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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冬日樱桃
甚至莫名地,在这个裹着宽大制服的女子身上,她抽出刀的果决和坚毅,让他看到另一道让他愤恨地身影。
那个一枪射中他右腿的男人。
提拉有些狰狞地笑了笑,
“看来你的侍女说的没有错,”他终于在希雅脸上看到一点反应,满意的舔了舔嘴唇,
“不得不说,您的侍女皮肤好极了,我的士兵们都喜欢得很。”
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能吓怕一个女人,而他对面的殿下却不为所动。
“别吹牛了,”她握住手里的刀,战斗的姿态,
“你这样的瘸子可打不过我的侍女。”
提拉的面色骤然变幻。
他掏出腰间的鞭子,冷笑,“好吧,如果不是陛下要活捉你回去,我一定一枪爆了你这个臭婊子。”
提拉,和他的哥哥凯斯,都是极端宗教的拥护者,不然提拉也不会因为擅自包围音兰教堂撞到兰泽尔的枪口上。
“那您的鞭子大概也得起来,”希雅的眼睛扫过他因为疲惫和虚弱打颤的小腿,快速计算他的体力,“陛下恐怕也不想看到我身上的伤口。”
提拉发出一声低笑。
“看来您很清楚陛下要做什么,”他的鞭子就地发出一声猎响,一如那日他在音兰教堂对群众的恐吓,“您说的是,你的每一寸皮肤,”他放慢了声音,一种恶心地强调,“陛下都珍爱得要命。”
提拉一鞭子挥了过去,希雅侧身躲过,却还是打在她的手臂,皮肉裂开,露出渗了血的衬布。
他虽然虚弱,却诚然擅长用鞭。
希雅咬了咬嘴唇,肌肉紧绷,提拉瘸着腿,又上前了一点,褪去了在旅途中刻意遮掩的恭敬,终于露出他的轻蔑和仇视,
“您当自己是公主?兴许有人当您是,可我的家族不会。”
他摸了摸自己的鞭子,上面的血迹让他整个人完全兴奋起来,
“陛下每年享用的西葡少女,都是我的家族搜集的,”他的目光放肆地落在希雅地面孔上,下流地打量。
像一只猎狗,嗅着主人最渴望的猎物。
每年的西葡少女已经无法满足朗索克的欲望,他要借这个机会,让希雅成为他的秘密禁脔。
在提拉眼里,面前的女人,和从前由他挑选的少女,没有任何区别。
“柔软的金发、白嫩的皮肤,甚至脖颈的一颗痣,说起来,我在没有见过您之前,就对您很熟悉了……”
在他话音落下之前,面前的身影敏捷地跃起,在提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连人带倒在地,一把刀直直向他的胸口插入,被他堪堪一躲, 只插入了他的肩膀。
提拉吃痛,伸手给了面前的女人一拳,掐住她的脖子,将希雅按入尘土里。
她的头颅上方是一块青石,提拉毫不犹豫的提着她的脖子,撞上那块青石。
鲜血从她的脑后流下来,青石上一片滑腻。
男人喘着粗气,“你以为我瘸了你就能打倒我?”他的手指用力,青石上的女人面色渐渐发白,月光照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提拉有些兴奋地笑出声,
“你们西葡的女人,都是贱货。”
又一个巴掌扇在希雅的脸上。
缺氧带来的痛,殿下咬住了嘴唇,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提腿给了他重重一击。
然后就势提刀砍上他的大腿。
林子里只剩下她剧烈的咳嗽声,和提拉的嚎叫声。
每一个西葡的公主,都要修习格斗术,因为她不只是公主,还是王储。
可是她离开地太久了,也荒废地太久了,她像个被放在野鸭子里豢养太久的天鹅,旁人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她就以为自己早晚会成为它们的同类。
希雅提着刀,走向在地上苟延残喘地提拉,他已经彻底无法站立,并不能伤害她。
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阿比尔砍下的头颅,提拉说过的话,和她应该做的决心,希雅吸了口气,她转过身,决定放过他一个在这里自生自灭。踉踉跄跄地,希雅克制住不断发黑的眼前,咬住嘴唇让自己清醒,一个人继续往山林里去。
然而下一秒,身后的动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希雅转过身,没有时间看清他在做什么,手里的刀径直穿入提拉的胸膛。
他确实掏出了什么东西,空气中稀薄的硝油味让她感到不妙,希雅抽出刀,捡起提拉丢在地上的油灯,照向他的尸体。
他手里的,不是枪,也不是炸弹。
信号弹的烟火直冲入天,在天空绽放。
该死。
她并没有离战场太远,以至于没有足够的逃跑时间,前方的林丛很快传来了动静,五六个黑色制服的人包围了这里,希雅仍旧握着手里的油灯,看起来像个静谧的人像。
她望着为首的那个人,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又很快沉没在无尽的悲哀里。
她手里的刀还淌着提拉的血,希雅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角,希望自己看起来从容一点,甚至努力挂了点笑,
“将军,你也来抓我吗?”
