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霓gl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彼林間
有长进啊,也不像不能提的逆鳞了,果然情伤急不来,就该慢慢自愈。
年初的肺炎加速了这个过程,就好像割开筋肉刮骨疗毒一样,曲婷婷很了解发小,不这样大病一场,这人不太会放过自己。
更何况选中删除哪比得上选中替换呢,她嘿嘿两声,摸摸鼻子。
“宝儿,在我这儿你就别捂着了。”
方大厨的背影不为所动。
曲婷婷继续厚脸皮,“人我都见过,再说了,就算你妈和我妈整天让我做敌特,可我明摆着是你这边的啊。”
“我不管,我就想听爱情故事,你不说我就要闹了!”
话音未落,发小就甩过来一个黑影,曲婷婷正好接到怀里,低头一看,正是切了一半的洋葱,断面新鲜,尽情又无情地朝她脸上呲小微粒,她妈呀一声,把洋葱扔回水盆,连滚带爬跑出厨房。
等方清樾把意大利面端上餐桌,曲大头鱼正坐在沙发上和小猫玩得不亦乐乎,除了洗脸弄湿的两绺头发,也看不出半点狼狈的样子,她不跟方宝儿计较,小猫伸爪子搭住她的手指,她就握着猫爪告状,“糖糖,你快说说你妈,怎么越来越不招人喜欢了。”
“别用手和她玩,容易惯着咬人。”
“你瞅,多冷酷绝情一女的!”
方清樾懒得理她,往猫碗盛了冻干,糖糖立刻撇开曲婷婷,翘着小胖臀凑上去,还亲昵地蹭了一圈亲妈的小腿。
曲婷婷突然觉得牙有点酸。
这份酸一直持续到吃意大利面,坏宝儿肯定把番茄酱放少了,或者西红柿没买好,她和那一大坨面奋斗,听见发小终于舍得开尊口:“我妈怎么说的?”
“让我过来看看你,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尤其我妈一添油加醋,就好像您老要上演泰坦尼克号似的。我心想那我来顶啥用啊,嗨——再说那姐姐我挺喜欢,这回我站你。”
曲大头鱼一家都是津州人,说相声是地缘优势,没几句就开始跑马。
“我和她……”方清樾思考了一下,“我们只是朋友。”
“我不信,”曲婷婷哼道,“姐姐,你前段日子工作狂到我都见不着人,你会想起来养猫?本来星期六想约你出来喝茶细聊,结果你告诉我要去健身房?更可怕的是还报了班?”
——“女人,你变了。”
“咳,”方清樾呛得一口面条差点进气管,她可算笑了,“我运动运动还错了么。”
曲大头鱼就盯着她,一副你知道我说什么别装蒜的表情。
“好吧,你要听什么?”
“啧,会不会讲故事啊,怎么遇到怎么定情的,给我老实交代。”
于是方清樾“老实交代”了,“我们是合作关系。”
“这年头还真有人和甲方谈恋爱啊,你这什么猛士。”
“没有谈恋爱。”
“……等等,这一集我好像看过。”曲婷婷皱着眉,“我懂了,宝儿你又在暗恋。”
方清樾手上动作一停,她偏偏头,把这两个字斟酌片刻,最后轻飘飘地说:“我不知道。”
气氛突然就沉重了。
时间往前倒二十年,两人成为发小也脱不开相似的家境,母亲都是祖国人民教师,俩人从小住在滨江大学家属院,理所应当分进同一所小学和初中。老曲做金融,早年下海,家里全靠曲妈丧偶式育儿,丁悦忙不过来就把女儿送去邻居家蹭饭,一来二去也结成了闺中密友,说是邻里帮衬,其实也存着几分同病相怜的情谊。
曲大头鱼和清樾不一样,老妈溺爱,惯的纨绔女毫无本事,拿高价砸进高中,被爸妈连哄带骗软硬兼施撵去大学,靠着家传的语言天赋学外语,回来再走关系当人民教师,完成女承母业放羊娃养羊这一套,说实话,充其量就拿个社保,真要计较起来每月工资都填不够她几顿饭钱。
她散漫惯了,对人生也没啥大目标,她妈再怎么夸发小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也休想诈她起来动动。
当然也不妨碍她跟方清樾的姐妹情。
方清樾其人,小名宝宝,不过近几年除了自己也没人这样喊了,这是被父母遗忘也被主人隐藏的名字(所以那天她一听那姐姐喊宝宝就知道有事情,呵,爱情,她这双眼见得太多)。也没什么可说的,她也不理解方家二老怎么就给小草起了这名,爹不亲娘不爱的这么叫也好意思么?
