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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骨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周老板娘的写肉号
高子默下颌微扬,黑直睫毛被溅起的水珠打湿,细长深邃的黑眸难得沾上暖意,一双长臂搭在浴缸边由得骆希自个儿玩得开心。
但还是存着一肚子坏水。
他看了看手腕上隐形的手表,哎呀了一声:“骆老师,已经十二点了啊,明天我还要上学呢,要不今晚就到这?”
媚着瞪了他一眼,骆希作势起身,花穴将那根物什一口口吐出:“哦……那就到这吧,小孩子要早点睡觉才行……”
一声小孩子,又换来一阵水花四溅的肏弄。
全部结束的时候,骆希倒也不困,高子默给她揉了几把弄湿的发尾,把人放在红木椅上,自己光着身子去处理那乱七八糟的床单和地板。
骆希看着平时衣食住行都有人负责的大少爷,挺着终于疲软一些但尺寸依然可观的性器,光着屁股蛋在床边拉扯床单。
有些愣神。
少年估计十几年来也没怎么做过家务,一张床单铺得皱巴巴,骆希喝着水,噗嗤笑了声。
闻声,高子默蹙眉,也不怕丢面子地交代:“我就第一次梦遗的时候自己换过,后来就没干过这活。”
“你放着吧,我自己来弄。”
高子默没理她,继续来回走动拉直那床单边角,再套回自己的睡衣。
他进浴室把那缸水放了,仔细检查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把一两根不属于骆希的黑短头发拾起丢进马桶。
洗脸台台面上一闪而逝的钻芒引起他的注意。
骆希身上搭着松松垮垮的睡袍,杯口升起的水汽熨得她眼皮舒服软糯。
她听见浴室里传来马桶冲水声,接着高子默也走了出来,脸上乌云密布。
“你的婚戒我也丢马桶一起冲掉了。”他冷言冷语,眼里也没了温度。
骆希什么睡意都没了,猛地站起,瓷杯锵一声甩到桌上,抬脚就往浴室走。
来到高子默面前时她满眼愤懑,嘴巴张开合起好几次,最终忍住了或许会刺伤人的话语,什么都没说,快步走进浴室。
说被冲到化粪池的那枚铂金钻戒,还静静躺在大理石台面上。
两指捏起戒指,无暇璀璨的钻石刺疼了骆希的眼。
身后传来高子默寒风过境的声音:“这么宝贝这东西,怎么不好好戴着和我做爱?”
浴室明亮,卧室昏暗,高子默隐在浴室门口的黑暗中,骆希看不清他的眸色,但多半和那踏着黑夜而来的地狱使者没什么差别。
黑暗中的少年呲笑,问:“骆希,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我爸?”





鱼骨头 第十根骨头炖鱼胶
带棱角的钻石把掌心刺得发疼。
骆希叹了口气走出浴室,拉开房门对门外的佣人表示歉意:“青榴啊,我刚不小心打烂香水,麻烦你等会帮我拾一下。”
“好的太太,我现在就去拿工具。”
冬天的太阳出来得晚,天花墙壁的灯火都亮着,走进餐厅时,高子默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依然是白衬衣和藏蓝美利奴背心,暗纹西装制服随意搭在旁边凳子上。
只在脖侧贴了块撒隆巴斯。
王管家替他斟大吉岭红茶,边低头问他:“少爷,要不要联系罗医生来看看脖子有没有什么大碍?”
——罗医生是高家的家庭医生。
见高子默一眼都不赏给她,骆希也无所谓,走到自己的椅子坐下,高书文不在家,主位空着。
“不用了,就是睡得不太好,不碍事。”
高子默抬手捂着贴膏药的那一处,脖子绕了一圈,倒是真传出点骨头喀拉声。
呲,装模作样的小混蛋。
体力消耗了那么多,怎么有可能睡得不香?
骆希回瞥他的视线,将发丝挽到耳后,拿起女佣斟好的茉莉花茶嘬了一口。
她随高书文的喜好吃中式早餐,而高子默喜好吃西式或日式洋风,厨房每天都要准备两种截然不同的早餐。
高书文不在,早餐也简化了许多,佣人送来熬得绵软香甜的白粥小菜,还有一白瓷炖盅。
盅耳带着烫,佣人帮女主人将盅盖掀起,飘出了氤着甜味的白烟。
可仔细再闻一闻,鼻尖闯进一丝丝鱼腥味道,并不明显,被冰糖红枣桂圆香很好地遮掩着。
骆希望进盅里,数块发得厚实如剔透果冻的鱼胶躺在碗底,甜枣是红宝石,桂圆是白珍珠,清澈汤面漾着粼粼波光。
她不动声色地扁扁嘴。
一天一盅补品,不是燕窝就是鱼胶,她真吃腻了。
不知道能不能趁高书文这个礼拜不在,让厨房准备豆浆油条就行?
