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殖之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凉鹤
九娣觉得男女之间不过就是那点事。
“喔,我知道了。”
席艋显然没想到这个女人是反应,他本以为她会为此感到荣幸。
电视机还在反复播报那个司机的事,保守派媒体在展现另一个画面,一群男女老少手拉手走在大街上,高举标语牌子在游行抗议——
“释放无辜群众,保护言论自由,新派政府必须给出道歉!”
“强烈反对滥用权利!”
“反对军队对人民动武!”
画面一转,也是一系列路人采访——
甲:“我觉得吧,这个人再怎么说错话,他也只是个普通公民,既然咱们是自由区,为什么不让人说话呢?军队出来干涉是什么意思?玩老区独裁那一套?很搞笑嘛!”
乙:“我们就是要为无辜的老百姓伸冤,自由无底线跟流氓土匪有什么区别?就为了政治正确,政府要把我们的嘴堵上,不让我们发声,难道这就不是强权吗?虚伪,新派太虚伪了!”
丙:“司机先生就是揭露了政府嘴脸,他们害怕了他们害怕了!”
九娣一只耳朵听新闻,一只耳朵听席艋说话,听不出来他半点露怯的意思,不由地想笑。
“那好吧……我们见见,”九娣回头看日历,想着自己哪天会更得空,“下周一吧,你来我家。”
“好,那我一早就来。”
“别,还是晚上来吧,我白天要去鞋铺。”
席艋沉默,轻笑一声:“怎么看起来像偷情。”
九娣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他怎么想,反正她又没撒谎,近来老太太病逝了,店铺自然过渡给了九娣,九娣虽说跟老太太无亲无故,但终是良师益友,安葬后续都由她一手操办。
店铺生意不同往时,同类店铺也冒出来不少,九娣又不想辞掉那些老师傅,只好咬牙坚持,亏了本自己往里搭钱,常常入不敷出,还得找葛丽思和罗治大夫周转。
葛丽思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她同社区的几个伙伴一起办了个女人性爱场,还邀来九娣一起参观。
“你还记得以前山下那些交配场吗,我们女的被人绑起来跟男人交配,既然现在没了生殖器锁,男人的性器解放了,我们就也可以把女人的性爱场办起来了。”
九娣发现这里和以前的交配场也没什么不同,只是木箱子打通了,划分一个个格子间,女人随意选择一间,里面的箱子挖了两个孔,上面的放男人的脸,下面的放男人的生殖器。
“你可以根据男人的长相和鸡巴的美丑来决定要跟谁做爱,男人没得选,他们只能躺在箱子里,看着你坐在他们身上……当然,还有多p房,箱子里可以躺两个人。”
九娣看几个女客买了票进来,到浴房简单冲一下,光着屁股就走到一个木格子间,门也不关,就走过去跟里面的人打招呼,一边说话还一边去摸男人竖起来的东西,小小一洞,粗细长短不一,各有千秋。
九娣不好意思看下去,转过头问葛丽思:“好像都是这个骑乘姿势?”
“这个姿势最容易高潮啊,而且有十足的掌控感。”
“男的不硬怎么办?”
“给他们灌点酒都会硬的,而且还不容易射。”
葛丽思带着九娣继续往前走,格子间走廊尽头还有个大房间,进去是两排木质座椅,看似普通,但等九娣走过去才发现,椅面上都镶了一颗表面光滑的玻璃圆球,下面还隐藏了一根可以伸缩的橡胶假阳具,旁边有按钮,葛丽思过去给九娣演示:“看,这个钮可以控制按摩球,那个钮控制假阳具,你完全可以坐上去试一下,自己调节力度速度,有时候比男人还管用……”
九娣好奇地坐上去,隔着衣料也没脱内裤,感觉上还有点不适,但点开按钮,简单操控了几下,果然能给自己按摩出湿意来,九娣忙站起来哈哈笑:“这个也太诡异了。”
葛丽思倒是一本正经:“这个不比男人健康卫生还避孕?”
“避孕?”
“是啊,你不知道吗,现在新派女性都在想避孕的事,这年头,谁会想要生孩子!”
九娣心中一震:“政府不管了?”
