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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思无
王照安说完就笑了,觉得自己像在交代后事。





身酬 他向她“对不起”,她跟他没关系(2000珠+日更)
王照安的积郁像压在背上的一袋沙子,有人在袋子底部豁开个口,沙子就缓缓漏掉大半,然后整个人步履如飞,走在路上都想蹦、想跑。
地铁车厢里拥挤而冷漠的人群看起来礼貌友善;江边戴着简陋发光头饰到处售卖的商贩变得逗趣;连盛夏酒店的前台打招呼时标志而机械的笑容都多了几丝真诚和温暖。
一切如此可爱。
王照安站在电梯里忍不住踮着脚哼歌,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进到住处,玄关的灯开着。
“我回来了——”
周广陵今晚没有安排,正一个人在餐桌前吃饭。
王照安从冰箱拿了罐苹果酒贴在脸颊,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今天外面好热啊,从地铁站出来的几步路,人都要化了。”
“吃过饭没有?让餐厅再送一份餐过来?”他问。
“不用。”她拉开易拉罐的拉环,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酒,平息着心里交错的亢奋和心虚。
等他照例问她看了什么演出,她才说道:“下午那场是两个菜鸟警察调查一桩霸凌案件,老师家访之后以督促学习为由在学生卧室安装了摄像头,随时盯着学生的生活,有时候还会通过监控和他们对话。他专门挑那些性格内向、家长又不太管的学生,所以屡屡得手。”
“后来呢?”
“看到快一半的时候观众席有个孩子开始嚎,家长也不管,烦得很,我就走了,到养老中心看我妈去了。”
周广陵随口问了问于英的情况,然后继续吃东西。
过了一会儿,王照安清清嗓子,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今天看了那个剧,我才想起来…你之前在我家里也装过摄像头的。”
“.…..”
“我不知道都拍到过什么,如果有李自明的话,能不能把他的部分删掉?”
他淡淡扫了她一眼,看得她有几分不安。
但话已出口,她转而带着点撒娇的语气继续说道:“我一直没跟他说过你的事,万一视频‘不小心’被发出去了,被他知道,他肯定觉得是我偷拍。到时候他找我要说法......你愿意我再和他联系吗?”
“.…..已经删了。”
“已经?!”
“对。不止你在家里的,还有那几个月的,都删掉了。你要是不信,我确实也没办法证明。”
“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邀功的事吧。而且你不提起那个时候,我不能再说。”
周广陵笑得无奈,而王照安睫毛开合之间有莹莹闪闪的欢欣从眼睛里扑出来,关都关不住。
他在道歉。
他的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可是她听懂了,他在给她道歉。
她捂着嘴抬头打了个夸张的呵欠。
不知为什么,一罐低度苹果酒会让王照安喝得微醉,飘飘悠悠。
几个月来,她最想做到的就是这两件事:他向她“对不起”,她跟他没关系。
王照安心潮澎湃地从过去想到了将来,仿佛第二天就能干净利索地走。
期间她到房间里接了个电话,是许家宁打来的,说第二天要来给她送婚礼请帖。待回到餐厅,周广陵已经又往碗里添过一回饭。
他的细嚼慢咽都是装给别人看的,一个人吃饭的时候恨不能把饭菜倒进嘴里直接吞下去。
“暴饮暴食对胃不好。”王照安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见他愣怔,她尴尬地开了个不好的玩笑:“怎么像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样,酒店又不缺饭。”
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一慢,闷声不响把碗里的饭吃光,放下了碗筷。
“你说过小时候家里经济紧张,紧张到什么程度,挨过饿么?”
王照安摇了摇头。她说的紧张也不过是父母为了早点还清房款而在保证温饱的前提下努力节流。王宽正和于英的铁饭碗工作不能让家里大富大贵,但是好在旱涝保收。
周广陵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她的上限和下限之间差距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而他的生活从富裕到潦倒只用了几天。
周彩练活着的时候,他以为家里的钱像海水,永远用不完。周彩练一死,叶秋实迅速处理了她的财产,然后把他放在穷人家里,默许户主夫妇对他的白眼和打骂,每天只给一餐饭,随他去偷去抢,或是自生自灭。
“叶秋实?”王照安想起之前在叶青禾的资料网页下看到过这个名字,随即问道:“你哥哥吗?”
