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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司匹林
邢窈申请不回学校,在家里完成论文,薛扬知道后闷闷不乐地退了机票。
四岁的差距,让他永远都追不上她。
等他好不容易考上南大,她马上又要毕业了。
幸好,幸好她还在那座城市。
薛扬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翻来覆去静不下来,等他一番自我宽慰安抚后,视线转向旁边靠着摇椅晒太阳的邢窈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好像睡着了。
“姐姐?”
他走近,提高音量又叫了声,“邢窈?”
还是没反应。
真睡着了啊。
周围没人,只有赵燃在客厅认认真真地写作业,薛扬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唇上,静谧春日下,他心跳轰隆作响,魔怔般越靠越近。
“薛扬,你挡着太阳了。”
她突然出声,薛扬吓得一惊,脚底失去重心直接跌坐在地上。
“对、对、对不起!我看你电脑马上就摔了,想帮你先拿进屋,我……我……”他结结巴巴掩饰,却又突然抓住邢窈的手,双眸紧盯着她,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心,“我喜……”
嘴里被塞进一颗冰凉的葡萄,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
“起风了,有点冷,我上楼睡个午觉,”邢窈保存好文档,抱着电脑准备进屋,“留下吃饭么?赵燃想让你教他骑自行车。”
“我说我喜欢你!邢窈,我没把你当什么姐姐,我喜欢你!”薛扬吼出来。
邢窈回头看着他,眼里毫无波澜,“薛扬,你想跟我上床吗?”
薛扬愕然,“什么……”
“吓着了?”邢窈笑了笑,她碰了下薛扬头顶翘着的几根呆毛,“果然还是个小朋友,回家加件衣服再过来吃晚饭,别感冒了。”
薛扬脸色由红转白,久久僵在原地。
邢窈看了看时间,老爷子午睡该起了,她泡好茶端上楼敲门,好一会儿里面都没声音。
等她推开门,昏倒在地的邢国台已经没了知觉。
———
“谨之,我和你爸都走不开,你能不能请个假,陪老爷子去一趟a市。”
“什么事这么急?”
“邢老首长四天前突发脑梗,人到现在都没醒,情况不太乐观。”
秦成兵当天晚上就动身往a市赶,刘菁拦不住才给秦谨之打电话,秦谨之订了最早班机票,到a市时天还没亮,他直接医院。
邢家人都在医院守着,一天只允许一个人进去探视五分钟,护士把秦成兵从icu病房带出来,秦谨之和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邢窈擦肩而过,几步上前扶住老爷子。
医院连倒杯热茶都不方便,邢佳倩担心秦成兵身体撑不住,她现在也没力安排酒店,“窈窈,你带老首长先回家休息,听话,医院这边有我,你也两天没睡觉了。”
邢窈木讷地点了下头,“那我晚上过来换您。”
楼下有司机,秦谨之先扶着老爷子坐上副驾驶,邢窈上车后闭眼靠着车门,和秦谨之中间隔了很宽的距离,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额头几次撞到玻璃,秦谨之抬起的手又放下,别开眼不再看。
到家后,邢窈勉强陪着吃了顿饭,老爷子在客房休息,她上了楼。
赵燃放学回来,乖乖地写作业吃饭,秦谨之没睡,他把邢国台详细的病例发给国外的医生,在等回信。
中午有人上门找邢窈,她刚睡没多久,秦谨之就没让赵燃叫她。
“没关系,可以代签,邢小姐的相机修好了,您检查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这边签个字。”
“好。”
秦谨之试了基础功能,被工作人员提醒检查相机里存储的照片和视频是否还完整。
邢窈这一觉睡得深沉,醒来时窗外一片昏暗,黑暗吞噬最后一丝光亮,将夜色铺满人间。
她头痛得厉害,洗完澡才稍稍清醒了些。
楼下客厅只有秦成兵,邢窈往外看,赵燃小声说了句‘在后院’。
晚上还是有些冷,后院没开灯,邢窈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秦谨之。”
男人转过身,邢窈才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相机。
“没叫错名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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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 45.在床上,也把我想象成他
秦谨之看到的第一张照片,是邢家爷孙叁人的合照,老爷子坐着,邢窈站在后面,怀里抱了条狗。
她穿着校服,十叁四岁的年纪,笑容干干净净。
都是一些旧照片,偶尔中间会跳出一段视频,秦谨之良好的教养不允许自己未经允许窥探别人隐私,但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牵引着他不自觉越看越多。
秦谨之猜想,这台相机的主人应该是赵祁白,视频只有他的声音,他很少出现在画面里。
相机年代久远,画质不太清晰,视频也有‘吱吱啦啦’的杂音,她像是刚从果园回来,身边放了一大筐黄澄澄的橘子,虽然戴了顶草帽,但遮不住被晒得通红的小脸。
“你别拍我,”她往沙发靠垫里藏,躲不开镜头,就恼羞成怒搬救兵,“爷爷,你看他!”
