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错【骨科兄妹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包熏咸鱼
孟昭萍回神,“哎呀,别怪小孩子。他懂什么啊。”接着看回到昌程身上,“你和曾桥……?”
昌程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不置可否。
孟昭萍以为他在害羞,“行,行。阿姨不说了。你们也不是小屁孩了。”
“这个小孩我还没见过。”柯纪远喝高了,本就性情活跃的他这下更忍不住,“我记得你是楼下邻居……叫……什么来着。”
“昌程。”
“昌……程……这名字好,妈妈姓程?不是啊,这名字太有福气了。毕业了吗?要不要跟着叔叔一起做生意?看着你太有眼缘了。”
曾桥坐在期间,感觉一场龙卷风刚起了个头就又消散了,她坐在风眼中心,艳阳高照中,不知所措,只是觉得冷。这么想着,她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毛衣开衫。
手在颤,扣子几次都没能扣上。柯元迟倒了杯热水推过来,她说了谢谢,一抬眼,和柯纪永若有所思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差错【骨科兄妹H】 【44】坏事
昌程的妈妈姜阿姨被工作拖住,需要加班,没法赶来一起吃年夜饭。孟昭萍到微信后,用饭盒装好饭菜,让昌程带去她的单位,“昌程,你一会儿要给你妈妈送东西是吧?阿姨打包些饭菜,也一块给带过去。大过年的,热腾腾的年夜饭比什么都好。”
又冲曾桥喊:“曾桥,去厨房拿个菜碟,再拿双筷子来。”
曾桥应声进了厨房,袖口突然被拽了拽,“姐姐……”她低头,对上一双写满不安的大眼睛,“你生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童童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他又拽了拽她的衣角,问得小心翼翼,像是害怕被抛弃的雏鸟一样,小声地问:“你生气了吗?”
曾桥蹲下一些,努力扬起嘴角,“我没生气。”
“没有吗?”
“嗯,没有。”
“可是,爸爸他们好像……很,很……很生,生气。”童童的口吃忽然又犯了。
曾桥抚了抚他的背,安慰道:“没有。不是对你。”
“对,对谁啊?”
曾桥笑了笑,没答。
童童直直地看着她,眼里的澄亮不忍直视,他忽然问:“……姐姐,爱情不是……嗯……就是和想要在一起的人在一起吗?”
曾桥怔了下。
童童很认真,一字一句地:“之前妈妈来看我的时候说的。不对吗?”
“……不仅仅是这样。”曾桥慢慢地说。
童童露出迷茫的眼神,“嗯……和喜欢的家人不能在一起吗?”
罪恶感张开了大嘴,一口将曾桥吞噬,深不见底的黑暗让她恐惧且愧疚。她深吸一口气,“不可以。因为是家人,是亲人,有血缘关系。所以不可以。而且,‘在一起’和‘在一起’也不一样。家人当然可以‘在一起’,但也不能‘在一起’。”
童童纠结住,不解地问:“不可以的‘在一起’是什么?”
“相爱。”
童童歪起头,解地思考着,“为什么呀?爱和爱不一样吗?”
曾桥的眼神黯淡,“不一样。你爸爸爱着你的爱,和爱着你妈妈的爱,都不一样。你爱着爸爸妈妈的爱,和你对老师喜爱的爱也不一样。”
“为什么?”
“起因、目的、还有过程,都不一样。你爸爸妈妈之前的是爱情,你对老师的爱是敬爱是好感,父母对你的爱是母爱父爱。”
童童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一样?这是谁决定的,老师还是警察还是像哥哥的律师呀?”
“……我们自己吧。”
“‘我们’是谁?”
“你、我、社会上的所有人。”
“……那,火星人会这样吗?”童童最近在读各种科普读物,相信世界上有火星人,“他们也会这么分类吗?”
“我不知道,可能会吧。”
“好奇怪啊。”童童摇头,“我还可以爱小喵吗?”小喵是童童最近养的一只小仓鼠,求了爸爸很久才得到的生日礼物。
“可以啊。但这不是爱情。”
童童低头想了一阵,“……爱情只能是人类之间吗?只能是男人和女人吗?”
“也不是……”
“男的和男的,女的和女的也能产生爱情吗?”
“会的。”
“不一样吗?”
