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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日樱桃
西葡的女子泼辣敏捷,又因西葡盛产木材,从小便习惯在树木枝丫间跳跃,连国王的女儿也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兰泽尔无法将希雅和贵族少女联系到一起。
皇宫之大,并不能兼顾每一个角落,因此希雅顺利爬上了月桂树,夏夜月桂浓郁的清香让她的心也跟着轻快起来,希雅一个轻盈的跳跃,便跃过了宫墙,到了探进皇宫的粗大枝头。
年轻的女孩子沉浸在着夏夜的静谧幽香里,忘记了环顾四周,一个人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这样清甜。
殿下浅浅叹了口气,想到守卫随时会来,只好放弃这样难得的静谧,睁开眼睛决定查探一番,便顺着枝干溜下去。
然而树下却站着一个人。
希雅心里一慌,向后缩了缩脑袋。
树下的人也发现了她。
那里是朗索克晚饭后会去的地方。
也是他一天里唯一不会有护卫和随从相随的时候。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君主,又是上一个新教皇后的儿子,维斯敦对他来说是并不是个友善的地方,于是他能做的,便是雷霆手段,来打压这些不友善。
新的星球在不断开发,新的工业在一点点兴起,古老的音兰教已经不再适合日新月异的帝国,冗长的经文,严苛的教义,在过去可以换取忠诚和自我压抑带来的太平,然而大刀阔斧改革中的帝国,需要的是野心、欲望和动员起所有蠢蠢欲动灵魂的新兴宗教。
这些是朗索克的哥哥不明白的。
年轻的君主呼了口气,尽管维斯敦已经在向新教快速靠拢,仍旧有星球在交耳相传他的暴虐,有时候朗索克自己也不知道暴虐是一种手段,还是一种本心,他抬起头,想要看一看月亮,也许会有月神的指引,然而他的目光还没有到达天空的月亮,月桂树上的小小身影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个女孩子。
朗索克第一反应是个别有用心的舞姬,他往前迈了一步,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了。
是这两天见了他就夹着尾巴溜走的希雅。
现在希雅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她几乎可以看到自己接下来在教堂的苦难命运,也许陛下要把她送去刷马桶,或者去清洁圣池,可放过她吧,她才不想弄湿自己的裙子。
在那一瞬间,希雅在认怂和反抗之间,做了快速而艰难的选择。
她选择了逃跑。
口袋里多少还有点钱,希雅想,如果在维斯敦呆不下来,便去找郊外的音兰教教堂,求他们把自己送回西葡。
无论如何都比落在朗索克手里强。
发现希雅转身就要溜到枝头另一头,灵活地像一只吃饱了就逃跑的松鼠,朗索克大怒,上前一大步,对着月桂树低声怒吼,
“希雅·克洛斯!”
鬼鬼祟祟在这里就算了,被他发现了还想溜走,她想溜到哪里?在皇宫外流浪吗?简直胆大包天!
朗索克提腿就给了宫墙一脚,月桂树受到震颤,枝叶上细小花多稀稀落落地掉下来,陛下在这淡黄色的花雨里,已经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
“给我滚下来!”
被他吓了一跳的少女尖叫了一声,慌忙抱着颤动的枝干,低头望了他一眼,一脸的宁死不屈,
“我不要!”
她在高高的枝干上,咬了咬嘴唇,
“你又要把我送去教堂了,我不要去!”
教堂里的牧师都不喜欢她,总是冷冰冰的,指不定那些人的冷淡也是陛下的授意。希雅生气地鼓了鼓腮帮子,独自一人在异乡,许久的委屈和被朗索克抓包的恐惧混在一起,最后变成了带着哭腔的破罐破摔,
“你们都不喜欢我,我讨厌这里!”
