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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仿佛失去斗志,燕云歌也不再挣扎,认命地听完一段又一段的金刚经。
心中甚是绝望。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念着经文的声音低沉又浑厚,悠扬且绵长,燕云歌很快便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点着脑袋与马车的颠簸一路起起伏伏。
无尘停了经文,犹豫片刻,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也只敢为她拂发到耳后。
仿佛能想到,少女刚才脸上的不甘和无可奈何,以及侧过目去,那眼底的愠怒。
和尚牵起唇角,那轻轻浅浅的笑意,温柔了素来平淡的眉眼。





女相(NPH) 第28章 前世番外
夜色温柔而寂静,四周悄无声息,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灯影一闪。
她蓦然惊醒,脱口道:“谁在那里?”
随身伺候的侍从急忙道:“大人,只是夜晚风大。”
她四处看看,房内的确没有旁人,便命侍从走过去关上窗。
她疲惫道:“你歇着去罢,我今日就歇在书房。”
侍从开口:“大人——”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下去。”
侍从只得告退。
门关上了。
她又翻过一页纸,目不斜视,“还不出来?”
雕花木窗外面突然伸出一双手,来人扒着窗户,一个借力从外面跳了进来。
男子的声音带着几许埋怨:“你们国相府的墙也太难爬了……我差点又让人逮着了。”
她放下书卷,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是她心烦时的小动作。
她语气含着无奈的笑:“过几日就要成亲的人,还跑来我这做什么。”
男子坐在窗台上,眉目俊朗,只是此刻眉梢尽是不屑:“谁告诉你的?”
她淡声道:“无需谁告诉我,这城里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男子挑眉:“那你怎么不知道我心悦你?”
她面不改色,平静答道:“心悦我的人多了,我总不能都去回应。”
眼前忽而掠过他修长的影子。
他从窗台上纵身跃过来,正好不偏不倚落在书案前,低头看了眼她压在手下的书,微微一怔,继而无语起来:“策论?都做到国相了,还这么勤快?”
她柔声道:“是这届考生写的,有几篇很不错,我特意摘录出来,改日进宫讲给几位皇子听。”
男子没有说话,盯着这张爱慕了许多年的容颜,看了许久,突然开口:“云歌,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停顿,他嗤笑一声:“必然是没有了,当初来招惹我……不过是因为我有几分像他。”
她听了,神色不动,声音越发柔和,“今天闹什么脾气?”
男子神情不甘:“我能有什么脾气……不过是想来亲口听你说,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我。”
她扬扬眉道:“我若不在意你,你连这门都进不来,真当国相府的墙是好爬的?”
男子冷哼:“那些年,他还不是夜夜爬你家的墙。”
她叹了一声,又问:“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似在试探,语气不满问:“怎么,说到他,你就心疼了?”
她笑了笑,却很是敷衍,“要疼也是疼你。”
男子当了真,声音无限地落寞:“我后悔了,云歌,我不该为了气你,冒然答应这门亲事。我明明知道你不会在意的——”
她似是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平静道:“都要成亲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云歌。”
这两个字,语气明显和先前不同,正经了许多。
她却突然冷了脸,抬起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亲事是你自己答应的,即使现在你要毁婚……”她的手指用力地往桌上一敲,声音冷情道:“也不要说是为了我……我不背这个罪名……”
男子一怔,惨然笑了笑:“白墨说的对,你这个人没有心,你对感情从来不承诺,不负责,不拒绝,爱上你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云歌毫不在意,仿佛这样的话听的多了,她微笑道:“你现在来说我没有心,当初你情我愿的时候,你怎么不用力拒绝我?推开我?”
