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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伯利亚的寒流
情欲染上的腮红此刻还未褪去,即便脱了妆她的气色依然好得不像话。看到这冉静盖上了遮阳板,目光转向了她身边的男人,她清楚地知道江书彦说这话的原因。
他杀戮的起源,是她。
“我不想你去也是认真的。”她抓过他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相扣,他带茧的手磨得她掌心发痒。
“如果仅仅是想他们死那太简单了,呆在严钦平身边这么久我有过无数次机会,唐政就更加了,只要在给他吃的饭菜里加点东西就行。”
“可我不想这样便宜了他们,他们毁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光一条命,是赔不起的。”
“他喜欢权势又重名声,那我就推翻他的权势毁尽他的名声。”
“我要他们一无所有,只剩命一条。”
今日提问:
冉静被毁掉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答案可换明天更新
嘻嘻(*^__^*)





罪爱(H) 别怪我
冉静眼看着唐政实现从单元楼到别墅的跨越,只花了五年不到的时间。
这一次搬家和上次不同,打包拾好的东西除了必需品其他一概不要。
被主人无情地抛弃后它们迎来了生命的终点,归宿是垃圾箱。
“小静你这边好了没有?车子在楼下等了。”唐政的声音穿过客厅直达房间。房子被搬得空荡荡,大声讲两句话都能听到回音。
“来了。”冉静合上梳妆台最下层的抽屉,里头铺满了压平的大白兔糖纸,起身走出房间。“房间里我常用的那个梳妆台,一起带走吧,我用习惯了,就这么扔掉也挺浪的。”
客厅里搬家公司的人将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唐政在后面扫了几眼,看还有没有落下什么,
听到妻子的话后下意识蹙紧眉头。“那东西没必要留着,小静,有些东西就是用来浪的。”
冉静很想问唐政,你说的这个【东西】包括人吗?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沉默的抗拒在客厅里点燃了异样的情绪,唐政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说得太生硬了,及时开口补救。“别墅那边都安排好了,知道你爱美,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梳妆台,有房间里那个三倍大。你要是不喜欢咱们再换新的,嗯?”
自以为将人哄得差不多了,唐政牵着冉静的手下楼,去到车里等。
冉静低头不做声,任他牵着走下楼。电梯停在卡在1楼上不来,他们最终还是走楼梯。
到楼下才发现果然是卡着他们搬家的行李,才导致电梯停在楼下上不来。
车子已经先走了一辆,载了些东西顺便把吵着要看新房的女儿带上了,家里的帮佣阿姨也跟着一起。
第一次去怕走错路,上车前唐政特意帮调了下导航,确定目的地了才让冉静开车出发。
上车后唐政一直在打电话,冉静听出来是工作上的事她没有吭声。她们现在住的房子位置在市中心,新搬的别墅在三环边上,路上的红绿灯多到数不清。
停在第三个交通指示灯前,唐政的电话还没打完,这次换了一个人聊的是私事。
虚伪刻意的恭维在电话两端此起彼伏,冉静莫名生出一股烦躁。
前面停着的是一辆黑色丰田,有那么一瞬间冉静想一脚踩着油门撞上去。
他是不是就能消停点了?她看了眼唐政,意味不明。
唤冉静回神的是身后响起的刺耳鸣笛,唐政挂断电话后也发现了不对。“怎么绿灯了还停在这儿不走?”
