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雀(BL,双性生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巴山夜雨
重头来过,好一个重头来过,他过去那样伤他,如今什么也不肯交代,就连一句歉疚的话也没有,一句轻飘飘的重头来过就可以抹平一切了吗?他是如何活下来的,是如何去到饶州的,这叁年里他都发生了何事,那人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也不曾问过,就想“重头来过”?他这辈子痴傻那一回,心碎那一回便够了,他不想再与他有什么了,如今最要紧的目的已经达到,更是不必再讲什么“重头来过”了。
秦子赢这边高兴之后又不快起来,锦瑟打着答应了瑟儿简儿的旗号一去不复返了,一连叁日都歇在西厢房,看这样子是打算把他晾在一边,于是这天晚上秦子赢便也跟去了西厢房。
锦瑟正坐在被窝里哄着两个孩子睡觉,看到来人诧异不已,见他卸下腰带,脱了衣袍,更是不明所以:“你这是做什么?”
秦子赢掀开被子贴着锦瑟身边坐进来,锦瑟堪堪地向里挪了挪,似是有些心虚,不敢正面对他,也不敢抬眼看他。
“父亲。”瑟儿见到他便撑起小身子坐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小脸很是严肃敬畏。
“嗯。”秦子赢只一颔首,又微微笑着伸手迎向简儿:“简儿,过来。”
简儿一脸畏惧地抱着锦瑟,小小的身子缩在锦瑟右侧,连着摇了摇小脑袋。初次见面时秦子赢横眉怒目的要抢走他的爹爹,小人儿一直很怕他,这些日子秦子赢一直有意贴近,可无论怎样宠溺讨好,简儿就是不吃他那一套,依旧很是畏惧他。
“你别吓着他了。”锦瑟看着缩在怀里的小人儿,轻声维护道。
锦瑟一开口,秦子赢哪还能再说什么,只静静地靠在床头,看着锦瑟哄着两个孩子入睡,不觉地扬起嘴角,黑亮的瞳孔如大海般幽深,让人茫然无措地深陷,溺水,可他的眼里只有身旁的这个男人。
“你,你想做什么?”
熄灯后不久,原本老实睡着的男人突然伸出左手缠上锦瑟的腰腹,色气地撩开他的衣裳,在他身上四处乱摸,顾忌着两个孩子刚刚睡熟,锦瑟慌忙地逮住了他的大手,不敢回头看他,只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
锦瑟是觉得既然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那也没有必要再与秦子赢同床共寝了,但又不敢直说,他知道秦子赢不会放他走的,只能以瑟儿简儿为挡箭牌,找了个不是那么蹩脚的理由,只是他想不到秦子赢竟然跟着他来了,要与他们父子叁人同睡,锦瑟心里是不愿意的,但这是他的府邸,锦瑟哪有不许他睡在这里的道理,便紧靠着简儿,与身后男人隔出来一些距离,结果他是没有贴过来,却色胆包天地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你在躲我?”
胳膊稍一用力便将男人捞了过来,秦子赢贴在锦瑟耳后轻轻呼气,色欲满满地轻舔着他的耳廓,音色低沉富有磁性,这短短的四个字仿佛不是问话,而是一种魔咒,蛊惑的锦瑟无法开口讲话,片刻后才微弱地回应:“我没有。”
“没有?”
秦子赢一个翻身,覆在锦瑟身上,两手撑在他头的两侧,面对面地紧盯着他,见他神色慌张目光飘忽,就知道他在说假话,低下头伏在他耳边低声道:“说谎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你可还记得了?”说完便返回来,一瞬不瞬地望着身下人,脸上似笑非笑的,叫人琢磨不透。
“不,不会的……你不能……”感受到他的火热贴在自己的大腿上,眼见着他的黑眸越发深沉,锦瑟目瞪口呆地愣愣看着他,口里喃喃地否定着,却愈发失了信心。
“唔嗯……”
火热的薄唇降了下来,锦瑟几乎来不及推他就被狠狠地吻住了,这人又两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各捏了一颗茱萸在手里揉弄,刺激的锦瑟一时不知是该先推开他还是先按住他。欲火渐渐点燃,锦瑟被他吻得有些飘飘然了,浑身酥软下来,推着他的手也变得无力,下身的青茎渐渐抬起头来,轻轻抵在秦子赢的小腹上,突然间简儿毫无征兆地翻了一个身,转头面向了他们两个,锦瑟陡然一惊,身心凉了大半,两个孩子就睡在他身边,他怎么可以沉溺于这种事?