兰泽尔上前了一步。
这可真是个难得的场面,希雅心想。
可惜缺氧和伤口却不允许她的思考了,她还想说些什么,眼前却开始发黑。
丛林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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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当年好好学射箭也不至于这样





王冠 醒了
模糊混沌。
她陷在柔软的织物里,动弹不得,哪里会有这样的地方,身体没有知觉,心却警铃大作,恍惚里周遭的布置有些眼熟,像永远让她如坐针毡,恨不得第一时间逃离的维斯敦宫殿。
宫殿里总也少不了那个人。
朗索克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瓶子,要灌进她的嘴里。
她隐约知道那是什么,竭力抵抗却还是有药水一点点流进牙关,朗索克的声音低沉而愉悦,
“喝下吧,好孩子,”奇特的草药香让她浑身发冷,“喝下它,你就是我的爱侣。”
几百年在传说里藏头露尾的爱情魔药,一点点气味就可以让人失去理智成为另一个人的俘虏,恐惧让希雅陡然生出力气,一把将人推开。
瓷器落地的声音叫醒了她的噩梦,金发的女子从床上惊坐而起,防备地握紧身前的被子,不远处兰泽尔拿着一只勺子,地上是被她打翻的棕色药水。
希雅望了望地上的碎片,面色更冷,她想去找自己的刀,却不知道在哪里,之后又拢了拢被子,神色戒备,
“你给我喝的什么?”
将军和她对视了数秒,随手将手里的勺子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声音没有波澜,
“治疗你伤口的药。”
他转过身,找了个杯子,从药罐里倒出一些,当着希雅的面,一饮而尽。
殿下的面色稍缓。
他的手指顿了顿,又拿了另一个杯子,重新倒了一些药,送到她面前。
希雅要伸手去接,却被他躲过,“你接不住的。”
殿下凝眉,没有来得及分辩,已被他扶住了肩膀,将药灌了进去。
饶是她努力放松还是被呛住了,药水的味道充斥她的鼻腔,是她梦里躲避的草药香。
殿下捂住嘴低咳,他的气息很冷,不过一瞬间便散了,等她不再咳嗽了,兰泽尔也拿起来药罐和杯子,起身出门。
希雅想要开口问什么,却没有发出音节。
从窗外看外面的风景,已经接近北地的建筑,来往的人群服饰衣着与维斯敦周边地带截然不同,她应该已经跨越了卡拉米亚山。
将近十座山峰的盘山路,兰泽尔是怎么带她出来的,距离杀掉提拉的那一天,又经过了多少天。
她不知道自己被男人的披风裹着,将军连续叁日在山路上疾驰,怀里昏迷的殿下让他忍不住发抖。
也不知道自己高烧不退,在北地的驿馆已经昏睡了数日。
殿下抱住自己的小腿,去呼吸窗外的空气,兀自思索阿比尔是否成功脱身。
这两日她没有和兰泽尔说过一句话,对方每每只是到了饭点送饭送药,送到她唇边前,将军都会先吃几口,以示无毒。
如果不是希雅制止,他连治疗外伤的药膏也要放一些在嘴里。
除此以外,被他请来的佣人也是个哑女,帮殿下洗漱的时候安静地像个人偶。
这样的疏远指不定也是防备,她除了乖乖张嘴做个饭桶,好像也没有别的事可做。
比如今日,长久独处的时光让她无聊又厌倦,一个人望着天色一点点变暗,然后倚着窗,昏昏沉又睡了过去。
