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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的男人系列]不擇手段的男人[SD][流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Elyselaker
如果紅髮男子此刻還存有一絲一毫的理智,就會發現對方的說詞根本漏洞百出—小酒館樓上的房間明明比較近,如果他沒辦法回自己房間,那為什麼又可以跟著對方回酒店?!兩下比較起來,根本就沒有比較方便或是省事!前提是……如果他還有一絲理智的話。
「去我那兒吧,我會照顧你。」男人平穩的語氣,安撫的嗓音,讓他感到久違的安心,男人的黑髮黑眼更帶給他揮之不去的親切感……儘管有些什麼在理智的深層閃爍著警告,他仍是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仙道悠笑了—這次的笑容,褪去了一些孩子氣,多了些純雄性的成就感。
「走吧。」他半拖半摟著對方,走出了煙霧瀰漫的小酒館。越夜越熱鬧的小酒吧,沒人會在意少了兩個客人。
嗚嗚嗚……他仙道悠真的淪落了!竟然有一天會淪落到出手拐一個男人上床的地步!天啊地啊……他要去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跪著懺悔……
心裡面有一個正常的他正在哭天搶地,捶胸頓足;但,另一方面,現實中的他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抬高了手臂,攔了輛計程車,心滿意足地挾著今晚的獵物揚長而去。
寬大的辦公桌上,各式各樣的刷卡帳單滿滿地擺了一桌,上頭寫著稀奇古怪的各國文字:德文、西班牙文、俄文……刷卡的品項則是琳琅滿目,小至一個百貨公司的甜甜圈,大至一筆上百萬美金,捐給某個不知名孤兒院的捐款……每一張帳單,都象徵了信用卡主人曾經走過的足跡……看起來明明那麼清晰,那麼觸手可及……可—他卻找不著他……
過長瀏海後的黑眸一片闃暗,恰似他滿臉揮之不去的陰霾。
半個月,兩個星期,十四天,三百多個小時……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在尋找那來不及聽他解釋便擅自選擇退出的男人,可……一無所獲。
一個人出門在外,不管怎麼說,吃跟睡總算是最基本的需求吧,而,流川集團在世界各地的餐館和旅館飯店酒店早早便接到緊急命令,要他們特別注意上門投宿用餐的旅客,如果有發現疑似那男人的身影,立刻回報。
這麼雷厲風行,這麼直接的命令都已經被下達了,他原本信心滿滿,用不著三天,他便可以找回那缺乏勇氣面對真相的白痴—沒想到,這回料錯的是他。
一個人,竟然可以就像蒸氣一樣,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世界各地的相關企業全都表示沒看過總裁所要找的人,可,偏偏,一張張的帳單就像在嘲笑他們的自以為無所不能般,規律地寄到他手中。
德國、西班牙、俄羅斯……這些國家的主要城市完全不乏他所擁有的產業,他所布下的人力;消費的地點也證實了白痴並沒有特意避開大城市……那麼,就是對方突然開竅了,巧妙地閃過所有跟流川集團有關係的產業,不讓自己的行蹤被任何人發現……有可能嗎……?他的白痴……幾時這麼精明、這麼狡黠,這麼……決絕。
白癡明明知道,他手中的信用卡是他的附卡,他刷了什麼,他全都一覽無遺,他卻仍是毫不避諱地大刷特刷……一開始,他還竊喜著,以為是對方的疏忽……但現在,他赫然發覺,這~其實是一種挑釁……他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就算他知道他在哪個國家,哪個城市,他還是找不到他。
咫尺也天涯……對面不相逢……長指拈起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張紙片,上頭的日期是昨天,文字用英文寫就,地點是美國加州。
「通知在美國的工作人員了嗎?」沒有抑揚頓挫的嗓音,巧妙地掩飾了他心中的焦慮、挫敗、慌亂……
他所受的教育從沒教過他該如何表達心中的無助,他甚至無法分辨心裡那股踏不著地的不真實感就稱作『無助』……他只能無意識地,用著他習慣的姿態,用著令他自己安心的語調,武裝著那朝他撲天蓋地而來的惶然—
萬一他真的找不著他,萬一白痴真的再不願給他解釋的機會,甚至連再見他一面也不願意……萬一…萬一……
純然森冷的黑眸盯著手中的紙片,眼底卻是空空蕩蕩,一點焦距也無……將上司失神煩躁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裡的小林,臉上閃過一絲了然,卻是什麼評論也沒說,只靜靜地推了推無框眼鏡,恭謹地答道:「是的。已經請所有在美國的主管及員工們嚴陣以待。」
流川沉默了許久,再開口時,嗓音低得宛如在自言自語:「連你也……不相信我……」
若不是那雙黑眼中的痛苦太尖銳,小林真會再一次被那毫無表情的精美臉孔所騙,以為對方真如他外表所展現出來的那樣無動於衷。
唉……前總裁的菁英教育真的是大成功啊……把孩子教成這種連痛徹心扉的時候都眼也不眨眉也不皺的,真的是……違反人類的與生俱來的情緒表現啊。
忍不住地,他想出言安慰:「楓少爺……」
突來的手機鈴聲卻打斷了他—
小林瞄了一眼手機屏慕上看來像是國際電話的號碼,掀蓋接聽:「喂—」
鏡片後的黑眸驀地瞪大。
「找到……」他連嗓音都是抖的。「花道少爺了?!!」





[嫉妒的男人系列]不擇手段的男人[SD][流花] 五、風暴
當飯店的接待人員通知他總裁一行人已經抵達的時候,饒是已經在商場上見過不少大風大浪,早已練就一身喜怒不形於顏色本事的他—現職流川集團las vegas grand hotel總經理—也不禁流露出一絲驚訝。
這麼快?!他昨晚撥的國際電話,今早總裁就到了—莫非是搭私人飛機連夜趕來的?!
