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问三九
喝了会儿就不喝了, 一群人又开始说那些污言秽语。陶淮南捂着耳朵,不想听。
这个时候喝完酒和平时的不同还是有点显出来了, 他太黏迟骋了,得一直贴着。
季楠看了一眼枕在迟骋肩膀上闭着眼安安静静的陶淮南,问迟骋:“睡着了?”
迟骋低头看看,陶淮南蹭蹭他的肩膀,说:“没。”
“喝多了吧?”季楠笑话陶淮南,“一看你就是喝多了。”
陶淮南睁开眼,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清明:“那是没有的,你现在要说继续我也可以。”
“不带你玩儿了,现在是成人时间。”季楠他们隔一会儿就集体笑一阵,不用猜都知道说的什么。
陶淮南把自己凑近迟骋,只想闻他身上的味道。
后来迟骋把他先带走了,别人还在闹,他俩先回了房间。
陶淮南喝了酒有点不好摆弄。迟骋怕他等会儿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而且也想让他早点回来休息。
迟骋问他:“难不难受?”
陶淮南摇头:“一点也不难受。”
迟骋给他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陶淮南一直抱着他。两个人光溜溜地贴在一起,陶淮南现在是个小醉鬼。醉倒也不至于,顶多是个喝了酒的小色胚。
这也是为什么迟骋早早把他弄回来了,他太了解陶淮南了。
陶淮南一喝了酒就缠人,贴着人咕咕哝哝的。但他也只缠迟骋,如果迟骋不在就会很老实,自己找个地方就睡了。
迟骋好容易把澡给他洗完,抱着出去了。
陶淮南很喜欢迟骋这样抱他,腿往迟骋身上一缠,像个小朋友。
可今天是个喝了酒的小朋友,于是不等迟骋把他扔在床上,他们已经开始亲吻了。
亲密是他们的常态,陶淮南吻得有点急。
因为酒的关系,陶淮南的嘴唇和体温都比平时要热一些。小男生带着点点酒气,搂着迟骋的脖子索吻。
亲热事他们已经做过太多次,早就轻车熟路了。
可偶尔胸腔里涨满爱意的时候,也会觉得不够。想要服从欲、望,想顺从本能去探索更多。
陶淮南红着眼睛一遍遍叫“迟骋”,迟骋把他扣在怀里亲他,陶淮南说“我想你再凶一点”。
陶淮南太磨人了,软着声音又求又哄,借着酒劲反复说着腻人的话。
迟骋眼底有些红,眼神很凶,按着陶淮南不让他乱动。
陶淮南眼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讨好地吻吻迟骋的嘴角,说:“……我想和你更好一点。”
还得怎么好呢?
他们都好成这样了。
这四千天已经让他们俩牢牢地捆在了一起,两颗灵魂在岁月里长久地拥抱着彼此。
他们像兄弟,像爱人,像同一时空下的另一个自己。
陶淮南想和迟骋更好更亲密,这个心愿到底还是没能达成。
支着的肩膀以微弱的幅度打着颤,紧张和未知让陶淮南觉得疼。
瞎子的触感实在太敏锐,在紧张中疼痛神经无限放大,陶淮南流着冷汗小声地说:“疼……”
迟骋咬了咬他的耳垂,哑声说:“你太磨人了,陶淮南。”
陶淮南用额头抵着枕头难耐地来回蹭,说:“再试试……”
“不试了。”迟骋把他翻过来,擦掉他头上的一小层汗,亲了亲额角。
陶淮南调整了下姿势,拧着一点眉,执拗地说:“你来。”
“不来了,”迟骋笑着捏捏他下巴,又搓搓脸,“不让你疼。”
虽然这晚他们没能让他们之间的亲密更深一层,可空气依然是灼热的。呼吸和体温都烧灼着自己和对方,陶淮南咬着迟骋的耳朵说:“我永远是你的小狗。”
别人如果用狗指代人似乎是侮辱的话,可“小狗”这个词在他们之间太美好了。
一起长大,一起做彼此的小狗。这美好得简直像段小童话。
两个小孩出去总是做坏事,当哥的还不知道呢,哥一天就知道傻乐呵。
小的开学了,大的也出差了。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一天时间得当成两天过。迟骋一边学自己的习,一边把陶淮南的复习资料都给他整理好。
陶淮南也开始玩命学习了,盲文纸流水一样地用,练自己的做题速度。盲文笔在他手指头上磨了个小茧子出来,晚上回了家伸着手给迟骋看,说疼。
迟骋低头敷衍地一吹,说:“好了。”
“没好,”陶淮南摇摇头,“你净能糊弄我。”
迟骋知道他就是累了,想跟他说会儿话。迟骋跟他十指交叉,夹着他的手拎起来晃了晃,说:“你不用这么累。”
“为什么?”陶淮南也反过来晃迟骋的手,“你不是希望我成绩好点吗?”
