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之入侵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概率论与数理统计
对比江禁,他明明和她是同样轨迹,却显得游刃有余得多。
第一好的学校和第二好的对他的差别会有多大呢?而换成是她,作为女性,一旦走错一步,便永远够不着下一个了,她不打算再让自己的人生出差错。
石一找了另一块大石头坐下,她感到一阵劳累。
他会明白吗?即使她与他拥有相似的人生阶段,走到今天,她仍然比他辛苦得多、付出得多、困难得多,因个人差异,亦因社会性质,大环境使然,这种情绪他作为男性体会过吗?能感同身受过吗?
石一讨厌期待落空,她怕在这最关键的一环上他使她失望。
“多饮水,你运动要补充水分,”江禁在她背包里找出水杯递过去,“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运动?”
“不是喜欢,”石一咽下几口水,“是尝试,我喜欢尝试,给自己多些选择。”
看来分开这几年他错过许多,江禁对此留有的印象还停在中考那年石一与身边好友说就算体育不得分她只靠文化课分数也能考进全市最好的中学。
“我大一的时候体测是优。”
“你以前跑四百米都不合格。”
他揭短,气得她哼一声,顶一句“人是会进步的”。
十六岁时的神气与二十叁岁似乎也没有太大差别。
终于走到山顶,石一感到舒畅,但该份体会的存在时间非常短暂,不一会,她便觉得无趣。
所谓好的学校、好的成绩、好的工作,对石一来说也只是得到的那一会儿产生兴奋,不多时,她便会知道都不过如此。
实际上那应该是失望,石一清楚是自己的要求太高,她格格不入。好的学校当然需要适应应试来进行教学,好的成绩当然需要考生具备技巧符合打分标准,好的工作亦当然需要融入整个社会的需求之中。
石一完全清楚游戏规则,她是具备经验的玩家,依靠对规则的把握,顺利度过一个又一个人生时期,但那并不叫她开心,经验有时意味着妥协,虽然低头不一定不好,曾经应试作文助她拿高分,帮她进入好的大学,但只有石一知道那并不光彩,她做了违心事,靠出卖自我获取所谓成绩。
江禁貌似不会有这些奇怪的烦恼,他的人生总是顺风顺水,选项多多,无需做不得已的事。
这个世纪寻找理解会不会像当年作文追求特别新颖一样显得愚蠢,那时考场上要得高分,这时伴侣要有钱有样,他全都具备,是不是就够了?
“回去了。”石一又催他了。
“再待一会,好不容易才走上来,多欣赏一下风景。”
“这就好不容易了?”
江禁听出她又讽刺他,石一站在旁边,草草扫几眼,他拉她坐下来,靠在自己身上。
“你不喜欢高处吗?”
“现在觉得没什么意义。”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你也会这样想?”石一惊讶。
“意义是人为赋予的,你要去觉得有,那就会有。”
江禁语气肯定,这一刻他比她更经验丰富。
石一还未见过他如此正经成熟的一面,她笑:“你好唯心。”
“别想唬我,这可是清清楚楚的唯物。”
入侵之入侵 作为自己的个体
周六日两天的时间过得快,江禁可能知道她不习惯应对与他家人相处的场合,石一如此猜测,他们只短暂见上几面,吃了两餐饭,之后便立刻回到了之前的生活。
江禁的父母似乎相当独立,即使具有这样一层身份与责任,但归根到底,他们是先作为自己的个体,因此,他们注重自己的生活,充分给予他自由的空间。
石一对该份自由深有体会,只是有时站到小朋友的角度来看,无可避免地会感觉到疏忽甚至孤立无援。
当然,她和他现在都已经长大了。
当晚回到家,石一有些懒洋洋,晚餐时饮多了几杯酒,一坐下,紧身裙便勒紧腹部。
“为什么你坐下和站着一个样子?”石一观察江禁,无论是坐还是站,他的腹肌始终紧致兼线条明显。
“你练得不够。”江禁以肯定语气下结论,首先男女体脂率存在区别,另外她的健身强度较他差得多。
石一听完,苦恼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沉思。
“不用对自己这么严格,”江禁安慰她,”可能是有baby了也不一定。”
石一立刻变了脸色,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回去那卧室睡了。”她告知,声音异常冷静。