管家这时走到她身侧,还搭了一嘴:“太太,趁热吃,凉了怕腥。”
骆希笑笑应了声好,拿起白瓷勺子拨弄了一下炖汤,顺势问了句:“王管家,家里还有白花胶或其他什么鱼胶不?我想拿些送朋友。”
“有的,我现在去帮您准备,不过太太,我能多问一句吗?”
骆希点头。
年轻的管家是香港人,偶尔会带着点儿以前的说话习惯:“您朋友是刚生完bb呢?还是刚怀上bb?”
“啊?这分得这么细啊?”
“是的,虽然同是滋补品,但有些胶对产后补血作用很好的,有些特别适合怀孕的妈咪进补……”
高生食不言,以前就餐时只有碗筷碰撞声,两父子也甚少对话,直到和善可亲的高太嫁进来之后餐桌气氛才活络一些。
王管家难得能说起自己擅长的话题,便多说了几句,一时没留意到餐桌另一头的动静。
可骆希有心留意着其他地方,自然听到,高子默手里的餐刀从瓷盘上刮出一声尖锐刺耳。
像粉笔刮过黑板,铁杵划过冰面。
她喝了口汤水,不禁好奇问道:“那我吃的这个呢?”
王管家眼神流转,见少爷正垂眸看着餐盘上被肢解的食物,压了些音量笑道:“高生吩咐的,让太太身体养好。”
那肥厚的鱼胶滑嫩细腻,本来应很快融于嘴里,但骆希只觉得喉咙扎进根骨刺。
她回以微笑,告诉王管家不是给孕妇产妇,是要给朋友的母亲补身体,管家你帮我安排就好。
管家应着没问题,颌首退下去准备送礼。
佣人在墙边候着,红木桌上一时寂静。
骆希喝着炖品和粥,没再去刻意留心于那位昨晚欢爱一场结果不欢而散的男孩。
只是声音实在挡不住,那瓷盘怕是要被他切裂了吧。
今天也不穿高跟鞋了,牛皮乐福鞋鞋头铮亮,这一身看上去哪像老师,倒比班上每日都化淡妆上课的小名媛们更像青春靓丽的高中生。
骆希走出大门,两辆幻影加长并排停在不远处。
身后皮鞋声踏踏,不远不近的,像幽灵一样如影随形。
她走向严伯,站在另一辆车的司机小林也唤了声太太。
上车后刚把琴谱包放好,另一侧的车门就被拉开了,小林紧张的声音传进车厢:“少爷!上错车了……”
“你不是感冒了吗?我这几天都坐严伯的车就行。”
高子默把羽绒服抛到后排座椅中央,无视骆希的横眉瞪眼,长腿一弯坐进了车内。
“少爷……这,我没感冒啊……”小林拉着车门看看严伯,又弯腰看看太太。
外人不知,可高宅全屋上下都知道少爷对太太心有怨言,太太嫁进来的那天高家设宴,而少爷连房门都不出。
平日两人见面,都是太太和和气气地主动打招呼,少爷则视她为透明空气。
你瞧,这高先生一不在国内,少爷便总在太太面前晃荡,也不知会在她面前说什么挖苦难听的话。
太太刚来的时候难引人非议。
女佣们会私下聚集碎嘴,里头有一两个还是伺候过前任夫人的,酸唧唧地说这登堂入室的新女主人手段可真强,八年来身边都没人的高先生都能让她给攥在手心里,也不知她养了什么蛊,灌了什么药。
园丁司机和保镖一群男人私下说的话更难听,有嘴贱的说,太太搞艺术的,大抵在轮椅上时腿能分得特别开,接着哄堂大笑。
只过了半年时间,屋里上下都让她住了心,毕竟比起藏了好几副面孔的高家父子,脸上总挂着笑容的女主人讨喜许多。
和大部分下人一样,如今小林的一声太太,是发自内心的。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让高少爷坐自己的车,别这一大早就让太太心里头受委屈了。
高子默狠拉车门把手,砰一声关上,降下一半车窗,挑高的眼角桀骜不驯:“我再说一次,你感冒了,休息叁天,得传染给我,懂了?”
