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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鸥不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回南雀
“别提她了,昨晚喝的烂醉回来,结果一大早又出去了。”说起自己的独生女儿,萧随光便止不住地叹息。
我默默坐到盛珉鸥身旁,也不敢贴太近了,中间空了大约半臂的距离。之后的谈话过程中,他连瞥都没朝我瞥一眼,从头到尾只接萧随光和郑米米的话,好像拿我当空气。
我如坐针毡,几次想悄悄靠过去做点小动作,又怕对面两个发现,憋得就差抓耳挠腮。
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耍我,怎么每次不管同性还是异性,但凡出现点看起来引人遐想实则一清二白的画面总能被盛珉鸥撞到?先是莫秋,再是沈小石,现在又加上一个郑米米!
我颇为煎熬地进行着这场根本没有灵魂的谈话,过了大概半小时,佣人来说开饭了,我们便移到了餐厅。
“失陪一下,我去下洗手间。”盛珉鸥若有似无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也去下!”
我找准机会连忙跟上,跟着他七拐八绕,到了一间有些偏僻的洗手间,在他之后迅速窜进去,反锁上了门。
“哥,你听我解释……”先下手为强,我一下从后面抱住他,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撒娇道,“我和郑米米真的没什么,我的心里是你是你还是你。我身上都是你的味道,你闻到了吗?”
自从得了盛珉鸥的香水,我就每天喷一喷,衣柜要喷,床上要喷,身上更要喷。
“和我没关系,松手。” 盛珉鸥站住没再动,声音却冷冰冰的。
上次他笑着对我说恭喜当晚,我被领带堵了嘴,差点没死在床上,这次我要信真的没关系我就是个傻子。
“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的好哥哥,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郑米米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答应了要扮她最后一次男朋友,我总不能食言。” 我也不嫌肉麻,把自己的情话技能开到最大,“我的心从来都是你一个人的,不信你摸一摸?”
我转到他前面,拉起他的手就要按到自己胸口。
盛珉鸥蹙了蹙眉,在指尖碰到我衣襟时猝然抽回胳膊。
“我说了,和我没关系。”
他越过我,走到洗手台前微微俯身,将洗手液涂抹全手,仔细的好似即将要上手术台的医生一般。
还真是来洗手的。
我心中轻叹一声,双手环胸,斜倚着墙壁看他。
“哥,我这几天没去烦你,也没打电话骚扰你,你想我吗?”
他打开水阀将手上泡沫尽数冲洗干净,完了拿起一旁湿毛巾擦拭起来。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想我了。”
他从镜子里看我,唇边勾起抹讽笑,倒是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望着镜中的他,我心中一动,问:“哥,我要是哪天突然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问完了又觉得自己矫情,硬要去求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我垂下眼,自嘲一笑:“算了,不用回答。”
盛珉鸥擦着我往门口走去,掀起一道微风,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上就出来,别让萧先生久等。”
“好……”我拖长了音,懒洋洋应着他,有气无力出了门。
等我和盛珉鸥再次回到餐厅,发现餐桌上又多了个人,萧蒙来了。
不好意思,短小了点,明天争取写点
第56章 诚意够了吗
“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席吧。”萧随光举起酒杯,遥遥敬了一圈。
长方形的桌子,萧随光坐正南位,剩下我与郑米米坐一边,盛珉鸥与萧蒙坐一边。
菜一道道上,话题也一个个换。因为有些家宴性质,桌上话题没那么局限,天南地北,时事新闻,想到哪里聊哪里,郑米米还提供了两个明星八卦,听得萧随光哈哈大笑。
“对了小盛,最近你那个新案子怎么样?我有听人提起,死的那男人是个暴力狂,一直有打老婆的习惯。”聊着聊着,萧随光提起沈小石母亲的案子,“男人怎么能打老婆呢?好了,现在被老婆打死了,真是活该。”
盛珉鸥停下刀叉,并没有说太多:“案子还在审理中,不过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萧随光点点头,忽然转向我,一本正经道:“小陆啊,你记着,男人千万不能打女人。女人是用来宠的,爱的,敬的,你以后结婚了,老婆就是最大的,明白吗?”