于是陛下便这样仰着头,看着那个抱着枝干的女孩子,眼眶的泪珠越来越多,大概是觉得最糟糕也不过如此了,自己真是倒霉的要命,压抑的哭腔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梨花带雨,凄凄惨惨。
朗索克脸上的愤怒也渐渐变成了手足无措。
朗索克的母亲是帝国第一个新教皇后,是他父亲推行新的力量的第一个筹码,那个时候的维斯敦,古老的力量绝不肯让步,新旧宗教的争斗带来了太多无端的争斗和牺牲,因此朗索克多少知道希雅说的,“你们都不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很可笑,好像在这条路上,总是要让不同的人,遭遇同样的事。
朗索克叹了口气,抬起头,放软了语气,
“下来吧,”他举起手,发誓的姿势,“不打你,也不送你去教堂。”
女孩子的哭泣声渐弱。
过了一会,她吸了吸鼻子,看起来还是很生气,一边抽噎,一边愤愤地指责他,
“您还想打我吗?”
朗索克扬了扬眉毛,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向来坏脾气的陛下难得宽厚地后退了一步,
“现在下来,”他没有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带了笑,“下来就不打你。”
然而公主许久都没有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朗索克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面子,打算出声好好训斥她的时候,希雅才微微弱弱地开口,
“我,”她撇着嘴,瞧起来又要哭了,“我脚麻了。”
她又觉得很丢脸,一个人抱着枝干缩了缩,像个负气的无尾熊,让朗索克最后一点余怒也消了,甚至憋住了没有笑出来。
直到陛下摊开了手臂,望着她,那张脸和她父亲有一点点轮廓的相似,给了她一点安全感,
“跳下来吧,”他大概没有想到自己消食消出了这回事来,满脸的认命,“不会摔着你的。”
在那个夏天的夜晚,闭紧了眼睛的小姑娘,和纷繁的月桂花瓣,混着草木葱郁的香气,像一只受了伤的云雀,落进朗索克的怀里。
一怀清甜。
希雅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记不太清了,似乎是朗索克将她送回了自己的小院子,没有将她扔给什么侍从,而是便这样抱着她过去,希雅拘谨极了,还瑟瑟发抖地问他,
“陛下?”
朗索克低头看了她一眼,表示自己在听,希雅压低了声音,有点不自信,
“你是不是很讨厌这样?”
她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并没有等到回答,只好自己给自己圆场,“您身体都僵硬了。”
这次朗索克倒回答了,
“再多话就把你丢到池塘里去。”
殿下偷偷捂住了自己的嘴。
有一段时间希雅生出了一点错觉,觉得她的叔父对自己还是亲厚的,甚至她替陛下找了一些他的严厉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借口。
当然,她的幻觉很快便破灭了。
在这个清晨,希雅缓缓张开了眼睛,维斯敦皇宫的装潢渐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只手停留在她的额头,又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了回去。
“早上好,希雅,”朗索克冲她微笑,
“看来我要专门为你布置一个休息室。”





王冠 今天也要好好吃饭
希雅的胃口变得很好。
以往她只会吃一些水果和黑麦面包,现在连刻意放在朗索克那边的熏肉她都很有兴趣地夹了一块,陛下有些出乎意料,然后将熏肉放到她那边去。
她自己都感到惊异,在将一小块炙鹿肉切进鹰嘴豆泥里,希雅在齿颊的香气间歪了歪头,这样沉浸在食物带来的愉悦里,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最后她讲这归结于皇宫的魅力,
“您的厨子很不赖。”
早餐的对话还没有提及斐迪南,因此朗索克也看起来比平日里要愉快一些,他指了指另一端的,香蕉叶包裹的点心,似乎觉得不够,又将它的位置换到希雅面前,
“那你要尝尝这个。”朗索克有些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那是西葡的传统早餐,叫tamal,用玉米粉做成,希雅用勺子挖了一些,放进嘴里,然后摇了摇头,
“不地道。”
“怎么会呢?”陛下也挖了一小块,仔细辨别其中的风味,却找不出差异在哪里,
“厨子是西葡来的,材料也是西葡的。”
希雅托了腮,慢慢咀嚼,细细地比较和记忆里的不同,她没有看到朗索克目光落在她的鼻尖,沉浸下来的温柔。
“是生火用的炭,”在她望向皇帝的时候,陛下的目光轻微地躲闪了一下,公主不以为意地喝了一口咖啡,
“炭的品种用的不对。”
希雅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再深里探究,便要扯到西葡独特的木材,那并不是她愿意和陛下细聊的。于是公主转而继续攻略她喜欢的鹿肉,希雅好到不正常的胃口让陛下也起了疑心,朗索克原本以为希雅会一身戒备地出席,他甚至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想了几个蹩脚的笑话。
现在早餐的氛围愉快得让人不安。
陛下擦了擦嘴角,随口问她,
“怎么重新开始吃肉了?”
