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愁醮(NP)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叶子
韩茵茵听到她那边有男人的声音,狐疑道,“你不会已经找到下家了吧?”对面很安静,有点默认的味道。韩茵茵这心里就想进了冷水的热油锅,噼里啪啦炸了起来。
韩茵茵啧啧两声,也不为难她,只强硬地表示要请她吃饭,并让白清曼到时候老实交代。
而韩茵茵等到白清曼的交代时,她都成了袁太太了。速度之快,让韩茵茵吓掉了下巴。她对白清曼羡慕啊,嫉妒啊,咬着牙说她命好。然后给白清曼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她跟着最新交的有钱男朋友,听到了一个八卦。说是贺宗林在一个宴会上极其地不给他的女伴面子,把他那女伴的叔叔都气着了,贺家的一个项目然后被人卡了。白清曼也不懂这些,但奇怪之前相亲不是好好的,怎么又像闹崩了?她回家就去问袁丰了,袁丰说这怎么打听,又不是什么好事。她问过也就罢了。倒是让袁丰知道是韩茵茵讲的八卦后,韩茵茵再也没跟她讲过贺宗林的事。
说起袁丰和白清曼领证的事,还真有些麻烦。白清曼的户口本还在她爸爸手里,少不了要回去一趟。白清曼就让他穿得太好,装个普通人去就行了。
袁丰笑道,“这怎么说呢?人家都讲究衣锦还乡,你这要求倒稀奇。”
白清曼轻叹一声,眉间都拢了愁雾,“他们会问你要礼的,你要是没钱,他们兴许会少要一点。”她略偏了头,“回头我会还给你的……”
袁丰奇了,“你们那儿婚嫁还有这规矩?”新娘子掏钱补礼?
她咬了咬唇,有些羞愧,“家里是独女的,疼孩子的,会把礼钱还回去,甚至多添一些。家里有兄弟的,会扣下一些,剩下的还回去。至于我这种的,你怕是见不到回头钱的……”
袁丰无所谓,“那也没几个钱,你别放在心上。再说,他们生了你,就当是我谢谢他们的。”
“别……你别惯着他们……”白清曼上高中的钱是借的父母的,说好将来工作了要双倍还,礼也不会退。谈好了这些条件,白清曼才能上的高中。至于大学,她父母一分钱没出,她是借的助学贷款,平时还要兼职打工赚生活。一个学姐看她可怜,介绍她去做了模特。
她父母问她每月挣多少钱,她都不敢说实话。因为他们从她上大学后就不提高中借的钱了,而是从她出生开始算,摆明吃定她了。这种情况下,她怎么敢让他们知道袁丰是有钱人?他们一定会喊出一个天价来的!
要是袁丰看在她的份儿同意了,那后面几十年都不得安宁了。
白清曼如此这般跟他倒了个干净。说来奇怪,这些话她从不敢主动和贺宗林提,每次贺宗林知道她父母又打电话要钱了,他的反应,就算不说话,也让她无地自容。可在袁丰面前却不会,也许是她还没有爱上他,也许是他太淡定从容,好像这种事情是十分普通,十分正常的。
事实上,不比贺宗林的赤忱纯心,袁丰着实是看多这种事了,所以不会觉得多么生气。只是心疼白清曼吃了这许多年苦。难怪碰到贺宗林对她好些,她就巴心巴肺地要跟着他。
他把白清曼搂怀里,问她的意见,“不给礼肯定是不行的,你觉得可以给多少?我去跟他们谈。”
白清曼顺势躺在他身上,想了想,“八万就行了。他们一人四万。”
袁丰挑了一下眉,“是不是有点少?”
“乡下都这么多的,你编个身份,就说你没钱嘛。”
白清曼一本正经教他撒谎,让袁丰暗自发笑。人家都是小子兜里拿不出钱,哄女朋友去撒谎骗爹妈,到他这儿,是女生怕家里要多了,教他撒谎骗爹妈。“真是让我占大便宜了……”
等他真的去谈礼了,才发现最关键的问题是两边不接受平分礼。都坚持自己付出的更多,礼钱也该自己多拿一点。
白清曼的父亲认为,她姓白,是他白家人,户口也是在他家,他就算全拿了也没人能说一个不字。
白清曼的母亲当时就呸道,“放屁!她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拼死拼活生下来的!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你给她洗过一条尿布,做过一次饭吗?”