老爷子大笑,“赵祁白,你以后八十岁了估计还在欺负妹妹!”
……
这是在房间的床上,她被缠在一大团纱网里,画面之外的赵祁白笑得喘不上气,听他的意思大概是邢窈卧室里的蚊帐绑绳松了,他来帮忙,结果却弄巧成拙。
等她爬出来时,已经听不到赵祁白的笑声了,镜头偏到墙角,静悄悄的,旁观者视角也能感觉到那几秒钟赵祁白在走神。
她重新进入相机画面,还一层白纱罩在她头上,像是被发夹缠住了。
赵祁白走近,一只手掀开白纱,笑着逗她,“窈窈是新娘子吗?”
“你才是,”她差点扑进镜头。
……
下雨,她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乱糟糟,还有树叶,衣服抱在怀里,里面像是包着一团什么东西,赵祁白用衣角擦去镜头前的水珠,才看清她抱着的是条冷得瑟瑟发抖的土狗。
“窈窈,这狗哪儿来的?”
“山里捡到的。”
“是不是想带回去?”
她舍不得放下小狗,看了又看,“姑姑会同意吗?”
“可能不行,我妈对猫毛狗毛过敏,”赵祁白刚说完,她眼里期待的神情就被雨水浇灭,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哎,怎么说都是咱俩了好大劲儿才救上来的,走,抱回家,哥哥想办法。”
……
窗外大雪纷飞,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厚厚一摞的书本间贴了张便利贴,写着:离高考137天。
靠坐在旁边沙发上的赵祁白举起相机,他露了半张脸,虽然是背对着邢窈,但目光始终都看着相机里的她,许久都没声音,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幕。
“窈窈,医疗队提前出发,两个小时后就要登机,我就不叫醒你了,对不起,今年不能陪你过年,毕业礼物我藏得隐蔽,你慢慢找,找到了就是你的。窈窈,等我回来之后……叫声哥哥吧,你总是没大没小直接叫名字,我有时候……有时候都忘了你是妹妹……对了,你一直想去看极光,我总是办不到,这次任务结束,就带你去……应该,应该会很漂亮。”
……
心里装得太满,越是想藏,就越容易露出端倪。
一边隐忍,一边渴望挣扎,即使就在眼前,相隔咫尺,依然会发了疯地想念,无论什么场合,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比如,新年全家福里所有人都看着镜头,但赵祁白只拍出了侧脸。
相机电量耗尽,屏幕光亮暗下去,秦谨之整个人仿佛融在夜色里,他手指碰了碰自己冰凉的脸颊,喃声自问,很像么?
她看向他的目光总是盛满了柔情,其实只有叁分新鲜感,却被她演出了十分爱意,直到现在他才恍然惊觉,就连那叁分随时都会被消耗殆尽的新鲜感也都是关于另一个男人。
难怪很多次他突然转身,她神思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之前所有不能抽丝剥茧深究的细节,此刻都有了解释。
‘吱呀’一声,后院门被推开,夜灯亮起,秦谨之听到邢窈叫他。
“没叫错名字么?”
邢窈怔住,目光从他手里的相机移开,顺着纽扣往上,对上他冷漠的眼,“什么意思,你还有第二个名字吗?”
