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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成熟时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喃
恍惚,刺激,忧虑,以及一些不敢说出口的喜悦。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清楚他最后怎么走的,只是这张床上,明显只有她一人的体温。
桑絮怕自己越想越多,赶紧起身去了内间浴室,赤裸路过全身镜前,她扫了一眼镜中成像。
屁股上并没有想象中的掌印。
……
“在这儿吃就可以吗?”桑絮下到一楼,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午餐。
她原以为吃饭都要去主宅。
“是的,夫人,之前都是这样。老爷只早晚在家用餐,午餐您直接在这里用比较方便。”
女佣口中的“之前”很明显在说周长柏的前两任续弦。
“嗯,”桑絮入座,看了看仍立在桌旁的人,不露情绪地问,“老爷还好吗?”
女佣垂眸前打量桑絮一眼,心思无声转了转,“老爷平日喝多了酒会直接在主宅歇下。昨晚家中大喜,老爷喝了不少,怕是扰您休息就没来,今早用餐时老爷曾让管家来请您,我告知管家您还在睡,老爷只说不要打扰您。”
桑絮听得出女佣话里的小心拿捏,她并不在意,倒是心里松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也去吃饭吧,不用陪着我。”
女佣点头退出餐厅。
桑絮新嫁前食不下咽,几日来也没什么胃口,哪知昨天遇见傅遇安,情绪大起大伏,夜里又被人操着狠狠运动一番,现在着实是饿得狠了。她打开手边的汤盅,被盖子压着热气的奶白鱼汤带着馋人香气扑鼻而来。
半盅热汤下肚,她终于打起神看看这个陌生又靡丽的地方。她的位置正对一整面的玻璃墙,放眼望去,近处是低矮平整的绿丛和涓涓流动的景观溪流,远出则是主宅四周的那一大片造型美的人工园林。
白日来看,不让她再次感慨:不愧是豪门大院的周宅,随便哪一处都视野极佳,环境也是过分安逸,即便是在盛夏午时,她也不曾听闻何处有高歌的蝉。
桑絮回眼,看着桌上已经被凉气吹冷的饭菜,刚刚还散着热气的黄灿灿的鸡蛋羹因为温度的变化,颜色已经有少许暗淡。
都说主观情绪是个人判断力最难摆脱的桎梏,这话一点都没错。
即使这里在大多数人眼中是多么的金碧辉煌,千金难求,桑絮也不喜欢。在她的记忆中,盛夏时节该听着不绝蝉鸣入睡,躲到茂盛的葡萄藤下,举着冰棍面朝风扇地坐,一边咬着冰牙的棒冰,一边感受凉悠悠的甜风。
它本该是热情而生机勃勃的季节,而非这个被24小时的恒温空调笼罩的死气沉沉的华丽墓穴。
一声轻叹,纷乱的心绪在如此沉静氛围中越发不能压抑。她抛开杂念,静心去考虑接下来如何接触周长柏,如何找出当年的事情真相,谁知思绪又悄无声息地就跑了偏,脑中画面出现一个男人的脸。
受生理欲望支配时,她脑子里是傅遇安,现在吃饱喝足,第一个蹦跶出来的竟还是傅遇安。
真是不争气,难道不该先想想自己选的这条崎岖险路到底要怎么走吗?
桑絮撒气似地把汤匙丢回盅碗,溅出的叁两滴汤油飞上她的浅蓝色衬衫。
汤珠在雪纺料子上越晕越开,最后留下指甲盖大小的印迹。她也无心在吃饭了,起身去楼上换衣。
推开卧室门,发现房间已经被人拾好了。
幸亏她提前把那件被傅遇安撕成条状的白旗袍处理掉了,桑絮反手关上门。
周宅里尽是周长柏的人,她知道自己必须打起十二分的小心,才能一步不错地走下去,如果想得再美点,说不准还能安安全全地离开。
所以,傅遇安,她以后不可以再想了。
桑絮下定决心。
手机恰时响起,桑絮一惊,看了眼来电才安心接起,“你回来了?”
“回来祝你新婚大喜,给你包红包啊。”电话里的女声用十分不悦的语气故意道贺,“贵妇太太,还能不能出来?”
