“那栋房子在宝丽九洲,车停在库里等你。”袁峥沉声说:“至于戒指…我想,他大概来不及向你求婚了。他交给我这一串东西时,我问过他有没有什么要对你说的话。他说希望你一切重新开始。”
何意知今晚已经流过太多眼泪,现在流不出泪了,心如死灰般望着掌心这一串物件,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两把钥匙是崭新的,戒指是奕奕闪光的,小熊是开口笑的。
前途明媚。可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难怪陈明敏不断告诫她,可以喜欢,但千万不要陷得太深,点到为止便好。然而人非草木,谁又能克制住感情这东西?
钟威既然要她重新开始,又何必送这些东西给她作为留恋?不就是希望她能一辈子记住他么?他做到了,如愿以偿。
何意知跌坐在地,眼神黯淡:“为什么连你都能活着逃回来,他却不能?他明明、他明明很会打架……”
袁峥说:“去匀城之前,钟威已经给我交代过任务,就是诱引周汀出洞,一旦周汀出现了,我的任务就算完成。所以钟威给我提前安排了一条逃生路线,在他和警察还有周汀那帮人纠.缠时,我走了逃生路线。他告诉了我藏妍妍的地方,还说只要我活着回麓城了,就直接带妍妍回家。他和警察们后来都炸死在任勇昶的密室里了……爆炸发生后,我于心不忍,想去救他,所以又冒死折回去……他的尸体……”
“你带妍妍走吧。”何意知轻轻说。
“你保重。”袁峥紧紧牵着女儿的手,临走前又说:“你还年轻,一切都能重新开始的。”
“姐姐,大哥哥在天国一定会很好很好的。他肯定会想念你。”妍妍奶声奶气地劝慰着。
何意知闷“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万籁俱寂的夜从此被碾为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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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夏至把自己在麓城见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何广林夫妇。他们都以为何意知的男朋友是跟着周汀在匀城做事的黑.社会人士。
第二天清早,何广林和陈明敏就直接坐飞机到麓城找女儿了,生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何意知正在米兰花园的租屋里睡觉,准确描述,是假寐。她彻夜失眠,张雯涓作为最好的朋友,也陪她失眠了一夜。
张雯涓昨晚没有只言片语提到钟威,反而一直在回忆着大学本科时期的快乐时光,变着法讲笑话趣事,只为逗得好友开心些。
然而何意知笑不出来。曾经那些让她们捧腹大笑的趣事,现在听来丝毫无趣。讲到后来,张雯涓都有些犯困了,何意知却还是安安静静地一声不吭。张雯涓以为何意知睡着了,于是安抚地摸了摸何意知的背脊。
不料她根本没睡着,而是扑在张雯涓的怀里大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她在不断地忏悔,仿佛张雯涓就是她的上帝,聆听了她的所有诚恳忏悔以后就会宽恕保佑她,就会让她爱的人起死回生。可惜张雯涓只是个听众,连她的悲伤都难以真正共通的听众。
何意知忏悔了很多,比如她曾经的冷漠与自私,比如她骨子里曾经高高在上的傲慢,也比如她曾经轻易践踏过他的感情。
何广林夫妇按门铃的时候,张雯涓刚起床。她看到何意知的父母,愣了半秒,然后问:“您们都知道了?”
陈明敏悲痛地点头:“知知这孩子,从小就把心事藏得深。谈恋爱了不告诉我们,现在她难过成这样,也不告诉我们。”
“她可能是不想让您们担心。”张雯涓替好友解释。
“这丫头和匀城的黑.社会混在一起,让我们怎么能不担心啊?”何广林无奈叹息。
“她、她不是和匀城的黑.社会混混在一起啊,”张雯涓赶紧解释:“她男朋友是正经人,不是那些违法犯罪的。”
陈明敏疑惑:“那她的男朋友是谁?我们听说,她男朋友在匀城周汀案里……”
“是钟威。”
何意知穿着睡衣,病怏怏地走到客厅。她头发蓬乱,黑眼圈很重,眼皮浮肿,憔悴到没有人形。
何广林夫妇闻言时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说一遍?你男朋友是谁?”何广林情绪激动得直接站起来。
“钟威,就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何意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润了润干涸的嗓子,继续说:“他是我男朋友,谈了几个月了。”
陈明敏不解:“可是…昨天小吕打电话告诉我们,你听到周汀案所有人都死了的消息时很崩溃失控,你说你男友不是警察,那难道不就是匀城那帮黑.社会里的人么?跟钟威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去匀城了。”何意知平淡地陈述:“他和周汀案有很大关联,也死在那里了。”
何广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陈明敏震惊到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问句:“你们、你们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不犯法。”何意知没抬眼皮,无精打采地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可以。你们不能接受也得接受这个事实,除了他,我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我们还打算把小吕介绍给你来着,”陈明敏惋惜地摇头:“你这丫头,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钟威那样的……”
“什么叫他那样的?”何意知冷声反问。
