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窗他总和暴君撒狗粮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慵不语
雍炽皱眉,面色登时变得凝重。
齐宥冷静的看那伤势,心中微哂,他跌落时没掌握好力度,身体下意识地选择了保护自己,此时看去只觉得伤口比想象中轻了很多。
他看雍炽面色不善,登时对自己的计划没了底,心思陡转,伸出爪子软软搭在雍炽护腕上,硬着头皮用小鼻音撒娇道:“陛下,臣好疼,臣的腿怎么了?”
齐宥本想跌落受些轻伤,好让雍炽快些离开射场这个是非之地,谁知这轻伤真得太轻,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更何况久经沙场见惯血腥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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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雍炽的脑海路,也许会直接拍拍他肩膀,说一声小伤不碍事儿,转身继续打猎玩闹,齐宥无法,只能硬着头皮撒娇,展露脆弱把伤势装得严重一些。
以前他不想上学,总用这一招骗哥哥,百试百灵,只是不知暴君吃不吃这一套?
齐宥一颗心七上八下,还要抬手捂住脸装作不敢再看自己伤口,把头埋在雍炽□□的肩膀上,擦着眼睛磕磕巴巴道:“我的腿好疼,可能是伤到骨头了,陛下……”
雍炽能察觉出齐宥在他怀里颤抖,不知为何,自己抱着他的臂膀也开始轻颤,他稳住心神,俯身轻轻去捏齐宥的膝盖下侧:“阿宥,告诉我,这里痛不痛?”
齐宥没觉出疼,只是做戏要做足,窝在雍炽怀里轻声道:“疼,陛下别碰……”
雍炽一连按压了好几个地方,齐宥都迷迷糊糊得都叫疼。
雍炽愈发着急,他从未见过齐宥这个模样,也不多话,就这么软软的一声声喊疼,喊得他没了注意,喊得他胸腔里的心都皱巴巴缩在了一起,雍炽看那伤口,想着若是在自己身上,自己定能承受的住,结果偏偏是伤到了齐宥身上。
随侍的锦衣卫们此时也赶了过来,只看见少年跌在地上,裤腿高高卷起,委委屈屈埋头在陛下怀里,轻声喊疼。
他们一时间站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雍炽已经把他拦腰抱起来,翻身上马,简短吩咐道:“回宫!”
众人一怔,有人没眼色,不甘心道:“要回去?听说前头还有好几头老虎呢,陛下的弓要派上用场,怎么这时候返回……”
其实谁都能看出来那小公子受的是皮外伤,陛下若是担心直接派遣几个人护送回去就好,哪儿至于耽误射猎,还这般如临大敌?
雍炽没有回头,冷声道:“再多说一句,朕送你去喂老虎。”
众人皆知雍炽不是戏言,一时间大气不敢出,纷纷策马往行宫赶。
齐宥微微松了口气,谁知雍炽忽然轻扯缰绳停了马,抱着他从马上翻身而下。
齐宥躺在雍炽的臂弯里,仰望着雍炽疑惑道:“陛下,怎么了?”
方向是往行宫走的没错,但他没弄明白雍炽为何突然弃马步行?
第43章念朕
“朕担心你的伤。”雍炽冷哼道:“马背颠簸,你又娇气,骨头别再错位了。”
齐宥怔住,面色闪过一丝错愕。
雍炽看齐宥状若感动,冷冷补一句:“若是还未入宫就折了腿,岂不是朕吃亏?”
齐宥抿唇,久久未发一言。
雍炽以为他还在害怕,低头看他额头上浮起一层薄汗,忍不住道:“别怕,朕脚速快,不会耽搁你看伤的。”
明明是暖人心的话,从暴君嘴里说出却总含有淡淡的讽刺。
齐宥抬眸望着雍炽,夏日暖阳洒在他乍看拒人千里的面庞上,悄悄融化了冷厉的棱角。
他没想过事情会成这个模样。
齐宥在心底是拿不准雍炽的,他不敢保证雍炽会为了他让步,为了他回宫,所以才会装出疼得受不了的模样,唯恐伤得太轻,打动不了暴君的心。
谁曾想雍炽何止是让步,简直是丢盔弃甲,原地缴械。
自己喊两声疼,雍炽竟到了连骑马都嫌颠簸的地步……
齐宥有些迷惘,他总听人说欺君是大罪,可是……从没有人给他说过,暴君的心这般好骗。
好骗到他还没努力,暴君就已经准备将又坦诚又炙热的心意放在他的手心。
可是他就要离开了,这是他最不需要的牵绊,齐宥忽然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这份心意无处安放,甚至有些烫手。
齐宥揉揉眼角,掩饰自己情绪的波动。
雍炽却觉得他又要哭,冷哼道:“你今年几岁,受了疼就揉着眼睛哭鼻子,羞不羞?等你日后侍寝,还不淹了朕的龙床!”