男子深呼吸了一口,走到她前面,牵起她的手半跪下来,他将脸埋在她的手里摩擦,看不到她的表情,他能多几分勇气说出下面的话,“云歌,如今回头不迟。你跟我走吧。我已经说服父亲,把世子之位留给族里其他优秀的孩子,亲事也好退,就说我突然暴毙了。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大秦这场战,不要打了,我们一定会输的,你不要去送死好不好。”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眼里苦涩地掉下泪来,苦中作笑道:“我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给我一个名分总不过分吧。”
云歌叹了口气,拇指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我只听过女人要求名分的。”
男子唇角向上扬起,“我倒是想给你名分,可你稀罕世子夫人的名分吗?”说着语气又苦涩起来,“我就这么不好吗……还是他就有这么好?如今你挂帅出征,多半也是为了他吧。”
云歌没什么表情,只问他:“知道他为什么死的吗?”
男子说道:“知道,为你守这个国家死的。”
云歌平淡道:“所以,你也可以选择为我去死。说不准,我也能记你这么多年,你说是不是?”
男子愣了,再也说不出话。
云歌只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声音冷如寒冰:“我便是再荒唐,也断然不会因为你像他几分,便同你欢好……我本来是有几分喜欢你,如今——”
男子抹去眼泪,轻哼了声:“说有几分喜欢我,还不是对我要成亲的消息无动于衷。”
云歌皱眉:“这是两码事。成亲是你的决定,无需经过我同意。何况,你我之间,早在你答应婚事的那刻起,便已经结束,我无意让一个无辜的女人难受,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男子从她手中抬起脸,目不转睛看着她,失笑道:“对着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你都能顾及这么多,对着我,你怎么就不会心疼心疼我?”
云歌不顾他还跪着,烦躁地从桌前起身,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转身:“这许多年,你我一直纠缠——”
男子淡淡接口:“你想说你现在腻了,累了,想结束了,我知道。”
云歌一脸意外的看他。
男子从容地站起身,对着她轻笑:“可是你信不信,我们不只今生不死不休,就是过上几百年,我依旧会找到你,依旧一眼就能认出你,爱上你,然后和你纠缠到死。”
云歌无语,好一会才感叹道:“真有来世,那我也认了。”
然而,他听见这句话,脸上并无喜色……反而露出了浓浓的悲哀。
过了一会,云歌敛去笑意,看向他:“你当初说他的死有奇怪的地方,是什么?”
男子明显不愿意谈起他,只淡漠道:“人都死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来纠结有什么用。”
云歌无奈一叹:“那你告诉我这话,是成心让我添堵的不成。”
男子哼了一声,上前吻过她唇角,埋怨着道:“你这人忘性这么大,我不给自己找点存在感,你就连我是谁都忘的一干二净。不然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是你的谁?”
云歌愣了愣,抬起头想回答,迷迷糊糊间看见的却是赵灵的脸。
她猛然地回了神,忙看了眼四周,自己还在马车上。
赵灵见她醒了,打了个哈欠说道:“老大,你可算醒了!你这宿睡得够久的了,天都黑了已经——”




女相(NPH) 第29章 论佛
原来是梦。
前尘往事,她虽然偶尔想起,却从未像今天这般梦到过。
梦中那人的质问,言犹在耳。
他是谁?