两个人吵不过瘾,还叫了双方亲戚一起来翻旧账,把袁丰吵得头昏脑涨。白清曼呢?她早在父母开吵时就红眼睛了,袁丰心疼得没边,让她回酒店休息,这里他来谈。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事情解决了不说,她父母都是喜气洋洋的。难得对她有了笑脸,还夸她找的女婿很不错。
白清曼云里雾里跟他回了城,路上问他怎么办的。袁丰说,“我给他们一人加到了5万,然后给你母亲包了5k的红包,说这是额外给的。又给你父亲拎了一些礼品,也说是额外给的。他们都以为自己比对方拿得多,自然就满意了。”
“……你可真是太厉害了。”白清曼叹为观止,又追问,“那实际上谁拿得多。”
“还是一样多。”
白清曼都被他逗笑了,袁丰见她笑了自己也笑了。看来这事儿办得还算漂亮。
时间长了,白清曼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别扭劲儿。也不知道是袁丰宠出来的,还是骨子里的,只是在袁丰面前展露了出来。
比如说买戒指那回,袁丰本来带她去买钻石,结果她盯着人家的金店看。拐了弯去了金店,柜台小姐看了白清曼好几眼,问她是不是跟季鸣拍广告的那个人。白清曼一愣,柜姐指了指外面的大屏幕,正播放她拍的那支广告呢。
袁丰得意,搂着她的肩膀说,“是啊!我老婆漂亮吧?”
柜姐眼睛一亮,舌灿莲花,把两人好一顿夸。袁丰心情舒畅,说戒指手镯项链手链耳环,结婚用的,要买好几套。这话一说出来,又来了两个柜姐帮忙,玻璃柜里的首饰一套套地往外拿。黄澄澄的闪人的眼。
可白清曼因为那支广告想起了不好的事,再加上物是人非,她的兴致着实不高。袁丰看出来了,问她是不是累了?她说,“我不喜欢这些,不要买了。”
“那去别家看看?结婚怎么能不置办新首饰呢?”
“只是意头好,还不如系条红绳呢……”她指着柜台上挂的红绳说道。那红绳是用来编个花样系吊坠,串金珠的。
袁丰还是买了两套,说金子是硬通货,给她压箱底。再让柜姐给他拿了几条红绳。他拿回去学了编了一条简单的给白清曼戴,等戴旧了就换条新的。他甚至有一个盒子专门用来装换下来的旧红绳。
白清曼嫌结婚戒指太重了,私下里总是不乐意戴。袁丰也随着她,只说这条红绳得戴着,不许摘。她听完投入他怀里,说什么首饰也没有这条红绳贵重。袁丰抱着她轻轻晃。
这六年,白清曼从袁丰那里得到的是全无保留的爱和包容,她不用患得患失,也不用小心翼翼。她每次看到手腕上的红绳都会想起袁丰,以前是甜蜜,现在是悲痛。可她不舍得解下它。不仅是因为袁丰不让,而且这是他编的最后一根红绳了。她甚至戴着它撑完了袁丰的葬礼,尽管事后被人指着鼻子骂没规矩。
她每天早上一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条红绳,然后总会出一会儿神。
贺宗林已经习惯了。他换了一件白清曼给他买的衬衫,探过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我今晚有事,要回家一趟,晚上不过来了。”
“嗯。”她随意应了一声。
贺宗林要出门了,白清曼顺嘴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贺宗林离开后,白清曼接了一个海外来的电话。
贺宗林今天的事挺重要的。他要去机场接他那出差回来的妻子,然后回贺家吃晚饭。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闭目养神。只听到后备箱被拉开又合上,副驾驶坐进来一个穿着皮草的漂亮女士,毛色均匀无杂色,看上去流光溢。
“好漂亮的皮草,这是狐狸毛?”贺宗林夸道。
蒋幼薇傲娇地哼了一声,爱惜极了,“漂亮吧?全世界仅此一件哦。”
他打了方向盘,驶进车流,往贺家开去,调侃道,“你家纪叔贪污腐败了?给你弄了这么花哨的东西。”
蒋幼薇轻飘飘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不理他了。
作者有话说:持续到1月上旬,更新会极其不稳定,大写的随缘。每章会保证3000多字的。鞠躬。
不愁醮(NP) C12 旧事
蒋幼薇在车上小睡了一觉,回到贺家,她婆婆颜芝迎上来,亲昵道,“出差累着了吧?我让张妈做了你爱吃的,可得好好补补。”
蒋幼薇忙笑着应了。两人亲热地说了两句话,就放蒋幼薇回房换衣服了。
贺家有佣人把蒋幼薇的行李搬下来送上去,贺宗林两手空空地进了门,被颜芝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贺宗林有些不耐烦,只回她心里有数。
他上了楼,蒋幼薇在衣帽间换衣服,他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她。他们平时住在外面,但家里的房间也留着,横竖东西也不缺。里面的动静一直没停,然后蒋幼薇喊他帮个忙,说是头发卡拉链里了。
蒋幼薇换了一件半袖羊绒裙,雪白的背上印着深深浅浅的红痕,像雪地里的红梅,拢进了暗不可见的阴影里。
她的气色极好,眼底含春。听说出差的那个地方温泉很有名,看来是没少享受的。
贺宗林淡淡地说了一句悠着点。蒋幼薇抬眼看了一下全身镜,娇媚一笑。待拉链拉好,她头发一拨,把腰一扭,指着他的衬衫领子,笑道,“你还说我?这衬衫不是你的风格啊,谁帮你买的?”