我一愣,就听身旁郑米米抢在我前面回道:“女人也不能随便打男人啊,乱用暴力总是不对的。再者婚姻是互相尊重,大家生而平等,没有什么大小主次之分的。”
萧随光好笑不已:“你这丫头,我帮你说话呢,怎么还拆我的台呢?”
我见对面盛珉鸥安静用餐,一副完全没兴趣参与的模样,心里越发担忧。
他这个人太会伪装,眼见不一定为实,看着没事,说不准心里早已经开始滚黑水冒青烟,就等我什么时候一脚踩到他爆点,又要倒大霉。
我看他这样事不关己,就有心使坏,从桌下偷偷伸脚过去,学着电影里偷情男女的样儿,于大庭广众下与他暗通款曲。
脚背勾住小腿,从下往上缓缓摩挲,一边撩一边观察盛珉鸥表情。
他喝汤的动作一顿,盛着汤的勺子抖了一抖,洒出稍许汤汁。
我搅着自己的奶油浓汤,努力克制唇角笑意不要太过火引来旁人注意,桌下动作却越发不知收敛。
“当初叔您还不愿意放小盛走,您看您要是硬留着他,现在清湾可就少一金牌律师了。美腾虽好,但哪有自己做老板好是不是?”萧蒙脸上虽笑着,我却总觉得他笑里藏刀,说话含沙射影,并非全然友好。
可能也是他长相奸猾的缘故,细长的眼睛一眯,总给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什么的印象。
郑米米该是与我有同样的感受,闻言小声嘀咕一句:“你当然说好。”
她这话说得轻,萧随光并没有听到,但坐在她身旁的我和坐她对面的萧蒙还是有听到一些。萧蒙眼里闪过一丝冷芒,似乎有些动气,但顾忌着萧随光在,到底没有发作。
有一句说一句,我绝对不是自带滤镜,就不露声色方面,萧蒙还真不如盛珉鸥。盛珉鸥面对再傻叉的客户都能忍着怒气谈笑风生,待人接物虽不能说挑不出错处,但也绝不会叫人看出他的情绪变化。他习惯隐忍,也习惯伪装,不熟悉他的人,永远都无法摸清他斯文有礼的外表下,藏着怎样深不见底的心思。
而就算熟悉他如我,彼此都已是负距离的关系,也时常无法理清他的真实想法。
都说伴君如伴虎,要我说伴在盛珉鸥身边,就跟伴着头鳄鱼一般。平时看他跟个雕塑一样,毫无攻击性,等你放松警惕靠近了,回头就是一口咬得你生活不能自理,别提多刺激。
“美腾很好。就是太好了,人才济济,缺我一个不缺,多我一个不多,我在其中作用很小。既然这样,不如转到更适合我的领域,为更多需要我帮助的人服务,这也是萧先生一直教我的,要不忘初心。”
盛珉鸥这话说得漂亮,还顺带拍了下萧随光马屁,听得萧随光眉开眼笑,萧蒙脸色愈加不好。
盛珉鸥放下勺子,停止进食,拿起一旁白色方巾擦了擦嘴道:“前阵子我收到几起公益案件,其中有一起是关于美腾的医疗纠纷案,好像和一种新型抗过敏药剂有关。我当时没有接,给推了,不知道这案子之后怎么样了。”
桌子下,他挪了挪脚的位置,似乎是想避开我的骚扰。
“有这种事?”萧随光皱了皱眉,“萧蒙,你主管药品研发,这事你知道吗?”
萧蒙神色一变,显出几分紧张。





飞鸥不下 第54节
“没事的叔,我都解决好了,不过是些想钱想疯的穷鬼罢了,不成什么气候。”
萧随光见他如此笃定,放心一些,但眉头仍未全部舒展,语重心长道:“一家企业口碑很重要。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公司方面你多上点心。沫雨这个样子,我是不求她上进了,你作为萧家人,只能多分担一些。”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萧蒙闻言立马喜笑颜开,眼里的兴奋藏也藏不住。
“一定的叔叔。”
“啊!”就在此时,我猛地大喊一声,将所有目光都吸引过来。
郑米米莫名看着我:“你干嘛?咬到舌头了?”