她托了腮,陷入沉思。
陛下很有耐心地让人续上了咖啡,等她的回答。
“兰泽尔说我太瘦了,他喜欢胖胖的女孩子,”这样的话十分符合她的年纪,像个热恋中的女孩子,炫耀一般地抱怨,
“他的审美真奇怪,可我也没有办法。”
皇帝没有说话。
托腮的女孩子偷偷跑了神,也许是在想她的男朋友,朗索克确认自己放下咖啡的动作足够轻缓,而没有将那个杯子砸在桌面上,才开始缓慢咀嚼嘴巴里的那口肉。
他并没有看向希雅,只是低头切下一小块马铃薯,
“不是被你赶出庄园了?”
殿下却嗤得笑出声,
“整个维斯敦都知道他是我的新情人了,”她忽略了朗索克在听到“情人”两个字时眼睛里的阴骘,轻快地扬了扬嘴角,
“您的消息可真慢。”
陛下的消息可不会慢。
他们沉默了一会,餐厅里便知剩下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朗索克终究没有吃下那块土豆,而是转而在吐司上抹起黄油,漫不经心的样子,
“是因为皇后的撮合?”
这像是在为希雅开脱,又好像是感慨,
“维斯敦有谣言说你等了欧雁将军六年。”陛下抬起脸,带一点微笑,
“我一直觉得不可能,”他的目光落到希雅的蓝宝石王冠,像最寻常的玩笑,声音却有些低,
“我以为你会一直等斐迪南·威伦回来呢。”
希雅的目光沉了沉。
这算是切入了正题。
希雅有些遗憾地看着叉子上的鹿肉,真可惜,这么快就失去了吃它的兴致。
“是他解除的婚约,”殿下靠在椅背上,脸色算不上好看,“在我失去家人的时候。”
她兀自怔了一会神,又抬眼望向观察她神情的皇帝,“有时候您得听听大家说什么。”
“大家说我在等兰泽尔·欧雁,”希雅笑了笑,有一些嘲讽,“那我就是在等兰泽尔·欧雁。”
她轻轻放下了那块鹿肉,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只是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为什么?”陛下合了手指,他的声音平缓无波,像日常的,居高临下的询问,“维斯敦有更好的男人,只要你想……”
“因为他说他爱我。”
殿下笑起来。
朗索克的眼睛里滑过一瞬间的怔愣。
希雅的嘴唇还带着奶油的润泽,她说这些的时候,并不是少女惯常的甜蜜,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怅然,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想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人是爱我的了。”
她陷入了心绪里,没有在意陛下面上骤起的波澜,寂寥像过去六年的每一次见面一样写在这个少女的脸上,过了许久,殿下轻笑了一声,
“当然,”她抬起头,碧绿色的眸子坦然地望向对面的男人,
“您也爱我。”
朗索克的手指陡然颤抖,连希雅都注意到他有些不稳的银色叉子,于是殿下笑了笑,安抚一般的,
“叔母也爱我,”她嘲讽地笑了笑,“是不是?”
朗索克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他已经恢复了镇静,示意人们撤下他面前的盘子,
“在我看来,这更像是对斐迪南·威伦的报复,”陛下的脚尖敲了敲地毯,鹰一般的眼睛有穿透一切的森然,“听说欧雁将军是他最好的朋友。”
殿下嘻嘻地笑起来,也许是因为这个话题和凝重的氛围反衬得十分可笑,
“您可真八卦。”
皇帝的神色却没有改变。
“您这么说也没错,”希雅耸了耸肩膀,一脸的天真,“但我不能报复他吗?”
