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猾的鹧鸪,黑瞳流转,幢幢地映出了猎物的身影。
只是不知,这一次,谁为真正的猎人,谁又沦为露出破绽的猎物。
晨曦的幻影之下,两情久长皆化镜中花,水中月,唯余一场猫鼠游戏,缓缓拉开序幕。
作者的碎碎念:大家久等啦,让我们正式进入风云诡谲的剧情线~
另,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叶白的代号“鹧鸪”,前面提过一嘴的。之所以选这个代号,是因为我觉得叶白跟鹧鸪这种鸟类,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像:鹧鸪的警惕性极高,总是隐藏在草丛或灌木丛里,极难发现。它们喜暖怕冷,喜欢沙浴,喜欢阳光。鹧鸪的叫声嘶哑,听起来像“行不得也哥哥”,它极容易勾起旅途艰险的联想和满腔的离愁别绪,所以,鹧鸪也就成了一种哀怨的象征。(摘自百度百科)
与狼共舞【SM 1V1 刑侦谍战】 她的父亲,是她永远的伤痛和逆鳞,碰则痛彻
“大小姐,您回来了。”顾家老宅门口,汪妈面带喜色地迎了出来。
顾叶白不住老宅,但会不时回来看看,以全情分面子给外人看。因此,即使是任务紧急,火烧眉毛,为了不露出异样,她仍是抽出时间回来一趟。
“嗯。”顾叶白淡淡颔首,关了车门上了门前阶梯。
汪妈似乎也知道顾叶白并不乐意回到这处宅子,面色黯然下来,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家人却相处得跟仇敌般,互相折磨呐。
“老夫人呢?”顾叶白进门后略略地扫过四周,面色冷淡,似乎在提及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老夫人刚服了药,现在正在院里晒太阳。”汪妈示意一旁的佣人借过顾叶白脱下的外套,隐晦地暗示她邓颖现在状态不错。
“医生近来怎么说。”顾叶白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侧身询问。
看到顾叶白肯关心她母亲的病情,汪妈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欣喜,即使知道不可能,但这个忠心的老仆人仍是企图修复这段破裂殆尽到连表面上的做戏都无法的母女关系。
顾叶白心知汪妈所想,眼角不由得泄出一丝冰冷的讽意,转瞬即逝。
母女?
“医生说了,偏执型人格障碍本就治疗效果有限,再加上老夫人一直拒绝交流,故而心理治疗的作用十分有些,也只能如往常一样,主要依靠副作用小的镇定剂。”
毫无意外的回答,顾叶白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正要继续往前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唇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冷硬的声音里含着不屑遮掩的嘲讽。
“她这几次心理治疗中,没有再攻击治疗师吧。”
“……没有。”顾叶白尖锐的措辞刺痛了汪妈,老仆人抿了抿嘴,有些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顾叶白瞥到汪妈的神色,眸光有一瞬间的滞涩,随即又恢复了不冷不热地模样,按下些微的不忍,自顾自地转身向庭院里走。
“是了,”推开阳台门时,顾叶白皱眉问道:“少爷又不在家?”
汪妈犹豫地看看周遭佣人,见他们一律茫然不知地摇头,面带难色地回复:“少爷……大概跟朋友出去了,至于去了何处,老夫人可能知道?”
话说得犹豫不决,可见这位顾家二公子平日便没个人影,佣人们几乎见不着。
顾叶白嗤笑一声,看看她的这些家人呐,死的死,疯的疯,还有一个成天不着家到处惹事生非的,她顾叶白要能是个正常的,反倒奇怪了。
她短暂地走了一下神,随即推开了玻璃门,一句淡漠的话落在空气中,“去找,让他回来见我。”
……
午后的庭院里,当季的鲜花一丛丛地簇拥着,明丽光鲜的色泽为整个院落染上怒放的生机。暖阳如蜂蜜般粘稠甜蜜地涌满每个角落,闲适而惬意。
可其间的主人公却半点没受这环境的感染,邓颖坐在院中的雕花石凳上,用阴狠戒备的目光狠狠盯着面前的女儿,灼烧的恶意几乎妄图将顾叶白烧出个窟窿。
而顾叶白神色淡漠,甚至连坐下的打算都没有,平静的眸光漫不经心地落在桌上的青花瓷杯上。
周边祥和如画的美景,仿佛都笼上了一层诡异的虚无,好似只要一打就碎的敷衍涂抹。
“我舒坦日子还没过多久,你这生来讨债的东西怎么又来添堵。”女人原本清秀的面容被扭曲得只剩狰狞,刻薄的话毫不犹豫地向亲生女儿刺去。
顾叶白见怪不怪地清浅一笑,随即觉得无趣地抹平嘴角,“我也不想给母亲添堵,只是面上功夫还是要给外人做的,您且先忍忍。”
“忍忍!”邓颖轻易地被激怒了,镇定剂的微薄作用完全无法控制一个永远在暴怒边缘的人。
“从来没人能让我勉强,我凭什么忍!你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现在看看你是怎么对你的母亲的!”
