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你时我是个混蛋(骨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八蛋Q
听了这话,谢初主动递出手中的胜利品,“那……给你吧。”
蓝蔚掐住玩偶的脖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糖呢,再喂我吃一个。”
谢初立马在口袋里翻了几下,“好。”
初见你时我是个混蛋(骨科) 鬼屋
百川平常不对外人开放,赶上文化节,好多家长领着孩子浩浩荡荡地就走进来了,人潮汹涌,蓝蔚拽着谢初逆着人流往校外挤,她被蓝蔚揽住了腰,那只手温度滚烫,隔着一层衣物熨在了腰侧的肌肤里,全身上下都是熟的。
在密如蚂蚁的人群中,谢初感觉自己只想多挨着蓝蔚一点,他身上的气息清冽地叫她着迷。
感受到她的情绪,蓝蔚半掩住谢初,为她挡住了撞过来的中年男子,他的声音滋着电流,至上而下传到了她的耳畔:“如果不是人多,我想直接抱你出去。”
正午刚过,谢初的后背涔涔冒着腻汗,两人从篮球馆出来,绕着小路走了一会,才走到大门口来。只是没想到这阵势也太壮观了,她像条八爪鱼紧紧缠住了蓝蔚的手臂,仿佛要从他身上汲取氧气呼吸一样。
“人怎么这么多?”谢初差点踩中某人的后脚跟,惊险地问出声。
突破最后一层防线,两人像气泡一样被噗噗弹了出去。
蓝蔚刮去她鼻尖的细汗,“谢初,我们现在约会吧。”
谢初懵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借口出来吃午饭是因为这个?
她语无伦次地回:“好、好啊。”
蓝蔚浅浅地笑了一下,似是将她的羞窘在了眼底:“你平时抽不出时间,今天正好,要不然我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他说完,自己先顿了一下,谢初也很轻易捕捉到了他的潜台词,兴致消去,她发觉这个夏日真是闷得瘆人。
蓝蔚站在烈阳底下,他眯起眼朝谢初身后看去,数秒后,他牵住了谢初的手。
人来来往往,他们从新建的地铁站走出,规模宏大的游乐场正对着一条大马路,色的旗帜高挑,旗上的亮片闪闪发光,蓝蔚持着热狗,轻送进谢初口中,在他隐晦的眸子下,谢初抖着睫毛,咬去了一片面包皮。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再吃一口。”
她突然回想起蓝蔚在她耳边的喘息,叫她再快一点。
她这次咬了大大一块,脸颊通红,默默咀嚼着。
蓝蔚逗了她几下,就着被啃过的地方慢慢吃着,等谢初抬起头,他又会将手里的热狗递过去。
谢初看着不远处叁百六十度大翻转的过山车,还有停顿在空中的摆锤,感觉心凉得厉害,她急忙在四周环望了一下,却没发现有什么其他值得游玩的项目。
如果是在只有两个人的地方,她可能会更喜欢一点。
谢初在鬼屋前停驻,蓝蔚好整以暇地看向她,“想玩?”
谢初想起谢泽恩领着她的那次,留下的后遗症太严重,她抿着嘴,而后恩了一声。
进了鬼屋,人的感官就会被不断放大,眼睛、耳朵和皮肤,接触到冷气,谢初颤抖着埋在蓝蔚胸前,她有点反悔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去吗?”
耳旁是棍棒敲打的声音,还有女鬼在嘶吼,谢初不再说话。
蓝蔚带着一丝遗憾,回:“不可以了。”
谢初完全没看路,她缩在蓝蔚身边,恨不得跟他融为一体:“我……我们脚下是什么?软软的。”
“是海绵。”蓝蔚有问必答。
“蓝蔚,到了吗?”谢初恐惧地闭上眼,丝毫没有察觉到蓝蔚在笑。
“没有,我们才走了两米。”
两米已经很多了,谢初宽慰了一下自己,她尝试抬起头来,蓝蔚却伸出一只手,覆在了她的眼睛上,“先别看,牵着我就好。”
谢初重新闭上眼,脚下变成了结实的实心钢板,蓝蔚顺利地带着她通过了吊桥,他抚了下她的后脑勺:“好了。”
她睁眼,幽暗的绿光散在石壁上,蓝蔚指节屈在下巴上,凝神道:“前面会有东西。”
谢初一头雾水,“那怎么办?”