从句里行间,也能感受暴君对侍寝愈加急切的盼望。
齐宥这次却没被他的粗声粗气吓到,他记得雍炽经常这般威慑自己,因为原书的阴影,自己总是忍不住对他恐惧,但仔细想想,雍炽从未伤过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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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侍寝也是嘴上说得起劲儿,真上了场却不会轻举妄动……
再过两天,自己就要逃出他的掌心,去江南过舒心日子了。
齐宥保证雍炽一定会难过的。虽然他嘴上很可能会冷冷地说些无情的话,但他心里肯定会难过。
之前不能保证雍炽会难过的时候,齐宥特别想走。
现在能保证他难过了,齐宥又不敢保证自己想离开了……
想着想着,想到自己鼻子发酸,齐宥被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怔怔看雍炽俊朗的面庞,忽然叫了声:“雍炽。”
雍炽挑眉:“嗯?”
齐宥眼角微红,又吸吸鼻子道:“没……没事儿,我就是想叫叫你。”
相识这么久了,其实认真算算,叫他名字的时候真的没几次。
那次两人唇齿相接,自己迷迷糊糊叫了他,却惹得他发了好大的火儿。
回去仔细想想,其实是自己操之过急,而且他夜里仔细思索那次雍炽生气,好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吃魏九朝的醋。
到后来,妥协的人还是雍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根本不可能踏足国子监……
然而他要走了,有可能一辈子再也无法碰面。
雍炽脚步飞快,只顾着赶路,哪儿知晓齐宥正一个人在脑海里上演生死离别的苦情剧呢,只道他是又疼又害怕才想着多喊自己几声,冷哼一声道:“这就对了,你害怕时念朕几声,保证你龙气护体,百病不侵。”
齐宥道:“害怕时人人都念佛,念你有何用?”
“朕是天子,她是天上的佛祖。”雍炽信心满满道:“这都是本家,相通的。”
齐宥:“……”
在走与不走之间反复横跳的齐宥立刻决定,还是晚上回去继续拾行李。
逃跑计划照常行动,一秒钟也不耽误的那种。
雍炽走得再快,也不是个办法,齐宥想到还未出现的刺客,觉得还不能太过掉以轻心,轻扯雍炽衣袖:“咱们还是骑马吧,我想要快点回去。”
雍炽低头看看齐宥覆着薄汗的额头,轻声道:“好。”
雍炽带齐宥跃上马背,在他耳畔道:“再撑片刻。”
齐宥正待说话,忽然看到身后有身影掠过半空,刺目的刀光直逼雍炽而来,电光火石间,蒋辰一个翻身,拿刀把那人硬生生格开。
原书中的刺客果然还是出现了!齐宥越过雍炽手臂,想看看身后到底有几人。
雍炽解开身后的玄色披风,不由分说把齐宥从头裹了个严严实实,嘴上冷道:“别看,一会儿再吓哭了你。”
齐宥被披风盖住,只能看到朦朦胧胧的人影,耳听刀剑相撞,心里又急又慌,奈何那披风被雍炽箍得严严实实,他根本挣脱不开。
过了片刻,一切重回寂静,雍炽策马而行,马速快而平稳,除了他呼吸有些沉重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齐宥被雍炽桎梏在怀里,披风也不允许掀开,只听得自己的心一上一下狂跳:“方才是不是有刺客?”
“刺客?他们也配?”雍炽冷哼道:“几个玩杂耍的罢了。”
齐宥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淡淡的血腥味儿如影随形,不可能是刺客的:“那……没人受伤吧?”
在原书里,此次刺客被雍炽一行人斩杀,雍炽等无一人受伤。
但是齐宥也不敢保证,情节真的会和书中一模一样。
雍炽简短道:“无人。”
“让我看看。”齐宥挣扎,怒道:“我又不是姑娘家,你蒙着我算是怎么回事儿?”
