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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合鸽鸟子
他篮球也打得好,男生喜欢和他交朋友,不认识他的女生远远看过他几眼,都觉得他拽拽酷酷的,肯定很高冷,而且他成绩不差又在创新班,在别人眼里自带光环,那些暗恋他的小女生怎么想得到他会掏出几颗好时,把包装纸撕开,送到陈栖叶嘴边。
秦戈不爱吃甜,这几颗好时是林鸡白天雨露均沾分给全班同学的,他没吃就一直揣兜里。
秦戈还问林鸡怎么突然这么大方,林鸡瞅着陈小鸭把巧克力吃完,炫耀道,我有钱,我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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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秦戈借花献佛。他知道陈栖叶肯定会推脱,干脆把东西送到他嘴边,变相逼迫他吃。
“我不饿,”陈栖叶往后挪了挪,觉得难为情,“我不吃。”
秦戈不为所动:“你不吃我就扔了。”
陈栖叶都没用手去拿,就慌忙张嘴叼住那颗巧克力,因为秦戈那眼神是认真的,他不吃,秦戈真的会把东西扔掉。
“这就对了嘛。”秦戈非常满意,把剩下的几颗也都剥开,用同样的方式威逼利诱投喂陈栖叶。陈栖叶吃前说着不要,真吃到嘴里了,每一颗都吮到自然化,落在秦戈眼里,比自己吃有食欲多了。
秦戈周而复始的高中生活因为这个小吃货有了水花,第二天眼保健操又差点迟到,又用奶茶贿赂陈栖叶。陈栖叶不愿意拿,秦戈指着教室后头的垃圾桶,一本正经道:“你不喝我马上就把它扔了。”
陈栖叶:“……”
节俭如陈栖叶,怎么可能舍得这么好的东西进垃圾桶呢,只能带着那杯奶茶回教室,不安又欢喜地喝完,到了晚上,秦戈显然是故意来错教室,老师在台上讲题,他把裴哈哈发下来的数学作业给陈栖叶做,酬劳用各种各样的零食结算。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陈栖叶帮秦戈做了五张模拟卷、三份压轴题汇总和一篇作文,秦戈投喂他五杯口味不同的奶茶,三包巧克力和一根棒棒糖。陈栖叶连着一个星期没好好上竞赛课,裴哈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秦戈,说除了(1)班的陈栖叶,只有秦戈的压轴题回回都全对。
然而秦戈并不稀罕表扬。他稀罕周末,一想到明天能睡大觉,他激动到中午睡不着觉,想了想,还是叫醒马思睿,以一起上厕所为由把他叫出教室。
马思睿眼睛都还眯着呢,让秦戈有话快说,他还想争分夺秒再睡会儿,秦戈也没磨蹭,问自诩认识的人从通天门这头排到通天门那头的马思睿:“你在职高城里有熟人吗?”
马思睿眼睛瞬间亮了,看着秦戈,不困了。
“你要干嘛?”马思睿还激动上头了,“哥啊,你不能因为考了一次一百名外就堕落,就跟职高城里的人混啊。”
秦戈:“……”
“我在温中祸祸就好,不去祸祸职高。”秦戈给马思睿看张照片,“我就是想让你帮忙找个人。”
马思睿狐疑地看秦戈手机里的照片,拍摄背景里的山脚他从来没去过,画面里除了三个穿职高校服的神小伙,还有刚领到校服的陈栖叶。
第12章粮票
温临中学两站路外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商圈,学生们偷偷摸摸点的外卖大多从这里送过来,到了放学时分,这里就成了学生们的休闲娱乐场所,奶茶炸鸡店前最为热闹。
秦戈对这一片熟悉,特意选了家人流量少的咖啡店,坐在二楼等待。没过多久,楼梯处传来脚步声,秦戈望过去,那个之前挑衅过陈栖叶的职高学生并没有穿校服。
秦戈也换了衣服,仍然缺乏阅历的眉眼间有纯熟在生长。两个离成年还差临门一脚的少年面对面坐着,全都没有学生范,反而像是来谈什么生意。
“原来你就是秦戈啊,久仰大名。”那个职高生叫李敏,常年在酒吧混迹,所以听说过秦戈的名号。潭州市有不少音乐清酒,其中一家还是秦戈那位叔叔开的,驻唱歌手要是临时有事来不了,秦戈偶尔会拿把吉他顶上去。
但秦戈对李敏的背景身份不感兴趣,开门见山地问:“陈栖叶怎么招惹你了?”