手上使着力气推他,终于挣脱了嘴唇,锦瑟努力压着声音,又不想让他觉得是在欲拒还迎:“你疯了?我不要!你放开我!”
这人丝毫没有羞耻之心,两个孩子就在旁边睡着,他竟然要在这种时候逼他做这种事,真是毫不知耻。
“呃……”锦瑟痛的闷哼一声,秦子赢竟然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了两排结结实实的牙印。
秦子赢气他骂自己,更气他无意间拆穿了事实。他是疯了,疯的只好男色无法接受女人,疯的几乎翻遍大周就差掘地叁尺,疯的满心满眼都是他再也装不下旁人,疯的几乎失去了理智,放下了骄傲,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身下的这个男人,一切都是因为他。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61章重头来过3(H)
“不……别碰我,我不要!”锦瑟推着他,左右摇着头躲闪他火热的唇。
秦子赢一手捏着他的脸,在他光洁的下巴上亲了两口才将他松开。
锦瑟许是少了子孙袋的原因,从未长过胡须,脸上嫩的像块水豆腐,白莹莹水嫩嫩的,身体上的毛发也稀少得很,尤其是两腿间,几乎是光秃的,比秦子赢之前的那些女人还要娇嫩。
“不要?这是不要的意思吗?嗯?”将手伸进锦瑟的亵裤里,圈起挺立的青茎来回揉搓,秦子赢恶狠狠地开口羞辱他,眼里满是邪佞的笑意。
“你……你无赖!”明明是他挑逗起来的,他却这样折煞人,当真是无赖!
秦子赢见他气吼吼地低声骂自己,也不恼,反而升起一股逗弄之意,一手按住他不许他挣扎,一手将他的亵裤褪下,柔嫩的青茎跳了出来,早已站立在他下腹上,秦子赢向下移了移位置,一手扶着白嫩的青茎就张嘴含了进去,感受到它的主人猛地一颤,吮吸得越发卖力起来。
“嗯……你就,偏要这般羞辱我吗?”腹部的快感昏天暗地地袭来,锦瑟努力地控制着呼吸,声音微弱却清晰。
孩子们就在他身旁睡着,他甚至能听到他们两个浅浅的呼吸声,虽说小孩子睡得眠,夜里不会轻易醒来,但是倘若万一醒了,见到他们两个大人这副模样,叫他如何解释,如何挂得住颜面?他是不似这人这般不要脸皮,他这辈子也学不到他的十分之一。
“羞辱你?”秦子赢停下动作,挑了挑眉。他可从未这样“羞辱”过别人。
“你做什么?”
秦子赢又爬过来覆在锦瑟身上,将下身的火热插进他的腿间摩擦,锦瑟吓得赶忙夹紧了双腿,又惊又怕,听到他低吟了一声,又慌不迭地松开大腿,没想到这人竟然顺势分开了他的双腿,阻在他两腿中间,逼得他再也合不上了,眼见他脱了裤子有冲进来的意思,锦瑟慌忙伸出两手抓起他的衣襟,沉声怒喝:“秦子赢!你疯了?”
