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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染传:勾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走马观花





青染传:勾引 争权(上)
她回来的时候,艷阳高悬,沈府尚饰着白带,纯白的颜色在阳光照射下,刺刺的扎眼。
“二小姐请留步,”行至府门,一门卫拦住她,“三老爷吩咐府中正商以要事,任何人不得出入。”
“怎么?我外出不过半日,沈府便易主了?三老爷?呵,这个家还轮不到一个区区庶出的做主。”她面容肃冷,眼底生寒。
“这......二小姐,奴才不过是听令行事,无意冒犯。”门卫咬牙暗暗叫苦,没成想这二小姐言语竟这般凌厉。
“这家谁做主还未定,见风使舵也要看清形势。”说完便径直跨入府中。
沈凌昌敢在沈府大宅横行,自作主张,不过是吃定大房一脉无人出头而已,沈老太太年事已高,纵有威信尚不足有气神管理家业,而沈梓墨除了武学对经商之道可谓一窍不通。
二房虽是嫡出,奈何软弱无能,沈梓烨也只是个败家的主,说来,沈家除了靠他也是无旁的够格的人了。沈凌风一走,沈凌昌如此这般霸道,还真以为沈家是他们的了?
“母亲,这偌大家业可一天都不能没个人看着。虽说低下生意都是有管事的,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但日日查账这些功夫却都是要自己人做的,大哥去了后,咱家不赶紧选出个可以管事的,难保手底下那些人不做些小动作,怕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
“是啊,是啊。老太太您可要考虑清楚啊。”众人纷纷点头,无不向着三老爷。
沈老太端坐正前方高座上,抿着唇,一手放在桌面上,旁边一杯茶凉透了也不见她喝,白色粗麻服下胸腔隐隐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又不能加以辩驳。没有那个正室受得了自己临老了还要亲手把自己丈夫的家业交给小妾的儿子的。
“我看凌昌颇有经商手段,不妨就凌昌能者多劳。”花白胡子的沈叔父在沈家一族中颇有话语权,此言一出,众人又纷纷点头附和。
“是是是,按理说,本应梓墨子承父业,打理家业,但他一向没有接触,怕力所不能及,还是交与三老爷适合些。”
沈老太心中憋气,但众人有理,墨儿连个账本都看不懂又谈何操持沈府庞大家业。但说到要交与那个庶子,那如何了得?
瞅了瞅旁坐的二儿子一家,如今未家业落入旁人之手,再靠不住的人也要硬往上靠了,心下一横。
“凌风顾念墨儿年纪尚轻,而自己正值壮年,是以并未让墨儿烦忧生意上的事。原是想着过个几年也是要接手学习的,凌风对墨儿继承家业本是寄予厚望,一心盼着沈家在墨儿的带领下再创当年声誉。墨儿虽无半点经验,但胜在天资聪颖,对新物上手快,有人领着他学习一段时间,掌管家业未尝不可。凌盛也算浸淫商道多年,对家里产业还算熟悉,由他教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二老爷听见自己被点名,还是要教导沈家未来的接班人,想摆手说自己做不到。
沈老太却厉色警示,本就不愉的面容更添不快。
二老爷心下一抖,更为瑟缩,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可是二老爷庸才一个,说要他顾好自己便万事大吉,谈何教导出一个合格的当家人?众人心下鄙夷,但都没再反驳。这老太太不愿放权给庶子,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三老爷可不依,好不愿意沈凌风死了,自己一家终于有出头的机会,又怎能因为这老妇人三言两语便搅和了?
