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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酬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思无
十点整。





身酬 236
第二天上午,王照安睡够了,听着敲击键盘的声音睁开眼睛。周广陵靠着床头浏览着笔记本电脑屏幕。
“你今天醒这么早。”昨夜一下知晓太多事情,心里又藏着离开的计划,她不知道用什么情绪面对他才自然,索性借故喝得很醉。她嗓子哑哑的,“有工作怎么不回盛夏。”
“不是工作。”他把电脑挪向她,她一眼看到firenze,念了句“翡冷翠”。周广陵问她,什么翡翠?她摇摇头,思绪飞回工作的时候,讲再别康桥,讲徐志摩,翡冷翠。
“给你选的学校。”
王照安这才看清是佛罗伦萨大学的网页,“意大利?”
“对。这几个专业适合你,读哪个自己挑。”
“我不会意大利语。”
“你再看看,是英文页面——”
王照安洗漱回来,重新窝在床上看周广陵筛选出来的专业,全都是纯文科。她一边看着,他说:“出去主要是玩一玩,散散心。先读一年语言学校,进了专业之后,有兴趣就学,没兴趣就随便应付一下。那边博物馆、展览馆很多,你应该不会无聊。”
“你不怕我毕不了业?”
他笑了笑,说不怕。
叶青禾让周广陵除掉王照安使他真正下定决心着手离开叶家,自立门户。送她出去是为了她的安全,也是为了让自己暂时没有后顾之忧。如果事情顺利,他在两叁年里干净脱身就过去接她,远不到她毕业的时候。
王照安努力研究了没一会儿就抱怨看外文界面太麻烦,随便选了个专业了事。之后的事项由周广陵接手,不需要她说,他已经找人做好了全部的计划。
过了几天,阿九把一本替头护照送到周广陵的办公室。王照安从盛夏搬走已经一个多月,之前买的微缩植物景观被周广陵亲自养着,频繁浇水浇得只剩下一盆,从花架挪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王照安去昆明的机票已经买好了,13号早晨。17号昆明到成都,20号成都到拉萨,28号返程。”阿九说。
周广陵拿过艳红色护照翻看,“正好高勖也是那天从m国回昆明,你和秦山提前两天过去,到时候秦山陪高勖回来,你接到王照安以后带她出境。”
出境,说得难听些是偷渡。两千公里的边界线,穿梭边境早就成了当地人一门成熟的生意,哪怕遇到边检的人抽查护照也容易敷衍。
王照安将用假护照入境,然后用真实身份办理入籍m国,等新护照到手,她申请意大利的学校和签证,他告诉叶家追踪中断。如果叶家不放心,拜托公安的关系查王照安的行迹,也不会查到她的出境记录,只会发现她在旅行途中失联,这一样是叶家想要的结果。
周广陵把护照还给阿九,“你下班之后顺便给她送过去吧。”
“好。”
“对了,你送她安顿好以后就立刻回来。你不太往那边走,叶秋实发现了倒显得反常。”
阿九点点头,又问:“王照安入境以后,需不需要联系坤迈从留在m国的人里派一支队伍保护着?”
“不用太郑重。万一被阿猜盯住,绕过高勖告诉叶家,不好。暗中安排保镖就行了。”
阿九转身要走,又被叫住。周广陵从椅子上起身,坐在长沙发的一侧,兀自点起支烟抽了一口,又把烟盒推到他面前。
“你今年是二十几来着?六还是七?”
阿九拿了一支烟捻在拇指和食指指尖,回答道:“二十七。”
“行啊,这么客气,烟都不抽了。”周广陵笑着弹了弹烟灰,想起自己来千广的第叁年,稍稍熟悉了环境,就把阿九弄过来帮忙。那时候的阿九有点像现在的秦山,心气都露在外面。
“我记得你来的时候说,过五年一定能发大财,到时候回t国开赌场。攒够钱没有?”