“算是吧。”
她恍然大悟。
之前叶离离说起周彩练的事,涉及到家人也只是说“父亲”和“二哥”,并没提起他们的名字。姓叶的人那么多,她根本没往叶青禾那里猜想。
原来此叶即彼叶,不是凭借联姻,也不是靠着巴结,是因为血缘。
“怎么了?”
“没事…”她收回思绪,“有点好奇,哥哥叫叶秋实,姐姐叫叶离离,如果姓叶的话,你应该叫什么?”
“我姓周。”
他的眼神低低地落在手里的打火机上,语气很平淡,仅仅像被陌生人念错了名字一样纠正她。
“好的,周广陵。”
或许因为心情不错,或许因为先前从叶离离口中听过曲折离奇的半折戏,王照安在露台陪周广陵聊到深夜。
他笑着说自己窜个子太晚,直到十四五岁才长成个男人的样子,之前挨了打都不敢还手;说他和高勖不打不相识,还曾经梦想着一起开家餐馆,每天睡在后厨,这样就不会挨饿;说肖媛给过他一笔钱,他想翻本赚钱然后去找她,结果在赌场里一晚上输了大半。
听故事的是局外人,说故事的也比想象中的平静。如果不是他时不时的沉默,她几乎觉得他在叙述另一个人的人生。
“我以为你不会再提肖媛了。”王照安说。
周广陵熄灭了指尖夹着的烟,“失望会有。可毕竟她是我来这里的理由。”
“这么简单的理由?”
回头看的时候才能明白,他的决定背后很少只有一个动机。只不过有时候他意识不到,有时候他不愿意承认。
来这里是为了用财富报答肖媛,可是他何尝不喜欢财富本身呢。
他想一想,没有说话,默默地轻笑着。
“后悔过吗?”她问。
“如果我不能预知未来,也不会读心术,只是让我回到过去重新开始,那么我做的所有选择都会和第一次一样。”
她点点头,拿起苹果酒的易拉罐晃了晃,仰头把里面剩下的浅浅一个底喝干净。




身酬 虚荣慕强,健忘愚钝
过了几天,周广陵空出了一个下午带王照安到西郊看房子。
孑然一身的时候,住在哪里差别不大,甚至住在盛夏比在锦山麓更好一点。可是他慢慢开始想和王照安真正一起生活,越来越想。他不清楚具体应该怎么过,但照猫画虎,像唐果果一样有个自己说了算的地界,做个女主人,应该错不了。
周广陵提前看好的是锦山麓的另一款产品,独栋建筑与湿地相融合,目之所及是青翠树木与如镜的湖面。置业顾问如数家珍地讲着建筑的设计,不忘顺便替他们生动地展望一下未来。
王照安跟他牵着手,脸上挂着笑容听得认真,时不时对置业顾问点点头。
末了,他问她:“怎么样?”
“挺好的。”她说。
“那我们以后住这里?”
“你定吧。”
周广陵让王照安把买房需要的材料备齐,而后预约了下周二到售楼部签购房合同。
到了周一,王照安陪许家宁给从外地过来参加婚礼的亲友订酒店,晚上回来发现钱包不见了,一起丢失的还有几张卡和她的身份证,所有的东西都要去银行和派出所补办。
新证件等一两个月才能拿到,买房子的预约只好取消。等着等着,王照安又觉得那个房子不好,还是想搬到17号去。
周广陵更想看着王照安从看房到选设计方案,再到最后迁居,所有步骤都自己参与,在付出和期待里把她的家营造出来。奈何王照安自称太懒,只想捡现成的住。
“17号离果果家近一点,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去‘骚扰’果果。”她想了想,问道:“高勖会不会把我赶出来啊?”