风声呼啸,雍炽似乎从这句话里寻到了兴味儿,戏谑道:“盖头都蒙上了还问干嘛,当然是抢亲。”
齐宥忍不住想笑,唇角轻咧,却突然觉得不对劲,雍炽每次说笑,那帮锦衣卫定要赔笑两句,然而刺客出现后的一路上,周遭安静得似乎只有他和雍炽两个人。
齐宥后背升起一股冷意,他屏住呼吸,觉得耳边似乎只有雍炽的马蹄声,而这北苑猎场似乎无边无际,马儿不住狂奔,却仍未到尽头。
齐宥颤声道:“雍炽,让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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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看朕?”雍炽强硬地把他箍在怀里,声音透出几分懒散:“你从齐府搬出来住吧,搬到朕的排云台,日日夜夜看个够如何?”
齐宥知道说不通,索性不再说话,雍炽的心跳和马蹄声都听得很清晰,他闭上眼,乖乖伏在雍炽怀里。
回到行宫,齐宥直接被送入偏殿内室,一群太医围着他诊治。
但齐宥始终没再看到雍炽。
正殿大厅,烛火摇曳,萧朗吟单膝跪地道:“今日射场防卫不利,让陛下受伤,是臣之过,请陛下惩处。”
雍炽没看他,只问道:“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
“射场的荷塘通往外界,此时又恰恰是清理荷塘的季节。”萧朗吟垂眸道:“那些人通过暗河游进来,臣等疏忽,没能及时发现。”
“暗河隐蔽,也怪不得你看守不利。”雍炽示意他起来:“你还是学生,学业为重,扈从的事儿先交给蒋辰,此事你也莫要自责。”
萧朗吟一怔,拱手称是。
等萧朗吟退下,雍炽才侧身倚到椅背上,墨发轻垂在俊美苍白的侧脸旁,不似以往咄咄逼人,反而显出几分疲惫和……脆弱。
蒋辰犹豫道:“陛下,您……换过药了么?”
他看那些太医一股脑去了齐宥住的偏殿,而陛下的伤口还是当时仓促包扎的,也不知有没有再处理。
“无事。”雍炽按按肩头,眉色有点暗淡:“他们几个都要厚葬,家人你去安抚好。”
蒋辰黯然道:“臣明白。”
两人对视,想起射猎场上骤然闪现武功高强的刺客,难心有余悸。若不是侍从冒死守护,二人身手矫健杀出一条血路,也许雍炽真就折在那里了。
“依你看,那些刺客真如萧朗吟所说,是通过荷塘游过来的?”
蒋辰犹豫道:“萧小侯爷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真的。”
萧侯爷是雍炽登基的重要助力,雍炽和萧家关系甚好,蒋辰不敢多议论萧朗吟。
“你是朕的亲卫!”雍炽皱眉:“你如何想的?”
“臣觉得此事蹊跷。”蒋辰道:“那些刺客倒像是有备而来,而且……臣揣测,也许还和随驾人员有联系。”
雍炽看向他。
“通过暗河游到猎场何其艰辛,况且北苑射场那么大,刺客怎会知道我们的路线。”蒋辰看着他的面色,沉吟道:“臣觉得有个人很可疑。”
他看到雍炽示意自己往下说,才鼓起勇气道:“不知陛下有没有发觉,齐小公子始终不愿我们在射场逗留,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齐宥此时正睡在雍炽床榻之上,说着刺杀竟说到帷幕之内,雍炽臂膀上的伤隐隐作痛,声音登时冷了几度:“蒋辰,你胆子很大。”
蒋辰跪地道:“臣担心陛下安危。”
射场上的血光刀影太过惊骇,打破了射场看似平静祥和的表象,蒋辰身负重任,不敢让雍炽涉险。
雍炽耐下心道:“他手无寸铁,一个国子监学生,还能和刺客有关联?”
“但齐公子的确表现得让人怀疑。”
雍炽皱眉,射场上的画面开始不断在脑海中闪回。
“万一有藏匿在暗处的危险怎么办?”
“臣害怕,臣想回行宫吃鹿肉……”
“陛下,我们快些回去,我好疼……”
雍炽指尖轻敲桌案,久久未语。
“齐公子一定知道什么。”蒋辰道:“陛下把他交给臣,臣定能有所获。”
雍炽面色未变,淡淡道:“他还受着伤呢,你就敢跟朕要人?”