前几日天黑之前,兰泽尔便已经过来为她换药,换药之前灯便点上了,药里的安眠成分不少,希雅被哑女服侍梳洗后,便大梦到天亮。
北地被一道卡拉米亚山相隔,物资自然远远不如维斯敦,这个小小的镇子,都还用着油灯和蜡烛,蜡烛燃上一夜,也便熄灭了。
可今日她靠在窗户悠悠转醒,房内一片漆黑,窗外的民舍已经点上了灯火,这会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街道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也不见了,风把带着雨水的空气吹到她的颊边。
外面微弱的一点点光亮让希雅眼前的事物更加晦暗不明。
像极了那天在林间。
这几日好容易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暗夜中的杀机,她从前从没有领教过,如今却亲身经历了,一个转身,一顶被勾掉的帽子,都有可能是一场厮杀的开始。
黑夜太危险。
殿下摒住了呼吸。
她凭着记忆去摸索床头的火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这一切艰难,可越是摸不到,越觉得黑暗中有什么在暗中窥伺。
她摸索的动作越发慌乱。
桌面上大大小小的东西掉在地上,乒乒乓乓地一通乱响,希雅下意识的抱住头,将自己缩成一团。
门却开了。
黑暗中亮起一盏灯,跳动的光焰映照床上警觉抬脸的那个人,她眼睛里的警惕和防备让兰泽尔的心像一团被攥住的海绵。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陆续点亮了房间。
灯光让希雅终于放松下来。
兰泽尔身上还带着雨水,想来是她睡着的时候下了暴雨,希雅摸了摸头发,还有些湿,雨水透过窗子打到她头发上,她也不知道。
她还没有回过神,兰泽尔已经推门离开了。
再回来的时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黑色的短发还是湿的,但不再滴水。
将军手里拿着毛巾,第一次主动对她说话,
“过来。”
希雅没有动。
他坐到床边,毛巾擦上她有些潮的头发,希雅的目光划过他的喉结,然后定格到被子上的一处花纹。
过了许久,他放下了毛巾,犹豫了一下,开口,
“你杀了提拉?”
殿下带了水的眸子快速审视了他一眼,像一只不安稳的小动物,端详对方的善意。
从她醒过来,兰泽尔都没有解释过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以及那天晚上,为什么信号弹出现,第一时间抵达山林的,会是他。
同样是黑色制服,同样是朗索克的亲信,希雅很难不把他和提拉联系到一起。在林间的那个晚上,她已经轻了一回敌了,希雅对自己的判断力并不自信。
如果他就是负责埋伏在驻扎点的人呢?如果他出现在卡拉米亚山,就是为了增援提拉对抗希雅的亲兵呢?
那么提拉死去后,接管剩余人马的,便很可能是兰泽尔。
一个被殿下没有来由地抛弃的平民将军,一个需要忠诚和功勋加固自己的力量,一个父母被音兰教徒杀害,比提拉有更正当的理由站在她的对立面的人。
可是他没有把她送到朗索克手里。
他带着她跨过了卡拉米亚山。
为什么?几个月的旧情,可以在一个军官的野心里,占多大的分量?