“差不多就行,不用太辛苦。”
迟骋好像从来没跟陶淮南聊过这些,陶淮南也不主动提,这会儿迟骋提起来,陶淮南于是坐端正了,表情也变得认真。
“你已经很厉害了,我是不是很少夸你?”迟骋摸摸他的脸,说。
“没有,你经常夸我的。”
从来没正式地坐在一起聊过以后,他们之间一直没人主动聊这个。最后一学期过完高中就结束了,他俩得上大学了。
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次分歧,这是一定的。他们都不想提这个,这也算是个默契,谁都不去触碰矛盾点。
可不聊不代表就不存在了,不想面对早晚也得面对。
陶淮南不想和迟骋有矛盾,他们好久好久没生过气了。
现在的生活多好呢,一切都平和自在。
可惜时间不会停下来。
在迟骋面前陶淮南依然还是说说笑笑,偶尔撒娇。
可不跟他在一块的时候,陶淮南多数时间是沉默的。他其实一直都没变,心里有事的时候不爱说话,有点想封闭自己。
潘小卓轻轻碰碰他胳膊,问他:“你是不是饿了?”
陶淮南牵了牵嘴角,摇头说:“我没饿,这才第二节 课。”
潘小卓之后也不再问了,往陶淮南手里放了根棒棒糖,昨晚买东西凑零钱拿的。陶淮南揣兜里,说“谢谢小卓”。
二模迟骋拿了个很漂亮的分数,但晓东最近出差了,没人能跟陶淮南一起显摆。
陶淮南有点想哥了,哥一出差就没个完。
迟骋榨了杯橙汁过来给他,陶淮南接过去喝一口,再给迟骋喝一口。陶淮南舔舔嘴唇,说甜。
迟骋问他:“你坐这儿琢磨什么呢?”
陶淮南指指手机:“我想晓东了。”
“晓东不理你?”
“理了,”陶淮南把杯子放回桌上,“他干活呢,不跟我聊。”
迟骋坐他旁边说:“那我陪你聊。”
“你赶紧学习,”陶淮南故意板着脸问他,“我看你是不是考好了飘了?”
迟骋笑笑,弹了他脑袋一下。
迟骋向来有主意,他定的事儿不好改。分班那会儿陶淮南为了让他学理几乎算是伤筋动骨了,迟骋一声“疼”,让陶淮南疼了快两年。
直到现在每次陶淮南一想起迟骋蹲在他面前说的话,陶淮南心脏都直发麻。
迟骋现在越云淡风轻陶淮南就越慌,高考要是再来一回中考那事儿,陶淮南也不知道到时候应该弄死迟骋还是弄死自己。
一块得了,反正都不无辜。
陶淮南心里揣着事,关了淋浴身上水胡乱擦擦就要出去,结果一脑袋磕在玻璃门上。
迟骋赶紧从外面进来,看见陶淮南揉着脑袋一脸迷茫。
“干什么呢你?”迟骋皱着眉问他。
“我溜号了,”陶淮南吸了口气,疼得直晕,“你听见了吗?咋能磕那么响!”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64节
“谁知道你了。”迟骋拿开他的手,看着磕红那处,伸手摸摸。
陶淮南一身水就往迟骋身上一靠,胳膊搭着迟骋肩膀,自己不走了,非让迟骋抱着出去。
迟骋一边说他烦人一边把他抱起来,陶淮南笑着往他脸上蹭水。
第71章
离高考就剩下几十天, 好多事儿都该提上议程了。
比如填一份份这表那表,比如体检,比如陶淮南得开始递申请。在班里填表的时候都是潘小卓替他填, 或者晚上带回家迟骋帮他填。
本来正应该是哥哥给他送关怀的时候, 但是陶晓东最近都不露面。陶淮南每次给他打电话, 他要不出差要不有事儿,反正就是不回来。
“你有事儿瞒我,陶晓东?”陶淮南在电话这边迟疑地问。
“我能有什么事儿,”陶晓东嗓子特别哑, 在电话里听着都觉得他说话吃力,“忙, 过两天忙完回去看你。”
“你忙什么呢?”陶淮南不让他挂电话, 抓着他一直问。
“店里最近忙,有活动,”陶晓东在那边哑嗓吧唧地笑着, 声音又粗糙又干,“忙完这阵儿就回家。你是不是想我啊?”