我扫了眼若无其事,完全不像是方才在桌下重重踩了我一脚的盛珉鸥,嘴里嘶着气,讪笑道:“不小心咬得重了些,抱歉抱歉,吓到大家了。”
盛珉鸥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好似事不关己,随口不是很走心地关心了句:“那你可要当心些了,陆先生。”
撩巨鳄的尾巴,刺激是真刺激,疼也是真疼。
吃过饭,萧随光领我们去看了他的收藏。不得不说,实在是厉害,藏品之丰富,让人好似置身在一家表类精品店,许多都还是市面上没有的定制款,着实叫我大开眼界。
领着看了一圈,萧随光抱歉地和我打招呼,说与盛珉鸥有些事要谈,接下来让萧蒙先招待我们,说完便同盛珉鸥进到书房。
萧蒙满口答应,之后却总是走神,每过几分钟就要往书房方向看上一眼,恨不得立刻生出x光眼,穿透门板看里面两人在做什么。
郑米米将他这番模样全都看在眼里,低头摆弄着手机,一大段一大段地打字,也不知道在和谁吐槽。
与萧蒙貌合神离地尬聊一小时,正当我实在不知要再聊些什么话题时,书房门开了,盛珉鸥走了出来。
他缓步下了楼,对萧蒙和郑米米道:“萧先生让你们两个上去。”
萧蒙二话不说,头也不回上去了。郑米米诧异地一指自己,有些意外:“我也有份儿?”
我见时间也不早了,盛珉鸥手里挽着外套,一副现在就要走的模样,便与郑米米道:“你上去吧,代我跟萧先生道了别,就说我先走了,谢谢他今天的招待。”
本来这些应该亲自去说,但一来他们自家人说话,我一个冒牌男友掺和进去实在不妥;二来我上去再下来,盛珉鸥保准都走没影了,有些得不偿失。
郑米米道:“行,那要不要我叫人送你?”
“不用不用。”我瞥一眼已经往外走的盛珉鸥,急急道,“我搭盛先生的车走就好。”
说完也不等郑米米再说什么,追着盛珉鸥便去了。
走出大门,快跑几步到盛珉鸥身边,觍着脸道:“哥,我今天没喝酒,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他看也不看我,将车钥匙往我方向一抛。我看准了接住,心里十分欣慰他这种合作的态度。只要脸皮够厚,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坐到车里,系上安全带刚起步,盛珉鸥忽然开口:“萧随光快要不行了。”
我猛一个刹车,错愕看向他:“啊?”
萧随光席上说自己最近身体不好,我以为就是头疼脑热这种,想不到都到快不行了这种地步了?
盛珉鸥皱起长眉,似乎被我这记刹车刹得颇为不舒服。
“你要再敢这么踩刹车就给我滚下去。”
我缩了缩脖子,轻轻踩上油门,从未有过的温柔。
“萧先生怎么了?看着挺健康啊,生病了吗?”驶出萧家别墅,我重拾话题。
“癌症。” 盛珉鸥不是说一半藏一半的人,简单明了抛出两个字。
联想之前盛珉鸥接的那通电话,看来他知道萧随光的身体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知今日两人书房密谈跟这件事有多少关系。
“那萧随光今天叫你来是……”
“立遗嘱。”
原来如此,说不准萧蒙就是有所感知,所以才会显得如此迫切。不过看萧沫雨与郑米米的表现,又不像知道萧随光病情的样子,看来他也不是谁都吐露实情。
“可惜了,萧先生也才五十几吧,正是大有可为的年纪。”我有些唏嘘道。
“生命终会走到这一步,有的人早一些,有的人晚一些的区别而已,没什么可不可惜的。”
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路两旁高楼耸立,灯火通明,明明是一番热闹景象,配合着盛珉鸥的话语做背景音,倒无端生出几分萧瑟。
他嘴里说着萧随光,我又觉得他其实是借萧随光在说我。他在回答我之前在洗手间问他的问题——如果我突然死了,他会不会伤心。
根据他的话,大概意思就是——大家都是会死的,就算我死的有点早,也没什么可惜的。
哎,还真是符合他冷酷的人设啊。
“话不能这么讲,人固有一死,除了早晚,也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的区别。”我紧了紧方向盘道,“若非寿终正寝,就算自己认命,亲人朋友也多会不甘心。所以有时候,死的那个不是最痛苦的,带着两人回忆继续活下去的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不在预料内的死亡,有些人甚至会出现过激反应。”