“你叫我什么?”秦子赢微眯了眯眼尾,有几丝危险的气息。
锦瑟蓦地松开了双手,垂下眼帘闪躲着目光,浓密的睫毛不停地扑闪着,轻咬下唇,声音细如蚊吟般解释着:“陆青河说,头叁个月要小心谨慎,不能同房。”心虚后怕不已。
“再叫一遍。”还是第一次听锦瑟喊他的名字,秦子赢低哑着嗓音,想听锦瑟再叫一次,又将身下的火热紧贴在肉缝中间,触到一片黏腻腻的湿润,只要他一挺腰便能闯进那个勾魂摄魄的幽径。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不要……不要进来……简儿他们会看到的……不要……”那根粗大的东西抵在他的入口处,一戳一戳地蠢蠢欲动,锦瑟慌忙抱住了秦子赢,不停地在他耳边小声乞求。
“现在才知道求我,晚了。”扭过头贴着他的脸颊呵气,秦子赢勾唇一笑,一个挺身插了进去。
“啊……呃……你……你……”秦子赢一下一下地动起来,锦瑟气愤地揪起他的衣襟,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要在这里做,简儿就躺在他右侧,面朝他睡着,他不敢出声讲话,更不敢大幅度动作,害怕会弄醒简儿,巨大的羞耻感裹挟着身下的酥麻快感,锦瑟只觉得羞愧地不想做人了。
“放松些!”锦瑟怕得僵直了身子,小穴里紧得绞人,秦子赢沙哑着嗓音命令道,越发大力地抽送起来。
“轻点……轻点……太重了……呃……唔……床,床在晃嗯……”床板随着秦子赢的动作吱呀作响,锦瑟救命一般地抱紧他,揪住他的衣服,眼眶湿漉漉的,贴在他耳边低喃。
秦子赢看他怕成这幅样子,瞬间兽性大发,恶劣地回回都顶到底,仿佛要凿穿他一般,就是要把他欺负得泪水涟涟才高兴。
“唔……你混蛋……混蛋,啊……”锦瑟被他撞得一晃一晃的,拼命地咬紧了下唇才忍住呻吟,眼角含泪地伏在他肩头骂他。
简儿此时突然发出一声哼鸣,砸吧砸吧嘴又翻身过去平躺着了,这头像是偷情般的两人都吓得一颤,宛如石化地僵硬下来,屏住呼吸面面相觑,侯了片刻,见简儿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的痕迹,这才渐渐回温。
“我们回正房,不要在这儿,不要在孩子面前……呜呜呜……不要……不要这样欺负我……”锦瑟怕得要命,委屈地哭了出来,无助地抱住秦子赢呜呜咽咽地求饶。
“当真愿意跟我回去?你若是再跑回来,该当如何处置?”秦子赢又缓缓地耸动着腰身,紧盯着埋在胸前的脑袋,锦瑟小鸟依人的模样,身下的紧致舒爽,极大地满足了他的占有欲,让他忍不住地轻吻锦瑟头顶的发丝。
“不会了,不会……求求你,放过我……停下……”锦瑟离开他的胸膛,抬头正视他,凤眸泪湿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说着说着又埋首回去,这样对视着向人求饶实在是羞煞人了。
“停下?我若真停下你受得了吗?”
秦子赢简直坏到了极点,挑起一抹邪笑,不待他反应便纵身抽插起来,迅速又猛烈,锦瑟慌忙地捂住了嘴巴,哪里还顾得上骂他,只怕一开口吐出来的全是娇声浪吟,又羞愤地一口咬上他的肩膀,哼哼唧唧得被迫接受欢爱。
片刻后秦子赢便抱着锦瑟步履生风地回了正房,锦瑟有些腿软,冷静下来后怕不已,也根本懒得与他纠扯,便妥协得任他抱着了。
两人才坐到床上,床前的烛台还明晃晃地照着,锦瑟就被秦子赢握住手,强行按着来到他胯间,触到那个滚烫的硬物,锦瑟下意识地猛然抽出手,瞬间羞红了耳根。
“方才刚满足了你,你就推我走,如今它还难受得紧,你就不能帮我抚慰抚慰?”
秦子赢凑近扭过脸不愿看他的锦瑟,低沉地问道。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62章重头来过4
“这,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他还敢提方才,方才那事若是叫简儿瑟儿看到了,他还要不要做人了?锦瑟还在气头上,这人又在他耳旁言辞凿凿地说这种下流话,只觉得羞窘不已,想推开他又怕给了他动手的由头,只能严词拒绝,希望他能要点脸面。
“好生不近人情,你可还记得它是如何满足你,让你欲仙欲死的?嗯?”秦子赢环住锦瑟的腰身,轻轻舔舐着他的耳垂,感受到他的一阵阵轻颤,沙哑着嗓音,色欲满满地一句一句诱惑着:“方才不是说什么都愿意做吗?我可是遵守承诺放你一马了,只是这样简单的要求,你都做不到?”