“废话么,”陶淮南拧着眉,扯了一截沙发布的边儿轻轻抠着,“我还能不想你么?”
陶晓东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 之后笑了下,说:“哥也想你。”
“你最好别有事儿瞒我, ”陶淮南和他说,“你瞒不住我。”
“没事儿, ”陶晓东又说了一遍, 清了清嗓子,说, “学习吧,哥先挂了。”
陶淮南是个很敏感的小孩,他的世界里总共就这几个人,所以他对每个人都十足了解,从语气里能听出心情状态,哪句话说得不对劲他都能很灵敏地挑出来。
所以他直觉陶晓东有事瞒他,但陶晓东嘴又闭得严,什么都不说。
这让陶淮南心里始终揣着个事儿,得什么时候陶晓东回来了让他摸着了才算完。
中午在迟骋教室,陶淮南趴在抱枕上好半天都睡不着,眼睛眨来眨去就是不闭。迟骋看了他一眼,伸手在他睫毛上碰碰,问他:“干什么呢不睡觉。”
陶淮南被碰到睫毛,于是又眨了两下,用睫毛刮迟骋的手指,牵牵嘴角:“我不困,睡不着。”
陶淮南也不是每天都睡,有的时候他就趴会儿。于是迟骋不管他了,让他在一边趴着。陶淮南手搭在迟骋腿上,手指没有节奏地在他腿上轻轻敲。
石凯今天回来得早,见陶淮南在那老老实实趴着,以为他睡呢,轻着动作在后座坐下了。他屁股还没坐实,听见陶淮南说:“凯哥好。”
石凯失笑:“这也没睡啊。”
“没睡着,”陶淮南坐起来,回头和他说话,“你今天回来好早。”
石凯“嗯”了声说:“你趴你的,我坐这儿就行。里面有巧克力,迟哥给你拿没?”
陶淮南说“没”。
“等会儿拿走吃吧,早上给你拿的。”石凯笑着拿走陶淮南衣服后面粘的一小片干叶子,“我跟迟哥都不吃。”
陶淮南说:“谢凯哥。”
其实陶淮南最近也不怎么爱吃东西,心里压着事,压得他透不过气。高考的事压着他,哥哥的事也压着他。
巧克力拿回教室都给潘小卓了,潘小卓最近不太跟陶淮南闹,陶淮南不说话他也不说了。但这并不影响他俩之间的关系,一对小同桌一直挺好的。
潘小卓对陶淮南很照顾,帮他张罗这张罗那。
陶淮南有次其实问了他,问潘小卓为什么主动跟他做同桌,带着他学习,还照顾他。潘小卓刚开始不说,内向的小孩总是不善于说自己的想法。后来架不住陶淮南又问,潘小卓才说:“那次在食堂你帮我了。”
陶淮南挺意外他还记得,潘小卓说:“我把你饭盒摔了,你回神之后说的是‘没事没事’,季楠发火的时候你也帮我说话了。”
说起这些难让人难为情,潘小卓把脸扭向一边,说:“当时我都吓傻了。”
早过去了的事,现在提起来也不觉得丢人了,潘小卓小声吐槽:“地上也不知道哪来的水,太倒霉了我,我怎么踩那么准……”
陶淮南没忍住笑了,问他:“当时你想什么呢啊?一句话都不说,其实你说个对不起季楠就消气了。”
“我想什么啊,我就是傻了,”潘小卓现在想起来当时那场面都觉得脑子嗡嗡的,“饭盆噼里啪啦都摔了,食堂本来还有点回声,所有人都看我,我差点直接跑了。”
陶淮南被他逗得趴在桌子上笑了好半天。潘小卓确实是个慢热的人,他俩现在熟成这样了他才能没有负担地说起这些。陶淮南说:“后来你还真去送钱,那俩哥看见你都害怕,你也是厉害。”
“我怕他们来找我,”潘小卓抿抿唇,自己也有点想笑,“万一他俩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来找我要钱呢。”
“他俩都说了不要了啊,你还送。”陶淮南说。
潘小卓:“那一旦后悔了呢,站班门口喊我出来给钱怎么整?”
