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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彼川游鱼
何冰说:“我没跟你开玩笑呀,以前在学校体检的时候,每次测心率之前医生都是这么说的。放松点,不然测不准。”
她绕了两下被他握住的手腕,“攥的这么紧干嘛?怕我跑?”
“……”
顾延把她放开了。
何冰浅笑:“你知道听心率的时候,听诊器放在哪儿吗?”
她自问自答:“我问过医生,医生说放在心尖上。”
“就……左边锁骨中间和第五根肋骨的交界处。”何冰指尖抵在顾延左边锁骨处,慢慢下划,最后停在他的胸口,在上面画了个圈,“差不多就在这儿。”
她抬头,顾延紧紧盯着她,神色难辨。
何冰撤回手,“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顾延冷然一笑,没理会她的明知故问。
“我回去了。”交代一句,他冷漠地转身。
“你还会来找我吗?”何冰看着他的背影问他。
顾延语气平常:“没什么事我就不过来打扰你了。”
何冰走到他面前:“那我要是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还能再找你吗?”





离滩 08.见不到和躲不掉。
何冰盯着他的瞳孔,又重复问一遍:“顾延,我还能再找你吗?”
“嗯。”
顾延短促地应了一声,很轻,很淡,声音不似往常那样坚定有力。
顾延的这声“嗯”,并没有让何冰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她觉得他们之间突然变得好远。
或者说,他们之间一直是存在着一段距离的,只是她总是认不清,还妄想着再靠近他一点,结果自己的试探行为惹他反感了。
何冰有些伤感,但她还是对他展开笑容,柔声说了句:“好,回去路上小心。”
顾延走后,何冰握着那张便利贴思索半天,拿起手机又放下,如此反复。
眼看着时针快要指向十二,她不纠结了,给顾延发了条短信:“你明天还会过来帮我换药吗?”
何冰心里也清楚,顾延多半是会拒绝她的,可她还是这样问了。
隔天下午,顾延回复了她。
他说:“自己换。”
他不是在休假吗,怎么自己昨天晚上发过去的短信,第二天下午他才回复。才注意到短信?有其他事情忙?犹豫着要不要理会?何冰不得而知。
随便吧,总比不搭理她好。
自己换……
何冰想象着顾延说这话时的样子。
一定又是像往常那样,面无表情,语调平淡。
她又给他发过去一条:“我已经自己换完药了。”
这次顾延短信回的很快,只有一个字:
“嗯。”
那天之后,顾延再也没来找过她。何冰每天给他发短信,找理由邀请他过来。
“你能过来帮我包扎一下吗?我弄不好。”“你吃饭了吗?我会做番茄炒蛋了,你要不要来我家尝尝?”“醋溜土豆丝我也会炒了,你能再教我做些别的菜吗?”
好在她的短信顾延每条都会回复,虽然他每次都拒绝她,并且他从来不曾主动找她说过什么。
他们的关系保持在一个平衡点,不进不退,不远不近。
日子照常过着。
这天何冰正站在窗前发呆,路思思电话就打来了。
路思思:“何冰,今天你休班吧,出来玩呀!”
何冰心烦意乱的:“我不去了,思思。这几天一直请假来着,明天我要回去上班,今天想早点睡。”
路思思:“请假?因为什么请的假?”
何冰:“不小心烫伤了。”
路思思:“怎么弄的?”
何冰概括着说:“前些天自己尝试做菜来着,被溢出来的汤水烫了。”
“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路思思还在出租车上,司机跟她确定下路线,她回答一句:“对师傅,拐进小区直走就行。”
路思思说:“我快到你家了,咱俩见面说吧。”
何冰看见小区里有辆出租车进来,她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不一会儿,路思思就上来了,何冰过去给她开门。
“你这严不严重啊?”路思思见面就注意到何冰手上缠着的纱布,拉着她的手左右瞧着。
“没事儿,快好了。”何冰抽回手,“你怎么过来了。”
路思思坐到沙发上:“来找你出去玩呗,在家待的都快发霉了吧?”