方才锦瑟高潮之际还在求他,他也确实遵守承诺没有射在里面,锦瑟急匆匆地挪移了屁股将他吐出来,秦子赢本就是见他反应有趣,逗弄他而已,知道他胎气未稳,根本没想过要做到底,也就顺势放过了他,只是男人的欲望没有得到释放,美人在侧却只能看不能吃,叫他越发欲火焚身,心痒难耐起来。
秦子赢又抓着锦瑟的手按向他腿间,锦瑟僵硬地覆在那根尺寸惊人的烧火棍上,脸颊通红,依旧不敢转身看他,小声嗫嚅道:“我,我不会……”
即使在他身下承欢过无数次,从前秦子赢也逼着他口舌侍奉了几次,可锦瑟确实是不会手淫,他连自己的物件都很少触碰,何况这人的东西天赋异禀,根本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过来,我教你。”见锦瑟态度软下来,秦子赢一手搂过他,半褪下裤子,握起他柔软的手圈在自己的粗大上,轻轻撸动起来。
锦瑟靠在秦子赢怀里,埋首在他颈窝间,轻咬下唇,死死地闭上了双眼,即使什么也不看,手上炙热粗硬的触感,被他带着越来越快的动作,也叫锦瑟羞愧难当。
好不容易套出来,秦子赢却叫他用手接着,悉数交到他手里,又诱哄着叫他吃掉舔干净,锦瑟不知所措地两手捧着,手上黏腻腻的一滩,又浓又厚,又怕漏下来会弄脏床褥,始作俑者却悠然自在地一手枕在脑后靠上床头,双目一闭,全然没有管他的意思。
“把它擦掉,把这些东西弄干净,不要……呜呜……我不吃……呜呜呜……”无论是先前在西厢房,还是现下,锦瑟今晚被这恶人欺负到了极点,再一次被他弄哭了,一颗一颗的泪珠直往下掉,焦急又委屈。他明明按照他说的做了,可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好了好了,帮你擦了就是。”见锦瑟可怜兮兮地啜泣起来,秦子赢有些于心不忍,起顽劣的性子,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方白色手帕来,将锦瑟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的白浊液体全部擦掉。
锦瑟努力地眨眼,想要挤掉挂在睫毛上的泪水,他的视线有些朦胧,但依旧能看清在他手里擦拭的手帕上绣着一只展翅的黄雀,这是他四年前亲手绣上去的。
手上一弄干净,锦瑟就理也不理他的钻进被子,转身躺到床上紧挨着墙壁,这人又狗皮膏药似地粘上来,圈上他的腰肢,大手不停地在他肚子上抚摸,锦瑟今晚着实被气的不轻,没好气地质问他:“你又想做什么?”
“睡觉。”秦子赢脾气越发的好了,只低低地笑。
锦瑟懒得睬他,覆在肚子上的手温温热热的,倒是不难受,就随他去了,许是今晚劳心劳力的,乏累得很,锦瑟两眼一闭就会周公去了。
一连半个月,锦瑟都没有同秦子赢说过话,白日里锦瑟待在西厢房,一到傍晚就回到正房,早早洗漱上床睡下,秦子赢每晚回来都只能见到锦瑟乌黑的后脑勺和雪白的背影,又不敢再生出戏弄的心思,怕锦瑟动了胎气,怕锦瑟更加不愿意理他,腆着脸面贴上去好生哄了两次,被锦瑟毫不动容地推开了,眼见锦瑟越发清冷,连正眼都不愿意瞧他,秦子赢渐渐有些焦灼。
这日午后,锦瑟的行动轨迹终于不再是每日的两点一线,他踏出了内院,心怀忐忑地在回廊中向前踱着步。
方才红豆告诉他,有一位故人在前院门廊那里等他,锦瑟问是男是女,她却缄口不言。
行至门廊,却未见有人影,锦瑟驻足等了片刻,依旧是没有人过来,也没有人从身后的正厅里出来,锦瑟有些迷惑,按理说红豆可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
锦瑟想要原路返回了,门廊右侧的房屋里却传来一声大过一声的哭喊,那是秦子赢的书房,锦瑟本不想理会这人的事情,才迈起脚步就听到那头传来男人凄苦地哀求:
“老爷!玉蛮服侍您的时间最长,一颗心全栓在您身上,您怎么可以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我要那些银子地契有什么用?玉蛮只想在您身边,哪怕做个小厮也好,求老爷念在过去叁年的情分上,留下玉蛮吧,不要再赶我走!”
