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染传:勾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走马观花
“说到这,四哥倒还想问问七弟,怎中途就没见着你了?”
萧澈倏地想起在湖边的假山旁如此亲近那女人的情态,冷香惑人,玲珑有致,这沈青染当真有毒,每回稍加靠近她,她必定“赏”他新伤,可偏偏他还是想靠近。
“七弟?”
“中途有事,便先行离开了。”他回道。
“我看你情态恍惚,像是想起了某个人,可是有心上人了?”萧宸狭促地笑。
心上人?那女人?怎么可能?那女人冷的像块冰,脾气还臭得跟茅厕的石头有得一拼,他怎么会喜欢呢?“四哥觉得可能吗?”他冷哼一声,也不知是对这个问题的不屑,还是因为其他。
“说的也是,以七弟的眼光,这天下若是有女人能让七弟折腰,四哥倒是要大吃一惊。”
更声响起,敲得响亮的一下,已是一更天,萧澈方出宫,彼此胜负未分。萧宸这人惯会做戏,他也陪着他做戏做的炉火纯青了,呵,果真是近墨者黑,他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青染传:勾引 纷争
翌日早朝,孙尚书之子在长宁候府赏花宴暴毙一事引爆朝堂,众议纷纷,孙嘉彦之流不遗余力要求长宁侯给个说法,长宁侯有口难言,除了寄希于刑部外,别无他法。
此时,孙嘉彦双膝跪地,九体投地,双目赤红,呼嚎道:“请皇上为微臣犬子做主!昨日,微臣夫人与犬子受邀赴长宁侯府赏花宴,怎知席间忽然暴毙,经刑部一查,方知是受天仙子毒害,而那天仙子竟源自侯府后花园中的赏玩之花!昨日受邀人之众,偏偏微臣之子惨遭此厄,很难不让人相信是凶手的蓄意加害!”
“皇上,犬子素来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怨,他又怎会为人所害呢?”孙嘉彦言语滞涩,往后回头恨恨地望了长宁侯一眼,意有所指,咬牙道:“唯有因为微臣的缘故了!”
众臣心中了然,彼此心照不宣,众所周知,户部尚书孙嘉彦与长宁侯向来不和,双方关系更是因为这次首归灾银贪墨一事更加恶劣。此番灾银一案,户部尚书孙嘉彦办事不利,其部下监守自盗,罔顾灾民性命,直接涉事官员一并重罚,长宁侯更是趁此次机会向盛帝重重地参了孙嘉彦一本,奈何,盛帝不愿重罚孙嘉彦,只扣了这位尚书大人几个月的俸禄便草草了事,长宁侯想要拉下孙嘉彦意图失败,孙尚书也不是个良善的,经此一事,双方越发水火不相容。
而长宁侯此番奸计不能得逞,想借这次赏花宴缓和彼此关系,往后再徐徐图之,哪成想,竟发生此等祸事!?实在是可恨!可叹啊!
盛帝对两人的关系也是了解的,只是,长宁侯再怎么蠢笨,也不至于在自己府邸谋害孙天烨,这明显是有人嫁祸,可是,会是谁呢?想必,孙嘉彦也清楚,孙天烨之死已成事实,脏水既泼到了长宁侯身上,他不借机重挫长宁侯,岂不是让他儿白死?
盛帝对此也颇为头疼,双位皆是朝中重臣,他偏帮谁也不是,索性便把球抛给他人:“太子,听闻你昨日也在宴上,你怎么看此事?”
