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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业(古言1v1)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玥惜
amp;emsp; amp;emsp;“爹!”她高兴地拉开门,却看到手还举在半空中,正作敲门状的裴修云。
amp;emsp; amp;emsp;宋昔一楞,迷茫地问:“先生,你怎么来了?”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模样,赶忙用手作梳子,在自己脑袋上抓了几把。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又换了一身天青色的干净罗衫,乌发散着清浅的皂角气息,满是潮气地披在身子两侧。他一手拿着一柄绘有墨色烟柳的油纸伞,雨水顺着伞面,滴滴答答地坠落于青砖之上,另一只手提着她早上带过去的食盒。
amp;emsp; amp;emsp;“哦,抱歉,我给忘记了。麻烦先生了。”宋昔瞥到他手里的食盒,弯腰抱住。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的手未松,即便如此,宋昔也觉察到了食盒似乎有些沉。
amp;emsp; amp;emsp;“我做了些你爱吃的面,想着过来同你一道吃。”裴修云声色低缓,如清泉淌过石上。他松开了手,宋昔手臂一沉,只觉得重得可以。
amp;emsp; amp;emsp;“先生,你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还未吃晚饭?”宋昔笑靥如花地问。
amp;emsp; amp;emsp;“记住……”裴修云冷起了脸。
amp;emsp; amp;emsp;宋昔听得老茧都要出来,连忙接到:“先生对我不好。是是是,先生给已经饿得半死的我做了吃食,但先生还是对我不好。”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冷眼瞥了她一眼,她立刻噤声,默默地垂下头。





授业(古言1v1) 第十二章吃面
amp;emsp; amp;emsp;宋昔将食盒放在桌上,拉着裴修云走进厨房。
amp;emsp; amp;emsp;“那个赵明德是不是总是欺负你?”裴修云从水桶里舀了一勺井水,一边洗着手,一边问道。
amp;emsp; amp;emsp;宋昔摇了摇头,盯着裴修云修长、互相交错的手指道:“那是个傻子,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做傻事。”
amp;emsp; amp;emsp;“一天到晚?”裴修云出声询问。
amp;emsp; amp;emsp;“对,你看他骑着那个傻牛,谁都不理,偏偏每次见到我都要大喊大叫。今天,还在大街上钓鱼,说什么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从广袖中抽出一条细帕,对了两折,迭成方方正正的一小块,用井水浸润。
amp;emsp; amp;emsp;“过来。”他长臂一揽,将她搂在怀中。冰凉的湿绢布贴在她的额头,轻柔地向下擦去。
amp;emsp; amp;emsp;“梅雨季节,湿气重,回到家,记得洗个脸。”他垂下脸,吐纳的清幽之息,如和煦春风暖暖地扑在她面上。
amp;emsp; amp;emsp;“嗯!”宋昔应道。
amp;emsp; amp;emsp;“日后离赵明德远一些。”帕子轻轻擦过她的眼角,留下一片温润微凉的触感,就如同他潺潺而过的声音。
amp;emsp; amp;emsp;“好。”
amp;emsp; amp;emsp;帕子落在她的脖颈处,裴修云别开眼,正要收起手中的绢帕,手腕被宋昔握住了。
amp;emsp; amp;emsp;“我来吧。”宋昔接过细绢,拉开领子,露出一片细腻白皙的脖颈。
amp;emsp; amp;emsp;“你……怎能……”裴修云赶紧侧过身,用广袖遮住半张颜。
amp;emsp; amp;emsp;“啊,顺便擦一下脖子啊……”宋昔在脖子上随便抹了两下,拉起了领子,把帕子在井水里面投了几下。
amp;emsp; amp;emsp;“这块帕子,我晾干了,再还给先生。”她揽住裴修云的胳膊,笑着道。裴修云垂眸,瞥到她脖颈上细腻丝滑的娇肤,心下有些乱。
amp;emsp; amp;emsp;走回餐桌前,宋昔双手捧住竹编的食盒盖子,向上一掀开。
amp;emsp; amp;emsp;在食盒里面,放着两个硕大的青白色汤碗,上面盖着同色的盖子。宋昔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汤碗,放在裴修云跟前。食盒里面还有两双乌木筷子,两个乌木筷枕。宋昔拿出一个筷枕,摆在汤碗一侧,再把筷子也放了上去。
amp;emsp; amp;emsp;她也给自己端了汤碗,正要掀开的时候,被裴修云按住了盖子。裴修云站起身,替她摆放好了碗筷。
amp;emsp; amp;emsp;宋昔的手抚在盖子上,满脸渴望地道:“我可以吃了吗?”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轻轻颔首。
amp;emsp; amp;emsp;宋昔掀开盖子,原来是一大碗虾爆鳝面。鳝鱼片长短均匀,河虾白嫩鲜美,汤汁浓郁香醇。她捞起一根面条,放入口中。面条筋道,汲取了鳝鱼与河虾的鲜,令人食指大动。
amp;emsp; amp;emsp;“这会不怕黄鳝了?”裴修云拿起筷子,缓缓地吃了起来。
amp;emsp; amp;emsp;“不怕,当然不怕!这么好吃,怎么会怕呢?”宋昔吃得腮帮子鼓鼓的,乐呵呵地道。
amp;emsp; amp;emsp;忽然,她凝住了神色:“先生,你怎么知道……”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夹起了一片鳝鱼片,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amp;emsp; amp;emsp;“先生?”她疑惑地问。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站起身,弯下了腰,用筷子尾轻敲她的额头:“以后赵明德再也不会拿黄鳝吓你了。”
amp;emsp; amp;emsp;宋昔眸色一亮,笑着道:“谢谢先生!”
