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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染传:勾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走马观花
“吱”,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有那么一刻以为是去而复返的萧澈,抬眼望去,是朱颜。
她道:“仙客来的帐下次再审吧,我今日有些累,先回去。”
朱颜张了张口,想问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见沈青染不愿提及的样子,只好憋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沈青染再未见萧澈。
孙天烨一案除了那一十八个颇有嫌疑的奴婢,别无进展,朝堂上下颇为阴霾。





青染传:勾引 归来
沈府最近却颇为喜庆,三天后便是三年一度的祖祭,沈家的祖祭是纪念先贤,祷告福寿的庆典,每每都是要大办一场,按规矩,原是要回祖籍办的,只沈青染的曾曾祖父立誓要扎根京城,出人头地,自此以后,每逢祖祭便只有来京城的一脉自操自办,与祖籍之地也断了联系。
沈梓墨这两天估摸着也快回府。说起来,沈青染也好久没见过这个名义上的大哥了,沈梓墨为人重情重义,加上颇为痴武,在江湖上倒是有一众好友。他已二十有一,却尚未婚配,说来也晦气,与其订亲的陈小姐突然染病暴毙,自此之后便再没找到合适的人家,门当户对的忌讳这件事,低沈府一等的,沈府的老太太又看不上眼,如此,便拖了下来。
沈梓墨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回来,看来很难再轻松脱身离府了。
宁心院内,“福辞、祝文可都拟好了?”沈老太太看着此次祖祭旁支参与人员的名录,问旁侧站着的许嬷嬷。
“老太太,都拟好了。”
“嗯,”许嬷嬷是她陪嫁丫鬟,几十年伺候身边,如今年纪越发大了,办事还算利索,复有想起来些祭祀用的小物件,遂问道:“香、帛、茶、酒等可都按仪制备妥?”
许嬷嬷刚想道一声都备妥当了,外间传来一道年轻男子清亮的声音,“祖母,我回来啦!”声音大到生怕沈老太耳背听不见似的。
沈老太一听到声音,喜出望外,激动得拄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来。
进门一男子,大跨步,三步并两步很快便走到沈老太跟前,着暗蓝色劲装,白巾束腰,英姿蓬发,肤色黝黑,面颊瘦削,却能看出五官甚好,剑眉星目,两道浓眉长飞入鬓,鼻梁挺拔,唇瓣微厚。
来人正是沈梓墨,从玉珩山学艺方归。
“祖母,您近些日子身子还康健?”沈梓墨扶着沈老太就坐,咧着笑脸问道。
“好好好!”沈老太一见沈梓墨心中便觉欢喜,摸了摸他脸颊,又止不住心疼,“可是山上伙食不好?祖母瞧你消瘦了不少。”
“没有的事,孙儿瘦了是因为学艺太用功了。”沈梓墨惯常的油嘴滑舌。
“你呀你,哪有人这般自夸的?也不害臊。”沈老太点着沈梓墨的头责怪,眼里却还含着笑。
“祖母,妹妹是不是回来了?住哪呢?我要去看看她。”
“嗯,在清涟小筑住着呢。你爹呢?你去见过他没?”
“晚上见爹,我先去看看妹妹。”说完,又一溜烟地跑出了宁心院,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徒留沈老太和许嬷嬷在屋里,沈老太望着门口许久,不知想到什么,低叹了一口气,问许嬷嬷:“阿慈,墨儿这个性子,以后沈府的产业可怎么办啊?”
“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还是宽心吧。”
清涟小筑,一阵悠扬的琴声,弹琴人造诣定是不浅,因为每一琴音都恰到好处,重一分则稍显用力,轻一分又略显不足,一拨一挑皆令听者享受,这里的光景因着这琴声静谧下来。忽然,一道清越明亮的曲调加入,和着琴声,竟与琴配合的天衣无缝。
沈青染未抬眼寻人,十指未停,唇上却绽放一抹动人的笑,沈梓墨,回来了?
一曲方休,沈梓墨放下手中叶子,未语,莫名地从地上拾石子,手上暗中发力,往左后方射去,“咻”一声,衣袂在空气中迅速摩擦的响声,沈青染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之后便消失不见。
有人监视她?!
“染儿,怎么回事?”沈梓墨皱着眉头问。
这黑衣男子武功颇高,尤其轻功了得,连朱颜也未发觉,若不是今日他碰巧回来,染儿恐怕还蒙在鼓里,手下有如此人才,不知是何方神圣?