太子萧宸,出了名的德厚流光,高风亮节,让他说,不但众臣信服,想必那两位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回父皇,凶手是将天仙子粉末抹于杯沿,进而加害孙公子的,从茶杯的洗涤到献茶整个过程,共有一十八名奴婢接触过,这些人在侯府侍候皆有几年光景,外人加害或怂恿的可能性不大;只是,据侯夫人所言,此番赏花名单本没有天仙子,是侯府管家购花中,一漠北花商极力所荐,这是一个疑点,而且,若是侯府有意加害孙公子,侯夫人又怎会领众人去观赏天仙子呢?依儿臣愚见,此事另有隐情,怕是要再仔细查探,不可轻易定罪。”
众臣皆赞同地点头,太子所言有理,事有蹊跷,还是不可轻易给长宁侯定罪的。
长宁侯闻言也是舒了一口气,太子这番话可是替他洗清了不少嫌疑,只是,总还是有些人让人不顺心的。
“父皇,儿臣有不同的见解。”声音嘹亮,气势斐然,右跨一步出列,是二王爷,二王爷封号为“魏”,音同“威”,也是一位风流人物,只是脑子不甚灵光,至少在某些人看来。
“哦?魏王对此事另有看法?”盛帝说这话的时候尾音微有些上扬,意味不明,辨不清是怒是喜。
“回父皇,儿臣曾听过这样的一则故事。有个小贼,想去偷点东西来换些吃食,找来找去,他终于找到一户可以下手的人家,这家人的两扇门破破烂烂的,不多少功夫,小贼就打开门进到屋里了。只是他东翻西找也没找到值钱的东西,叫他无功而返他又不甘心,过了一会,他发现在床头有一坛米,便寻思把这米偷走,只是,这坛子不方便拿,所以他就想把米放到自己衣服包起来,在他铺好衣服转身去拿米的时候,主人醒了,他偷偷把小贼的衣服塞到了被窝里。小贼拿米回来,发现自己的外衣不见了,又气又恼。
这时,女主人也醒了,听见房里有声音,便问丈夫:‘房里窸窣作响,是不是有贼啊?’丈夫回答说:‘我醒了半天了,哪里会有贼啊?’那小贼听到这样的对话声,赶紧喊道:‘我衣服放地上眨眼就不见了,怎么会没有贼呢?’这时的邻居全被吵醒,听到喊‘贼’的声音,纷纷过来抓贼,小贼来不及逃跑,最后只好乖乖束手就擒了。父皇,儿臣的故事说完了。”
偌大的朝堂鸦雀无声,众人沉默,长宁侯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孙尚书的脸色确是好转了不少。
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偏还火上加油,“二哥,你这个故事的名是不是叫‘贼喊捉贼’啊?”
魏王侧头笑道:“十一弟所言甚是。”
或许有凶手故意如此明目张胆地欲报私仇,赌的就是人们觉得一般人决计不会这般作为的心理?谁又能说,这样的行为长宁侯做不出来呢?
萧澈夹在两人中间,负手背后,未出一言半语,什么贼喊捉贼,狗咬狗的事,明面上他也懒得掺和,必要的时候,他倒不介意在背后“推波助澜”帮上一把。
魏王爷和十一皇子一言一语明着把事挑破了说,只差指着长宁侯的鼻子说,你就是那贼,谋害孙尚书之子的凶手了。
众人皆瑟瑟发抖,这火是烧得越发的旺,他们还是明哲保身为妙。
盛帝高坐在龙椅,颇有些头疼,这不懂事的魏王挑起的火,老十一这个熊孩子偏还刮来一阵风,这火烧的是越发旺。想了想,摆手道:“此事便交予刑部,案子未明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这是警告,案情没查个水落石出之前,长宁侯无罪,孙尚书得“安分守己”。
盛帝瞄了瞄旁侧站着喜公公的,后者立马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尖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喜老头的声音真是一如既往的尖细难听,萧域掏了掏耳朵,百无聊赖,还以为孙天烨死了,今早的朝会比较有意思呢,哪成想,不过几句唇枪舌剑,照旧的无趣。
群臣面面相觑,比起孙尚书公子的死,近来也没甚事发生,索性还是静静地当吃瓜群众比较
好。
“退朝......”尖细地似要吹破云霄,直上九天之际。
“七爷与程大人留步,”喜公公稍快几步,追上萧澈和程健的步伐,“皇上有请。”
“嗯。”程健冷淡地应了一声,便不作他言,迈开步子往前御书房走。
甩了喜公公一鼻子灰,只常喜在宫中摸爬滚打几十年也活成了个人,并不见丝毫气恼。
“父皇近来安好?”萧澈开口问道。
“七爷可是有心了,还惦记着皇上安康。皇上近来脾胃不太好,御膳也没用上几口。”
“我府里有个善做开胃小菜的厨子,不妨叫进宫来,为父皇做几碟小菜,兴许父皇会多用些。”
“呦,七爷可提的不巧,前两天,太子爷听闻此事,便马不停蹄地寻了个手巧的厨子进宫,现下,皇上用的也多些了。”喜公公翘着兰花指,掩嘴笑道。
“是么?”萧澈了然,笑道:“四哥倒是比我更有心了。”
“七爷与太子爷都是有心人,皇上都明镜着呢。”
御书房,盛帝坐在书案后,换上了常服,“今日朕唤你们前来,就是欲了解一下首归灾银贪墨一案的结案情况的。都处理好了吧?”
此事萧澈全权负责,自然是应该他先定言的,只是,程健这个人,用一般朝官的脑回路是不能理解的,所以......