心中的萬千推論明快地打住—他可沒有多餘的時間或心思再來猜測這猜測那的,頂頭上司都大駕光臨了,他必須得嚴陣以待。
「快叫飯店內的一級主管跟我一起到門口迎接,另外,確定總裁等會兒預計要行經的路線都已經以清掃的名義淨空,懂了嗎?」他簡潔流暢地下了一連串指令,然後,在下屬銜命而去之後,他亦在穿衣鏡前整了整西裝,準備下樓恭迎那從來只聞其名,不曾見其真面目的,流川集團的首位者。
las vegas四季分明,現在的時序正值春末夏初,白晝的氣溫高得不像話,偶爾吹來一陣風,亦只是是乾燥焚燒的空氣,完全無益於消暑。
darren微微瞇起眼,因著突來的一陣狂風捲起了黃沙,四周短暫地變得霧濛濛的,只隱約看到幾個黑影正緩緩地朝他的方向移動……等到風息沙偃了之後,他才終於看清楚,那一行人的真貌—
只見七八名在大熱天裡仍然身著黑衣黑褲黑墨鏡的高大男子,以著穩健的步伐行走著,時不時就會四下轉動頭顱注意四週的動靜—看來是保鏢的人物。以他看來,這群人的裝束在這種沙漠氣候裡簡直是一種慢性自殺的舉動—不是中暑,就是以流汗流到脫水收場,不過至少目前為止,他們每個人倒還是氣定神閒,好像連一滴汗也不曾流過似的。
而黑衣保鏢們所圍繞的小圈圈中有兩名男子,一個有著一張娃娃臉,戴著無框眼鏡,看來斯文而秀氣,唯有那雙眼透露出來的深沈與冰冷洩漏了他真實的性格……而,另一個—
darren再次微微瞇起眼,只是,這次不再是因為風沙,而是人本能地,在看到太過耀眼的人事物時,會做出的一種反應。
娃娃臉男子的左前方,是一位高大的黑髮男人,即使以西方人的眼光來看,他的身高與身形依然相當傲人;過長的瀏海與微微垂下的長睫完全遮掩住他的眼眸,不過,從絲毫沒有笑紋的唇角以及繃緊的唇線來判斷,這人的性格,大概也只有『冷硬』兩個字能形容。他走路的方式很優雅,甚至有些緩慢,像一隻在草原中散步的豹子,可又挾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甚至比他身邊那群可能身藏一堆致命武器的保鏢還要有氣勢—彷彿在告訴瞻仰他的眾人,他不需要那些武器,光靠他這個人,光靠他的眼神,他動一動嘴,就有能耐可以致你於死地。
darren微微揚起唇角。多麼年輕的主事者—以他的標準來看,這年輕人當他兒子大概都綽綽有餘—卻是那麼不容小覷!不論是那氣勢,還是那高傲的姿態。都足以與前總裁一較高下啊!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懷著一種心悅誠服的心情,當對方一群人站定在他眼前時,他緩緩地,畢恭畢敬地鞠了個躬。
「grand hotel全體員工恭迎總裁!」蒼老而有力的嗓音盤旋在颳起的風中。他身後一排高階主管立刻有樣學樣地跟著深深一鞠躬。
「grand hotel全體員工恭迎總裁!」
整齊一致的迎賓詞於他而言完全無意義,倒是如此一來,瀏海後的黑眸很快地就鎖定了他要借重的人—黑髮男子絲毫不拖泥帶水,甚至,可以說帶著一絲急切地對著darren開口:
「我要的人呢?」
偌大的中央監控室,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左右兩台大型的電腦運算器,上百台監視螢幕,儀器上燈號閃爍不定,數十名工作人員十指在鍵盤上快速地舞動,還得不時抬頭巡視自己負責的監視螢幕。此刻,除了敲動鍵盤的輕柔滴答聲,儀器偶爾發出的嗶嗶聲響之外,這兒,幾乎是一片靜默—
就在西裝革履的一行人進駐之後。
連平日皮鞋踩過大理石地板會發出的,獨有的『啾啾』聲,今日也都彷彿變魔術般地消失了—每個人走起路來腳步說有多輕巧就有多輕巧的,頗有草上飛或水上飄的架勢。
而且……其中一名工程師搓了搓手臂,忍俊不住地打了個噴嚏……明明空調都設定在一樣的溫度,不知為何,今天就是感到特別的冷—
不知跟那坐在主位的黑髮男子冰晶一般的眼眸有沒有關係。
darren做了一個手勢,工作人員立刻會意地在儀器上按了幾個按鈕—中央最大的監視螢幕立刻被切換,播放著選定好的監視器畫面。
「報告總裁,這是昨晚門口監視器所拍到的畫面。」darren在旁盡責地做著解釋。螢幕上,富麗堂皇的大門口萬頭鑽動,觀光客、賭客進進出出……若不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畫面右下角,那不起眼的兩個身影……