蓝蔚的脸看不太真切,他张开了双臂,“上来。”
谢初顾不得羞耻,朝他一跳,蓝蔚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臀,大手不经意滑过大腿根,最后停在了屁股底下。
她早已窝进了蓝蔚的脖颈里,唇间吐出热气,在阴风阵阵的环境里,烫的尤为明显。
蓝蔚喉咙微动,偏头吮住了谢初的耳垂。
谢初猛地夹紧了他的腰腹,“你……别在这。”
片刻的口渴被柔软缓解,蓝蔚舔了舔唇,“我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玩你……”
谢初唔了一声,贴着他的耳畔又问:“那要在哪里?”
蓝蔚的手指拢起,他往前走着,压低了气息紊乱的声音,轻轻回:“没有别人的时候。”
“……不能在你家。”她抓住蓝蔚的衣襟,“他们会发现的。”
蓝蔚停步,他许久没有应答,久到谢初心虚,想立马回刚才的话。
“谢初,你想反悔了吗?”他碰着谢初的后脖,哪怕她看不见,却依旧感受能到那股凌迟在自己身上的胁迫意味。
她只是不想说,绝对没有反悔,可目前这个情况,她一时也解释不清了。
蓝蔚轻拍着她的脊背:“没关系,你不用说。”
谢初后知后觉自己未经大脑的糊涂发言,去他家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她还是想太多了,更别提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被发现,没到那一步,永远都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到了吗,你放我下来吧。”
待到谢初落地,蓝蔚抬手落在她的脖子上,将她往自己身前狠狠按去,谢初垂在身侧的双手捏紧,牙关被他挑开,他舔过上颚,落在她的喉间,谢初被吻得流出几滴泪,弓着腰贴在他身前,嘴里含糊道:“对……不起……”
蓝蔚听见,力度放轻,碾压着她的贝齿,含住了下唇瓣:“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道歉?”
听这语气似乎真不知道,他柔声问,问得她也忘了为什么。
谢初被吻成一团浆糊,随意答:“什么地方都可以,只要你想。”
蓝蔚停了,他抹去谢初唇角的水光,修长的指留恋几下,如同蝴蝶停驻在上面:“我记住了,这些话留到床上再说怎么样?”
谢初红着一双眼望着他没有回答。
谁知道如果她再说些什么,或者又说错了哪些话,蓝蔚会不会在心里拿下本本记上,不过他每次心情不好都只有一个表情,看久了更揣测不到他在想什么。
蓝蔚似有似无地应了下,再看谢初,她抬手地抹了一把泪,又钻到了他臂下,跟只缩头乌龟一样。她以为这样就能藏一辈子吗?大学、毕业,或者更久,按夏诗的性子,她一定会催他的。她最近蠢蠢欲动,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每次放学了还会掐着表提醒他回家晚了,藏不了多久的,可谢初傻的连这都不知道。
撩开厚重的幕帘,混着黄油香味的燥热空气扑面而来,谢初包住蓝蔚的双手,意图讨好他:“我帮你捂捂,你太冰了。”
蓝蔚垂眼,身旁白色的虚影一闪而过,他想到什么,再次低下头,吻住了谢初的双唇。
初见你时我是个混蛋(骨科) 味道
虽然对刺激的项目感到害怕,但谢初还是勇敢尝试了一回过山车,结果下来时扶着蓝蔚晕得连路都走不稳。
谢初有些丢脸,她这一路就没有放开过他,也不知道牵了她这么久,他会不会觉得累。
他们重新回了学校,谢初得空,这才抽了手,离了蓝蔚有半步的距离远,如此刻意,不叫蓝蔚蹙了眉。
走廊上留下了几张纯色的卡片,谢初一一捡起,问:“他们都放学了吗?”
“现在很晚了。”
蓝蔚率先提起她的书包,送她去打工点。
谢初催他回家,“今天晚上不会来了吧?”
“不想我来?”蓝蔚捏起她忘恩负义的脸蛋。
“最近已经好很多了,我回家就给你打电话。”谢初信誓旦旦地保证。
蓝蔚习惯性弹了下她的脑门,“可能,今天真来不了了。”
谢初摸摸鼻子,哦了一声。
“要是不习惯一个人睡,还可以趁现在留住我。”蓝蔚望进她失落的眼,含笑补了一句。
谢初直觉想要他这样做,可是最后她舌头打了结,话卡在了半路。
她的表情微涩,蓝蔚懂了,他看着她,说:“进去吧。”
蓝蔚今天回家晚了半个小时,夏诗看了看表,给自己灌了杯水,双手不安地又握在了一起。
门口玄关响起换鞋声,她抬头望去,蓝蔚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你刚刚去哪了?”