“哦。刚刚在想事情。”一秒前的晃神这会儿已经彻底醒了过来,冉静佯装镇定地拉下手刹,车子随着车流涌动。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唐政笑着揉了两把她的头发,柔顺的手感诱着他没忍住又抓了一下。惹得冉静皱眉声讨,“我出门刚弄好的发型呢,别又被你搞得疯婆子一样。”
“是是是,我的错。不过啊,就算是疯婆子你也是最美的那个”人逢喜事神爽,唐政自然心甘情愿哄她,认错讨巧的话张口就来。
冉静深知他最会卖乖,不满地哼了一声,这事就算告一段落。
无声无息的暗潮涌动里,那抹短暂涌起的烦躁被主人藏进了心底深处,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忙了一天,直到夜里东西也还没完全整好。帮佣阿姨就着从市里带来的食材简单做了个便饭,作为东家乔迁的第一餐。
唐政心情极好,喝光了一支陈年好酒还不愿手,从酒柜里又取了一支红酒出来接着给自己满上。
冉静没有陪他一起,女儿疯了一整天吃过晚饭后就有点犯困了,她起身去浴缸放好水,带女儿先去泡澡。
“妈妈我好喜欢我们家的大房子啊!”沐浴球荡起的白色泡泡糊在女儿身上,冉静看着她捧一手,坏心眼地朝自己这边吹。
“我看你就是喜欢捉弄妈妈,小调皮鬼~”伸手勾起一团泡沫,在女儿鼻子上点了点,点出一只长白胡子的小花猫,笑得咯咯叫,逗得冉静也跟着笑了。
被女儿亲昵地抱着,小姑娘的脸靠在妈妈肩上,脸上两个小酒窝还挂着。“妈妈你开心吗?”
水珠打湿了冉静的肩,披散着的黑色长发此刻也占上了一丝水汽。她也在心里问自己,你开心吗?
太早了,现在想这个还太早了。
拢了拢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儿,冉静笑着说,“你开心妈妈就开心了。”
“我好开心啊。”
开心就好,妈妈希望你能一直开心下去,连带着妈妈失去的那份。
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回到房间,盖上薄被给她捻好被角,冉静亲了亲女儿的额头,从房间退了出来。
客厅里静悄悄的,欧式吊灯下男人晃着红酒杯的手都快握不稳了,还不忘颤巍巍地送酒入口。
一壶好酒解千愁。
冉静在唐政对面坐下,饭桌上残羹剩菜阿姨已经拾过一轮,重新换了几叠下酒小菜。
瓶子里的酒剩的不多,她自顾自地往杯子里倒了一大半。轻轻晃着盛满葡萄酒的杯子,杯壁上荡起一圈一圈波纹,像变质的血。
唐政的头跟着冉静手里的杯子慢慢晃,抬起来的那一秒冉静看到他喝红的眼。
像是醉了,又像是没有。
“你开心吗小静?”
“开心什么?”她低头啜了一口杯中的红酒,不再去看他。
无聊的问题被踢皮球一样回到了原始的出发点,唐政避而不答。“我很开心,这么多年了,我终于借着自己的努力让你过上了被人羡慕的好日子。”
杯子里残余的液体被她一口饮尽,玻璃杯落在大理石桌面上,响声清脆。
“还有呢?”冉静放下了酒杯,她的眼重新落到了唐政身上。
“太多了,你知道这栋别墅多少钱吗?一千两百万,是以前的我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唐政扶着桌子坐起来,伸手往阳台边上指过去,“那个房间是用来干嘛的你知道吗,养狗用的。现在回头看咱们以前过的日子,连狗都不如。”
从前她们刚在一起时,是住的城中村的出租房。没有阳台,没有采光,窗户常年见不到太阳。冬天起风的时候偏偏又能冻得人发慌,确实是不如那件给狗住的房。
唐政还没有说完,喝醉酒的他格外唠叨,活脱脱一个琐碎的小妇人。“现在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当年的承诺我也都做到了,一字不差的,都做到了。”
当年的承诺,唐政记得,冉静也记得,一字不差,清清楚楚。
【我会给你赚很多很多的钱,那些曾经唾弃过我们的人我都会让他跪下来求我,权势,地位我都会给你挣回来,别人有的你也会有。】
别人也没有其他的冉静不知道,卖老婆的丈夫别人肯定是没有的,她有。
“你有没有后悔过。”瓶子里剩下的那一口残酒,冉静倒在了唐政杯中,推过去给他。灯火通明的光打在脸上,刺得她眼睛发酸。
她非要问这一句,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点,她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你有没有后悔过,对我,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后悔愧疚过,有没有?