amp;emsp; amp;emsp;“今日吓你的黄鳝,已经在你碗里了。”他用手指揉了揉他刚刚敲打之处,顺便撩起了她遮眼的一络乌发。
amp;emsp; amp;emsp;宋昔抬眸,看到眼前青眉如黛,润目如星的脸,心不由地狠狠跳了一下。
amp;emsp; amp;emsp;她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夹起一块虾肉,却见虾背上的虾线挑得干干净净。她一想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一个一个地剥开虾壳,抽出虾线,心底更加慌乱了。




授业(古言1v1) 第十三章闹事
amp;emsp; amp;emsp;宋昔匆匆忙忙吃完,借口去洗碗,钻入了厨房。她捂住自己的心口,莫不是被赵明德传染了傻病,怎么心跳得那么快。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也心神不宁。他自知对宋昔是不同的,但心中始终守着界限。而今日肆意滋生的感情,竟然越过了那道红线。他捏着筷子的手有些发颤,悠悠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入烟雨水雾之中。
amp;emsp; amp;emsp;宋昔未曾想到裴修云不打一声招呼就骤然离去。看到空空荡荡的桌椅,她心底满是失落。窗外细雨霏霏,凉风拂面,似乎吹得她有些生冷。
amp;emsp; amp;emsp;次日,宋昔早早地去了学堂。本以为她是最早来到学堂的学生,未料到一群不速之客来得比她还要早。
amp;emsp; amp;emsp;十几个白鹤村的学生,嘻嘻哈哈地挤作一团,冲着学堂的正门大声嚷嚷。
amp;emsp; amp;emsp;“你们云见村的原来就是怂货,下了战帖,连屁都不放一个!”
amp;emsp; amp;emsp;宋昔抬头望去,瞬间就乐了。带头的那个,她眼熟的很。去年,也是这个高泽带人来裴修云的学堂叫嚣,说要比试比试。裴修云懒得搭理他,倒是学生们私下和高泽带来的人比试了一把吟诗作词,把他们比得颜面全无,铩羽而归。这高泽还真是越挫越勇,今年竟然还敢来叫嚣。
amp;emsp; amp;emsp;“宋昔……”骑着黄牛的赵明德在她身后唤了一声。许是怕昨日的事惹恼了宋昔,所以这回喊得有些小心翼翼。
amp;emsp; amp;emsp;“啊……是你啊。走!”宋昔把赵明德一把拽下牛背。
amp;emsp; amp;emsp;“啊!”赵明德差点一头栽在青砖地上。
amp;emsp; amp;emsp;“走不走啊?”宋昔催促道。
amp;emsp; amp;emsp;“走!”赵明德赶紧稳住自己的身形。他打了一个响指,从不远处的街角出来一个灰色衣衫的小厮,牵走了他身边的黄牛。
amp;emsp; amp;emsp;宋昔瞥了他一眼,心道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出门原来还有仆从跟随。她也顾不上多想,拉着赵明德在雨中跑动了起来。
amp;emsp; amp;emsp;密雨细如散丝,轻柔地落在两人身上。在额头上汇集的雨水,淌过赵明德的额头,在秀气的柳眉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坠在长而浓密的睫毛之上,模糊了他的视线,连带着宋昔清秀的背影也变得朦胧不清。
amp;emsp; amp;emsp;待他们回来的时候,云见村的学生们已经和白鹤村的挑事者在学堂门口对峙了起来。
amp;emsp; amp;emsp;宋昔与赵明德从后门先进了学堂。而后,宋昔爬上了院子的高墙。
amp;emsp; amp;emsp;“高泽,又是你这个手下败将啊!”她清朗的声音,在众人之中格外突兀。
amp;emsp; amp;emsp;众人抬头,只见墙头坐着一个娇俏的少女,笑若春花,双手捧着一个簸箕,冲着下面泼来。
amp;emsp; amp;emsp;白鹤村的十几个少年,被满簸箕的灶灰泼了个正着,一个个灰头土脸,对着宋昔咬牙切齿扑来。
amp;emsp; amp;emsp;“云见村的学生,给我听好了!”宋昔从墙后面的赵明德手里接过一把扫帚,起身站在墙头,用扫帚把怼了怼墙面,高声厉道。
amp;emsp; amp;emsp;“有狗在我们地盘撒野,来一只,我们打一只,来一群,我们虐一群!”她从墙上直接跳了下来,挥舞着扫帚。学堂的大门一开,赵明德捧着五六把扫帚冲了出来。他把扫帚丢给了平日玩得较好的几个同侪,自己留了一把,冲入了人群,逮着白鹤村的少年们狠狠打了过去。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到的时候,宋昔正头发凌乱,叉腰对落荒而逃的白鹤村少年们大喊:“给多少战帖,我们都接。少来我们的地盘撒野!姑奶奶定把你打得屁滚尿流!”她冲着远去的背影飞起一脚,同侪们纷纷大笑。
amp;emsp; amp;emsp;“姑奶奶,早啊。”如沐春风的温润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amp;emsp; amp;emsp;宋昔身子一僵,缓缓地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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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业(古言1v1) 第十四章狼狈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点了一学生,把适才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一下。
amp;emsp; amp;emsp;学生的话刚说完,宋昔就插嘴道:“先生,你别罚他们,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amp;emsp; amp;emsp;“不是的。”赵明德走到宋昔前面,遮住了她的身影,“都是我的主意,罚我吧,不要罚宋昔。”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目光扫过一地的灶灰,冷着声音道:“今日不上课了,你们每个人回去把《论语?宪问篇》抄写叁遍。”