“政府管不过来了,女性有决定自己子宫的权利和自由。”
九娣想,这天还真是要变了,没了婚姻家庭不打紧,这连交配生殖也都不必存在了。
“女性解放了。”
“女性解放了?”九娣忽然对解放这个词有了新认识,但隐隐又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
“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游行升级了,那些保守派也开始闹事了,好多人都被逮捕了。”
九娣忧心忡忡,她还记得以前在交配场宿舍的电视上看到的瓜娲国,国小寡民但历史却长,漫漫无涯时间里,这个国家经历了上千次内部动乱,或战争,或瘟疫,或自然灾害……总以某种灭绝的方式草草场,人口便去了一大半,甚至有一个时期,瓜娲国全国仅剩了一百八十人。
那一百八十人,每天都接受身体检查,基因检测,在培育后代上,瓜娲国心搭建实验室,选出最优基因交配。
那时候,没人欢笑,也没人有时间哭诉,每个人都踊跃报名,拯救民族和国家。
“我们不能亡,瓜娲国不能亡!”
一百八十个人写下血书,跪在坚硬荒芜的土地上,立下永恒的协议——繁衍,繁衍,让这一条血液继续流淌。
葛丽思回头一笑:“安心啦,他们早就过时了,淘汰了,我们才是大多数人的心声。”
******************************
周末愉快!
炽殖之地 转折
自仙山口一役的失利,洛格一直总结经验教训,想来想去,还是怪自己太年轻,犯了冒进的错误。
因新晋安全部部长,又出师不利,他只能在元首大会上主动领罚。
没想,元首却没做太多批评,还表扬了他斩杀了自由党军队一个领头人物,这让洛格略觉不安。
这种不安一直延续到会后,元首把他和几个部长请到了里间的办公室。
洛格这才感觉如释重负,好像等行刑等了半天,绳子才在脖子上勒紧。
随即,他盯着那扇通往元首办公室的门,产生了奇思妙想——当他走进去,门在身后关上。他立正,行军礼,一动不动等待元首发话,而这个娇小优雅的老太会反手扇他一巴掌,当着其他几个部长面训骂他,他的脸颊会火辣辣的疼,逐渐热肿,但他心里却轻松了,甚至可以欣赏起老太太的银色耳钉,勾着一卷细发,在阳光里照得金软软,是贴在脸上的温暖。
然而,当洛格真的站在元首办公室时,元首却亲切地跟大家微笑道:“请坐,部长们,没备什么好茶,还请随意。”
洛格忽然就觉得自己丧失了承受这一切的力量,呼吸急促,眼睛湿润,好像随时就要跪倒在元首的面前,亲吻她的脚趾,恳请她的原谅。
膝盖一软,他坐在了她对面。
元首两手搭在腿上,自然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啜,又放下,完全看不出她刚喝了茶。
“元首……仙山口战役是我指挥不力,是我有罪……”洛格忍不住先开口。
元首马上抬手制止他:“洛格部长,罪不在你,罪在我们,确切来说,是我。”
元首侧过头,望着墙壁上那些历任元首的头像,忽然叹道:“我一直觉得,只要我按照前任元首的政策,把一切保持原样就会天下平安,可惜,世事无常,那些自由党就像没了记性一样,还是要搞事,搞来搞去最后还是搞自己,搞人民。”
洛格立即表忠心:“元首,请给我机会,我一定同叛党奋战到底。”
“你是部长,你当然会有机会,但天数怎样,我们谁也预测不准,有时我们就是碰运气,” 元首又转向另一个生物部的部长问:“你那个项目搞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元首,我们基本做过测试,可以投入实验。”
“很好。”
元首点头,她昨天还审阅了生物部的研究报道,这是由国家生物部投资的开发病毒项目,邀请几位学校生物教员来一起参加研究测试……
“所以,下一步,你知道怎么做。”
生物部长郑重点头
元首接着转向杜如松这边问:“你这边有什么发现?”
