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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女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并茂
赵花花去看过王小姐,王小姐生病了也要坚持梳洗打扮,请布庄的人上门裁了好几套新衣,加点赶出来穿上身。好像自己也知道时日无多,更要珍惜青春。白作医生去看她,一次王夫人不在,王小姐让女仆走开,竟一把搂住了白,她的矜持,让她说不出什么话,只白皮竹节样的手,狠狠攥住白的衣裳。白垂头让王小姐搂着,忽然抬起来看了赵花花一眼,无声对她笑笑,口型说:“可怎么办?”神情像炫耀,赵花花竖到白的头上,给他的脑袋空空一脚,撞了墙到走廊里去。
王小姐的女仆,懂王小姐的心境,同是女人,就那样一辈子,走前总该享一点什么。赵花花跟着女仆一起在外头守门,如果不这样,王小姐也会跟她一样,当个处女鬼,随着时代的变化,地府里也改了新的规章,原来未成婚便损身的女子,投胎前要受淫刑,可是现在都放宽了,主要还是战乱。一个女人,生前获得点爱,就算是即刻要死了,也有点安慰吧?赵花花扒着膝盖躺地板上,女仆却站起来,在她腰上踩了一脚,原是有人来了,女仆扬声招呼,让里头的白与王听到。
从王家出来,白显得心情很好,赵花花因得与白日夜的“修炼”,鬼力更盛,如人般能使用心肠、喜怒哀乐自如,此时她装着没有表情的样子,白上了汽车,手指摸着下巴,赵花花终于忍不住:“瞧你那样儿。”
白说:“我怎的了?”
赵花花一讲便刹不住,恨恨地道:“你这人忒坏了,你又要王小姐的命,还让人家爱你爱的不行,你就害人吧!”白说:“我害她,管你什么事?再说,她那么可怜,我若再拒绝她,她岂不是死得更伤心。”赵花花抱着白的头,用小巴掌抽他的脑门,白天里,在外面,赵花花就像一团有形状颜色的烟,她的殴打,还不如吹来的一阵风那样有力。白任她上蹿下跳,伸了一根指头,捻蚂蚁样把她捻扁在座位上,“你是抱不平,还是嫉妒?”赵花花心想:她当然还是嫉妒,活人的事,活人变死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到了家里,白的小楼拉着严严的帘子,只点着灯,花花的身体更清晰了,从头到脚如生人,她最近也爱着打扮,再也不是那小白菜样,上身还多穿几件,挑那些把胸脯缝很鼓的衣服,此时叉腰在香案旁,咔咔啃着贡品。白坐在织花垫子的洋沙发上,脚跷到茶几,纸傀儡给他端茶,白拿起来品了一口,说:“好了,我又没怎么她,不过亲了一下。”赵花花说:“你跟我说什么。”白说:“你要不让,她下回再抱我,我就推开她。”赵花花说:“你愿意让她抱,她也抱的你舒服,推开干吗?”白说:“这两天天天跟我闹王小姐的事,好了,闹不来几天了。”赵花花说:“果然,你又害人。”白说:“我不害她,怎么有你?”
赵花花呸道:“我让你害她的?”白笑着不说话了,赵花花把香案上的点心瓜果一扫而空,白冲她招招手,她便也过去了,白搂着她,忽然说:“我娶了你,如何?”赵花花愣愣的,白说干就干,竟从楼上拿来一张婚书,他说:“正好你的尸骨也寻来了,也好给你立个碑。”赵花花问:“你一共与多少人结过?”白不说话,赵花花钻去楼上,捧了一只大箱子,打开看,里面新的旧的,全是红婚书,最底下的是暗的色,碰了就脆。赵花花说:“你怎么老是这样骗女人?”