男人这话说的真切热烈,锦瑟竟无法自控地慢慢靠近过去,原来书房的门大开着,怪不得声音如此清晰。
一点一点挪到门前,见到房中跪着一个素衣男子,正向端坐在客座上,面无表情的秦子赢叩首,又抽噎着求了两句,说到动容之处更是跪着移到秦子赢脚边,伏上秦子赢的膝头哭泣。锦瑟看清了男子的侧脸,一双吊梢丹凤眼泪落如珠,薄薄的粉唇开合着说了什么,可锦瑟一个字都听不见,双腿像是灌了铅,沉地抬不起步子,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屋里的叁人齐齐地朝着房门处看去,锦瑟这才发觉,秦子赢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是无影。
来不及细想,锦瑟下意识地扭头转身,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急急地逃开了。
“锦瑟!”秦子赢一脚扫开方玉蛮,焦急地喊了一声追出去了,唇边却挑起一抹阴谋得逞的坏笑。
笼中雀(BL,双性生子) 第63章上当
方玉蛮被撞得不轻,却一声都不敢吭,一手撑着跪坐在地上,一手抚着钝痛的右肩轻轻按揉,神情有些恍惚。他看到门外那个身着湛蓝色长衫的男子,看到了他的长相,与秦子赢书房里珍藏的许多幅画轴上的白衣男子一模一样,他知道那个男子是秦子赢深埋心底的人,不许旁人靠近那片竹林,不许府里人穿青绿色衣裳,想必都是因为那个画轴上的白衣男子。
叁个月前,秦子赢突然派人传话过来叫他搬离秦府,给了他足够生活叁辈子的银两和房屋地契,将东苑这些男人都一个个的遣散了,说他们今后就不再是老爷的人了,娶妻生子也好,另寻良人也罢,都与秦府再无瓜葛。
方玉蛮是最早入府的,他来时,东苑还是他一个人的东苑,后来男人渐渐多起来,叁年间有人入府有人离府,只有他自始至终都受得秦子赢宠幸,因为他乖巧听话,不该说的从来不说,不该问的从来不问,不会恃宠而骄,更不会毫无自知之明地去触犯秦子赢的霉头。方玉蛮记得两年前有个男人订做了一身青衣,欣喜地穿上新衣服去找秦子赢,却不想秦子赢竟因此勃然大怒,命下人当着众男人的面扒下了他身上的衣裳,打了五十大板扔出秦府,从那以后秦府上下再也无人敢用青绿色布料。
方玉蛮还记得,叁年前在避洪逃荒的路途中第一次见到秦子赢,秦子赢坐在高大豪阔的马车里,掀起车窗上的锦帘遥遥看了他一眼,那轻拧的剑眉,深邃如浩瀚夜空的黑眸,宛如刻刀雕刻般的硬朗轮廓,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第二日便有人找到他的叔婶,说是要买下他,他便被婶婶卖到秦子赢身边做了小厮。他其实有些不明白,像这种疏洪截流之事,不应该是朝廷派人来做的吗?后来才渐渐察觉,秦子赢似乎是在河里找寻着什么。一个月后他随秦子赢回了奉天府邸,之后成了他的男宠,入住东苑,再后来他得了秦子赢的允许,可以进入正院的书房,一日无意间窥见了秦子赢坐在书案后,凝眸注视着案上的画轴,连他走近了都没有发觉,那是一个仙人之貌的青年男子,白衣胜雪,站在画中,伸手轻触着悬挂在侧的金丝鸟笼,方玉蛮竟然觉得,他的眉目间与这画像上的白衣男子有几分相似,心里兀地翻江倒海。
“我送你出去。”无影朝他走来,清冷道。
“多谢无影大人。”方玉蛮站起来,恭敬地向无影行礼。
