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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景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在寒
安柔很确定的是,她还喜欢顾景予。
不然,她不会与他重逢时,立即认出他来。
不然,她不会向徐叶叶打听他的事。
不然,她今上午,不会主动朝他走去,与他共用早餐。
许多个午夜,梦见顾景予把她抱在怀里,揉她头发,捏她耳朵,说着不着调的情话。
然而梦醒,又是天各一方,谁也见不着谁。
她不敢哭,怕相思泄出,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一回来,这道自己筑的堡垒,便守不住了。
最初,不也是安柔自己,主动的吗?
她像是从高一遇见顾景予起,慢慢地,埋了一生的伏笔,终于在今日得以窥见。
现在的安柔,却有些瞻前顾后,想向前多走几步,又怕自作多情:也许人顾景予只把你当老朋友,压根没有复合的意思呢?
可那束玫瑰,是该送给前任的吗?
心里有两个小人打着太极,你不让我,我不服你,造成现在安柔进退维谷的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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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小剧场太快落了,我都不想写正文了。





此间景柔 第十二章 海底天上月(4)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这句话,是很多少女,写过、念过的句子。
此时,看着眼前的顾景予,心思千回百转,说不出话来。
安柔绞着手指,看着他发呆。
这么些年,他也没太变。硬要说,无非是轮廓更硬朗了些,褪去了些少年气。
也许……没变的,不仅仅是外表。
服务生站在一旁。
他低着头,目光在菜单扫视,倏尔抬头:“你想吃什么?”
猝不及防对上视线。
安柔惊了下,察觉到今天想些不着边际的事太多,草草说:“随便。”
女生的“随便”,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是“随便”的意思。
顾景予深谙其道,他慎重地,试探地,问了几个她曾经喜欢的菜,见她没异议,才叫服务员拿单子走。
事实上,安柔只是紧张,以为他发现了她刻意的注视,为掩饰慌张,随口一说罢了。
顾景予拎着茶壶把,给她倒了杯茶。
黄褐色的茶水,一股纤细的水流,从壶口泠泠流下,在茶杯底激起水花,慢慢积多了,她在杯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以及他的手,随着水流而变形、扭曲。
她突然想要,伸进去,握住他的手。
这就是妄想捞出手中月吧。可笑,不切实际。她自嘲。
他十指长,指节与皮肉分明,即便是端着最普通的白瓷壶,也非常好看。
即便姿势不标准,没有儒雅的气息。
他以前,不拘小节,不修边幅,水啊,茶的,渴了就倒,倒了就一口干,品不品得出味,都已入了胃。
现在,他在外闯荡几年,回来,竟也懂得这样缓慢地倒茶。
安柔记起,讲台前,语文老师,腆着如孕七月的啤酒肚,讲过白云苍狗的由来。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源自杜甫。比喻事物变化不定,难以揣测。如浮云,如流水,如海底月。”
原来这也是。
安柔出神地望。
顾景予收回手,折返,给自己倒,她也就收回了神,听他问:“下午还有课吗?”
安柔想了下,说:“还有两节。四点多钟结束。”
桌子不大,只摆了两碟餐前小菜,盐炒花生米和凉拌木耳。
顾景予夹花生米吃:“我今下午在‘常成’,等你?”
安柔自觉将木耳扒进自己碗里,夹出干辣椒:“你……下午不用上班吗?”
“上午在上啊。”顾景予开玩笑地说,“打印店也是我自己的门面,去那里,不算偷懒吧。”
“你盘下来了?”
顾景予说:“嗯。前几年,我亲戚打算另外做点生意,想把店盘给另外一个人,毕竟打印店赚不了多少钱,我说要盘下,价钱也合适,没占他便宜,他就转手了。”
“哦。”她心里一动。
于他们而言,那家店,终究是特殊的。
顾景予夹花生米速度很快,不多时,安柔慢悠悠地,才吃了两爿木耳,他那一小碟就已见空。盐味让人口干,他又咕噜喝下两杯水。
还是这样。安柔觉得,他早上没吃饱。
才一碗碱面,又东奔西走,他是男人,饭量多点,没饱很正常。
“昨天碰见你,就是在和‘常成’老板谈转接问题,今天就已经到我手上了。”
“你早上,在学校还有其他事吗?你好像很饿。”
安柔委婉地提出。早就想问,难道他吃完早餐,就守在学校等她出来吗?