“后来才知道赌场不是有钱就能开。”阿九也笑了。
周广陵把烟按灭,抬眼看着阿九,“等王照安去了意大利,你把你手头的事情收收尾,就回去吧。”




身酬 237
出国的所有细节都敲定之后,周广陵送王照安回了家。
这是他第一次到王照安家里。他站在门口向左手边望过去,一眼就能穿过客厅和阳台看到前一栋楼。一两个月来,只有王照安每个星期回来拖拖地板。各处都很整洁,也因为缺少生活气息而显得过于寂静。
层高和盛夏、锦山麓都没办法比,他推着行李箱走到次卧,一张不知一米叁还是一米五的床就占了不少地方,墙边再放上柜子和书桌,真是看哪都觉得挡视线,转个身都怕撞墙。
红成小区离王照安就读的高中很近,因此在她上大学以后,一家人才搬进新房子。然而王照安大多时间住在学校,工作以后又自己租了房子,副卧通常是于英住着。书架最上层摆着几幅裱在框里的十字绣,近看全是粗糙的像素块。再下一层是一排书,八九十年代出版的小说集,亦舒、李碧华、张爱玲,最边上挤着没被王照安扔掉的两本专业课本。
五张塑封照片靠在书脊前面,从左到右依次看过去,人就在一瞥的时间里从小学长到了大学毕业。
只有最后一张照片里人少,模样清楚些。二十叁岁的王照安穿着学士服,学士帽端在手里,背后是千广大学最古老的教学楼。她微笑着,带着点骄傲,还有奔赴新生活的迫切。
塑封之外,二十五岁的王照安神情复杂地看着两年前的那个人,末了在心里回了她一个微笑。
“收拾好了?”周广陵去阳台抽完烟走过来,也跟她一起看着照片。除了大学毕业照以外,他要看着印在底端的名字找到她的位置。他看了一会儿,开始没话找话:“怎么大学突然胖了。”
“不然你再去抽根烟吧。”
她低头从书桌抽屉里翻出一个长条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吊坠戴上。吊坠样式简单,红绳上面串着一个小白玉弥勒佛。
“你还信这个。”
她摇摇头,“去年生日我姑姑送的。她说找我有事,正好我该去看我奶奶了,约了养老院见面……时间快到了……你不是说送我上来就回盛夏么,再不走,我要反锁门了。”
周广陵欲言又止,有些木讷地说了声“好”。等走到电梯间,他才说道:“就快出发了,是不是要和亲戚朋友说一声?”
“没什么可告别的。”
“应该要见见许家宁吧?不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两人走进电梯,他从电梯壁看见王照安不痛快地抿了抿嘴。“不是怀疑她心坏,只不过她看着大大咧咧的,就怕说出去给贺端然知道。她表舅,也就是贺端然的舅舅,是公安局副局长,想查你太容易了。”
“嗯。”
王照安发现他小瞧许家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以为她脑子蠢,藏不住事。屏幕上的数字刷新了又刷新,她仰头瞧着,脑袋无意识地放空。
一层一层下降,周广陵终于说道:“最近会比较忙,有事情直接联系阿九吧。”
“我走那天呢?”
“会给你安排司机的。”
“噢……”
他转身面向电梯壁,低头捋了捋衣服,“我不想,在最后一天……”
电梯在叁楼停下,两位住户站了进来,周广陵便不再说话。王照安想,他大概不喜欢太明确的别离。




身酬 238
“好想当个孤儿啊。”
王照安坐在千广剧院附近她最爱去的那家咖啡馆里,对面的许家宁闻言皱着眉不解地看她。
“我姑姑几个月没联系,也没去养老院看望,那天见面的第一句话是催我交这个季度的住宿费,第二件事是要把我奶奶放在我爸那的银行卡拿走,说手头钱紧,要把我奶奶存的退休金‘借’给我堂哥结婚买车用。
手头钱紧…...我奶奶之前生过一次大病,当时就说,我姑姑过得不好,又有儿子,所以两套房子给她……一边舍不得房子,一边哭穷。卡里的现金给我爸,叁十来万,按照现在的标准也只够住五六年,别提中度失能之后要加专人看护……”
许家宁琢磨一会儿,觉得不是难事:“那你给她不就好了,养老也让她负责。”
“我又没办法代表我爸做决定。当年我奶奶那样分财产,我妈气得不行,但我爸很坚决地要负责养老,不管钱多钱少都要养。”
“啧,那不能把钱给她。如果你爸爸的财产被没收,养老钱就要你妈妈出,你不是说她和奶奶关系不太好嘛?”
“是啊。不过这事我没办法管,只能敷衍过去,拖她几天。等我走了,让她去看守所找我爸要钱去吧。”
王照安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许家宁接过去打开来,里头是一份公证过的遗嘱。
“哪有年纪轻轻这样咒自己的!”
