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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莞尔一笑
事到如今,安宁夫人既然敢同她说这话,想必已经留了后手,她这是要挟……
太后容忍安宁夫人,只是因为皇帝念旧情,思哺育之恩,他是真的敬重这个泼妇,可泼妇终究是泼妇,仗着皇帝在民间横行无忌罢了,还拿当年太子继位一事来要挟……
她相信,要是她不顺安宁夫人的意,这厮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先帝遗诏一事昭告天下。
她自己不舒坦,也不叫皇帝舒坦。
毕灵渊断乳之后便离了乳母,自然不晓得安宁夫人是这般的面目可憎。
安宁夫人口中的先帝遗诏一事,实在太过荒谬,太后从未见过,她也没开口问安宁夫人手中是否有那封遗失的“真诏书”……
当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细细回想,确实有不少疏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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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四更,码完工!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你真傻!你真笨!你就是只小乌龟!
安宁夫人见太后撑着额头,缓缓叹气,心下得意,又往前膝行两步:“太后,您若是封文墨个娘娘做做,咱们岂不就是亲上加亲?那些陈年往事,老身一定堵得死死的,不会透露半点风声!”
太后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看也不看安宁夫人,心中却阵阵冷笑。
拼上一条老命也要为文墨博一个娘娘当当,这份魄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就是封个贵人么……
沉思了一会儿,太后才慢慢说道:“你和文墨留在万寿园一道过节吧,上元节后,立春再议。”
太后如此说,约莫是成了,安宁夫人笑着起身,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污渍。
太后可笑不出来,尤其是看她小人得志的嘴脸,心里闷得慌,于是将脸撇向一旁,挥挥手,有些疲倦道:“你先回去歇着吧,让哀家静静。”
安宁夫人得了便宜自然卖乖,应了一声就行礼退下,出去时笑意盈盈,文墨见她赶忙迎上去,担忧道:“太后是不是生气了?刚刚的动静太吓人了!”
“不小心摔了而已,走,回住处去,娘有话要交待。”
母女二人也不顾旁人,拉着就走了。
陆晗蕊原本要回去歇着,但听见里面的动静,无论如何也要等着,飞星姑姑先进去,再出来回话,冲陆晗蕊笑笑:“太后有些累了,你放心回去歇息吧。”
“有劳飞星姑姑。”陆晗蕊轻轻颔首,转身扶着栏杆往住处去。
飞星看着宫人们各自去干活,扭身回了殿内,将厚厚的毡帘放下。
太后依旧趴在案几上,颓然无助,和往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飞星小心地走上前,蹲下身,将地上碎了的瓷器一点一点捡起,以防太后不小心踩到。
殿内香雾缭绕,轻轻浅浅的草木气息,还裹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酸甜甜,闭上眼,就会想起许多许多许多年前……某一天枝头结的青梅。
摘下一颗塞进嘴里,酸得紧紧闭起眼。
那时她进宫不久,什么都不懂。
那个总是一身玄色的男子捏住她的脸颊,伸手将她嘴里的青梅给抠了出来,嫌弃地扔在地上,还捏过她的袖子擦擦手:“你真傻!你真笨!你就是只小乌龟!”
“乌龟又不会吃梅子……”
“朕是说你丑得像乌龟。”
她一听就急了,蹲在青梅树下生闷气,那时的靖阳帝毕无尘竟抬脚踢踢她:“小乌龟,这没熟的青梅是拿来泡酒的,只有怀了胎的才会吃它过过嘴呢。”
那时的岁月,长得像林子里的蝉鸣似的,又长又闲,她沉浸在那看似漫长的岁月里,昏昏欲睡。
以为醒来后迎接她的,还会是一场场闪耀着碎金日光的无尽盛夏。
却不知,好梦易醒,好景不长。
那摇曳着青梅的春夏,像碧空中的流云似的,风一吹便散了。
快乐的时光那么短暂,痛苦与怨恨却蔓延一生,枝节横生,将她缠绕得面目全非。
“把这香换了……”太后突然捂住口干呕起来,见飞星迟疑,她突然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换了!”