她看起来娇憨又残酷,时光让这个公主不再只是甜美的,或者惹人怜爱的,她常常因为带了一点锋芒的瞬间,而流露出不一样的一面,让人陡然生出更多的隐秘欲望。
朗索克的面上浮起复杂的微笑。
他的目光在希雅的身上定格了数秒,似乎在思虑什么。在公主被他盯得不自在之前,陛下敲了敲桌子,“我说过,你可以做任何事,”他回视线,用方巾擦了擦嘴角,
“只要你呆在维斯敦。”
看起来朗索克并没有进一步的猜疑。
希雅在最后一个盘子被撤下时,微微合眼。
让陛下相信她对斐迪南的怨恨,便暂时解除了她和威伦家勾结的疑虑,哪怕真的是希雅指示教皇接纳斐迪南,也只是因为报复,而没有别的野心。
毕竟对于希雅来说,斐迪南在她失去双亲消息的同一天,请求解除婚约,整个王室都为之震惊,那时候甚至有街头的孩子相伴着,唱着讽刺威伦家见风使舵的歌谣。
她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憎恨他。
更何况斐迪南带回来的,来自马尔多纳的寡妇,她和斐迪南的婚姻让人无法不去联想当年的婚约,没有一个公主会在知道斐迪南的计划前,会专程赴宴,自找羞辱。
朗索克冷笑,威伦家的小儿子,确实仍旧是传闻中的惹祸。
至于兰泽尔,那个据说在威伦家便和殿下从一个卧室走出来的年轻人,陛下在早餐的最后站起来,壁灯的阴影投在他脸上,看起来有一些莫测,
“你当然可以有情人,但他是个平民,”朗索克蓝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所以他只能是个情人。”
他可真不会打算盘,希雅的眼眸微沉。
原本她还想借此让陛下更放松一些对西葡的戒备。
和平民通婚,希雅的孩子,便失去了西葡的王位继承权,西葡一脉,便算是在希雅这里断掉了。
很多时候,希雅望向窗外的山峦,她的叔父真的得学学他的妻子。
希雅撇了撇嘴角。
在通往庄园的道路上,卸去一桩心事的希雅浅浅入了眠,也许是因为太过疲惫,这一觉睡得难得安稳,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卧室的床上,面前躺了个赤裸胸膛的男人。
殿下眼睛瞥了瞥,手指戳了戳他的军裤,面上的嫌弃再明显不过,兰泽尔已经咧着嘴笑起来,
“我换了新的,干净着呢。”




王冠 你好,想抱大腿吗?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懒洋洋的,觉得大好的时光,总得犒劳自己一把,至于别的,多半可以搁一搁,不如纵情享受当下。
希雅状况最糟糕的时候,曾有人劝说陛下将希雅送到南方的阳光海滨调养,后来又不知道怎么的,未能成行。
再后来,贝克莱医生被送到公主的庄园,殿下被这个什么也不懂的职场新人烦坏了,也曾经表示自己的抗拒,
“您觉得我是力旺盛的老奶奶,缺个聊天的伴儿吗?”
坏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似乎已经成了王室的传统,流淌这样血脉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便要么互相宽容,要么刀戈相向。
朗索克选择了宽容。
他给殿下拨款,重新修整了郊外的皇家庄园,在维斯敦采光最好的地方,然后送给了阴雨绵绵里难抑郁的公主。这样就算比不上慵懒惬意的海滨城市,殿下仍旧可以享受一点阳光带来的安心感。
这是陛下的好意。
现在希雅的手指落在兰泽尔古铜色的手臂,因为逆着光,阳光变成了包裹皮肤的橙色的岩浆,战争残酷地塑造了将军完美的身体,像传说里受了神力庇佑的战士,让人有一点想要亵渎的坏心思。
她使坏的时候,总是会坦然地去望将军的眸子,这样他即使偶尔低喘着想要合上眼,也会在她的注视下露出平日没有的失控来。
也不是她总爱欺负他。
就像你有了一个新的宠物,总是想逗逗他,看他急不可耐的焦灼,再满足他。
希雅的唇落在他的胸膛。
她的耳边有一声急促的呼吸。
这是乐趣。
他似乎比前几天要瘦了一些,希雅目测了一下他的身形,鼻尖被将军俯下身子,追逐着亲昵地蹭弄,殿下在他急切地凑上去之前,突然想起来什么,
“迈威将军还为难你吗?”