“母亲。”顾叶白被她刺耳的声音扰得烦躁,不耐地颦眉打断,“您如果不接受治疗和监管,恐怕顾家就要在全岭南扬名了。毕竟,一家主母街头闹事打人的新闻,可是不常见。”
“我好好的!我没生病!都是你,都是你!是你要害我,是你害邓家!”邓颖完全听不进去,沉浸在被害的妄想中,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包,发抖的手指着顾叶白的鼻子骂。
“我已经很累了,母亲,”顾叶白耳膜被刺激得一阵鸣响,酸痛的太阳穴鼓胀更深,她确实很累,南北战局一日紧张似一日,东线b区的部署,岭北特工总部催的急,可最高级别的机密文件,以她的职属,想要接触到,并在谢铮的重重严查之下送出去,可谓难上加难。她忍着烦躁,漠然地说:“不想和你吵架。”
“哼……”此时的邓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完全不理会顾叶白说什么,“如果没有我,没有我们家,你个小贱人,和你那个窝囊废的爹,什么都不是!可你们呢,全都嫌弃我,背叛我!现在好了,他死了,你成了男人胯下的婊子,我们全都完蛋!都完蛋!”
神亢奋之时,邓颖已是嘶吼着冲顾叶白大叫,言语粗鄙如市井泼妇。可即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仍没有佣人进来查看,只因这般的场景已经重复了无数次,老夫人的歇斯底里,他们近乎麻木了。
顾叶白眸光骤然一凉,脸色彻底冷下来,眼中迸出逼人的厌恶和冷厉让邓颖本能地短暂住了口。
她的父亲,是她永远的伤痛和逆鳞,碰则痛彻骨髓,触则狠入心扉。
甚至有一丝未曾酝酿好的杀意,飞速地掠过眼底,又被她死死按了下去。
不行……现在还不行,她所面对的隐忧太多,她不能鲁莽。
她闭上眼将多余的情绪过滤干净,再抬眸时神色毫无波澜地问道:“顾向墨呢?”
“我怎么会知道。”邓颖看她的目光里有一瞬的瑟缩,听到问话,没所谓地看向别处。
顾叶白冷笑一声,她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他们这个母亲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两个儿女。
她垂头瞥一眼腕上的表,“既然母亲一切安好,那女儿就不打扰了。”话音刚落,也不看邓颖的反应,便毫无留恋地抬脚要走。
在她身边,多待一秒钟都难耐。
“怎么?”邓颖见她要走,仿佛胜利了一般重振旗鼓,“一提你那早死的爹,就难受了。哟?你打小就是你爹的哈巴狗儿,顾国昌活得窝囊,死得凄惨,妈的好叶白,你一定,痛苦极了,痛苦极了!”她神经质地笑起来,透过不住抽搐的眼睑得意地看她,好像只有刺痛了顾叶白,才是自己最大的解气适意。
指甲几乎要把掌心刺破,眼底因痛极怒极而泛起不正常的红,勉强结痂的伤口被恶毒地揭撕下来,汩汩黑红恶臭的脓血喷涌而出,入骨的痛意让她如临冰窟般周身微微颤抖,那个临终时,已经被毒品折磨得皮包骨的中年人;从小到大,充斥耳边的,无休无止的尖叫争吵;以及在她心中,永远儒雅温润如松的男人,像狗一样匍匐在妻子脚下,失去神志地苦苦哀求。一幕幕如倒带般重现,无边的失重和撕心犹在昨日。
她几乎控制不住欲望,迫切地想要拔枪,让鲜红空洞的弹孔彻底解决这辈子的相互折磨。
顾叶白无法再待下去,她僵硬地迈步,想要在理智崩塌之前离开这里。
“你分明心里有鬼!”郑毓骤然拔高了八度的质问让她一顿,“你敢不敢说,顾国昌死后的叁年,你在哪儿。什么深造留学?顾叶白,你哄得了别人,你骗不住我。你说啊!去哪儿了?”