飞星抿了抿唇,轻叹一声,走上去将香炉抬了出去。
等她再折身进来的时候,太后已经正襟危坐,全无失态,只是面色凄然。
一见飞星,她惨淡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他还在羞辱我,羞辱我的儿子!真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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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第一更来得比以往的要早一些。
毕无尘毕灵渊,有其父必有其子哈~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皇帝的洪水猛兽
“太后,先帝已经走了那么多年,您何苦与不在人世的人置气呢?”
太后垂眼,勾了勾嘴角:“安宁夫人竟然到哀家跟前来,说什么先帝遗诏另有玄机,真正的遗诏,是改立四皇子毕灵宸为新帝。”
飞星听见,也不由惊了一惊,随即道:“定是那个疯婆子信口雌黄,为了自己的女儿,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太后的护甲在紫檀案几上轻轻敲着,一下又一下,嘴角缓缓浮起笑意:“她要是手头上没有什么把柄,敢来诓哀家么?不过她来得也正好,哀家手头正缺一把刀呢。”
飞星想了想,了然,不由轻轻点头:“还是太后想得周全……那个人决计是留不得了。”
她边说着,垂眼看了看右手上那道已经看不清痕迹的伤疤。
长痛不如短痛,在万寿园了断总归要比紫禁城干净些。
可太后却起身走到门口,遥望着紫禁城的方向,她要了结的那个人,不在万寿园,要不是安宁夫人,她还真想不起紫禁城里还有她的存在。
那个曾经荣宠极盛,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萧皇贵妃,四皇子的生母,如今偏居冷宫一隅。
安宁夫人是个泼妇,更是个明会算计的泼妇,先皇真假遗诏一事,事关重大,想必来万寿园之前她已经留好了后手,以备不测。
一般人不敢信,也断断不敢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太后忽然转过身,不紧不慢地吩咐道:“飞星,你派人去查查安宁夫人最近是否进宫……别明着去查,她是皇帝的乳母,总归会有人替她打掩护。”
“奴才晓得了。”飞星点头应下,先扶着太后回去歇息。
太后又问她:“陆晗蕊如何了?哀家看她没打采的。”
“许是夜里受了风寒。”
太后点点头:“宣万寿园的御医去给她看看,开些药,依哀家看,她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没人留意她就自己挺过去了。”
飞星微微皱起眉头,细细揣摩着太后这话里的意思,又听太后随意地说了一句——
“可人这一生哪能什么病都能捱得过去的?”
说完,便坐在榻上,随意拿过一本厚厚的绣样册子翻着。
听到这句话,飞星七上八下的心才稍稍放下了,她毕竟伴太后二十余年,心中彼此还是有数的。
这么想着便退了出去,寻亲信去紫禁城探查安宁夫人的往来,然后亲自去请太医了。
乾清宫内,毕灵渊草草用过了午膳,便挥手命人撤了。吴用看得心焦,皇上这一日三餐都要定时定量,今日早午膳都是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身子哪挺得住?
“皇上,要不再用一些?”吴用赔着小心说了一句。
毕灵渊端过茶水漱口,再用温热的帕子擦了擦手,随意扔回托盘里,淡淡地说着:“没胃口。”
明日就是元日,旧的已经去了,新的一年就在眼前。
他微微弓下身子,骨节分明的十指交握,望着殿外厚厚的积雪,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新的一年来了,那些与陆晗蕊有关的一切,会随着冰雪一道慢慢消融。
等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他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雪地里,一个人影快快地跑了过来,毕灵渊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又纷乱了起来。
全才还不知道……所以,万寿园那边是回了信吗?
“不要让他进来!”毕灵渊像是看见洪水猛兽似的,吩咐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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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二更。
太后:“萧皇太妃,你死定了。”
飞星:“陆晗蕊。你死定了。”
主仆二人相视默然一笑,无需多言,
主仆之间就是有这份心照不宣不约而同的默契。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言行不一的皇帝
全才自万寿园出来,一路兴冲冲地往紫禁城赶 没想到到了乾清宫却被皇上拒之门外,全才走到吴用身旁:“皇上这是怎么了?”
