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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Elyselaker
最後,他將電線纏上床腳,集中所剩無幾的專注力打了一個又一個牢固的結。
豆大的汗水一滴一滴地滑落額角,滑落緊繃的肌理……足見他此刻已完全憑著意志力在苦撐著。
「解開、解開!該死的你!」洋平轉著手腕,掙著腿,卻是徒勞無功……無法發洩的慾望讓他深闇的黑眸染上了濃濃的挫敗與暴怒~
「求你、求你……解開!好熱……我想要……」煩躁的叫嚷化成了哀求……櫻木目不轉睛地望著洋平柔如水的眼,濕潤微啟的唇,細緻的鎖骨……
無法抑制地,他探出手撫上眼前那平坦的胸……自掌中傳來的,又細又滑的觸感讓他意識恍惚地放任自己在雪白的肌膚上滑動著……
櫻木只覺喉中一陣乾渴……燥熱感又起……洋平自喉頭發出一聲甜膩呻吟,弓起身,迎合著他的碰觸……
這聲呻吟不大不小,卻足以讓櫻木拉回偏離軌道的神智……他像被燙到般迅速收回手,同時反手用力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亮又清脆地迴盪在房間裡。
該死!他竟忘了洋平的皮膚碰不得!
櫻木喘著氣,洋平則停止了掙動,楞楞地望著他,貓眼中又恢復了清明。
「花道……」洋平望向被捆綁在床腳的手腕,再轉向那扯著被單連滾帶爬地縮到房間另一角的紅髮男子,無奈地露出一抹苦笑。
「看來……在這該死的春藥藥效過去之前……我們~」他閉起眼,縮起身,咬牙忍住一波波如狂潮般襲來的麻癢。「也只能這樣了……」
「不,這樣不夠……」櫻木緩緩搖頭,低沈地輕喃……金色的眼眸裡夾雜著情慾、狂亂與恐懼。
他已沒有力氣綁起自己~但是,若不綁,他最終一定還是會克制不住地朝洋平撲過去……
到最後,搞不好是他求洋平上他……這推論,讓他打從心底發冷~
他深吸一口氣,心中已有打算。
只見他緩緩抬起手,撫上胸前的銀鍊—連把手臂舉高過頭解開扣環的力氣也無~他握住鍊墜,使力往下扯……鍊子應聲而斷。
洋平緊盯著他的舉動,心中隱隱浮現不祥的預感……
「花道……你想幹嘛……」
櫻木吃力地揚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他按下了鍊墜旁的彈簧扣,閃著冷光的刀刃瞬間彈出。
「你知道嗎……洋平……」仍微微抖顫的手卻是毫不遲疑地將刀鋒抵住了手腕,櫻木用著彷彿聊天一般平和的語氣道:「你送的這項鍊……有時後……還滿實用的……」
用力地壓下刀刃,再將刀柄由左拖到右……一道血痕在蜜色的手腕綻開,鮮血肆溢……
洋平瞪大眼。
「櫻木花道!」他怒吼。「你幹嘛?!」
傷口帶來痛感,痛感換來清醒……櫻木的微笑有些扭曲,但仍是掛在唇角。
「放心……洋平~」他仍像個沒事人一樣,刀刃再度抵上血痕下方。
「我沒要自殺……只是……讓自己清醒點~」他毫不留情地再度用力一劃—彷彿割開的不是自己的皮肉那般。
第二道血痕平行地出現在原先血痕的下方~整個手腕鮮血淋漓的……
「住手住手!你這呆子!」
水戶洋平發狂似地掙扎—細細的電線深深地陷入他細緻的肌膚,將他的手腕磨掉了一層皮……他卻彷彿毫無所覺。
「解開我、解開我!我跟你換!櫻木花道!」
他痛恨著被綁縛著而什麼都不能做的自己~手腕上的傷口比不上要他眼睜睜看著櫻木傷害自己的那種錐心之痛。
連畫兩刀,櫻木覺得全身狂燒的火苗消退許多……他輕輕笑出聲,全身虛脫地仰頭抵住牆。
「別鬧了~洋平……我可沒力氣解開你……況且,我綁的是死結,你也不用想掙脫了……」他神色有些恍惚—失血再加上劇痛讓他很難集中精神。
「而且……這種事~還是我來吧……你那身細皮嫩肉弄傷了可不好……」