骆希打圆场,笑着开口:“没事,让他坐我的车吧,反正都去一个地方,小林你人实在不舒服就和王管家请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温煦春风一样关心让小林愣了几秒,耳根都有些发烫。
高子默不耐烦地啧了声,车窗升起,刀一样切断车外的视线:“严伯,开车。”
他郁结到心酸,这家伙能不能敛一下四处乱飘的荷尔蒙?
高子默太过经常把目光和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自然知道,学校和家里到底有多少人对她心存好感,甚至是虎视眈眈。
当事人倒好,总是一脸无辜不自知。
她是开在浓雾里的食人花,颜色和洁白月光一样,可绽开的花瓣飘出淬毒香气,经过她的每一个男人循着勾人的气味,在她身边的浓雾环环绕绕,走到头破血流都走不出这浓雾。
但凡她想要,连心脏都能掏出来献给她。




鱼骨头 第十一根骨头黑鲶鱼
严伯认真做好自己本职工作,想尽快开到学校,但早高峰随处可见的堵车可能会晚来,但绝不会迟到。
加长轿车再怎么天价,困在车流里也只是条淤泥里无法动弹的黑鲶鱼,没办法让自己长出一对翅膀飞出重围。
眼见过去快半个小时,车龙依然一动不动,急得平日开车稳重的严伯也忍不住响了几声喇叭。
这车实在太昂贵,前后左右的车辆都尽可能离它远一些,得在顺流而行中剐蹭到它。
一片鱼鳞的价格或许比他们的全车价格都要高。
后车厢的某人倒是不被这停滞所影响,高子默自己是巴不得这样的独处时间能再长一点。
雪白羽绒服堆在两人中间,遮住高子默修长的手。
手心里牵着骆希的左手。
他尽可能地避开那硌人的钻戒,勾着缠着另外四只手指,把浮在暖洋中的白色小岛捧在手心。
骆希挣扎过几个来回,可少年的手指像一张渔网网住了她,铺天盖地,逃了又被追上。
干燥的热钻进进根根手指之间与她十指紧握,无法挣脱。
“乖一点,我没什么机会。”
高子默缓缓开口,车子前后座的隔音极佳,他没着自己的音量。
手指轻揉骆希微凉的掌心,想用自身的暖热去煨熟她。
最好把那颗软硬不吃的心肝也煨得软熟。
若是高子默平日对她没好脸色,或是在欢爱中说些比鱼骨还难以下咽的话语,这些骆希都做了好多心理准备。
但这时少年的声音里藏着丁点示弱讨好,反而令她警铃大作了,心脏被鞭子猛地抽了一下。
高子默不说话,虽然知道严伯听不到他们说话,但他还是掏出手机按开备忘录打字。
「今晚来我房间?」
骆希看递到面前的手机,好看的眉毛蹙起。
右手夺过手机,她回了两个字:「不要」,一反手把手机丢回他怀里。
高子默又递过来,「为什么?」
「我那儿痛,不舒服,今晚不想做。」
欲擒故纵蓄意勾引这些骆希都已经做过了,两人都在高书文的床上打滚过了,这时候再端着架子只会把高子默推远。
演戏不能演过头,有的时候是要适当露出一角真心,才能将人拉得更近。
打出来的这段话也不全是谎话,水再怎么多身体再怎么敏感,她也是太久没有正常性生活的一位少妇。
而少年人不知疲惫像捣浆似的在甬道里兴风作浪,私处有肿胀和痛楚是很正常的事。
大腿内侧肌肉实在酸疼得要紧。
昨晚那姿势爽是爽,可后劲实在太大了,她早上一直控制着走路的姿势,不让高宅的人看出个异样。
正如她预想的那样,高子默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立刻有了裂痕,羽绒服下的手被抓得更紧。
少年略显稚嫩的眉眼此刻覆上了淡淡阴影,不打字了,探身压到她耳侧直接低声问:“是我昨晚太用力了吗?”
高子默难得浮现起懊恼这种情绪。
功课是做过了,但没人告诉他,对方就算是有高潮有达到沸点,也不代表那一处就不会难受。
他今天起床时手臂都酸了,更何况是骆希这整天只懂得呆在钢琴前的娇滴滴?