桑絮不在意地笑笑,“自然是可以。”
“老地方。”
女人懒得再多说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换好衣服,桑絮告知女佣自己要出门一趟,顺道拒了家里的司机直接从离偏楼更近的南门走出去。
打上出租特意在南安市区绕了一圈,最后才放心地朝近郊而去。等到达目的地,她也没向往常一样直接进入小区,而是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和一颗药。
混着水吞下药片,桑絮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谢谢细心的针针,在你的提醒下我重新梳理好了一下时间线(*'▽'*)感谢。
所以要再和之前留言讨论的姐妹们说一下:桑絮嫁给周长柏不是四年,是近一年,也就是说狗哥要当近一年的小叁。但从人设来看,狗哥就算是小叁,也绝不是唯唯诺诺的,担惊受怕的小叁,我们狗哥,极度硬气,整日筹谋划策搞名分。
哈哈哈,今天状态不好,写得很慢,有点卡了,所以我们狗哥和絮果儿没有同框。(我有罪)
卧槽我是猪吗?我下午就更新了(′;︵;`)看有姐妹留言说今天应该是不更新了 我才发现我竟然搞成草稿了!没有公布(我是猪吗?!!!)





葡萄成熟时 09
以政治政策带动地区经济发展是国内推进城市化进程的常见途径,但南安作为老牌经济中心城,城市命运也是少见的真实由资本决定上层建筑的发展方向,自然而然就导致了政治建设永远要先让步于经济发展的局面。
那么再看南安近郊这大片农业用地能顶着最上头禁止开荒的新政策,大刀阔斧地改成了商住两用的新区,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桑絮站在阳台上,边看隔壁小区工地上,建筑工人手握工具敲敲打打地盖新楼,边心不在焉地往秋秋的食碗里丢饲料。
饲料是她来南安的第一年无意逛到花鸟市场时被一掂着鸟笼子的大爷安利的,里面尽是些五色黍子、白谷子、燕麦片、小黑瓜子、油菜籽、荞麦仁和其他一些她忘了名字的谷物,大爷说用这喂鸟要比捉虫吃米的好,搭配营养,鸟也能活得久些。
桑絮二话不说就抗了一袋回去,秋秋吃了大半年才勉强见底。第二次再来她就懂了,回回就称个一两斤的, 吃完再买,省得秋秋吃到放久变质的食物。
“再喂就撑死了。”寂听裹着浴巾走到阳台上,抬胳膊拨开桑絮还要往食碗里丢饲料的手。
她发梢上的水珠随着动作滴到正吃食的秋秋身上,灿黄色的胖小鸟惊得直扑腾翅膀往旁边飞。
桑絮将手里那把谷子松倒进储食盒中,拍了拍掌心粘着的细小颗粒,赶紧走过去安抚秋秋,视线经过时扫了眼它的碗底,“没留神,真的是放得是有点多。”
“瞧你把秋秋快喂得,都快撵上鸽子肥了,再看你自己,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寂听从阳台晾衣架上取了条毛巾,歪着脑袋擦头发。
那边秋秋瞧着无事发生,就又从桑絮手底下钻出来,跳回原处吃食。它吞咽谷子时还不是抬起豆大的眼看看桑絮,又看看寂听。
“这次回来住多久?”桑絮看向寂听已经擦得半干的长卷发,仍湿着的发顶背光看是浅黑色,下半部分发尾正好被夕阳照着,露出原本的深葡萄紫色。
她偏头擦发时露出一节细长的颈,在发色的映衬下愈显白皙,再往上有一张绮丽非常的面容,即使没有妆容也透着股自内而外的妩媚动人。
桑絮时常感叹:命运给了她们叁五雷同的锤炼,却养出了俩绝对迥异的脾性。
“这片都在盖新小区,天天敲敲打打吵死了,我昨晚就没睡好,要不是等你,今儿一早就走了。”寂听把毛巾丢回晾衣架上,背靠上阳台栏杆,在即将失温的夕阳下拨弄头发。
桑絮在自己再次想起昨夜前,赶紧刻意岔开思绪,抬手在寂听胸前扶了扶她那已经快要松开往下掉的浴巾,“你也进去穿件衣服再出来。”
“看就看呗,反正看不清脸,剩下身子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两手两腿,谁没有啊。倒是你,摸我可是钱的。”寂听抬起狐狸眼笑看她。
桑絮没笑,她听寂听这么说就想起寂听在江城做的那些活计,再瞧她那双璀璨干净的眸子里一派坦然无所谓的,心里就更加不好受。
但有些话不能细问,问出口彼此都下不来台还伤感情。