“市郊。”
夏诗深吸口气,扼住自己的冲动:“和谁一起?”
“谢初。”蓝蔚回答完毕,耐心地看着夏诗,她姣好的面容灰暗下去,一时说不出斥责的话,重新跌坐在沙发上。
夏诗以为蓝蔚接受谢初是因为自己,可原来,只是因为喜欢上了谢初。
看到他们在篮球馆相互喂糖,她是不信的。
然后她一路追到鬼屋前,路人笑哄哄地经过,那两人忘我地亲吻在一起,她的儿子和女儿,换谁来看,都能看出心肌梗塞。
夏诗知道自己是个主意不多的人,但预感到的事情,每每都准得不像话。她知晓蓝蔚把车卖了,他没有掩盖什么,证据留在那里慢慢等着被发现。
因为慌了阵脚,她才上门去找南正琴求证,可南正琴似乎也不知道。
她该怎么办,夏诗原本想问问蓝誉,他大概能想出办法。让谢初搬走,让蓝蔚知道这是不对的,还有……
夏诗没有力气站起来,她致的双手此刻捂住了自己的脸,最后宛如凄厉的哀叹:“你……先给我解释清楚!”
蓝蔚用了最适合夏诗的语言,那就是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全都说出来,如果面对的是蓝誉,他可以非常简洁地说一句“我喜欢谢初”就好了。
但他妈是很奇特的一种生物,蓝蔚觉得谢初有时候有点像她,可能是因为都挺傻的。
他不是没讨厌过谢初,小孩子都喜欢独占某一份东西,而当他知道夏诗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妈妈时,他很气愤。
可一见到谢初,看到她转过身藏起来的样子,他就想将她压在身下亲吻。他可能生来就是个变态吧,从七岁那年知道她存在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对她好奇了。
“我会跟爸交代清楚的。”蓝蔚给夏诗重新倒了杯水,“妈,别哭了。”
夏诗是被气哭的,她扯住蓝蔚的手臂使劲拍打着,“你好意思!好意思说出口!你怎么能这样!你是不是疯了!”
她瞪着泪眼,无法组织出理智的语言:“你知道她是谁吗?你知道你是谁吗?你、你简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尾音变成悲愤地质问,她泄了力,松开蓝蔚的衣服,脸颊垂着泪。
“妈,有什么事就你跟我说,我今晚在家。”他说完,转身上楼了。
哪有人让他爱上谢初,除了他自己,谁会傻到这样做。
夏诗几乎是立刻下意识地想到,她也需要和谢初谈谈。
但她又犹豫了,她不想看见谢初,不喜欢的衣服能扔了,可谢初不行,她逃避了十八年,只要一想到谢初,她就能回想起那个糊涂的自己,她亏欠蓝誉太多了,如果远离谢初能让她减轻负罪感的话,她真的会一直逃避下去。
可现在面临的情况已经无法让她熟视无睹。
她是个急性子,等到入了夜,蓝蔚确实还乖乖地待在家里,她拿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外,半路红灯停,一连叁个,事不过叁,余下的路程她非常顺利通畅地开完了,她有种预感,等会的见面,应该会很成功。
蓝蔚说的可能不会来,确实就是不会来,心底多了份勇气,谢初回家的时候完全不怕,她细细回想起白天的触碰,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张阿姨刚发了短信说自己已经回家了,谢初打开家门,准备去看看南正琴,只是没想到,这一扭头,南正琴就从卧室里出来了。
她身后跟着的是夏诗,她微乱的长发拢在一侧,穿着漂亮的套裙。
谢初僵在原地,眼睛微微瞪大。夏诗看出来是哭过的,那目光像是找到了靠山,格外坚定。
谢初不敢多想,她看着南正琴,不明所以地喃道:“怎么了?”
南正琴也是这样一副痛惜的模样,谢初喉间哽塞,呼吸都快塞不进肺里了。
她握住谢初的手,苍老沙哑地说:“崽崽……我们回海城好不好?”