“母亲,您常年深居简出,怕是没听说过二哥去年买个玩意遭人骗去三万两银子的事吧?有个来自西域商人说刚从西域古墓淘来一个千年血玉,价值连城,因自己做买卖赔了钱要低价卖掉这宝贝,二哥信以为真,急不可耐地买下那块血玉,回去一找老李鉴赏,发现是块再明显不过的沁了羊血的假玉。”沈凌昌喝了口茶,扫了眼对面的二老爷,悠悠地说。
“母亲,还有呢,前年二哥要进一批绸缎,签约时也不仔细,稀里糊涂买了一堆过气的缎料,至今还堆在库房呢。”沈凌盛是什么蠢货,还需要他继续说吗?指望他来拯救,可笑。
沈老太面色更沉郁,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愣是被顶的话都说不出。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降到冰点,老太太明显要败下阵来。
忽厅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有个丫头弓着身子,低声道:“老太太,小姐回来了。”
沈老太一抬头看见不远处沈青染走过来,一身素白的衣裙,发侧别着一朵白花。
神色清冷与往日淡然的模样不相同,以前,她见她,她总是规行矩步,问一句答一句,话不多,脸上的神情也无太多,安静的像空谷幽兰。
今日的她,虽脸上表情仍是淡淡,却眼神凌厉,身姿挺直,目不斜视,有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气势。
“青儿,你回来了?身子骨可还受的住?”沈老太最心疼的儿子便是沈凌风,他一走,作为他血脉,沈老太对她越发倍感怜惜。
她被贼人掳走一事,想来落琴绝不会诉诸于众,污她清誉。而借口她心中悲痛,去了郊外西山墓碑便是最好的言辞。落琴这般聪慧,怕是这般回老太太的吧。
“让祖母忧心了,青染还好。只清晨听说族人等会要到家里商议选出主家的,一时想到父亲不过离世数日,家里便要不同了,心痛难忍,这才......望祖母不要责怪。”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相汇,彼此心领神会。这二小姐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父亲不过过世几天,他们这些族人便迫不及待来哄抢家业、沈家易主。
一年龄与沈凌昌不相上下的中年大腹便便男子站出来,笑着说,“侄女多虑了。为了沈家可以继续在京城立足,选个主家的是事不容缓的,但即使如此,有我们这些叔叔伯伯们顾着,沈家还和以前一样,不会不同的。”
她点头颔首,“沈家昌盛兴旺、家族和睦相持是父亲临终遗愿,青染虽是一介女流,德薄才疏,但当为沈家尽力的,决计义不容辞。”一声声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众人哗然,这小女子话中别有深意,什么叫当为沈家尽力的,决计义不容辞?她小小女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沈老太也是一惊,想问清楚,但现在众目睽睽又不好发问。
沈青染对沈老太略一鞠躬,又面向众人略略倾身以示敬意,才抬首缓缓道,“青染不才,承蒙父亲教导几余年光景,对计然之术略通一二。哥哥熟悉商道尚需时日,青染愿替兄以偿父之遗愿。”
“哼,”有人用鼻子哼出声,轻蔑地说,“我还从未听说一个黄毛丫头要做主家的。”
“事在人为,不分男女。若是哥哥在青染这年纪,于商道游刃有余,想必各位叔伯不会反对哥哥当家做主吧?青染长于怀县,教养松散,学习事务往往兴之所至,不拘于礼。父亲见我好学,便请了先生,闲时过来看我也陆续教导些。眼下,沈家缺主位,父亲仅哥哥与青染两支血脉,嫡子因故不能继承家业,青染身为沈家大房嫡女,父亲唯一女儿,有能力也有责任暂代沈家主位,为沈家尽一份绵薄之力。”
谎话,她会编,眼睛不眨的,还可以栩栩如生。
“好,难得青染有一片赤子之心,祖母甚为欣慰......”沈青染是否有能力承担其整个沈家暂且不论,沈老太不愿家业落入三房手中,当务之急是要断了三房的念想。
“母亲!”沈凌昌出言打断,沈家家主是谁,不使众人信服,别想一锤定音!“既侄女说自己知晓计然之术,有能力担起沈家主位。那三叔便来考考你。”
沈青染侧颜,扫了眼沈凌昌,剪剪水眸迸出寒意,转瞬又消散不见,只余从容淡然。
沈凌昌措不及防接触到沈青染目光,心神一震,别人或许没看到,但刚才她冷若冰霜的眼神却是直直扫向他——是警告。
他提防过她的。裴成父亲莫名遭到贬谪,他则流放边疆,他知道有人捣鬼,也不肯相信是她一个小女子一手造成;西山下葬的时候,沈梓墨身为男儿尚悲痛不能自已,她却裁断果伐;他向来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为她坏事,特地雇了任昉掳了她,没成想,她竟然从任昉手里毫发无损地逃回来,想必是得人相助,不管是路人还是她的人,现下他看出来了,这丫头决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青染传:勾引 争权(下)
“三叔不妨直言。”她向沈凌昌的方向略一倾身,美人粉黛未施,微光笼罩下,更显素净妍丽,裙随人动,恍如巫山神女,看呆众人。
身为弱质女流,却比男子更具铮铮铁骨。沈凌风之子自其父亡故后,终日萎靡不振,不与人接触,连这关乎自身利益的家族商议也推诿再三不肯列席,反倒是其女勇气可嘉,应力承担。沈凌风有女如此,也是一种慰藉,众人嗟叹。
“何为商道?”这是个最浅显也是最耐人寻味的问题。
沈青染静默了一会,在众人以为她要哑口无言的时候,缓缓开口。
“青染曾闻,斯商,当不以见利为利,以衡为利。我有利,客无利,则客不存;我利大,客利小,则客不久;客有利,我无利,皮之不存,毛将安附?是以,客我利相当,谓利衡,则客久存,我则久利。然可谓之双赢。做生意莫不由是。”
不想沈青染答出,还颇使人赞同,沈凌昌看众人频频点头,心生不忿,“这种大白话谁都会说,真正能解决问题怕没有多少人能行。我且问你,我们沈家在郴州城中有一处空地,打算将之建成商街,木材、修缮、人力等一应花销须得八万里白银,但府里霎时间并无多余银钱,如何在最短时间及支出最少的情况下建成?”