“冤枉啊,我们真的只是把小叶子当朋友。而且你手里还有照片,我们要是把金贵的竞赛生欺负了,两个学校都不会放过我们。”
李敏油嘴滑舌戏很足,表情也夸张,秦戈不吃这一套:“你怎么知道陈栖叶是竞赛生?”
“我还知道他从杭城中学转学,是因为竞赛总教练的儿子容不下他。”李敏隐晦一笑,给秦戈看一段聊天记录。他们这些职高生业余学习,本职网上冲浪,顺带水一水温临中学的贴吧,赵卓就顺藤摸瓜联系到他,以为他也是这所学校的,给了他一笔钱让他盯着陈栖叶。
秦戈看着聊天记录里那人对陈栖叶生活情况的一通编造和赵卓的转账记录,嗤之以鼻:“这钱你也赚?”
“谁会嫌钱多呀……”李敏吃不准秦戈为什么来找他,玩笑道,“要不咱俩合作,你帮我留意那个什么叶,我把钱分你一半。”
“我给你双倍,以后别再出现在陈栖叶面前。”秦戈警告李敏别再掺和这件事,李敏不可能和钱过不去,故作可惜道:“那我怎么和赵卓交代啊。”
“你闭嘴就成。”秦戈已经记下了赵卓的联系方式,验证信息也发过去了,“他要来问你,你就说监视陈栖叶这活换我接手了。”
秦戈说完,丢下一个放钱的信封就直直离开。李敏撕开封口目测里面有多少钱,那个多于两倍的数字并没有让他觉得欣喜和划算。相反的,当他听着秦戈下楼的脚步声,想无所谓地调侃一句这种用下巴看人的温中学生他见多了,却一点调侃的资本都没有。
李敏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再看了一遍自己和赵卓的聊天记录。他直觉背后的牵扯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而如果他能略知一二抓住什么把柄,他能得到的将不止一个信封。
秦戈很快回到自己公寓,远在杭城的赵卓也通过了秦戈的好友要求。
赵子龙:请问你是?
鸽了:哥们你被职高城的骗了。
赵子龙:(黑人问号脸)你到底是谁?
秦戈用最简短的语言给赵卓科普了一下两所学校的地理位置和李敏冒充陈栖叶同校同学的操作,赵卓沉默到了晚上,近九点的时候才回了句:那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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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盯着那句话,思忖如何才能更快取得赵卓的信任,如实道:我是他隔壁班的,上个星期看到职高的人把他围山脚下,以为他被敲诈勒索了。
赵子龙:哦。
然后又没了下文。秦戈翻看赵卓的朋友圈,内容和其他已经步入社会工作的青年没什么两样,还挺岁月静好,秦戈横看竖看,都想不出这个赵卓和陈栖叶能有什么仇什么怨。
他又去问赵卓:你知道陈栖叶为什么转学吗?
赵卓这次回得很快:你和他很熟吗?
秦戈输入“他挺可爱的”,想了想,又删掉这个形容词换成别的。
鸽了:他人挺好的。
赵子龙:呵呵。
“呵、呵?!”秦戈盯着那两个字,瞬间没了和这个赵卓继续聊天的心情。
他郁闷地把自己摔进床里,手跟有记忆似地往枕头后面摸,拿出那张之前拍的照片,陈栖叶低眉顺眼地站在山与海之间,安静内敛。
“你不会是那个男狐狸从垃圾桶边上抱回来的吧。”秦戈自言自语,有些怀疑陈栖叶不是陈望亲生的。秦戈再过几个月就要满十八岁了,十多年过去,他依旧记得陈望的模样。陈望在他眼里就是个魅惑人心的塞壬,这个海妖般的男人却有这么个纯良无害的儿子。
但仔细看,父子俩的五官线条依旧相似,只是陈栖叶还太年轻没长开罢了。秦戈看人很准,这几天更是摸准了陈栖叶的性格,这个比自己大五个月的哥哥和小时候一样,特别怕麻烦别人,但又很难拒绝别人的请求。
他好奇又奇怪,陈栖叶为什么要转学,甚至有些厚着脸皮和自恋,觉得他在杭城没吃好,特意回潭州找自己。
他又一次把照片放回枕头下,颇为得意自己把陈栖叶吃得死死的,浑然不知自己就像个被诱惑的水手,情不自禁地关注陈栖叶。
秦戈第二天背着书包去学校,周末的教学楼空无一人,他轻车熟路跑到三楼路过(2)班教室,敲了敲门引起陈栖叶的注意,说:“好巧。”
陈栖叶正在做题,被打断思路后猛然抬起头,见来的人是秦戈,立马绽开笑:“你怎么来了呀?”