“他要是把你赶出来,果果就要把他赶出来了。”
高勖再没有和王照安剑拔弩张,相反,他客气了不少。
一来因为明白周广陵的态度,多说无益,逼得他倔劲上来反而容易执迷。二来,相比朋友,唐果果更喜欢把人看作亲戚。她认定了王照安这个“妯娌”,哪怕王照安不主动找她,她也会什么都想着王照安,时不时走动走动。果果跟王照安热络,他不能太不给果果面子。
而他也想通了,周广陵耳报神这么多,她要是真有什么产生威胁的小动作,他未必肯容她在眼皮底下作乱。
况且,王照安再伶俐,说到底就是个小女人,只不过是外表没那么明艳美好,并不意味她内里能完全摒弃虚荣和慕强的天性,也不意味着她比漂亮的女人多长了个脑子。
高勖姑且放心,王照安这边也是一贯的健忘又愚钝,似乎完全记不起他曾经那些审视的目光。偶尔照面,她还开始没心没肺地开玩笑。
一天晚上,唐果果闲来无事,叫王照安到家里边看剧边研究怎么烤点心。
偏的这天周广陵回去得早,王照安抱着果果给她装上的一盒奇形怪状的小酥饼刚进室内,远远隔着玻璃看到周广陵半躺在院子里的沙发上。
她走到他面前,胳膊一伸,把食盒递过去:“果果做的点心,你吃么?”
他睁了睁眼:“大忙人回来了?”




身酬 满庭花簇簇
王照安往秋千椅上一坐:“过来给大忙人揉揉肩膀。”
庭院里原本稍显单调,但觉得王照安喜欢唐果果家的样子,周广陵就让大齐找人照着12号重新把庭院布置了一遍。
她从食盒里拿起一块点心来吃,“有个模具没有找到,所以形状差了点…味道不错的。”
“还自夸上了。”他笑道。
“夸果果呢。我就是帮她打杂,给面粉、苏打什么的称重,预热预热烤箱,铺一下烘焙纸。”她又拿了一个,向后扭过头去,抬手把点心喂到他嘴边。
他没接过来,就着她的手尝了一口,然后继续低头玩着她的头发。
在唐果果家里时,为了在厨房活动方便,她把头发扎了起来。
他瞧着手里的发丝出神。
去年夏天的时候她还是短发,是齐着下颌还是齐着肩膀,他倒是记不清了。不知不觉间,她的头发已经养长了不少。
他解下橡筋,将她头发分成叁股,编着歪歪扭扭的麻花,编了又拆,拆了又编。
王照安乖乖地坐着,过了一会儿有些无聊,开始在心里默默哼歌。刚想到“满庭花簇簇”这一句,花藤上掉了片枯焦打蔫的叶子,落到她腿上。
周广陵见她拾起叶子端详,说道:“长了快一个月,怎么不见开花呢。”
“太晚了,花期都过去了。”
“什么时候再开?”
“明年。”
他沉默下来,把她的头发拢好绑起来,然后坐到她身边,胳膊揽着她的肩膀。
“明年还是像现在这样吗?”
王照安手心立刻冒了层汗。
“你的意思,现在是好还是不好?”
“好吧。”
“好就行了呗。伤春悲秋,这大夏天的也不是时候啊。”她笑得爽朗,“你要是觉得一年太长,就种点别的,蔷薇、桂花、腊梅、水仙、迎春,等它们都开过了,紫藤花就开了。”
王照安抬手扒过他的手腕看了看表,将近九点半,到了每天给于英打电话的时候。她从秋千椅上下来往室内走去。
周广陵还坐在那里,透过花藤架子望着寥落晚星。还是夏天好,冬天里再厚的积雪到了夏天也会消融.
电话那头一边说着,这头王照安戴着耳机,把手机支在洗手台的镜子前面,开始洗漱,偶尔附和着笑一声、说两句。
她不在乎聊什么,只要于英说得高兴就好。
于英的话题来回是那几样,她的哪一盆植物长了花苞,她被哪个强行煽情的家庭剧感动了,谁家孩子又相亲了恋爱了结婚了,而谁家的孩子还在漂着,快叁十岁了都没有着落。
“别人家孩子,许家宁,马上就有着落了。就这周六。”王照安冲洗着脸上的泡沫说道。
“这么快?我怎么觉得你刚说她从国外回来…这就要结婚了?”