杜如松看起来很随意,但回答倒是头头是道:“自由党保守派选举失利,在西区不是很得人心,其次,大量东区人移民西区,增加了西区负担不说,当选的新派主席更是个靠嘴皮子上去的,新政把年轻人们弄得荒淫颓废,斗志全无,那些普通老百姓又敢怒不敢言。”
元首点头,“不敢言还是怒得不够,人要动,局才破,局破了,咱们才能入。”
杜如松笑:“元首,这个简单,保守派领袖魏德早就向我们暗递眼神了。”
“哦?有这事?”洛格注意到元首表情并不吃惊。
“不错,他们当然不甘心自己打下的天下就这么让给了新派,但是又有什么办法?我们做个顺水人情拉拢诏安,他们自然态度暧昧……我在里面安插的几个眼线,很会内中挑唆,你投我掷,这局也就破了,交通再一掐,贸易也断了,没了贸易也就没了支援,自由党还怎么打?”
说罢,他看一眼旁边的洛格,洛格眉心微动,接过话说:“是,到时趁乱我会带领部队趁虚先攻西区。”
“太好了,各位部长,咱们要打,就打个全面,生物战,人心战,软战,硬战,缺一不可。”
元首起身向部长们行屈膝礼,各位也齐刷刷地回了个军礼。
“我相信大家的能力,瓜娲国的国家和人民就拜托各位了!”
洛格感觉自己心肠百转地越发坚硬起来,好像又充上了电,觉得自己可以随时为国捐躯。
在世界的另一头,尚恩正在醒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了个那么淫荡的梦,梦里,他拉着卢琳跳舞,跳了个四叁拍还有四四拍,总之,旋转又狂野。
接着,他们的身体就迭在一起,他抱着她,滚呀滚,然后,他觉得自己体内燃起热浪,把卢琳强压在身下,那蓬勃一物胀得老大,黏腻,潮湿,那东西在滴水!
他忍不住耸动,摩挲,挺入,拼命捅进一处窄小洞口,温热的膣腔,层层软肉包裹,唔,他奋力游挺,陷埋够深,挺腰又拔,反复中,快感震荡,他觉得整个人飘到空中,没了,散了,他被碎成一片片,洒下来。
没完,他还在翻滚,滚到一个地方爬起来,四处有更多女体,每一个都只袒露下体不露脸,上身遮盖,长腿翘起,牝户外露,那东西,如花娇嫩,有缝吐露,他看着每一朵,但却又分不清哪个是卢琳。
他想喊,喊不出声音来,谁也听不见他。
无奈,着急,他只好去试,像拿着把钥匙一个个试,试插进去,肉腔挤压,不是,再拔出来再插,浅腔深沟,也不是……
他一个个要试,一下下舒服,又一下下焦虑。
终是醒了。
他怀疑自己还是没醒,掐了一把,疼痛难忍,这才发现,他躺在一群陌生的男女裸体间,手臂搭着手臂,腿也搭着腿,玉体横陈,皮肉交错。
而他也一样,没穿衣服,裸露下体,液体干在腿上,白花花一片,尚恩这才想起,昨晚他在酒吧宿醉一夜。
******************************************
完┊整┇文┊章:wooip﹝woip﹞
炽殖之地 新厄
九娣醒来去上厕所,顺便看了眼孩子,见他睡得熟甜也就又折回自己的房间。
近来这孩子长了点心眼,会撒娇会缠人还会哼哼呀呀叫妈妈,九娣的心也在这漫长厮磨里变软了,自己说话语调也都缓慢——扬长——哄孩子似的温柔细语。
床上男人翻了个身,迷糊嘟囔:“几点了?”
“四点了。”
“哦,我得起来了……”男人伸手揽过九娣,也像个孩子似的搂她腰,摸她的胸:“真想抱着你睡到天亮,可我还要去开会……”
九娣坐在床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天,想这主席当得也不容易,委员会是雷打不动每天五点开会,接着忙碌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天底下的老百姓只看他的风光,她却在跟他几次亲密的接触中知道了他的辛苦。
“保守派那些人还在搞事吗?”九娣难得关心他一次。
席艋笑着吻她:“搞,搞去吧,他们越搞越惹人烦,自从选举以来,他们就没消停过。”
“唔,那国酒法讨论得怎么样?”