呵~他可真是神智昏亂了……唇角仍是勾著,金眸緩緩闔上……連洋平最痛恨聽到的稱讚都不小心說溜了嘴。
「櫻~木~花~道~」貓眼燃著熊熊大火,水戶洋平咬牙切齒地瞪著閉目養神的他,雙手仍不放棄地不停掙動著。
「我寧可強暴你也不要眼睜睜看你傷害自己。」他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說。
這呆子到底懂不懂這對他而言是多大的折磨。
聞言,金眸半掀,對上了灼灼的黑眸。
櫻木知道~洋平是認真的—他寧可背叛仙道和流川也要換得他的完好無缺。
唉~他們……都很傻……不!他還是聰明點……因為他是天才櫻木花道,所以~他不要背叛任何人,也不想讓任何人難過……
唔……雖然這皮肉傷日後被狐狸和洋平叨念一頓是免不了,但是~總比他真的跟洋平發生了什麼好非常非常……非常多。
櫻木倒抽了一口氣—手腕上的疼痛漸漸麻痺了之後,取而代之的又是下體的蠢蠢欲動……
他在心裡咒罵該死的安倍櫻雪,該死的春藥……該死的……哦不~洋平當然不該死……
「你想太多了,洋平~」顫抖著的刀刃再次貼上充滿韌性的蜜色肌膚。「我們會沒事的……狐狸和刺蝟頭會找到我們的……你要相信本天才~」
櫻唇揚起一個絕美的弧度,他毫不遲疑地再次壓下刀刃—快要握不住刀柄的他幾近盲目地用了所剩的最大力道……在腕間迸流的鮮紅液體無處可去,沿著無力垂落的掌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小血窪……滿室飄散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水戶洋平終於忍無可忍—
他撇過頭,開始掏心掏肺地大吐特吐。





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十九、救兵
當早晨的第一道光線射進未拉上窗簾的房間,他眨眨眼,自長長的,彷彿無止盡的夢魘中醒來。
身軀的虛軟無力和下腹的熱浪皆改善許多—但,當慾望不再分散他的注意力之後,自雙手手腕傳來的疼痛感與麻痺感幾乎讓他想要不顧一切地哀嚎出聲。
金眸不甚靈活地轉了房內一圈—
洋平仍維持著被綁在床腳的姿勢,偏著頭,蒼白著臉,雙眸緊閉……唇角、身軀、地板上皆沾上了他昨晚嘔出的穢物。
櫻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無意識地踩過地板上已乾涸的一灘灘血跡,來到昨晚拒絕開啟的大門前……
手腕痛到不行,彷彿已經不屬於他那般~完全不受意志控制地只是顫抖著……他只好抬高手臂,壓下門把—
『喀』的一聲,大門應聲而開~
他撇撇唇。
看來~對方在藥效過去之後就解開了門外的鎖……只是~恐怕不是好心地要讓他們可以出去,而是要讓別人早些發現他們……
搞不好……對方連記者群都預備好了~
不能久留在這裡!
意識到這點,他雖腳步顛簸但仍舊動作迅捷地衝至浴室,拿了兩件浴袍—一件隨意披著,一件蓋在仍無清醒跡象的洋平身上。
接著,他望向靜靜躺在血泊中的金色鍊墜……如今連握拳也痛撤心扉的他只遲疑了0.01秒,就用嘴叼起地上的刀柄,俐落地割開了纏在床腳的電線。
然後~他盯著緊閉著眼的瘦削男子,咬了咬牙—盡量用手臂和肩膀的力量將對方打橫抱起……
手腕無可避免的幾次彎折換來讓他頭皮發麻和差點軟倒在地的劇痛……他緩緩吐納了好幾口氣……淚水和冷汗爬滿了整臉,原本已止血的傷口又徐徐滲出濕黏的紅色體液……他卻對這一切都毫無所覺—
他邁開腳步,抱著洋平頭也不回地逃離這充滿黑暗回憶的房間。
飯店的長廊上空無一人,他憑著直覺朝最有可能是出口的地方疾走著……自遠而近傳來的交談聲讓他警覺地打住腳步。
正當他思索著要不要走避之際,熟悉的身影自長廊的最遠端浮現……那高大的身影,那黑色的髮……還有另一個沖天髮型的男子……