白哑笑道:“我活得太久,又不甘寂寞嘛。”那婚纸上记了妻子的生辰,赵花花看遍,全是庚子年九月九的,赵花花尖叫起来,“白,你这个害人。”
白嫌她叫得难听,来闭她的口,说:“理解理解嘛。”赵花花说:“你跟这么多女人结婚,怎么对得起你真喜欢的那个?”换做白一怔,“你说谁?”赵花花说:“你要换回来的那个,你杀这么多人,不就是为了她?”白恍然大悟地一笑,“这样啊。”
赵花花把空婚书撕烂,钻进角落里不搭理白。白一个人喝了茶,吃了晚饭,换了身袍子戴了顶礼帽,赵花花想看他要去哪,跟他的眼神搭上了桥。白油滑的笑道:“来呀,花花,听戏去呀。”赵花花把脸撇开,白说:“那看电影去。”赵花花犹豫了,白引诱说:“给你单买个座位。”赵花花说:“你就会这套!”然后美美地跟了上去。俩人看完电影,白又叫车去跳舞场,跟一个舞小姐脸贴脸腰贴腰地跳了一夜的舞,赵花花急得眼睛要滚出来,白笑的更开了,还把手放舞小姐的屁股上,大舞厅的舞小姐对这种粗鄙行为很是厌弃的,然而白是个又俊又伟的美男子,花钱也大大方方,她就让他摸了。舞小姐的屁股又圆又翘,称着花花心里的自卑,她一气之下,自己跑回了家。





处女鬼 好坏花
白成天是一会儿气她,一会儿爱她,凌晨从擦亮的天光里自跳舞场回来,把袍子褪了,宽着白里衣来搂赵花花,赵花花满屋子躲,白喝了点酒,兴致好得很,跟她追了好一会,一把把她扣住了在床上,这会儿赵花花能碰到他——能不能碰他,是白说了算。赵花花推着他的俊脸,不让他凑近,白就舔她的手指头,头低下去拱她的胳肢窝,往她干巴巴硬扁扁的胸脯子里钻,赵花花说:“别弄我,走开。”白说:“不弄你,弄了别人,你又哭了。”赵花花眼里掉银豆子,嘴上还说:“我怎么会哭,谁要为你哭。”白叹息着说:“好花花。”亲了一下,又是个笑脸:“好花花。”
白气她时,就狠狠地弄她,不气了要爱了,就柔柔地腻腻地亲她,衣服脱了在地上,把花花的两条腿举到嘴边,用下巴上的碎胡渣子蹭,到脚趾头,还香一下,才折下去,花花抱着膝盖,白赤的上身压过来,那东西也慢慢塞进她的下面,她已经是鬼了,没有那么细的触感,只有魂里的颤动,她叫得也细细尖尖的,猫儿一样地叫,白说:“邻居那天问,咱们家是不是养猫了,从秋天叫到现在,也不停。”花花委屈地闭上嘴,白又伸进去手指,把她牙关给捅开:“叫吧,我爱听。”
十月怀胎,王夫人要生产了,白穿着道袍,夜半由小汽车送进了王宅。自老爷下了决心,就不再给王小姐请医生来看了,对夫人说的是:无药可救,过好最后的日子。王夫人很是伤心,然而肚子里还有新的希望,伤心也减了些。白是为王小姐的超度之事来的,王小姐现在病得很重了,几乎没有醒着的时候,前一天回光返照,起来跟父亲、母亲都说了些话,诸人便知,该是走的时候了。早上王夫人破了羊水,到现在过了快一天,孩子迟迟不下来,老爷忙把白请来。
白又是设坛,这次在王小姐的房里,王小姐在床上睡着,他摆齐了东西,广袖飘飘地开始做法,老爷去了医院陪王夫人,管家在这边看小姐,看着便看呆了,白的舞蹈是如此繁复、盛大,一个人跳出了一群人的排场。把当屋的人都舞得眼花缭乱后,白到小姐面前,吹了点香灰,又捏着两盏铜铃,摇头晃脑地摆了起来。管家也是懂点堪舆、八字之类的,却也不曾过白这样的路数,虔心观察着。白往王小姐面上吹的是粉末状的剧毒物,加上王小姐本就服用的麻痹药品,王小姐很快地在梦里去了。
她睡时面带浅笑,约是正做个好梦,毒物的毒性走得极快,让人来不及痛苦,由是王小姐已死了,面容还是娴美的。白又丁零当啷一阵,才了势。这边法术结束不久,那边电话响,从医院里打来的电话,王夫人产下一子。