“……我不知道啊。也许是一样的,但肯定还是会有一些不一样吧。因为人和人也不完全一样啊。”
“好吧……那么人和人可以有爱情,为什么家人和家人不可以呢?”
“……因为,道德不允许,法律也不允许。”曾桥想了很多答案,最后到了嘴边说了这个。
童童彻底陷入混乱,他的小小的眉毛纠结成一团,小鼻子都有些皱巴巴,“为什么呢?”
“比如……因为血缘关系很近,就会生下有问题的小宝宝。而且如果大家都这样的话,整个社会就乱套了,会造成很多很多问题。社会犯罪上的,经济上的,甚至是更深层面上的,这些问题日积月累,就会造成更大的,甚至是毁灭级别的问题。”说到后面,曾桥苦笑了一下。
童童一知半解,“不生小宝宝不行吗?只管自己不行吗?”
曾桥沉默着,然后整个人蹲下去,她把自己的脸埋在膝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不是这样的童童……很多问题不是只有‘行’“好”“可以”或者‘不行’“不好”“不可以”两个答案,它们很复杂。”
“姐姐,那我长大了以后就会明白吗?”
曾桥苦笑,“也并不是变成了大人,就会什么都知道明白。”
童童露出点失望的表情,忽然又问:“你和哥哥……是做了坏事吗?”
曾桥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这是坏事吗?这当然是。
还有比爱上自己的哥哥还要坏的事吗?打破禁忌,突破伦理,就是这么坏的事。
她早就做好了觉悟,然而这一刻,在小小的明镜似的童童面前,曾桥看到了自己奋力遮挡住的丑陋的一面。
她亲自模糊了道德理论准则的边界,却还信誓旦旦地告诉童童,这些是不对的。
自己可真是一个糟糕而又恶心的大人。
厨房外大人们在说笑,不知道柯纪远又说了什么,他们一齐笑大笑,混着“你呀你呀”和“可以可以,我觉得很可以”的嘈杂声音和零星的鼓掌声,对比着厨房里漫长的寂静。一段沉默之后,童童慌张伸出小手,“姐姐,你别哭啊,你,你,别……哭……对不起,我不问了……”
曾桥捂住脸,摇摇头,“你没有错,童童。”
错的是我。
昌程出门时,曾桥借故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逐步踩亮走廊的灯,像很多年来的一样。这种感觉陌生又夹杂着微妙。
曾桥突然有些恍惚,不知道岁月在哪里停留,在哪里挥手,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天翻地覆的。
下了楼,冷冷的空气拍在俩人脸上,曾桥回了神。
“一直跟着我干嘛?”昌程回过头。
“去便利店买喝的啊。你有意见?”曾桥依旧走在他身后。
“哼。”他在前方挤一挤鼻子。
“……干嘛帮我。”
“什么?”昌程故意装听不见。
“为什么帮我?”
昌程停下脚步,看她,“以前不是说好了。如果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的这一边。”
“……我还记得你说我恶心呢。”
“确实是这么想过,自己这么恶心就算了,连你也做出不被常理允许的事情,我们连恶心都恶心到一块去了。这是什么患难朋友的奇怪组合。”昌程扯一扯嘴角,“而且,之前欠你个人情,还是要还掉比较好吧。”
曾桥超过他,朝前走,“如果这么说,你欠我的人情可多了去了,你可还不清。”
“患难朋友不就这样,一同战过一次水草就会有无数次,这是不是什么孽缘之类的。”昌程追上她,“你非要和我一起出门,是想跟我说谢谢吧。提前说,谢谢就了。你也没接受我的道歉,我也才不接受你的道谢呢。”
曾桥伸手用胳膊肘怼他,被昌程巧妙躲过,“曾桥啊曾桥啊,你多大了,还就只会这一招。”
话音未落,曾桥利落出脚。
“卧槽,曾桥!我的黑红11!”
“这就叫一招鲜。”
然后两人一同笑起来。
半晌,昌程问:“……不过话说回来,你有什么打算没?”
“什么?”
“柯元迟。”
“……我不知道。”曾桥了笑,“我现在只会走一步算一步。你呢?”