可,他注意到了。
黑眸瞇起,darren也正在此時,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
畫面被定格,右下角的部分被放大,慢速播放。只見兩名幾乎一樣高大的男子,肩併著肩行走著……或者,正確地說來,應該是其中一人低垂著頭,似乎將全身重量都放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靠著另一人扣住他腰間手臂的攙扶才勉強移動腳步。
而,即使灰階的監視器螢幕對於色彩的顯現實在有些蹇腳,但~那身形、那背影,那偏淺的髮色……他豈有認不出的道理!
黑眸裡的溫度瞬間下探十幾度—他死冷地瞪著那不知名的男人擱在他的所有物腰間上的手,肅殺地像是想用眼神在上頭燒出兩個洞。
畫面繼續進行著,螢幕中的兩名男子繼續以著零距離的姿態行走著,一直到進了電梯—在電梯門闔上的前一刻,男子親暱地將唇貼上那低垂著的耳廓,不知在低語什麼……而~無力垂下的頭顱聞言緩緩抬起,懵懵懂懂,焦距混亂地衝著對方露出一個燦笑。
正對著監視器的蜜色臉孔上,有著他熟悉的,微微瞇起的金色眼眸,高挺的鼻梁,適合微笑的唇瓣……卻有著向來只有他能獨享的,難得一見的嫵媚風情—盡展於這嫣然一笑中。
原本置於身側的手掌緩緩握緊,緊到指節都微微泛白,他聽見自己平板的嗓音繚繞在突然間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聽得到的監控室:
「白……花道少爺住哪間房?」太陽穴在鼓動,全身的血液在奔騰,他已經蓄勢待發,準備要逮回那隻逃家的野獸。
高階主管們面面相覷,最後,還是darren沈穩地回道:「報告總裁,花道少爺……沒在我們這兒投宿……」聞此言更加冷沈的黑眸硬生生地讓室內溫度又下降了好幾十度—連八風吹不動,幾乎要成精的darren也不由自主地偷偷順了口氣,才敢在那下著暴雪的黑眼注視下續道:
「事實上,花道少爺他……是去了他身邊那男人的房間……」話一說完,連同他自己在內的所有員工莫不屏氣凝神,準備迎接頂頭上司的獅子吼—奇怪的是,等了半天,預期中的怒吼並沒有降臨,那雙玻璃彈珠般的黑眸還是一樣無波無緒地凝視著他,只是~誰也沒發現,會議桌下,握起的白皙手掌青筋畢露。
頎長的身軀緩緩地自真皮座椅中站起,那股自黑髮男子身上隱隱散發的強悍氣勢,連darren都不由自主地被逼退一小步。
「房間號碼?」沒有抑揚頓挫的嗓音說著像是命令的問句。
呃……這……
儘管對方的氣場令他由衷地感到膽寒—但身為這家飯店的管理者,有些原則還是不能被撼動的。
「總裁……基本上……呃……我們~是不能把客人的房間號碼……嗯……」原本理直氣壯的諫言在那黑死視線的注視之下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小聲……悅耳的男中音便在此時拯救了他的進退維谷—
「darren經理放心,」娃娃臉的東方男子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在現下快結成冰的監控室中看來更顯得溫暖不已。「我們~自然不會透露我們的身份,而且……」揚起的唇角摻了一些嗜血的興奮。「我們會速戰速決。」
darren簡直快要老淚縱橫了—為什麼要讓他在臨退休之前遇到這種令他晚節不保的事呢?!如果他選擇正義的一方,那可能他的飯碗明天就不保;可,要是他聽從惡魔的低語,那可能明天他這家飯店就要從此在las vegas換來一堆罵名了,甚至吃上官司都免不了……
「darren經理,」娃娃臉男子又出聲喚他,只是—這次的嗓音多了一絲冷酷。「難道~你不相信總裁和我們的辦事能力嗎?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波及到這家飯店,也不會威脅到你的職位,這樣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一高一矮的身影,一高壓一懷柔,可同樣氣勢懾人,同樣令人反駁不能。darren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猶自做困獸之鬥—