就去年闹出谢碧池那事,自家妈心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恨不得就地把女儿掰弯了给人送温暖去,害,人家亲妈反倒没事人,杀过去就是一通棍棒相加,非要按驴脑袋认错,这又是何必。
噢,不能骂方宝儿是驴。
也不对,就她那倔样,怎么不能说是头小毛驴。
小毛驴儿,略略略。
方宝儿这人什么都好,真的,反正以曲婷婷的标准挑不出错处:遵纪守法好公民,道德水准高,无不良嗜好,讲道理性格好,家境也不赖。这放在谁眼里都是硬条件,明晃晃一大条诱人的五花肉。
可惜,五花肉的情路并不顺利。
照理说以她的性格,有这么多资本可以自矜甚至自傲,可这位偏偏“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姐姐你追山也就罢了,还是个不撞死不回头的主。谢颖谢碧池就借着这点蹬鼻子上脸,不就是高中叁年的同桌吗,那也是情窦初开一方暗恋而已吧,结果大学临毕业,谢碧池混不出头,满脑子想嫁人搏好命,这不就从追求者暗恋者找了一圈,挑中宝儿这块肉,略施小计小嘴叭叭地上来把人勾跑了。
后来呢,宝儿为了她都快和丁阿姨断绝关系了,这几年毫无根基,二十四孝方宝儿四处借钱贷款,供婚房再供女朋友消,放到曲婷婷身上给她十个胆都做不到,屁话,她那车那房那高消全靠爹妈,她哪敢尥蹶子大喘气儿啊。
再看谢碧池……她真是干啥啥不行,就一张脸好看,那就继续砸钱买设备帮她做主播呗,这下好了,后面的发展谁也没想到——谢碧池火了,火到钓了个富n代,还一个长甩线到大洋彼岸去,曲婷婷这辈子的惊叹有一半要用在谢颖身上。
无论是和清樾谈婚论嫁,还是出轨华裔富豪,反正性取向为钱可弯可直,心忒脏。
事情终于翻篇儿到了今年,两个老母亲松一口气,丁阿姨也慢慢有点想通,结果母女关系缓和还没几天呢,这家伙又和亲妈断联了。
又是为了女人。
这下曲婷婷都担心这个坎要再绊倒了,那真的要天崩地裂。
饭后方清樾泡了茶,茉莉绿里加了点奶,曲婷婷喜欢这个味道,喝了几口终于长舒一口气,抻直腿瘫在椅子里。
“说说你吧,”任凭自己满肚子万转千回,对面这厮吹着茶梗,依旧这么平静,“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哪有这么好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看上的都叁棍子打不出个屁,我和这种人结婚岂不是判无期徒刑?”
“又没问你妈喜欢的。”
“没差啦,我也没很中意的,挺多就馋馋身子,真到结婚啊要么聊不到一起去,要么就看不上我懒,”曲婷婷说,“懒不是人性吗,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
“再说了,宝儿你告诉我,爱情是人生的必需品吗?”
“不是。”
这个答案有些意外,曲婷婷再次认认真真地望着她。从小到大,两个人各方面都不同,现实主义者只讲究吃饱穿暖继续做米虫,粗人如她很难心去体会感性的东西,对方也闭口不谈,这让曲婷婷挺气馁,别人家的小姐妹哭哭闹闹抱头痛哭不是常有的事吗,不能因为她不懂,不会安慰人,连借肩膀都遭人拒绝了啊。
人是不断成长的,她被发小身上的这些变化甩出老远,准确地说离了无话不谈的少女时代,她失去了倾听者和支柱的角色,变得越来越难撬开那扇紧闭的心门,更无法去拥抱她,拉她爬出这堆泥淖。
谢颖毁掉了最后一根支柱,最后一道门缝。
她能做什么呢,曲大头鱼有些难过,蔫蔫地塌肩膀。
“但是婷婷,我……我很难拒绝亲密。”
曲婷婷抬起头,愣愣听着。
“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我都不是完整健康的。”她又在说抽象的话了,但这次曲婷婷感到了些微刺痛,她眼圈发涨,听发小轻声说道,“我喜欢有人挨近我,不留我一个人,就像现在这样,我们吃过午饭坐着喝茶……有很长时间可以说话,很安全,也很惬意。”
“每一种亲密都有这样的时刻。”
“……但不是谁都能幸运地得到爱情。”
采霓gl 第十二夜上借我一双小翅膀
闷热的下午。
方清樾急忙忙踩过乐达的门边,手掌心满是汗水,导致按指纹前不得不在牛仔裤上抓一下,像个愣头愣脑的傻学生。
“清樾这里!”老杨伸高手臂喊,女孩惊得四处看,最后回眸望向这边。
此时高楼外灰云疾驰,大片的慢反射从窗户映过来,沿着她蓬乱的发丝和侧脸描出很浅的逆光。
虽然已经合作一星期,可这又乖又青涩的一瞥还是把杨bonny就地艳杀。
“妹子,”好看的脸蛋有特权,老杨给人测体脂的时候格外客气,还给人塞了瓶青瓜盐汽水,“最近锻炼强度还适应吧?”