自作多情也好,她想听见肯定的答案。
“没有啊。”他抬眼看她,语带笑意,“就在操场转了两圈。和老头老太太一样,散步锻炼身体。话说,你们学校下课铃声真响。”
其实,手抄兜里,踩在软塑胶跑道上,这种感觉,真的久别重逢了。
这些年在外面,也走过柔软昂贵的地毯,但没有哪一方红毯,与此带来的感触深。
安柔像是摸着了什么。
所以……他是掐着放学点,在楼下遇见她的吗?
这答案,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他如果轻佻地说,“等你啊”、“你不是知道吗,还要问什么”这类话,她才会怀疑真实性。
时光果然不及杀猪刀残忍,至少,保留了她对他的了解。
安柔头低下去,心咚咚地。
筷子尖戳着碗里。黑魆魆、亮着油光的木耳,被她戳了好几个洞,蒜末都被碾碎。
顾景予嘴巴闲下来,就看她,像个小女生一样,兀自害着羞。
这姑娘,就这样。心里藏着什么事,就把头低着,叫人看不清脸色、眼神。
那回,像豁出去了似的,毫不腼腆地,对他提出“辅导”的要求,不知道暗自酝酿了多久、多少次,才有勇气。
难为她了。
为他们的爱情迈出第一步。让他有机会,陪她走接下来的每一步。
安柔去“常成打印店”的次数不多,要打印的资料、成绩单,实在太少,一个星期难得去一回。
后来,安柔想了个法子。
平时的零花钱不多,布衣疏食,省吃俭用,留了许多钱,都用在打印笔记上。
父母觉得,她学习要用电脑,方便点,便在她房间里安了台,供她查资料。
反正,那时候,除了腾讯qq,也无时兴的软件令人沉迷,她也不爱打游戏。父母对她这个乖乖女放心得很。
下了晚自习,回到家,她反复地整理书,将课本上重要的笔记、公式,或者例题、错题,在word文档上打出来,或者托人要资料,说想复印,然后第二天,跑去“常成”,叫顾景予一张一张地印。
也可谓是,处心积虑、挖空心思了。
所以那时候,她根本不用买课外辅导书。
徐叶叶有时候下课睡醒过来,常见她捧着几张纸,满是文字、公式,密密匝匝,啃啊啃的。以为她发奋学习,奉承羡慕的话都要把她捧上天了。
什么“安柔啊,你怎么能这么发狠学习,搞得我好愧疚”,“难怪你成绩越来越好了”,“我妈常常在我耳边说你多勤奋,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呀”……
不胜枚举。
安柔自知别有目的,讪讪地,不应她。
后来有人见她资料整理得好,也托她去复印,去的次数便更多了。
恰合她意。
她恨不得天天有人要复印试卷、资料,她才不愁难走。




此间景柔 第十三章 惜取少年时(1)
几次之后,熟悉了,顾景予都不用问,拿了安柔的u盘,找到新存的文件,选择,打印。
中午自习前,安柔常常待在“常成”,名其曰:学习。
也真是学习。
等打印过程里,她不放过一分一秒,捏着几张纸,念念有词地小声背单词,手指在纸面上划写。
a4纸被她剪成数等份,用圆环扣串起来,好随身携带,这样效率的确高。
印完了,顾景予看她坐在长椅上,聚精会神,没打扰,把纸搁在打印机上,自己开电脑玩游戏。
音响关闭,但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哒哒哒,还是影响到了安柔。
她放下单词表,看他。
他终于舍得放弃弱智的扫雷,也估计真太闲,在玩cf。
安柔没玩过,但认得。
那时候,cf正流行,男生们爱玩,少部分女生也跃跃欲试。
徐叶叶同她发过牢骚:“我哥天天在家打游戏,就cf,那背景音可吵了,他还没一点自觉,关小点声音什么的。”
班里男生也常常高谈阔论,安柔想不通,拿枪,拿刀,击人这么暴力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但因为顾景予玩,安柔也下载了,认真读了攻略,但她真是没天赋,上手操作时,手不协调得很,她甚至还来不及切武器,就over了。没奈何,只得放弃。
