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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季风【兄妹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桃子奶盖
丛丛不说话了,低着头,像是要睡着了。长发的阴影遮住了她脸上的神情,但他知道她醒着。
他在椅子前蹲下去,“丛丛,这样不行,要去大医院看看是怎么回事。”
丛丛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垂着弯弯的眼睛,细长的睫毛轻轻扑簌着,笼住一圈疲倦的阴影,因为发热而潮红的面庞瘦了
很多。这点陌生的红让周遭都安静和失色,他觉得几乎可以听到她轻缓的呼吸和心跳。
他终于说:“我陪你去。”
丛丛却抬头笑起来了,神采飞扬的,“不用啊,我就是学这个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过几天就会好了。”
徐桓司没有动,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有探究有审视。
丛丛的笑意也是稍纵即逝,多停留一秒都觉得牵强。她转回头来,突然说:“你用不着赶我。”
英国那间学校很好,可她兴致缺缺,只是想要干脆利落地离开这里,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徐桓司知道她一点都不留恋,有的是想
去的地方、想做的事,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扫他一鼻子灰。但徐桓司给了更多更好的选项,因为他还想让她走呢。
徐桓司很有耐心,声调平稳地说:“没有人赶你,这是你的家。我说过,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丛丛也很平静,“你要赶我也没有关系,我本来也要走。你以为我很愿意每次回去都见到你吗?而且,那是你的家,我在你家
住了这么多年,已经够给你们添麻烦的了,这点小事算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们添堵的。”
徐桓司霍然站了起来,皱着眉,“丛丛。”
丛丛知道那是她的家,就是因为他是家人,她最知道说些什么能让他生气。她早把那天的“我跟他没话说”抛到了脑后,也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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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压根就不想做一根碍事的刺,她拿手心握住输液管,焐热里面凉冰冰的液体,同时继续跃跃欲试地惹他:“你激动什
么?我就是话说得难听了一点,可是有哪里说错了?你不就是希望我还做你妹妹吗?你做男朋友差劲,可是做哥哥真的不错,
我呢,也一样,我做女朋友不及格,让你这么不满意,但乖乖做妹妹还是会的。你用不着怀疑我不安好心,因为我就是不安好
心,我等着看呢,你最后领进家门的如果不是温乔,我要给温乔包个大红包,做你女朋友也太波澜起伏了。”
徐桓司当然知道她这一大篇话就是为了气他,但大概也确实被她气得不轻,他起身出去,几分钟后,还是拿回一袋热牛奶来,
垫在她输液的手底下,然后一言不发地在长椅边缘坐下了。
而丛丛余光看到他的脸,是苍白瘦削的,脸上写着遮不住的疲惫——还以为他分了手要怎么逍遥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满意地把牛奶打开喝光,刚才打完了一圈嘴炮,现在简直头晕眼花,坐都坐不住,拉住护士的袖子,请她给自己找了间空病
房,在床上躺下,闭起眼睛努力装睡。
徐桓司离开的时候,液体总算滴得见底,针头拔出去,终于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又过了一周多,丛丛和金苏苏终于又找到机会碰头。两个人走在商场里,端着奶茶找东西吃。金苏苏前几天刚刚去草原上拍
摄,满肚子都是奶制品,看到清爽的寿司就飞奔过去,“就这个吧!”
丛丛原本很喜欢那家店,但是失恋以来食欲不振,金苏苏看她的饭量,很嫌弃她:“这次轮到我买单,你客气什么?”
丛丛把杏仁豆腐放进嘴里,突然说:“金苏苏,你借我点钱吧。”
金苏苏沉默了一阵,忍不住把筷子一摔,压低声音,恶狠狠盯着她,“钱?徐意丛,你缺钱吗?你要干什么?你说实话,是不
是想离家出走?不就是失恋,你至于吗?你有没有一点出息?”