“我会处理好的。”虽是这么说,对此人身份,她却毫无头绪。究竟会是谁派来的人在她不知不觉间监视于她?
罢,暂且搁一旁,她问道:“你不是明晚才能到么?”
沈梓墨一听就乐呵了,嬉皮笑脸道:“这不是许久没见妹妹,心切嘛,就想赶紧见你。”
“少来,我不信。”
“好吧,”沈梓墨难得正经起来,弱弱地说:“我怕爹和祖母待你不好,想赶紧回来看看。”
沈青染怔了怔,看了他一会,然后垂眸看琴,琴弦极细,用上好的鹿筋风干而成,拨出的音煞是好听,声音有些低,道:“他们都待我不错。”
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她这个样子让他心疼,好似在世间她茕茕孑立一人,“母亲的事不怪你的,她体弱方引血崩,还有,那个什么道士的算言更是荒唐,无论如何,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她需要的时候,他永远义无反顾。
……
平王府,逸寒书院。
“王爷,”一黑衣人单膝跪地,蒙着脸,只剩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露在外面,在白日里,这一身装扮实在有些亮眼。
萧澈手中执的笔未停,神情专注,像在写要上奏给皇帝的折子。
“属下被发现了。”声音平静,“属下自三日前按您吩咐日夜监视沈小姐,一直未被发觉,直到今日,沈小姐的哥哥沈梓墨回来了,沈梓墨武功甚高,属下未来得及有所防备,便被一石子逼得现身。”
“......”萧澈手中笔仍未停。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啪嗒”笔轻轻搁在笔架上的声音,赫然是一直极细的画笔,在看他手中的纸张,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她一方紫纱覆面,看不真容貌,只眉宇间甚为清冷孤傲,一袭茜青罗裙坠地,微微垂眸,右手衣袖间隐隐握着一个小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把细的匕首,她身后是大片翠青竹林。
萧澈静静地看着这幅画像,忽然开口:“无碍,看好她便可。”
迟来的一句话,显然是对前一刻越一话的答复。
越一仍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毕恭毕敬道:“是。”
“她这几天可好?”他清冷的一声在书房里响起,似不带情绪。
“沈小姐辰时一到便起床,用了早膳后,习惯去园中侍弄花草直到午膳,有时,午膳会自己亲自下厨,午后,会品茶或抚琴,晚膳后,歇一下小会,沐浴更衣,之后执书阅至子时方睡下。”
“看来你过得很好,”他喃喃道,不受那日丝毫影响,很好,很好,只有他一人在意。
他忽然就有些恼了,卷起画像,扔到越一身上,越一反应迅速地接住,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扔了它。”
越一看着手中的画卷,没有丝毫懈怠,一丝不苟地答道:“是,王爷。”
“王爷还有其他事嘱咐吗?没有的话,属下回去了。”这说的回去,当然是回沈府继续监视。
萧澈罢了罢手,示意他出去。
越一起身,手抓着那卷画,笔直地往门外走,他步伐大且快,很快就要踏出书房了,身后忽然一声:“拿回来。”
越一僵了僵,感觉手里拿了个烫手山芋,从他起身往门口走去,不过须臾间,王爷便改变心意,这......与往日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的王爷有些.....出入啊。
转回身,双手奉上画卷。
王爷拿过这画卷后,貌似高兴些了,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眼里倒少了些寒意。
两天晃眼而过,今日是沈府三年一度的祖祭,沈青染早早来到祠堂,发现沈凌风比她更早,背手站在众多祖宗的排位面前,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身形瘦削。
他近些日子,似乎消瘦了一些,“父亲,”她喊道。
沈凌风回过神,转头望她,唇边是和煦的笑意,“染儿,你来了啊。”
她还未及回答,沈凌风脸色忽然青白了起来,右手握拳急急抵上嘴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后背因此佝偻,显得越发单薄。