顾景予全心投入,没发现她悄然地,走到身后。
他手指十分快速地,在键盘上移动,安柔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按了哪些键,长杆子枪变成短刀,迅捷解决掉墙后蹦出来的一个人。
她背着手,本来投向屏幕的视线,渐渐转向他。
他的头发,他的颈后,他的耳廓,一寸寸地,被她纳入眼底。
看得太过仔细,似乎连侧脸上的白色细绒毛都看见了。
男生上身微微前倾,全神贯注地打着游戏,女孩子站在他身后,一点点红慢慢爬上耳朵。任谁看,也是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安柔好希望时间就此停住。
顾景予结束一盘,想起安柔还在,打算提醒她,没想到,转过头就撞见她凝睇的眼。
不明白,是不是女孩子的眼睛都这样——
目不转睛盯着一个人时,眸子如一汪幽湖,只一人入眸。
然后,被发现,闪过一丝慌乱。
顾景予说:“背完了?纸我放机子上了。”
安柔诺诺地“哦”了一声,走过去,拿下来,问他:“cf你玩得很好哎,你玩很久了吗?”
“前几天开始的吧。”顾景予笑了下,拎了个玻璃杯子,倒水喝,“以前打过cs,所以cf会玩。”
“那个,发呀得轰,是什么意思?”
安柔绞尽脑汁,回想徐叶叶模仿的词语,发音还是不标准。
“fairthe hole吧。小心手雷应该是。”顾景予笑了,有点惊讶,“你们女生也知道?”
安柔心咚咚跳,说:“听人说的。”
他吞咽水时,喉结上下滚动。
安柔头回这么仔细看男人喝水,忽地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顾景予察觉到她的视线,以为她也口渴,便取来只一次性茶杯,接了杯水,递给她:“看你背了挺久的,喝杯水吧。”
安柔接过,喃喃道谢。
最普通不过的白开水,她却仿佛尝出了甘甜。
顾景予看着她,忽然问了句:“你叫什么?”
倒是在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哪个班的,平常叫她,也就是“哎”“喂”。
安柔愣怔了一下,有点失落——他居然连她名字都不记得。
但又发觉,自己好像也没提起过。
那天,他带她去蹭饭,她似乎没介绍自己,就随他落座,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减少尴尬。
安柔一字一顿地说,像想让他听得一清二楚,不落一字:“我叫安柔。‘柔静处下,随遇而安’的安和柔。”
顾景予想了会儿,说:“真文艺。但没听过。安静,柔软,这两个字,没错吧?”
“嗯。”安柔又问,“那你名字呢?怎么写?”
她知道他叫什么,那天,那个男生叫过。可她莫名不想让他知道她对有他过多关注。
“顾景予。”
他思忖着,似乎想像她一样,扯个文艺浪漫的诗句来,可胸无半点墨,索性放弃。
“景色的景,给予的予。”
安柔也曾经在心中,翻过无数与他名字相对应的同音字,最终落定下来的,居然也是“景予”。
多巧。多好。
最美的景色,都赋予了他一人之身。
安柔是这么诠释他名字的。
后来听他说,他父亲名字里,有个景字,她母亲取这名,是说,他父亲赐给她的。
安柔艳羡:“那你的父母,肯定鹣鲽情深吧。”
顾景予闻言,笑了,似有轻蔑、不屑。
“他们一点也不相爱。我妈大概是觉得,她欠了我爸的,这辈子也换不清。给的,是桎梏,是牢拷吧。”
……
安柔抱着一叠资料,从“常成”出来,迎面碰上教导主任,也就是她舅父。
舅父朝她打招呼:“安柔,还没进学校啊?”