秦子赢答应帮他找到被叔婶卖掉的小妹,方才的那番话,是做戏,亦是真假参半的心里话,但在见到锦瑟的那一刻他就自行退缩了,方玉蛮自知甚明,秦子赢这样的天之骄子,不是他所能妄想的对象。
锦瑟平日里端庄周正,连走路都是慢条斯理的,现下大步流星,举步生风,秦子赢都要加快着些脚步才能追赶得上,眼见着那道湛蓝色背影没入了西厢房,秦子赢紧跟其后地踏了进去。
两个小不点趴在客室的圆桌上玩玩具,正诧异着爹爹怎么风风火火地回来了,见到秦子赢瑟儿就赶忙从凳子上跳了下去,挺直了小身板严肃地喊了一声“父亲”,简儿放下手中的风车跟着站立过来,微微躲在瑟儿身后,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有些迷茫,有些害怕。
“瑟儿,带着弟弟出去。”秦子赢开口道。
瑟儿应了一声便拉着简儿朝门外走,简儿拖着拽着不肯就范,瑟儿偷偷在他耳边掩着说了什么,简儿便捂着嘴嘻嘻一笑,听话地跟着他走了。
秦子赢可是无遐顾及这些了,话一落下就匆匆地进入了卧室,见锦瑟木然地坐在床边,随即走了过去。
秦子赢一在锦瑟身旁坐下,锦瑟就向旁边移了移,秦子赢紧跟着贴上来,锦瑟再移,再跟,再移,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只一味地重复这孩子气的动作,锦瑟直移到靠着床柱,躲无可躲了才停下来,撇过头不愿看他。
望着他这别扭样子,秦子赢眉眼间掩不住的得意与笑意,略带几丝促狭地问:“醋坛子打翻了?”
半个月没与秦子赢说过话了,锦瑟此时怄着气,更是不想与他讲话,被他调戏,只一言不发地离开床榻,走至花格窗前。
秦子赢不紧不慢地起身,悠悠跟过去,站在他身旁道:“早知道你这般大度,我就不该把玉蛮他们遣走,留在府中还能与你做个伴不是?”
“你!”锦瑟羞愤地抬眼看他,见到秦子赢高高扬起的唇角,浓郁的笑意在他眼底蔓延,眉梢眼角都笑开了,半点不加藏匿,愣了愣,才发觉是激将法,自己上了他的当了。眨了眨眼睛,有些理亏地垂下头,怏怏地嘴硬了一句:“谁管你。”
秦子赢伸手将他拥入怀里,伏在他耳边轻笑,声音低低的,仿佛只说给他听:“只服你管。”
锦瑟顺从地贴过去,将厚重又好闻的林木香气嗅了个满怀,柔柔地将半张脸埋入他的颈窝间,鼻头冷不丁地酸涩起来。他实在太喜欢这个人的怀抱了,温暖又宽阔,丝毫没有毅力推开。
那晚过后的第二日,锦瑟惊觉亵裤上印了几丝血迹,慌忙去找了陆青河,结果被陆青河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可他又不能解释,明明是那个恶人强行逼迫的,下手没轻没重,倒是把过错都推到他身上了,一时羞愤又委屈,见到西厢房的床榻上还残留着偷欢的印记,锦瑟愈加懊恼,随即将床褥从里到外换了一遍。当晚早早地回了正房,有意无意地摸到了秦子赢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方绢帕,上面的展翅黄雀绣得栩栩如生,宛如要扑腾着翅膀从中飞跃出来,可锦瑟却将绢帕摊在手上,呆呆坐在那里,浑浑地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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