秦戈睁眼说瞎话不带打草稿:“我就住在附近,星期六天都会来学校自习做作业,比家里有学习氛围。”
陈栖叶还真信了,他这个星期也没回家,在他那本小便签里,他计划着联赛前都住学校,把坐车的时间也挤出来刷题。
这一整排教室就(2)班开着门,秦戈假装自己没带(1)班的钥匙,慢慢悠悠坐到左泽文的位置上,书包一拉开,他从里面拿出来的除了纸和笔,还有一袋海苔饼。
海苔饼是潭州四大名点之一,外表和酥饼相似,中间裹着海苔,吃到嘴里咸中带甜。秦戈一撕扯开包装袋,陈栖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海苔的香气吸引,秦戈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出一块海苔饼往陈栖叶那边递:“吃吗?”
问完,他就和陈栖叶异口同声:“不吃。”
陈栖叶睁大眼,惊讶于秦戈居然知道自己会说什么。秦戈耸耸肩,把整个包装袋放两人中间后大方道:“你想吃就自己拿。”
秦戈开始写作业,边跟语文理解斗智斗勇,边时不时拿块半个巴掌大的海苔饼。陈栖叶看似在认真答题,其实一直在算同一组数据,不知算出多少遍不一样的答案后那袋饼只剩下最后一块,陈栖叶还是没好意思拿,从抽屉里掏出早上买的面包当午饭。
他大张开嘴正要大大地咬一口,秦戈看了过来。陈栖叶随即把还没碰到牙齿的面包从嘴里拿出来,双手握着,小幅度往往秦戈那边送了送:“你要吃吗,我还没碰,都给你没关系。”
秦戈:“……”
在秦戈面前,陈栖叶殷情得像个讨好型人格,秦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陈栖叶给马思睿的第一印象居然是傲和高冷。
秦戈拿他没办法地长叹一口气。陈栖叶像是从那个叹气里听出了什么,默默把手缩回来。从小学开始他就只有寒暑假才能回潭州见母亲,每次回家能见到的活人只有陈望。陈望对他爱答不理态度冷淡,他被锅里爆出的油烫到手都还坚持做饭菜,就是希望父亲能在餐桌前多和自己说说话。
原本应该亲密的原生家庭带给陈栖叶的更多是生疏和冷漠,继而影响到了人际交往,也只有秦戈见过他对着食物双眼发光的
那一面。
秦戈操心道:“你这样迟早会被诱骗,被人连肉带骨都吃进肚子里。”
他把最后那块海苔饼放到陈栖叶嘴边,陈栖叶接过慢慢吃,琢磨不透他说的诱骗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秦戈的手机铃响了,他拍了下陈栖叶的肩膀,带他去外卖员和校内学生约定俗成的交货地。
陈栖叶把笔放在秦戈来了之后就没有进展的竞赛试卷上,跟他一块儿来到学校东边的小树林。那里有一块人造湖,外卖员就在湖旁边的围墙外。
秦戈去接外卖,把外卖盒放在凉亭的石桌上,陈栖叶看着凉亭边的立牌上写着“禁点外卖,违者处分”,不敢坐也不敢饿。
“今天是星期六,不会有人来查。”秦戈不以为意,“操场外那一圈柿子树你看见了吧,每年十月,草坪上都要立块牌子说柿子树打农药了,不许采摘,结果——”
秦戈话说一半突然安静,陈栖叶不由追着问:“结果呢。”
秦戈笑,把炸鸡可乐从包装盒里拿出来摆在桌上,卖关子道:“等到柿子成熟了,你自己去看呗。”
今天是九月的第一天,天依旧热得发闷,两人离开有空调的教室还没十分钟,秦戈脖子上就有汗。
他穿圆领短袖,脱了这件就光膀子了,陈栖叶穿的是校服衬衫,完全可以把最顶上的扣子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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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热吗?”秦戈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可乐,问。陈栖叶额前有些细汗,却固执地摇头不碰纽扣,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薯条,秦戈明明点了两人份,陈栖叶连番茄酱都不蘸,他一个汉堡都要吃完了,陈栖叶薯条才吃了几根。
“那我热,热到吃不下。”秦戈不耐烦道。他又一次用百试不爽的老套路,潜台词是陈栖叶再不吃,他就把这些食物都扔了。
陈栖叶急了,嘴快道:“那你扔吧。”