徐意丛被骂了这么一顿,一点都不委屈,只是像动画片里的树懒一样,慢吞吞把手机拿出来给金苏苏看,“我要换手机。售后
说这个屏幕修不好了。”
她向来铺张浪,因为完全不缺钱,以前的零用钱比较少,都是外婆发的,要她买零食买教材。后来读了大学,徐桓司俨然已
经是家长,李秘书时时记着,每个月初都有一笔钱从徐桓司的卡划进她的账户。现在也一样,就算零花钱花光了,也还可以继
续刷卡,因为还绑着徐桓司的副卡。
关于钱,金苏苏和徐意丛在高中的时候探讨过这个问题,最后达成共识:如果她们被甩了,一定会刷爆该渣男的信用卡,用不
喜欢的铂金包塞满柜子,扬眉吐气。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徐意丛现在真的失恋了,拿着修不好的手机用了一个多月,显然对
扬眉吐气毫无兴趣。金苏苏换位思考一下,也觉得如果分手了还要用对方的钱,简直令人沮丧至极。
金苏苏把自己的卡放进她口袋里,“爸爸包养你,没有问题,但是那就要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了,我们父女俩都省着点,共度时
艰。密码是我家以前的门牌号,你记得的……但是也不用太省,咱们还有金闻斐呢,我狗叔叔有的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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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闻斐:?但是我抠门啊





圣诞季风【兄妹1V1】 49 密会 【2800的加更?】
徐意丛诳了好朋友的钱,有一点心理负担,连车都不想坐了,一路闲逛回学校。宿舍楼下有自动取款机,她把金苏苏的卡插进
去,取了一小叠现金出来,放进包里。隔天,去医院拿现金交了预约手术台的用。
她一点都不缺钱,花徐桓司的钱也无所谓,反正还要继续花下去,机票、学、房租……少花这一点,其实只是自欺欺人。
她只是不想让他知道她这么笨。
周五,丛丛穿上外婆买给她的百褶裙,坐上回家的车。司机是跟惯了外公的,沉默寡言,一路都一言不发,停在门口,才
说:“小姐,到了。”
丛丛说:“谁在家?”
司机觉得她问得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小姐,老太太过生日呢,当然都在家。”
丛丛推门下车。蛋糕已经送来了,做得很致,裹着白霜的蓝莓,珍珠糖粒润泽光滑,边缘点缀着三片翠挺的冬青叶。外婆念
旧,买给丛丛的总是乖乖的小裙子,蛋糕也还是去年的样式,只不过把无花果换成了蓝莓。
丛丛趴在桌边看,徐桓易从楼上三步并作两步蹦下来,一把捏住她的耳朵,“混蛋玩意,多久没回家了?”
丛丛怕感冒传染给老人,也就一直都没回家,说话的声音带着一点轻微的鼻音,发起狠来也不大地道,“你再捏我,我就传染
给你女朋友。”
外婆走过来,把徐桓易推到一边去,拽过丛丛打量,皱着眉,“徐廷,一会请医生来给丛丛看一看。”
徐廷“嗯”了一声,合上报纸,就要打电话。丛丛看着他拨出号码,连忙说:“舅舅,不用叫医生了,我已经快要好了。”
外婆说:“好不好是你说了算的吗?都瘦了。”
丛丛说:“我减肥呢,外婆。”
徐廷打量几眼丛丛,见她虽然脸色不大好,但笑眯眯的,没什么不对头。他无心在大日子里给家里添乱,也就把手机放下了。
外婆今天有无数电话要接,忙得顾不上跟丛丛争辩,打算回头再拾她。丛丛乐得清闲,跑去跟徐桓易打游戏,徐桓易一边操
纵手柄,一边看手表,“你男朋友怎么还没到?”
徐桓司最近都不在临城,大概今天是为了外婆的生日才会特地回来,可惜临城天气不好,酝酿着一场大雨,飞机被迫在乌云上
空盘旋,迟迟不能降落。
好在今天徐桓易的女朋友也来了,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一家人的注意力都在杜集身上。恩爱小情侣坐在对面,小舅妈偷偷问丛
丛:“他们都是在哪里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
丛丛告诉小舅妈:“他高中的时候给杜集折千纸鹤,骗我说是送他们班主任的。你记得他们的班主任吗?”
小舅妈记得清清楚楚,笑得花枝乱颤,说:“他可真行,折什么千纸鹤,谁要千纸鹤啊?难怪追不到。让我来追就好了。”
徐黎大声咳嗽,小声骂小舅妈:“你老公就在这呢!”
杜集有点忐忑,小声问丛丛:“怎么了?”