「可是總裁、小林先生……房間的磁卡真的不能……」
『喀喀』兩聲脆響打斷了他的話—darren瞪大眼,看著他的頂頭上司俐落地自其中一名保鏢腰間抽出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拉開了保險拴。
這是什麼意……
薄薄的紅唇一張一闔—
「不用磁卡,」準備狩獵的豹子露出森森獠牙,和槍身的金屬冷光正好互相輝映。「給我房間號碼,其他的~我來負責!」
他看著那正對著他的,深不見底的黑色槍口,下一秒,他可憐的心臟終於如他所願,一個失控亂跳,讓他眼前一黑,『咚』地一聲,成功地昏了過去。
這些年輕人的事,他不管啦!!




[嫉妒的男人系列]不擇手段的男人[SD][流花] 六、凶獸
向來好眠的他不知為何,因著某種刺在頸背上,又寒又凍的感覺而緩緩轉醒……
是空調溫度太低了吧……他模模糊糊地翻了個身,正欲再睡下,那種末稍神經被攫住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清晰……就好像……有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黑眸猛地彈開—
而,不張眼還好,這一看,不但讓他整個人像條彈簧一般猛地自床上坐起,也差點沒讓他三魂去了七魄。
華美的頂套房內,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多出了五個人影—一身黑衣,如影子一樣沈默佇立著的,五個人。
不受控制地,他對上了一雙像下著暴雪一般冰冷,又像狂燃的烈焰一般憤怒的眼眸—只消一眼,他便確認了方才那讓他輾轉反側的,針刺感的來源。
只是,這些人到底怎麼進來的?!難道這國家沒法治了不成?!
一思及此,仙道悠劍眉一攏—私人臥房被人入侵的不悅讓他不懼那為首黑髮男人渾身張狂的氣勢,質問衝口而出:「喂~你們……」
「唔……」睡意濃重的哼吟自他身邊隆起的絲被中飄出,連帶地中斷了他的話—仙道悠極為自然地轉頭探看,沒發現那盯著他的,瞬間緊縮,染上濃濁殺意的黑色瞳孔。
絲被下的物事動了動,然後,一顆紅色的頭顱自絲被下露了出來,接著是線條優美的頸子,光裸的寬肩,蜜色的手臂……紅髮男子雙眼緊閉,眉頭微皺,看得出尚未清醒,他翻了個身,背向仙道悠~
仙道悠下意識地探出手臂,要幫對方拉好被子,耳邊卻傳來『喀喀』兩聲,然後,是抵住太陽穴的冰冷堅硬觸感。
心中暗叫不妙的他定住所有動作,僅眼珠子緩緩地瞟向那冰冷觸感的來源—一把泛著金屬光澤,通體墨黑的滅音手槍,正不偏不倚地抵著他額際;而,持槍的人,便是那有著一張俊美臉孔,無波表情,卻有著一雙臨近逢魔狂亂黑眸的黑髮男子。
饒是仙道悠心裡幹聲滿到頭頂,饒是他再怎麼滿身傲骨,此刻也不禁冷汗涔涔,乖乖地高舉雙手做出投降狀—廢話!對方只要動動食指,他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會一命歸西,剩下百分之一的機會是變成植物人,在這種情況之下,只有蠢蛋才會拿命去逞一時的口舌之能。
一直沈默著黑髮男子開口了—他的嗓音就如同他的表情一樣,平板得聽不出人類應有的情緒:
「除了我之外,」極寒的黑眸掃過仙道悠裸裎的上半身,再望向紅髮男子光裸的臂膀—眸中嗜血的紅光大熾。「碰他的人,都得死。」
名為嫉妒的凶獸出了籠,非得將入侵者撕成碎片才感饜足。
戰戰兢兢的眼眸順著對方的視線來回了幾遍,瞬間便明白了對方誤解了什麼—
「等一……」他可不想因為莫須有的罪名而白白地送掉了自己這條極為珍貴的小命。
「慢著,總裁。」搶先他一步出聲的是原本一直垂手站在一旁的娃娃臉男子—只見他一個箭步上前,不輕不重地按在那把隨實有可能擊發的手槍上。
儘管眼珠所能轉動的範圍有限,仙道悠還是盡其所能地用最水汪汪,最充滿感謝的眼神望著對方。
這個世界還是充滿溫情的……他不無感動地想,倒忘了對方也是用不正當手段闖進他房間的不法之徒之一。
只見那有著和緩男中音的娃娃臉男子無視仙道悠一臉感激涕零的表情,不疾不徐地道:「總裁,讓小林來吧,您的手不能弄髒。」
聞此言,仙道悠差點沒嘔血三升來表達自己的震驚和不滿。
這世界只剩下他一個正常人不成!怎麼這夥人好像把闖空門和打爆別人的腦袋看得那麼習以為常,語調平常得就像在討論今天晚餐要吃什麼一樣!還當仁不讓咧!