“还好。”何冰坐到路思思旁边。
路思思晃晃她的胳膊:“走吧,出去转转。”
何冰看一眼挂钟:“快六点了,去哪啊。”
“去夜市呀。咱俩多久没一起出来逛了,好不容易都有时间,走嘛。”
路思思冲她摆手,“你去换衣服吧,赶快赶快。”
“好好好,你等我一下。”何冰架不住路思思的极力劝说,回卧室换衣服了。
何冰她们去的是桂林路附近的夜市,坐地铁过去的,出了地铁站才知道刚刚下过一场雨。
天色暗了,路面湿哒哒的,天边呈现出橘红和粉色相映的梦幻色。
街上浓浓的烟火气。烧烤在铁板上烤得滋啦啦响,网红无骨鸡爪店前面排了很长的队,海鲜排挡里掌勺的大叔边炒菜边热情揽客……马路边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首饰摊。整条街人潮拥挤,热闹非凡。
何冰深吸一口气,胸腔充斥着雨后清新的泥土味和辛辣刺激的调料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吃不吃甘梅地瓜?”路思思挎着何冰的胳膊问她。
周围都是音乐和叫卖声,很吵,何冰没听清路思思说的什么,扬起眉示意她再说一遍。
路思思凑近何冰耳朵大声喊道:“甘梅地瓜,想吃吗?”
这回何冰听清了,朝着路思思点了点头。
俩人拿着甘梅地瓜边吃边聊边逛,走到街口,东西也吃完了,何冰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往前就是大排档了,路思思问她:“你还涂着药膏吗,是不是有忌口?”
何冰说:“嗯,不能吃辛辣刺激的。”
“那你还能吃烧烤了吗?”
“你想吃?”
路思思点头。
“去吃呗,我都快好了,吃点也没事儿。”何冰说。
“嘿嘿,那就行。”路思思跟她手挽手往前走。
大排档里除了海鲜就是烧烤,路思思眼看着前面几家卖的东西都差不多,也不怎么想往前走了,转头跟何冰说:“就在这吧,这家瞧着生意挺火爆的,应该味道不错。”
何冰没意见:“好呀。”
视线扫过路边,何冰看到有卖酸梅汤的,她跟思思交代一句:“思思,你先进去点菜吧,我去买点喝的。”
路思思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酸梅汤的摊面极为简易,只有一张长桌子,上面贴着“自制酸梅汤”,旁边放了个泡沫保温箱,两个年轻女生站在桌子后面叫卖。
何冰走近,问道:“怎么卖的?”
其中一个女生说:“五元一袋。”
“有冰镇的吗?”
另一个靠近泡沫箱子的女生掀盖看了眼,把里面剩下的几袋酸梅汤全部拿出来摆在桌子上,笑着说:“有,正好还剩几个。”
“拿两个。”
“好的。”女生在吸管桶里帮她抽出来两只橘色吸管。
何冰付完款,拿起酸梅汤回去找思思。
大排档的帐篷是红色的,塑料凳子也是红色。篷上挂着的灯泡不知何时亮起的,几只蝇虫围在上面胡乱飞着。
路思思就坐在边上,跟何冰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我点完了,你看你还想吃什么?”说着把菜单递给她。
何冰坐到路思思对面,把菜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刚要拿起笔画东西,眼睛被一只大手蒙住。
何冰顺着那人的手摸了下他手腕,没感觉出来是谁。她把挡住自己视线的大手往下拽:“谁啊。”
“是我,”陈樊松开何冰,“你怎么也在这儿,好巧啊。”
何冰转过头看他,陈樊白t黑裤,脖子上戴着条六芒星项链。她忽然想起来,桂林路离大学城也挺近的。在这儿能遇上陈樊和他朋友,也不稀奇。
何冰还没说什么,身后戴帽子的男生揭陈樊的短:“巧个屁啊,你不大老远看人家进来你才跟着过来的吗?”