王小姐死得很静,她的魂也是安眠的样子,白也不唤醒她,即刻入了囊中。现在天冷,尸身能放好久,白喜同操,是不大吉利的,于是隔了几天,才小小地办过,先下葬,等一年的时候,再大办一场。王家夫妇带着孩子、随从、妈子,一众从医院里回来,宅子里已经清清静静的了。
后面的事,白拿了钱,便不再管了。王老爷怕走露风声,不再专着白用,请了别的师傅长久操持,家里也供起了好些东西。这是后话,现下,赵花花问白:“你还要再几个?”白说:“快了,好的话,应该是明天。”
赵花花心里苦苦的,她想说:“那她回来了,我怎么办?”可是没问,白也没说。




处女鬼 爱世纪
王小姐的事让花花更觉得白狠心,因为她是亲眼看着他如何跟王小姐眉来眼去的,到最后一把送她归西!完了魂魄,连拿出来看一眼也不,多无情啊。不过赵花花越是怕白,就越是亲他。白操这一套像是很谙熟了,对花花的百般讨好,处处心安理得地受用。原先他也想过对她好,不过最后都发现,只有这套能让女人听话,这属于白的经验。
花花问白共了多少只鬼,白说:“有多少,要多少。”花花说:“这世上一天生多少女孩出来,那不是没数的?”白来了兴致,同花花细细解释:首先,不是每只都得用的,时辰上要细细划分,其次出生的方位也要讲究,折到当日的天象里算过,再之后是样貌,必得有七八分像,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讲头。花花问:“你不是忘了她长什么样?”白点点额头:“这儿忘了,”摸摸眼皮:“这儿记得。”花花说:“我看你就是以杀人为乐了。”白笑道:“怎的是我杀的,就说那王小姐,我从哪里得到那样好的毒药?还不是王老爷找来给我的,先前,也不是我将她麻翻的,她那病本来就是命里带的。”花花心想:好啊,最后怎么都不关你事就对了。也只敢诽谤。
白总是算无遗策,次日的清早,天稍擦亮,白就带着赵花花出了门。街道上白茫茫的物,人跟人都隔着大纸,那些清早出来的,倒马桶的,用早点的,跑生意的,各个脸色灰败,还不抵鬼市热闹。白移身到一个牢狱似的地方,外面略有几个哨兵,穿墙进去,一间里都是女人,睡得七倒八歪,白从她们中间过去,挨个翻了脸来看,看到一个,手便停了。
这些女孩年纪都不大,小的十多岁,大的二十来岁,穿着女校的服装,不过扣子从侧边分开,直露出胸脯,乳房袒着,双手绑在身后。白翻过来看了许久的那个,头上一边是齐颈的短发,一边被剪子剃得秃出青皮,额头那里刺刺点点的。白皱眉悔道:“晚了,晚了。”赵花花搭腔:“怎么了?”白说:“想着现成的,可……”白蹲下来,摸了摸女孩的脸蛋,回头来看花花:“多可惜。你看,这个跟你最像。”
赵花花去看,反倒是怪异的陌生:从别人脸上看见自己的脸。不过她比她大,花花死的时候才十来岁,这个女孩已经二十多了,发育得非常成熟,脸是丰腴娇嫩的鹅蛋脸,眉眼也张开了,尤其是胸口,奶子成熟肥软,圆圆沉沉地下堕,乳头像深红的浆果果。白说像,可赵花花不敢说,她觉得就算上辈子活久点,也不一定能像她这般好看。
深秋里阴冷冷的,这些女孩不自觉地偎在一起睡觉,花花说:“她们一会儿都要死?”白摇头,温柔地在那女孩脸上摸了一把,再摸到乳房,揉捏起来,且笑道:“你看,你最喜欢这个。”花花嫌他可恶,不搭理他,白迷恋地凑下身,嘴唇挨着女孩脏灰的脸蛋,好像要嗅什么味道,花花扭身,面着墙坐。白在她背后说:“太像,太像,你看看,你看看,比你还像你。”花花回头,略愣了一下,白盯着那个女孩,脸上交织着一种复杂的神情,很有复仇的意思,也有一点爱慕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显得疯狂、扭曲。花花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叫他:“你……”