“本来就是,”何广林语气也变重了:“就算钟威他没有出事,我也绝对不可能允许你们在一起。他只有高中学历、父母又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看他以前在立禹县多能闹事!和一群混混成天搅在一起,乌烟瘴气的!还有他当上恒企的董事,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现在他又牵涉到周汀案里!钟威他心计深,像你这种单纯的孩子绝对招架不住!说不定他诱骗你和他在一起,贪图的就是我们家公司……”
“你闭嘴!”何意知把手中的瓷杯哐当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这是她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顶撞父母、第一次对父母如此没有礼貌。
陈明敏和何广林都不吱声了,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女儿。
“我求求你们,”何意知哽咽:“他都死了、他都死了……不要再诋毁他了。你们有谁真正了解他吗?没有!既然不了解,又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瞧不起他、甚至恶意揣度他?他为我做过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
眼看着好友的情绪又要失控,张雯涓连忙出来打圆场,把何意知拉到一边,又向何广林夫妇解释:“等知知情绪稳定了再说她吧。她也很辛苦,昨天几乎哭了一晚上……”
陈明敏叹气:“雯涓,你不了解,那个钟威真的不是好人。”
“他是好人。”张雯涓坚定地说:“阿姨,您可能不知道,我其实也是周汀案的受害者。当时我被周汀关在工厂里,是知知去匀城救我。而钟威,为了保护知知的安全,也去了匀城。他就是因为那次事件招惹到了周汀,否则……否则钟威他这次也不会再卷入匀城的风波,不会在那个阴暗的地方失去生命。”
何广林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儿:“你到底还瞒着我们做过多少危险的事?!”
“我告诉你们了又能怎样?”何意知顿了顿,放软语气说道:“麻烦你们走吧,我现在不想跟你们见面,也不想跟你们再争论任何有关他的话题。放心,我不会因为他死了就做什么傻事,我的人生还是得好好过,你们回江城忙去吧。”
人生还是得好好过,只是,破碎掉的那一块,再也不能拼回来了。
何广林痛心疾首:“知知,你以前很听话的,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钟威他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字字句句都站在他那边说话?”
“叔叔,就让她静一会儿吧……她现在真的很难受……”张雯涓把何意知拉到卧室,安慰她说:“他们不理解你,我理解你。别生气了,长辈们的思想肯定都比较顽固……”
何意知疲倦地撑着额头:“你帮我劝他们回江城吧。我真的不想再听见他们诋毁钟威了……”
“好,我去劝他们。”张雯涓说:“你赶快睡一觉吧,睡醒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如若真能一梦忘忧,那该多好。




钟情何许 41.考研
转眼就十二月了。萧索的秋季过去,冷凛的冬季到临。每天都似乎过得平平淡淡的,对于一部分人而言,两个多月的时间一晃眼就过去了,对于另一部分人而言,两个多月的时间仿佛有两年那么漫长。
何意知属于后者,她度日如年。自从辞去了在律所的工作以后,她每天都在米兰花园的租屋里闭关学习,潜心准备考研。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从内在更深刻地改变自己。
大四毕业时的她曾果断放弃了考研,急切踏入社会。如今在社会闯荡久了才懂得珍惜读大学的时光,才终于有了考研“回炉深造”的人生计划。虽然脱离大学已久,但何意知毕竟是985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又在社会有一定的工作实务经验,所以她在闭关备战考研的过程中,遇到的挫折并不算多。
今年麓城的雪来得比较早。从十二月中旬就开始下雪,下了整整一周,地面的积雪深厚难化,市民开车出行时会略有不便。
考生们就是在雪下得最大的这一天迎来了考研。何意知已经很久没有去过r大了,这次因为考场设在r大的缘故,才会开车前去故地重游一番。
何意知去r大的中途路过了宝丽九洲那段地带。钟威给她在那里买了一栋新房,比曹国强送的那栋龙阳景区的别墅还要豪华。她进过宝丽九洲那栋房,仅仅去过一次。那栋房里的所有装潢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比如客厅地板是经脏的深墨色,比如卧室的窗帘不能太厚也不能太薄,再比如厨房很大,有充足的做甜点的设备——尽管她不太会做甜点,甚至连做饭水平都不尽人意。
宝丽九洲那栋房里的书房非常大,书也很多,除了法律专业的书,还有各种各样的“闲书”——何意知爱看书,也喜欢一整天待在书房。
那时钟威常常很忙,忙到有时候给何意知回复消息都是只言片语,简直冷漠得如同脚踏两条船的出轨渣男。原来他当时就在忙这些东西……
何意知在宝丽九洲的那栋房里认真参观过一圈,之后就再也不敢去了,甚至不敢路过。因为心脏会觉得疼痛,撕扯般的疼痛。
她今天来r大考研,书包里放着钟威送给她的戒指。那枚戒指何意知从未戴在无名指上,却一直带在身边,当作幸运物来保佑她平安顺遂、保佑她能心想事成。
r大还是老样子,学弟学妹们最近处于紧张的考试周,成堆地扎在图书馆里复习,法律系的学生背书的声音永远独树一帜,当然,医学系的同学也不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好像是这么说的……
何意知进入考场前陡然想起来这句玩笑话。那年她和张雯涓在令人头秃的大学考试周不也是嚷嚷着,下辈子绝对不要学法么?