“没叫错就好,”秦谨之嗤讽,“是我想多了,床上都没有叫错过,私下又怎么会分不清。”
小心翼翼藏了一年又一年的糖罐破裂,渗出细细密密的疼,邢窈恍惚别开眼,喉咙干涩沙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家里没人照顾,不太方便,秦爷爷年纪大了,从南城过来也辛苦,我定好了酒店,不远,司机开车送你们过去……”
手腕被他从后面攥紧,他一只手将半开的门关上,邢窈后背抵着墙角,浓烈的压迫感侵近,男人五官浸没在阴影里,笼罩在她身上的目光令她喘不过气。
“这个家到处都有你们的回忆对么?我只是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你都觉得碍眼。几个月前我第一次来,你宁愿连夜开车回南城……”
“秦谨之,爷爷还在医院,我没心情跟你谈这些情情爱爱,”邢窈一个字都不想再多听,“松开。”
她挣扎着往外推,秦谨之捏着她下巴逼她抬头,“甚至连一句狡辩的话都不说,你到底是问心无愧还是不屑跟我解释?或者,在你心里我根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论。你是不是又在想他?”
赵燃和秦老都在客厅,只隔着一扇门。
他低头靠近邢窈耳边,“你在我床上的时候,是不是因为把我想象成了他,所以才湿得那么厉害?”
“秦谨之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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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 46.初吻
有很长一段时间,邢窈都不太愿意去学校。
好几次班主任电话直接打到家里,说她经常旷课早退。
老爷子觉得奇怪,但更担心孙女和新同学相处不融洽,受委屈。都是学生,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也许偶尔说话直接伤人而不自知,但十几岁正是情绪脆弱敏感的年纪,上个月的家长会,其他同学的父母就算再忙也总能有一个到场参加,可他的窈窈……只有爷爷,讲台上那张签到表,他签哪里都不合适。
老爷子的腿以前在部队受过伤,留下了病根,一到湿冷的冬天就痛得走不了路。赵祁白在a市,一个电话就能叫回家。
等赵祁白赶到邢窈学校,天都黑了。
这一年,赵祁白的父亲还不是市长。班主任让邢窈写检讨,她一个字都不写,就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寒冬腊月天,她双手冻得没一点热气。
尽管老师态度不算差,在赵祁白眼里依然显得面目可憎。
邢窈站了一下午,两条腿僵硬麻木,赵祁白背着她回家,他想要不要跟家里人商量给她换个班,或者索性换个学校。
“怎么了,”赵祁白察觉到异常,他停下脚步,“窈窈?”
邢窈他的抱紧脖子,想要藏起来,“……他们总是看我。”
赵祁白一路都在‘问候’那个班主任,没多注意,正是下班时间,从小区外到家门口这段路很多人进进出出,邢窈不喜欢别人的注意力过度集中在她身上,偏偏有些人总是一次一次投来怜悯的目光,‘可怜哦,才这么小就没了爸妈’。
“因为你是咱们小区最漂亮的,就像商场橱窗里的漂亮衣服,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说谎。”
“真的,不信的话我们随便找个人问问,”他回头,朝着隔壁院子,“薛扬,你窈窈姐姐是不是最漂亮的?”
薛扬立马扯着脖子喊,“是!”
……
邢窈哭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在初二。
早晨上课时肚就子隐隐作痛,她以为是着凉了,到下午又好些了,直到放学路上下公交车后,一个阿姨提醒她裤子脏了。
她今天没穿校服,穿了条白色的裤子,屁股后面血迹斑斑。
赵祁白接到邢窈的电话时还在实验室,他开着老爷子的车连闯了两个红灯,商场一楼女洗手间永远都有人在排队,他一个个道歉,等最后一个女生出来后快速跑进去。
少女初潮。
赵祁白跑去买卫生棉,好言好语地求清洁阿姨进去教邢窈怎么用,又买了干净的内裤和衣服。
一捧接着一捧的冷水浇在脸上,镜子里他的耳根依然红得像是要渗出血。
他应该戴个帽子,这样就可以遮住了。
“难受吧?这几天都会有点疼,一个星期就没事了,你记好日期,以后每个月差不多都是这个时候。”
她还在哭,有窘迫有害羞,肩膀一抖一抖的,鼻尖通红,眼睛都有些肿了。
“窈窈,这很正常,女孩子都会经历。”
“对不起,我不知道……”
邢佳倩工作忙,一个月有二十天都在出差,没人教她这些。
“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丢人,”赵祁白揉揉她的头发,“窈窈长大了。”
……
赵祁白要去外地工作了。
以后他回家肯定就没以前这么方便,邢窈得知他要去南城,整个假期都闷闷不乐。
“赵祁白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
“你这孩子,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邢国台拍拍胸口,边擦桌上的茶水边笑着说,“你哥哥总算开窍了,学医的是不是一天到晚就知道泡在学校图书馆啊、实验室啊,去医院实习那么多同龄的女孩,他都不知道发展发展……”
老爷子话没说完,邢窈就跑了出去。
赵祁白刚把车开出来,邢窈站在路口,他从车窗探出头,“反悔了,又想一起去?”