希雅抬眼,沉默让她的不信任不言自明。
将军的脸色十分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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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泽尔:因为我爱你啊
希雅:为什么?你不用搞事业吗?kpi都完成了吗?你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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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真的真的




王冠 回答
与蓝星的大战之前,兰泽尔在特训营学到的重要一课,是士兵在第一次杀人时,需要心理干预。
这种干预对他本人的效果并不怎么样,甚至因此有了一些小麻烦,但他自己带兵以后,把这个传统保留下来。
成为利刃的人,在见血的第一天,生命于他注定不再一样,长官有资格为他准备这种另类的包容。
包容,我理解你从此不再是个手无寸铁的平民,你终结了另一个人的生命,呼吸和光亮,黑夜与体温,人世间最微小最习以为常的琐碎对你来说,都不再一样。
所以,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某种意义上,朗索克治下的平民军队,诚然是一种新的气象,励图治的新教君王,也成了很多平民军官引以为傲的信念。
兰泽尔并不否认这种信念,他不崇拜,也不抵触,就像每一次他在大街上看到被欺负的音兰教徒,也还是会伸手帮一把。
他的童年阴影并不妨碍他帮助弱者。
有时候遇到感激涕零的教徒,眼睛里的温厚和胆怯,兰泽尔也不觉得那是音兰教特有的东西。
那只是弱者特有的东西。
他总是分的很清楚,当兵的分这么清楚其实不好,想明白了,就没有信念感,没有信念感,就做不好一个兵。
现在,在他的闻讯下,面前的女人终于做好了权衡,她眼睛里的狡黠有一些陌生,又有一点熟悉,像每一个落了难的人会有的小聪明。
将军很高兴自己在希雅·克罗斯面前也能保持清醒判断。
也很悲哀这种视角的转换。
失去王冠的殿下没有正面回答他,
“打伤他右腿的是你,不是我,”她故作无谓的样子有一点狡猾的可爱,
“兴许是他的旧伤在林子里犯了呢?”
将军点了点头。
他很有耐心,审问是过去几个月他一直在做的事情,审问阿德瑞娜,还有一切与爱情魔药相关的一切,这些漫长的、冗杂的事物磨去了他的浮躁和急于求成。抽丝剥茧的调查和无休无止的公文让他面对最不配合的捣蛋鬼,也能游刃有余。
当然,他并不觉得现在算的上审问,希雅的否认在他眼里,最多只是嘴硬而已。
“提拉的尸体上是刀伤,你手里的刀沾着血。”
他很简短地帮她回忆,然而希雅一瞬间的失神让他有些后悔这样的单刀直入,她毕竟不是他的审问对象。
她没有罪。
而他无意让她眼睛里重新被阴影掩盖。
短暂的晃神之后,希雅有一些被激怒的敌意,掀起被子躺下,将自己的金发埋进去,
“我不记得了,你把他的尸体带在身边吗?你可以再去确认一下。”
她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傲慢,虽然底气没有很足。
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一点点昏暗让她有一些委屈,不久前还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这样审问她,而现在她却连让他滚开的资格都没有,殿下的自尊心受了挫,只好自己偷偷在心里哽着,劝慰自己现在不是说自尊的时候。
万一他和提拉是一伙的呢?她提醒自己警惕,却又忍不住在他的照拂下放松,习惯性的信任让她贪图,贪图这一刻的安逸。
床垫微陷,兰泽尔坐在了她的床前。
希雅的手下意识握成了拳头。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摸她的金发,他的声音还是干巴巴的,没有什么情绪,
“如果你不动手,我也会杀了他。”
杀这个动词在他这里好像只是个动词,又或者这个词原本就和他的职业息息相关,殿下偷偷探出一双眼睛,不小心和他对视,又皱了眉,不情不愿地缩回去。
他整理自己的措辞,确定不会再伤害她,
“你做了正确的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做的事情,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她渐渐将被子拉下,那些在她脑子里快速运转的思索和权衡,让她一时间渴望一个答案而忘却了戒备,向唯一那个愿意倾听她困惑的人开口,
“那,如果以后杀了更多的人,”她的嗓子有一些涩,不难看出她的抵触和恐惧,
“也不需要有任何负担吗?”