吴用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往后啊可别再提起陆晗蕊三个字了。”
全才挠挠脑袋,从怀中摸出那封信:“可这不是皇上写给太后的家书么?回信的也是太后,和晗蕊姑娘没什么干系啊……”
此言甚是。
在殿内竖着耳朵的毕灵渊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从榻上翻身而起,坐好,拈了拈鬓间的垂发,冲外面喊道:“吴用!把太后回朕的家书送进来!”
还特意着重了“太后”“家书”这些个字眼。
吴用看看殿门,眨巴眨巴眼睛,又看着全才轻轻摇头,嘀咕道:“我可是越来越不懂皇上了。”
全才笑着将信递给吴用,进了殿,便毕恭毕敬地呈了过去,毕灵渊正襟危坐,坦然地接过,打开一看。
这哪里是太后的字迹?
字迹清逸娟秀,柔中带着骨宁折不弯的韧劲儿,都说字如其人,果真,眼前就浮起了那张脸,
想起她巴巴望着自己的委屈,
想起她在风雪中昂头与他对视的倔强……
他不由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突然有些烦躁,尤其是看到落款处那朵不起眼的墨色石榴花,狠狠地在他心头上扎了了一扎,登时疼得厉害。
他决定了,他要讨厌石榴花,讨厌与石榴有关的一切。
这么想着,竟将信纸缓缓撕碎,然后随意扔在地上。
吴用再次皱眉,皇上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见皇上冷若冰霜,吴用也不敢在他眼前晃悠,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晚膳皇上用得更少了,喝了两口粥,就不再乐意动筷子了,夜里吴用伺候着皇上茶水和笔墨,却不经意瞧见案几上的书本下,是一张张撕碎的信纸……
皇上用了晚膳后就回了书房,还让他去取了些米糊糊来,然后就一直闷着头不知做什么。
吴用忍不住又凑近看了看,撕碎的信纸被一小块一小块地拼好,信纸上还有一朵小花。
吴用这才认定是皇上撕碎的那张,看这花,定是晗蕊姑娘代太后的笔回的信。
“看什么看?”毕灵渊突然回头瞪了他一眼,随手拿过一本书将那信纸盖住。
吴用忙移开眼:“奴才什么都没看见……”
“让全才把这封信给太后送去。”
毕灵渊抽出一封信丢给吴用,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信步出了书房,回寝殿去了。
吴用捧着这封信,站在原地好半天,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不懂就不懂罢,信还是要送的。
万寿园普宁宫后院厢房内,陆晗蕊正裹在被里,晚些时候用了姜粥,
日间御医来看过,还给她开了药方,只是她一介宫女,身旁又没有伺候的,只能强撑着与医师一道去取了药材。
路上来回吹了寒风,回到自己房中便起不来了,四肢无力,气海虚浮,哪还有运内力的功夫,只能虚弱地将自己裹在被里。
再醒来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嗓子干得要裂开,她挣扎着爬起,要下床去倒杯水喝,才走了两步,身子一歪,就软趴趴地瘫在地上。
厢房外正有人经过,蓦然听见动静,不由停住,然后敲了敲她的房门:“里面有人吗?”
陆晗蕊颓然地喘了两口气,真怕自己就这么在冰冷的地上躺一夜,哑着嗓子道:“有……咳咳咳!咳咳咳咳!”
门被推开,一个眉眼纤细的小宫女探进了半个身子,垂眼瞧见陆晗蕊躺在地上,忙上前来将她扶起。
“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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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三更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帮她泄泄火
小宫女忙给她倒了一杯水,瞧着她一饮而尽,又接过杯盏,再给她倒了一杯。
“你这病得可不轻啊……”
陆晗蕊放下手中的杯盏,虚弱地向她道了声谢,便去拿今日取来的药材,顺手扯过披风穿上,准备去膳房里把药给煎煮了。
小宫女见她病恹恹还要出去,忙将她给拦了回来,又夺过她手中的药材,生气道:“外面天寒地冻的,病成这个样子出去,不得冷死才怪!”