“我?”昌程哑然,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我想对我妈好一点,想多挣钱点钱先,把家撑起来,再帮她把婚离了。”
他挠挠头,拿出烟点上,目光落在天边的一点,“其他的,交给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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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童童的对话对应第3章。
我表妹大概六七岁和童童同样的年纪时,曾经问过我很多问题,比如“爱情是什么?和虹糖比起来哪个比较好吃?(后面是什么奇怪的问题?!)”“人为什么会死,神仙会死吗?”“女人不生小宝宝的话会怎么样?男人为什么不能生?”
当时是高中生的我,时常感到非常非常的困扰,竭尽所能回答她。后来长大一看,现在的我也并不比高中时的我懂得更多。不如说,起码到了现在的我,也并不比那个时候更明白爱情是不是要比虹糖好吃。
好像忘记祝大家双节快乐了==。 突然反应过来,如果可以,记得帮我再吃点云腿月饼。今年一粒都没吃到!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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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错【骨科兄妹H】 【45】风起
曾桥和昌程在路口分别,去便利店转了一圈,买了几只肉包两瓶热咖,用袋子包好,抱在怀里像揣着一只软乎乎的兔子。
“雪下大了。”店员扫着付款码,“要不要拿把伞?”
曾桥往门外望一眼,觉得怀里的兔子变得更暖,“不用,有人来接我了。”
她几步小跑,钻进柯元迟撑开的伞下,“跟踪我?”
柯元迟接过曾桥手里的袋子,“是啊。买了什么?”
“肉包,还有热咖。”
柯元迟皱起眉,“没吃饱吗?”
“就是很想吃包子。你知道咱们学校门口那家包子铺吧,小笼包做得贼香,不过几年前拆迁,没了。刚才一瞬间突然想起来,就很想吃。”曾桥拉着柯元迟走向街心花园,扫了扫长凳上的雪,一屁股坐下,拍拍身边,“来吧。我们坐一会儿。”
柯元迟紧挨着她坐下,把伞撑得低一些。
这是毫无年味的一个除夕夜,爆竹禁放,烟花禁燃,只有不断闪烁的霓虹灯给天空挂上不同的颜色,枯零的枝桠把夜色分成不同的色小块,雪从其中降下,光怪陆离的,有种世界末日前夕的光景。
“这里好安静啊。”曾桥褪下手套,听见柯元迟疑惑地“嗯”了一声,笑着把手套展给他看,“你走的那年,从你那里偷来的。”
“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柯元迟也笑,“好用吗?”
“好用啊。”曾桥给他握着伞的手戴上一只,“要是不好用,我也不会偷来。”
“我以为你是想留个东西纪念我。”
“纪念你……你这话说的,我不用纪念你。你是我哥哥,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再也看不到你。”
“没良心。”柯元迟笑着摸了摸曾桥的头,“不过确实不用纪念我。只有死人才值得纪念。”
曾桥假装打个冷战,“大过年可不要说这种话。”
他们故意揶揄,将氛围搅得明朗一些,谁都不去先提今晚那一点意外。
曾桥掰开肉包,香气和白腾腾的热气一起冒出,塞到柯元迟的嘴边,“尝尝吧。”
柯元迟几口吞下,“嗯。好吃。”
雪落在伞上的声音,远处偶尔汽车的驶过的声音,还有,不知从哪里升腾的烟花的声音。曾桥向远方找寻,“偷放就偷放,能不能让大家看看是啥样啊。”
柯元迟也往远处望去,单手替她打开热咖,“嘭——”的一声,一时分不出是来自手中还是远处,两人皆是一惊,迅速缩起肩膀,呆愣两秒以后,一小束艳丽的花朵尾巴出现在远方的天空。
“真小气。”曾桥和柯元迟相视一笑,慢吞吞咽着包子,喝一口热咖,感觉浑身都是暖热热的,“不过,真好啊。”
柯元迟用指腹蹭了蹭曾桥眼下的一点泪痕,“你以前不是爱哭的孩子啊。好像跟我在一起以后,你的眼泪就没停过。”