“我——”秦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么多天来终于被陈栖叶扳回一局。
“……好你个小叶子,会耍嘴皮子了。”秦戈破功,也不装烦躁了,笑着踢了一下陈栖叶在石桌下的脚,催促对方快点吃。
他的话语不再有威慑力,但陈栖叶给他面子,抓起炸鸡送进嘴里,再一抽,整根骨头干干净净,肉满满当当撑起两边的腮帮子,像松鼠也像仓鼠。
秦戈没忍住拍了张照,陈栖叶嘴里还没吃完呢,双眼就直勾勾盯着手里的,再加上摄像头的角度,陈栖叶像是被一桌子的外卖盒淹没,任谁看了都很有食欲感到满足。
秦戈回家后把这张照片发给赵卓,这回没再改形容词。
鸽了:他确实很可爱啊。
赵卓过了几分钟后回:他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秦戈隔着屏幕都能听出赵卓的嘲讽,赵卓直接给秦戈打了个语音电话。秦戈接起,对方没问他叫什么名字,而是没礼貌地称呼:“陈栖叶的新粮票。”
秦戈微微皱眉,没料到赵卓还有更低俗的。
“把他搞上床了没?难不成……他还跟你来欲迎还拒那套,”赵卓像是喝高了,笑得下流肆意,“你可别被他那张脸骗了,他勾男人的手段功夫高明着呢。”
第13章你放过他吧
秦戈愣着,好像赵卓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成一句话,就听不懂了。
赵卓此刻正在ktv和朋友唱歌喝酒,见对面没了声响,特意从包厢里出来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点了支烟后猛吸一口,整个人的状态比之前冷静了些。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秦戈,有种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的窃喜,“觉得自己不是他第一个,亏大了?”
“他没把我当粮票。”秦戈笃定道。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陈栖叶从未从自己这里索取什么,而他不管给陈栖叶什么,陈栖叶都受宠若惊。
“那你挺有钱吧,跟着你总比跟我爸那个老头子强。”赵卓确实喝上头了,一不小心把家丑说了出来。他即时打住,秦戈沉默半晌后说:“有没有可能是误会。”
“误会?误会个屁!”赵卓的声音陡然拔高,激烈的情绪带动额头的青筋暴起。
“我资质不够考不上好大学也没读成研,我爸把心思力花在杭中那些学生身上,我也认了。我爸教着教着把学生带回家吃饭,我看他一声不吭又吃得多,还觉得他挺朴实没心机。结果呢,结果他和我爸在书房一呆就是三五个小时,我那天要不是不小心推门,谁能想到他一个男的,男的!坐我爸腿上!”
秦戈差点没拿稳手机。他闭眼揉鼻梁,驱散那些克制不住涌上的记忆碎片。某种程度上他能理解赵卓的愤怒和掺杂其中的无助,只不过当他看到这样一幕,他还只是个孩子。
“合着现在的高中生不仅要会做题,还要学做鸭。而且他太能装了,那眼神多无辜啊,手表是我爸硬塞给他的,在书房也是我爸强迫他的。这不,才回潭州几天,就绑到你这张粮票了。”赵卓戏谑,相信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我要是外人,也被他那双眼睛骗过去了,可赵云和是我爸!我爸有老婆孩子,怎么可能是同——”
他越说越失控,却硬生生把那三个字吃了回去,秦戈逼着他面对:“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
赵卓沉默,片刻后强硬道:“告诉陈栖叶,我爸送他的那块手表已经被我扔了,他以后要是再敢来插足我的家庭,他就是那块手表的下场。”
“他这人说笨也笨,短视得很,给点吃的就死心塌地,太廉价了……”他还不忘给秦戈提个醒,“年轻的时候谁不爱玩,你尝个新鲜就好,最后还不是得找女人。”
秦戈没再和赵卓聊,挂了电话。
他需要点时间消化获取的信息,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步,烦闷的心绪好不容易有些平复,他一转身看向掩着帘布的窗户,窗外明明是夕阳晚霞,他一晃眼看到的却是儿时书房里的梦魇。
那虚幻的画面被敲门声打破,门外有一男声提醒他可以吃饭了。他去开门,那人还等在门口,见秦戈额头有汗,关切地问:“身体不舒服?”