江禁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大,他追上去。
“我开玩笑的。”
“不好笑。”
石一把着卧室房门,阻挡他进来。
“我们一直都有做避孕措施。”
“你也说过不是百分百的。”
这句大声了些,江禁被凶得愣住。
石一没想吵,她缓了缓语气,亲他一口,叫他回去睡觉。
看起来分房睡的方案没有可谈的余地,江禁躺在床上回想她刚刚的举动,过激得就算说出以后只和他精神恋爱都不出奇。
他拿出手机发信息给她。
我睡不着。
石一冷眼看屏幕上的字,这些花招她可见识得多了。
周一忙碌,不只周一,整个星期石一和江禁都忙到各自见不到人,这时他们才发现生活原来是拥挤的,时间会被诸多走不开与不能填充,除去睡眠,剩下留给二人相处的时间和空间都少得可怜。
很快,他们再次发现这即将成为常态。
工作总是忙碌,社交总是必要,回家越来越晚,洗完澡,倒头就睡,石一睡眠不够,早上来不及,匆匆吃几口填腹,又该各自告别了。
她已不算是刚毕业入行的新手,独当一面不是过分要求,庆幸身体未对咖啡免疫,不然不知如何是好,石一在想是不是只有这行如此,但她看江禁便知行行都不容易。
确实,这是赚钱的行当,完全符合当初功利选择所期望的目的,石一有所积蓄,所谓的名牌奢侈品全靠自己也轻松负担得起了,但她根本没空体会到花钱的滋味。
一对比,程郁显得不是一般的清闲,石一和他在社交场合见过好多次,他像无业游民般,她至今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不过无所谓,无需过于熟络,到认识这一层面已经足够,其他人会因此给她几分薄面。
石一对程郁多少有些感谢,名利场里人脉是重要因素。
高楼大厦光鲜,她自嘲自己妥协成当初不屑的人。
不,这是工作,她拿出来的是专业那一面。
入侵之入侵 若为自由故
“这就迷失了?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石一摇摇高脚杯,“也有点看不起江禁。”
如果真要做此般选择,早年前她大可投奔他的怀抱,亦可回家扮听话乖女,无论是哪一个,都会比现在轻松百倍,但笼中雀般的生命有何意义,石一未识字前学会过两句诗,一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一是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程郁对于石一具有特别情谊,像她失意那晚遇到推着自行车走来的方淼。
十二岁那年,家境已明显向下,不然班主任怎么敢大胆处置她,石一遭遇体罚,妈妈气不过直接找到校长处,对方理由当然非常充分,“我看她成绩最近下降得厉害,我一时心急”,看,多么负责的一个老师。
事后回想,被打过的手臂算不上多痛,只是整件事令她恶心。
石正的行为更叫她失望,“她就要升学,不要得罪老师”,软弱啊,你的名字叫父亲。
就是这个时候,石一和程郁成为了同桌,他是带着不明传闻的转校生,刚好契合班主任的心意,唯一意外是程郁居然不太可怕,至少在与石一的相处中。
程郁送石一出去,今晚有人亲自来接,于是他故意当着人面抱了抱她。
“我们是朋友,”石一走到车前,她拉起江禁的手,“像你们一样。”
“早就不是了。”江禁冷冷说完,将她塞进车里。
“你好幼稚。”
“他和我争你啊。”
石一将身体重量靠在他胸膛,伸手环抱他腰。
“我是我自己的,谁也抢不到。”
话已至此,江禁闭嘴沉默,再多说一句要引她反感了。
石一没听到他再说话,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他呆得有点可爱,她情不自禁:“我喜欢你。”
“我知道。”江禁说得自信。
好了,打回原形,无辜是装的,可怜是假的,石一对他翻起白眼。
天早就黑下来,石一没太留意路况,直到眼前出现一架飞机。
“又去哪?”下车后的疑问还未得到答案,突然又被扛至左肩,她喊一句,倒被他拍了一下屁股。
石一睡了一觉,醒来见到阳光下海边的沙滩。
虽是休息日,但时间不早,石一躺在床上托着腮,盯着看对方的脸与裸体,那样年轻的体魄,叫人产生欲望。
“口水流出来了。”江禁没有睁开眼睛,却准确伸手摸到她的脸。
又装睡,石一打掉他的手,问,“为什么来这里?”