她灿然一笑,并未为难,“三叔,这解决方法并不难。”
众人一惊,这二小姐即刻便有法子了?
“想来郴州地处江淮以南,人口众多,商业更是繁荣,若要建成商街,想必有些本钱又恰想盘店做生意的会一道哄抢吧?一般像郴州这样稍具规模的城,一条集市的商街可以建成四十至八十个店铺不等,若一条商街拟建成60个铺子,我们可以按每个铺子一次性取五年租金一千五百两白银,每年退还其中十分之一,不包含利息。另外每个铺子每月取比市价低三分之二的管理。在这样的优惠条件,这条待建的商界会成为人们争相租赁的抢手货。我们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筹集充足的建设资金,所需做的不过是在城中张贴招租告示。”
沈凌昌哑口无言。
众人,默。
“青儿,你如何晓得这些?”沈老太问出了大家想问的问题。一个长于穷乡僻壤的闺阁女子竟懂得这些道理,也是让人叹服。
“不过是偶然听父亲提到过,今日恰巧派上用场。”
“老爷、老爷,不好了!公子出事了!”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脚步匆匆,打断众人之议,只差没坏了沈家规矩跑起来。
众人皆惊奇,究竟是何事,竟吵闹至此,纷纷探头往外瞧。
沈凌昌率先站起来,往外快走几步,众人见他动作,心下了然,看来是三房的不知道哪个儿子出事了。
那仆人终于跑进厅来,见室内一众人都在,面色焦急却又不敢言语,几次张口欲言,又期期艾艾地低下头。嗯,看来是件丑事,众人心想。
可是沈凌昌却顾不得颜面了,自己心肝宝贝儿子出事,再怎么样都不在乎那些虚的了,忙问道,“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出了何事?何至如此惊慌?”
只见那仆人苦着脸,“是二位公子都出事了,二位公子跟十一皇子为了抢夺凌霄阁的花魁打了起来,打上了皇子,现下被羁押在大理寺。”
沈凌昌眼前一黑,只差昏倒。跟十一皇子抢花魁打了起来?十一皇子是谁啊,是圣上疼爱的心尖尖,这两个逆子怎么就跟他搅和到一起呢?还打了这位祖宗?这搞不好不止小命不保,还是诛九族的事啊!