陈樊瞪了戴帽子的男生一眼,后者耸耸肩。
“你们是一起的吗?”一旁的服务员问。
“一起的。”陈樊直接坐到何冰边上,“没空位了,咱们拼桌吃吧。”
何冰没搭理他,陈樊又改问思思:“美女,拼个桌成吗?”
路思思见他们跟何冰认识,她出于礼貌笑着说:“可以啊。”
“太好了。”陈樊跟身后戴帽子的男生说:“侯宇,坐啊。”
侯宇整理下帽子,坐到陈樊对面了。
“你点完了吗?”陈樊朝着何冰凑过去,也跟着她一起看菜单。
何冰往旁边挪了下,把黄金炸馒头画上,“点完了。”
陈樊和侯宇又各自点了几样,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美女,你叫什么。”陈樊外向,爱交朋友,不用何冰介绍,主动跟路思思打招呼。
“路思思。”
“我叫陈樊,他叫侯宇。”
路思思跟两个人打招呼:“你们好。”
陈樊问:“你比何冰大吧?”
“我比她大两岁。”
“还在上学吗?哪个学校的?”
“外院的,学朝鲜语。”
“我说呢。”陈樊看着路思思:“这么看你确实很有外院女生气质。”
路思思好奇,问他:“什么气质啊?”
陈樊最会跟女生相处了,讨女生欢心的话张口就来:“就挺文艺还挺洋气的呗。”
被人夸当然开心,路思思羞赧地笑了。
陈樊和路思思闲谈着,后来侯宇也加入进来。年轻人的聊天方式坦诚又直白,共同话题也多,几个人很快熟络起来。
吃顿饭的功夫,陈樊对路思思的称呼从美女,路思思,思思到思思妹妹。路思思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拘谨,整个人话匣子打开了。
何冰听听笑笑,大多时候沉默着。不是她故意端着,今天一天她脑子都是乱的,什么都参与不进去。
还有就是……她现在不想跟陈樊说话。
路思思讲了句什么,叁个人哈哈大笑。何冰没仔细听,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也跟着拉拉嘴角。
陈樊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界面:“思思妹妹,咱俩加个微信吧,以后可以约着一起出来玩儿。”
路思思双手叉腰:“不加!我可有男朋友了!”
陈樊无所谓的说:“我又没别的意思。也把你男朋友一起带出来呗,人多热闹!”
路思思眉毛一扬:“没别的意思?加我不就是想跟我打听何冰的事儿吗?她就在你旁边,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她呗,我看你也挺会的。”




离滩 09.我等你,顾延。
路思思话一出口,陈樊和何冰都把头低下了。
侯宇经常跟着陈樊一起去天空花园,对这俩人的事相当清楚,他替陈樊道出心声:“他在何冰面前就不会了,说多了怕惹人家烦,本来何冰就不爱搭理他。”
陈樊干咳两声:“咳咳,都吃好了吧?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
当事人发话了,看热闹的侯宇和路思思也就适时闭嘴了。
付完账从大排档出来,陈樊自然地走到何冰边上,对前面俩人说:“赶紧都早点回学校吧。c大和外院离得不远,正好你们两个顺路。”
侯宇回头打趣道:“哎呦,这就嫌我跟你思思妹妹多余了呗?”