蒋辰一滞,不敢再提,踌躇半晌道:“还有一事,臣也要禀明陛下,在来行宫的一路上,小公子问了臣很多问题。”
雍炽语气不善,缓缓道:“说。”
“公子问了臣射猎场上的布兵防控。”蒋辰思索:“臣能明显感觉出,公子……是在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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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炽眉心紧锁,黑眸中划过一丝道不明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宥宥捏着衣角:再见雍炽,我明天就要去远航了,走之前想叫你几声
雍炽冷冷:你叫
宥宥软软叫了几声后去开门,门打不开
雍炽得意:哼,方才你叫的时候朕让人把门锁死了
别被刺杀什么的吓到,炽炽不会怀疑媳妇儿的,甜甜甜恋爱快要来啦
第44章败露
烛火微摇,雍炽始终没有再开口。
蒋辰默然静立,也不敢再多说话。
在他看来,齐宥身上疑点重重,和行刺之人定然有所联系。
但陛下今日遇刺,情况危急,仍执意护着马背上的齐宥。他有些拿不准齐宥的份量,出于谨慎,只好点到为止。
半晌后,雍炽按了按眉心,神情有些低落:“此事不必再议,朕……相信齐家。”
蒋辰抬眸,陛下说得是相信齐家,却不是相信齐宥。
相信齐家,是相信齐家怀有忠君爱国之心,不会做与刺客勾连的叛臣。
相信齐宥,则只是单纯的相信此人绝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其中的差别微妙又巨大。
蒋辰心思一动,抬头道:“陛下万乘之尊,今日却因齐公子疏忽自身安危,臣真是惊心。”
他踌躇,低声补充:“毕竟当初陛下对臣等提及此人,是当作玩笑取乐的。”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雍炽对他提到齐宥,眉飞色舞说自己找了个新乐子。
那语气和议论起尚宝局进贡的新奇玩意儿,驯兽所豢养的稀罕犬马,没有任何区别。
他心里明白齐宥的身份,表面上丝毫不开罪,心里却有看笑话的轻视。
然而这次出猎,陛下把他弄糊涂了。
“蒋辰,你记不记得当初朕为了驯服一匹北疆进贡的战马,摔断了两根肋骨。”雍炽在光线昏暗的大殿中踱步,轻描淡写:“倒不是因为那马多重要,而是……朕就是这样的性子。”
雍炽受伤,很多人想要把战马斩杀,雍炽拒绝,在他心里,战马是他心爱的猎物,他自然要保它周全。
战马驯服后,雍炽极为兴奋地兜风撒野,但没几个月,兴趣也就淡了。
雍炽负手而立,显得胸有成竹,眼神却下意识的避开:“战马如是,人亦如是,齐宥的身份你也明白,朕自然不能让他出差池。但孰重孰轻,朕心里有数。”
蒋辰放下心:“是臣多虑。”
雍炽摆摆手:“下去吧。”
大殿昏暗,雍炽站起身,伫立良久,他何必要给蒋辰说这么多?
是为了解释真相,还是为了掩盖真相?
雍炽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只是忽然想起了齐宥满脸促狭和他说笑话的模样,认真捧着他手掌的模样……
雍炽心里竟然涌起一丝……愧疚。
随即皱皱眉,在心里为自己抱不平,受伤的明明是他,这莫名其妙的愧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深吸口气,缓缓推开侧殿大门,齐宥闭合双眼睡在床上,膝盖下方青紫的伤口刚上了药,裤腿微卷,露出压在被单里的光滑柔韧小腿。
昏黄的烛光幽幽暗暗扫在上面,雍炽强忍住伸手去抚的冲动。
趁着烛光走到床头,坐在床边儿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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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宥很快张开眼,望着他轻轻叫:“陛下。”
眸子里微含水汽,整个人望去有几分脆弱。
雍炽想起方才的浑话,混杂着愧疚和悔意,淡淡嗯了一声。
齐宥丝毫不知方才的对话,他眯了一会儿,但睡不踏实,梦里都是雍炽抱着他策马飞奔,雍炽的胸膛很温暖,而他们背后,血流漂杵。
齐宥侧躺着,左脸压在枕上,朝雍炽伸出手:“陛下真的没受伤?”
