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骨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周老板娘的写肉号
“看来我去东京的这段时间,你们相处得不错啊,你都愿意开口了。”高书文闭上眼休息。
骆希的手指被他攥着,一根指节一根指节的,好似把玩着上好的羊脂白玉,细细摩挲过去。
这话语说出口平常无异,听在两位当事人耳里却像吞了根鱼骨头。
骆希先开了口:“我和子默又没有什么大矛盾,他一直很成熟懂事的,在学校里也是……”
“哼,他懂事的话,就不会一直给你脸色看了。”
“哎呀,小孩子嘛。”
高子默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心里冷笑不已。
他摸出耳机正想戴上,高书文一句话像点燃导火线的炸弹丢给他。
“如果国内的课程没什么问题了,就早点过去东京吧。”
*
“好啊你,原来嫁给了高子默的爸爸,也不告诉我!我还是听别人说起才知道,这有什么好瞒的呀。”
姚冬楠扼腕昨晚没来圣诞晚会,错失了一个画面,她压低声音,谴责坐在桌旁喂金鱼的女人。
骆希指捏鱼饵,耸肩道:“哎,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嘛。”
姚冬楠回过头看身后没人,才继续说:“之前总听到别人说你闲话,说从没见过你提起老公什么的……哼,说得可难听了,这下可好,霸道总裁当众示爱,没人敢再讲你闲话了吧。”
骆希看着鱼缸里两尾金鱼争夺饵食,手指轻敲玻璃,笑笑说道:“你着急什么啊,我没在意。”
“你啊,总是这样……”姚冬楠生着闷气,咬住吸管狠狠嘬了一口热芋泥波波牛乳。
“我怎样?”骆希打了个哈欠,她又犯午困了。
“什么事情都堆在心里,什么都自己消化,皇帝不急太监急的。”
“没有呀,我这个小太监不着急你的事吗?许宇这些天还有什么猫腻事不?”
姚冬楠鼓着腮帮子摇头:“没有……和你喝酒的那晚我不是没回家么,第二天回去后,许宇在客厅一晚没睡,烟抽了好多,说找不到我要去报警了……我俩认真聊了一会,没说那些烂事,就聊我们以前谈恋爱的事……”
姚冬楠趴在桌围上,盯着张嘴吃食的金鱼出神:“最近他都挺乖的,昨晚还带我去trb吃饭了,那可是圣诞晚的trb呢,得提前多久定的呀……”
“所以呢,你打算让那件事就这么过去?”
姚冬楠哭丧一张脸:“哎,我也不知道嘛……诶,怎么话题又绕到我身上了?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和高先生认识的啊?现实版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哟?”
骆希白了她一眼:“可拉倒吧。”
姚冬楠离开后,骆希也打着哈欠往保健室走。
昨晚被高书文这么一折腾,学校里全知道了她的婚姻状况,人们看她的眼神奇妙复杂得很。
也不知道高子默会不会被同学们的好奇心烦死。
骆希想着那束被她好好插起来的白百合,其实昨晚心里有一堆话想问高子默,可惜找不到机会。
推开保健室门,黄医生正坐在办公桌旁看报纸,她打了声招呼。
黄医生捏着眼镜腿看清来人,对着病床位置抬抬下巴:“哟,你来啦,不过今天你的专属位置有人了,你去隔壁那张床吧。”
骆希看平日自己躺的靠墙位置,淡绿色隔帘将那区域拉得紧实,透着光隐约见到床上鼓起一团。
“行啊,我都可以,谢谢你啦黄姨。”
她拉起隔帘脱鞋上床,刚躺下,黄医生的电话就响了。
“喂,对,我是……啊?脱臼了?好好好,我现在就过来。”
骆希听着隔帘外的老太太窸窸窣窣,估计是在准备着药箱,脚步声哒哒,最后是关门声。
她在枕头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阖上眼皮,午后暖阳烘得她倦意浓。
这时,隔着两张病床的绿帘子被拉开了。
————作者的废话————
骆希:救命,有痴汉。
我明早排手术啦,过几天见(挥手
鱼骨头 第二十七根骨头蛙人
骆希背对着来人,但只闻了下空气中有些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谁来了。
也不知道臭崽子用了什么伎俩,把黄医生给支走了。
她没转过身,蜷在被子里像只蚕宝宝。
那人也不吱声,掀开一角被子上了床,长臂一伸,将骆希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有些委屈巴巴的劲头像可乐气泡一样涌了起来。
骆希扭了扭肩膀想挣脱,可钳着她的手臂坚不可摧。
“我不要在这里……”她去掰少年的手。
高子默揽得越牢,一口长气叹出:“这下我时间真的不多了,你乖点,我就抱抱你。”
“我从来就没有当你是那玩意儿,你感受不到吗?”高子默又叹了口气。
骆希没说话,少年的声音从头顶笼罩着她:“平日也不是想对你阴阳怪气,我只是……特别不甘心。”
怀里的蚕宝宝绷紧的身体稍微软下来,高子默继续说:“骆希,我不是个多有道德感的好人,你有你自己的目的,想利用我做点什么,正好撞上我的目的,那我也就抓住了。
我们的关系来到这一步,我总想着不是一个巴掌的问题,现在要退回去很难了?,我不愿意放手,但不能否认我能力还不够。”
睫毛颤动,骆希的心沉了下去,好半响才开口:“你查了我多少事?”