“回皇上,此事业已了结。主涉事官员原赈灾特使马登河、原副使曹振、原户部侍郎周良清、户部员外郎李居敬以及工部员外郎彭钦皆认罪画押,大理寺也已以律例一一判刑,只待秋后问斩!”程健说着的时候,唇上的两撇八字胡一耸一耸地往上翘,想来,清除一些出身名门、中饱私囊的同僚,他颇为得意。
盛帝捻了捻胡须,过好一会,才慢悠悠地说:“平王呢?你如何看待?”
萧澈原本静站一侧,甫一听盛帝言语,便知其意,不急不慢的开口道:“禀父皇,儿臣认为虽马大人等人俱已认罪,只秋后问斩一事怕是不妥。”
盛帝尚且未开口,程大人倒首先急得跳脚,厉声道:“平王爷这是何意?!马登河一行贵为朝廷命官,锦衣玉食,平日里浑水摸鱼,声色犬马,徇私枉法倒也罢了,现如今,竟胆大包天染指赈银,那是首归十来万百姓的翘首盼望多久的救命银子啊,是天赐的浩荡皇恩,他们如此恶行,本官道是砍头都算轻了,活该受千刀万剐的!”
萧澈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忍住止不住上翘的唇角,这程健还真是不辱没他“呆头鹅”的盛名。马淑妃此时盛宠正浓,在后宫端的是风头无两,可见侄儿贪墨一事对她地位毫无影响,只晚上吹吹枕边风,父皇怕多半会顺其意的,此刻他们被召便是最好的证明。而程健竟还没脑子,不识察言观色,一心致马登河于死地,忤逆圣意,岂不可笑?
“砰”拍桌子的声音,所幸这御书房的桌案够结实,桌上的物件纹丝不动。
“放肆?!朕问的是平王的意见!你倒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你程健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朕了?!”
程健腿立马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倒在地的姿势像极了一只缩头乌龟,只是少了一个可以抵挡滔滔圣怒的壳罢了。
“微臣、微臣不敢,微臣、微臣不敢啊,微臣、微臣绝无半点.....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之意,请、请皇上恕罪!”
啧啧,不单佝偻的身子抖得不像话,连话都说不全乎了。萧澈长身玉立,站一旁看戏。
盛帝把茶水大口饮下,又重重把杯盏扔回书案,“啪”脆生生的一声震得程健又是一抖。
盛帝不理会,转头看萧澈,道:“你继续说。”
“其余人尚且不论,只马大人为我朝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今因此一事便落个头断人亡的下场,恐让朝官心寒啊。”
“皇......”程健只发出了一个音,便咽下其余的话,盛帝如刀般锋利的目光足够让他甘愿当个一时的哑巴了。
是以,首归贪墨一事就此盖棺定论。主涉事官员原副使曹振、原户部侍郎周良清、原户部员外郎李居敬以及原工部员外郎彭钦桀贪骜诈、以权谋私、罔顾人命,罪不容诛,择秋后问斩,家产一律充公,其血亲贬为庶民,以儆效尤;原赈灾特使马登河,念其不甚知情,再者为官兢兢业业,谨言慎行,颇有苦劳,特赦死罪,剥其官,罢其位,以示处罚。
萧澈与程健既出御书房,程健的腿还有些抖,首次直面圣怒,想来他险些吓破胆子的。
萧澈大步走在前头,“七爷,马登河才是罪大恶极的人,你为何替他开脱?”他语气缓了不少,不似往日里那副清高相。
“有罪或是无罪,不过是人定的。程大人怕是受惊了不少,好自回府歇着,这事算是揭过了,不想为妙。”他的步伐未停,只抛下这两句话,算是回答,也算是忠告。
的确,程健说的对,马登河才是罪大恶极地那个人,堂堂的赈灾特使,全权负责三十万两白银的看管、运送与分发,这下贪墨事发,不治他死罪治谁死罪?他会不知情?只怕随便拎出个此番涉事罪臣也不及马登河罪重,可为什么只他独活?全因马淑妃而已,那个所谓劳苦功高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马登河在众臣中最为年少,不过二十有五,谈何功劳、苦劳?