考场里气氛很肃静,考生们大多数是本科生,也有一部分是已经工作的社会人。何意知这个已经在社会工作的姐姐前几天刚过完二十四岁生日,和考研的本科学生年龄差距不大,再加上她本来就长得显小,所以看起来还像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她对于考研没有过于紧张。如果成功上岸了,就好好读叁年书;如果没过,那就继续当律师,一切从头开始。
因为心态平和,所以何意知考试时发挥比较正常,遇见了很棘手的题目也没有觉得慌张。倒是坐在她旁边那位急得不停用鞋底磨蹭地面的男同学,焦虑过分,成功引起了考官的注意。
考完下午那一场出来的时候,这个男同学冒冒失失在走廊里拦住了何意知,想找她对答案。何意知秉承着有问必答的习惯,耐着性子与这位同学对完答案,顺便给他答疑。
“你是何意知学姐吧?”男同学突然问。
何意知点头。
“我是王柏崇教授的学生,”男同学激动得像是见到了明星:“经常听王教授夸赞学姐你呢!你是我们的榜样!法学院楼里有你的照片,你本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谢谢。”何意知的态度略显冷淡。
男同学又说:“学姐等会能不能赏脸一同去吃个饭?好久没在学校食堂吃饭了吧?”
何意知婉拒:“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还要赶时间回家,所以就不去了。”
“唔……”男同学有些怅然。
“下次再见。”何意知浅笑着与他道别,身影逐渐在人群里消隐。她今天穿了件款式很简单的白色羽绒服,背着黑色书包,和r大校园里那些女生没什么区别,她的气质或许更适合校园,而非社会职场。
走到r大北门时,男同学突然追上来,呼哧呼哧喘着气说:“学姐、没、没时间一起吃饭,总有时间签个名吧?”
他手里摊着活页本,扉页干净如新。
“那就签个名吧。”何意知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同学,你这有点追星的架势,我可承受不起。”
“不,学姐你就是我的偶像!”男同学把水性笔递给何意知:“你是我们501全寝男生的女神!”
“………”何意知默默给他签名。
男同学继续进行“彩虹屁”攻势:“哇塞,字如其人!”
“……签好了。”何意知把活页本还给这位男同学。
“能不能给我签一个名?”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男同学有点疑惑地看着从何意知身后走来的男人——他应该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但气质却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他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浅灰色西装,和在学校里读书的男生们截然不同。
何意知迟疑着转身,撞入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嘈杂又寂静,多奇妙的一刻。明明置身于人潮,却又似世界只剩她与他二人。
r大的校园广播里正放着音乐,是杨千嬅的《处处吻》,性感潇洒的粤语女声唱着经典的歌词:
“一吻便颠倒众生,
一吻便救一个人,
给你拯救的体温,
总会再捐给某人,
一吻便偷一个心,
一吻便杀一个人,
一寸吻感一寸金,
一秒崎岖的旅行……”
r大校园北门口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冬季黯淡的红日正在黄昏时分缓缓沉沦,直到把暮色染成一潭刻骨铭心的浊血。这个时节天黑得早,路灯已经全部点亮。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地面的积雪上,让它们看起来明澈无瑕,晶莹剔透。
——“你看那个女生哭得好惨……唉,肯定是今天没考好。”
——“别人没考好还能扑到男朋友怀里撒娇求安慰,咱们两条单身狗呢?没考好只能回寝室里发癫哀嚎。”
——“那个男生好帅啊,你快看!”
——“再帅也是别人家的男朋友,别想了哈,姐妹。”
………
陌生的男男女女路过,偶尔有人会悄悄打量校园北门口这对情侣,偶尔也会有人悄悄评论。但他们和她们只不过是路人。
那位激动地求签名的男同学早就识趣地悄无声息离开。
“今天考得怎么样?”