“是啊。简直怀疑她就是为男朋友回来的。”王照安说,“反正她自己乐意,俩人都有结婚的意愿,彼此家庭又认可,快点就快点呗。”
“你初中的时候老说她活泼张扬,没想到反而她更早定下来啊。”
王照安笑道:“是早。早在十二叁年前就开始了。我当时要敢露这个苗头,估计要被打断腿——”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走廊没有铺地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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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酬 你就是这样念他的好
王照安走出房间就看到周广陵俯卧在刚过楼梯口的地方,一条胳膊垫在额头下面,脸颊和手臂蔓延着成片的红疹。
“周广陵?”
没有应答,于是她又叫了一声。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两腿向前探出一步,下一秒,王照安转身飞快跑回卧室,径直拉开衣柜把一件很久没有穿过的冲锋衣从衣架上扒了下来。
外套里面是一件抓绒内胆,两件衣服用拉链连接着。外套之内,内胆外侧的衣兜里,放着一张身份证。
她将身份证揣进包里就往外走。
走廊里,昔日的猛虎雄狮丧失意识,濒临气绝,就倒在她的脚边。
她垂下眼皮匆匆一瞥,然后从他腿侧迈了过去跑下楼梯。
心跳如擂鼓,她眼前阵阵发花,以为最后两级台阶只剩一级,一步踏空崴了左脚。入骨的疼痛刺激泪腺湿润着眼睛,她深吸口气,用脚跟撑着跛行到鞋柜前蹬上鞋子准备出门。
还没来得及踏进前院,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的名字让王照安心凉了半截。
阿九直接用强硬的口吻命令她立刻找周广陵接电话。
她语气焦急地问了声“怎么了”,悄悄脱下鞋子,光着脚轻声上楼,假装自己刚从房间里出来,然后略带哭腔地对电话另一端说:“好像晕倒了,叫不醒——”
“是过敏,去楼下药箱里拿肾上腺素笔。”
“我没见过…是什么样子的…”
“在药箱最上面一层就是,去拿,马上!”
她一瘸一拐地又在楼梯上下走了个来回,将肾上腺素笔拆开之后又说:“我不会用啊!”
“有图示。”阿九有些生气,挂断了电话,转而拨了个视频通话过来,“握着中间,把蓝色的一端取下来,橘黄色一端打在大腿中部外侧。不用管衣服,听到‘咔哒’一声,等四五秒再把笔拔出来。”
像怕王照安不按着做一样,阿九又把步骤重复一遍,让她听一步做一步。
王照安哆哆嗦嗦地将笔扎在周广陵腿上,几秒钟之后又拿走,然后手指压在他的手腕感受脉搏。
过了片刻,周广陵皮肤上的红潮与疹子没有消退,喘气声却突然变得急促,仿佛周身没有一丝氧气供他呼吸,而他的身体也爆发颤抖,拼命向身边的人靠过去,两手死死攥住她的胳膊。
“是不是药没有打进去,还是过量?怎么成这样了?”她问。
“正常情况。”阿九说,“急救中心的派车大概十分钟会到,你陪他等一会儿吧。”
最后一道命令是“不要挂断电话”。
王照安把手机放得远了些,让镜头能完全监控到周广陵的状态。
过了几分钟,他逐渐恢复了清醒的神志。
她靠墙坐在地上,目光想从二楼围栏对面的窗户投出去,又被玻璃的反光挡了回来。
方才周广陵全身发抖,对存活的渴望驱使他慌乱抓寻,脑袋碰上她的膝盖,不断向她凑着。她瞟一眼手机屏幕,又看看一旁扔着的肾上腺素笔壳子,终于顺着他的力气伸手揽过他枕在自己腿上。
后怕和懊悔在脑子搅成了一片茫然,以至于她连他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都没有发现。
层层虚汗浸湿了他的头发,一小片汗渍沾在她的睡裙和手指上,潮湿发凉。直到他挪了挪脑袋,她一低头发现他浑浊的眼神,似乎很复杂,又似乎很空洞。
王照安不敢再对视,向电话另一端的阿九说过一句,然后周广陵:“没事了吗。”
他依然没办法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阿九叫了救护车,就快到了。”她安慰似的轻拍他的后背,“你别怕。”
他手臂在身侧摸索良久,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在他解锁手机的时候,王照安偷偷瞄着,看到了来自阿九的未接来电,时间正是他给她打电话的前一分钟。