今晚他们高中同学聚会。
“爷爷说你谈女朋友了。”
“是谈了,”赵祁白点头承认,“上车,哥哥带你去见嫂子。”
路口红灯,他趁邢窈不注意发了条短信出去。
几分钟后,对方回复:好,这个忙我帮了。
包厢里音乐声震得头疼,酒味混着烟味很难闻,邢窈坐在角落和这些成年人格格不入,她看着赵祁白帮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挡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妹妹,你好,”漂亮女生过来打招呼,“听你哥说你中考成绩全市第叁,很厉害哦。”
邢窈全程心不在焉,都没有记住对方的名字。
赵祁白喝了很多酒,邢窈知道他酒量好,他踉跄着走过来,红红绿绿的灯光闪得邢窈眼睛不舒服,她没看他。
换了音乐,群魔乱舞。
有人不小心撞了赵祁白一下,他整个人倒向沙发,邢窈下意识想要扶住他,他恰巧偏过头,唇贴上她的。
时间仿佛静止。
……
谁都没有再提起那晚意外的吻。
邢窈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吻。
赵祁白刚到医院工作,前几年假期都很少,就连春节也只有一周的假,高中一年比一年课程紧,邢窈见他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每年家里人都会问起赵祁白的女朋友,问他什么时候能带回家见见,他总是说太忙了,以后有机会再商量。
可能是被催烦了,今年他连年夜饭都没吃,跟着援外医疗队出国了。
除夕家人团圆,万家灯火璀璨,邢窈还在想,国外有没有饺子呢?
过了几个月,她去看相机,才知道赵祁白给她留了毕业礼物,可这么久以来他打电话回家报平安一次都没提过。
邢窈找了好多天,一个下雨天在老屋阁楼柜子里发现了。
是双高跟鞋。
“陆听棉,如果……一个男生给一个女生的毕业礼物是双高跟鞋……”她话还没说完。
“谁!谁送你高跟鞋了?”陆听棉激动地两眼冒火星,“咱们学校竟然还有这种情商了得的可造之材?!同学开班吗?好想把沉烬送去补补课,学我交。不过,你们家都是老古董,肯定不允许你早恋吧,你哥如果知道了会不会飞回来打断他的腿?要不就先按兵不动,再等几个月,等你成年,十八岁谈恋爱就不是早恋了,名正言顺。”
邢窈耽误了一年,比陆听棉大一岁。
“……不是我,我就是随便问问,”邢窈含糊其辞。
她小心翼翼珍藏着那高跟鞋,以为只要没人知道,就不是错。
后来第一次穿,是在赵祁白的葬礼。
———
窗户外天色隐隐泛白。
老爷子昨晚刚脱离危险期,邢窈在病床边坐了一夜,她起身时毛衣袖口处手腕露出一圈红痕,可想而知秦谨之用了多大力气。
她好像一直都是错的。
“爷爷……”
“爷爷去见了祁白,他说妹妹又躲起来哭,让我快回来哄哄妹妹,”邢国台牵唇笑了笑,他刚醒,说话还很吃力,“果然,我们窈窈都哭成泪人了。”
“窈窈,别怕,爷爷还在。”
————
小阿没啥才艺,就劈快砖头给今天没戏份的秦医生求个猪猪吧。




他吻 47.别再出现在我梦里了。
邢国台在医院住了两个月,出院后,秦成兵才松了口气,他来得时候天还冷,准备回南城时都已经快入夏了。
南城那边有人过来接,他走之前问邢窈打算哪天回学校。
“我在家陪爷爷,学校的事可以请同学帮忙。”
邢国台听完心里有些难受,他虽然身体一直不好,但都是些小病小痛,这次肯定是把她吓坏了。
“窈窈,大学毕业典礼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以后就不会再有了,你那些同学、老师、朋友啊都来自全国各地,很可能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窈窈,回学校吧,去忙你自己的事,爷爷在家养好身体,等你暑假回来了咱们去果园摘樱桃。”