丛丛说:“没事的,他们都很喜欢你,就是好奇你怎么会看得上徐桓易的千纸鹤。”
杜集展颜笑起来,“因为我不会折啊,所以他很好。”
徐桓易耳朵尖,在餐桌下踩了丛丛一脚,“听到没有?”
外婆敲敲桌子,正要教训他们,外面的门被推开了,徐桓司终于走进来,把手上的礼物盒子递给外婆,一边脱掉沾了几滴雨水
的风衣,一边说:“生日快乐。”
外婆很高兴,因为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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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年轻时喜欢却没买到的墨水,也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徐桓司。
上次温乔的绯闻出来之后,虽然新闻图很快就被删掉,但她的名字变着花样上了三四次热搜,最后是经纪人出来承认,温乔的
确正在恋爱,等到时机成熟时会公布。后来丛丛是在徐桓易那里听到家里的消息,他说徐桓司和徐廷有过一次不愉快,最后是
徐廷拂袖而去,大概就是为了温乔的事情。徐家其实很古板,跟斯莱特林似的,格外看重门第血脉,都很少跟人提起家里还有
徐意丛这个人,自然更看重名声,所以温乔只能是更难。
外婆不知道这些事情,嗔怪地拧着眉头,“你怎么也瘦成这个样子?”
杜集还没有见过徐桓易的大哥,站起来跟他握手。徐桓易冲丛丛抬了抬眉毛,促狭地挤兑她,可是丛丛一直在低头吃东西,只
是抬了抬头,叫了一声:“哥哥。”
徐桓司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秒,也只是说:“你回来了。”
他上楼去换了衣服,坐下来一起吃饭。徐廷问他:“上次的事处理好了?”
徐桓司把餐巾折好,慢慢放在膝头,仿佛指节里都灌了铅,万般沉重滞涩。他抬眼跟徐廷对视了几秒,面无表情地回答:“非
得现在聊?”
徐廷竟然没有责怪他,只是笑了笑,拿公筷把鱼肚子放到外婆碗里。但一有人开了谈公事的头,餐桌上的珍馐就变得索然无
味,连徐黎都懒得吃了,放下碗箸去找象棋。外婆张罗着外公先去休息,又拉杜集上楼,拿出一枚镶祖母绿宝石的戒指,“是
家里传下来的老东西,一样的有三个,徐桓司那个家伙心里有事,丛丛又还在读书,所以你是最先戴上的。”
丛丛陪在旁边,看杜集伸出葱白纤细的手指,把祖母绿戴到指根。那颜色蓊蓊郁郁,在午后阴暗的室内,像老电影里的画面。
外公睡不着,走过来说:“你怎么准备了礼物也不说一声?我也有礼物,丛丛,去书房拿唱片盒子来。”
外公有个很大的唱片盒子,里面装的是很多绝版的黑胶唱片。丛丛到书房去,还没找唱片盒子,先搬过椅子来,站上去,在高
高的书架顶上找到了一只小石头盒子。
是上次徐桓司放在那里的。那时他们在书房里拿着石头偷偷讨论该刻点什么,舅妈突然上楼走过来了,丛丛赶紧推开他,又急
着藏石头,可是找不到口袋,这时徐桓司一抬手,就把手里的盒子藏到了顶上。他那么高,没有人可以找到。
盒子顶上已经落了灰,显然很久没动。丛丛把盒盖掀开,里面是她刻了“司”字的石头,和那块像心头血一样的玉。玉石光洁
滑润,还没有落笔,因为他一直都没有时间。
她把两块小石头拿出来,攥住回房间去放进包里,又走会书房,找出沉甸甸的唱片盒子,到外公的小会客室去。
外公在盒子里面找出一张唱片,指指外婆,“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她送给我的。徐桓易小时候最喜欢这一张,走路都
还不会走,却总是要听这首歌,总也听不腻。”
杜集接过去,外公笑着说:“那我们就把他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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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50章了
终于有人成了




圣诞季风【兄妹1V1】 50 我害怕
外公和外婆都没能休息多久,午后就有老朋友络绎不绝地登门。丛丛扶外婆下楼,陪她喝了一杯茶,说:“外婆,我先回学校
了,下周再回来看您。”
外婆掐掐她的脸,想多叮嘱几句,又忍住了,给她面子,只说:“好好吃饭!”