“应该下周就会通过,呵呵,没想到你现在开始关心政治了……”席艋从床上爬起来,点开床头灯,披了件衬衫弯腰找袜子。
九娣半歪着脑袋看他,灯影里,他面容轮廓更像那个早逝的男人,孩子有时某个定睛的样子也有这个轮廓。
在他抓住袜子的瞬间,她的腿也伸出去,脚伸到他敞怀的衬衫里,抬高,游低,磨蹭,他抬眼看她,九娣笑了。
“妖。”
他话音刚落,九娣就伸手去拉他的衬衫,人没站稳,跌到她身上,她一翻身,骑了上去。
九娣穿得也少,只一件薄纱绯霞的睡裙,肩带滑落,露出一大片皮肤来,垂到小臂处,坦坦两奶,在灯光里往外鼓着灼红的乳头,男人挣扎抬头,她伸手按压,直起身子来,另一只手去揉搓那跃跃雄起的男物,一把火,一把水,她低头咬他耳朵,唤起他膨胀反噬的回口——舔她脖子底下嫩滑的皮肉,继而含吮垂露丰乳。
九娣伏背沉腰,臀片紧,来回夹磨,而席艋箍住她的腰,掐匀了肉,摇摆,颠动,两厢抱着,她也呜咽哼着。
上乘位确实更易掌控,九娣越来越喜欢这个姿势,尤其把男人挤到床角,她两手撑住墙,两腿摇桨,那男物钻得实,贴得紧,又狠狠戳中花心,一下下,简直要命。
席艋也逐渐黏着于女人的柔润,捏着九娣的臀,来回顶弄,咬住她的奶头,贪图奶汁迸发。
电话响了,席艋还在兴头,可那铃声跟催命似的一直闷响,在床上某个位置,震得床铺轰轰,人也轰轰。
九娣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快来了,正用心上下套弄男根,试图令其钻磨肉腔中最敏感的软肉,快感一点点聚集,她实觉内中那物搔得又舒服又酸麻。
然而,电话还在响。
席艋有点走神,伸手乱摸,还真摸到那电话。
刚接起来,就觉爱液弥漫,九娣整个人在身上激颤不止。
喘息,闭眼,激爽。
“喂……”席艋声音也有点不稳。
“主席,医学部那边有个紧急报告,希望您尽快来会议室一同商议。”
“医学部?”
“是,医学部报告说他们发现了一种怪病……这已经不是第一例了,一个月内他们到了好多病例,只是今天已经有死亡病例了……”
九娣翻下来,躺在一边平复,耳边听那边继续报告:“医学部判断这是一种新型传染病,凡是得病的人身上都长满了红斑,就像……像皮肤上长了花一样,重症会皮肉溃烂,流脓……外面舆论也悄悄在传,说这东西很邪乎……”
“怎么个邪法?”
“说是只有新派自由党的人才会得这个病……”
“什么?”
“是,我们都觉得还是等您一起来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办比较好……。”
“好,你等下,我马上来。”
席艋跳起来,来不及擦掉身上的余液,穿上裤子披上外套就要往外走,想起什么来,回来几步走到九娣跟前,吻了吻她额头叮嘱:“你再睡会……哦对了,今天不要出门了,外面危险。”
九娣嗯了一声,听他脚步渐远,门关上,翻了翻身,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九娣起床去抱孩子,顺手打开了电视,整个新闻都在播报新型传染病致死人的事,九娣这才想起席艋的那个电话。
***************************
来了来了!
炽殖之地 帮忙
连续两周,九娣都觉出不得劲儿来,不只是来鞋铺光临的客人越来越少,就连修鞋的师傅也都一个个告病不来了,相邻店铺也相继关门歇业,曾经最繁华的街道逐渐变得冷清。
电视媒体却呈现两极分化——保守党的电台是全天候报道西区的病情实况以及倍数增加的确诊人数……而新派却继续播报日常内容,看起来一切正常。
即使每天都能见到救护车在街上狂奔疾呼,大家疯狂屯粮抢购,但在新闻最新采访节目中, 本街的委员长依然淡定地回答,大家不要惊慌,我们一直致力研究新型病毒,现在基本判断是一种普通的皮肤传染病。”
“这个很有可能跟季节变化有关,所以提醒大家可以多注意保养皮肤,尽量穿暖一些,但如您发现有发烧、皮肤起红斑等症状,请务必联系医护部请求支援。”
九娣关掉电视,从衣柜里翻出羊毛小马甲给孩子穿上。
小孩有点发烧,她仔细检查了他的全身皮肤,还没见任何红迹,但一颗心就是突突乱跳,九娣不安地在屋里走了两圈,拿出电话给罗治大夫拨了过去。
那头罗治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他一直在一线抢救病人、采集样本,研究毒株病源,几天几夜轮值,到现在没歇上一口气,更不得空接电话。
电话久久没人接,九娣不放心,又给葛丽思和席艋打,皆是无人接听。
到了晚上,孩子额头滚烫,厌食哭闹,九娣更怕了,只好抱了孩子去医院。
可大门还没出去,却见一排军车巡来,几个军人堵在了家门口。
“女士,现在不许出门。”
“什么意思?”