咳了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唇色发白,眼眶湿润,明明很难受,他却抬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无事。近来偶感风寒,过些日子便好。”
沈青染唇角微动,想让他保重身体,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一会,沈老太、沈梓墨、二老爷、三老爷两府人及旁支一些人都到了,辰时一刻,祖祭大典便正式开始,由沈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主持,见其须发皆白,脸上的纹路沟壑纵横,但面色红润,神矍铄,沈青染听到沈凌风唤他叔父,想是往上几代有些亲缘的宗亲。
“内外肃静,祭祖始......”他的尾音拉的很长,配上他苍老的嗓音,似乎要把最后一字喊破了音,然在场所有人皆面色肃穆。
“正位,跪!”沈凌风站首位,其余人皆按长幼一一列序,面向沈家列祖列宗排位,依言跪下。
读词,“天高地厚君恩远,祖德宗功师范长,承先启后家兴旺......”冗长的一段词念下来,足花了两刻钟,接下来是主祭人敬献供品、祷念祝词。




青染传:勾引 怜惜
沈梓墨领着她进了屋,沈凌风正靠坐在床头,着白色亵衣,脸色苍白,褪去华服,让他看起来更像个虚弱极了的病人。
看到她进来,他凝结的眉宇消散了许多,挥了挥手示意,“墨儿,你先出去,我与染儿说几句话。”
沈梓墨顺从地出去了,只剩下她与沈凌风。
他伸手拍了拍床边一侧,示意她坐这里。
她仍站着不动,他见此也不恼,轻轻地说,“我想和你近些说话。”
他的眼神有着希冀,年逾不惑,已看透了人间百态,不变的是作为一个丈夫、一位父亲对妻子和孩子纯粹的感情。
沈青染默不作声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他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重重地咳了一声,方开口道:“自你娘亲逝世后,这尘世于我便再无留恋,我如今终于能与她团聚,心底也是高兴的,你不要难过。”
“我没有,”她的回答有些僵硬,欲盖弥彰。
“落琴没提醒你哭过要梳洗一下?眼眶还红的厉害。”他半带着调笑,瘦削的脸颊是清俊的笑容,隐约可见年轻时的神。
染儿看似平日里待人接物不近人情,过于清冷了些,其实是个心善的孩子,他狠心地把她丢在怀县整整十六年,不管不顾,她对他却无太多怨怼,他深感愧疚的同时,也心生欣慰。
他自怀中拿出一方白色锦帕,绣有一墙冬日雪梅,探手替她轻轻擦拭眼角,“你五官生的像极了你娘亲,偏生一双眼不太像。”
“是么?她,她的眼如何?”她没躲开,讷讷地问。
“她啊,”似想起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他苍白的唇角不可抑止地勾起上弯的弧度,“她的眼极美,极美,像一汪林间溪水,干净、清澈、灵动,我从未见过有人的眼能生的这般美好。”
沈青染低头看,方才的那方锦帕正被他紧紧地攒在手中,他看到,笑,说,这是你娘亲为我绣的。锦帕折痕分明,干净无暇,想来是被人好生保管着。即使钟舒离世许久了,他仍把她送的东西视为珍宝,藏之,惜之,这份情意,又有多少男子能做到呢?
“能得你如此情意,她的一生也不枉然,”她说,“况,死了,便不必尝思恋之苦。”
“是,与其换你娘亲孤身留于这世间,我倒还是宁愿自己受着。”他专注地望着那一墙雪梅,轻轻地说着话。
“染儿,为父能与你娘亲相遇、相恋、相知、相思,既是幸,也是不幸。她生时,伴着我,我幸。她不在了,丢下我这许多年,我又如何还可以说自己是幸呢?”
“染儿,这矛盾就似,我盼着你以后能得一夫君,彼此钟意,鹣鲽情深;可有时我又不愿如此,怕你也要像为父一样尝尽这情之一字的苦涩。无论是他的背叛、亦或是天人相隔,这哪一个是能让你轻易承受得了的?与其如此,我倒宁愿你此生不要懂情爱,便也就不会伤心。”
“染儿,”他话不停,“我不求你往后的夫家如何显贵,光耀我们沈家门楣,我只盼你不用活在高门大户内的算计里,只盼你余生平安、活的快活。”
“染儿,我知道沈家此时衰颓,命数怕早断在我手里了,至于你哥哥痴武,本就不喜商道,也不必勉强他。为父早些时候私下攒了些产业,不算沈府公产,我去了后,你们兄妹俩拿了,想来再加上府里余下的产业,护你兄妹一世衣食无忧已足够了,你不必担心。”
“染儿......”