“你管我?”
“切~不说算了。”蒋幼薇从随身包里掏了只口红开始补妆,“不过你今天特意去接我,无事献殷勤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蒋幼薇等他说正事呢。
贺宗林先是说顺路,又加了一句新锐的项目让她帮忙背个书。
蒋幼薇抿了下嘴唇,随口就答应了。反正项目最后好不好的怪不到她身上,摆出一个支持老公的姿态就行了。贺宗林的父母就喜欢看他们夫妻一心,那就演给他们看咯。
夫妻俩相携下楼,餐厅里已经开始摆盘子了。贺父坐在上首,左手边依次是贺宗林,蒋幼薇,右手边是颜芝。
贺定邦开席便赞蒋幼薇,说她这次竞标赢得漂亮,给f市都争光了。他举杯笑道,“能把那么大的项目引进来,我看今年的省优秀青年企业家非你莫属了哈哈哈哈……”
四人举杯,颜芝也附和笑道,“这可好,咱们市有几年没人拿这个奖了,上次好像是城南的哪个小子拿的?”
贺定邦想了想,说,“好像是叫袁丰,也是个青年才俊。”他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差了那么一截,便对贺宗林说,“你什么时候也能做出点成绩啊?”
贺宗林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您这也不让做,那也不同意的,我也做不了什么啊。”
他想起来了,皱眉道,“新锐的项目我知道,有点激进。我们家到底不是做电子的,你叔伯们也是担心你步子跨得太大……”
是担心他把事情办砸了,还是担心动了他们的利益,这还不好说呢。贺宗林心里冷笑,看在他们跟了父亲十几年的份儿上叫一声叔伯,还真把自己当长辈了!明里暗里地使绊子!
“科技变革快得很,这事宜早不宜晚。再说,项目书幼薇已经看过了,她也很支持。对吧?”他朝蒋幼薇一笑。
蒋幼薇和市长关系密切,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消息。贺定邦的眉心立刻舒缓了,说幼薇看过就行,那他就放心了。
蒋幼薇笑意渐,意味深长地看了贺宗林一眼。
晚餐过半,厨房上了一道汤。颜芝热情地招呼蒋幼薇喝,说这个对身体好。
蒋幼薇闻着里面淡淡的药味,登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下面颜芝就说她一直忙着事业,要好好补补。
“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一门心思搞工作,不注意保养,这老了啊就小病不断的。你们在外面一定也是不注意。我看,不如搬回家里,我也好给你们补一补。”
他们结婚五年了,一直没有孩子,颜芝早就挂在心上了。这一有机会就想问问他们的打算。
蒋幼薇装羞,只低头喝汤。贺宗林不轻不重地顶了回去,说忙工作,等有成绩了再说吧。
算算年纪,贺宗林还不到30,颜芝提过也就罢了。反正她心里划了一条线,等他30的时候还没有消息,她就要认真管管了。
吃完晚饭,一上楼,贺宗林先说,“离婚的事得先打算了。”
蒋幼薇抱着双臂,瞅着他一脸古怪,“不急。你是要夺你爸的权吗?”