秦戈声音发虚,对杜欣怡的亲舅舅陆崇说:“没事,热的。”
房间里开了空调,但陆崇没戳破,帮秦戈擦去额头那层薄薄的冷汗,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时间振作。两人下楼后脸上都挂着笑,绝口不提之前的小插曲。
秦戈也表现得十分活跃,抢占到外公外婆旁边的位置,往他们碗里夹肉,还没吃呢,就口吐莲花夸赞陆叔叔的手艺。戚渺渺入职青少年宫后就带着秦戈从老宅里搬出来住这小别墅里,两位老人家挂念女儿外孙,每个星期六都会来这儿做客吃饭。
戚渺渺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带一家人出去下馆子,秦戈平日里也吃不到她做的饭菜。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陆叔叔来了,他和戚渺渺年少相识,算得上是发小,但戚渺渺觉得潭州是个小地方向往大城市,陆崇则目标明确,毕业后就回潭州给从商的父母搭把手,戚渺渺离开杭城那年他把父母的家业做大了好几倍,也顺利被举荐进潭州商会,两人通过秦戈爷爷搭线重新认识,一个丧夫失意,另一个洁身自好三十载,终于等到年少的爱恋。
陆崇烧得一手好菜,越简单的家常菜越下饭,秦戈越爱吃。陆崇见他吃得开怀毫无愁滋味,泼冷水地问:“杜欣怡说你这个星期又被语文老师批评了?”
秦戈筷子不停:“她怎么不说我这个星期被数学老师表扬了?”
陆崇理所应当道:“理科老师喜欢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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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也觉得没毛病:“语文老师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戚渺渺和两位老人都笑,秦戈和陆崇在岁数上虽然差了个辈分,交流起来却像平辈的朋友。秦戈读初中的时候逃课打架,眼看着就要变成养废了的纨绔二代,也是陆崇把他接到身边照顾,他从刚开始的不服气,渐渐被这个叔叔驯服,初三那年成绩突飞猛进,愣是考进了创新班。
戚渺渺说:“他还是老问题,作文字数不够,理解之类的也差强人意。”
陆崇拿出家长的态度:“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写不满八百字,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很帅?”
秦戈扯扯嘴角,胡乱扒完碗里的饭,放下筷子回了自己房间。一个多小时后陆崇再次来敲门,脸上有喝酒后的红晕,但说的话里没有醉意。
“你外公太能喝了,这老丈人真难伺候。”陆崇装醉,晃晃悠悠走到秦戈身边看他打游戏。
“别生气啊。你外公外婆也关心你的学习,特意让我多教育你几句,”见秦戈无视自己,陆崇无奈道,“他们那一代人爱听的教育不就是那几句嘛。”
屏幕上显示“gameover”,秦戈关了界面转椅面对陆崇,陆崇借着酒意努努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露出这般无辜的表情还挺可爱。
秦戈消了气,拿出放边上的试卷装模作样,陆崇凑过来见是语文,竖起大拇指道:“好小子,有觉悟!”
秦戈瘪嘴嫌弃一笑,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名字:“你们就饶了我吧,我语文真的不行。”
“你是真的不行,还是因为秦思源。”
秦戈正准备连笔画个简笔鸽头的手一僵,没抬头,陆崇搬来张椅子,坐在少年身边。
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事实上,他很早就发现秦戈想跟自己去世的父亲撇清关系。戚家在潭州很有威望,独女未婚先孕嫁了个普通大学老师已经够大跌眼镜了,这个孩子要是平平无奇,那该得多笑话。
好在秦思源教得好,秦戈也聪慧,戚家二老见外孙那么小的年纪就对诗词歌赋略有造诣,对女婿的态度也渐渐缓和。但秦思源去世后秦戈就对这些失了兴趣,从小神童变成伤仲永。
可他这个伤仲永偏偏理科好。戚渺渺以为理科好的人文科思维会受影响,陆崇对秦戈比她这个当母亲的还知根知底。
“你不是他。”陆崇安抚地揉握秦戈的肩膀,“男人里除了秦思源和胡兰成这样的负心汉,也有秦戈和陆崇这样的痴情人。”
秦戈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诶哟酸死了,我就一俗人,别给我贴金。”
陆崇哈哈大笑,秦戈很少见他这么高兴,问:“你们今年能办婚礼吗?”
陆崇脸上的笑渐渐没了,摇头道:“你妈还想再等等。”
秦戈:“……”
秦戈万万没想到自己母亲比自己还会鸽,她和陆崇正式交往也有几年了,从去年就开始准备的婚礼到现在都没影。
秦戈对陆崇说:“你太难了。”
“我有什么难的。”陆崇起身离开,到门口了才悠悠地说,“我从她十八年前结婚起就开始等,不差这一时一刻。”
秦戈那天晚上辗转难眠,口干下楼喝水,路过书房时发现里面亮着灯。
他推开门,戚渺渺戴着眼镜坐在书桌前,扶额思忖着什么。他以为母亲还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勾着手指在门上敲了两声:“妈,我一个高三生都没你这么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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