“没有。”说完这句唐政彻底趴在桌上,一瓶半红酒榨干了他所有的神智,他放任自己安然睡去。
这天夜里,冉静在客厅坐到半夜,不去管对面人的死活,她就这样静静坐着。
我给过你机会的,可你没有抓住,那就别怪我。




罪爱(H) 人妖
和严钦平撕破脸后,冉静在他面前彻底褪去了伪装。娴静、温柔、知情识趣都是假的,她找回了自己原有的面孔,尖酸刻薄才是底色。
又是一年冬天,冷冽的寒流让人没了尊严,活命全靠暖气。偏冉静又爱美,连衣裙像是贴身长的不肯落地。
斜靠在发沙发的冉静手捧着一本黄皮书,不端不正地倚着。蓝色的碎花裙摆花瓣般堆砌在她的小腿胫骨处,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上头覆着一层薄薄的肉色丝袜。两条腿交叠着,脚尖悬在沙发外悠悠吊着。也不知是冻的还是丝袜的颜色过亮,荡着的那双脚白到发光。
严钦平从楼上开完会下来,脚步停在红木楼梯那,入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得他直皱眉,这女人过冬全靠一身铮铮铁骨。
“穿这么点不冷?”靠在冉静身边坐下,伸手去捉她懒洋洋翻书的手,想看那触感是否如他所想的那般冰凉。
“滚开。”落在他手背的掌半点不留情。
冉静半个眼风都没抬头看,眼神落在泛黄的纸张上一眨不眨。看到最后一行再另起一页,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仿佛从未意识到身边还有多一个人的存在。
空气中的呼吸声停滞了一秒,片刻后继续往来流通。
两人相处,只要有一个擅长装模作样那就不存在没话讲。
不巧,严钦平正是其中高手。
“去楼上加件衣服,外头天气冷回头着凉了,吃苦的还是你。”不容拒绝地抽走了冉静手里的书,严钦平俯身去拉她起来,一脸温和。
第二次甩开他的手,冉静踩着拖鞋想站起来。“知道外头冷还叫我过来,你安的什么心?这会儿子倒装起好人来了。”
这句话一说完严钦平的脸彻底冷了下来,接二连三地被女人下脸子,在他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懒得做那些无用的表面功夫了。
“一个月没见,你就用这张脸对着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窖一样。
“我就这一张脸,你爱看不看!”梗着脖子斜眼看他。
若声大就算赢,那冉静此刻已是冠军。
上次见面是一个月多前,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如今早已痊愈,恢复到了往日模样,好像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严钦平自然而然地选择忘记,如今被冉静明晃晃的地扯下遮羞布,他才意识到,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对于冉静的逆来顺受严钦平早已习惯,突然间润肺补品换成呛口辣椒,招架不住是必然。
他选择手,甘愿做输家。
取过漆金椅上担着的薄毛毯,严钦平若无其事地盖在冉静飘荡的裙摆上。“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天一冷就乱发脾气。”寒自脚底起,将她那双荡个不停的白玉小脚裹得密不透风。
冉静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拿回刚刚被他抽走的那本书,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发时间看着。
见她还是不愿搭理,严钦平也不勉强,靠着她身边坐下。忙了这么久像今天这种能够闲散下来放松的时间,对他而言是不多的。
冉静出门的时候刚洗了头,冬天头发干的慢,现在还藏着丝丝水汽,混着馥郁的洗发水,一低头,鼻间尽是香气。
严钦平手指勾起她垂在耳边的一缕发丝,绕在手里,一圈一圈。“想不想出去玩?带你去避寒。”
纸张翻动的声音响起,冉静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没什么很大兴趣地问了句,“去哪儿?”
“去泰国吧,那边天气好,顺便带你去看人妖。”松开缠着她发丝的手,落在头顶上顺了两把。
冉静觉得这句话的重点在后半句,手里的书被她起,顺手扔在茶几上。“严市长是想去看人妖呢还是想睡人妖?”她坐起来,身体慵懒地靠在沙发座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身边这人。
“你都说是人妖了,怎么睡?”喝习惯了清粥小菜突然换成烈酒,严钦平觉得还挺新鲜的,至少够味。
“怎么睡还要我教吗,前门不行不是还有后门?你这么见多识广会被这点儿事难倒?”
“后门能有你味道好?”
“味道好不好这得问你啊,我哪里知道呢?”