丛丛回房间去整理东西,又在里面坐了好一会,因为徐桓易和杜集在外面说话,亲昵又温存,她不想打断。
她最后还是等到他们离开,才终于叫了车,走下楼去。家里的客人都在会客室,门厅里静悄悄的,只有徐桓易走出来倒咖啡,
问她:“学校有事?叫司机送你。”
她说:“我已经叫车了,他在车库门口等我。”
徐桓易看着她出门下车库,自己端着咖啡遛回去,“你们俩今天怎么了?异地恋真的有问题,你不能总是不着家。”
徐桓司有些心不在焉,半晌才问:“她走了?”
他还是上楼去,推开丛丛房间的门。
她没有关窗,但窗帘拢着,一片黑暗静谧。他记得那天也是这样黑暗,凉风习习,她把书盖在脸上,在阳台上睡着了。也有一
天,她烫伤了小腿,坐在浴缸边打盹,柔软光亮的布料勾勒出少女玲珑陌生的弧线。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可是未必确切。再久远一点,他倒时差睡觉,在睡梦中攥住过她纤细的手腕,当时是恼怒的,没来由地
恼怒,他心想:“徐意丛,小哭包,病秧子,跟屁虫,她为什么在这里?”
他抽出一支烟,不想点燃弄出烟味,就衔在唇边。唇齿间没有烟气的烟头是突兀的东西,但这样很好,他嗅得到她的气息,也
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过了不知道多久,嗡嗡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来。原来丛丛忘记带手机,拿开书桌上的杂物,手机就躺在下面,已经堆了七八个
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
他还是接起来了。电话那边是个焦躁的男人,只剩要骂人,“是去耀诚医院的乘客吧?您到底上不上车?我都绕着圈等了十分
钟了,门口都没车位,这车库外面又不让停车……”
车库就在楼下,出去只需要一分钟。可是她去医院做什么?
他突然推门下楼。家里私人车库的感应门有些迟钝,被他一掌拍上紧急按键,终于后知后觉地打开一条缝。
玻璃门缓缓滑开,幽暗的地下一个人都没有,丛丛就倒在不远处。他扶她起来,她已经失去意识,脑袋沉沉地搭在他的臂弯。
他的手心碰到她的裙子,湿滑冰凉,竟然是血。
他脑中“嗡”的一声,霎时空白,弯腰抱起丛丛,快步到车库门口去。满目空旷,出租车不知道又转圈去了哪里。他喉咙里全
是甜腻的血腥气,半晌才意识到身后就是自己的车,把丛丛抱进去,他发动车子,一面给认识的医生打电话,医生在那边沉默
了两秒,高声喊起来:“送急诊!就近!”
最近的就是耀诚医院,午后的街道也空落寥寥,他打电话叫秘书送现金来,叫陈昂联系专家,只觉得车子慢,恨不得一脚油门
踩到底。医院门外永远摩肩接踵,有黄牛隔着窗户问他:“挂号吗?”
他几乎是“砰”地推开车门,抱丛丛出来。丛丛似乎恢复了一些清醒,拧着眉头,微微睁开的眼睛在看着他,牙关微微打抖,
不知道是冷还是疼,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抱紧丛丛,往急诊走去。医生看了一眼,知道情况严重,劈手去摸她的脉搏,护士问他:“患者姓名?”