周广陵划开短信页面,对阿九发出的最后两条短信是按下紧急求助快捷键后自动发送的求助信息和定位,另一条只发了“过敏”两个字。
他切换过输入法,用t国语给阿九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王照安顿时心虚无比。
她叫他的名字却没听到回答,心里就以为稳妥。然而现在才想到,万一他只是看不到说不出,却将她仓促收拾东西跑下楼梯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呢。
不久,救护车鸣笛赶来,阿九也随后到达。
周广陵被急救人员抬上救护车,王照安则坐在阿九的车里随同前往医院。
阿九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疾言厉色,但神情不算松缓,除了一句“辛苦”以外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的气氛只是一个开始。
周广陵对花生过敏,轻则咳嗽气喘,重则休克。好巧不巧,王照安晚上带回去的点心里放了花生酱,可是点心陷还调和了其他的配料,王照安都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配料表,她也分辨不出花生的味道。
她喂给他的点心,他只尝了一口,也没觉得身体有异样,走在楼梯上时过敏才突然发作。
等到发觉危险,已经来不及走到楼下去拿抗过敏药和肾上腺素笔。周广陵摔在地上,喉咙阻塞着说不出话,发送过短信后很快便没了知觉。
事情撞上了一股子寸劲。
医院里,叶离离双臂交叉抱起,不疾不徐踱到王照安面前,脸上没有笑意,圆眼睛也失去了亲和。
“你就是这样念他的好?”




身酬 229(补2.21)
“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连他有什么忌口都不知道?”叶离离压着怒火质问王照安。
“没人跟我说过。”
“你自己也不注意一些?”
王照安确实带着一脸悔意:“在盛夏有餐厅送餐,搬到锦山以后保姆会过去做饭,都是按照他的要求来的,自然事先已经排除过有过敏原的可能性了。他不说,不犯症状,我没有能注意到的机会。”
“就算是这样,他在家里摔倒了你也不知道?休克也不是一秒钟的事情,失去意识之前总有时间、有机会求救的吧——”
叶离离推断周广陵试图让王照安帮他却没有得到回应,反而被她耽误,导致症状加重,奄奄一息地联系远在闹市区的阿九,以至于短信里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完。
“如果阿九没给你打来电话呢?你就让他孤零零趴在地上等死?”叶离离没有哭,但说话间有些哽咽。
王照安心里本就烦躁,现在更觉得叶离离像个胡搅蛮缠的婆婆,再没人打断她,她就会无休止地诘责下去。
“他既然选择通知阿九,就说明确信不会有什么‘万一’和‘如果’。”王照安眼睛向下盯着光洁地板上倒映的白色灯影,“当时我在洗漱,刚和我妈通过电话,入耳降噪耳机还没有摘下来,没听到任何动静。
知道他情况不好,我也马上去楼下药箱找药帮他注射了。我没学过急救,害怕操作不当会让病情更糟糕,所以每一步都要阿九确认过,我才敢做。”
不等叶离离再说话,唐果果的电话拨到了王照安手机上。
王照安突然感到蹊跷。
周广陵曾去唐果果家里吃饭,是她亲自下厨。所以果果知道他不能碰什么,今天依然和她一起做放了花生制品的点心,还让她带了一些回去。
王照安打开免提接通电话,果果的关心一句接着一句从听筒里溢出来,听着比王照安还要着急,还要别人来劝慰。
“没危险了。”
“在病房,大概阿九有事情汇报。”
“你过来他也不会好得更快,在家休息吧。”
王照安随后问道:“花生致敏,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唉,我知道他过敏,可是他私下不喜欢甜点零食之类的,我就没考虑这个——本来也不是给他做的呀!”
叶离离默认王照安知道周广陵的过敏原,王照安默认周广陵身体健康,唐果果默认他压根不会碰那盒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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