店里人不多,隔壁座位用电脑码字的人听到许家宁的声调回头看了几眼。
“你小点声好不好。”王照安轻笑,“养老和财产的事掰扯起来没完,可我下周二就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下落不明四年之后就可以申请宣告死亡……如果我‘死’了,帮我把遗嘱寄给我妈,省得我爸顺位继承我的,我姑再顺位继承我爸的,到时候还是她拿了钱,不管拿多拿少都让人恶心。”
“你怎么不给你舅舅?”
王照安无奈道:“那相当于直接告诉我妈,我出去不是上学,是逃难去了。”
许家宁看着那份遗嘱,房子出售之后多少份额给于英,多少给范凌澜,还有一小部分留给她,许家宁。“这笔钱给我又要干嘛?之前你把那套学区房剩下的一百多万转给我,银行卖理财产品的已经开始骚扰我了。”
“之前转过去的是我以后自己要用的,文件里写的是……就是给你的。”王照安有些难为情,“我知道你不缺钱,你什么都不缺,但是你实在帮我太多了,可我没有东西能给你……”
“没有就别给了,你家里正缺钱还弄这些虚的,搞不懂你!”许家宁说着有些恼——王照安又开始犯她的清高志气。
王照安“可是”了半天,对方已然懒得再说她,过了一会儿,她态度软下来,笑道:“那就当是给我未来外甥女的小裙子基金嘛。”
初叁时语文课复习太无聊,两人就拿着教辅书乱翻,到处找好听的名字写在纸条里,说以后两个人各自生了女儿就从那些名字里选。王照安想,许家宁和尹天昊新婚燕尔,朝这个方向说应该没错,可许家宁的脸色却变得不太好看。
沉默过后,许家宁问道:“你第一次做,流血了吗?”
这下轮到王照安满脸疑惑:“流了。”
“可我没有。”
“咳,我第一次没什么参考价值,被人集邮了,故意弄了很多血。长成熟了,前戏充足,就不容易流血了,这是好事吧。”王照安想了想自己栽的跟头,本想正经回答字面问题,看着许家宁一脸失望的样子,心里渐渐明白过来,她不只是对生理的好奇,“尹天昊说你了?!”
“可能也不算吧……是他说我没有高潮,我问他,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他是把我跟谁对比知道的。然后他说,‘你不也没有血,有什么好计较的’。”许家宁咬了咬嘴唇,“他之前有一个女朋友,我都没往这上面想过。现在才开始觉得……他有点不干净。”
对面王照安在心里把尹天昊从里到外问候了一遍,嘴里说道:“可是你们刚结婚……”
“其实是准备回温哥华注册结婚的。不过我也说不准了。”




身酬 239
焦头烂额的一个星期过去,王照安总算把乌七八糟堆起来的事情安排妥当。于英不用和别人扯皮吵架、对簿公堂,范凌澜不会被弃养,王宽正也没有被迫不孝的隐患,她心里轻松极了,似乎一辈子的事情已经做完,哪怕她不再回来,也对得起所有人。
地铁站里人山人海,暑期一到,青江桥和云光码头又成了水泄不通的游客打卡地。
天气早就闷热起来,王照安从青江桥北这一站的二号出口走上来,热风呼的一阵把她裹住,没走几步就觉得灵魂都被人和人之间不到叁十厘米的距离给挤了出来。上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还是平安夜的时候。
沿着江堤,有宽阔的步行空间,隔一段有个观景台似的小广场。
王照安慢慢挪动着,等红绿灯的工夫,她注意到旁边小广场围着的一圈人里有个唱歌的女孩,长而直的黑头发,一刀切似的齐刘海,眉毛画得又黑又重,单眼皮小眼睛,一张棕黄脸上有两片丰满嘴唇,涂着饱满厚重的血红色,一张脸似浓似寡,在人潮里热得模糊扭曲,却又像与周边往来人群有结界一般宁静。
绿灯亮起,王照安穿过滨江路往盛夏走去。
一个多月没来,前台还认得她,带着标志的笑容帮她刷过电梯。电梯迅速上行,她看着电梯门,发现衬衫连衣裙的领子不知什么时候被包带压到了领口里面,于是连忙把它拨出来放平整。
出了电梯,王照安还能感觉到超重感,中跟鞋像被按在地上。她手指抠着包上的旋钮,走到门前输入密码。门锁应声打开,深而冷的色调泡在阴沉的天色里。王照安褪下鞋子,想想四个月前觉得有些滑稽。
她径直往书房走去,途径露台却透过关着的玻璃门看见周广陵坐在那一动不动,像尊塑像。她一下子有些慌神,这个时间他要么已经去了1332,要么在应酬,不该这么早回来。
迟疑间,周广陵站起身来,正瞧见她藏在一屋子墨色里,脸色一变,拉开门大步走出去吼她:“谁让你过来的!你真是活够了是吧?”