“不多。”
也就是知道那人的一些事情而已。
高子默抚上她的脸,手指摩挲着鼻梁往上,轻扫她眼前的乌鸦羽毛,往上捂住薄薄的眼皮,像刚烤好的杏仁片。
“既然他已经发了话,估计春天我就不在国内了,留太久,容易让人起疑心。”
也许是骆希的发丝挠得他鼻头发痒,鼠尾草一样,高子默一时眼眶发烫:“我不在了,谁能护你周全?我能查到的事,你觉得他会查不到吗?”
骆希脑子里嗡嗡响。
昨晚那束白百合,再加上那句话实在太过于巧合,她猜到高子默做了些调查。
但少年几近剖白的话语,让她心脏不能自抑地疯狂跳动。
眼睛被捂着,仿佛心脏上的伤口也能被捂住了,她陷在高子默的拥抱里,困意渐浓,哑声呢喃:“你在这,又能护得了我什么?”
我自己选择的路,会一个人走完。
就像巴黎圣母院里,弗罗洛和卡西莫多,又有谁能保护得了爱斯梅拉达?
高子默好像回答她了,又好似没有回答,因为她睡着了。
醒来时,她身后没了人,只是被子还是暖的,眼皮上残留着少年指尖的温度。
帘子外黄医生已经回来了,有唰啦啦翻动报纸的声音。
骆希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鼻尖埋在蓬松被子里,阳光将高子默的味道烘得明显。
暖意沾了她一身。
*
雪在元旦前停了。
骆希请假提前回了趟老家,高书文这段时间神一般,骆希让他不用陪。
她夜机到了h市,晚上住在酒店,隔天早上直接打车去了郊区墓园。
中途下车,她在路边花店买了两束白菊。
骆国强和周筠竹的骨灰同葬在一起,墓碑相片中是两人不会再老去的容颜。
骆希把花束放到墓碑前,陪他们聊了会天,她没提起自己在高家的日子,话题只围着学校的事情打转。
离开墓园后,她回了趟老房子。
父母离世后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些许存款,生前买的保险赔付了不少,骆希留了一笔让自己出国深造的用,其他的都存了起来。
市中心的小区里许多设施都有些老旧了,位于十二楼的叁房两厅有阿姨定期上门打扫通风,灰尘并不多。
但常年没有人住的房子还是有一股潮湿霉味。
家具都覆盖着大片白布,骆希掀开其中一张。
和她差不多同龄的kawai是胡桃黑色的,琴盖上有她小时候练琴太累,用钢直尺发泄时磕出的划痕。
那时候周筠竹没打她骂她,只跟她说,钢琴没办法说话,但你这样子做,它会痛的。
她眼里滚着豆大泪珠,圆短的小肉手背在身后打结,最后搬了凳子去取药箱里的止血胶布,给琴盖贴上。
她打开琴盖透气,手指划过一串琴键,年岁已大的钢琴因太久没调音,有些琴键的音色低了一些。
客厅一角放了个胡桃木几柜,和她一般高,拉开实木门?,里面放着另外一张容颜不会老去的相片。
倪景焕的骨灰领回来后,骆希将他安置在家中没有入葬,小小一个玉石琉璃钵流淌着光。
她进洗手间打湿一条毛巾,将黑木相框和骨灰瓮擦拭去浮尘。
细小的火焰在摇晃中稳定,一根乌木沉香插在黄铜线插上,轻烟袅袅。
最后,她从包里掏出金色古董怀表,打开了表盖,放在骨灰瓮前。
她拉了张餐椅在几柜旁坐下,看男人清秀的笑颜蒙上烟,语气轻松:“抱歉啊,去年年底忙着嫁进高家就没回来看你了,只带了高书文去墓园看过我爸妈,没让他来家里。”
她向倪景焕扬了扬手上的婚戒:“喏,你是第一次看吧?结婚钻戒,高书文按我的要求去定制的。”