白却恢复了神色,站起身来,无不遗憾:“本来想个新鲜的,可惜了。”花花说:“到底怎么了?”白说:“人已经疯了,失了一魂,不完整了。”花花瞥那些女孩:“她们怎么被关到这里来的?”白却不答,只摸着早晨唇须半净的地方,说:“但她身体还是热乎乎、康健的,要不给你用?不过那太麻烦了,处理不好,又惹的都是事。”
白一会看看那女孩,一会看看花花,眼睛灵活地在这一人一鬼身上打算盘。这个是最好的货色,没了这一个,下一个不知道等到多久,偏就失了一魂,等真做出来成果,怕极容易是个疯傻的,还是世世都疯傻。“她”能受得了么?“她”,总还以为自己是仙女儿呢!但现在丢了,又着实可惜。
白叫:“花儿。”花应了一声儿,白说:“走。”花花说:“不要了?”白说:“我回去想想,天也快亮了。”花花点头。跟白回了家。家里,白一言不发,花花也不敢闹他,找了别的地方呆着,白忽然把她揪过来,掰着脸细细地看,又扫她身上。花花酸道:“觉出我的不好了?你喜欢那样的,就把她带回来啊。”白舒朗一笑:“又说这醋话,你又不爱我,怎么老担忧我喜欢别人。”花花是个鬼,再变了脸色,也是青白的鬼脸,她挣扎着白的手,恼恨他这句话。她不爱他,说得没错,就是没错,她才恼恨。
白柔着道:“你不爱我,是不是?”花儿缄着口不说话,白说:“你看,你总也不爱我,还不让我另寻出路。”花说:“我一个鬼,你让我说爱。我就算爱你,你也不会爱我的,那我干吗要力做这事儿。”
白说:“你怎知我不会爱你?”
花花说:“我都知道,你爱的是别人了。”
白说:“因为我爱别人,你就不爱我?自私鬼。”花花说:“你都有爱的人了,还总要别人爱你,你才自私。”白哼了一声,他心说:花花这时候倒是无辜的,要她知道她以前干的事儿,刚才这对话应该颠倒了才是。不过,他们就是一路比着谁自私来的。白转说:“刚才那个女人,奶子够大,乳头也挺,脸蛋也好,你喜欢么?”
花花呸了一口气到白的脸上,把白的额发都吹开了,白说:“咱们用她的身子,怎么样,你就不必当鬼了,能吃也能喝。”花花说:“我不愿意。”白哄着她:“怎么不愿。”花花说:“那女孩再疯了,家里也有亲人等着她。”白说:“你又知道了?要是她一回家,便被赶了出去,那你还是不要?”花说:“我不能害她,我用他的身体,她怎么办,她去哪?”白说:“这会子瞧着你的善心了,你刚做鬼的时候,不知吸了多少男人的血,好好的子孙根,都让你给吸瘪了,你不说人家世代的香火让你断送,那害的可不是一个人,一根东西,到现在十几二十年,好的能生五六个了,满地跑。”花花愤怒了,又不是她要当的恶鬼,要有机会她还想去投个好胎呢!至于跟着他这个邪门的臭道士讨生活?白看她不高兴,更是笑了:“说着你痛处了?”花花说:“你不坏?你杀那么多人,显得你劳心力的,当初干什么去了,想必人家根本不爱你,宁可死都不愿意跟你在一块儿,你是腆着脸往上凑!”白还真被她说中,火也上来了,两人互瞪一眼,谁也不愿意搭理谁。
晚上,白出门,花花也不跟,他一人出去,带了个拿风衣帽子裹得严实实的人回来,花花一下便知到是那个女人。白手里还提着糕点,进了屋不放衣服,先把糕点在桌上解开,给花花说:“四条街新开的店,你尝尝。”花花不跟那食品较劲,先过去吃,吃着,白说:“我把她带回来了,她家里……”花花立刻尖叫起来,把糕点推了一地:“我说了不愿意!”白说:“她家里人不要她,她疯疯癫癫,活着也苦——”花花跳上白的肩膀,左右薅住他的头“我说了不愿意!”眼睛瞪得老大,舌头快吐出来,有厉鬼的规模。白说:“不要就不要,你动那么大气干嘛。”他的头发让花花拽去几根,也不恼,有时候他喜欢花花的放肆,有时候不喜欢,不喜欢的时候就不理她,喜欢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不生她的气,觉得她这是亲他的。