桑絮无意知道寂听在江城的工作实情那次,还是她自己醉酒说出来的,之后寂听再没提过,桑絮只能当不知情,也只能暗下决心:之后每个月宁愿自己每天少吃一顿,也必须多抠点钱出来存到医院的户头里,不要让寂听那样冒险。
“阿姨怎么样?”桑絮开口转了话题。
“就还那样呗……”
寂听正说着话,对面工地上莫地传来一声巨响,吓得两人均是一愣。
“哎哟,整天哐哐哐吵死了,这房子什么时候能卖掉,反正以后也没人住了……真不知道我妈那时候哪来的钱买房子,现在房本名字也不能变更,卖都不能卖。”寂听边蹙眉低语,边手指做梳理了理长发,又把头发左右分成两束,用食指勾缠出细长的螺旋条稳固卷发造型,“算了,不说糟心的了。说说你,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我就当好贵妇太太啊,每天想着怎么花钱。”桑絮只在心里暗笑,说她?她也绝对够糟心的。
可惜这俩人如今都是没了亲人的处境,这几年早就把彼此当成了亲人,总是互相报喜不报忧。
但她俩谁都不是没脑子的人,有些话不说也都明白。
“也不说我多见多识广,但怎么看周长柏都不像个面善的,真不知道你怎么偏偏非得羊入虎口。”
寂听说起这事语气就不太好,桑絮要是和她硬来,两人准又得吵起来。
“总归要嫁人的,就算我什么也查不出来,至少下半辈子有个长期饭票啊。”桑絮笑着打哈哈。
寂听冷哼,“你马上23了,周长柏的原配和前两任续弦没一个活过25的,你不知道吗?”
谁也不知道那都是怎么回事,但越是没答案的事,越神秘莫测得吓人。
“你忘了上头还有个姓丁的长辈?只要丁学训在位一天,周长柏想得政圈的利,就不会对贸然我怎么样。”
“那也得你别发现什么不该你知道的事。”寂听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她亲自见识了那些有权有钱人的龌龊手段,劝不动也不担心桑絮,“我妈那日记本上面写得潦草,丁怡的事情总只言片语得带过去,说不定就是怕这东西会成证据,至于你妈妈的事情是不是真和那天出现在景春的周长柏有关,一切还得等我妈醒了再说。你就在那老虎洞里老实呆着,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事,少去搞七七八八,省得哪天弄巧成拙撞枪口上。”
“那我以身饲虎的意义是什么?”桑絮笑寂听也有这样啰嗦的时候。
“不是你说的吗,当个阔太,只管买买买,带着我那份一起过过奢靡人生。”寂听说时模样特正经,就是突然一手抓住胸前散开的浴巾时,画面性感又好笑。
“行。”桑絮笑着敷衍,推她进卧室换衣服。
*
傅遇安天没亮就赶飞机回了溪地,先是去城中心的老宅同打着退休旗号闲赋在家的傅崇生聊了聊南安情势,随后又马不停蹄去公司处理这几日堆积的文件。
等他出了公司,已过深夜。
他从车窗往街边高大华丽的办公楼看,上面还有不少亮着的窗,里头的光可比天上星星闪烁逼人。
要百倍努力才能摸着心中所想的人,没资格求轻松快活。
“去妙音苑那边。”他交代司机。
……
傅遇安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这处私宅,尽管这房还没开盘预售时他就在留意,并且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以傅家少爷的名号为自己谋了私,接受了不知从哪探听到消息的房产商的主动示好——整个妙音苑里视野最佳的这套房子。
傅遇安点头的时候没想过傅崇生会不会知道,也没衡量过到底值不值得。
要说直接买他当然也买得起,但他是没有拒绝送上门的,因为是真心想要。
出电梯就是玄关,亮砖地面仍旧一尘不染,他知道傅家的佣人得了傅崇生的命令,每隔阵子就打着清洁的名义来此处看看。
无所谓,他不在乎。
傅遇安脱下西服去了浴室,很快就湿着头发出来。
毫无睡意的夜晚,他像每次来时一样,端着杯加冰的金酒去客厅落地窗边。
酒喝完了,人也不醉,站累了就席地而坐,但视线不肯丁点偏移。
他僵硬地凝望远方,看那一望无边的深色汪洋中,一体叁面的玉石菩萨矗立其中,路经的渔船不时会往上打去光亮,偶尔能凑巧照亮她波澜不惊的慈悲面孔。
他仍没觉得有多好看,却又虔诚地挪不开眼。
明天白天会很忙,所以今晚加班提前更新啦。
好困了,还没来得及捉虫,我先睡啦,晚安宝宝们( ?????)