那一处比花苞还娇嫩的模样,被他横冲直撞那么多次,最后也磨得成了滴血一样的朱砂红。
昨晚被煨熟的是他才对。
高子默没等骆希回答,他松开她的手,右手直直往大腿内侧摸过去。
骆希被他的胆大包天吓得打了个颤,赶紧夹紧双腿,满眼不可置信地瞧着他,气音急促喷出:“你疯了!”
“啧。”
高子默扬扬下巴,指轿车中间的磨砂隔屏:“看不到的。”
他伸长左手手臂越过骆希,在门把手处按了按钮,电动窗帘由前往后拉拢,很快将隔壁车道频频对豪车投来窥探视线的邻车司机隔绝在外。
可他的右手被挡在大腿外,还被骆希用力抵着小臂意图推开,他只能勾起指尖在裤子呢面上轻轻划过,像飞机降落了跑道。
高子默换上一副新的脸孔。
含情脉脉的,可怜巴巴的,可也是臭不要脸的,衣冠禽兽的。
笔挺的学生制服有雪松淡香,金丝眼镜下的睫毛安静地垂下来。
他的嘴唇快凑到骆希微微泛粉的耳垂,将潮热的气息全洒在她耳廓边:“你不是说疼吗?我帮你揉揉。”
*
到办公室的时候骆希还在胸口起伏地喘气。
今早的堵车实在太严重,等到交通疏导完了经过交通事故地,才知道死了人。
十字路口中央,电瓶车被撞得七零八落,小车前保险杠脱落车灯破裂,车轮旁血迹鲜红,黄色兔耳头盔甩出老远,血染红了死者浅棕色羽绒服,肇事车主呆坐在车旁,医生护士已经在拾自己的设备,交警疏导着泥泞不堪的交通。
骆希按开些许窗帘往外看。
只是见到那滩血,她已经煞白了脸。
被重新攥进高子默手中的手指,倏地感觉到一阵强有力的握压。
骆希回头,上一秒还在她耳边问着今晚安排的高子默,此时也安静了下来。
脸色不多好看。
压下胸腔里翻滚起的悲伤,骆希把窗帘阖上。
在这件事上,高子默和她是相同的,是能感同身受的。
过完圣诞就是元旦,是高子默亲生母亲的忌日。
也是骆希父母的忌日。
尽管交通堵塞关系晚了不少时间,骆希还是坚持让严伯在两个路口外把她放下,还好今天穿了平底鞋,她迈开着两条酸痛的大腿跑回学校。
同办公室的老师都出去了,骆希从第二节课开始排了课,她给鱼缸撒了些鱼饵,灌了一大壶热水准备去校园另一角的实验楼先练一会琴。
她没忘了姚冬楠的事。
昨晚大半夜姚冬楠在酒店醒了给她发过信息,说今天请半天假调整一下状态。
办公桌上锁的抽屉打开,在一沓沓五线谱手稿下,骆希抽出一部旧型号的苹果手机。
手机屏幕黑着,放这么久也该没电了,她把旧款大插头的充电线也带上。
练了半小时琴,插在教室角落充电的手机能开机了。
骆希蹲在墙角按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电话,她打了出去。
对方一般没那么早起床,电话响了许久自动挂断,她再打,这次响了几下就被挂了。
再打了几次,那边才接起,一个男人忍着起床气,对着话筒骂骂咧咧:“真是没完没了了……骆小姐!高太太!这也太早了吧,我才刚睡着!”
对方的无礼骆希并不恼:“我就一件事,听完了你再继续睡。”
那边还有女人黏黏糊糊的呢喃埋怨,男人捂着话筒好言安慰,才再接起电话:“说吧说吧……你不会还要我调查高先生吧?你都嫁给他了,按理来说很多事情你去查应该比我还容易……”
“这次不是要查高书文。”
小尾指勾着老旧的数据线绕圈,骆希姣好的脸蛋有大半张隐在墙边的阴影里:“今年年初不是让你帮我查个男人吗?姓许的,外头有女人的。”
“啊啊,记得,养了一个小姑娘,还跟其他女人勾搭来勾搭去的那个对吧。”
骆希嗯了一声。
她为了接近姚冬楠专门查了许宇一段时间,并让人给姚冬楠递了些隐晦的证据。
而姚冬楠也确实如她所料,人留在国内看紧老公,继而把带夏令营的机会让给了“好闺蜜”。
“你再帮我查一次这人,把他最近搞的花花肠子全给我扯出来,这次的证据回头全匿名寄到他妻子那。”




鱼骨头 第十二根骨头红鲷鱼
初高中的音乐课常规教材多是《黄河大合唱》、《雪绒花》之类的合唱曲目,对于在汉诺威开过个人演奏会的骆希来说,如今在明德的工作说句不好听,是有些大材小用。
同期同学无论是否有出国深造的,知道骆希归国后进了明德当一名普通中学音乐老师,每一人都吃惊诧异。
要当老师的话去音院附中不行吗?怎么还算是专业对口。
更何况钢专出来的学生,谁还没怀揣着青年钢琴家这个梦?
