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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云笙笙
春不渡
作者:云笙笙

曲小九不知廉耻,勾引了那位冷漠的沈大人,做他的小妾。  ??她也是没有心的,等他爱上了,亲眼看他被判腰斩去死。  行刑前夜,肮脏的地牢里,沉砚归奄奄一息,抬起那双起了波澜的眼睛。更┋多┇小┊说┆请┆收┆藏woo18.vip





春不渡 1.地牢
“咔嗒——”
阴暗的地牢里倏地传来落锁的声响。
狱卒板着铁面无情的脸,低声道了句:“只有一盏茶的时辰。”
戴着帷帽的女子微微颔首,一双素白的手心照不宣的偷塞了银两进狱卒的腰包里。
狱卒随即眼神一变,识趣地借着手中掌着的微弱灯光,渐行渐远。
见人走远,直至听不得这处的声响后,曲小九才打眼去瞧面前的地牢。
入目的物什十分简陋,只有杂乱的草敷衍的扔在阴湿的坑洼地面上,勉强作了个容人休憩的床榻。
鼻尖萦着股酸臭味,漫无天日地地牢里处处都透着腐朽。
一人穿着破败的囚衣,不卑不吭的坐在杂草堆上,似是闭目养神。
端的是一派娴静淡雅,清隽的面容上只窥得见几分清瘦,半分狼狈都不曾显过。
这番姿态委实惹人恼火,分外想折了他的傲骨,好好磋磨一番。
曲小九推开牢房,厚重的枷锁发出一声闷响。
她借着微弱的烛光,提着步子,一点点靠近。
“沉砚归,你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朝?”她轻声问道。
“沉砚归,你当真不肯认罪吗?”
她缓步逼近,清淡的体香悠悠地钻入沉砚归的鼻腔。
沉砚归面色如常,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她,一直闭着眸子,盘腿坐在草堆上。
曲小九勾唇莞尔,纤纤玉指落在沉砚归的薄唇上,莹白的指尖轻点过他饱满的唇珠,倏地落在他突起的喉结上。
沉砚归素来端庄稳重,持得是君子雅度,然他在床笫之间却也不了俗,与往日判若两人。
他喉结微滚,长而密的眼睫微不可闻得发颤,好似下一瞬一声闷哼就要破口而出。
他受不得曲小九这般的挑逗,二人鱼水之欢时尚能不自抑,但如今身陷囹圄,他深知眼前之人利落的剥开了良善可人得皮子,半分都不可信。
曲小九见他仍是老僧入定般稳重,心中的燥郁更甚。故而半俯下身子,张唇咬在他突起的喉结上。
光是咬还不够,她伸了丁香软舌在他喉结上轻舔,两片粉唇吮着周遭的肌肤。
颈上的经脉若隐若现,沉砚归的喘息渐渐粗重起来,脊背僵直着,搭在双膝上的遒劲指骨似是深陷进了肉里。
倏地温香软玉入了怀,正坐在他盘起的双腿间,嫩白的藕臂交缠挂在他颈后,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侧。
曲小九当真是对他的身子了如指掌,晓得该如何做会引得他方寸大乱。
若是以往,这般的姿势,沉砚归不了压着她在书房的桌案前极尽疼爱。
“沉砚归你是不是一眼都不敢瞧我?”曲小九轻笑出声,玲珑有致的身子陷在男人宽厚的怀抱中,娇臀似是无意间捻过他双腿间的物什。
沉砚归粗喘着强压下双腿间的昂扬,蓦地睁开了眸子,直直盯着曲小九。
眼前的娇俏美人,扬着明艳的笑,本是分外熟悉的眉眼,奈何眼波流转间再也窥不得一丝可人。
曲小九见他眸底坦荡,半分欲望都没有,瞧着她的神情一下就回溯到了初遇时的漠然。
若不是臀下抵着的物什教她晓得这人的口是心非,沉砚归这幅模样当真是比她还要无情。
“沉郎怎么这么看着奴家?”她娇软着嗓音,更为贴近沉砚归,葱根般的玉指抵在他心口画圈。
沉砚归低垂着眉眼,无波的面容终是起了几丝涟漪,他一把擒住曲小九的皓腕:“下去。”
他冷着声,薄唇抿成一条线,清风霁月的郎君连沉下脸凶人都做得毫无气势。
“你也不过如此。”曲小九月眉轻佻,见撩拨他的目的达成,无畏的笑了笑,规矩的从他怀中抽离。
玉指拣着帕子在自己的唇边细细地擦了几下,而后是颇为嫌弃地将秀帕扔在了坑洼的地上。
沉砚归瞧在眼底,却无动于衷。像是真的毫不在意一般,由着曲小九在他面前撒泼。
一盏茶的时辰过得极快,曲小九买通了狱卒前来见他一面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个人入了牢会如何。
可惜沉砚归枉了她的银子,乏善可陈得很。
曲小九歇了再激他的心思,几步退到牢门口,边扣着锁边轻声道:“沉砚归,我阿耶受过的苦楚,你定要好好尝一遍。”
昏暗的烛影下,端坐的男人闻言指尖微颤,明灭的侧影映衬着他微张的薄唇。
喉头几经翻滚,起了波澜的双眸直直扫向背着他的倩影。
在曲小九掌灯欲离去时,他倏地开口,低声叹道:“九儿,你可曾有过半分后悔?”