“不好吗?有地方释放才说明我情绪正常啊。”
柯元迟微微叹气,面色稍显凝重,勉强笑了下,“对我来说,不算好。希望你能一直快乐,无忧无虑的最好。”
曾桥鼻子发酸,她撑着眼皮,朝他翻起手掌,上扬声音:“新年祝贺词说完了,哥哥,红包拿来。”
没想到柯元迟真的伸手进大衣掏出来个鼓鼓的红包,“刚才爸爸妈妈他们还有童童都给完了,就差你的了。给,桥桥,新年快乐。”
曾桥讶异了一瞬,打开红包,除了一迭红色纸币,还掉出来一枚钥匙,尾部栓了根红绳。
“你的新家。”柯元迟的目光温柔,“虽然很小,但是完整属于你的空间。本来想等都装修完再送你,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心慌,”他扯嘴自嘲地笑,“等装修完,再晾一晾,到了夏天就可以入住。刚好那个时候你也毕业了。一直住在我那里,爸妈他们也会起疑。”
曾桥紧紧握住那枚银色的钥匙,像是攥住了自己的心脏,生疼生疼的,几乎无法呼吸,她吸吸鼻子。
柯元迟轻吻她的唇,带着一点寒风的气息,“新的一年了,桥桥。就闭着眼朝前走吧。”
雪纷纷落向他们的头顶、他们的肩膀,其实和冬天的过往雪日没有什么不同,但因为节日,所赋予它的期望就有所不同。
希望它带着他们去往的是一个美好而又充满光亮的夏天。
天气一天天转热,日照渐长,时间跳着小碎步,将平静温和的日子踩得实,落下那些暗流涌动的,托起那些和缓平实的。
进入六月,曾桥顺利通过答辩,顺利找到新工作,任柠芝很可惜她的离开,“以为我们会继续成为同事。”她已经脱离失恋的阴霾,笑得真心:“不过还是祝福你。趁着年轻,可以多多尝试。”其他也很顺利,顺利到令人惶恐,时时刻刻害怕突降一场变故。
毕业典礼那天,天气好得出奇,天蓝风轻,前晚的一场降雨把燥热顺得干净。连一向怕晒的吉深深都破天荒地素面朝天,各种防晒手段都没上,连妆都没化,“最后了,总得把最不堪的一面留给母校,之后我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她少见的没穿高跟鞋,打扮得清爽,过路的男女生都忍不住回头看她。
曾桥把学士服递给她,“你一会儿要去厕所换吗?”
“这玩意儿不是一套就行吗?”吉深深双手接过,“谢谢。厕所也太麻烦了。”
又问:“签证办好了没?”
“好了。今早物流显示已经快递回来了。”
“怎么突然想着去旅游?”
曾桥停一会儿,实话实说:“不知道,就前一段时间突然看到旅游广告,突然很想去哪里散散心。”
“一个人?”
“一个人。”她本来想叫柯元迟一起,但他太忙了,最近见面的时间都少,所以办签证的事情也没和他说。“不过还没完全确定,反正先把签证办了。”
“像是一场逃亡。”吉深深感慨道,“不顾一切地丢下所有,然后背一只箱子,一走了之,太帅了。我最近看的少女漫就有这样的情节,本来只是旅行,后来变成没有目的的逃亡。”
曾桥笑,“这也太夸张了。她做了什么?杀人了?”
“不是……”吉深深的解释淹没在曾桥的手机铃声中,她示意曾桥先接。
看到是孟昭萍的来电,曾桥的眼皮一跳。
如果曾桥知道这通电话之后会把她和柯元迟推向怎样的方向,她绝对不会接,她要把铃声掐断,关机,送入操场一旁的垃圾桶。
而现在的她,只是压了压涌上来的不适感,划开屏幕,“喂,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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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错【骨科兄妹H】 【46】糟糕
孟昭萍的声音听起来冷硬却冒着火:“我在柯纪永的家里,你来一趟。叫上你哥。”
“……怎么了吗?”曾桥小心翼翼地问。
“别那么多废话,快点过来。”孟昭萍在发脾气的边缘,口气已经不算太好。
曾桥听见背景音有小孩的哭闹,直觉是童童,还有大人的声音混在期间,像是黄晴:“你们可别太过分!否则我报警了!”
“发生了什么?”她又问一遍。
“快点过来!”孟昭萍直接挂断了电话。
曾桥呆愣住,吉深深担忧地看她,“怎么了?”她摇头,开始给柯元迟打电话。
曾桥和柯元迟赶到时吓了一跳,孟昭萍一改往常在外人面前的温柔有礼,正拽着柯纪永的领子吵嚷个不停:“你们把柯纪远藏到哪里去了!”