花花说:“我不知道你?你哪是为我好!你就是喜欢大胸脯的女人,我的前面后面、上面下面你全不满意。你把她带进来,把我赶出去好了,反正她现在是个疯子,什么都听你的,你也不用担心她不爱你,她就靠你活!你就高兴这样。”
白说:“我哪里不满意你?”花花持续尖叫:“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用她的身体,我有我自己的身体,你不喜欢我,外面有别的男鬼喜欢我,还有人就要我这样的呢!我跟他们过去。”
白的脸阴沉了,“你跟谁过?我让你走了吗,你敢走?”花花说:“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得逞。”
这话彻底激怒了白。早上吵的架还没缓好,这会儿子新仇旧恨混一块了。白手里腾地窜出十几簇火苗,往花花的身上天花乱坠地投去,花花被那些幽绿色火沾着,立刻燎原成一层冥火,专笼着她炙烤,灼得她龇牙裂目,身上原来压下去的旧伤也逼出来,鞭口绽裂,皮肉翻卷,哗哗地淌黑血滴,而白看见花身上的鞭痕,反倒有了灵感,招了跟手腕粗的铜链,在手上绕了一圈,狠狠抽过去打,花迎了一鞭,只觉又死了一回,那种魂里生来的痛。白把花抽得满屋跑,从楼下抽到楼上,逼到两人昨天还欢好过的床上,花花说:“你把我弄死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把我打死,就是成全我。”
说得白冷笑,霎时了铜链子。花花在床上打滚,那层火还密密地炙烤着她,她大叫:“疼啊,疼啊。”滚塌了床帐子,眼眶里留血泪,整个惨兮兮的,白说:“那么疼呀?”花花抹着脸上的血,身上的伤痕把她的鬼形儿都劈开了,她的身体虚虚实实,缺了好几个大块儿!
白说:“你要早这么喊疼,我能一直打你?就怪你的硬嘴。”花花还在滚,白把她一脚踩住了,他说:“服不服我?”花花在他靴子底下哭喊挣扎,白说:“你身上都是我给你,我也能回去。”花花的魂果然又跟早前那样淡薄了,垂下来的帐子穿过她的身体,上面的绣纹比她鲜艳得多。花花说:“够了够了,白,别让这个东西烧我,我好痛!”
白说:“痛就记得。”但在这句话前,他把火了去,花花立时不动了,软在地上浮着,白说:“看你,弄得不漂亮了。”花花摇头:“那我也不……”她说着,哭了泪珠出来,莹白色的,从她寡寡的小脸上成串滑下来:你让我成了她,我还是我么,你要一个替身,不是要我。
白先不语,把花花从地上捞起来,脱掉衣服,抱在床上细细地缝补,这贴一道符,那念一道咒,把花花的身体又织全整了,赵花花变得雪白雪白的,白捏她在怀里,揉揉这、摸摸那,疼爱地讲:“怎么不喜欢你这样,怎么样都是你,你变成了别的样子,我也喜欢的是你。”好话说完,把花花翻过来,分开下面抱到他的阳具上,渡了点气给她。花花大伤一顿,一触到纯的阳气就不知道饥饱,源源地啜饮起来。白把好些都给了她,头一次显得蔫蔫的,歪在床上说:“就你那么急,一点一点来不好么,现在好了,到明天都没的了。”花花吸了他身上的好东西,身体又充实漂亮起来。白这个时候让她想到上回他骗她时弄出的那个假少爷,都那么温柔,言语里甜蜜蜜的,如果白是这样的,她是一定会爱他的,那会儿,她几乎是一下子就爱上了那位假少爷,白好像不懂,爱没有那么难的,爱不是拼劲儿的营生,就是站那不动,什么也不做,也有人来爱的。只不过白总是先把她打疼,才给她个甜枣,有时候她疑心他给的好处,是为了能先欺负她一顿才给的,这让她怎么爱他?