曲小九步子一顿,一声轻嗤从她唇齿间泄出,不待沉砚归再问上一句,她毫不犹疑地迈开了步子离开了阴暗的地牢。
后悔吗?
不,在她击鼓鸣冤的那一刻起,就绝无后悔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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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不渡 2.风雨欲来
曲小九上达天听的日子是个最为平常不过的初春。
暖阳熏得人懒散,她好不容易从衾被中探出一截布满了红痕的藕臂,就被陡然袭来的凉意吹得醒了大半神。
日头高挂起,沉砚归昨夜兴致高涨,天光乍亮之时才堪堪将折腾的支离破碎的她擦拭干净后小心地拢回被中。
他自个倒是神抖擞,怡然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穿戴好朝服赶去上朝。
曲小九迷迷糊糊之际似是听了他一声喟叹,温热的大掌落在纤细的腰腹间,难得说了些浑话:“我日夜操劳,九儿何时才能怀上我们的孩儿?”
他上挑却不显轻浮的桃花眼含着笑,指骨捏着被角仔细地掖严实了。
曲小九累极,不过须臾,便传来几声轻鼾,自难有气力回他。
沉砚归也不急,俯身在她额间温柔地落了吻才不舍的离去。
曲小九彻底醒了神后,挣扎着酸软的身子,在侍女的服侍下,用了早膳。而后提着步子,径直去了沉砚归的书房。
书房的桌案上规矩的放了笔墨纸砚,还累了几本游记在一侧。
曲小九随意地拣了一本游记,便瘫软在美人榻上捧着书细读。
今儿日头极好,昨夜沉砚归曾允诺下了早朝便回府带她出去游玩解闷。
眼瞧着日头渐移,沉砚归还不曾回府,伺候的婢子在书房外轻问:“夫人可要先行摆膳?”
曲小九估摸着他大抵是被绊住了步子,忙道了一句:“先不用,着人去门房问问郎君可有留话回来?”
婢子应声,转身去寻了小厮探问。
曲小九回目光,重新落在手书上,奈何手中的游记翻来覆去的再也看不进去半分。
她蹙着眉,心中忐忑不安,只得起身坐在桌案前拿了支笔,沾着上好的徽墨,在铺设的宣纸上练字。
曲小九右手练得是一笔簪花小楷,自成了风骨,既有燕京女子的温婉亦带着塞外美人的张扬,一如她明媚的长相。
练字讲究的是个静字,她心里头一团愁绪,字迹的章法就远不如往日稳妥。
一连几张上好的宣纸,都被铺满了静,可她心中还是静不下来。
曲小九轻叹了口气,将面前的纸揉成一团发泄似的扔在地上。
便在这时,沉砚归悄悄从门外吹进了一片衣角,抬手轻掀开帘子,凝着步缓缓贴近曲小九的身姿。
他修长的指骨捏着被曲小九扔远的纸团,慢条斯理地拆开,抚平上面的褶皱。
待见得满面的“静”后,沉砚归指着凝成墨渍的纸团笑问道:“九儿可是恼了?”
曲小九心口一松,面上泛着娇,故作骄纵得背转过身不理他。
沉砚归见此讨好似的一手虚揽在她腰腹上,下颌靠着她瘦弱的肩膀,呼出的灼热洒在她耳根,试图用自己的这副皮囊诱惑她。
“圣人留了我一会,意欲为我指婚。我颇为了一番口舌,才打消了他的心思,这才回得晚了些。”
他一面解释,一面也是想瞧瞧曲小九为他拈酸吃醋的模样。
“沉郎素来惊才绝艳,也不知圣人指了哪家的小姐?”