于一瞬间,她竟然真的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燕云歌按按自己的脑门,问了赵灵现下到哪了。
赵灵道:“刚过了一个驿站,距离下面那个镇大概还有半个时辰的路。”
估算了下路程,他们起码还要十来天才能到达岩城。
燕云歌刚睡醒,神正好,便出去换了无尘进来休息,由她来赶马。
三人运气很好,在彻底天黑前,抵达这个不知名的小镇。
小镇虽小,供人歇脚的客栈却不少。
三人找了一家干净舒适的客栈安置,刚拾完行李,雷雨便落了下来。
雨势越来越大,很多结了账的客人也走不成。客栈里人多口杂,不知道是谁顺嘴说了一句:“这雨可千万别下个没完,老子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客栈小二正帮着客人抬东西,就回了一句:“客官您放心,这雷阵雨啊都是来的快,去的快,一会就会停的。”
有名老者从一旁路过,沉着脸接道:“正是暴雨频发的季节,怕是要成涝了。”说完冒着雨走了。
不知道哪里出现的老头,燕云歌啧了一声,也是奇了。
很快,她便明白什么叫一语成箴。
这场暴雨一连下了三四天都没有住的趋势,众人叫苦不迭,可是城内到处发大水,他们现在连客栈都出不去。
岩城三面靠江,如今天气这般不好,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燕云歌站在客栈二楼,临窗往下望见城内惨状,不禁忧心忡忡。
教她不能接受的是,农田被淹,房屋进水,有人趁乱涨价,有人趁火打劫,官府却至今毫无作为。
旁边也有人义愤填膺,说官府此时应该开仓放粮,压制物价,百姓应该赶紧囤粮囤物,得要靠树皮果腹。
那指点江山的劲头,好像全城就他一个明白人。
她不是多事的人,本不想理会,直到听见那人念道:“唉,众生皆苦,这些人尤其苦。”她才不由接了话。
“既然说众生皆苦,为何又说万相本无。既然万相本无,又何来众生,何来苦?”
对方明显没想到会有人接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道,“若他们不苦,怎么你我就好好的站在这?”
燕云歌却道:“缘起平等,本性平等,心平则万事平。说什么这些人尤其苦,分明是你觉得他们本该苦,众生皆可成佛,焉不知他们受苦可能是渡劫?而你我活在这个浑浊世间,反是受苦。你一知半解也就罢了,还非要说出来卖弄,明明是幸灾乐祸,嘴上却要故作高深。佛渡众人,人不自渡,公子你与佛法无缘,以后还是少在人前论佛,得贻笑大方。”
“你、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燕云歌第一次见到这么颠倒黑白的人,她简直被气笑,厉色说道:“下雨发涝是天灾,官府不救是人祸,你扯什么众生皆苦!你以为芸芸众生就你一个明白人?既然明白,你怎么想不到,眼下官府要做的是配合百姓自救,开仓放粮反是次要的事情。百姓命都保不住,还囤什么粮?囤着上坟用么!”
那人气白了脸,却也知道对方是个硬茬,于佛理更是有自己的歪理。
“好好,我说不过你,我说不过你!”他不甘不愿地认了输,拂袖离去。
燕云歌却没有说赢了的快感,眼下这雨再不停,不说自己行程受阻,就是这城内惨状她也看不下去。
庸政懒政比起贪腐,危害一点也不逊于。也不知这的知县是谁,好大的胆子。
好在雨势到第七天开始转小,燕云歌思前想后,决定不再等。三人拉着马车,淌水而过,深一脚浅一脚了半天时间才出了城门。
接下来的行程很顺利,虽然路上有些灾后的荒凉之感,但也没有想的那样乱,百姓虽痛失家园,却性命无虞,也没到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地步。
燕云歌掀着帘子跟无尘说道:“若非贪官污吏贪墨了修缮河道的银子,也不至于才几天大雨,城内就落到汪洋的地步。”
无尘叹道:“兴,朝廷兴,苦,百姓苦。”
燕云歌却笑道:“事在人为,总会越来越好的。不信你等过几年再来看,这里又是一片好山好水好风光。”
“好山好水,是自然馈赠。人若不珍惜,早晚会自取灭亡。”
她点头:“大师总有独到见解。”
无尘失笑:“哪比得上你当日那番话独到。”
往日她最不耐烦这些,没想到打起嘴仗来也是头头是道,看来他的经文没有白念。
“佛修来世,我修今生。我自己都不信佛,骗骗他们罢了。”她不以为意说道。
无尘心中失望,没有说话。
“和尚。”她指了指天色:“你念经的时辰到了,今天不阿弥陀佛吗?”