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像锯齿一样划过胸腔,隔了一秒,他猝然开口回答:“徐意丛。心意的意,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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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丛。”
护士去系统里找她的档案,医生拉过手术床,让他把丛丛放下。他不知道是怕谁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徐意丛。”
护士把她从徐桓司怀里拽出来,放上移动床,低声跟医生交谈:“患者两周前来过门诊,当时有先兆流产迹象,但是孕囊质量
不佳,发育迟缓,只能等,跟陈医生预约了下周三的流产手术。要不要叫陈医生来?来不及?……好,手术室是准备好
的……”
他们推她进去,护士看得出她神志模糊,弯腰安慰她:“你的情况很危险,听话,把手松开。进去睡一觉就好了。”
丛丛脸上毫无血色,额发被冷汗浸得透湿,望着他的目光还是湿漉漉的,小声叫了他一句:“哥哥。”
徐桓司僵硬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只死死拽着他的指尖,他要把手抽出去,要她放手,她不肯。最无助的时候,她努力发出声音,努力地告
诉他:“……哥哥……我害怕。”
她用力到指节发白,也只是那么一点力气,何况手指交握的地方冰冷黏湿。他把丛丛的手指掰开,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木然
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襟,袖口,手指,掌心。
全都是血。丛丛的血。
雨终于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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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章了
终于有人……(闭嘴
不好意思迟到了!明天11:00也加更




圣诞季风【兄妹1V1】 51 我不想见到他【突然发现这是3000的加更啊
雨终于下起来了。
这座城市的夏天炎热而坦荡,气温在每天午后太阳直射时攀升到峰值,旋即又下一场短促的大雨,洗掉树叶上的灰尘,等到水
迹干涸,已经是黄昏时分。
丛丛醒来的时候,窗外有好听的昆虫鸣叫声。
护士进来调点滴,才发现她醒了。过了几分钟,徐桓易走进来,弯下腰摸她的额头,“疼不疼?”
他在床边坐下,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自顾自地告诉她:“昨天你走了之后,过了十几分钟,大哥也急匆匆走了。我越想越不对
劲,所以开车跟上,我来的时候,你刚进手术室。没有别人知道,不用担心。”
丛丛侧身窝在被子里,睁着眼睛,但好像并没有在看他,也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他知道麻醉的效力还没有过去,只问她:“你想要点什么?衣服,吃的?……或者,你跟他谈一谈?你们两个究竟怎么
了?”他头痛地揉揉眉心,“……就不能好好的吗?”
丛丛咧起嘴角笑起来,说:“你不给我削个苹果吗?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徐桓易白她一眼,当然不肯动手,打电话叫秘书送来两盒果切,看着她吃了几口,临走前告诉她:“疼就告诉我,我帮你弄
药。”
丛丛是在深夜时才开始觉得疼。那种疼看不见摸不着,却如有实质,龙卷风般突然降临,在五脏六腑里搅弄翻卷。她迷迷糊糊
地疼出了满头大汗,用尽力气翻了个身,手肘碰到了床头柜,什么东西“当啷”地掉下了地。
原来那里放着她的衣物,已经洗过烘干了,掉下去的是她的包,滚落在地的是那两块石头。
丛丛蜷着没动,隔了一会,她爬下床去,拿起两块石头,推开窗户,用力丢到楼下去了。
这里是四楼,浓重的夜色里,她看到它们砸在水泥地上,又骨碌碌滚下台阶,摔进葱茏的灌木丛里,终于彻底不见了。
徐桓易第二天来看她,在门口碰到护士,问:“我妹妹怎么样?”
护士说:“她刚刚吃过饭。还年轻呢,过了危险期就没事了,也不会影响以后的,放心吧。昨天晚上守着的那个是你哥哥?他
问过了啊,拿着报告看了半天呢,刚刚才走。”
他这才进去。丛丛把头发扎起来了,正跪在卫生间的马桶边,把吃过的东西全都吐掉了,仍然止不住干呕,万分狼狈。
她曾经在屏幕上找到那个发育不好的胚胎,但不过是几个细胞,太小太小。只有每天早上醒来,跑去卫生间呕吐的时候,她才
有一点模糊的实感,才相信它存在。只有在这种时候,在身体习惯性地对它带来的一系列生理变化作出反应的时候,才清楚地
知道,真的没有了。
徐桓易看见她吐,吓了一跳,“叫医生来?”
丛丛回头看见他,匆匆摆手,示意他不要过去。
丛丛爱干净,大概受不了自己这么邋遢。他知道自己大惊小怪,还是出去了,在门外的长椅上等了很久,再进去时,她在睡
觉,背对着门口,缩成一小团。
他没有出声,坐在椅子上发呆。过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绕过去看她,才发现她也没有在睡觉,也只是在看着窗外的雨发
呆。
徐桓易说:“病房无聊吧?”
丛丛这才看见他。今天他的脸色很不好,带着一点怒气,像是跟谁吵过架,可大概也没有吵赢,虽然故作轻松地笑着,但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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