众人见前面站的三老爷身形一晃,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心里又是一顿唏嘘。这得罪皇子,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怎么会这么巧,她刚跟沈凌昌一番较量,他家里便出事了。况且,皇子光天化日之下为一花魁与庶民斗殴这事就算闹到大理寺,为了保全皇家脸面,也不该声张,现下又如何会召之于众?想起在大理寺任职那厮,以他性子为她作出这事也不出奇,她心下越发觉得蹊跷。
“快快快,赶紧领我去大理寺。”沈三老爷急得都快火烧眉毛了,忙不迭地要离去。
“等等,”一道苍老但矍铄的女声,“凌昌,我知你着急,但今日一议之事也是要有结果的。”沈老太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凌昌回头,恨恨地看了沈青染一眼,回道:“今日涛儿与权儿出了事,还望母亲隔后再议此事。”
“你此前三番四次昭告族人尽快商议选出主家的,不就是忧虑凌风离世后家业需尽早有人看管吗?刚才青儿也向众人证明她一番才能,交与她再合适不过,也不耽搁你处理好家事。”
“是啊”,沈叔父开口,“凌昌,如嫂嫂所言,青染年纪虽小,见识、手段却不容小觑,沈家家业交与她,倒也使人安心。你便也好静心处理眼前之事。”
见两位长辈这般说,沈凌昌也再不好说什么,只得咬牙不甘心应下,说完,拂袖离去。




青染传:勾引 心思
沈家争权一事终是尘埃落定,结果虽是出人意料,但沈老太还算满意,众人散去后,与沈青染温声交代几句,大意是赞她有出息,望她替沈梓墨好好守着家业。
她眉宇温顺,一一柔声应下,颇让沈老太欢喜。
又与她说了几句关于沈梓墨的事便回了宁心院,想是年事已高,经过今早一折腾也是乏了。
沈青染看向厅外,侧门一出便是花园,邻近栽了几棵芭蕉,透过镂空的石窗,深秋时节,照样绿得发亮,像夏日那般灿然。算来,从怀县离去至今,也有三个月光景了,送走了酷暑,凉秋也即将逝去,即将迎来的是她在京城度过的第一个寒冬。
她好像越发抽身不得,在京城的短短三月,对她造成的影响犹胜过有着十六年光阴的怀县。如果说怀县于她是温风细雨般的存在,让误入乱世的她有一庇所,那么,京城便是一场可预见的狂风暴雨,没有一身狼狈休想走出来。
“小姐,”落琴的声音,温温软软的,脚步声渐近,打断她的沉思,“奴婢听说您要......”她未说下去,意思却不言而喻。
“奴婢想不通,您本与沈家牵连甚浅,又何须理会沈家的事。”落琴一直以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是她向来的行事作风。沈家于她们,不过是短暂的停留,虽有血脉毗连,彼此间的亲情却如张薄纸,一捅便面目全非。如此,为何庇护?
“您还记得,我们来京城是为了什么?”落琴声音还是轻轻的,靠着她旁边,却如晨钟暮鼓,生生要震醒她心神。
她记得,又怎么不记得?
她那时想,或许京城会是打探其余四玉的好地方,恰好沈家接她回府,去去无妨。
她回京,不愿听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朝争,也不愿与沈家人多有接触。京城,沈家,这些她终将抛之耳后,所以不愿有所牵连。
时至今日,她猛然发现,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然身处这个大漩涡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聚星楼那晚寻那沧水玉,与萧澈首次交锋?还是淳寂寺那片竹林里,她没殺了萧澈,反与他为友?或是昨晚平王府里萧澈开始手把手教她接触朝争的肮脏算计?
萧澈......
她心下念着这个名字。轻声重复了好几次,忽然止住,心下豁然开朗又淤塞难行。
豁然开朗是她忽然想明白了,淤塞难行是她的结论。
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是他把她拖下水的。拖进这个大漩涡,抽身不得。
原来她现下的处境,与他脱不了干系。她忽然感觉自己像雪地里的麻雀,看见那摆着一点谷粒,便雀跃着飞过去,殊不知等着她的是早已布好的圈套。
“小姐......”见她久久不言,落琴略显担忧。
“他或许也是无心的。”她忽然开口。
“聚星楼那晚,他本也是冲着沧水玉去的,我与他相遇不过偶然;淳寂寺竹林里,他身负重伤,不过为了保命才与我计议合作;昨晚说与我听,不过是他自己孤身奋战,想找寻一个志同道合又可以为他出谋划策的人罢了。”
如果说开始觉得小姐说的那个“他”莫名其妙,那么后面那段开脱之言所指,她不言自明。
沈青染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反反复复,扭扭捏捏得竟像养在深闺的小女子。
她在京城越陷越深,不管是不是因为萧澈,她刚才居然下意识为他辩解。意识到这一点,她忽然生了几分恼怒。
她陪了她好多年了,第一次见她为他人辩解,或许她心里有答案,却不肯承认是那个人的错。小姐,你向来能看透人心,为何独独是自己的不敢猜不敢看?
平王在你心里是特别的。若非如此,为何他三番两次轻亵于你,你单单只是轻伤他?