女孩规规矩矩脱袜子,瘦薄的脚掌踩到智能机上,听到后笑了笑,“嗯,我感觉好多了。”
老杨从心底哎呦一声,咧嘴笑的跟老父亲似的,她原本只是承江澜一个人情,谁知道自己也有被刷脸的一天,老杨颇为感慨地从打印机里拿出体测结果,中性笔在几个数值上画了画,“还要再加把油。肌肉量不达标,基础代谢上不去,继续吃,别怕重,体重上去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桌子上摆着方清樾的档案夹,两张体检纸平铺开,肌肉量那栏进步微小,方清樾严肃地点头,她既然接受岚姐的好意,也交了钱来锻炼,态度绝对是认真的。
乐达健身房在滨水排前叁,私教都有国际证书,八折是内部价中的vip待遇,推荐来的bonny又是康复和营养方面的行家——江澜如此体贴入微,彻底攥住方清樾那点羞于见人的私心。
私教室里哀嚎连连,时不时夹杂着教练的几声吆喝,唯有老杨轻声细语,在肌肉林里活成一朵娇花。
“我的愿望呢,还是希望有男生来瑜伽室,女生来举铁。”老杨帮她护着杠铃,“一组十个,肩膀放松,找一下核心力量,对,有感觉吗?”
旁边一个小胖子满脸狰狞地甩大绳,方清樾看得心有余悸,连声感谢bonny不杀之恩。
“应该的……我会员里病号那么多,个个是大佬个个有故事,不用我多说。再说基础差的人只要开始做,哪怕往前走一步都是进步,私教的作用是什么,不就是配速器吗?”
方清樾喘着气笑。
“啧,别笑这么好看,我这给你打预防针呢。”老杨又从心底哎呦一声,“就好比爬楼梯,你原先在地下室,现在已经适应一楼了,该往上爬一阶,我呢就会给你配高点,你会觉得有点难有点累,不过还能接受,做完也不太累,好吧?”
“好。”方清樾已经感觉后背发热,以前运动半小时才能出汗,现在五分钟她就像只鼻头淌汗的小狗,可见基础代谢在提高,体重也在增加,但腰细了一圈。
老杨帮她拉伸时也发现了,她一边帮忙揉小腿一边苦口婆心,“求你了妹妹,多吃几口好伐,食谱都发过去了,再细下去你岚姐不知要笑我多少年。”
然而老杨嘴上哄着,手上一点都不留情,泡沫轴滚过小腿肚,被深情呼唤的妹妹趴在瑜伽垫上疼得无暇开口。
好不容易碾开筋膜迎来垮塌式的轻松,清樾舒展眉心,瘫在垫子上看屋顶裸露的管道。
“bonny,怎么没见岚姐上过私教课?”
她兢兢业业打卡一星期,一次都没碰到。
“怎么,嫌弃我啊?”
“没……”
“有也没事,你现在是杨家将里头号小白菜,人我扣下了,不出师不准走。”老杨蹲她旁边,手托腮开玩笑,“乖,别理岚外婆,她们那群女人太野,你小身板遭不住。”
“……嗯?”
“太能玩了,也难度太大了。大课还好,小班那些人个个是职业选手,哪叫上课,叫斗舞聚会才对。”
看白菜清樾还一脸茫然,老杨就从头开始解释,她扯了扯自己的黑t恤,“我们这些穿logo的是全职私教,平常带带会员,偶尔去上大课拉拉人气。岚岚是兼职,就在操房‘驻场’,按月结算,不过因为她太火了,学员进阶后都想跟她继续学,老板就让她开品小班,这个也算在私教课程里。”
方清樾似懂非懂,“有多火?”
“快成地下爱豆的那种火,被学员塞情书爆柜的那种火,怕不怕?”
“……挺怕的。”方清樾想起谢颖的直播间,有点头皮发麻。
“是吧,就挺同情她对象。你也知道,她啊……但凡服个软也不会遭这么多事。”bonny喝了口功能饮料,看了一眼盘腿坐起来的女孩,“你说我直女思维也行,反正我觉得要么不结婚,要么就要承认家庭是个必须放弃任性的地方。”
“……”以责任论婚姻恐怕是方清樾最不喜欢的话题,她不置可否,只是追问道:“性格强一定是坏事吗?”