柯纪永用力从她的手里拽过衣领,向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展了展自己的衣服,“就算我们是兄弟,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孟昭萍显然是气急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别跟我搁这废话打马虎眼,谁不知道你们兄弟好得跟个什么似的。这次也是你们联合骗我们家是吧。我告诉你柯纪永,曾祥年是个软蛋看着好欺负,我孟昭萍可不是。”
黄晴走到前面,口气也不自觉地硬起来:“弟妹,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谁也没说要欺负谁,事情发生成这样,我们也想不到啊。”
“哼。”孟昭萍冷笑,“还想不到。过年餐桌上,柯纪远说要一起做生意的时候你们没帮着搭腔,让我们家入伙?摆明着是挖坑给我们跳嘛。我们可是白白损失了叁十万,你们知道叁十万对我们家是什么概念吗?我说除夕那天突然上门是为啥啊,黄鼠狼拜年啊。”
曾祥年也站出来说话:“纪永兄,真的没有你们这样的,你是柯纪远的弟弟,他做了什么,你再清楚不过,说什么都不知道,未也太过分。”
大人们吵得乱,气氛史无前例的凝重和爆热,童童夹在期间吓得也不断在哭。柯元迟递给曾桥一个眼神,示意她把童童先带开,他挤进四位大人中间,“大家都先别激动,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曾桥蹲到童童面前,找出纸巾给他擦眼泪,他的白净小脸哭得通红,皱在一起,捏着小拳头用力大喊着:“爸爸才不是坏人!他才没有骗你们的钱!”
孟昭萍正上火着,看谁都不爽,指着童童的方向恶狠狠地说:“就是因为你爸爸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其实最坏,还联合你的伯伯一家,把我们家骗得一滴都不剩。”
童童被孟昭萍吓得一哆嗦,唯恐她冲过来打他似的,曾桥不想到小时候的自己,一拧眉,“妈妈,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
“我置气?”孟昭萍气笑,“曾桥,你姓曾,你给我搞个清楚!帮外人的小孩说话算什么东西,我白生你养你了!”
黄晴一听也不高兴,“瞧您这话讲得,很没有水平。在座的谁不是一家人,只是姓不一样而已。”
“是是是,就你们有水平。”孟昭萍手臂抱在胸前,“但谁他妈跟你们是一家啊,曾桥是我女儿,柯元迟可是我的儿子,跟你们一家?别他妈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架吵得已经失了方向,柯元迟深吸一口气,板起脸,“妈妈。别说了。”
谁知道火力燃到柯元迟这边,曾祥年脸色也不好看,“元迟,你这个时候应该分清楚,谁才是你的父母。不要瞎和稀泥。”
黄晴不快,冲到曾祥年的面前,“嘿,怎么着,瞧我们有文化,就觉得我们会礼让叁分是吧。曾祥年,孩子当初可是你们求着我们养的,”看着曾祥年铁青的脸,黄晴用力拍了拍一旁柯纪永的臂膀,“你们当年超生罚款那五千谁给你们垫的?我们老柯!现在跑来在这兴师问罪,怎么着,要我说你们被柯纪远骗也是活该。你们欠我们家的东西可说不清,还叁十万,叁十万怎么了?我们在孩子身上花的可不止多少个叁十万,我们要过钱吗?别看老柯不说话,想给你们讲道理,就拿你们贫穷刁民那一套对付我们!好话不听,非得耍泼,那就看看耍不耍得过。”
柯元迟已经不知道要劝谁,他感到些微的无力。这么多年来,两家林林总总纠缠在一起的问题实在太多,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导火索,把一切烧起来,然后燃个尽。道理的真实和感情的混乱绕在一起,早就分不清起始和结尾。
曾祥年气得手抖,“你们……欺人太甚!元迟不管有没有给你们养,他都是我的儿子!他现在自立了,可以养得活自己了,就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父母。”
这话一出,柯纪永夫妇的脸色凝滞,“你这话什么意思!”柯纪永说。
“就是字面的意思。”曾祥年眼神闪躲,努力维持住自己威严,“我和孟昭萍才是元迟真正的父母。我们是很感谢这些年你们对柯元迟的心培养,但我们当年说的是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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