琢磨人说话是她打小的爱好,今晚贺宗林剑指公司元老,好像要和他们争一争。贺父还以为他是小打小闹呢。哼!元老们可是他的人,把他们斗下去了,就该扶持贺宗林的心腹了。
蒋幼薇这才觉得好玩儿。眼前贺宗林绕过她,从衣柜里抱被子出来。她嘻嘻笑道,“你要是早有这份魄力,没准我就和你假戏真做了。你现在可太帅了!”
“无聊。”
“让我猜猜看,和这件衣服有关吗?为了这个女人?”蒋幼薇觉得有趣,贺宗林可是个乖宝宝,一直都是打算和平演变的。现在突然换风格了,她肯定好奇啊。
“我们什么时候离婚?”贺宗林铺好被子,直起身问道。
“急什么?不得先找个过得去的理由?”她眼珠子一转,“你妈催孩子,不如就说你生不了孩子好了?”反正她身体没问题,她离婚后还得生一个姓蒋的孩子呢。
蒋幼薇本来是开玩笑,甚至做好了贺宗林翻脸的准备,没想到他一脸淡定,好似一点都不在意。这让蒋幼薇有些不解了,“你今天脾气这么好?”
贺宗林还笑得挺温和的,“你帮我打听个事就行。”
“哦~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蒋幼薇了然,一挑眉,“你说,只要我知道的。”
“你认识袁丰吗?”
蒋幼薇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斟酌道,“听说过。蒋叔明和他打交道比较多……”
“你知道他死了吗?”
她张了张嘴,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到一个月,你没听说?蒋叔明没跟你们说吗?”
蒋幼薇奇道,“我和他们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啊?不过,我也没从别人那儿听说袁丰死了啊?”
这是因为袁家的丧事办得又快又低调,葬礼也只请了几个亲戚。
她还是不解,她什么都不知道,贺宗林要跟她打听什么呢?
“奇就奇在,只有几个亲戚去的葬礼,蒋叔明也到场了。他们关系这么好?”
“不可能!蒋叔明骂他骂得厉害,恨不得吃他的肉……”蒋幼薇反应过来了,“他不会去闹人家的灵堂了吧?这么下作?”
贺宗林摇摇头,“反正蒋叔明的反应很不正常,他最近和袁家剩下的人又亲近得很,让我感觉很奇怪。你一向注意他,这次也帮我盯一下他和袁家的事吧?”
蒋幼薇心里也在转,嘴上没注意,脱口道,“袁太太找你了?你是为了她打听的?”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说错话了,急忙捂了嘴。下一秒,又发现自己的反应过度了,其实那句话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她装傻要往洗手间走,被贺宗林一把拦住。
贺宗林眯着眼睛注视着她,语气不善,“你认识白清曼?”
“不认识啊!”
贺宗林信她就有鬼了!“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这事说出来蒋幼薇就心虚了……
她和贺宗林好聚好散的,要是因为这陈年往事撕破了脸,那可真是不值当。
“我就是一时嘴快,开玩笑嘛!刚刚就是顺嘴,然后我立刻想到人家刚没了丈夫,这玩笑不合适。”解释完,她又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贺宗林知道蒋幼薇惯会做样子,以前被骗了不知多少回。后来渐渐能看出来了,不过与她计较不着,反正她又不归他管。可今天牵扯到白清曼了,不由得他不认真。这下便不肯放过她,非要她说明白。
蒋幼薇一个女人,本事再大也抵不住他的力气啊,眼看着手腕都被抓青了,她心一横,罢了罢了,反正白清曼现在没了主,也算还给贺宗林了。他就算再生气,也有个底线。
然后她就把当年和袁丰合作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我派去调查的人和袁丰的人撞到了,他就来找我合作。那天你妈安排我们见面,她去找白小姐摊牌,我把这事告诉袁丰了……”
话没说完,贺宗林脸色大变,脸黑得像锅底。蒋幼薇缩着身子辩白,“我统共就跟他合作了这一次,然后你就不往那边去了……”然后他作了几个月也好了,订婚结婚都挺顺利的,“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也没说不让你去找她。就想着咱们先结婚,结完婚随便你去找……可是没想到……”
白清曼居然嫁人了……
说起来蒋幼薇也无语,她挑来挑去觉得贺宗林最好,正好他还有心上人,过几年就离婚,也不算耽误人家。她连跟白小姐怎么讲都想好了,结果就一天的光景,把人家的女朋友给弄没了……