櫻木緊繃的神經一鬆,毫不驚訝自己激動得幾乎想要崩潰大哭。
兩名高大的男子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站在走廊中央的他—
幾個箭步,他們倆便雙雙併立在櫻木面前,上下打量著他~身後跟著小跑步的小林。
一夜未眠的他們,眼下明顯地寫著疲憊,但目光卻是異常地炯炯有神。
櫻木輕輕勾起唇角,先轉向仙道—
才剛稍稍抬起手臂,仙道便已心急地探手接過他懷中的洋平。
懷中人兒的衣不蔽體,看不見半點完整皮膚的手腕,以及昏迷不醒的狀態……在在都讓他臉色猙獰得彷如降世的修羅~
他望向櫻木—後者此刻已轉向流川……
金眸平視那緊鎖著他,寫滿擔憂與憤怒的黑眼—他無聲地笑了~
他……回到他身邊了啊……終於……
「狐……」他只來得及吐出這一個字,甜甜的黑暗便攫住他—流川反應迅捷地及時接住他軟倒的身子,一把將他打橫抱起~
無力垂下的手臂讓原本就不長的浴袍袖子上掀—
小林摀著嘴,仙道瞇起眼,流川渾身僵直……
暴露出的蜜色手腕被錯綜複雜、深深淺淺的紅色刀口在上頭交織成繁複的網絡,宛如某種被詛咒的圖騰……
「快叫救護車!」流川與仙道同時大吼。




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二十、受罪
「痛……好痛……不要~……」
急診手術室如今一片忙亂,緊閉著雙眼的紅髮男子意識不清地掙動著……他的左右兩邊各站著四名護士幫忙壓手壓腿,卻完全不敵他的力道~
不但手術盤差點被掀翻,正低著頭專注縫合他手腕傷口的醫師還差點被他一拳揮到—
「閃開。」流川不耐地跨前一步—護士們被他的氣勢所懾,紛紛走避。
他一把扯下領帶丟給小林,捲起袖子直接撲上去,用體重牢牢地壓制住躁動的男子。
「不……要……痛、好痛……」櫻木不住地痛呼,冷汗涔涔,劍眉緊皺,表情滿是騙不了人的痛苦。
流川心口一陣抽痛,他咬牙切齒地開口:「醫~生~不能再幫他打止痛藥嗎?」
如果不是敬重專業,耐心用罄的他早破口大罵了。
戴著縫合用放大眼鏡的外科醫師抬眼,略感為難地清了清喉嚨:
「咳……總裁~我們已經幫花道少爺上了麻藥,所以他現在其實已經是意識不清的狀態……」
流川盡可能地壓抑住說粗口的衝動,但一字一句仍是硬生生地從齒縫中擠出來:
「既然是意識不清,為~何~他還在喊痛?!」
紅髮男子的每一個皺眉,每一次掙扎都彷彿在他心上畫下怨懟的一刀……提醒著他的疏心大意,提醒著他沒有保護好他……他心痛憤怒到無以復加~巴不得直接抓起醫師搖晃對方的肩要他解釋清楚。
「這……」一滴冷汗滑下醫師的額角。「總裁,我們的麻藥已用到最大劑量,再加劑量下去恐怕會有抑制呼吸的副作用……至於麻醉的效果不如預期……是有可能發生在平時就有在服用鎮靜劑或安眠藥的病人……」
他一面解釋,一面不時偷覷流川的反應……沒辦法,這家醫院是流川集團的產業,這要是一個沒解釋好,說服不了總裁~恐怕他就得立馬捲鋪蓋走路了。
流川聞言,沈著一張臉,不再開口……他想起白痴的確是對安眠藥一點反應也沒有。
見他似乎終於接受了自己的解釋,醫師明顯地鬆了一口氣……正欲低頭繼續縫傷口時,眼角餘光恰好瞄到流川壓制住櫻木手臂的大掌—
他脫口驚呼:「總、總裁~你的手?!」
白皙手背上滿是細碎的小傷口……看來是新的,還在淌著血……隱約還可見發著微光的玻璃碎片。
「讓護士帶你去清理一下傷口吧。」他基於外科醫師看到傷口不處理就渾身不對勁的強迫症建議著。。
「不用。」流川想也不想地一口否決—他反應極快地用膝蓋壓制住櫻木抬起欲踹的長腿,現在幾乎已是整個人伏在櫻木身上。
「快將他的傷口縫好。」
隔著一道半拉上的拉簾,旁邊的病床顯得安靜許多。
黑髮男子吐息清淺地沈睡著……緊閉的眼簾,微蹙的眉,時不時的發出幾聲無意義的囈語……床旁,一名有著沖天髮型的高大男子,抱著胸,自上而下,深深地凝視著他……