男人就像那不能开口的钢琴,只在柜子里笑着看她。
骆希低头摩挲钻戒,继续自言自语:“现在我真的住洋楼了,但高家没养狗……可惜啊,你看不到了。”
“我无数个夜里都想逼问高书文,到底当年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死得那么惨,连条全尸都不留给你。”
骆希没法子回忆当年去香港认尸的画面。
蛙人在海里浮浮潜潜好多次也捞不出个完整,骆希从德国直飞香港,到医院的时候只见到被海水泡得浮肿的头首,剩下的全是残缺不全的躯干。
阿sir的港普不冷不热,说,浸在海里太久了,条尸遭受大面积破坏。
像被饿了许久的鱼群撕咬过。
南方小城冬季湿寒,但没有供暖,骆希也没有开暖风,她褪去短靴,双脚踏在椅子边缘,颤抖的双臂圈住膝盖,浑身像刚从湿冷的冰湖里挣脱了出来,刺骨寒意遍布每一寸血肉。
冷得她牙齿不停打颤,冷得她竟回味起几天前在保健室里的那个拥抱。
而这时,线香燃成灰烬,无声无息落在黄铜底座上。
鱼骨头 第二十八根骨头白水泡(二更)
欢天喜地的跨年气氛被挡在高家门外,又一年的一月一日,一早,高家父子和骆希便前往陵园。
高家的墓地是家族墓,在陵园里占了一方天地,墓地为庭园设计,有小桥流水环绕,汉白玉凉亭倚着层迭假山,远处绿水青山,人工湖里游着风水锦鲤。
沉佳仪和高书文父母都落葬于此,黑色花岗岩墓碑上刻着「爱妻沉佳仪」。
骆希刚弯腰献上花束,身后便传来阴阳怪气的讽刺:“高太太,这花还是您自个儿留着吧,我姐她受不起您这份大礼。”
骆希回头,眼神平静地看着来人。
沉佳昌,沉佳仪的弟弟。
高子默皱了皱眉,高书文先于他开口震慑:“佳昌,注意一下态度。”
沉佳昌梳着时髦的油头,棕色半透墨镜遮住他倒叁角的眼睛,扯起的嘴角邪佞不羁:“要对上她我还能有好态度,那我姐生前岂不是白疼我了?”
高子默往沉佳昌面前踏了一步:“舅舅,今天这日子,别在妈妈面前吵架。”
沉佳昌抬了抬墨镜,眼睛里不可置信:“子默,你倒戈了?”
“沉佳昌。”高书文声音不怒而威,警告妻弟管好自己的嘴。
沉佳昌扬扬手,笑容不屑:“好好好,别又拿股份来压我,我姐留给我的也就只剩这丁点儿东西了,我会替她好好守着的。”
他走到亲姐的墓前,看着那束包装简约大气的白菊,眼神一冷,抬脚,一脚将花束踢开到一旁。
花束滚了一圈跌落到草地上,菊花瓣纷飞,像受惊四窜的白水泡。
高书文浓眉皱起,正欲将轮椅往前推,被骆希轻轻压住了肩膀。
骆希在他身旁弯下腰,给他拉好羊呢围巾和腿上的薄毯:“你啊,别因为这点小事情生气,对心脏不好。”
她走向沉佳昌,但视线没和墨镜后的眼睛对上。
蹲下拾起自己的花束,重新放到墓碑前:“只是一点小小心意而已,沉先生无需那么紧张。”
“今天是什么日子,沉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别把场合弄得太难看吧?最后消耗了你和你姐夫之间的情谊,那就不好了。”
骆希声音不大,恰恰好让沉佳昌能听得清楚。
沉佳昌怒极而笑,还想继续开口,但被高子默一把拉开。
两人拉拉扯扯走到凉亭,沉佳昌取下墨镜,狠狠盯着外甥:“你怎么个回事?咱俩不是说好了要把那女人赶出去?怎么今天还帮她说话了?”