“看来母亲的病是越发严重了。放心,女儿会给您请位更好的医生的。”她脸上看不出表情,万般情绪皆藏在阴影下,只淡淡一句,便再不管身后之人,推门离开。
作者的碎碎念:
一些前面的伏笔和隐情开始露出水面了。
另,
偏执型人格障碍属于人格障碍的一个类型,这类人表现固执、敏感多疑、过分警觉、心胸狭窄、好嫉妒。
典型症状:
无端怀疑他人正试图利用、伤害或欺骗自己;
对朋友或同伴的忠诚、可靠性,产生无理由的怀疑;
很难依赖他人,因为害怕会被他人利用,恶意伤害自己;
将他人善意的表达,理解为潜在的恶意或是威胁;
容易记仇;
感觉自己被攻击,但对方并没有这样的行为,患者很快变得生气,并进行反抗;
极易猜疑,毫无根据的怀疑配偶或性伴侣的忠诚。
(百度百科)
与狼共舞【SM 1V1 刑侦谍战】 能爱己所欲爱,为己所欲为,便是这个年代最
此时大厅里,被人找回的顾向墨正坐立不安,一瞧见顾叶白,忙站起身来,低着头挪到姐姐面前。
“姐……”面容仍是青稚未脱的顾向墨忐忑地抬眼偷看顾叶白。
“又去哪儿了?”顾叶白头疼地揉揉眉心,冷声问道。
“就……一个朋友,约出去玩玩。”
“玩玩?”顾叶白不怒反笑,“玩什么?玩赌,玩毒,还是玩女人?”
“不……不是的。”顾向墨急着连连解释,“真的只是普通的聚会,那些东西,我……我是万万不敢碰的。”
“哦。”顾叶白挑挑眉,讥讽道:“那是再喝醉了冲撞一位大人物,等着我给你拾烂摊子?”
“顾向墨,我告诉你,你姐只有一个,再找不出一个去给你卖身赔罪的。”
“不……”顾向墨眼眶骤然就红了,颤抖着嘴唇,“不是的!”
二十出头的少年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听得姐姐毫不留情的话,强忍的难过愧疚层层上涌,再装不下去,“我……我是不敢面对姐,才假装跟朋友出去的,……是我连累了姐,对不起,对不起……阿姐。”
说到最后,已有豆大的泪珠脱眶,少年赶忙伸手掩饰地抹去,却越抹越多,话也说不清楚,只哽咽着反复说着对不起姐姐,颇像一只落水狼狈后傻乎乎的小狗。
顾叶白终究是心软了,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拉过顾向墨坐下,抽出手帕为他细致地将脸拭尽,“姐都没哭呢,多大的男子汉了,还哭成这样。”
又指挥佣人倒来温水,送到顾向墨手中,“好了阿墨,先缓一缓,我们再谈,好吗?”