他问这句话时,语气自然得就像他们没有分别过两个多月,就像在她今天来r大参加考试前,两人还一起吃过早餐。
何意知哽咽着嗔怪:“哪有像你这样,上来就问别人考得好不好的?”
男人眼眸里笑意氤氲,低低地说:“那就换个问题,今天过得怎么样?”
何意知扁着嘴唇点头,泪珠嘀嗒落在雪地上。细心听,定能听到它掉落的声音。
“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他终于开口,说出那句偶像剧里烂俗过千百遍的肉麻台词:
“我爱你,何意知。”
这是交往以来,他第一次用到“爱”这个字。他是个不习惯于以“爱”对待这个喧嚣世界的人,正好,何意知也是这类人。
所谓棋逢敌手,相爱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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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考研的内容是英语和政治,第二天还有两场专业考试。
钟威体谅何意知第二天还要考试,所以晚上忍着没碰她。然而考生何意知却是前所未有的主动,主动到让钟威受宠若惊。
他从来不是君子,不是柳下惠。面对何意知这只娇媚妖精的肆意勾引,绝对不可能坐怀不乱。钟威唯一能做到的是尽量克制自己,否则,某位考生明天能迷糊地睡到下午,错过她的专业考试。
夜已深,窗外满载风雪,尘世间所有躲在睡梦中的人都是沧桑旅人。
“钟威……”她喃喃念他的名字,用指尖轻轻触碰他滚烫的肌肤,触碰他尚未完全愈合的伤痕:“疼吗?”
“不疼。”
“我疼。”她很用力地搂紧他的腰,稚气地问:“我明天早上醒来,还能看到你吗?”
“当然。”他失笑:“何律师还怕我跑了不成?”
何意知觉得委屈:“以前每次做.完,你第二天早上都走了。”
“我错了。”钟威宽大的手掌温柔抚着她的香软发丝:“明天早上保证不走。”
“嗯。”她很容易满足。
“何意知,”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像是诱人夜曲:“别乱蹭,后果自负。”




钟情何许 42.江城
在匀城医院的两个多月里,钟威曾走过一趟鬼门关,九死一生。那天,周汀出其不意引爆了炸弹,所有人都未能幸免。钟威被唐妍慧送到医院抢救时,命悬一线。
曾经给宋娜记者匿名发送有关周汀消息的网友,就是唐妍慧。当初把周汀工厂里守门人员的作息安排告诉钟威,也是唐妍慧故意的。
唐妍慧一直暗暗憎恨她所谓的“干爹”周汀。周汀简直禽兽不如,对她做过的那些事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启齿。
所以她要等待时机逃离周汀,给宋娜匿名发送了消息,揭露周汀龌龊的秘密。只是唐妍慧当初没有想到,钟威也被卷入了这场纷争,更没有想到会在匀城撞见何意知与钟威“见不得光的私情”。她心生嫉妒,所以阻拦了何意知救人,所以想派手下们残害何意知,让她也变脏。
后来周汀自然是发现了“干女儿”对他的背叛,把唐妍慧折磨到半死,末了也不知怎么改了主意,决定放她一条生路,就像放生一条残废的野狗。
唐妍慧从此在匀城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在暗处盯着周汀,伺机再次报复。
周汀最终死了,如唐妍慧所愿。但她不忍心看到钟威死去,毕竟他是她年少无知时热烈喜欢过的男孩,是她的初恋。所以唐妍慧冒险在那个混乱又可怖的地带偷偷救走了钟威,把钟威的外套穿在他人身上,用以掩过黑.帮手下们的耳目。
钟威在医院昏迷了很多日子,醒来时仍旧处于高危状态,随时会性命不保。唐妍慧尽心尽力地照顾着钟威,直到医生说他已经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
钟威出院时给唐妍慧开了一张支票。很大一笔钱,够她在匀城安度余生。唐妍慧欣然接受了这笔钱,没有丝毫推辞。她是个足够现实的女人,而不是童话故事里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小美人鱼。也对,她太脏了,怎么可能在童话故事里扮演小美人鱼?顶多,扮演那个坏心眼的巫婆。
钟威回了麓城,唐妍慧也离开了匀城。她拿着那一大笔钱流浪在祖国的边缘贫困地区,独自看尽那些苍凉而孤单的大好河山。看橙红的落日沉没到波光粼粼的湖水里,也看皑皑白雪挂满枝头,凝结成尖锐冰棱。
匀城的风波总算归于平息。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死的那些人也逝去了………
何意知考研结束后,钟威正式向她求婚了。男性的法定婚龄是二十二岁,他才二十岁,还得再等两年才能和她合法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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