你来我往,撕掉那张做人时披着的面具,大家谁也不输谁,说到最后冉静还心情颇好地赏了严钦平一个笑脸。
一场针锋相对后,严钦平承认,比起以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温顺样子,他更爱冉静现在这副针尖一样的面孔。每一次交锋后回馈给他的刺痛感,都在提醒严钦平他还活着的事实。
在一个女人身上,他找到了久违的真实感。
“我安排人去订机票,就下个星期。”
到了出发那天冉静才知道,看人妖是顺便,商务考察才是主要。也是,毕竟严钦平这个级别的,因公外出还好,私人的出国行程少不得要向上头报备。
考察团总共在泰国呆了六天,行程都在曼谷,最后一天去的芭提雅。冉静睁开眼时,车子已经停在了步行街附近的码头。
人妖表演的场地在邮轮上,她们一行二十多人下车后换上轮渡再登邮轮。邮轮上早早清场,今天夜里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其他客人。
冉静有点晕船,严钦平一路扶着她,直到在座位上坐下。过道两旁站着船上的所有人妖,有二十多个,无一例外都是年轻貌美腰肢纤细的。
她们都很美,非常美,从身材到长相。那是一种人为制造的美,丢弃了所有尊严,被贫穷的种子浇灌出的美丽。
可她们并不在乎这些,无论谁来合照她们都能一脸娇媚地笑着,将游客的手放在她们半袒露的胸上揉捏,到小后毕恭毕敬地道谢。
冉静看着她们的表演,看着那些白日里衣冠楚楚的企业家、部长们,面目狰狞地捏着她们的胸部。包着乳房的那只手青筋暴起,一个个面色潮红喘息不已。目光落在西装裤上,早已成片鼓起。
底下叫好的喊声从未断过,一切荒诞的像一场行为艺术,主题是人类的兽性。
接过严钦平给她倒得柠檬水,冉静喝了一口,柠檬放得太多了,喝过后一嘴的涩味。
从上船到现在快要下船了,严钦平一直守在她身边。不断有下属过来邀请,他一概不去,只陪冉静在这边远远看着。
“你怎么不过去玩?”她插了一块菠萝往嘴里送,期待果糖能帮她消灭嘴里的苦。
“没意思。”严钦平摇了摇头表示没兴趣。
“哟!这都没意思了?您真是高洁。”冉静笑了,有什么比流氓说自己不爱上床更搞笑的?
严钦平没理会冉静的阴阳怪气,倒是看她一连吃了好几口菠萝忍不住皱眉。这东西上火,吃多了回去容易牙痛。
趁冉静不注意从她嘴边截下,意料之中换来她的不满。“抢我菠萝吃就有意思?”
“挺有意思的。”甜味诱人,就这冉静手里的牙签严钦平又插了一块塞嘴里。
冉静气得不想搭理他。
“明天回国,有什么要买的我早点安排人去买回来。”菠萝吃完了边上还有一盘木瓜,严钦平伸手移了过来,插起一块递在冉静嘴边。
“买东西的乐趣就得是自己去买,让别人买有什么意思。”
熟透的木瓜入口即化,充沛的汁水顺着冉静嘴边流下来两滴,严钦平伸手给她擦干净。“行,自己去就自己去,要不要我陪着?”
喂食成功的满足感让他此刻变得极好说话。
“不用,你去又帮不上忙,我要一个人逛。再给我来一块,我要那个熟一点的。”
顺着她指的那块,严钦平送到她嘴边,应下一声好。




罪爱(H) 新鲜事
第二天登机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冉静的护照不见了。
严钦平在一堆购物袋里拎出冉静背的小包,“你再找找,看包里夹层有没有。”回程的飞机上午十点,正常情况下他们本该出门的。
看到他拎着的那个包就来气,冉静拽过来就往地上扔。“说了多少遍没有没有,就是丢了!”
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严钦平没空跟冉静计较这么多,他出门叫了个人进来,安排跟冉静去大使馆补旅行证。
“我给你定了下午六点的飞机,我先回去那边还有会等着要开,证件补办的事小刘在这你让他去弄。”党代表大会不像其他会议可以改期,严钦平除了回去没有其他办法。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大领导。”不耐烦地赶他出去
看到严钦平转身给那个叫小刘的年轻人交代了几句后,就上车去往机场,冉静终于松了一口气。
门外小刘在问,什么时候去大使馆补证件。
冉静捏着她藏在行李箱夹层的护照本,隔着一扇门问他,“你一个人去能不能弄好?”