“你不累吗?”江禁的手顺势往下,转到她的腰上,“这里近海,温度正好,适合休息。”
石一抬眼打量了一番所处卧室,落地窗外有一大露台,她恍然大悟:“你新买的?”
“喜欢吗?”江禁脸上是邀功等夸的表情。
事实上,除了房子,更显眼的是深红色盒子里的钻石,它那么大,像冰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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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之入侵 儿童不宜的事
“怎么,怕了?”
江禁拿下戒指,将它戴上手指,那像一个华丽的圈套,从此束缚住许多人几十年。石一一直不作声,她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愣愣的,任由他动作,没有反抗,却也不是接受。
“放心,我没有说要结婚。”
石一松一口气,他终于开窍。
“可以接受了?”江禁拉着她手到嘴边亲。
“好闪。”石一躺在他旁边,欣赏完钻石几秒,重新将目光投回房子,她问,“这卧室得有多少平?好大。”
“大吧,”江禁伸手揽她,“够我们玩的了。”
石一笑,后又感觉不对,儿童不宜的事,她似乎懂得太快。
下午原本在晒太阳,石一躺着看书,有发丝跟着风跑了出来。
“眼睛要瞎了。”江禁走过来,将书盖到她脸上。
石一坐起,递书过去,要他念,但真到他读完几段,她反而专心其他。
江禁戴着一黑色墨镜,她将它拿下,用来遮挡自己眼前阳光,他的大腿枕得舒服,石一昏昏欲睡。
江禁将书放到旁边,眼睛盯着她看,这种观察他做过不少,以前上学被她抓到几次。
“怎么不念了?”
江禁拿开她的墨镜:“你睡着了。”
“我没有,”石一用右手挡在眼前,“是这里太舒服,叫人不想动。”
“是吗?”江禁抱起她往里走。
“你干嘛?”石一明知故问,前段时间紧张工作带来的压力使需求增长,没碰他是因不得空,实际上她特别想。
江禁吻她,感情的表达好像怎么样都不够贴切,语言不够,行动不够,双管齐下,仍是匮乏,不足内心十分之一。
现在时间充足,即使迫不及待也没理由要如此匆忙地单刀直入,石一挡他,柔软指腹沿着唇线慢慢描过,走到唇峰处,他伸出舌头来舔,于是手指变得湿漉漉。
“全是你的口水。”她嫌弃得往他身上擦。
江禁不在意,他喜欢面对面看着她,他爱她的大方姿态,不同于懵懂、手足无措甚至恐惧,其实石一是一个直接的人,从来正视自身,不献媚亦不忸怩,她想要就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但需求的满足具有临界点,达到一值后,效用是要往下掉的,不过前期摄入又是必须,不可能说吃叁个冰淇淋会饱就只吃第叁个冰淇淋,快感与饱腹同理。
自从分房睡,石一有段时间没摸到他了,是所谓安全感也好,抑或只是习惯,反正莫名产生些许空落,特别一忙起来,白天精神紧张,晚上放松下来就会想他,至少,想他的身体,那也是属于江禁的一部分。
“可以持续一整晚吗?”
“有这么快乐吗?”