谢初立马就想到了,她的手颤抖起来,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发慌的情绪。
奶奶被病魔缠身而消瘦下去的面颊,伴随着南正琴哀求的语气,比逼迫更有效的,成倍地让谢初感到了绝望。这是南正琴,她根本拒绝不了。
谢初伸手在泪湿的唇上一擦,语气放轻:“奶奶,我快考试了,能不能再等一会。”
南正琴的手劲十分大,她要靠谢初支撑才能站起来,她没回答,也没正面透露离开的理由。
“你可以留下来。”夏诗出声,她莫名地好说话,不似以前的高高在上,眼睛晦暗地眨了一下,“但是你要解决干净,考试之后。谢初,你知道我是来说的什么吗?”
谢初在想,如果她说不呢,她将怨恨夏诗情绪埋藏得很好,遇见她的时候她不会歇斯底里,不会求着她看自己一眼,所以哪怕现在她一想到要放弃蓝蔚,谢初也只是略微痛苦地扯了下嘴角,不再客气:“我们只是同学,你可以放心。”
谢初打开门,看着地面,她用力地按着门把,差点把那处地方折断。
隐忍不代表能毫无迹象地吞咽情绪,她咬着后槽牙,心脏像一团被揉碎的废纸,几欲窒息。
夏诗嘟囔了一句,擦肩而过时,谢初闻到了记忆里白兰花的香味。
她曾经以为妈妈的味道就是白兰花,贪恋了几年,最后发现上了另一种味道。
第一次隔着半张桌子,第二次是俯在她颈侧的时候,再然后就是贴着她唇瓣的那一刻,是哥哥的,也是蓝蔚的。
她不能反抗,因为没有底气,在南正琴面前、夏诗面前,还有未来面前,喜欢蓝蔚这个理由变得无比苍白。
初见你时我是个混蛋(骨科) 如果
南正琴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不好,谢初是她带大的,可她无法给予她谢泽恩和夏诗的爱,她在用奶奶的身份爱着她,以奶奶的角度看待这场乱伦。
多年根深蒂固的观念让她几乎下意识就否定了这个事实,“不可能,崽崽和她哥哥很好的,我没有看见过他们那样!”
她的语调激动,虚靠在床板上的身子都随之移了几下。
夏诗立在床边,她一心想快点解决这件事,疲惫和困意袭上脑袋,她振奋起来,“很好?确实是很好,要是你也能去看看,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我今天亲眼看见的!我就知道……我不该让她过来的……”
南正琴蓄力掀开被子,她弯着腰,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浑浊的嗓音弱到无法辨清:“你还是她的妈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南正琴的视线从夏诗脸上移开:“……等我死了以后也没人会这样想了。既然你不希望我们来,我们现在就可以走,这个房子是你的,钱是你的,崽崽已经长大了,我们没理由再赖在这里。”
夏诗僵持着的面容崩裂了一瞬,她刚要说些什么,大门就被打开了。
谢初将南正琴扶上床,南正琴抓住她的手,带着厚茧的指腹磨过腕骨,让谢初集中了自己的注意力。
“崽崽,什么时候考试?”
“快了,月底。”谢初知道南正琴在担心什么,她狠狠咬了下舌尖,“我先去睡觉了。”
“崽崽。”南正琴唤了她一声,谢初停下,“那是你哥哥啊,我真的不相信……你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南正琴没有生病,她还会这么无奈地躺在床上吗?从小到大南正琴都有没有责怪过她,她其实是不是也想骂她的。她是个沉重的包袱,熬走了谢泽恩,熬垮了南正琴,她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跟蓝蔚在一起太难受了,不管往哪头走,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弄错了。奶奶,你睡吧,我都听你的。”
谢初关上灯,轻轻掩上了门。
她给蓝蔚回了条短信表示已经顺利到家,大学申请一个月前已经递了上去,夏诗给了她退路,不要联系就好了,哪怕在同一个地方,会在同一个学校,不管以前做过什么,现在都不作数了。她和蓝蔚是兄妹,但他们不一样,谢初没有足够的信心面对指责,她直面的是不待见她的夏诗和爱她胜过生命的奶奶,她要活在这种前提之下。
只要把对蓝蔚的情感看作对哥哥的爱就好了,不过是蒙了一层虚假的面纱,被盖住的是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稍稍一揭,就能暴露在阳光底下,这不是爱情。