她还是摇头。
这些日子她一天比一天沉默,瘦得下巴都尖了。
“窈窈,”邢国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轻拍,“世间好物不长久,你要学会珍惜,我和你姑姑都不能永远陪着你。”
傍晚黄昏时分,橙黄的光线从玻璃窗散进客厅,她低着头,后颈微微低垂,眼泪掉落的瞬间没人察觉,只有袖口那一圈湿痕晒在阳光下。
“……我不想知道这些。”
“人活着,总要往前走,”邢国台望出窗外,浑浊双眸有些潮湿,他长叹了一声,温和笑着,“没有人完美无缺,祁白不是最好的,他也是一身坏毛病,他小时候我可没少揍他。”
“窈窈,如果把自己的眼睛捂住,夕阳再美也都无心欣赏,你看,外面的天空多漂亮。”
邢窈像是被困在一条死胡同里,她总也出不去,是因为她心里想的不是寻找出口,而是逃避。
这天,她毫无顾忌地哭了很久。
夕阳如火,染红了半边天。
心里反复翻涌,但邢窈依然分不清让她眼泪止不住的人到底是留在记忆里的赵祁白,还是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秦谨之。
———
“老秦,晚上一起喝两杯?”
得到的回答是拒绝,陈沉丝毫不觉得意外,秦医生这几个月基本没什么人性,也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
“我哪儿闲?我忙得要死,是柯腾,他老婆铁了心跟他闹离婚,他烦得很,最近天天往我家躲。老孙给留了个包厢,你记得来啊。”
不等秦谨之说话,他就挂了。
秦谨之今天休息,陈沉去了没见到人,就又打过来催一遍,确定秦谨之拿车钥匙出门了才消停。
正值毕业季,‘渡口’每天都是爆满,连大厅都显得拥挤,秦谨之被堵在门口,人群里阵阵尖叫声震耳欲聋。
这场景有些熟悉。
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秦谨之才刚回国。
现在回想起来,一见钟情不过是鬼迷心窍的借口罢了。
陈沉开好了酒,都是自己人,来得早就先开始,来晚了自觉罚酒。
牌桌坐满了,陈沉把位置让给另一个人后坐到秦谨之对面,给他递了根烟。
“得,又来一个喝闷酒的,”他笑着跟秦谨之碰杯,喝完再满上,“李臻这段时间都没来找过你?”
秦谨之淡淡道,“没有。”
“说真的,你多留点心,”当年那件事,陈沉也算半个知情人,“李臻偏执阴郁的性格,其实挺可怕的,疯起来都能……”都能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嗯,”秦谨之仰头灌了半杯酒。
有些事,避不开。
“就怕他来阴的,反正你平时上下班小心点准没错。诶!你的黑眼圈怎么比我还严重,没睡好?”陈沉开玩笑,“老爷子不会又给你安排相亲了吧。”
他当然记得邢窈,又漂亮又黏人的年轻姑娘不常见,狗血的是她竟然在秦谨之生日那天看上了周济,说实话那天真有点尴尬,但后来好像又没什么后续。
“要我说,也确实该考虑了。”
“你准备改行开婚姻介绍所?”秦谨之嫌他聒噪。
陈沉识趣地闭嘴。
……
邢佳倩带赵燃来南城参加邢窈的毕业典礼,她一直记着上次父亲病重赵家帮了很大的忙,还亲自探望,所以这次来之前就有去秦家拜访的想法,专门托人了一套手工制作的象棋,准备送给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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