兰泽尔的目光透过她的眼眸,没有立刻回答。
时光如此玄妙讽刺,同样的问题被一茬又一茬的年轻人问过,现在轮到那个不该沾上鲜血的女孩子。
而命运再次要求他做那个解答者,好像过往每一次浸了血的杀戮,都把他推到这个道貌岸然无所不知的位置上。
将军的眼眸褪了寒气,像看上一个刚刚杀了人,有一些慌乱无措的十六岁少年,
“那取决于你是谁。”
是将军还是平民。
是战士还是旅人。
是公主,还是领袖。
这个夜晚哑女没有出现,纵然两个人之间仍然没有多余的对白,兰泽尔还是帮她完成了简单的梳洗,希雅昨天在哑女的帮助下擦了身子,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他。
他帮她擦脸的时候有一点走神,回过神来的时候殿下的脸皮都被毛巾磨得通红,从前脾气坏到家的人这会非常识时务,只是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连不满的咕哝声都没有发出一下。
兰泽尔轻咳了一声,回了毛巾。
将军临行前熄灭了蜡烛,最后一只蜡烛被吹灭前他用余光看了一眼明显不情愿的殿下,简短地解释,
“军医说光亮影响睡眠。“
他甚至走了桌子上的火柴。
于是这个房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希雅一点点蜷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黑夜让一切动静都变得异常清晰,恐惧和戒备重新涌没了她,殿下咬紧了牙关。
她必须扛过去。
不然在下一重险难前,她先把自己吓死了。
她好不容易放缓了呼吸,门再次被打开,希雅在被子里颤了颤。
男人抱着什么东西进来,希雅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窗外的光亮照到他的身影,他在地上铺了一层垫子,便就地躺下来。
她怔了怔,又将脑袋探出来一些,确认躺在那里的人眉宇间是熟悉的,有些犹豫地开口,
“兰泽尔?”
不是兰茨,也不是欧雁将军,闭目躺在那里的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试探。
希雅识趣地缩回去。
诡异的沉默漫长得让她浑身难受,连小腿的姿势都仿佛摆得不端正,在她思索着要不要换一个姿势,将军终于回答了她,
“做什么?”
希雅偷偷伸展了一下小腿。
她挠了挠头,有点好奇地,
“你为什么不铺好了再吹灭蜡烛?”
短暂地沉默后,将军翻了个身。
留她一个欠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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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平平无奇的日更,但我现在非常膨胀




王冠 水路
她一整日被关在房间里,浑浑噩噩的,又倚在窗台睡了小半天,这会自然半点睡意也没有。
兴许药喝了太多次,里面的安眠成分也渐渐失了效。
希雅掖了掖被子,长夜如此寂静,清醒真是种折磨,但今晚她不是一个人。
殿下的目光落在那个人的身上。
心里突然冒出来一句,
好久不见。
这其实并不像她。殿下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的阔别重逢,如果有什么人不是过客的话,那可能也只是曾经的斐迪南罢了。
在离开维斯敦之前,希雅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自己这个事实,这可真是陈词滥调,但她需要确认。
爱是例外,爱是退让,爱是再不能让步的事情也愿意拱手让出,只有确认了,自己的生命里没有这样的东西,选择更冰冷的命运时,才能带上没有退路的决绝。
但是和阿比尔的分别让她动摇了。
整整六年,她以为自己在维斯敦一个人苦苦支撑,西葡的人把她当作叛徒,维斯敦王室从不真心地接纳她,希雅以为和孤独和谐相处是一件她很擅长的事情。
却忘了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她有一个勇敢的朋友,她们一起在维斯敦从少女慢慢长大,她们一起闯入郊外的密林,一起翻过高大的宫墙。
而习以为常和理所当然让这一切成了盲区。
如果她所谓的,对孤独的习惯不过是她自以为是的夸大其词,那么她对温暖与爱的渴求,似乎也没有什么死鸭子嘴硬的必要。
这种渴求在和斐迪南摊牌以后似乎更加清晰明了。那个青年如此爱着一个比他大了十岁的女人,希雅觉得她可以理解这种爱,这是她对斐迪南的底气,感同身受才让他们对等。
她的眼波微澜,而教会她的那个人,重新出现在她眼前。
军人对目光永远是敏感的,哪怕是背对着。
夜很静,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兰泽尔刻意把自己的呼吸压得很低。
好像这是次潜伏训练。
窗外有短暂的,雨水滴落檐下的声音,但很快就消失了。
在他第几次刻意让自己的呼吸更轻,更能伪装他已经入睡的假象的时候,投在他身上的注视却丝毫没有敛,兰泽尔终于忍无可忍,翻过身对上那双打量自己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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