她记得,她们还在怀县的时候,有一次在酒楼,因为有个男子口出秽语,受到他调戏,她也不恼,不动声色间下药把人毒哑了。
还有一次,上街添置一些物用,有一群混混觊觎她美貌,想玷污她,她也不慌不忙,喊了十四将他们五花大绑,喂了催情药,锁一间屋里,等天亮打开门,那几个人身前身后真是惨不忍睹,下半辈子估计也是废了。
红睡公子,只怕叶红睡相伴她这许多年,也不及他与她相识短短几个月,来的亲密。
唉……落琴轻叹一口气,忧心忡忡,“小姐,平王野心勃勃,不可为谋。”无论他现在在你心里是什么分量,他太危险了,万万不可过分亲近。“奴婢以前以为小姐自有分寸,因此未曾多加干涉,可现在的情景却越来越危险,奴婢不得不多言。”
落琴为她好,她知道。萧澈的确过于危险,稍不注意,她或许就被毁的粉身碎骨了。“我知道,落琴,我知道该怎么做。”她恢复平静,淡淡地说。




青染传:勾引 堕落
仙客来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风景雅致、佳肴美馔,价格也贵得离谱,恰恰是显彰身份的好去处,能在这饮茶啖饭之人非富即贵。
此时,一雅间内,缠枝牡丹翠叶熏炉渐次生起股股清雾,一时间,室内奇异冷香弥漫开来,许是放的份量多了些,香气凛冽异常,混着冲天酒气,有纸醉金迷、欲仙欲死的景象。
白琉月甫一踏进,这股酒香气霎时扑面而来,浓烈馥郁,她略略抬手挡住口鼻,心下嫌弃,皱眉道:“许久不见,你口味还是这般重,也不怕把自己熏死。”
想着把近些日子的仙客来等酒楼的账簿一并审了,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还是一样喜欢在这个雅间熏这种冷香。
不远处,一人红衣黑发,在雅致的房间布景对比下,灼华耀眼。他似没有骨头般懒懒的靠在榻上,左手执一暗红色小瓶,右手执酒杯,半倚着颀长身形,凤眼半张,见她来,不起身,不言语。
看见他左手的物件,心下一惊,不及带上门,快走几步站在他面前,定睛一看,不由得有点胆战心惊。她不过一个多月未见他,他身形竟虚弱至此,脸色苍白见不到一丝血色,颧骨突出,双颊凹陷,越发趁着一双凤眼惊心动魄的好看,一袭红衣遮盖不住形销骨立。
室内烟雾缭绕,他身后一幅洛神赋图,好像他随时会羽化洛神消失不见。
她怔怔地看他,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她启唇,“你怎么了?”自淳寂寺一面,他们分别不过短短时间。她知他耐不住寂寞,常常四处云游天下,行踪不定,是以并未多虑。她与他相识多年,她了解他绝非一个任人宰割之辈,断不会轻易遭人毒害,若非他自己愿意,又何苦沾染这东西,把自己弄成今日这幅模样?
他不答,垂下眼眸,转身为自己满上,一饮而尽,他的手几不可见地颤了一下,有清酒溢出,沿着他唇畔,顺着脸上线条快速往下流,流向半湿的红衫,他却不管不顾,伸手欲再斟。
她抿唇,靠近他,动作迅速地夺下酒杯,转手往下一甩,“哐当”一声,白玉酒杯立时四分五裂。
“我不管你是因何如此,在我的地盘容不得你肆意妄为。”她声色俱厉,活像被人踩了自己珍视的羽毛。
“你在意我?”他抬起脸,惨然一笑问。
现在的他就像一个为世间所伤的孩子,一个人缩在角落,舔舐伤口。
她不说话,直直盯着他,直到他因为得不到答案,眸光渐渐黯淡得没有半点星光,才俯下身抱住他。
他措不及防被她抱了个满怀,她身上熟悉的淡淡冷香传入他鼻尖,提醒他这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黄粱梦。
“若世人谤你、欺你、辱你、笑你、轻你、贱你、恶你、骗你,我会以牙还牙,谤他、欺他、辱他、笑他、轻他、贱他、恶他、骗他,不死不休!”变音后她嗓音平和温柔多了,说着像誓言一般的话语时阴凉之气顿生。
他尚不及反应。
“啪啪啪”一阵沉稳有力的鼓掌声突兀响起,“琉月公子果然不同凡响、卓尔不群,对公子一片爱护之心日月可鉴,实是难得、难得!”
她背对着门口,见不到来人,只听声音,她还是瞬间意识到是他。
僵硬着身子片刻,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白琉月的身份,才放松下来。低头看红睡,埋在她怀里的他,苍白的脸上竟飘起真真红霞,见他一副娇羞的模样,她心下一松,莞尔一笑,“原来你一个平日里厚颜无耻的也有害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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