葡萄成熟时 10
自桑絮那日错过早餐后,再见到周长柏已经是近一个月后。
据管家说周长柏是应邀去首都参加了场空前规模的国际商会,桑絮当时正在用手机上网,顺手查了查会议新闻,最上面那条大致罗列了些参会人员,她点进去看,周长柏位列其中。
出席名单是跟在新闻简报的最后一段,只挑了些重要人物列出,也就占着四五行的篇幅,除了最前头是几个政府领导,后面排第一的人竟是傅遇安。
桑絮起手机,等管家走后又重新拿出来继续翻看相关新闻。
那个名字总是在名单前列,但与此之外再无其他。
真怀疑现在的手机新闻就是几个媒体巨头商量好的互相copy,主旨大意就是谁都别出风头,但谁也别落下,所以才搞得内容都这么中规中矩,大差不差,甚至连图片都一模一样。桑絮从新闻里挖不到想看的,于是把手机丢到一边。
那夜之后,她再没见过傅遇安,傅遇安也没再联系过她。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上席的周长柏看向桑絮无打采的脸。
桑絮赶紧提起肩膀,偏头冲他笑笑,“中午吃多了,不太饿。”
“还是家里饭香啊。”周长柏笑着摇摇头,“会议结束订了最早这趟飞机,紧赶慢赶能晚饭前回来就为了这口饭。”
“在外吃不惯吗?”桑絮搭话。
周长柏抬起手掌摆了摆,“哪里都没有家里好,你呢,在这边还习惯吗?我这阵子还有的忙,实在是忽略了你。”
“不会。”桑絮没过多解释,她在周宅也就还好,除了不被允许下主宅的负一楼之外,其他时候都被人伺候着吃好喝好,乐得自在。
而且因为周长柏不在,她连回门都省了。
“忙过这阵子,我们一同回去看看丁老先生。”
周长柏无视桑絮闻言便微微皱起的眉头,直到她最后点了头才回一直笑看着她的眼。
*
桑絮躺在床上,想着晚餐时周长柏那副独断专横的笑面虎模样,无奈叹了口气。她之前真的是太天真了,这种说一不二的老狐狸哪里是她随随便便就能攻略下来的人。
或许当初该听寂听的话,不要这么莽撞。
想到这她赶紧摇了摇头,把退缩的念头晃出脑子。
她气自己怎么就生出了不战而退的懦弱念头,同时也忽略了这个想法会出现的根源。
没想到根源过会就找上了她。
“喂……”桑絮觉得自己似乎刚刚入睡,电话就把她吵醒。
“你出来,还是我进去?”傅遇安站在一片树林中,望着不远处刚刚亮起光影的窗口,平静开口。
“……傅遇安?”桑絮彻底醒了睡意,把手机从耳边挪去眼前看了看,是一串陌生号码。
“我在南门。”
“诶,别,”听着他像是要挂电话,桑絮赶紧出声,“我出不去,会有人看见我,而且,万一周长柏夜里……”
“没有万一。”
傅遇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说完便直接挂断电话。
桑絮听得出,他语气突然变得很差,很明显,他不喜欢她提到周长柏。
担心傅遇安真会不知轻重地闯进来,桑絮迅速套了身黑色运动衣蹑手蹑脚走到南门,然而一路上她惊奇地发现,深夜的宅院里真是半个人都没有。
南门没设保安亭,桑絮拿下了只虚掩挂在门上的锁,拉开小铁门走了出来。
偌大的周宅这么不重安保吗?桑絮抬头看着不远处吸烟的男人,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他孤身站在连路灯都照不进的阴影里,整个人几乎都嵌入了身后那片漆黑浓郁的树影中。若不是他指尖夹着徐徐燃起的红色星火,桑絮可能还无法一眼看出他来。
“找我有事吗?”
桑絮走近,在黑暗中勉强能分辨他的五官。
傅遇安抽尽最后一口香烟,青灰色的烟雾滑出他的鼻腔,被风带到桑絮眼前。
在浓烈的尼古丁香气中,在忽而朦胧的视线里,她看见傅遇安微微偏头,抬眸看向她。
“嗯。”傅遇安弹开烟屁股,猩红的火光落到不远处。
“那你说吧。”桑絮的视线跟随烟头垂到地上,看它在一阵阵的夜风中加速燃烧,直至熄灭。
傅遇安一直没有说话。
要他说什么呢?