曲小九闻言转过身,一瞬间便了骄纵。
她垂着眉眼,乖巧得绕到沉砚归身后,替他将披着的狐裘拢挂在木施上,语气平淡得问道。
沉砚归皱着眉,一把捏上她的皓腕,指节勾起她的下颌,迫她直视自己的双眸:“你还是不愿信我?”
曲小九当即跪在地上,眼尾沾着些红晕:“妾出身卑微,能有幸入得府中伺候沉郎已是上天垂怜。”
“可沉郎多年膝下无所出,府中也无主母操持,若是妾再霸着沉郎不放,妾如何担得起老夫人的怜爱?”
“这不怪你,都是我之过,何须你来担?”沉砚归扶起曲小九,瞧着她含了雾气的眸子,指腹轻擦过她的眼尾,将那处红晕如同褶皱的纸团一般细细地熨平。
“可是老夫人又说了些什么话?”他揽着曲小九的纤腰,坐在椅子上。
鼻尖盈着她身上的体香,柔声哄道:“九儿,不出一月,我便会娶你做我的正妻,你要信我好不好?”
曲小九自是信他,沉砚归此人最重君子之道,一言既出便是驷马难追。
既得了他的诺,曲小九心底的筹码也就深了几分。
沉砚归爱怜得在她瓷色的小脸上亲吻,又顾念着昨儿的放浪,只是揽着人温存了半晌。
忽听得一声:“咕咕——”
突兀又好笑的惹人羞赧。
“沉郎,我饿了。”曲小九红着脸,不大好意思地底下头,露出耳后根泛红的肌肤。
沉砚归佯做不知方才传来的声出自何人之腹,他一手贴上曲小九的侧脸,将她垂落的青丝别于耳后:“我包了一船画舫,我们明日再回府如何?”
曲小九颔首依他,初时肌肤相触都正经的说男女授受不亲,不合规矩的沉砚归,现下比她还要没规矩几分。
坊间女子都说最为正人君子的撩拨不得,这话万分不假。
曲小九隐去眸底的讥讽,亲手为沉砚归披上玄狐裘,她身量比燕京多半的女子都高,可在沉砚归面前,还是只能平视到他翻滚地喉结。
她一时起了坏心,薄唇凑近沉砚归的喉结轻擦而过。
沉砚归当即道心不稳,拢在她腰腹间的手臂一缩,贴着她丰满有致的娇躯,声色喑哑:“九儿。”
出府的时辰又推了不少,曲小九是被一路抱着上了马车的。
她羞涩的闷在沉砚归怀中,耳根子通红。
马蹄轻踏过青石板街道,渐渐从寂静地官道往喧嚣的市集口驶去。
沉砚归换了一身素青色的袍子,遒劲指骨在她腰腹间温柔地揉捏:“先去漱芳斋吃你爱的奶提子如何?”
“老夫人生辰便在这几日,我寻人做了尊观音像。那儿离漱芳斋有些远,这日头又渐西移,我心忧佛像是否做得如意,不若郎君先同我去瞧瞧?”
曲小九蹙着眉,满面的忧思,沉砚归不吃起了自己母亲的醋,却又晓得小九素来良善,也就这些时日被自己纵出了些娇气。
二人一道去了做佛像的铺面,恰好碰上掌柜的在拾掇木材,新做好的佛像就摆在桌上。
曲小九轻轻捧起佛像端看:“店家,这几处……”她处事仔细,蹙着眉将观音像递到店掌柜的手中,细细嘱咐了几句。
沉砚归不是信佛之人,然曲小九于佛道一事上格外严谨,这几处的细微,被她一眼指出,拉着掌柜的好一顿说道。
约莫是入了神,便是腹中不合时宜的声儿都没能唤回她的神思。
沉砚归有心想说上几句,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心里记挂着小九的好,只想着哪日得了闲得在母亲面前多夸赞她几番,也省得母亲拿出身的事磋磨小九。
“九儿,我先去漱芳斋拿了奶提子再折回寻你,你便在此处呆着,切莫走远。”
沉砚归见曲小九半分离开的心思也没有,又委实顾念她的身子,权衡再叁,只得先行去取了点心为小九解饿。
曲小九轻扯他的袖口,贴近他的身子,娇声道:“沉郎待我真好。”