amp;emsp; amp;emsp;“是。”众人耸拉着脑袋,异口同声地道。每个人都十分狼狈,要么挂了彩,要么衣衫上沾满了灶灰。
amp;emsp; amp;emsp;宋昔正要离去,只听裴修云又道:“宋昔,赵明德留下。”
amp;emsp; amp;emsp;宋昔垂头丧气地转回身,站在赵明德的身后。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走到赵明德的身前,摊开了手:“罚抄带来了吗?”
amp;emsp; amp;emsp;赵明德身上全是青紫的伤痕,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一半的脸高高地肿了起来。
amp;emsp; amp;emsp;“嗯,我刚在已经放在课桌上了。”赵明德低声道。说话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
amp;emsp; amp;emsp;“回去吧。”裴修云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单薄的肩膀。
amp;emsp; amp;emsp;赵明德深深地看了一眼宋昔,犹豫道:“先生莫要罚宋昔,若是要罚,就罚我吧……”
amp;emsp; amp;emsp;“这里没你事了,走吧。”裴修云轻轻摆了摆手。
amp;emsp; amp;emsp;赵明德无奈,叁步一回头地走了。
amp;emsp; amp;emsp;见赵明德走远,宋昔才悄悄抬头,偷看裴修云。
amp;emsp; amp;emsp;“你平日里,在我面前胆子小的很,没想到,原来是装的啊!”裴修云拽住她的细腕子,往学堂里面走去。
amp;emsp; amp;emsp;宋昔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裴修云。被他这一训,心里委屈,小声地道:“他们要让先生丢脸,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脚步一顿,冷凉的目光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amp;emsp; amp;emsp;“怎么了……”宋昔被他看得心底有些发毛。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微微弯下腰,将她横抱在怀中。
amp;emsp; amp;emsp;“啊……”宋昔连忙环住他的脖颈。
amp;emsp; amp;emsp;他一路疾走,走入学堂,将她放在一张课桌之上。他蹲下身,同她平齐。宽掌覆上她的皓腕,另一只手把她的衣袖轻轻地卷了起来。她的两只手臂肌肤雪白莹润,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amp;emsp; amp;emsp;“身上疼吗?”他柔声询问。
amp;emsp; amp;emsp;宋昔缓缓摇了摇头。
amp;emsp; amp;emsp;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蹭过她的面颊。
amp;emsp; amp;emsp;“嘶——”宋昔皱眉抽了一口气。
amp;emsp; amp;emsp;“看来只有这里伤着了。”裴修云起身,从教室墙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青花小药瓶,用指尖剜了一点清透的药膏,轻柔地抹过她面颊上的红痕。
amp;emsp; amp;emsp;“先生,你不生我的气?”宋昔心虚地问。
amp;emsp; amp;emsp;“生气。”裴修云把药瓶摆在课桌上,双手按在桌面,身子拢住了她。
amp;emsp; amp;emsp;他俯面,她仰脸,两人的乌眸只余彼此的剪影。
amp;emsp; amp;emsp;宋昔的心又乱了,似乎下一刻就要蹦出胸腔。
amp;emsp; amp;emsp;“你若是再把自己置于险地,我就不认你这个学生了。”裴修云看着她的秋水明眸道。宋昔的软唇微张,呼出的热息一丝一缕地在磨灭他的意志。
amp;emsp; amp;emsp;他别过脸,正要起身,却被宋昔一把揽住腰。她的耳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胸腔里的心跳快如擂鼓。
amp;emsp; amp;emsp;“先生,原来不止我的心跳那么快……”她低声喃喃。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顿觉得狼狈,举起双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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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业(古言1v1) 第十五章舞者
amp;emsp; amp;emsp;宋昔松开手,从桌上一下子跃到地面。
amp;emsp; amp;emsp;“我以为我染上了赵明德的傻病,所以心才会忽而跳得那么快。可我听了一下先生的心跳,跟我一样快,所以我大概是没有生病。”她嘴角微微上扬,水眸闪动着细碎的光亮。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身子一松,双手缓缓地放下。他的思绪更加纷乱,侧着脸,不再看向宋昔。
amp;emsp; amp;emsp;“先生?”宋昔走到裴修云身侧,仰头对上裴修云的双眸。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正了正神色,压下心底的纷乱,出声问道:“你真打算同白鹤村的学子进行比试?”