高子默嗤了一声:“谁帮她说话了?但你也别在今天硬杠啊,什么日子你没搞明白?昨晚喝到几点?一身烟酒臭的,我爸见你这样能开心吗?”
沉佳昌眼下乌青,眼内红丝遍布,他还真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还行吧,我来之前洗过澡了,没那么臭啊……”
沉佳昌比高子默只大了八岁,沉父沉母去世后沉佳仪就将他带来高家,沉佳仪溺爱幺弟,沉佳昌自然长成了典型京城纨绔。
沉佳仪去世后,高书文做主,将沉佳仪在高普里的股份全转给了沉佳昌,还给他在公司里设了个虚职,只要高普还在,便保他下半辈子可以无忧无虑继续做少爷。
高子默垂着眸,低声说:“还有你知道吗,我爸已经在人前公开承认她的位置了。”
沉佳昌瞪大眼:“操,什么时候的事?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公开吗?!”
“圣诞的时候,在我学校的晚会上,当着那些学生家长的面献花,还吻了她。”
沉佳昌连骂了好几句。
今年圣诞他带着两位小网红飞芬兰了,跟几个公子哥包下了列维的一家玻璃屋酒店开淫乱趴。
头顶上是绝美极光,屋里火炉噼里啪啦,从鼻子高度到奶子大小都很相似的网红们穿着差不多的圣诞情趣内衣,排成一圈翘着屁股趴在地毯上。
圆圈中央的红酒瓶转到谁,就肏谁。
他醉生梦死到前两天才回来,一下机又被朋友接到俱乐部接着喝。
“你这段时间别玩太疯了,该回公司就回公司。等会你手头上那丁点儿股份,人只要吹吹枕头风,就能给你吹没了。”
“她敢?!”沉佳昌一拳头捶到凉亭白玉柱子上,眼里血丝又多了一根。
“呵,舅舅,你还不知道一件事呢。”高子默继续煽风点火:“老头子已经下令让我出国了,估计过完年我就得走。”
沉佳昌转头瞪了一眼正蹲在轮椅旁伺候着的女人,满眼愤慨:“这也是那女人吹的枕头风?!”
高子默中指托了托鼻梁上的镜框,手掌掩去了他唇角勾起的笑:“啊,这谁知道呢……”
起风了,骆希将长发挽到耳后,对高书文说:“风有点大,要不现在化纸钱吧?你别吹太久风,等会又感冒了。”
“好,你去交代一声。”高书文从大衣胸口袋子里掏出口罩,他这具身子越来越金贵,连浓一点的烟气都闻不得,容易气喘。
骆希先交代随行的佣人做好准备,自己走到凉亭前,正交头接耳的两个男人见她走近,很快分开。
她对高子默说:“子默,要化纸了,你去烧第一把吧。”
“好。”
高子默离开后,沉佳昌大步走上前,猛地伸手拦住正准备往回走的骆希。
骆希低头看了眼差点撞上她胸口的手掌,再抬眸,对上沉佳昌逾矩玩味的眼神。
“骆小姐手段真厉害,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将高家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通了,我现在喊你一声高太太,是心服口服。”
“沉先生真的想得太多,我只是做好我自己的本分而已。”
沉佳昌压前一步,将娇小的女人笼在自己阴影里,声音沉下来:“我说的是真的,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还没见一个人能这么快拢人心……”
骆希不退,腰杆挺得笔直,鼻腔里翻滚着二世祖身上难闻的酒气烟味,她红唇微启:“过奖了,但不见得每个人都让我拢了呀。”
一对黑眸是风平浪静的湖面,骆希冷冷与他对视:“你和高子默,不就是例外吗?”
沉佳昌眼里玩味加浓:“要拢我可没那么容易的。”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比起整得千篇一律的网红脸耐看太多,裹在黑色腰风衣里的身材也比那些人造奶子翘臀更值得细细把玩。
也不管距离会不会太近,沉佳昌凑近她耳旁,闻着淡淡甜甜的白花香:“还是说,高太太想试试看,能不能和我搞好一点关系?”