也不知顾向墨听清了没有,只红着眼胡乱点点头。
待弟弟慢慢平静下来,端着水杯小口啄饮温水,顾叶白才放柔了声音,“阿墨,是姐方才情绪不好,话说得重了,姐姐给你道歉。”
“不,”顾向墨忙道,“都是我的错,姐,我已经跟那些朋友断了联系,以后绝对不会给阿姐找麻烦的,可是……”
“可是什么?”顾叶白温声问着。
“可是,再怎么样,都没办法补救了……”顾向墨眼圈又有红了的迹象,“我……我听说,那些高官大人们,身边养了一堆女人,他们根本……不把情妇当人,非打即骂的……姐姐……”他急切地握住顾叶白的手,“姐姐一定受了很多委屈,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欺负你了,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眼看着弟弟眼中又开始蓄积泪水,顾叶白轻轻地叹气,回握住顾向墨的手,“阿墨不哭,姐姐很好,真的很好。”
“骗人。阿姐肯定是在哄我。”顾向墨呜咽着钻进她的怀里,被姐姐的气息包围着,心里一阵阵的酸涩,“我想去看看姐好不好,可是去了发现姐姐已经搬走了。那天我悄悄躲在军情局门口等你,可是却看见阿姐上了一个男人的车。就是他是不是,看起来好凶的样子……姐,你受了什么委屈,跟我说说好不好,我一定……”
“噗。”顾叶白颇有些忍俊不禁,“傻阿墨,就算真有什么,跟你说了顶什么用,难不成你去把将军打一顿不成。”
“好啦。”她有意让弟弟宽心,伸手撸把他乱糟糟的头毛,“以后想见我就去军情局,报我的名字,他们会让你进的。外面日头这么大,在门口等那么久,得让阿姐多心疼呀。”
“姐。”顾向墨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安静下来,目光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空气,好似透过虚无看到了过去岁月,“你还记得,父亲说过,盼着你带回个女婿让他把关。”
“是呀。”顾叶白柔缓地轻声应了,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眉眼弯弯地笑了,“父亲还说,要是这男友对我不好,一定打出家门。”
“可惜。”她低低叹谓,眼里清浅的水光在闪烁,“父亲走了,女婿,也大概也没法带回来了,就连我这个女儿也……”顾叶白顿住了,没再说下去,不知何时成真的谶语,她不愿说出来让弟弟惶恐。
“阿墨,我一切都好,只是不愿把你毁掉。”她亲昵地抚过顾向墨的肩头,“战火如荼,时代浪潮汹涌,姐姐被卷入其中身不由己,为今之愿,便是希望你能过上正正常常的日子,好好地读书工作,将来娶一个好姑娘,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能爱己所欲爱,为己所欲为,便是这个年代最大的幸事。”
“该长大了,阿墨。这个家,早晚要由你支撑的。”
阿姐的话,似乎藏着很深的意思。顾向墨有些不解,他很想问:那姐姐呢?为什么要他来支撑这个家,姐姐又要去哪里?
但他终究没有问出口,或许是在潜意识里,顾向墨觉得,他不会想知道答案。
他只是沉默着点点头,目送姐姐上楼去了父亲的房间,而没有跟上去。阿姐,应该想和父亲单独说会儿话。
作者的碎碎念:
谢铮:还没被带回家,就被小舅子嫌弃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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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狼共舞【SM 1V1 刑侦谍战】 永远厮守,永远忠诚,永远不离开。
盘旋而上的楼梯尽头,静寂无声,唯有阳光自天窗泼洒而下,沉默地守着无人造访的宁静。
自主人离世后,属于他的房间也被锁上,也不知是眷恋,还是无法逃脱。
顾叶白站在房门口,从怀中掏出钥匙,轻轻旋转,一声细微的响动,房门洞开。
一切还是原样,空气中唯有灰尘在悠然飘荡,午后的光里,仿若灿灿金粉,小心地笼罩着一个极易惊醒的梦。桌上的书甚至还保持着被翻开的状态,被人妥帖地夹上书签,好像匆匆离家的人,还会在某天归来,安然地坐回桌前,继续未竟的故事。
物换星移,昔日的儿女已然长大,外界诡谲的波澜一刻不停变幻,可这里,时间静止一般,仍停留在某个静谧的午后,安然的读书时光。
连呼吸都放得轻缓,顾叶白一步步走向前,桌上的书页,已经积了厚厚的灰尘,以至于连文字都难以辨认。
她俯下身,抬手抹去积尘。
迷障之下,是一行印刷体小字。
拇指怦怦动, 必有恶人来; 既来皆不拒, 洞门敲自开。
是剧作《麦克白》的卷首引语。
斑猫已经叫过叁声,刺猬已经啼了四次,怪鸟在鸣啸。雷鸣电闪之下,狂热于权杖的麦克白,渴望获得使威势永生的奥妙。
所以他来了。
可不同的是,他要找寻的,不是魔力诡谲的女巫,只是一个气息奄奄的老人。
找到他,诱惑他,让他用女儿来献祭。
……
“啪”,顾叶白合上书,忽的淡淡笑了。
“父亲。”
“这些年,世事纷扰,奔走忙碌,一直没能回来看看您。您不会怪叶白吧。”
她姿态放松地坐下,手搁在书的硬质封皮上,像一场闲适地父女谈心。
自然无人回答,可顾叶白还是安静地等了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您不理我,可是在怪女儿?”