兰泽尔捧着她脸颊的手指顿了顿。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小小的火光,将军侧开一些身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困窘,连脸也罕见地涨红了,便这样傻愣愣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
迈威将军是贵族,也是陛下的得力助手,在此之前一直驻守维斯敦,说是陛下的亲军统领也不为过,兰泽尔升任将军后,没少受到他的刁难。
将军明面上受陛下倚重,然而受陛下倚重的那一拨人,又仍旧有自己的小圈子,兰泽尔和斐迪南过密的关系让他最近在军队里颇为艰难,更何况关于他的风言风语总也少不了。
有人说他是抱紧了公主的裙带,才有了这次升职。
也有传闻他接管了斐迪南的妻子,还有那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来自马尔多纳的明女人,会不会转投他的怀抱。
直到昨天,兰泽尔突然发觉自己的工作顺利了许多,日常申请的调配,不再有从前那样推三阻四的拖延,空气里那些细碎的,像苍蝇一般让人烦躁的流言也安分了许多,他的士兵还因为终于到账的补贴而小小地欢呼了一把。
哪怕是以服从为天职的士兵,也会观察自己长官的境遇。
看起来一切都在变好。
兰泽尔以为是陛下的授意。
现在他低下了眸子,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陛下的授意,还是希雅的授意,似乎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毕竟针对他的,是军队里的贵族圈子,成为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平民将军,这些困境总是无法避。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在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比如他确实因希雅的裙带有所获益。
现在那些平民将领大概也将他看做了贵族边缘地带的一份子。
迈威将军用他的退让表达了对希雅的尊重,和对兰泽尔的欢迎。
来自一个至高无上,只靠血缘和婚姻纽带集团的欢迎,也许他应该兴奋。
但是,将军的心沉了沉。
将军皱了皱眉头,大概是顾忌公主的坏脾气,他说的很克制,
“我自己可以处理这些,”他尽力微笑,但还是有一些勉强,小心而婉转地表达他的想法,“你大概不知道,在一个新地方站稳脚跟,对一个战士来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回绝殿下的示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兰泽尔比谁都清楚那是个懒得对不相干的人投以额外关注的女孩子。
他现在一定很不识好歹,将军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希雅耸了耸肩膀。
她没有这样对人示好过,从前也不过是随手帮过威伦公爵几回,来维持家族间的情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期待兰泽尔的感谢,或者讨好。
殿下不耐烦地偏了偏头,觉得自己也并没有很想要什么回报。
她不过是把他盘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把那些从前被轻慢的怨气,用一种迟来的还击,狠狠地扇回到过去打她脸上的见风使舵和蜚短流长。
某种意义上,也是出她自己的气。
于是殿下难得有了耐心,也许是因为对这样初来乍到却格格不入的状态感同身受,希雅凑过去,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赶他离开,反而伸出舌尖,暧昧地滑过他的耳廓,将军意料之中地颤了颤。
“你不用觉得这代表什么,”殿下的鼻息还带着她早上喷的,玫瑰香水馥郁的慵懒,她的声音温和而嘲讽,“我在贵族里本来就是个异类。”
殿下弯起嘴角,露出小小的虎牙,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狡黠,“如果非要代表什么的话。”将军的喉结被湿润煽情地含住,
“从此你和我这个异类就绑在一处了。”
她在兰泽尔陡然热切的索取里,懒洋洋地晃了晃脚尖,像感慨更像引诱,
“那干嘛不让自己舒服一点?”
兰泽尔再次在她的庄园留宿。
从什么时候开始欢好,好像总也记不清,也许是在一盏泼在胸前的红茶后,或者被踢翻的一个地灯前。
已经经历了几场高潮,便只剩下肉体间的纠缠爱抚,没有一开始的迫切和过了头的渴望,时间充裕,夜色深沉,没有睡意的人,自然有足够的空间和自由来享受欢爱里每一寸的沉沦。
他们之间漫长的空白让已经成熟的两具躯体总有一种无法满足的焦灼感,比起十七岁的希雅,现在的她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可兰茨仍旧沉溺在她的主动和纠缠里,好像她陷在一场被不断延长的醉酒,而和她酒后交欢的那一个,自欺欺人地不允许她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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