虽然已经过去十余年,他现在不一定还有那方面的想法,但我不放心,觉得仍有必要科普一下正常人看待“死亡”的态度。
盛珉鸥沉默许久没有答话,车内安静下来,前方遇到红灯,我缓缓踩下刹车。
“就像萧随光现在要死了,子欲养而亲不待,萧沫雨肯定也是很伤心的。”
“是吗?”盛珉鸥语气充满怀疑。
我一噎,感觉自己是不是找了个错误例子。
我赶忙又换了一个:“沈小石……沈小石要是突然发生意外,当然我只是这么一说,我必定痛心疾首。哪怕是吴伊,他要是英年早逝,我虽然不能说伤心欲绝,但多少还是会痛心一下的。这就是共情。”
小石,吴伊,对不起,兄弟在这跟你们赔不是了。
“那你情感还挺丰富细腻。”盛珉鸥倾身点开车载播放器,下一秒悠扬激昂的交响乐自音箱里流泻出来,音乐声中,他如是说着,又靠回椅背。
我下意识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再想和他细说,音乐声又太大,且前方车辆开始挪动,只好作罢。
剩下的车程盛珉鸥没再说话,将椅背调低,脸别到一边,看着像是休息了。
其实我最想对他说的,始终没有说出口。
“你要是真敢在我面前死,我就敢因爱生恨让你看看我有多过激,叫你死都不安生。”隐在音乐中,我用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
到他家楼下,我将车停好,刚要叫他起来,发现他自己已经睁开了眼,也不知是不是压根就没睡。
下了车,将车钥匙还给他。他一声不吭就要上楼,我撇撇嘴,从后面拉住他的手。
“不说点什么吗?”
他回过头,蹙眉看着我,说了句:“谢谢?”
我飞快凑过去,在他唇上重重亲了口。
“谢人要拿出诚意啊盛律师。”
他立在那里,淡淡睨了眼我抓着他的那只手,没有生气,但也不见多高兴。
我一下松开他:“你别这种眼神……”
指尖方离开他的袖口,盛珉鸥突然反手重新握住我的手,将我拉向他。我一下瞪大眼,脑海里空白一片,心跳快得简直要跃出胸腔。
后颈被牢牢按住,他俯身吻住我的唇,舌尖顶开我的齿关,给了我一个深入又蛮横的吻。
只是还没等我回应,一切又都结束了,他退开身,拉开安全距离。
“诚意够了吗?”他问。
我咽了口唾沫,愣愣看着他。
刚刚与其说是一个吻,其实更像是一头野兽在品尝自己储备已久的美食,他咬我舌头的时候,我都觉得是不是要被他从舌头开始吃掉。
他看我一副傻样,眼里划过扳回一城的愉悦,不等我回答,转身上了楼。
我盯着他消失在玻璃门后的背影,半天才反应过来,用指腹抹了抹唇边湿凉,一下腿软地蹲到地上。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要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过分的也不是没做过,接吻更不是第一次,可我还是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为了盛珉鸥一个吻面颊火热,情难自已。
第57章 浓浓渣男味儿
“哥哥!”
我与沈小石进了法院,正要往法庭走,听到不远处一声叫喊。沈小石似乎认出了这声音,身形一僵便往声源处望去。
长相圆润的少年喘着粗气跑过来,怯怯看沈小石一眼,最终红着眼道:“哥,对不起。”
他想去拉沈小石的手,沈小石推开一步,避开了,少年脸上显出受伤神色。
沈小石面无表情看着他:“你要说‘对不起’的对象不是我,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唐卓当下白了脸,讷讷说不出话。
沈小石眼里涌现复杂情绪,还要再说什么,我眼尾瞥到远处唐家人气势汹汹过来了,怕起冲突,忙拉了拉他袖子。
沈小石看一眼那乌压压一群人,叹了口气,对我道:“枫哥,咱们走吧。”说完不理唐卓,径自走了。
半途我回头再看,少年独自留在原地,还在看沈小石,身形显得格外落寞。
此次庭审,盛珉鸥传唤了精神卫生中心的徐尉波医生作为辨方专家证人,来证明沈小石母亲因常年家暴而抑郁缠身,精神状况极不稳定。
面对这一手,控方早有准备,通过交叉询问质疑医生的专业度,试图让陪审团与法官相信对方对姚婧精神状态的评估并不可信。
检察官手上拿着一叠资料展示给众人:“徐医生过去五年在卫生中心的投诉率居高不下,不少病人认为自己的病情在他的诊治下并未达到他所承诺的好转。显然徐医生一直喜欢夸大自己的说辞,好突显自己的权威性。”
徐医生被大庭广众这样质疑,当下脸色都青了,气得双唇直抖:“你这是污蔑!”