告诉她他是如何错开傅崇生和周长柏的人,辗转至深夜来到南安,还是这些日子他如何假意淡然与周长柏虚以委蛇,又或者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在今夜突然连分秒都不愿忍受。
他想见她,发狂地想。
可看见她见到自己时分外平静的眼,甚至里头还带着些探究意味,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刻意拉扯距离的疏远感,这让傅遇安怒从心来。
他早已学会控制情绪,却每每面对桑絮时被气得失了分寸。
伸手捉住这个没良心女人的手腕,泄愤似的用力扣紧。
桑絮被他一路拉着坐进路边停靠的轿车里。
明眼人都看得出傅遇安不悦的情绪正无所顾忌地外放,坐在副驾驶的桑絮自然不会没眼色地去触霉头。
但是,她这是半夜私逃被被发现了怎么办?
桑絮揉捏着刚被他捏痛的手腕,低垂的视线偷偷左转到正开车的人身上。
汽车在空旷的街道上一路疾驰,来自道路两侧的静谧的昏黄光亮照进车内,不停地从他坚毅的下颚划去他白色衬衫上解开着的第两颗扣子旁。
每路过一处路灯,光影就会发生一次相同的变化,周而复始,未曾停歇。
重复而规律的光照得这条路像是失去了尽头,桑絮原本不安的思绪因此时空气里浓密的温柔而渐渐平息。
已婚妇女半夜私逃会情郎,搁以前可是要浸猪笼、沉河底的(再次感谢法制社会的蓬勃发展!)
如果没估算错误的话,下章要吃肉(最近就先好好搞搞婚外情吧)




葡萄成熟时 11
轿车拐下公路,顺着一条颇不平坦的土路歪歪扭扭驶入野林中。
傅遇安在前路无法行车时熄火,车灯瞬时熄灭,黑色的车身完美融入黑夜之中。
“来这干吗?”
狭窄车厢的空气中充斥着两人难掩情欲交缠的暧昧呼吸声,桑絮不傻,早早就感受得到,但还是问出一句无意义的傻话。
“下车。”傅遇安先一步推开车门,下了车也没走,只单手扶着半开的车门垂眸看向车里仍一动不动的桑絮。
“外面好黑。”这地方静得吓人,也黑得吓人,桑絮自然是不愿的。
傅遇安关上车门,从车头绕到副驾驶门前,伸手拉开,“下来。”
桑絮蹙眉抿唇地下了车。
“到底来这干吗?!”桑絮跟着傅遇安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满地的落叶上,开始还挺害怕的心情因为这一截不好走的路而变成愈来愈气愤。
“来干你。”
傅遇安不咸不淡地吐露真实目的,脚下步伐一下没停。
桑絮狐疑地看他一眼,没再吭声。
她一开始也以为傅遇安半夜突然出现,又把她拉到荒郊野外的,肯定不是要做什么好事,但现在,看起来又不太像。
“手给我。”
两人沉默一路,傅遇安冷不丁地开口吓了桑絮一跳。
傅遇安站在原地偏头看她,朝她伸出右手。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出声,要吓死人啊。”桑絮搭上他的手,瞪他一眼。
天色太黑,两人离这样近也完全看不清楚彼此的脸,更别说是还需意会情绪的目光。不过傅遇安对桑絮的熟悉程度早就到了能够猜想、并且完全猜对她一言一语、或动或静的生动模样的地步。
呲啦呲啦的踩落叶声不绝,有人悄悄勾起唇角。
在被傅遇安拉了一把,攀上高坡后,桑絮才发现隐藏在这片树林后的是一个视野极其开阔的平台。
由于地势偏高,往下能看见南安灯火通明的建筑群,往上能看清漫天的繁星,像是伸手就可触及沉沉夜幕。
“你怎么知道这种地方?”桑絮仰脸看星星。
她不喜欢南安,但头上那片闪烁的星光太迷人。
傅遇安没有回答,视线只望着极远处华灯绽放的道路上。
他的沉默是桑絮现在最习惯的状态。
一阵风来,凉夜吹响初秋的号角。
桑絮捋下之前挽起的袖子,再抬头,天上那轮半圆的月正慢慢从散开的灰云后现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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