他还未停,喋喋不休的活像她现世的爸,唠唠叨叨个没完,她却不想听了,打断他的话,站起身便要走,“我忘性大,这些话你还是留着以后说吧。”
他无奈地笑了,一手撑在床头,一手又捂着嘴咳了咳,叫住她,“莫忘了我方才所言。”
她手已搭在门把了,隔着隔着十几尺,回眸望他,闷闷地“嗯”了一声,想来是应承了。
当晚,平地惊雷。半夜的时候,不知怎地,忽然打起响雷来,闪电却无,黑漆漆的,凭地吓人,沈青染寝衣一身汗湿,惊醒。
“落琴,落琴,”她的心格外慌,空落落的,高声喊着落琴,失了常态。
落琴就睡在隔壁,听到沈青染惊慌失措的喊声,连外衣尚不及穿上,便连忙跑到她面前。
“小姐,您怎么了?”落琴的发也还散着,衣衫不整的样子与平日端庄矜持的她相去甚远。
沈青染缩在床角,裹着被子,发散着,头低着,听见落琴的声音,她惨白着一张玉颜抬起头来,双唇还因为恐惧颤颤地抖着。
灯方被点着。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落琴不安地问道,她从未见过小姐这般恐惧的模样,像是被厉鬼索命的模样。
她颤巍巍地就要开口,“嘭”门被人推开,凌乱的脚步声,“不好了,小姐,小姐,老爷毙了。”
是朱颜,沈凌风病倒了,她便派了朱颜去慎安轩守夜。
沈府哀乐连着三日不绝,着白色丧服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或真心或假意的愁苦哀悸,所以物件都饰以白锦帛,满眼的白色倒像新近的一场雪覆没了整个沈府,分外愁人。
沈凌风突然暴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没有谁会料到痨病仅仅在白天被诊出,当晚便过身,加之,他是在祖祭时忽然昏倒,进而诊出痨病。故而,有传言,当晚惊雷,便是沈家祖宗不忿他作弄沈府产业至没落,让他早早痨病加身,暴毙而亡,以示惩戒。
第四日,一群人抬着灵柩浩浩荡荡地往郊外的西山走去,时大雨滂沱,山路泥泞,队伍散乱,沈青染走在队伍前列,依稀听到有人议论:“瞧吧,看来是祖宗要了他,不然也不会让他入葬也没个好天气。”
“也是,之前送葬的时辰不都仔细挑过的吗?大师说这个时段不会下雨的,这.....真真是造孽。”
“沈凌风如此,他一双儿女料也好不到哪去,我看三爷一房子嗣甚多,不止嫡出三个,庶子女还有好几个,三爷经商有道,在这京城,生生立起门户来,由他们一房接手咱们沈府的产业才是正理啊。”
“小姐,”落琴轻轻的唤,显然也是听到后方人群的议论了。
沈青染面无表情,像没有听到似的,启唇道:“好好送他走完这程。”日后拾他们的手段,她不缺。
沈家入了京城后,便在西山购了一块风水宝地,用来做入土之地,几代沈家人都葬在这里,沈凌风也不例外。钟舒的墓也在这,沈凌风痴情了一生的女子,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入土的时候,沈梓墨死死扒着棺椁不肯松手,饶是他一个八尺男儿,平日再如何威风凛凛,现在却哭的像个孩子,白色的披麻孝服早沾了一身的黄泥,狼狈极了。
沈老太见此情,越发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泪纵横之下,竟哭晕了过去。
人群又乱作一团,三老爷边扶着沈老太身子,便回头斥责:“沈梓墨,给你爹下葬的良辰岂容耽搁?还不快快撒手?”
“三爷说的是啊,”众人七嘴八舌,“墨儿也是个大人了,怎还是这般小孩子气。”
“还激的老太太还昏了过去......”
“这雨下的这般大,早早下葬,好让我们早早回去啊,没得在这淋雨。”
沈青染冷冷地扫了人群一眼,入秋的雨水有些渗人的冷,从她煞白的脸顺着头发往下流着,她一身披麻孝衣早已湿透,脊背挺得笔直,冷笑道:“父亲骤然离世,尚不待哥哥侍孝奉养,思及父亲往日教养恩德,更是想到此番一别,再难见父亲一面,是以哀恸欲绝,举止失仪,这恰恰是孝子,比之古人二十四孝犹不过之,怎地,在你们眼中便是激昏老太太、不让父亲按时下葬、迫的你们淋雨、不成器的罪人了?”