仙道聽見了醫師對流川傷口的關注,不禁想起那時—
他們將洋平和櫻木送上了救護車之後,由於機靈的小林也報了警,警察剛好在同一時間趕到~
為了怕現場後來會被『有心人士』湮滅證據,他與流川把在救護車上照顧櫻木和洋平的責任交付給小林,他們則與警察回到發現櫻木的那個樓層去探查……
沒花費太多氣力,他們就找到半掩著門的,那個房間。
一進門,撲鼻而來的就是濃重的血腥味……寬敞華美的房間如今看來宛如煉獄—
地上盡是大片大片乾涸的血跡,被褥凌亂,照明用的立燈倒在地上,燈泡碎片散落一地……立燈的電線被割成了一段一段,棄置在床腳周圍……電線上同樣是血跡斑斑……
流川的臉色鐵青到無以復加,他想當時他的臉色一定也好看不到哪去。
和警察與流川一起逡尋整個房間的他因踏到某種異物而頓住腳步,他移開皮鞋,低頭一望,瞳孔縮起。
『流川。』他拎著那東西,平舉至流川眼前—
本該是繫著銀鍊的金色鍊墜,如今卻再難以看出它原本的顏色……刀身與刀柄全鍍上了一層暗紅色的血跡……
流川當時~抖顫著手接過……然後—
捏起拳,抬手用力一擊—打碎了牆上掛著的鏡子。
這~就是為什麼流川的手上傷痕累累的原因。
而他這邊……也好不到哪去~
黑眸調回連睡著都宛如驚弓之鳥的男子身上,想起方才與醫師的對話—
『沒有問題?』他記得他非常不客氣地揚高語調,瞇起眼,連笑容也撐不起。
『一個好好的人到現在都還醒不過來,請問您說沒有問題是什麼意思?』
『仙道先生~』前來解釋病情的醫師似乎沒料到他的情緒突然轉變得如此激動,急急忙忙地補充道:『您誤會了……我是說目前針對腦部的檢查看起來水戶先生並沒有什麼需要治療的問題。』
黑眸聞言更加深沈。
『那~他為什麼不醒來?』他轉過頭,望著那看來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輕鬱臉龐,厭惡著打從心底升起的無力感。
『嗯~是這樣的……』醫師推了推眼鏡,斟酌著字句開口:『我們推測水戶先生仍處於昏迷的原因,可能是心理因素~居多……』
心理……因素……?
這麼空泛縹緲的答案,他為什麼沒有當場嗤之以鼻,為什麼沒有當場仰頭大笑……為什麼……看著他如此的自己……還沒有……瘋掉~?
『所以?』他聽見自己仍是無比鎮靜地開口:『他什麼時候會醒?』
『這~很難說……』老實的醫師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人的心理狀態是相當複雜的,我們只能繼續觀察並等待~沒有辦法作出任何保證……』
多麼狡猾、多麼完美的一套說詞啊……他情不自禁地探手,撫平躺在病床上男子眉間的皺褶……
所以……意思就是……他的小貓~有可能下一秒就醒來,也有可能……一直醒不過來……嗎……?
怎麼會……有這種事……?
身旁病床傳來的聲響將益發陷入負面思考的他拉回現實—
櫻木不知何時停止了呼痛,也不再掙扎,他只是靜靜地、默不作聲地流著淚……
「狐……狸……」
自輕啟的唇瓣逸出的字句雖微弱難辨,流川還是瞬間聽懂了—
止不住顫抖的大掌撫上那英挺的臉龐,那總是亂翹的紅髮,那總是微微上揚的唇角……
「噓……」帶著鹹味的紅唇貼上了同樣帶著鹹味的蒼白唇瓣,繾綣地吮吻。「花道……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是我不好……別哭~我會心疼……別哭……」
低喃著的,反覆的誘哄如著魔般不停地自薄薄的紅唇中吐出……繚繞在一瞬間變得無比安靜的手術室內……
高大的男子微微側過頭,看著那陷入半狂亂狀態的黑髮男子,和那哀哀淚流的紅髮男子~再調回視線,望向那躺在病床上,幾乎要與床單一般蒼白的男人……
向來溫雅的黑眸閃過一抹不容錯認的冷厲—
絕對……要有人為此付出代價不可!