『喀—喀—』黑髮男子眼也不眨地忽略小林護主的舉動,拇指以著一定的速度移動,滅音左輪手槍發出金屬機件相互摩擦的輕柔聲響,在仙道悠耳中聽來就宛如死神的倒數計時。
「喂……」冷汗滑下額角,滑下背脊,他仍強壓下恐懼猶做困獸之鬥。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凝結—凝結在黑髮男子手中的槍和他頰旁的汗珠之間,直到……
「嗚……」悶悶的,極細微卻隱含著巨大痛苦的呻吟自他們身側傳來。仙道悠與黑髮男子同時轉過頭—
只見紅髮男子不知何時蜷起了身子,捧著頭,發出細細的嗚咽……劍眉緊皺,櫻唇失了血色,整個人看來嚇人得蒼白。
仙道悠只覺得額際壓力一鬆,眼前一花—黑髮男子已經飛身至紅髮男子身側,不顧自己一身筆挺的昂貴西裝,單膝跪在床旁探看對方的情形。
不算淡的酒氣撲鼻,連帶地讓他想起監視器畫面裡對方連站都站不穩的模樣—黑眸瞇起,冷冽的視線掃向那驚魂甫定的高大半裸男子。
「是你讓他喝酒?」如果是,那就更該死。
少了生死交關的威脅,仙道悠正在感激涕零地安撫自己失序的心跳,享受完整的腦袋放在頸子上的幸福感覺,突聞對方的質疑,滿腔的委屈、怒氣、窩囊一同湧上,他連珠砲似地為自己辯駁:
「當然~不是啦!是這傢伙自己把long d iced tea當茶猛灌,醉到連站都站不穩,後來還吐了自己一身,我幫他把髒衣服換掉,就這樣而已!我跟他什麼事都沒發生!」他斬釘截鐵地下了這個結論—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的語氣流露出一絲可惜的氣味。
誰知道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撒旦還會找什麼名目來整死自己!打死他也不可能承認自己曾有過的一時動心!
嘖!雖然說極品難求,但是自己的小命更寶貴,兩相衡量之下,他完全不懷疑自己應該選擇哪樣。
聽聞他的解釋,黑髮男子冰鑿般的臉孔似乎有線條放緩的趨勢—他探出手臂,以著不可思議的小心輕柔將紅髮男子打橫著抱起,同時動作迅速地扯過床單將那裸露的蜜色上身包裹得密密實實。
許是他身上熟悉的氣味,讓紅髮男子雖稍被驚動,卻仍未完全清醒—甚至,紅色的頭顱無意識地更往流川的懷裡鑽。
「頭……好痛……痛……楓……」悶悶的呻吟帶著一絲抑不住的哭音自他懷裡透出,他甚至可以感覺襯衫前襟傳來的淡淡濕意。
低垂的黑眸深深地注視懷中的人兒,掩蓋其上的長睫巧妙地擋去了主人眸中的思緒,只有坐在床上的仙道悠,以他的角度清楚地望見了那雙褪去寒冰,滿滿蘊含著心疼心憐無奈……柔情似水的眼光。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仙道悠似懂非懂地想……這種愛到好像連心都要剜出來給對方的執著,其背後強大的動力究竟為何?
這個世界上,每分每秒無時無刻,都有人奮不顧身、義無反顧地往名為『愛情』的漩渦裡跳,可,真正能明白說出原因的人,大概少之又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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