贺宗林气极了,呼哧呼哧喘粗气,“你干的好事!你没事理他做什么?!”袁丰这贼心机深沉,就是蒋幼薇也被他忽悠了一场。
蒋幼薇听出他对袁丰的意见更大,打蛇棍随上,立刻义愤填膺道,“袁丰那个狗日的骗我!他说只是帮他追白小姐的,制造点小误会,好让你赌个气。我想着既然是小误会那解开也容易啊……后来,我听说他们结婚了,我都吓一跳。然后我那个月对你态度特别好你记不记得?你去酒吧买醉,还是我亲自把你带回来的。好几次呢……”
“我谢谢你?”贺宗林咬牙切齿。
“不用不用,你别记仇就行……我真是被他坑了,年少无知啊……”
蒋幼薇委屈脸,装出一副小哈巴的样子。
不愁醮(NP) C13 火气(小h)
蒋幼薇听着贺宗林在外间的沙发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晚上。她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她就瞧见他嘴角起了一溜泡,火气这么大啊?她看了看外头飘的小雪,麻溜地拾行李回自己的住处了。
他是找不着袁丰报仇了,可她还在他眼前晃呢。
贺宗林过了两天,等嘴角的泡消下去了,立马奔到新城花苑要带白清曼搬家。
他明面上的新房是空房,足有三四百平,是早就装修好了的。他和蒋幼薇都不住在这儿,两人各住各的。他平时住的公寓和新城花苑的那个一般大,要是之前让白清曼住也没什么,可现在,他想让她住更好的,便打上了这个没住过人的新房的主意。
他兴冲冲地跟白清曼说了这个好消息,可是她的反应却没有很高兴。惊讶有,不安有,疑问有,就是没有高兴。
明明以前是很想搬到城北的,贺宗林心想,她一定是没有原谅他。他当年要是早让她搬过去,离他近一点,也不会中了袁丰的圈套,白白蹉跎了六年。
“我已经和蒋幼薇说好了,半年内就能把婚离了。到时候我就娶你,好不好?”
这实在是一个很重的承诺了。六年前,袁丰不就是靠这招把她牵住的吗?
可时移世易,这句话能让当年的白清曼乐上天呢,现在却勾不起她什么兴趣。在她看来,没有人能给她更幸福的婚姻了。她的运气早在这六年里就透支光了。
虽说如此,她也没说什么让贺宗林不高兴的话。实在是他的状态太吓人了……
离开时还正正常常的贺宗林,一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比当年热恋时还热情,还粘人。从他进门到现在,他俩就没分开过一秒钟。就连她上卫生间,他都要守在外面和她说话,说公司的事,说家里的事,说新房子的事。还问她喜欢什么风格的家具,“虽然装修过,但只有必备的一些家具电器,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明天去挑吧?”
白清曼担心地说,“不用那么着急吧?我在这里也不一定住多久呢,何苦搬来搬去的。”
贺宗林正色道,“你不住我这儿了?”
她明明说不确定住多久啊,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听出她马上就离开的意思的。白清曼不想惹他生气,柔声道,“我是说不确定……”
“那不就是要走?”贺宗林一想到她又要离开,心里的委屈劲儿和着没发出来的怒火,登时就暴走了。第一反应就是,“你又勾搭上谁了?!”
白清曼目瞪口呆,“我没有……”
“那你要去哪儿?你又没钱,你能住哪儿?”她不就是都没地方住了才找他的?
贺宗林万万没想到,她都落到这个田地了还不能老实呆在他身边。他一定要想个法子栓住她……
白清曼眼看他脸色几变,壮着胆子去拉他的手,“我是怕你名声不好呀,你千万别为了我离婚啊……”那她也没脸了……
虽然她现在跟他的小情儿也差不多,可到底没放在明处,她还能自欺欺人。要是事情闹大了,不说别的,贺宗林他妈妈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做了几年媳妇了,白清曼对这家长里短的,也见识了不少。就像袁家没有正经公婆的,还有几门不得不来往的亲戚呢。袁丰的大伯母就在他们刚结婚时,仗着是长辈对白清曼好一通“教诲”。不过这事被袁丰知道了,袁丰就不准大伯母再登门了,除了逢年过节的,都碰不着面。袁家又是袁丰当家,见状都是捧着她的,轻易受不着气。她更多是看到听到的。
所以啊,现在让她去看颜芝的脸色过日子,那是打死不从的。她可还记得六年前人家是多么看不起她呢。
男人几婚都不会“名声不好”,贺宗林冷笑道,“你是怕你的名声不好吧?还是,怕袁丰的名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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