“施主不是不爱听?。”
燕云歌淡淡道:“发现用来助眠挺好使的。”
无尘心道罢了,不能与她计较。
他声音放轻:“……今日想听什么。”
“无量寿经吧。”
……
……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出事了!”管事急急上前禀报。
一听这话,季幽不敢耽搁,飞步往议事厅而去。南月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等管事告知详情,才知是一群水匪把宝丰行的货船劫了,提出赎金五万两,不然就杀人放火连带烧船,姿态极其嚣张。
“这群水匪简直无法无天!”有管事怒不可遏地拍桌。
“问题是,我们宝丰行一向懂规矩,打点从没有少过他们啊。”有人困惑。
“必然是胃口大了,想要我们再多给些银子。”
“可这个数是我们之前讲好的啊。”
“其实我认为不妨先答应他们,把货拿回来……”
“万万不可,此事有一就有二……”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毫无共识。
季幽托腮看着他们争执,眼睛里波澜不兴。
按她的性格,不过是水匪,一窝端了就是。
货船被抢了,那就去抢回来。
哪需要这样吵吵吵,还吵不出个屁来。
要不是燕云歌已经在来的路上,她早抄家伙带人上门去要货了。
算了,撑过这几天,到时候这些都由燕云歌去烦。
她是再也不要管这些破事了。
“季大小姐。”南月见她眉头锁着,不由出声。
季幽闻声回头,语气客气道:“先生何事?”
她在信中已经了解,此人以后会是宝丰行一大助力,因此对他格外恭敬。
“在下以为水匪一事可以——”
“什么?”
“在下以为——”
还是听不见。季幽的眉头不由拧得更紧。
南月轻笑,拿了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季大小姐不用恼,此事在下有办法,保管他们将货老老实实吐出来。”
季幽这句听到了,惊喜道:“先生快说。”
南月又开口,说了没两个字,声音再次淹没在吵杂声中。
季幽已经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啪”地一下拍到了桌内,杯子整个没进去,杯口与桌面齐平。
这一手实在漂亮!
瞬间,全场寂静。
季幽满意了,她转过头与南月对视,笑吟吟道:“现在安静了。先生刚才说什么?”
南月眉头一动,他那颗沉寂了近三十年的心,竟在此刻突然失序狂跳。
“先生?”
南月定定心绪,“在下以为,可以通过官府招抚,不一兵一卒就可解决。”
季幽歪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还在目瞪口呆的管事,不由冲他微微一笑,“如何招抚?”
南月深呼吸了一口,安抚躁动的一颗心,说道:“让他们狗咬狗。”
季幽点点头,又问:“先生能不能明示……我资质比较愚钝。”
南月差点想要笑出声,这姑娘看似柔柔弱弱,说话行事却一点不拘小节,他眼下情人眼里出西施,竟觉得她无处不有趣,不可爱。
他那失神动情的模样落在刚刚进来的燕云歌眼里,自然一目了然。
这两人——
“云歌!”季幽看见她来,起身相迎。
“燕当家!”众管事神色不一。
燕云歌自动坐在季幽刚才位置的旁边,神色自然地问:“都在说什么?”
“燕当家,我们在商量货船被水匪劫走一事。”
燕云歌点点头,“商量出什么没有?”