“呵……”
骆希轻笑,也在沉佳昌耳边轻道:“我可是根硬骨头,怕哽了沉先生的喉。”
鱼骨头 第二十九根骨头泥鳅
后来也是奇了怪,好端端的天,寒风却越吹越大。
高书文还是受了些凉,上福祉车后已经有了几声咳嗽。
骆希给他递了温水,手在他背上轻拍轻扫:“今晚的聚餐你还是别去了吧?在家里好好休息。”
高书文润润喉,点头:“嗯,你照常出席吧,带上子默代替我讲话就好。”
“好。”
垂下的睫毛遮掩了骆希眼里闪烁的神色。
1.1元旦高速特大交通事故,最终死亡人数22人,像高书文这样瘫了半身的伤者更是不在少数。
许多伤者和家属迈不过那个坎,高书文便主动组织起互助会,每一年让在这场交通事故中失去亲人或身体一部分的人们聚集起来。
大家可以在聚会上分享自己度过艰难的经过和心路历程,也可以将自己遇到的困难说出来。
高书文还成立了慈善公益基金会,来帮助有困难的家庭度过难关,这个善心举措让高普生物医疗的股价往上跑了不少。
而骆希也是通过互助会,和高书文正式搭上了线。
事故过去了八年,许多家庭已经走出阴霾,现在的互助会更多像是一群来自五湖四海劫后余生的朋友坐下来吃顿饭聊聊天。
不是多么正式的场合,骆希和高子默穿得也没那么隆重,他们到的时候大包厢里已经快坐满了,酒店室内暖气足够,骆希将外套脱下,有侍应很快来为她接过。
高子默代替高书文坐在主桌主位,骆希的位置安排在他左手边。
见骆希身上只剩一条纯黑连衣裙,光滑洁白的背脊露出一大片,他不禁皱眉,趁着别人不注意,凑近她耳边低声问:“这么穿不会太冷了?”
被白色桌布盖住的大腿突然遭了一记狠掐,骆希面上噙笑,嘴型不动地发气音:“坐好一点,这里人人都认识你爸爸。”
高子默悻悻坐直身子,大腿传来一阵酥麻让他起了些坏心。
“真没想到,今年高少爷居然有时间来参加聚会,你明年应该是上大学的年纪了吧?”
说话的是坐他们斜对面的一位妇女。
她在事故里失去了丈夫和十岁的儿子,还没了半条左腿。
在医院里被救活的时候她几度寻死,说与其苟活不如一死。
如今妇女装了义肢,神色轻松自在,而她身边坐着另一位在事故里失去妻女的中年男人,憨厚老实的男人不说话,只安静给妇女斟茶。
两人几年前已经走在一起过日子了,像他们这样,在一场事故后抱团取暖的人并不少。
同样的时间里丧失至亲挚爱,让他们产生更多更相似的共情,嚼碎了脆弱不堪,最后将两个破碎的灵魂粘合缝补在一起。
所以他们对于骆希和高书文走到一起的这件事,倒是接受得很快。
“嗯,对的。”
高子默脸上笑着回答,藏在桌下的左手开始兴风作浪,修长手指拨开裙摆,直钻骆希滑嫩的腿心。
骆希手里的茶杯晃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也用左手去挡,大腿还没来得及夹紧,那坏手已经抵到她的软肉处,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那道肉缝撩拨。
拇指尾指用力撑开总想要合紧的大腿,中指无名指隔着底裤,揉按渐渐明显湿润的阴蒂。
甚至还偷偷勾开布料边缘,又松开,让橡筋弹进白皙嫩肉里。
桌子上的聊天掩盖住了桌布下腌臜之事。
“小骆……啊,现在得称呼你高太太了吧?”另外一位年岁更大一些的老妇笑着开口。
骆希忍着隔靴搔痒断断续续的快感,放下茶杯笑着回答:“别这样啊吴奶奶,还是叫我小骆吧。最近您的身体还好吧?小虹今年要上高中了吧?”
“托高先生的福,解决了我们这些年来经济上的大问题,才能让我这样一个老婆子没太多后顾之忧……”
吴奶奶头发已经斑白,她的儿子媳妇在江浙沪打工,趁着元旦报了个小旅行团想到上海散散心,就在那辆刹车失灵的旅游大巴上。
两人坐的位置是大巴第一排,没习惯带安全带,车失控后两人就像在高速滚筒洗衣机里被搅了一遍。
就这么剩下老家的老母和小儿。
没了经济支柱两婆孙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老人家倒了好多趟车才来到市里,想找旅行社讨个说法,却发现儿子为了省钱报的是无牌旅行社的散团,事发后旅行社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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