当然有啊,石一在心里答得大声,这种时候才能明确地感知到他年轻是多重要。
耳边听到呼吸、喘息及甜言蜜语,他说爱她,石一觉得自己稍显无情,她自认该行为纯粹是欲望驱使,因他样貌好,身材好,技术好,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他干净。
一一列举下来,发觉全是外在条件,非常肤浅,可转念她便释怀,他不是单纯摆着好看的观赏花瓶,江禁会做数学题,他还算聪明。
“外面有只猫猫在看我们。”
石一靠着他的肩膀,好奇地望着窗外,她近视,实际看得不太清楚。
但那确实是一只真真实实存在的猫,体魄有些大,脸却尖尖的,日光照射下的黄白相间的毛发柔顺发亮,它坐在院子外面的围栏处,正半咪着眼看过来,瞳孔几乎收缩成一道竖线。
在江禁转过头看它时,猫张开了嘴,警告似得喵了一声。
入侵之入侵 风花雪月之外
石一写过一篇猫的故事,江禁记得,题目叫曾几何时,不知她自己有无忘记。
那会他们两个还是中学生,语文科作业要求每周一篇随笔,没有题材限制,全由学生发挥,石一总是花费许多时间在此,因是难得的自由,她知那是无用功,如文章中感慨“自由却无用的灵魂”,对考试分数不带有实际性帮助。
但周六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仍然留给了它,构思、遣词造句、以及适当情绪,她心甘情愿将宝贵时间浪费在此。
冷气开得足,她经常披一张毛毯,头发胡乱扎成一块,在江禁眼中,其实石一大多是这副模样,一方面她非常随意,也不在乎许多,一方面又非常严格,且绝不将就。
石一有魅力,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虎子就闹着要和她玩,摇尾、张着口,主动走到脚边躺下,露出肚皮要人摸,石一来多了几次,它直接蹲在门口等,江禁看它简直比自己更积极。
可石一怕狗,刚来便表明她害怕一切动物。
人确实奇怪,长久相处下来,即使那是令人害怕的事物,亦能走到双方和谐相处的阶段,比起用互相制衡来解释,江禁认为双方受主观因素影响更甚,只是当事人往往难以及时察觉。
不过同是动物,另一方的表达直白得多,只要她来,虎子便要跟着她,内心情绪毫不遮掩,特别是写文章的下午,石一通常要待在桌前许久,它会安静陪着躺到一边,有时睡醒一觉,睁开眼好奇地打量她在做什么。
回想到这里,江禁发现该篇关于猫的记录实际上很可能是石一看着狗写出来的,明显文字中的许多情节相似得很,除了奇怪的结尾。
主角周五晚回家,发现猫不等在家门口,她有些意外,以为是它贪玩跑了出去,过了一阵,她忙完自己的事,仍然不见猫的踪影,终于拉下脸面去问,却被告知猫死了,它刚生产完,走到一男人脚边,那男人以为是咬他,用力一脚朝肚皮踢去……
江禁印象深刻多少是因这特别突兀又莫名其妙的一个情节,前文完全没有提及猫怀孕一事,他傻傻地问她这是真实故事吗?
石一没有直接回复真假,她只是托着腮直接否定他的联想:“你之前生日我说过的那只是公的。”
江禁当然相信她说真话,但上述故事亦可能同样不假,荒谬与矛盾是创作者隐藏真实意图的把戏,他得揭开表层,才能见到真正发生。
现在这只跑出来的猫提醒他了,是时候做进一步努力,肤浅的交流是站不住脚的,风花雪月之外,江禁需要对石一有更多了解。
入侵之入侵 真实是在这一边
“放手。”
江禁右手臂被拍打,此举直接否定他的一厢情愿。
石一从他身上下来,独自走进浴室洗澡。
“你去另一间。”说完便关门、上锁,动作利落,绮梦散得多快,她现在对他讲要尊重各自私隐。
石一打开淋浴开关,任水流从脸上直直往下打。
小学六年级,当时好朋友和她讨论过一个问题,现在来看简直是性教育缺乏的罪证。
“石一,据说要做爱才会有小孩子,那我们的父母是不是也做过?不然怎么会有我们呢?”