陶淮南又是一阵笑,说:“那俩哥听见了要疯。”
“我才疯了,他张嘴就管我要四千!”潘小卓小声说。
陶淮南被他逗得不行,后来俩男生就一起笑,前后桌都看他俩,觉得他俩有病。
潘小卓问他:“你开心点了吗?”
陶淮南点头说开心啦,过会儿又说:“我也没有不开心,小卓。我只是有点想我哥哥了。”
陶淮南不迷信,但他最近做的梦太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陶晓东一直没回来,陶淮南牵着的心就总是放不下,他总是梦见哥哥,梦到他小时候哥哥抱着他,还有一些不好的事。
这些梦让人心烦,陶淮南只想陶晓东回来给他看看。
晓东是又过了一周才回来的,跟汤哥一起。
那天陶淮南一直在家等,坐在沙发上时不时捏捏表,楼道里终于响起他俩的脚步声,陶淮南站了起来。
瞎子的直觉都准,因为他们除了眼睛之外的所有感官都灵,他们能捕捉到所有蛛丝马迹。
陶淮南脸上不显,还跟往常一样说着话,但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晓东故作自然的语气,迟骋一声迟疑的“哥”之后不自然的停顿,汤哥带着笑意的解释和玩笑,这些全都不正常。
陶淮南摸着他哥的脸,轻声问:“你怎么瘦了?”
晓东说感冒了。
哥头发没了,以前是帅溜溜的半长头发,经常要得瑟地扎起来,这会儿头顶光秃秃的。
汤哥说他俩闹分手了,陶晓东要跟他散。
陶淮南心都揪起来了,可还是只握着汤哥的手,说“他很在意你的”。
迟骋没跟哥说话,陶淮南一句都没听他俩说过。哥头发都没了,人也瘦了,嘴巴结那么大一片痂,正常迟骋肯定要问的。可那天迟骋一句都没问,陶晓东也没主动说什么,这些都带着股不易察觉的刻意。他们一定用眼神交流了,这些全都瞒不住陶淮南。
那次哥和汤哥走了之后,陶淮南坐在沙发上久久都没说话。
迟骋拾完过来,碰碰他肩膀,陶淮南吓了一跳,猛地一哆嗦。
迟骋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
陶淮南还有点惊魂未定,他刚才太入迷了,没听见迟骋的脚步声。陶淮南深吸了两口气,说:“我没注意。”
迟骋摸了摸他的头。
陶淮南握住他的手,脸贴着他掌心,闭着眼说:“晓东有事瞒我。”
迟骋“嗯”了声。
“他怎么了啊……”陶淮南睫毛一下下轻颤,跟迟骋说,“我害怕。”
陶淮南胆子很小,他在意的人不多,但是这少数几个人是什么事都不可以有的。他自己可以生病可以有意外,这些人不可以。
陶晓东好久不回来,一回来瘦那么多,还没头发了。
这太吓人了,陶淮南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很多可能,每种都能把他吓死。
“他是不是化疗了?”陶淮南问迟骋。
迟骋想了想,说:“不像,再说上次体检没事儿。”
“我觉得很像,”陶淮南想想摸陶晓东脸的手感,瘦那么多很憔悴,“不然为什么头发没了。”
迟骋其实也一直皱着眉,陶淮南看不见,但迟骋从哥一进屋就看出了他有事。陶晓东冲他摇头不让他问,迟骋也没找着机会单独和他说话。
陶晓东嘴巴很硬,他不想说的事就一定问不出来。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陶淮南就假装不知道。兄弟俩打电话的时候陶晓东又恢复成了以前的嬉皮笑脸,陶淮南也配合着他。
家里有个四人小群,里面是他们家这四口人,陶晓东偶尔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在群里发发。通常也没人理他,俩小的得上学,全天的课没工夫,汤哥更是了,上班时间连手机都不摸。
有天陶晓东早上在群里说了话,陶淮南跟他一人一句地聊会儿。
上课之前陶淮南发了句:“上课啦,晓东好好干活!”