“还没有,适逢这位公子说自己有良策,当家您就回来了。”
燕云歌看向南月,略微垂下了眼睑。南月心领神会,站立一旁缄默不语。
“先不说这个,我向大伙介绍一下。这位是荣城南云锦的东家,南月先生。”
南月微微躬身对众人抱拳致意。
南云锦名号响亮,众管事自然听过,不少人与南月也是打过交道,只在好奇远在荣城的人怎么来了他们岩城。众人见南月态度亲和,暂都按下疑惑不表。
季幽主动站在一旁,燕云歌对南月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先生请坐。”
南月从善如流坐下,心知私下协议归私下,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此番请先生前来,是商量南云锦为我们宝丰行销货一事。”
说着,她主动给南月倒了茶,茶声和她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人内心不由自主安稳下去。
竟然已经点破来意,接下去只需把当初商量好的说辞在明面上走一糟就好了。
管事们没有异议,对他们来说此番买卖稳赚不赔,就是又出银子又出力,还不利息,就委实说不过去了。
只是这事再怎么要紧,也比不上水匪劫船一事,船上的那批货是老主顾赶着要的,宝丰行若不赶紧连船带货要回来,那五万两是小,怕的是到时候人货船三失。
有管事提出心中忧虑。
燕云歌伸出手指摸过嵌入桌面的杯沿,淡淡道:“怕什么?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就是。”




女相(NPH) 第30章 讹诈
管事们可没有这么乐观,有人忧心说道:“那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连官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贴出悬赏好几个月了,至今无人敢去揭榜。”
燕云歌想的却是怎么把杯子再取出来,听到管事这么说,也只是一笑,不以为意说道:“放心吧,哪有真不要命的。”
管事不死心,继续道:“不如……还是交银子赎船吧。”
燕云歌不意外,只淡漠道:“好啊,谁丢的船,谁出这笔银子。”
“这……”
“怎么?还想让商会出不成?”燕云歌抬头看向众人,敛了笑容,又道:“既然都不想出银子,就按我说的做。”
“敢问当家有何良计?”另有管事问。
“火攻。”她吐出两个字。
管事们面面相觑,南月却是明白的,不由揣测起她的用意。
“派几个手脚伶俐的好手摸上船,用浸染油的棉线绑上木炭,丢在我们船的货仓,再摸上他们的船,往他们甲板上倒油,再撒满霹雳火珠子……”燕云歌慢悠悠地敲着桌面,有意抬眼去看他们神色,见都噤若寒蝉,不由把声音放的更慢,“若是答应放回我们的船,就一切好说,若是不答应,我放火烧自家的船——只是不小心连累了旁的,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南月微愣,她这是打算釜底抽薪?
“可……万一伤及性命,官府那边?”
“官府高兴都来不及。”燕云歌斜睨了一眼这名管事,意兴阑珊道:“一来我们是自卫反抗,烧得又是自家的船,二来重创水匪,让他们一时难成气候,我为民除害没找他们拿赏金就不错了,官府能找我什么麻烦?”
“话虽如此,但我们贸然动手,烧船的动静又不小,万一引起百姓不安,怎么都有损我们宝丰行的声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分明是有古怪。燕云歌特意留心了这人的长相,一本正经道,“要不这样,你最近再派货船出行,他们一定又会见财起意,派人来劫船,等你被挟持后,我们就师出有名了。”
“至于你会不会惨遭毒手,就看运气了。”
管事:“……”
他硬生生改口,“那还是由我出面先和他们交涉,若他们肯把货交出来最好,要是不肯就按当家说的做。”
燕云歌环顾四周,询问,“你们觉得呢?”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点头附和,“为民除害,百姓们肯定能理解。”
有点意思。燕云歌眼里全是冷意,勾着唇角道,“我给他们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他们还不放回我们的货船,我不仅炸他们的船,我还要杀到他们匪窝里去,替朝廷招抚了他们。”
“什么意思?”管事一愣。
“剿匪。”她淡定回望。
“这不是朝廷的事吗?当家你如何做的到?”管事半信半疑。
燕云歌却挥挥手,“这就是我的事了。你快去把我的话带到,我就给一天时间。”
管事还想再说,袖子却被旁边的人扯住。
他犹豫了一下,只好与他们先行离去。
燕云歌让季幽附耳过来,交代后续。
季幽挑起了眉眼,一脸的跃跃欲试,“这事包在我身上。”说完也出去了。
四周瞬间变得安静。
南月打破僵局,“燕当家这是讹他们?”
“自然。”燕云歌说着,突然左手发力,从桌子下面一掌把茶杯震出来,杯子完好无损,她不由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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