她喜欢这样光夺目的人,周纹、谢颖都是如此。有的人天生就是一团火,拥有就好了,还要想着把火浇灭吗,不会的,哪怕她经历过同样的占有欲、低落和妒火,被闷在大片委屈中无法翻身,也不会将共情分给传说中岚姐的前任。
她想起冬天时摸到的医用敷贴,就更加执拗地抗议——任何时候、任何情绪都不是付诸暴力的理由。
“当然不是坏事。”老杨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成年人知道怎么中止争论,也知道怎么避交浅言深。“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小迷妹,她今晚有尊巴课,去玩玩?”
天色暗下来,灰云堆积成黑云,从支起的斜窗刮进一股潮闷,滨水又要下雨了。
方清樾走出私教室,玻璃幕墙的另一头是大操房,她鬼使神差地停在门口,手指尖碰到玻璃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踏过那道线的,像抓住一抹烟,一尾浪,忐忑而迷茫地追了进去,她被冲进欢闹的人群,亦在舞台正中间找到了那道身影——她们终于光明正大在人海中交织,一切仿佛炸开的火焰,燃到眼里心上,冷静、欣赏、客观再也无从说起。
“今天有新朋友来,”江澜隔着老远看见小朋友溜到最后一排,趁着换歌的空挡说,“我再说一遍啊,咱们尊巴课并没有固定的舞步,我跳大家跟,跟不上或者觉得不想照我的走就自由跳,怎么跳都可以,没关系,就算你不会跳舞也希望能享受这种乐趣,好不好——”
“好——”一群人捧场,像一大锅开水,方清樾就混在里面跟着沸。
她从后颈开始战栗,身上的汗珠一粒粒撒向地板。这一瞬间窜高的欲望很难说清缘由,音乐渲染开,节奏感炸裂的英文歌碾着鼓点,在层层挥舞的手臂中扩散,方清樾甚至感觉这些鲜活的音符掠过身体,她跟着摆动欢呼,扭胯跳跃——跟不上没关系,旁边的小伙子还在颠着屁股扭海带舞,跳得丑也无所谓,反正不会有任何人嘲笑她。
方清樾离开这种真诚又奔放的氛围太久了,久到她都要忘记快乐本就存在于瞬间,不需要铺垫,也不需要牺牲。
歌的缝隙,舞的节律,哪里都能放得下这一小勺的蜜糖。
一曲终了,江澜扇扇风,她撩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头发,单手叉腰说:“我说,你们谁放的这么炸的歌,几首了这是,别太过分,小心我不跳了啊。”
女人眉眼都染着笑,灯光一照带点娇嗔,无袖t恤和热裤被汗打湿了,她不在意地把皱巴巴的衣角系起来,尽情展露让人血脉贲张的腰肢。
“没了没了,我们哪敢啊,姐你接着听,有惊喜。”第一排的小个子举手说。
方清樾这才明白过来,岚姐的音乐是学员准备的,什么叫艺高人胆大,这便是了,说跳即时舞蹈半点不含糊。
全屋里的人满怀期待听下首,结果前奏一响,大家笑得东倒西歪,江澜抖着手指,一副吾儿叛逆伤我心的表情,“你们啊,友尽了啊友尽了,来赵小东,您给我上来蹦一个?”