说完刚摘下耳机,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陶淮南又把耳机戴上了,点开是陶晓东发的一条语音:“再说吧哥,我这情况你也知道,·手头这些图排完我估计也做不了别的了,没招儿了。”
陶淮南窒着呼吸,指尖控制不住地抖,他想再听一遍,发现已经被他哥撤回了。
第72章
那一整天陶淮南都像个无措的孩子。
哥那条语音里无奈的语气, 以及他说的话,哥说他做完这些图就做不了别的了,他说他没招儿了。这些都像雷一样劈在陶淮南身上。
他怎么了?
为什么做不了图了?
什么叫没招儿了?
半边耳机还戴在耳朵上没记得摘, 另外半边垂在下面晃晃荡荡。陶淮南两只手紧紧捏着手机, 整个人蜷缩起来, 额头顶在桌子上,浑身每处都从里往外地发着冷。
潘小卓担心地看着他,叫了两声“淮南”,陶淮南动也不动。
陶淮南的那个小世界, 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有哥哥和迟骋。而在有迟骋之前,哥哥就是他的全世界。
“陶晓东”这三个字在陶淮南心里的重量远远超过自己, 哥哥是他的陆地, 是他的岛。
如果有一天陶晓东需要,陶淮南可以把自己的任何东西都给他。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留着同一脉血,这是命运里带着的永远热烈永远鲜活的紧密联系。
陶淮南和迟骋的亲密是灵魂上的, 和哥哥的是血肉里注定的。
这两个人对陶淮南来说永远不能有半点缺失,他们有任何闪失都能够轻易让陶淮南的世界崩塌摧毁。
陶淮南一整个上午都没动过,一直那样佝偻着趴在桌子上,背脊弯出一个弧,看着又疼痛又脆弱。
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第65节
老师关切地过来问他怎么了, 陶淮南什么都听不见,他像是沉进自己的意识里了, 谁也不理。
潘小卓跟老师说:“他早上来有点难受,睡着了, 让他睡吧。”
老师还是有点不放心, 弯着身子在旁边又说了两句,陶淮南依然没反应。
“等会儿他醒了要是还难受我就带他去医务室, ”潘小卓说,“先让他睡会儿吧。”
他知道陶淮南身体没事,因为他上节课还转了方向,很明显是情绪差,这段时间他一直状态不好。
老师走了,潘小卓给他搭了个外套。陶淮南低声喃喃着说了句什么,潘小卓也没能听清。
陶淮南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像是连意识都已经抽离了。
身体麻了又好再麻,陶淮南根本不想动。窒息感堵着他的喉咙,透不过气。陶淮南脑子里剩下的所有东西就只有陶晓东早上的那条语音,以及那天他回来时的状态。
陶淮南现在根本已经不想知道晓东是怎么了,他不想听,也不敢听。
中午放学了陶淮南还是那个状态,披着潘小卓给他盖上的外套,像是真的睡着了。但外面看不见其实陶淮南一直在抖,潘小卓叫他两声,又拍拍他。
陶淮南还是不给反应,周围有人轻声在关心,潘小卓拨开人群跑了,跑下去找迟骋。
其实陶淮南没什么事,潘小卓想得很对。一切都是情绪上的,他身体好好的,只是情绪压着他不想动不想说话,人在面对巨大恐惧或痛苦的时候会想要封闭自己。
之后的那些天陶淮南都是这个状态,时间能够让他看起来更体面,不会像那天这样狼狈。迟骋抱着他的时候陶淮南会把脸贴在他脖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感受着迟骋脉搏的跳动。
“我白天给哥打了电话。”迟骋抱着他,轻轻摸着他的头。
陶淮南呼吸顿了下,没有问。
迟骋说话声音很平和,这在一定程度上让人听起来能够更放松:“他说真的没事,跟我保证。”
陶淮南还是那样贴着,没抬头,只轻声说:“……他撒谎。”
迟骋没再说别的,没有帮着哥做保证,他只是一下下揉着陶淮南的头发。陶淮南沉默着靠在他身上,像一只又冷又疲惫的瘦猫。
小孩子确实长大了,能自己排解情绪,让自己扛起很多事。
陶晓东嘴严,性格轴得人上火,他不想说陶淮南就不逼他。陶淮南当作从来没听过那段语音,也没提过。
跟高考的距离越来越近,时间一天天缩下来,墙上的数字慢慢变小。
陶淮南的沉默显而易见,很多时候迟骋叫他他都不回应。他整天戴着耳机,放的是都是学习资料,不停地往脑子里灌。
哥和汤医生回来的时候,哥摘下他耳机,让他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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