但骆希觉得这个普通中学老师没那么容易当。
明德里的学生非富则贵,多数从小就被培养各种课外才艺。
上流社会的孩子叁岁会外文五岁骑马七岁弹肖邦也不是多新鲜的事,例如在母亲沉佳仪熏陶下从小学钢琴的高子默。
只要钱砸得多,从小师从各家名师,得闲上上大师课,每年奔赴国外追星一般追着自己喜欢的钢琴家跑演奏会,都是一些小名媛们会做的事。
所以骆希也不能只在课堂上教他们唱“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欢迎我”,音乐鑑赏,基础乐理,曲谱分析……在上音甚至汉诺威学过的东西都得拿一些出来。
说少了,学生们看不起;说多了,又觉得你装逼。
今日是看上个礼拜没看完的《巴黎圣母院》,98年首演版。
画质是蒙了尘的珍珠,年纪比在场的孩子们都大上好多岁。
garou饰演的卡西莫多佝偻着背走姿诡异,身上红袍脏污得如生锈的血迹,是一条受伤搁浅在浅滩的红鲷鱼。
最诚挚的歌声被烟熏烤过,被咸涩海水里过多的盐分浸泡过,被尖锐的树枝抽打过,是一颗颗砂砾在耳膜上摩擦出火苗,滋蔓至四肢百骸。
他对着爱斯梅拉达说,在我的房间里,那里舒适无比,冬天不会寒冷,夏天充满凉意,我随时欢迎你,不论一年四季,若你喜欢这里,它也就是你家里。*
之前两节课都看同一个片段,早上的最后一节课,骆希拉了琴凳靠在墙边,教室昏暗,只有幕布上投着颜色如大海幽暗潮汐般的音乐剧。
或蓝,或红,或紫,或黑。
爱斯梅拉达加入了卡西莫多的歌声,热情的吉普赛女郎和阴暗的钟楼怪人啊,两人的和声却和谐至顶峰。
仿佛这一个故事的结局,应该是他们日久生情,在钟楼里每日敲响那口老旧的钟。
骆希每次听到这一段都会浑身鸡皮疙瘩冒起,两位演员的和音刚冒出,眼眶里就起了雾。
今天是第叁次了。
是不是犯贱?
那么多部音乐剧不挑,硬要挑这一部。
是想验证自己是否已经抛弃了以前的自己,成了铁石心肠的人吗?
好可惜,她到现在,还能想起那人烧烫的胸膛和流淌着暖洋的眼眸,被那样的回忆裹挟着,心肠硬极有限。
她闭上眼时,眼泪会从眼角挤出,滑落,
接着那人就像还站在她面前,笑着说,希希,我会给你一个家。
*
假动作晃开防守的对手,一个漂亮的跳投姿势,篮球空中划出弧线,从白网中嗖一声穿过。
郑谦乐双拳紧握放声大吼:“耶——赢了!”
他和另一个男生跑向外线的高子默想来个胜利的击掌,无奈人高冷不搭理他们,径直走向场边的长椅。
“嘿bro,下午方学后腰不腰再来一场?”
说话的是和郑谦乐打3v3的外籍学生,隔壁班来自美国的jackson,人高马大的,比高子默还要高出一些。
棕发蓝眼的外国少年来中国挺多年了,父亲是某外企的亚太区总裁,如今中文和筷子使得一样溜,就是有丁点儿纠正不过来的口音。
“我们说话不算数,你得问那位小爷。”郑谦乐拉起球衣擦汗,眼睛往高子默那处瞟。
走到高子默面前,jackson咧着口整齐大白牙,邀请还没说出口,高子默擦着汗拒绝了他:“我放学后有别的安排,你和谦乐他们约,不行就和隔壁c班taketa他们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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