夜色朦胧,窗外树影微晃,他忽然格外依赖雍炽。
雍炽眸色渐沉,嘴角勾起:“朕褪了衣衫让你前前后后过目一遍如何?”
齐宥在夜色里呼吸一滞,不由自主的朝床榻里头挪挪身子,轻声道:“陛下没受伤就好,时间也不早了,陛下去歇息吧。”
尾音软软的,如小钩子般准的牵动雍炽的心,雍炽轻笑一声,声音很低沉:“躺在床上对朕说这种话,算不算你自荐枕席?”
齐宥声明道:“臣的意思是让陛下去正殿,那里才是陛下歇息之地。”
“笑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身下的床自然也是朕的。”雍炽忍着疼,理所当然脱掉外衫,硬躺在齐宥身边:“朕赐一半床给你,现在要回另半边。”
齐宥看着反客为主的某人:“……”
月光微凉,装满冰块的纳凉扇轮转动,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雍炽能觉出臂膀上的箭伤随着呼吸起伏隐隐作痛,他不理会,侧转身,抱紧齐宥。
齐宥身子微微一僵,看到雍炽没有下一步动作,终究没有挣扎,闭上双眼假寐,他的意识在雍炽温热平稳的呼吸中渐渐昏沉,没一会儿竟真的沉沉睡去。
雍炽缓缓张开双眸,趁着月色扫过齐宥朦胧的身影。
少年合衣而卧,衾衣的纽扣系得很规整,白皙的脖颈因此显得愈发禁欲。也许终究有几分拘谨,即使睡着了,他仍双臂交叉摆出防御的姿势,睡相谨小慎微。
夏夜闷热,雍炽的视线落在齐宥浮起薄汗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伸手解开齐宥脖领处的扣子。
扣子解开的瞬间,一张纸帛从齐宥怀中滑落到床上。
雍炽偏头,神色微凛。
那是一张燮州射场的地图,有行宫各处的清晰防控,守卫薄弱处还特地被人勾了圈圈。
臂上的箭伤隐隐作痛,雍炽不禁皱了皱眉,他不相信齐宥会和刺客有关联,但这封地图又清晰的摆在他眼前……
雍炽顿了顿,继续往下看,发现有条路线被朱笔粗粗地标注,直通向行宫东门。
地图上的字遒劲有力,飘逸醒目。
但这不是齐宥的字,也不是齐家人的字。
雍炽瞥一眼尚在熟睡的齐宥,冷笑着翻过纸帛。
反面的字迹密密麻麻都是齐宥所写,提到了有事儿去找国子监别院的四穗,运送冰车的沛生。
还有从京城到江南的几条路线以及乘船摆渡用。
看来不是刺杀,是逃跑,还有一个不明底细的男人在帮他。
背叛!欺瞒!好得很!
雍炽蓦然升起羞恼,腾的坐起身,脸色阴沉得吓人。
齐宥模模糊糊感觉到了闷热,在梦中无意识的拉住雍炽手臂,嗓音哑哑的吵着热。
齐宥没有用力,轻轻一挣就能摆脱,雍炽却瞬间被拿捏住,半晌没有回过神。
雍炽眼眸微暗,本想起身叫人把齐宥拉出去,结果最终亲自起身,在扇轮里添了两块冰……凉风习习,齐宥在梦里舒服的哼唧了两声,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的香甜。
雍炽又扫了一眼逃跑路线,把地图原原本本塞回齐宥怀里,还再次替人系好了扣子。之后回身躺下,伸臂把人紧紧锢在怀中。
察觉怀中人平稳的呼吸,雍炽微微勾起唇角,他想逃也由得他,再抓回来慢慢把心拴住就是了。
自从射场回来的一夜过后,已经有四五日了,齐宥再也没看到雍炽。
他去问侍奉的太监宫女,他们都赔笑说陛下近来事务繁忙,又要调查当日的刺客行踪,又要督促礼部给您办生辰宴,自然没太多时间,等生辰过了,再让陛下好好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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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宥心头泛起苦意,在计划中,生辰那日的夜晚,便是他逃亡之时。
本来想借这几日多和雍炽说几句话,来一场郑重些的告别。
谁知他却每日消失的无影无踪,射场时他的搭救,自己都没来得及道一句谢。
但这一切也不重要了,生辰之后,他拿着银子跑去江南小镇,等风头过了再和哥哥联系,等哥哥外调出京团聚就好。
至于雍炽……想必这一生再无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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