“这位妹妹,能帮我找一个炉子过来么?”陆晗蕊坐在桌前,拳头抵着唇,又咳了几声。
小宫女摆摆手,拎着她的药材晃了晃,笑道:“煎药又不是什么难事,刚好我是伺候膳食的,你放心。”
陆晗蕊始终觉得不妥,这个小宫女不过和她初初见面,竟如此殷勤热络,倒叫她不习惯了。
想了想,她问道:“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琴柔。”小宫女捧着药材冲她笑了笑便转身出了门,竟没问她叫什么,真是个心大的小姑娘。
陆晗蕊轻轻喘了口气,胸口闷得慌,撑着额头小寐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那个叫琴柔的小宫女坐在她床边,见她呻吟着睁开眼,捧过药碗送到她嘴边。
陆晗蕊坐起身子,接过药碗,道了一声谢,轻轻嗅了嗅,才小心地一口一口地喝着,
喝了几口,嘴里苦得厉害,摸出了几枚石榴糖含在嘴里。
琴柔见有糖吃,也不由地咂了咂嘴巴。
陆晗蕊笑了笑,塞给她一小把。
琴柔高兴地捧在手心里,笑呵呵地含了一枚,含混不清地说道:“反正我的活不多,煎药这种小事姐姐让我来做吧!”
陆晗蕊不疑有他,如今她又病得厉害,想了想,又听着琴柔唤自己作姐姐,不由想起了漪兰,点点头,轻声同她道了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这琴柔是在万寿园普宁宫当差的,行宫的宫人比不上紫禁城里的,但凡是紫禁城里的太监宫女,在他们眼里也是贵人。
眼见着时辰不早,琴柔告辞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出了后院,却往普宁宫的别院去了,这别院唤作“疏横斜影”,正是文墨与安宁夫人在万寿园的住处。
今日安宁夫人带着文墨回了别院,眼中掩不住的笑意,说册封的事多半是成了,
文墨愣了好一会儿,不敢相信,回过神后忙问自己的娘亲,太后为何又同意了。
这个……要挟太后这种事,眼下还不能透露半个字。
安宁夫人笑了笑:“以后你会知道的,等这事板上钉钉,娘会告诉你。”
文墨心中却更加忐忑不安,晚上正要去睡下,却见琴柔那个小丫头走了进来。
一见文墨,琴柔的嘴巴更甜了,跑上来亲亲热热地喊她:“文墨姐姐!”
她正要问琴柔为何夜里过来,就听见娘亲在屋内唤道:“琴柔来啦?进来吧!”
琴柔笑着进了安宁夫人的寝屋,安宁夫人正在用药材包泡脚,
她的腿有老毛病了,一到冬天,膝骨里就钻心疼得厉害,医师给她开了一道桂枝汤,日日睡前都要泡两刻的时辰。
文墨也跟着琴柔走了进来,安宁夫人问她:“那个狐狸病得如何了?”
“病得还是有些厉害的。”
安宁夫人冷哼一声:“活该!”
说着,从自己的包袱中摸出一包药材递给琴柔:“这是大黄和巴豆,放她药里,帮她泄泄骨子里的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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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四更,看完睡觉了哦。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谁给谁下毒?
琴柔打开纸包看了看,有些为难地说道:“夫人,下药这事奴才可不敢做……”
安宁夫人看着琴柔,撇着嘴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把碎银塞给琴柔:“本夫人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宫女,大黄巴豆最多是让她腹泻,出不了大事的。”
琴柔将那袋碎银起,顺便也将那包大黄巴豆塞进了袖里。
文墨见状连忙上前,对娘亲说道:“这可是在太后娘娘眼皮子底下,要是有个万一……”
“叫她腹泻一两日罢了,能有什么万一?”安宁夫人不屑地说着,看着时辰差不多,便让琴柔拿过擦脚的帕子,替她仔仔细细擦干净。
琴柔闻见那泡脚的药汤里有些奇怪的药味,心口有些不舒服,随口问道:“里面是放了乌头吗?”