王照安没预料到,不知道他怎么生这么大气,不禁打个哆嗦。周广陵不再理她,冲进办公室给大齐打电话,让他把酒店门口和电梯的监控调给他看。直到确认王照安独自前来,没有被人跟踪,才放下心。随即他又笑话自己做贼心虚,叁个星期还没过,叶家不至于就要把事做绝。
出了办公室的门,王照安还在那里,手在包带上攥得紧紧的,小腿绷紧,两脚并拢站着。周广陵轻叹口气,“又没罚你站。来干什么?怎么不提前说?”
“我父亲留给我的那封信,我不知道放在哪了,想着可能留在书房忘记拿走。”她说得磕磕巴巴。
“你去找吧。”
自从王照安搬来以后,周广陵便将从前放在书房的部分文件放进了办公室,之后书房主要是她在用。王照安搬去了锦山麓,书房倒是还空着。
她在书桌前蹲下身,把一张支票从包里拿出来,放进第叁格抽屉。
这是王照安在自己银行账户里留下最后的钱。大到她手术、住院和请护工的费用,她在盛夏和锦山麓的食宿费,小到他买的衣服、鞋子,还有那些植物景观,所有用过的钱,她全都还给他,从此撇开“卖”与“养”之类的字眼,问心无愧。
“找到没有?”周广陵站在门边问。
“没有……”她连忙向门口走,还轻轻往外拽了他一把,“可能是已经带走,夹在哪本书里了,我回去再找一找。”
周广陵一手背在身后,拉着王照安坐在沙发里,而后把一个暗红色方形盒子送到她面前。
“干什么?”
“送你的。”
王照安打开盒子,满钻白金手镯安然躺在黑色内垫上。这镯子许家宁也有一个,尹天昊送的新年礼物,有四颗钻石,黄金颜色很配她又白又细的手腕。许家宁给她展示怎么戴,她还笑,说没见过戴镯子要用工具的。
她默默看着,有些头晕。周广陵拉过她的胳膊,两半镯子碰到一起,叮当一声,便成了一只手铐。
“你是怕我不听话,隔着八千公里也要念紧箍咒。”
“打算明天让司机带给你的。既然你来了,就试一试。”
“我不习惯戴东西。”
“你同学们的家境都不会太差,看人都凭第一印象,你平时的打扮是要吃亏的。别让人家在心里就看你低一等,当你是小跟班。”周广陵自顾自低头旋着螺丝刀。
“哪有那么复杂……”
他把螺丝刀收回盒子,手指轻轻摸着她手背到手腕的一小块皮肤。
“住处已经安排好了,住家保姆是个华人阿姨,在千广生活过。学习不用太紧张,过了就好,过不了也没关系。不要碰毒品,酒最好不要在外面喝……”
“如果有喜欢的男生……最好带回去睡,做好措施。甩人的时候要委婉一些,不要激怒对方,否则会很麻烦。可以适当给些钱作为补偿,不过也不要给太多,以后被缠得更死。实在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让保姆联系阿九。为了你自己的安全,最近两年不要直接联系国内任何人。”
“你好唠叨啊。”王照安笑了笑,也不知道看起来是不是仅仅嘴角肌肉在抽搐。
“噢,这些阿九应该跟你说过。”
“说过了。”
“每个学期之后,保姆会把成绩单传给阿九。”周广陵连忙又说,“不是为了监督你学习。”
“知道了。你也想当个幽灵蜘蛛。”
“你可别写八十一封信,我没时间看。”
王照安不再说话,看了看手机的时间,站起身来。
“我该走了。”




身酬 240-244 ( )
周广陵站在客厅中央,王照安已经走去穿鞋子。
浅口鞋被慢吞吞地蹬上一只,她停下来直起身子,朝周广陵望过去。
眼神牵牵绕绕,盈盈秋水里幻化出一个人来,问他为什么不亲自送她走。他说:一路平安。那人又问,那我走了?他胸口像被榔头捶得发闷,缓了许久,说一路平安。
看到王照安甩掉脚上的鞋子向他跑来,心中屹立的城墙便轰然垮下大半。
送她出国是无奈之举,也是当前状况下的最优解。
然而理性是理性,感情是感情。他不愿意见王照安,不敢看她开心地预备拥抱新生活,那生活里没有他,可她能过得一样好。