“送父亲走完最后一程要的是亲族真心诚意的哀恸祝愿,不是你们七嘴八舌的埋怨、奚落。”
众人哑了声音,皆低头不语,只听得到雨水滴滴答答敲在棺椁的声音,“咚、咚、咚”。
三老爷出声:“二姑娘,我们也是为了凌风急的,大师说过巳时一刻是入土的好时辰,这耽搁可不好。你看?”他说完,又望了望趴在棺椁上的沈梓墨。
沈青染走至沈梓墨身旁,蹲下身子,伸手抚着他的背,轻轻说:“最后看一眼,就让父亲入土为安,好不好?”
他转过脸来,深刻的眉眼间藏不住的伤痛,抖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棺椁开,有人拿着伞撑在上面,不让逝者淋雨,沈凌风走的应该是安详的,虽脸颊消瘦苍白,但眉宇舒展,不似被病痛折磨过。沈梓墨一见,泪如雨落,只是混着雨水,分不太清泪和雨。
棺椁终于还是入土了,与钟舒的棺椁合一处埋葬。
立碑的时候,沈梓墨像是失了魂一般,不言不语,沈青染让落琴扶着他先回府歇息,众人再一次浩浩荡荡,踩着泥路回去。
偌大一个墓群,只留她一人。
此时的雨应景般下的越发大,溅起的黄泥把新立的石碑都弄脏了,沈青染站在碑前,未撑伞。
他从树下撑伞而出,上前两步,听见她说:“从今以后,沈府,我来护,你安心。”
他一直以为女子的美不过柳弱花娇,却不知,她一身的清冷,竟演绎出气质如冰,绝世而独立。轻易不承担,承担了便是如铮铮男子的铁血担当。
他站到她身后的位置,为她挡风遮雨,“他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与你无关。”她看也没看他。
“你以为本王稀罕?”他本好意相劝,她却偏偏像个刺猬,与他好好说话,有这么难?索性,他也不用客气。
“这样最好。”
“你真的是个女子?”他突然问道,“本王从未见过如你一般。”
“我也从未见过似王爷这般闲得发慌的。”
“......”他被嫌弃了?
雨“咚、咚”打在木伞上,他却撑得稳,半点也没滴到她身上,虽然她不认为这对浑身湿透的她有什么意义。
她的身子忽然晃了晃,但是下一瞬她很快便稳住,若不是她就在他面前,他会以为方才仅是错觉。
“你......”还未及开口,她先倒下,就在他眼前,雅黑的发经过雨水的润泽,美的让人惊心动魄,随着她身形的晃动,在空中舞动,他晃了神,堪堪在她倒地的时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他低头,看她,她的脸半埋进他臂弯,在黑发、黑衣下,显得柔弱可人极了。这时,他才发觉,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尖尖的下巴,眼睛紧紧闭着,隐约可见淡淡青色,父亲逝世,她远没表面看起来平静。




青染传:勾引 同意
入眼是厚重的深色床帘,只垂下一侧,另一侧敞开着,有些微的光倾洒进来,许是睡得沉,乍然醒来,觉得有些刺眼,她轻抬右手挡了挡,入眼的灰色,眼底一冷,唇也抿了起来。
她的动静他看在眼里,隔着桌案,从敞开的床帘看她,“醒了?”
她靠坐在床头,揉了揉作疼的额头,不想理会。
他也不在意,拿起茶壶和杯子便大步向她走去,斟满水,伸手递给她,“嗯。”
她也不矫情,醒来的确感觉口渴的厉害,连喝了三杯才停下。
他拿回杯子,踱步回到桌前,转身又端起两盘糕点走向她。
“我有手有脚。”实在受不了他把她当孩童似的举动,她终开口道。
“这些日子没好好照顾自己身子,还淋了那么久雨,着凉受寒才昏倒,现下还不安分地躺在床上?”
“我回府便好,不劳殿下贵手。”
“如今已丑时三刻,夜深人静,你回府是要扰人清梦?”
丑时,她昏睡了大半天,难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整日未回,落琴他们又寻不着,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的。”她掀开被子,就要离去。
“我已命越一告知落琴,你放心。”她的事,他如何不上心?
“吃些糕点先垫垫肚子,想吃什么,我再让厨房做来。”
她伸手去接盘子,“我自己来就好。”
他却避开,执意拿在自己手里,“连个盘子,也不愿本王替你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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