话音刚落,音响大声唱: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
小个子赵小东笑出猪叫,她双手抱头,被江澜薅着后颈拖到台上来。
江澜耸耸肩,哼道:“说实话,这首我还真会跳,前几年幼儿园保留节目,来来来,你们自己选的歌哭着也要跳完,都跟着跳哈。”
说罢她还真走一步跳一下,双臂画个大圆配合翘脚尖,开始幼儿园式浮夸表演,赵小东在旁边同手同脚,差点岔气滚下去。
后面江澜就自己发挥了,她背着手跳下来,穿过人群,绕到方清樾所在最后一排,拍拍她的肩膀,然后挥舞着手让大家跟在后面,人群汇集为长龙,龙身盘成圈,大家手牵手,击掌,两两换位,有很多人跳错了,不知谁碰了谁的肩膀,又踩了谁的脚,但没有人会介意。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有你相伴leap frog~”
在人群的包裹中,在温柔织就的大网里,方清樾几乎都记不起自己是谁,又走过多少孤独,她和那抹烟、那尾浪击掌,听见气流鼓过胸腔,自己在放声大笑。
采霓gl 第十二夜下就能飞向太阳
暴雨前的低气压将奔逃的人群搓扁揉圆,各色雨伞被冲散。城市化为海洋,只见狂风呼啸,大海报哗啦啦鼓起,远处云海奔涌,如同愤怒扬起的巨浪。
操课一结束,满屋子的人连澡都顾不上洗,吆喝一句“哎呦这是大暴雨啊”就一窝蜂挤进更衣室,女人的裸体热腾腾的,她们边拽运动内衣边踩鞋子,边套胸罩边脱裤子,嘴上还有空埋怨雨季来了要下八百年、孩子作业没写完、自己胖好多,菜又涨价了云云。
方清樾捡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她有些拘谨,手垫在屁股下面,运动鞋并在一起,听着满屋嘻嘻哈哈的姐妹八卦,当然也有人冲去洗战斗澡,但没多久——花洒声停了,柜子劈里啪啦关上,说话声渐远,这些人就像候鸟一样叽叽喳喳离开。
只剩浴室的通风口在响……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隆隆过境。
雷声碾过后的空隙,天像撕开一个大口子,倾盆大雨降落人间。
江澜关好走廊的窗户,哼着歌走进门,她绕过一排排铁柜,很快歌声顿住,笑道,“你还不回去啊。”
她熟稔地打招呼,“这会儿雨超级大,楼下积水都到小腿——”还伸手比了比,走过来打开方清樾右手边的柜子,很自然地脱下t恤,背过手去解内衣扣,“要关门了,打算怎么走?”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交集,比楼下的见面还要正大光明,然而床伴没有刻意拉开距离,还默许她靠近,方清樾悄悄揣着这份满足,有点不愿将对话引到床上。
尽管她挺想做的。
“看看能不能约到车,你呢?”
因为心虚,她没敢盯着侧脸看,视线往下挪了挪,谁知道江澜突然转过身,圆润的乳房和几道痕迹撞到眼里,画面太过刺激——肋弓的肉又薄又白,养得那枚吻痕颜色深红,透着点紫。不仅如此,上次做得狠,大腿根也有,这些隐私藏在系起的上衣里,热裤的缝隙里,半遮未遮,如今大剌剌展露在灯光下,方清樾脸腾一下涨红,迅速转过身去找约车软件。
“别找啦,刚才我看了,排队都好几百,”江澜披上衬衫,她没系扣,胸罩托着嫩豆腐似的乳房,整个人软绵绵地贴了过来,下巴搁小朋友肩上看手机,“宝啊,要不今晚别回了。”
方清樾从里到外打了个颤。
女人将她扳正,软绵绵地挤到腿间。双手滑到下面拢住方清樾的腰,这个撩拨拿捏的尺度正好,她只是轻轻歪过来,没有压迫感,柔的好似春生的嫩藤,陷进她怀里纠缠伴生。
两人挨得很近,情侣这时候该做什么,亲吻,亲到恨不得把爱人吞进去,然而她们只是静静贴着,像被淋湿后互相取暖的小动物。
事实也如此,没有一定要回家的理由,也没有为自己留的一盏灯。
“不想做咱就只睡觉,本来今天也挺累的。”
话音刚落,方清樾就主动搂着她的脖子,软唇贴过来,擦着脸颊到耳下,“不,我想的,”她含混地说,没忍住轻吮了一口。
“你是小狗吗?”江澜按住她,埋在肩膀上笑,“上次的还没消,不许再种了。”
铁柜咯咯作响,那扇门还开着,露出抽纸和背包。两人借着这点遮挡,手抚摸过起伏的曲线,探进运动短裤里,方清樾挺直腰,手指扣住门沿,女人的指根正卡着她的腿沟,两根手指摩挲着内裤,来回就濡湿一片。
欲潮汹涌,最终两人衣冠不整地逃去楼上的爱情宾馆,潮乎乎急冲冲地踩着暴雨天的节奏。
一进屋就直奔主题,白色的被子没来得及拉开,方清樾摔在上面狠狠陷个坑,半米外枣红色长窗帘投下一道阴影,窗外暴雨如注,湮灭人声——一切都带着几分共沉沦的情色,运动短袖被推到脖子,衣边搓成麻花条,然后是内衣,乳房被勒成半球,女人埋过来含住了它。
“呜——”她躲了一下,然后又被追着吮住,“啊……”
这样的攻势下她彻底软了下来,双手瘫在耳旁,抓出一道道布褶,被刺激地像条鱼一样弹起,把嫩白送的更靠前。女人揉捏着另一边,乳尖颤巍巍地立起来,又红又涨,很快再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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