“小丫头鼻子还挺灵。”安宁夫人打了个呵欠,冲她挥挥手,“你回去吧,小心些,别叫人看见你来别院。”
等琴柔走了,安宁夫人才责备起文墨:“你真是妇人之仁,她使那么多手段勾引皇帝,为娘不过帮你出个风头,看把你吓的。”
能教训陆晗蕊当然最好,被娘亲这么一说,文墨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过分小心翼翼,
许是当初陆晗蕊还在藏书阁的时候,太后识破了她故意给她送去活血化瘀的补药,才叫她敛了性子,不敢在太后跟前造次。
可娘亲与自己不一样,她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新的一年来了,许久不见的霞光撕裂冬日天地间的昏蒙,京城四面八方的钟鼓楼一道鸣响,爆竹阵阵,像此起彼伏的滔天巨浪。
紫禁城太和殿前一派宏然,身着朱衣吉服的满朝文武在司礼官悠长浑厚的唱声中,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行礼跪拜朝贺。
毕灵渊正襟危坐于最高处的龙座之上,纹丝不动,冕冠上垂下的鎏珠挡在他前面,无人可窥探一分帝王的喜怒哀乐。
唯有帝国百年来坚不可摧的信念。
他的手缓缓握紧,就像握住了今生达成的,或尚未达成的夙愿。
眼前突然飘闪过几片花瓣,不知从何处吹来,随风飘荡,不知来处,不知去处。
毕灵渊莫名想伸手去捉,可他动不了,
他不能动,因为不合规矩。
他紧握的拳头不由松了松,星眸过鎏珠,悄悄地看着那几片花瓣吹散于风中,再无半点踪迹。
他将目光缓缓放在殿下俯首山呼万岁的大臣之中,突然觉得有些寂寥。
他握得住这世间的一切,却唯独握不住那朵小花。
全才夜里接了皇上的信,片刻都不敢耽搁,趁夜就往万寿园赶了,过年的京城没有宵禁,市井坊间,山野林间,处处点起了灯火,蔓延成了一地星河。
太后喜欢热闹,也好民间那份烟火气,紫禁城规矩太多,所以她不爱在宫里过年。
今日一大早万寿园普宁宫中就跟往年一样,噼里啪啦地燃起了爆竹,院内顿时跟下了一场红雪似的。
太后着了一身香色缎织八团云龙蟒袍吉服,站在殿下看着远处的霞光,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正说着,左右四下看看,问身旁的飞星:“怎的不见晗蕊?还有安宁夫人母女二人呢?”
飞星还未开口,就见有宫女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跑近,就忙跪下,慌道:“太太太后娘娘……晗蕊姑娘她、她……”
“怎么了?”
“安宁夫人跑去了她的屋里,说她下毒害文墨,正拿火钳打她呢……”
太后蹙起眉头,飞星面色讶异,陆晗蕊下毒害文墨……这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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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




含苞欲放(后宫1V1HHH) 百因必有果
飞星面上的讶异落入了太后眼中,她稍稍思量,便转身回了殿内,微含怒意地呵斥道:“新年一大早就不消停,将安宁夫人和陆晗蕊带过来!还敢打人了?有本事在哀家跟前打!”
原本一早喜气洋洋的众人登时就噤声了,不由地将脑袋垂下去,心里也不痛快,安宁夫人忒蹬鼻子上脸了!
这可是太后的普宁宫,陆晗蕊是个奴才,那也是太后的奴才,还轮不到她来教训!
飞星在太后身旁伺候,不时地向外看去,忧心忡忡。
太后按捺着性子,不动声色,没一会儿,还没看见人,就先听见安宁夫人聒噪尖利的哭喊声,好好的新年,真是叫人听着头疼。
那哭喊声很快近了,太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强忍着呼了一口气,安宁夫人已经跑进来,在她跟前跪下,呼天抢地:“太后娘娘,您可得给老身做主啊!”
太后不去看她,闭着眼睛问道:“文墨怎么了?”
可安宁夫人只是哭,嗓子都哭哑了,只嚷嚷着要太后做主。
一旁的宫人也被嚎得没了耐性,插嘴说道:“文墨姑娘夜里受了寒,今早喝了药就昏了过去,嘴唇发乌,呕吐不止,太医已在别院了。”
“是那个死丫头!是她给文墨煎的药!她嫉妒文墨,故意陷害!”
正说着,就见陆晗蕊被两个宫人搀扶着过来,本来梳好的发也给扯散了,一身过年特意置办的新衣也给烫坏了。
太后想起宫人说安宁夫人拿火钳打她,没想到竟是拿烧红的火钳打的!简直无法无天!
进了殿,陆晗蕊轻轻推开搀扶的宫人,坦然地走上近前,依旧如常地向太后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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