安柔走下台阶,慌里慌张地随口一应,说好的,马上回去。余光瞥见店子里,顾景予放下水杯,又坐上位置,开了一局。
这次开了音响。指示灯在电脑旁幽幽闪着蓝光。
不好找借口分道扬镳,于是,两人同行。
舅父四十几岁,戴副眼镜,有些发福,很典型的学校领导形象。平常不苟言笑,对待侄女倒和蔼许多。
他看她手里的打印纸,好奇问:“这是什么资料吗?”
安柔说:“我自己整理的笔记,打印出来,空闲时间用来背。”
舅父呵呵笑:“勤奋挺好。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个好大学,给爸妈争光。”
安柔父母最遗憾的事之一,便是没有上大学,中专一毕业,就出来工作了。所以他们希望安柔能代他们弥补这个遗憾。
当然,对于学习,他们从不逼迫她,而她也很自觉,不必他们操心。
安柔点点头:“我会的,舅舅。”
舅父夸她懂事,说声“走了”,拐个方向,去行政楼。
安柔松了一口气。
像是心里紧绷的弦,也随这一口气而松懈了。
她生怕被人发现自己那点小心思、小秘密。
是的。每隔一段不长不短、不令人起疑的时间,来“常成打印店”印东西,换句话说,看顾景予,就是她的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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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唱一句:我等的肉它在多远的未来。




此间景柔 第十四章 惜取少年时(2)
高一下期分科前,安柔照常去了“常成”。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商定一番后,为了学生的安全,学校放两天假。
消息刚出来时,学生们欢欣鼓舞,恨不得一窝蜂冲去网吧,来个通宵鏖战。看见布下来的作业,又齐齐傻眼。
行吧,玩是没戏了,写作业吧。
但仍有学生来学校自习。
安柔跟母亲说去教室自习,母亲只叮嘱她注意安全。
她特地穿了新买的粉色带白色毛领的短羽绒服,加上黑色带绒紧身裤,粉白色短靴。围一圈围巾,裹住口鼻,只露双眼睛。
总算不用裹着臃肿的校服去见他了。
雪纷纷落,积下的雪快到她脚踝了。路上人车寥寥无几。
“常成”的店门半开着,店前的台阶刚被清扫掉,又落了薄薄一层雪。
不知道为什么,安柔觉得这略有“程门立雪”的意思。
安柔小心迈步拾阶而上,到屋檐下,收起伞,跺了几下脚,跺落鞋上、伞上雪。
“常成”旁边的中药店还在营业着,药草飘香,幽幽扑鼻。
安柔小时候,饭后和妈妈散步,路过中药房,总爱说:“味道好难闻哦。中药好喝吗?”
后来真喝了,才知道苦到心肺里。
门口懒懒趴着一只黄狗,估计是踏下的雪落下去,凉到它了,有气无力汪汪叫。守店人听见,觑了眼,无事,继而烤火取暖。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安柔想起这句诗时,会误以为,是远归的丈夫惊了守门犬,久候的妻子见了,欣然前迎。
其实不过是,寒夜里急于投宿的外来人而已。
顾景予穿米色毛衣,背上搭着羽绒外套,家居裤,很单薄。
安柔前一天晚上看了天气预报,最低温是零下五度。
她看着他那身打扮就觉得冷。
桌子上摆了碗方便面,插着个塑料叉子,袅袅地冒着热气。他脚缩在一个,老式的取暖木盒里,腿上盖着条毛毯。
面没动。
看向电脑:又是cf。
安柔进去时,把门合上了,将风雪搁在门外。
一开始,顾景予没理她。
她径直坐上铺了软垫的长式的木沙发。
打完一局,顾景予退出页面,趿着鞋,拿了个“小太阳”,在插线板上接通电,拧亮开关。
“来了。”他熟稔的说。
这话也没其他含义,他语气漫不经意,但安柔还会生出一种,他等她很久的错觉。
暖黄色的光顿时笼住她,把一张娇艳的脸衬得更明媚。
安柔问:“不玩了吗?”