Blizzard 暴雪 [SD][流花] 二十一、反擊
深呼吸了一口帶著濃重藥味的空氣,再低頭看看腳下被擦拭得發亮,更顯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他不得不承認,從來沒恐懼過什麼人事物的他,還是對醫院有種無法解釋的畏懼—
也許……因為他就是在這樣的地方,失去他一生的摯愛。
流川正純默唸著菊池向他報告的病房號碼,熟門熟路地搭上一台無人的空電梯—輸入了幾組密碼之後,電梯便完全不在中途的樓層停留,而是直達頂樓的頭等病房。
電梯門一滑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巨幅的梵谷複製畫—
以它為中心,左右延伸著一幅又一幅珍奇的大師級畫作……數一數整條長廊掛了不下二、三十幅或大或小的油畫—與其說這地方是病房,反而倒比較像美術館。
地上鋪著華美柔軟的波斯地毯,頭頂上是雅緻復古的雕花五爪吊燈—在提供充足照明的同時,略帶暈黃的光線也給人溫馨如家的感覺。
流川正純腳步未停,甚至沒停下來欣賞他精心挑選、收藏的畫作……他直直地走到長廊的盡頭—那兒還有一道玻璃感應門。
他毫不遲疑地再輸入了另一組密碼,並按上指紋—
玻璃門無聲無息地開啟,乾燥舒適的空調迎面撲來,挾帶著能夠舒緩緊繃心情的精油薰香。
這兒,是頂級病房中的頂級—通常達官貴人能夠透過關係住到這一層樓來就已經相當了不得了,更別說要住到玻璃門後這間宛如是五星級飯店總統套房的病房。
疾行未停的腳步穿越過玄關,經過掛著大型液晶電視的客廳,直接來到臥室—也就是所謂的病床所在地。
舒適柔軟的垂幔大床上靜靜躺著一個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的男子~白如紙的臉孔更襯得他的髮色鮮紅如血。
輕暖的羽毛被覆蓋在他身上,微微露出棉被外的左手腕上纏著一圈圈的繃帶……
流川正純瞇起眼。
邁開腳步,他本欲上前探看,身後一道絕冷的嗓音卻讓他驀地頓住—
「別過去。」
平板的嗓音透著初醒的沙啞,但基本上,毫無起伏。
「他好不容易才睡著。」
流川正純回頭—
正對著床鋪的貴妃椅上,一名黑髮男子正緩緩坐起身,繡工精緻的毯子自他身上滑落……方才他便是將整件毯子從頭蓋到腳,躺在椅上小憩,流川正純才會完全沒發現。
只見他柔軟的黑髮微亂,狹長的丹鳳眼下是久未好眠的陰影……躺椅下擱著一台運轉中的筆電,四周散落著許多文件和單據。
「他怎麼樣?」流川正純單刀直入地問。
兒子的這副德行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現在小林正坐鎮公司忙得焦頭爛額—想也知道他這癡情的兒子絕不可能丟下受傷的花道照常回公司上班。
唉唉~這到底是遺傳到誰啊……
相似於流川正純的劍眉揚起,薄薄的紅唇輕撇,笑得嘲諷,笑得冷怒。
「託你的福,」黑眼閃動著不容錯認的怨懟。「『只』縫了三十幾針,不過醫師說他手部的神經沒斷,這點真是有點可惜。」
「流川楓!」流川正純壓低音量,但仍是沈聲喝道:「你這是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紅唇輕揚,有恃無恐的俊美男子笑得更加無所謂,更加狂妄。
他不想再與流川正純討論長幼有序的無聊話題—話鋒一轉,他冷冷地問:「你來法國幹嘛?」
他可不認為自己的父親會是那種千里迢迢跑來只為了探病的人。
流川正純覺得自己的血壓在一瞬間飆高—
幹嘛?!對啊~他幹嘛千辛萬苦從東京飛來法國,還這麼『湊巧』來到這家醫院……不就是為了探病嗎?!廢話!
這不孝子存心要氣死他!
心情急遽轉為惡劣的他開始反擊—
「當然是來監督你的工作~聽說現在是小林暫代你的職務……」他口是心非地說—抱著胸,斜睨著那總是面無表情的臉孔,在心裡嘆了一大口氣。
果然!他就想父親一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不會離開他,」他彎身撿起一份文件繼續閱讀,連正眼也不瞧自己的父親一眼。「小林會用視訊跟我討論。」
雖然他討厭跟別人報告他的所作所為—特別是跟父親~但、是……他相信以他父親的個性,在沒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之前,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他無視的態度讓流川正純突覺心中一陣蒼涼……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跟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說些什麼。
到底,別人都是怎麼跟自己的兒女溝通、交談、聊天……?這麼多年來~他始終沒有學會這項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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