有罪或无罪,是死或是生,不过是人定的,不过是那身处高位的人说了算。权力,果真是,极诱人的。
青染传:勾引 撞见
京城第一楼仙客来坐落在皇城中心,装潢素雅、致,颇有江南之风,就在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平日里,多的是有权有势的达官贵人往来于此。
刚巧下了朝,仙客来人也多了起来。
此时,“江上晴云”阁,满室酒香,却不似寻常清酒的味道。他拿起酒盏满上,从壶嘴一股浅玫色的液体一泻如注,观之,颜色颇似正值风华的娇艳少女的粉颊,嗅之,气味隐有半老徐娘风姿绰约足以撩拨人心的难耐。
萧澈端详了许久,却并未着急一饮而尽,玫色的液体,暗黑鎏金的杯子,衬得他的手越发显得好看,十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分明是玉般的颜色,却不觉女气,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
“要喝就喝,看那么久干嘛?这可是从西域来的酒,貌似是用葡萄酿的,清甜不醉人,千金难得啊!”柳溪笙一如既往的花绿袍子,头戴嵌玉小银冠,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折扇,整个人半趴在桌子上,尤显放荡。
萧澈懒懒地瞟了他一眼,不发一语。
“你最近怎么了?有点不太对劲啊?”这货近些天也不知怎么回事?以前好歹还会搭上几句话,现在话都懒得跟他说,整日里心神不属的样子。
“沈小姐,想不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你,真是有缘!”门外一道年轻的男声,满带惊讶与喜悦。
雅间的萧澈,几乎在听到“沈小姐”这个词,便警醒起来,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
“沈小姐,我......我自昨日初睹芳颜,便再难消忘,我......”
朱颜警惕地望着眼前的陌生男子,展身挡在沈青染前方,落琴姐姐不在,她更要护小姐万全。
“我与公子并不相识。”清冷如夏夜的露水,滴滴沁人心脾。
果真是她!萧澈的心跳好像一下子加了齿轮,一下一下跳得越发欢快。
举杯一饮而尽,酒杯尚不及妥当地安放在桌上,“啪”的一声终结在地上成为一滩锋利的碎片,起身往门外。
“萧......”柳溪笙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友一反常态,几乎算是夺门而去。
只是,萧澈在触及门栓的一刻,犹豫了,他以什么理由出去见她?在光天化日下,在他人眼中,他们在各自圈中,并无半点相交。
“你怎么了?”柳溪笙好奇地上前,一脸好像发现什么了不起事样子,揶揄道:“不会是对门外的那位沈小姐别有他情吧?”他看他,一听到门外那女子开口,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其中可不是有猫腻?
萧澈不理他,兀自纠结,或许他们可以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好好认识一番?
“我.....,沈小姐,我好不容易再见沈小姐,请沈小姐给我个机会好好介绍自己.....”
说的结结巴巴,言辞拙略,一副蠢样,这女人怎么可能理会?他理所当然这般认为。
“这里说话不便。我订了‘飞云冉冉’雅间,公子进来再说吧。”没有不耐烦,没有厌恶,她平静地说完,便只听见走动间衣裙唦唦作响远去的声音。
该死!这女人总不按常理出牌!有哪个良家女子会邀陌生男子进雅间私聊的?
萧澈不再多想,伸手推门,“吱”好大一声,仿佛两扇门也带上了些许不悦。
“本王还好奇是哪家小姐有这般勾人的风姿呢?原来是昨日有缘一见的沈小姐啊。”萧澈的脸色晦暗不明,菲薄的唇角隐隐勾起,有道不尽的讽刺,仿佛当场捉奸了一对不知检点、私相授受的男女。
沈青染停下脚步,回眸,端的是一方倾城之姿,黛眉清扫,上了桃花色眼妆,清浅地薄薄一层打在眼尾,欲语又止的眼波生生让他看出了勾人的娇媚,唇上轻点朱丹,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没覆上面纱,她这容貌真真张扬至极!呵,难怪别人会“再难消忘”呢。
“既如此,小女子便不在这碍殿下眼里,先行一步告辞。”即使大庭广众被羞辱成卖弄风骚的女子,也不见她有丝毫窘迫、羞愧,只轻轻地这一句,便要离开。
她毫不在意这言语的羞辱,意识到这一点,他越发恼了,上前就要抓上她的手,一方展开的折扇横空阻止了他的动作。
“王爷,您忘了我们之前约了一起下棋的。”柳溪笙不动声色拦下萧澈的动作,就是不想他继续在大庭广众下失态,先是不顾皇室风范,出言讽刺一个未出阁女子不知检点,现在还想上前纠缠,这传出去,他平王殿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方才这姑娘回头,他便认出来了,是聚星楼那晚蒙着面纱也很好看的姑娘!这回,他算是明白萧澈失态的缘故了,敢情是因为这位姑娘,如此没有脑子,没有风度的事,想不到他萧澈今日也会做出来,啧啧,原谅他不厚道笑了,不过,作为好友,该阻的还是要阻的。
萧澈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柳溪笙摸了摸鼻子,他这是为他好啊,这货还不懂感激。
一旁的裴成完全懵逼,这沈府二小姐什么时候搭上七王爷了?看七王爷阴郁的样子,好像很生气?他瑟缩一边,低着头,妄图继续当个隐形人。
可惜,“你抬起头来。”萧澈的声音极寒,硬生生有了专司刑狱的戾气,眸光幽深可怖。
裴成闻言,瘦长的身躯生生地抖了抖,依言抬起头,眼珠子却是不敢往这位传说中的“活阎王”身上瞄。
青染传:勾引 假意
“卿卿,你真好!”他捧起她脸颊落下一吻,似惊喜她意外的温顺,全然没了平日的沉稳,像个得到玩具的孩子。
她覆手在他吻过的地方,怔怔地看他:“你喊我什么?”