“现在这条街宵禁了,晚上不许个人出门。”
“我孩子病了,要去医院。”
“不行,女士,你不能出门。”
“军爷,我真的着急,哪怕你让我去买点药也行啊……。”
“不好意思,女士,这是强制令,你想买什么,可以写下来交给我们,明早我们会统一给大家买。”
九娣左右看,街上每家每户门前似乎都站了一个军人,背着枪,像看守犯人一样,任你怎么理论都不让出门。
九娣只好抱着孩子再回屋里,取了毛巾给孩子擦身,不停给孩子灌水,可孩子还是哭闹,哼哼嘤嘤挥着小手,像在向母亲发出求救,九娣如困兽似的来回踱步,发了疯似的一遍遍拨医护部电话,可怎么拨也都是占线。
怎么办?怎么办?
九娣心急如焚,索性跪下来双手合十向天祈祷。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往往在绝望的时候要向上帝伸手,或者说,上帝只有在人受难的时候才接近人。
九娣想起过往的那些生死经历,不管是私奔还是越狱,还是面对饿狼和恶人,她都没像此刻这般难熬。
尤其当看见自己的孩子就在身边哭喊时,她却不能替代他一分一秒,那种难受是压倒性的,无力性的,她被击垮了,就要妥协了——
如果上帝要把她的孩子召唤去,她将毫无抵抗之力。
孩子哭累了,声音断断续续,再一点点湮息,九娣以为他死了,惊惶恐惧,甚至一度不敢往床上去看。
可当她见到那小小软软的东西还在呼吸时,她的眼泪刷地又流下来,捂住嘴想奔到阳台上大哭一场,可这时候哭也是最浪时间的,当务之急,她还是要想办法。
她捡起电话来找里面保存的那些通讯信息——鞋铺的,客人的,买菜的,出租车的……忽然一个没有标注的号码蹦出来——
她想到了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上次护送她回家时已是叁个月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九娣刚跟席艋约会。
那晚,她出门倒垃圾,看见年轻人还站在廊下,见她出门,欲言又止。
九娣立在原地等他说话,他想了半天才终于鼓足勇气向前迈一步说:“姐,我得走了……”
“很晚了,快回去吧。”
“姐……”
九娣看他,他却把眼睛往下溜,隔了半晌才继续说下去:“实不相瞒,姐,我不是社区的志愿者,我是一个老兵雇来帮忙的……他觉得您需要照顾才委托我来帮忙,可是……哎,算了!”
他迟疑了一下,又吐了吐气说:“姐,昨天他把我辞了,我本来是不必来的,但我觉得他那人还怪可怜的,我……就还是要见上您一面跟您说一下……”
九娣疑惑地看着年轻人,看得出他有点激动,满脸盘肠似的扭曲。
“您现在独自生活当然是爱同谁交好就交好,尤其自由区的人也都是这样,爱的就是自由!我又管得着什么!只是,我觉得那个新选上来的主席真的赶不上……哎!”
他刚掉头往门口走,忽然想起什么来又折回来,手里多了张纸条,硬塞她的手里:“这个电话你留下,往后你有什么难处就联系这个号码……我敢保证有人一直关心着您!”
说完,人跑了,跑得速度很快,九娣没追,只摊开纸条,在微弱灯光里辨别出一串数字。
难不成这年轻人暗恋自己?
九娣虽不至自恋,但也忍不住要想上一想这种可能性,
她存了号码,并未想过有天会用于利己时的稻草。
不过,此刻即使有一瞬的犹豫,九娣也不想犹豫了。
“往后你有什么难处就联系这个号码……我敢保证有人一直关心着您!”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