沉砚归不自觉酥软了半边身子,扣着曲小九的玉指,点在她粉唇上:“为夫去去就来。”
说罢沉砚归便将侍卫和婢子都留在了曲小九身侧,只身一人前往漱芳斋取物。
曲小九目视着沉砚归离去的背影,眸光陡变幽深,倏地笑意盈盈地指了指观音像的眉眼问道:“不知掌柜的可有别的观音像容我瞧瞧。”
掌柜闻言微躬着身子道:“都在里间安置着。”
“我随掌柜的进去瞧上几眼就出来,你们就在此处候着吧。”
侍卫们应了是,曲小九提着裙子跨过门槛。
那帘落下的刹那,掌柜的一下子跪在地上恭敬道:“主子,都依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曲小九沉下脸色,接过掌柜递上的包裹,微微颔首。




春不渡 3.状告
咚咚地鼓声响彻云霄,大理寺外蒙尘许久的钟鼓拨开了黑雾,低诉着击鼓之人的声声冤情。
大理寺卿清整案牍的手莫名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同为震惊的同僚。
自太祖开国之日起,鲜有人碰触的钟鼓一声迭过一声,门外更是有人高喊:“民女小九,有冤情要禀。”
不多时那名击鼓之人便喊得声嘶力竭,二人倏地醒过神来,匆匆理了衣袍,携着一众衙役走向门外。
只见一妙龄女子,身披素缟以掌击鼓,她单薄的身子在乍暖还寒的天里尤为醒目。
大理寺卿蹙着眉高声问她:“击鼓者所谓何人?又有何冤情要禀?你可知击了这鼓便要先受笞刑杖五十?”
“民女曲小九,欲告当朝首辅沉砚归徇私舞弊、勾结乱党、污蔑良臣,为祸朝纲。”
曲小九转过身跪在地上,背脊直挺,双手托着罪状书高举过头顶。
她身子微微向前倾,端的是不卑不吭的姿态,然她脱口的话委实令众人瞠目结舌。
大理寺卿一时怔愣住,惊愕地睁大了双眸,难以想象方才入耳的话语是真是假。
“民女乃沉砚归之侧室,民女所言字字为真,还望大人为民女主持冤情!”
曲小九还嫌惊起的涟漪不够似的,她郑重地磕了个头,背脊渐弯成一张紧绷的弓。
她的身后渐渐涌现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伸长了头凑在一处窃窃私语。
状告当朝首辅这等十几年难能一见的事,委实称得上是饭后津津乐道的趣闻。
大理寺卿虚抹了一把额间的汗,也顾不得笞刑,忙央人将曲小九带入衙内,又暗自吩咐心腹之人去寻沉砚归通风报信。
曲小九看在眼底,唇角勾着冷笑,偏不依他所言,直挺挺地跪在大理寺的门前,高声复唤道:“沉砚归狼子野心,蒙蔽圣人,结党营私,实属大恶之人。”
“大理寺自太祖开国之日起便秉公执法,皇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还望大人为民女主持公道,将沉砚归这等大奸大恶之人绳之以法。”
她身后交头接耳的百姓不时传来私语,乌泱泱地人群中倏地有人大喊:“好个狗官果真是官官相护!小娘子不畏强权击鼓鸣冤,这狗官却连案子也不愿审……”
百姓中原就零零散散地有人附和,这人那么一喊,不啻于晴天惊雷般,更是引得众人义愤填膺。
柔弱的女子跪在大理寺门前却被狗官仗势欺压地戏码激起了百姓们的怜弱之心。
大理寺卿深知再僵持下去,今日的场面怕是把控不住,只得正了脸色安抚道:“太祖有训,击鼓者需受笞刑五十。”
“本官从不徇私枉法,再问你一句,可愿受了这五十杖刑?”