陈樊啧了一声,瞪着侯宇说:“你不仅多余,还多嘴。”
侯宇连忙道:“怪我怪我。”
毕竟是兄弟,该损的时候损,该帮的时候帮。侯宇帮着陈樊创造条件,转头说道:“走吧,路思思,我先送你回学校。”
路思思心领神会,俩当事人一看就是有话没说开,她也不便跟着掺和。
况且桌上陈樊对何冰的态度她看在眼里,她也有撮合这两个人的意思。在她看来,陈樊性格好,长得也帅,何冰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挺好的。
于是她挥挥手,对何冰说:“何冰,那我就先回去了。”
何冰看了眼路思思,又看了眼旁边的侯宇,面对两个人这么明显的“好意”,她思绪更乱了。
“等一下思思。”何冰叫住路思思,把陈樊拉到一边。
“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吧。”何冰低声说道。
陈樊:“我有话跟你说。”
何冰:“你现在说就行。”
陈樊显然不想这么轻易结束这场偶遇:“我送你回去,咱们路上慢慢说。”
“我不需要你送。”何冰摆明态度。
陈樊手搭在何冰肩膀上,耐着性子哄她:“怎么这么倔呢,听话。”
何冰微微一愣。
不久之前,同样的举动,另一个人也做过。
是不是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毛病?为什么他能带给她那么深的感触,陈樊再这样做,她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她今天还没有给他发短信。
可她已经想了一天了,实在不知道还能再找个什么理由让他过来找她。
算了,索性今天就不发了。何冰这样想着。
她不沮丧,就是有些力不从心。
她……很怕他会忘记她,很怕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陈樊把何冰的深思当作犹豫,一手把她揽过来,在她耳边低语:“何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怎么捂也捂不热。我又不是洪水猛兽,吃不了你,我就是想送你回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陈樊朝路思思和侯宇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俩人见这边拉拉扯扯的,识趣地先离开了。
穿过闹哄哄的大排档,喧嚣声渐远,何冰自顾自地低头走路,陈樊跟在她旁边。
“手怎么了。”
何冰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紧身长袖,半只手都被衣服袖子遮住了。吃饭时他就坐在何冰边上,何冰把手放在桌子底下整理袖子的时候,他看到了她手上的纱布。正要问她,何冰又把凳子往外挪一下,一副拒他千里的样子。
“被烫了一下。”何冰轻描淡写。
陈樊追问:“你做什么了弄成这样?”
何冰垂着眼睛,没回答。
见她半天不开口,陈樊也不接着刨根问底,拉着何冰的胳膊过马路。到了马路对面,陈樊也没放开,顺势握住何冰的手。
接触到的一瞬,何冰立刻甩开他:“你怎么总爱和人动手动脚的?”
“因为我是腊月生的。”陈樊一本正经的胡扯。
“你别这样。”何冰沉着脸说。
“我哪样了?”
何冰没理会他。
陈樊朝她凑过去:“问你呢,我哪样了,你跟我学学。”
何冰把他推开:“你就会跟我耍无赖!在别人面前装无辜装的可好了!你要是跟我规规矩矩的,我至于躲着你吗?”
“生气了?”陈樊扯起嘴角笑了笑:“我这不是情不自禁嘛……”
何冰冷冰冰的扫他一眼:“你少跟我说这种话。”
陈樊敛了,转换了话题:“咱们去看个电影吧。”
“……我想回家。”
陈樊看了眼表,“才九点,回去睡得着吗?再逛逛。或者你想去哪儿,我陪你一起。”
何冰无视陈樊,朝他身后望去。
有辆出租车朝这边开过来,何冰招手叫停,陈樊打着送她回家的旗号,小尾巴似的跟着她上车。
何冰跟司机报了地址,随即倾靠在后座上,专注地看着窗外。
陈樊也不说话,专注地看着她。
夜间车少,司机车开的很快,夜风从窗外灌进来,吹乱了何冰披散着的长发,吹不散她眼中那团迷雾。
她这一晚上都闷闷不乐的。
“你怎么了?”陈樊忍不住问。
何冰有些累,声音轻飘飘的:“没怎么。”
“你有。”陈樊笃定的说:“都把‘离我远点’写在脸上了。总走神,还总爱看手机。”
“我就是困了……”
陈樊嗤了一声:“你就敷衍我吧。”
“喂,”陈樊戳戳她胳膊:“你在微信上理理人行不行?别总把我晾在那儿。”
何冰想起陈樊在微信上对她亲昵的称呼,还有他发给她那些露骨暧昧的话,脸一热:“你那样跟我说话,让我怎么回?”
陈樊憋着笑,朝她这边挪挪身子,压低声音说:“我不主动点,咱俩关系什么时候才能更进一步啊?”