“抱歉,父亲,我给您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岭北……”她似叹似谓,眼中蒙上无力的阴霾,“大概是真的撑不了太久了。”
“战局一日比一日明朗,岭北节节败退。自从岭北元帅易位后,上面乱作一团,有段时间,我连明确的任务指令都不到。”
顾叶白苦笑着勾勾唇,“这次仓促之下的任务,时间紧,难度大,明显是他们焦头烂额时,拿我当救命稻草。”
“依照现在的战局,我们这些当特工的,根本就成了消耗品,能续一日命,便是一日。”
“父亲……”她语带滞咽,眼中却干涩到无泪可流,“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父亲……会失望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顾叶白失去气力般疲倦地滑靠在椅背上,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良久。
“本来不想跟您说这些烦心的事,可是叶白再无人可说,就像小时候,全家也只有父亲愿意耗一两个小时,听我讲学校的幼稚小事。”
虚无中,仿佛有熟悉的面容,笑如过松清风,缓声告诉她没关系,爸爸很愿意听。
这样的一个人,在餐厅里对着上菜的侍者,都会温和道谢的人;面对狂躁的妻子,也尽力为儿女营造正常的成长环境的人;待上谦恭,待下和蔼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说起来,不过是个几句话就能讲完的往事。
故事的开头,是个如话本里的一般,穷书生和俏小姐的狗血。
彼时南北尚未对立至如此局面,双方贸易交流,移民访问都属正常,其中当然包括求学教育。
岭南的最高学府,不乏岭北青年。其中的一个,军事运筹专业的,清清瘦瘦,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脊背总是挺得笔直,眼里闪着年龄特有的锐光,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衣就都能穿出淡淡的俊雅风流,如隽秀青松,风雨不倒。
他不大爱同旁人交际,总是独自闷头在图书馆坐一整天。不少富家公子,头梳得一丝不乱,剪裁致的袖子半挽起,一边耍帅一边议论他洗得发白的被单,翻的皱边的教材。
“顾……国昌?”青年们皱皱眉头,撇着嘴说;“好土的名字。”
确实很老很土,因为他的父母没受过什么教育,挣扎在岭北的中下层,一家人勉力温饱。面对着家中独子,他们也不懂什么教育,只是在努力挣钱,让儿子吃穿好一点,起码能上个大学。“好好做人,将来保卫家乡。”这是战乱年代的父母,最朴素的劝勉。他们的儿子确实很争气,超额达到了目标,甚至吓到了他已有白发的父母,那可是岭南最顶尖的学府。
而儿时父母简单的勉力,也成为了他立志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与此同时,岭南的最高学府,也同样不缺的,是豪门大族的金枝玉叶。
娇艳的丹凤眼咄咄地上挑,黑白分明的眸子总是机灵地打转,琼鼻薄唇衬出凌人的漂亮。
只无意中的一瞥,便误了情衷。
清瘦淡雅的青年,引得她眯起了眼,眼中有燃烧的火焰。
“嗨,你好呀,我能坐在这里吗?”
似乎自然而然地,俊男靓女的爱情,坚冰也无法抵挡烈焰的攻势,他们是真的相爱。只是顾国昌期盼未来,而邓颖只想要永远。
永远厮守,永远忠诚,永远不离开。
天不遂人愿,战争是潜伏在幽静海面下的巨大怪兽,于岁月静好中猛然腾跃而出,獠牙狰狞。
顾国昌心急如焚,父母在岭北,而他在岭南,炮火无眼,更何况家乡有难。
直到在回乡的码头上被粗暴地打晕,睁眼时于富丽的房间里看到邓颖病态的笑意,以及自己被紧紧拷住的双手。
他才明白过来,邓颖从来在骗他。她不是同他一样的留学生,也没有一个重男轻女的冷漠父母。相反,她是岭南贵的富家小姐,她的父母待她千依百顺,宠溺至极。
为了得到爱人,她不惜塑造悲惨的生平,身世造假,只为让他放松心房,傻乎乎地爱上这个可怜却一如既往明媚的姑娘。
而她最险恶地隐瞒,是那偏执至极的可怕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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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狼共舞【SM 1V1 刑侦谍战】 圣诞特别番外【H】
敲门声轻轻响起,顾叶白从文件堆里抬头,扬声道:“进。”
“上校。”赵奚玲推门而入,语调轻快地请示:“我先下班了。”
顾叶白闻言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时针已挪至数字六,她恍然才发觉不早了。
“嗯,正好,我也准备走了,正好送你回去。”她起身归置好纸张,随口道。
“额……”赵奚玲却停顿了一瞬,出言婉拒,“不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