曲小九面色如常,跪伏道:“民女愿——”
“我替她受笞刑。”曲小九话未说完,被人突兀地打断。
她抬眸瞧去,只见沉砚归仍就穿着一身素青色的袍子,剑眉星目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她。
他眸色深沉,手中还捧着一物,被他妥帖地温在怀中。
大理寺卿摸不透沉砚归的想法,正要客道的说上几句就被曲小九拦住了话头:“民女愿受笞刑。”
沉砚归沉下脸,缓步逼近。
“沉大人这......”大理寺卿试探开口,却被沉砚归阴翳的眸光暼了一遭,他讷讷地回话,安静地垂在一侧。
“九儿,为夫为你取来了奶提子,你先起来垫垫肚子可好?”他修长的指骨捏着食盒,从中取出新鲜出炉的奶提子。
他的指节圆润,捏着奶提子凑到曲小九唇边。
“民女愿受笞刑,望大人审理此案。”曲小九别过头不去看他,目光炯炯地望向宛如鹌鹑蛋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不好开口,眼神示意一旁的沉砚归。
沉砚归是他的恩师,更是当朝学子的表范,曲小九所说的诸多的罪责,但凡换个人,他都不至于这么骑虎难下。
可当这些罪责落在沉砚归身上时,他只觉荒谬,再观二人之间的波澜,他甚至觉得大抵是沉大人的宠妾恃宠而骄闹了小性子。
“你吃了这些,我就让他受理此案。”沉砚归语气平稳,从曲小九手上取过状纸,一目十行地看下来。
状书所言真假参半,曲小九并无十全的证据,她不敢赌,只得先下手为强自曝身份。
“民女乃先礼部侍郎鹿凌云之女,家父受人蒙蔽,被诬陷勾结外邦。”
“后因家父横死狱中,死无对证,沉砚归便伙同旁人为家父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令我鹿家支离破碎。”
大理寺卿忙追问道:“那你又为何成了沉大人的妾侍?”
“民女突逢家变,束手无策。原以为沉砚归是一介清流,便求助于他,央他为家父洗刷冤屈。怎奈此人道貌岸然,贼子野心……”
曲小九通红着眸子直直扫向沉砚归,她的眼底全无爱意可言,那眼神似是要生吃了沉砚归,啖其血肉方能解她心头恨意。
隐藏在人群中的探子也适时地添了把火:“小娘子你莫要怕,若是这群狗官官官相护敢欺压于你,我们便一同在此处击鼓鸣冤,问问圣人还有没有王法可言!”
涉世未深的书生极易被煽风点火,那探子话音刚落,便有正气凌然的书生跻身向前道:“圣人广开恩科为的便是纳良才辅佐国政,倘若朝纲皆是尔等尸位素餐之徒,那吾等寒门学子又如何能有出头之日?”
其一言引得部分同窗纷纷附和,官场险恶实非他们这等寒门能承受的,倘若能借此机会扳倒徇私舞弊,结党营私之人,于他们而言自是天大的幸事。
而沉砚归其人虽是当朝学子推崇的表范,然他浸透官场多时,现如今又私自将官家女子哄骗纳入府中为妾,背地里怕是也不甚干净,这样的人如何能再立他为表范?




春不渡 4.撞入他怀
最终沉砚归自愿入了地牢。
曲小九的状纸也被大理寺卿递到了圣人面前。
圣人再是仰仗和喜爱沉砚归,出了这等事,也只能暂时将人押于地牢,容后再议。
更何况,沉砚归是自愿入的。
他戴上枷锁跨进地牢前,还惦念着曲小九的身子,取了身上披着的狐裘仔细地系在曲小九身上。
“照顾好自己,等为夫回来。”他微微俯身贴近曲小九,修长的手指将她垂下的几缕发丝别于耳后。
沉砚归处事泰然,仿佛他不过是个出门办差的小郎君,念着自己家中的小娇妻,眸中藏着诸多不舍。
曲小九并不领他这份情,她一举扯下身上裹着的还带有男人余温的狐裘扔在地上,眉目凌然,如刺骨的寒霜:“沉砚归,你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委实恶心!”
沉砚归眸色沉沉,指腹轻擦过曲小九的唇,见着她流露出被他触碰时的真情厌恶。
倏地莞尔,贴着她的耳垂,用着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说道:“小九,当年你引诱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曲小九闻言心头一颤,然她面上掩饰得极好。
沉砚归将话头点到即止,深深地瞧了她最后一眼,才转身随着狱卒进了地牢。
状纸真假参半,便连她的状词也是半真半假。
她是突逢家变不错,沉砚归将她入府中亦不错,错得只是沉砚归并未强迫于她,是她不知廉耻谄媚于他,才惹得沉砚归对她生了痴心。
当年阿耶在狱中横死的消息传入府中之时,阿娘受不得打击也一并去了。
原本只是略有嫌疑的案子,倏地成了证据确凿的通敌案。
圣人当即下了旨,将鹿府抄家,九族内男丁斩首示众,女子或没官为奴,或充入教坊司,且往后世代皆为奴籍。
从小侍奉她的丫鬟初九在侍卫闯入鹿府前,就与她换了衣服替她一头撞死在了廊柱前。
曲小九现在还记得初九死前笑得多么决绝,她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珍重道:“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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