何冰把话挑明:“你主不主动,咱们两个也就这样了。”
“谁说的?”陈樊讨厌她把话说的那么绝对:“逛个夜市都能遇到,隔着那么多人,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你了。说明咱们两个是有缘分的。”
何冰服了他了:“就是碰巧遇到,你也能扯上缘分。”
陈樊无赖劲儿又上来,坏笑着说:“当然是了,老天就是把你往我身边送,你不想见我都不行。”
何冰不语,过了一会儿,出租车右转拐进老城区,七弯八拐,最后停在小区门口。
“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何冰对陈樊说。
陈樊往小区里望了望:“你住哪栋啊?”
“……”
“切,不说算了,我还不想知道了呢。”陈樊嘟囔:“也不说邀请我去你家坐坐。”
何冰无奈,十分客套地说:“改天吧,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
“改天是哪天?”
“……”
陈樊不逼她了,以退为进:“好,改天就改天。那我以后微信上好好跟你说话,你至少搭理我一下,可以吗?”
何冰点点头,下车了。
走到单元楼底下,何冰手机震动一下,是路思思给她发了条微信:“你们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何冰点开微信,发现陈樊也给她发了消息,一分钟前发的。她把他设置成打扰了,所以没提示。
“忘了跟你道别了,再见。”他说。
跟他之前的“宝贝儿,我睡了,别想我”,“晚安宝贝儿,梦里见”一比,这句再见简直有分寸多了。
何冰回复陈樊:“再见。”
然后回路思思:“各回各家。”
下一秒,路思思的语音电话就追了过来。
“各回各家?这么草率?”
何冰一节一节往楼梯上爬:“不然呢。”
“你好歹给人家个表现的机会呀。”路思思躺在寝室床上替她情景再现:“你是不知道,吃饭的时候你一直低头,陈樊就眼巴巴看着你,欲言又止的,那模样可委屈了。”
表现机会?委屈?何冰想说,你是不知道陈樊这人多能得寸进尺!哪次他少表现了?他可一点都不委屈!
何冰疲于解释,就只是说:“我对他没感觉。”
路思思笑着说:“培养培养呗,你跟陈樊看上去挺般配的。”
怎么今天晚上就绕不开这个名字了?何冰皱下眉:“思思,你被陈樊买了吧?”
路思思说:“没有,回来路上听侯宇说的你俩的事。何冰,够低调的啊,从来没听你提过这号人。”
“我没事提他干嘛。”走到五楼,何冰从裤兜里拿出来钥匙开门,顺手打开灯,然后一头倒在沙发上:“思思……”
一声闷响,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
何冰心里惊了下。
说话声戛然而止,路思思疑惑的问:“嗯?怎么了?”
何冰摸黑走到客厅窗户前面,对面楼灯是亮着的,没停电,她又走到门口,按了几下开关,得出结论:“灯坏了。”
路思思说:“灯坏了?哪个灯?你一个人在家成吗?”
电话那边没回应,路思思急了:“喂?说话呀。”
何冰说了一句路思思没听明白的话:
“……太好了,思思。”
路思思没理解上去:“你在说什么呢?”
“你放心吧,我有办法。先不跟你说了思思,早点休息。”
“哎——!”路思思还没搞清状况,电话就被何冰挂掉了。
通话记录最上面是路思思,下面紧挨着的是一串没存名字的号码。何冰深呼吸一口,指尖轻触,拨打过去。
*
“嘟——嘟——嘟——”
响到第五声,对面接通电话。
“那个……”何冰清清嗓子,“是……是我。”
顾延顿了下,轻笑一声:“你结巴什么,我知道你号码。”
何冰也觉着自己紧张过了头,她稍作缓和,继续说道:“顾延,你能来我家一趟吗?”
“现在?”
“对,现在。”何冰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客厅的吊灯坏了,我不会修,你可以过来帮我看看吗?”
这么个蹩脚的理由,何冰心里虚的慌,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外面的灯光从窗子映射进来,晦重夜色下,这一丝微弱的亮度足以让她看清周围。
“你在考虑吗?”何冰倚着门,轻声问道。
“我明天上午过去吧。”顾延思忖了一下,这样答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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