盛珉鸥对徐医生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同时起立冲法官颔首道:“徐医生并非第一次作为证人出庭作证,此前从未有人质疑徐医生专业性。既然控方不相信徐医生,我们可以用他指定的医生,没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斜,姚女士的精神状况不会因为医生的改变而改变。”
法官看向控方检察官,蹙眉道:“控方,你需要更换指定医生吗?我要提醒你一点,辩方提交鉴定申请时你并没有对医生人选作特殊要求。”
之前我听沈小石提过,由于案子引来各方关注,法官不想节外生枝,希望能尽快有个结果,因此对没必要的拖延十分反感。
检察官似乎没料到盛珉鸥会这样硬气,面对法官严厉的面容,一下子就有些气弱。
“不用了,法官大人。”他悻悻坐下。
之后,控方传唤了唐志鹏的同事与邻居,两人无不对唐志鹏称赞有加,说不相信他是个暴力的人,又说他忠厚老实,对人非常友善。
沈小石紧紧抿着唇,眼里怒气蓬勃,这要不是法庭上,我怀疑他会立刻站起来指着对方鼻子破口大骂,问他们是不是眼瞎。
庭审进行到一半时,我突然收到易大壮来电。我看了眼庭上严肃的氛围,点了拒接,刚要发信息跟他说自己不方便接电话,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这样锲而不舍,倒真像是有急事的。怕对方出了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只得跑到法庭外头接了电话。
“什么事?小石妈妈正庭审呢。”
易大壮似乎正在走动,呼吸有些急促:“枫哥,我寄了样东西给你,你收到……收到了放好,我过几天找你来拿。”




飞鸥不下 第55节
“你的东西寄给我了?”我听得一头雾水,“你网购地址填错了吗?”
“差,差不多吧。千万给我放好了,兄弟以后请你吃饭。”
再三叮嘱下,他匆匆挂了电话。
我盯着回到主页的手机屏幕,心里莫名觉得古怪。
寄错一样东西而已,用得着他这样急切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寄给我一笔巨款。
猫着腰回到旁听席,发现控方再次传唤了唐卓。小胖子第二次站到证人席,兴许比第一次人更多的关系,他表情也更为局促不安。
检察官的问题与先前大同小异,差别不大,但当他问到是否有目睹父亲对母亲实施暴力时,唐卓这次却沉默了。
少年垂眼注视着地上,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他注意的东西,让他看得出神。
检察官拧眉又问了一次:“唐卓,你是否有目睹过你父亲对母亲的暴力行为?”
庭上一片静默,连记者们打字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场上只有头顶冷气机运转的些微噪音。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少年缓缓抬起了头。
“有。”他声音简洁有力。
众人哗然,在场媒体们面面相觑,十指如风一样快速敲击着手下键盘。
检察官有一瞬的怔愣,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听觉:“什么?”
唐卓咽了口唾沫,声音更大:“有,我有见过!我生日那天,我爸抓着我妈头发往墙上撞,对她拳打脚踢,我去拦,他把我推进房里锁上门,不允许我出去。他在外面的样子和在家里的截然不同,他对我很好,但他不是个好丈夫!”
姚婧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接着激动地身子往唐卓方向倾了倾,眼里含满泪水。
唐卓突然改变证词,打了检察官措手不及,忙要求将他列为敌意证人,法官同意了。
“你是不是受到了你母亲那边的压力?”检察官意有所指地看向旁听席这边,“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唐卓颤抖了下,嗫嚅道:“我上次说谎了。”
盛珉鸥站起身反对:“反对控方毫无依据的恶意揣测。现在看来,证人两次说辞不一致,更像是第一次庭审时受到了控方的压力。”他唇边带着笑,看着客客气气,说出来的话却很不留情面,“我很想知道,控方是否为了尽快定罪而给了一名未成年不该有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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