处女鬼 替身偶
白跟花足足玩了一夜,白天下楼才记得家里多出个人,这时候那个美女孩已经和纸傀儡厮打了半宿,地上到处是飘扬的纸屑,纸傀儡是个老实的中年男人的样貌,此时嘴都给她打歪了,脑袋东扁一块,西凸一处。白拍手道:“哎呦,花花,凶得比得上你了!”
花花看了这女人有点来气,原是这位美女子,连疯也疯得那么漂亮,头发让人剃了一半,也不损姿色。扭头看,果然白都看得痴了!花花怒道:“烦死了,臭疯子。”往楼上去,白在底下笑道:“你要就给你用,你何必骂?”
中午,白凑齐了全家:即阴阳头美女子,扔在地上的叁只傀儡破纸壳,加上女鬼赵花花。开场说:“家里不养闲人,这么个活人,又要吃又要喝。”花花瞪着白,白指着那个已经让他绑结实的女人问她:“你说怎么处置?”自然,绑的时候,花花不在,他上去摸了好几把,好几百年,他没见着这样成熟美的“她”,她越长越小,死得也越早,他不好跟一个女娃娃谈情说爱,所以这几年都紧迫得很。
花花阴阳怪气地道:“活人麻烦,死人就好了,不用吃也不用喝,平常没事了还能打一顿!打着玩,反正不能再死一回。”白微笑着:“花花,有意见了?”花花一撇嘴,再看那个被绑住的女孩,白说他家人觉得她被抓了游街,让那么多人都看了身子,丢了大脸面,现在又疯了,简直恨不得她死在外面。花花不信,这女孩这么漂亮,又念女学校,肯定是好人家养的,怎么就不认了。白没解释,他的确是骗她多,不过一个女疯子,再好也好不到哪里。白思量过,先让花花用了她的身体,再慢慢等下一个机会,这样既能稳住花花,也好让他得一些便宜,等新的适宜的魂生出来,到时候再——
而花花竖到桌子上去,表态:“有她没我。”白点点头,想花花可以先哄着,到时候把她往里面一推,她还舍得出来?
哄花花需要时间,于是女孩就在白家住了下来,她的确不好控制,白就给她下傀儡咒,让她安分点,用得久了,人更迷糊了,白也有些舍不得,这女孩的时辰是最贴的,丢的那魂万一能再找到呢。于是加制了一些纸傀儡,伺候起这位小姐的起居。花花见这位妙龄美女非但没有被送走,还在家里当起了小姐,当场闹了革命,说白要她跟这个女人给他做大做小,在家当封建老爷。白听了一疑,说:“何时你自己跑出去了?”原来赵花花想摸清美少女的底细,跑衙门口好几次,那里坐了好些人,不时地便呼啦站起来摇旗呐喊,赵花花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颇记了一些词汇,她这只老鬼算是受了些新启蒙。
白说:“你等我睡觉去的?”原来花花乖的,白出门她才跟着去,白不出门,他们俩就呆在屋子里。白见花花故意不说话,她怕跟他撒谎,主要还是怕他。白又问:“出去了几次?”花花眼睛乱瞟,白说:“好啊,又要来蒙我了!”花花刚挨过一次打,怕他再来,软和和地道:“生那么大气干吗?”白说:“前天你才说要去找男鬼,我还以为你说着气我呢,看来是要付诸行动。”花花说:“我那真是气话,气你么,你也没被我气着。”白说:“你看我现在是气还是不气?”花花低下头:“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怎么会去找别人。”说完,扭扭身子,嗖地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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