amp;emsp; amp;emsp;“那当然了。谁要是敢打先生的脸,我不但要打回去,还要把他们两边脸都打肿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刁钻的比试,凭什么不比呢?宋昔一想到那个高泽,又气得磨了磨牙。
amp;emsp; amp;emsp;“高泽前几日给我递了战帖,我给随手丢了。本不想让你们理会这事,不过既然人家都找上门了,自然也没有回避的道理。”
amp;emsp; amp;emsp;宋昔深以为然:“先生放心吧。比试划船还没有人能比得过我。”高泽比什么不好,非要端午节比赛划龙舟。他们白鹤村就等着输吧。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轻轻摇首:“若是划一叶扁舟,确实没有人比得过你。而划龙舟,比的是团队协作。”
amp;emsp; amp;emsp;宋昔心下一沉,拧起眉头:“那要怎么办?”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的手指抚上她的眉心,为她轻轻捻开皱起的眉头:“我教你。随我来。”
amp;emsp; amp;emsp;他的手裹卷住她的小手,牵着她,走出了学堂。宋昔的手心溢出了汗,她偷偷地扬起脸,他似乎浑然不觉。
amp;emsp; amp;emsp;他撑开油纸伞,伞面微斜,遮住了宋昔的整个身子。而他的半个肩膀暴露在微雨之下,雨水逐渐润湿了他的罗衣。
amp;emsp; amp;emsp;“先生,你的衣衫湿了。”宋昔出声提醒。
amp;emsp; amp;emsp;“无妨。”裴修云淡然道。
amp;emsp; amp;emsp;一路无言,走到了东湖边。
amp;emsp; amp;emsp;每至端午节,周围几个村庄都会在东湖上比赛龙舟。各家村庄为了颜面,把自家的龙舟做得又大又华丽。岸边停了一艘赤黄相间的巨型龙舟。龙头高耸,双目鼓出,张着一张血盆大口,露出白色尖锐的獠牙。
amp;emsp; amp;emsp;裴修云收了伞,斜靠在柳树之上。他轻身一跃,稳稳地落在龙舟之上。他转回身,向着宋昔伸出了手。
amp;emsp; amp;emsp;宋昔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握住他的手,向前一跃,扑入他的怀中。
amp;emsp; amp;emsp;龙舟左右摇晃,相拥的两人身影摇曳。
amp;emsp; amp;emsp;“站稳了吗?”裴修云的嗓音微微有些喑哑。
amp;emsp; amp;emsp;“嗯……”宋昔连忙收起了手。
amp;emsp; amp;emsp;“随我来。”裴修云走到船头,站在一大块油布之下。他抬手扯开油布,露出一个高高架起来的鼓。
amp;emsp; amp;emsp;“鼓之于龙舟,一是为了鼓舞士气,二是为了掌控节奏。划船者,闻鼓而动,鼓快,船快,鼓慢,船慢。鼓者,才是赛龙舟的核心。”裴修云从架子上取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覆在自己的面上。
amp;emsp; amp;emsp;“我今日教你,古时的赛舟舞。”他褪下自己的足履与罗袜,露出一双白玉无瑕的赤足。
amp;emsp; amp;emsp;宋昔学着他,褪下了自己的绣花鞋,正要脱下罗袜之时,他已经举起鼓槌,敲响了第一声。清亮的鼓音,穿云裂石,掠过层层迭迭的莲叶,惊起无数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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