石一感到一阵恶心,她来不及关闭水流,捂着口伏在洗手台前干呕。
她知道,但无论当年抑或现在,别说是上述那个直白的词汇,就算是一点点稍带亲密的称呼及行为,都没有办法将它们与他们放到一起。
石一缓了缓,接了些水漱口,她以为很快就会过去,而头脑似乎自有主张,转一转,自动跳到又一记忆场景,那聚会来了很多人,妈妈的姐妹与朋友们聊到夫妻生活,毫不避讳,所以自然而然地问到他们多久一次。
“一次都无,有了她之后,我不会再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作为当事人“她”在场的石一恨自己听得如此清楚,这么些年了,竟还记得准确,以致于刚抑住的那些恶心再次发作,这一次更强烈,石一被激得眼眶都涌上泪水。
她抬头看一眼镜子,狼狈模样令自己都极易生厌,要真是呕吐出来还舒服些,最怕像现在,不知是生理与心理哪一个导致,苦闷在身体令自己受罪。
二十分钟后,江禁见她还未出来,他去敲门。
“一一。”
“干嘛?”
“怎么这么久?”
“我洗头发。”
石一的头发只吹到半干,就算是对待自己,她的耐心都非常有限,江禁早清洗干净,他站在厨房,正从冰箱里拿水果。
“吃什么?苹果?”
“这种是不是甜的?”
“是啊。”
“那我吃橙。”
江禁疑惑,他问:“你不喜欢吃苹果了?”
“我现在想吃酸的,”石一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等他剥好端来,她又问:“你刚才叫我干什么?”
“见你进去那么久,怕发生意外。”
石一不在意哼一声,两叁下吃完一大半。
“吃完这个出去吃饭。”
“嗯。”
旁边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石一打开看,屏幕上方弹出来自健康应用的提醒,告知月经周期已延迟了六天。
她有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江禁见她一下子变得凝重,看向他的神情特别怀疑。
“没事。”石一熄掉手机屏幕,吃完最后一块橙,催促他快些出门。
餐厅不远,两人手牵手步行过去,海风吹来,夕阳余晖映下,石一觉得浪漫,除了邻桌的大鱼大肉油腻得有点倒胃口,她饮多了两口水企图压下却收效甚微。
江禁见她连菜单都懒得看,只好找些她感兴趣的说:“你喝酒吗?”
石一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又摇头拒绝。
“你有点反常。”
“明天要回去上班。”
还算是合理解释,江禁没再追问,实际上直接问也得不出真实结果。
晚上入睡前发生了奇怪的事,石一睡得早,等他处理完工作准备上床,她哭着惊醒了。
显然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噩梦,使她情绪崩溃到连掩饰都顾不得,江禁安慰她,使她相信真实是在这一边,而不是虚幻的那一边。
石一很快又闭上了眼睛,江禁猜她睡着了,他松开抱着她的双手,打算去拿毛巾擦干那脸上的泪痕,却突然被她按住在腹中。
“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肚子变大了?”
她问得迷茫,江禁没明白过来,不知该说哪句,可她好像已经得到了答案,转而,那种迷糊的状态结束了。
石一又变回了原来他面前那个石一,江禁不清楚是什么触发她,该表现绝对不会是直到今晚才发生的第一场。
入侵之入侵 是好是坏
经过一晚,石一以为总会有好转,但恶心症状并没有太多缓解。
她感到气愤,失去对自身控制的能力难以忍受,这使得石一从另一方面看清自己,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迟钝,那些无所谓不过是因此前发生的一切始终都在预料中。
失策不是一件多好玩的事。
到了中午,石一实在忍不住,饭都没吃,匆匆去买验孕棒。
是好是坏,万事要早做打算。
但看完结果的石一远没有如此淡定,只一眼,她便毫不犹豫将那罪证扔进垃圾桶,如同处理凶器般。
石一不愿多想,她的一点点心思都不会放到此处,该积极卖力的是工作是事业,她作为独立个体的自我还未得到实现,怎么能一下子就被变成了无私奉献孩子的母亲角色。
绝对不可以,她不会要这样的人生轨迹。
当晚石一工作到很迟,走出高楼也没急着回去,她去附近餐厅坐了好一会儿,刚好方淼在线,两人一起聊了一阵。
“你真的决定不要吗?”
“当然,我从十几岁说到现在,他们还天真地以为我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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