蓝蔚打来电话了。谢初正在帮南正琴煮药,面前的陶瓷锅从小孔里喷出烫手的水汽,她徒手去揭,烫得一抖,盖子重新落回锅口上,几欲碎掉。她关了火,关了嗡嗡作响的油烟机,手机最后震了一下,不再响起。
谢初跟班主任请了假,不长不短,剩下十五天,她想边复习边留在家里照顾南正琴,机构那边帮她结算了当月的工资,年长的同事祝她考个好大学,她笑着道谢,只是出门的时候没有再看见那道亲切的身影了。蓝蔚还在学校,她避开时间点,像一辆平行的列车安然地驶过。
她把中药端给南正琴,督促她按时喝下去,南正琴这些天神越来越好,有时候能吃上一口饭,每天不再是睡觉,时常会让谢初把她扶到沙发上坐着,陪她聊聊天。
“崽崽,什么时候考试啊?”南正琴第二十次问她。
“明天。你明天要按时喝药,我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在家不要忍着,有事就打电话说,我考完上午的几门能抽空回来一下,你想吃什么也可以告诉我……”
“知道了。”南正琴欣慰地看着她,“奶奶知道的。”
谢初也注视着她,她先从南正琴的眉毛往下,再到眼角,最后是她半弯的嘴唇。
她看向窗外的夕阳,中药的苦味在屋子里散开,天边的日盘就像晒干的橘子皮,谢初帮南正琴擦了擦嘴,也笑了一下,“奶奶,现在要换我来照顾你了。”
手机屏再次亮起,她端起喝光的瓷碗,一手接通了电话。
“谢初,明天考试你几点来?”陈雀那头很安静,静到谢初能听见自己从胸腔里冒出来的共振。
“考试前半个小时吧。”
“考完就结束啦。”陈雀用一贯轻快的语气说,“反正还会再见面的,你要好好考哦,谢初。”
“好。”谢初随意用水冲了下碗壁,“你也是。”
那边传来淡淡的嗓音,她在心里对陈雀说了声抱歉,挂断了电话。
陈雀看向身旁的蓝蔚,他只叫了谢初的名字,等再递过来的时候,通话界面已经消失了。
“谢谢。”蓝蔚口吻平静,既不恼怒也不着急,胜券在握的样子看多了,陈雀不奇怪,难道他就没有吃瘪的时候吗?
“我多问一句,谢初怎么了?”陈雀皱眉看着他。
蓝蔚不知想到什么,无奈地回她:“闹了点脾气,不肯跟我说话。”
“这样啊,我怎么感觉不太是呢?”陈雀戳穿他。不过蓝蔚也没说谎,在他看来,谢初的脑路就跟九曲回肠一样,她只是在意自己的身份而已,暂时不想看到他,所以他也没有去找谢初,等到她又反悔的时候,他就可以出现了。
蓝蔚的指尖敲了两下桌面,停住:“你觉得,如果我和谢初是兄妹的话,我们还能相互喜欢吗?”
陈雀扭头:“你说的是哪种喜欢啊?肯定啊,我就挺喜欢我哥的,虽然他老是管我,婆婆妈妈的,但如果他过的不好,或者被别人欺负了,我绝对会护着他,因为他也是这样保护我的。”
如果谢初过的不好,或者被别人欺负了,蓝蔚绝对会护着她。
“但是他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很多事都用不着我啦,我还想早点把我哥嫁出去,省得他变成万年光棍。”
如果谢初嫁出去了,蓝蔚绝对会把那个人的脖子拧断。
“如果你说的不是这种喜欢,那你的想法有点危险。”陈雀突地开起玩笑,“不会是你强迫谢初角色扮演,她生气了吧?”
“我们本来就是兄妹,所以她才会生气的吧。”蓝蔚看着她说。
之后陈雀又听见蓝蔚问了很多问题,她有时讲不出来,有时却能很快地说出答案。她终于发现蓝蔚也不是那么胸有成竹,他在意谢初到底喜不喜欢自己,或者说,谢初最后会不会接受他。
陈雀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她跟谢初一样,有一个哥哥,所以蓝蔚才选择参考她的意见。
但其实是不一样的,搭建情感的基础完全不同,她没法说自己想和陈诀谈恋爱,太诡异了。
“也就是说如果她没有反悔的话,那时候你就该放弃了?”
“大概我会把她控制在自己身边。”蓝蔚垂下眸,“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却还想着刻意忘记或者远离的话,我会感觉自己像个混蛋。哪一天她死了我都不知道,我不会这样做的,已经错过一次了。”
陈雀怔住,“可你这种感情完全是单方面的,谢初不一定……”
蓝蔚看着她,透过琥珀色的瞳孔,陈雀感觉自己手脚冰冷起来,她突地想为谢初默哀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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