周广陵陷入怪圈,明明是他让她走,他给她规划了未来生活的每一处细节,到头来他却觉得自己遭到滞留。
眼前,王照安胸部撑起的衣服一凹一凹地跳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仿佛两人刚才已经大汗淋漓地做过一场。
周广陵猛地低头去亲吻王照安,一手拦在她腰后,另一只手解着衬衫裙的扣子。她这条橘色裙子好看,他就喜欢鲜艳到扎眼睛的暖色。最上两颗扣子原本就没有扣上,引着人从脖子一路往下看去。
胳膊把人紧紧拢到自己身前,他看着她双乳挤压在他身上变了形状。手掌向下探到她腿心,隔着内裤布料就感到一股潮意,就像外面湿热的天,云里憋着一场大雨。
周广陵自己也没矜持到哪里去,那东西早在裤子里硬起来贴着下腹,王照安将它放出来握在手里上下揉蹭,它气焰就又嚣张几分。
前端抵着穴口挤进去,周广陵抬起王照安一条腿捞在腿侧,她单腿站着,摇摇晃晃。
她双臂牢牢攀住他的肩膀,两腿也一起用力让身体挂在他身上。等到被他托住,她松了点力气,手臂绕在他脖颈,略微侧过头在他脸颊吻一吻停一停,然后忽而一阵颤抖,小腿没有目的地向外虚蹬几下,整个人松弛下来靠着他喘气。
随后王照安被抱到沙发上,两人交颈相合,她身上敞开的裙子和解了扣的文胸也被很快剥下。她的手轻轻抵着周广陵的胸口,他一手轻松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背。
她赤身裸体,孤立无援,全身也就穿了一只镯子,那是他送的。
一丝得意开始自负地滋生。
周广陵躺倒之后王照安岔开腿跨坐下去,通幽曲径把阴茎包裹起来。她分开五指握住他的手,借着他手臂的支撑前后左右地转着腰和屁股。伴随着腿心散发至全身的酥痒,她俯下上身,鼻尖碰着他的鼻尖,然后轻轻含住他的嘴唇,再稍张开口请他回吻。
她的身体将阴茎吞没到根部,不断有液体带出来沾在她的阴唇上,缓慢的一进一出搅出的声音缠绵缱绻,是他们同时进行的另一段接吻。
周广陵看着王照安,记忆回溯,他意识到自己和她做爱的时候会冷不丁产生象征性的联想,好像这不止是两具肉体的事,还是一篇文章,能从字里行间鉴赏些东西出来。
只不过那些体会对他而言太新奇,太复杂,而且转瞬即逝,他没办法表述清楚。再一抬眼,看着她脸上熟悉的浓眉毛圆眼睛和小鼻子薄嘴唇,脑子又迟钝地把一切感受都简化成视觉上的评价,比如性感。
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王照安脸上的神情居然会和性感联系到一起。可事实就是她的神情在他眼里那样幽深而赤裸,多看两眼就会让他勃起,让他迫切渴望和她做爱,无止无休。
“奇怪,按说二十多岁都定型了,怎么你还能越长越好看呢。”他手指捻着她的耳垂。
“你喝多了吧。”
“你判断不出来?”他重重顶她一下,然后下巴上挨了一口。他大笑起来,手掌在她臀瓣上揉了揉又拍了拍。
王照安停下动作,一手扶着沙发靠背就要起身,被周广陵拽回来仰面躺着,重新进去。
双腿被他的大腿抵着,她小腿向内用力,脚跟猛地凿他。周广陵抬手扭她的脸,“不服?”她只哼一声,下身故意往上凑过去,肉穴一缩一缩的夹着他,两人过招几个回合,她先脸红心跳喘了起来。
她不仅越长越好看,还是越来越可爱的。周广陵乐不可支,可他脑子里横着条警戒线,每当愉悦触线,焦虑就反扑过来。此时的焦虑源于王照安明天就要出发这一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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