外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会,斟酌半晌,意识到她是不愿意亲自跑一趟。“应该问题不大,市长已经提前打过招呼。”
那就最好不过了,冉静在心里暗爽,这样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其他事了。
*
早会过后她给律所几个人都分了点泰国带回来的特产,顺手留下了孙晴。
在外头飘了一周,回来办公室上堆了一打文件夹,冉静看了两眼忍不住头疼。
打起神来问了几句她不在时律所的情况后,话锋一转,冉静问起了其他。“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实际上在冉静出发去泰国的那天夜里,一整晚孙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她妈妈孱弱的病体最终还是没有敌过医院下达的病危通知书,癌细胞让她失去了母亲。
听到这个消息冉静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性闭嘴。
在死亡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孙晴告诉冉静,她搬回她父亲的家去住了,和她那个恶心的继母和妹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你要是住得不开心我给你在外面租个房子,不一定非要跟她们挤在一起。”时刻不停歇的伪装有多难熬,没人比冉静更清楚,她尝够了其中滋味。
孙晴拒绝了她的好意,“住在一起也有好处,至少找起东西来方便。”至于找什么东西孙晴没明说。
冉静知道她话里有话便没再强求,“行,你看着来,有要帮忙的地方提前跟我说。”
她抽出一张便签纸,黑色签字笔在上头留下一串号码,递给孙晴。“把这个号码给巴贡,告诉他台州那边都给他谈妥了。”
台州是江书彦离开冉静后去到的那个城市、官二代的天下,冉静借着江书彦这层关系给巴贡打通了那边的地产市场。政府有路,手里有地,最后能做成什么样就看巴贡自己了。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对付陆铮他该倚仗什么样的砝码。
孙晴接过那张黄色纸条,她猜到这次去泰国冉静应该是和巴贡见过一面。只是想起之前闹过的不愉快,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他信得过吗?上次那个事,”算起来上次那个事她有份,想到这孙晴没再说下去。
孙晴还不知道,冉静在巴贡身上还吃过一次亏,但这不重要,冉静没将它放在心上。
“我从来没想过要信他,也不奢求他能真心信我。只要他心底那点不甘心还在,我们之间就会有利益衍生。”利益是结盟最牢固的砝码,只要巴贡还恨陆氏一天,那冉静和他就结盟站队的一天。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敌人还没倒,女人和小人间脆弱的友情就能继续维持下去。
孙晴不能理解,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冉静还能这样冷静地分析形势,不带半点情感,伫起全方位的理性。
好奇、疑惑还有不解,积攒在一起。她问冉静。“你恨过吗?”
“恨什么?”选项实在太多,一时间冉静竟想不到孙晴问的是哪一个。
“很多,蛰伏的时间太长,活得太窝囊。”说她也在说自己。
孙晴每天回到家看到继母那张脸,她总能想到母亲咽气前,那只形如枯槁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甘心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样子。继母挺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在母亲眼前耀武扬威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
恶有恶报怎么就这样难?
冉静笑了笑,到底是刚毕业,没有被生活毒打过的人才问得出这种好问题。
她给孙晴讲了一番话,“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常常听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时觉得这人可真能忍啊,仇报完人也老了。人生有几个十年呢?拿来报仇真是没意思透了。现在落在自己身上不一样了,忍字头上一把刀,一不留神就被砍。没死在小人手下,倒在自己这挨了一刀,你说这叫什么事?”
“后来再细品这话,君子报仇尚且要等十年,这个世道对女人苛刻,我花上更多时间是在所难。从前觉得大好时光拿来报仇实在浪,现在痛落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没那么容易的。报完仇人也老了,可不报仇人就不会老吗?一样会老的。那时候又老又残的我还要日日被仇恨摧残,不得善终。这也太惨了吧。”
“最后思来想去,总是有人要惨的,当然不是我来惨。那就只能对不起他们了,只怪他们命不好,惹上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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