顾景予知道她习惯,说:“你不是要印东西吗?”伸手朝她要u盘。
安柔抬首,看他。
暖光从侧映上他的脸,恍惚竟觉得,他眼里漾了笑意。
她递过去,顾景予问:“印多少?”
安柔将冻僵的手,放在取暖器前。小声说:“后面三个文件夹,全印出来。”
他在主机usb接口,插上她粉色的u盘,点开:“这么多?”
“这是下学期的历史、政治、地理要点,我找学姐借的书和笔记,昨天整理出来的,不全面,还要再印。”
别人都买辅导书,只有她这么傻,才会自己整理归纳。
“打算读文科?”
“嗯。”安柔说,“已经填好志愿,下学期就分班了。”
顾景予点了几下,打印机呲呲地响。和踩在积满雪的枯叶上,莫名有些相似。
大概是因为,她在雪中走太久了。
他笑了:“不怕后悔吗?毕竟大家都知道,文科生不好考大学,也没什么专业可选。”更重要的是,就业方面会更多局限。
“你不也学文科的吗?”她不答反问。
“啊?”
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烤了好一会,手终于暖和了。
安柔搓了下,捏着手指:“你有回提过。你说,你当年背政治,也是要死不活的。”
顾景予想起了,好笑地揉着头发:“我也曾‘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啊。过来人,所以有资格劝你,慎重思考。”
“不用再考虑了。”安柔把手放在膝上,问:“高三,难熬吗?”
“难啊。”他看她规矩的坐姿。
好比小学时,老师一发脾气,教尺拍得啪啪响。下面的学生们,个个双臂叠着,腰背挺直,噤若寒蝉。
啧,小学生。
顾景予起身,拾起打印纸,数了数,给她:“这些年,常常听人说,哪个班的谁,受不了压力,跳河、跳楼的。你想象一下,每天面对测试、模考,睡觉时间不过五六个小时。高考考砸了,复读生的压力也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那你心理承受力还不错,熬过来了。”
安柔放在一边,手撑着下巴,让他坐下,专心致志听他讲话。
“我心态不错。考完后,还有心情帮人辅导功课。”
心态好的,要么是自信,要么是不在乎。他二者都有。
“你不会教坏别人吧?”
“不会。”顾景予手压着膝盖,笑,“教高一新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安柔凑近他,用那种,独属于女孩子的,略微娇憨的,轻轻柔柔的声音说:“那你辅导我功课,付钱的,行吗?”
长沙发两米左右长,要共用取暖器,两人挨得近。她一凑去,呼出的热气,暖暖软软地,落在他脸颊边。
顾景予侧过眸,看她。
忽冷忽热,导致她鼻尖泛红,泛光。像酒酣的醉人。
她拉链拉开,白色的羊绒衣,和里面堆堆垛垛的衣服,束缚着少女发育完全的胸脯。
进屋了,她早取下围巾,静电的原因,颈后的毛,滑稽地翘起来,像招手一样,一摇一晃地,抚着她白皙的脖颈。
他想,她不愧叫“安柔”,声音,眼神,身体,哪里都是柔软的。
好歹二十来岁了,不至于连个小姑娘的心思都看不穿。
他虽没谈过恋爱,但不代表他没情商。
她三番两次地盯着他看,又常常跑来这家破打印店,一待就是一二十分钟,若说就是为了印资料,谁信?
她长得漂亮,肯定不缺人喜欢吧?
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她这种女生会喜欢的。看上他什么呢?
鬼使神差地,顾景予说:“你不怕把成绩搞砸就好。”
第一回说这样主动的话,安柔有些腼颜。又鼓起勇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成绩还挺好的,我是说,我可以自己搞好学习。我就是……想让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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