青青,还是卿卿?她前一刻还在算计于他,这一刻却与他狎昵如斯,她不排斥这一刻的光景,只是尚有些不惯。
望着她水光潋滟的眸子,他破天荒感到耳根有些发烫,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听到他的欲盖弥彰的否认,她越发确定是后者了。这样别扭的萧澈,让她想起了格洛,明明想要亲近她,却又故作矜持,不肯承认,忽然兴起想逗逗他,她伸手勾下他脖子,迫他直视她的眼睛,两人的呼吸相缠,极尽暧昧,她双眼本就生的美,这一下,更是美的让他惊心,“你喊我卿卿是吗,为什么不敢承认?”
卿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般喊她,只是觉得她躺在他身下的模样,极让他怜爱。
她置于他脖子上的手有些微凉,却让他有陌生悸动,即使是年少也从未涌动过的一腔热血忽然在翻滚沸腾,他脱口而出:“做本王的女人。我许你万世的荣华,护你一生。”
她原本上扬的笑意有些滞涩,一眨不眨地看他,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眸中探究出最真实、隐秘的心意,搁在他脖子上软若无骨的手却慢慢回,他反手握住,阻止她回。
他的掌心温热厚实,不似她的薄凉,展开手掌,穿插进她的五指,与她相扣,“答应我。”
她垂眸,默言,不过须臾间,再抬眸时,却开始参杂了其他,“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刹那间,一切有关爱恨情长的缱绻情意烟消云散,他看她的目光,开始如一汪清泉涌至寒冬,速然静止,然后开始冻结,失去了生命力,“你、再、说、一、遍!”他由一开始的不敢置信,转至愤怒、不解,最后恢复到往日的冰冷、孤傲,皆在这五字之上了。
她不畏,扬着轮廓美好的下巴讥诮道:“或许我该问,殿下方才如此温情小意演的一手好戏的目的是什么?”
他的眸子虽透亮如黑水晶,但黯黑得好似无边无际,此刻尤为渗人,像寒滘里潜伏的毒蛇,“你以为我方才不过在做戏?”
“我差一点就相信了,”她笑,没心没肺。
他怒极反笑,或许不能够称之为笑,只一侧的嘴角略略往上勾,脸上的肌肉仍旧硼紧不动,她原本被他扣着的手早已恢复自由,离了他温热的手,此刻越发感到透凉,连同她的身。
他动了动,右手在她尚不及做出什么防护措施之前便扼住她脖颈。
她的脖颈很细很美,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每当它的主人秀挺地或站着、或坐着的时候,暴露在空气中的一截,总勾起他对她衣裙下裹着的躯体的渴望,此刻,他一手便圈住,只需稍稍用力,她就要体会到那窒息而死的痛苦,作为他对她的报复!
他注视着她,像看一只濒死的活物,他以为她会闭上眼睛,静静地等死;或是,泪流满面,哀哀地与他道歉求饶......
即便不是以上两者之一,也不是她此刻的这般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的手上尚是她的性命,她却还敢口出狂言:“殿下若是手下留情了,我们一切都好说;若是不留情,那么,我不怕告诉殿下:你若一人踏出这雅间一步,便是死。”
原来她一早就对他有所防备。在她心中,他是敌是友,由此可见一斑了。只是,沈青染,世上不是所有主动靠近你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的。
他松开了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薄唇微动,却终究未语,便翻身走出了雅间。
骤然少了他的存在,她本该松了一口气才是,心脏还与往常一样跳动正常,只是却像被人往心房投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撞得有些作疼。她揉了揉额际,挥散掉那不知名的烦乱。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